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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问话,他的神情一紧。
“我、我不是管你用钱,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事!”她赶紧又说。
帐户上也有三四万是他的积蓄,她怕自己的管太多,会引起他的反感。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很平静很平静地说,“我拿去报名参加学习班了。”
学习班?
“对,考室内设计师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报读了一个短期课程。”他一气呵成地说完。
说了一个谎,必须圆下一个慌,谎话,有时候往往只能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他把钱借给别人了。不是她小气,只是借钱给人这回事,通常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更何况如果让对方还钱的话,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她知道他肯定不擅长。
“自我增值确实很重要,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她宽容的笑笑。
这几天,展岩一直让她有空就重新去读大学,哪怕是读个夜校也好,所以听多了,她很熟“自我增值”四个字。
因为她的话,他有丝动容。
他正想主动揉揉她的头发,“叮咚”,他的手机有新的短信进来。
他整个人一僵。
因为,他猜得到,是谁找他,对方,又是什么目的。
她低头继续温书,没有太过敏感。

第27章
认得他的工作服,要找一个人太容易。
于是,金静打电话给他。
“想约你喝咖啡呢!”
“谢谢,不用。”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非常有距离感,和记忆中的他,完全不同。
他是不是怕她再次向他借钱?果然,在同一个人手上借到第二笔第三笔钱的几率,微乎其微。
早上,金静裹着新买的时髦羽绒服,踩着细跟的高跟鞋,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照旧,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回短信。
所以,他在学冷漠,在学专一?金静冷笑。
身体里,仿佛有千条万只虫子在噬咬着,心底一股不服输的气焰被激起,她不停的给他拨电话,决定打到他接为止。
她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快速穿过马路,向他工作的地点赶去——
“吱——”只听见一声急刹车,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段驭辰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女朋友被车撞到了,请马上到XX医院。”肇事者很焦急地告诉他。
他被吓的脑里一片空白,急忙拦了出租车,匆匆赶到医院。
推开急诊室的门,看到右脚包得象粽子一样的金静,他才恍然,自己居然急到没问清楚就赶来了。
“你和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他蹙蹙眉。
金静低着头,盯着医院的地面砖,“是,因为我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一句话而已,让他好不容易懈起来的心防,有点倒塌。
他警告过自己,他不可以和金静有任何联系,因为他明白,这女人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但是——
这个城市里,她确实没有可以联系的人,金静的母亲有了新家庭以后,早就不管她了。
“要我帮你先付医药费,对吗?”于是,他软了态度。
但是,她递出一个信封。
“医药费对方已经付清了。对方赔偿的很少,我只能先还你二千块!”她脸上的表情,很肃严。
她总是调皮的、没心没肺的,这样认真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方赔偿?先还他二千块?
顿时,他有点慌了,“算了,不用了!”
“不用?”她脸上闪过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最近躲我躲得这么厉害,不就是怕我再向你借钱?!”
不是的。
之所以骗宁夜,这笔钱他花在培训上,就是因为他没有要回钱的打算。
叹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这钱——
“我愿意和对方一次性私了,就是想拿到钱还给你!”她的手里抓着一张签了双方名字的协议书,“但是,好象不够——”她的样子难过、沮丧。
私了?这怎么可以?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但是,她的眸里,有强忍的晶莹泪光,“我、我……只想快点拿到钱,再也不想让你看不起我!”
那些眼泪,打在他心里,生疼着。
记忆里的金静,她不爱哭,她总是说,我要每天笑得很多,让你多爱我一点。
他不想去看那些眼泪,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可以把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已经和宁夜在一起了,很多事,不可能去想,不可能去做。
“你以为四年前,我就想离开你?我是因为太爱你了,不想看着你受苦,才会把自己给了一个老头!”她再也忍受不住的,冲着他大声喊道。
他震住。
不可能!
“你什么都吃好穿好,我怎么舍得你受苦?!出了那事,伯父伯母自顾不暇,天天债主临门,难道你就不怕?!”她眼泪纷纷而下。
他怕,那时候,他是真的很怕。
他就象温室里的花朵,突然之间被撤了玻璃屋,才发现外面的世界风大雨大。
“那时候的我,好傻,有人对我示好,我就想着,不过是睡一下而已嘛,只要我陪一下那个老头,我们就不会过苦日子!”
“你别说了!”他腾得一声,突然站起来。
他不想听,不管是谎言还是事实,都不堪入目。
这么多年,他不想去想的问题,不希望现在血淋淋地被揭开。
“我找过你的,辰,我真的找过你!”她急于解释,“但是我找不到你,我到原来的那个房子里,他们说换主人了!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他有点心乱如麻。
她真的找过他?
找不到他,一点也不奇怪,当时所有的亲戚、邻居们都远远避着他们家,除了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谁还去真正关心一个破产家庭的少年去向问题。
“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去读书了,你交了新的女朋友,你过得很好。”她抽抽鼻子,“你过得很好,而我……所以,我就再也没有去打扰你了。”
他扶额,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他很困惑。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难道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吗?就因为你不爱我了,我们已经是过去了?!”她凄楚地看着他,默默流眼泪。
“你不就想过去断个干干净净?就算我只抱着大家偶尔能出来喝杯咖啡,那种单纯关系的心情,也被你全盘否决!在你心底,就这么看不起我?你放心,今天钱债两清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说完,她艰维的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大的就想阔步而走。
但是,她才走了几步,马上就“砰”的一声,摔倒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箭步上前,扶住她,一并把那个信封坚决的塞回她的手里,“静……”
“辰!”她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痛哭流涕。

第28章
按响了门铃,他低垂着眸。
他的手里,提着外卖。
“辰!”大门被拉开,一个如蝴蝶般的身影,投入他的怀抱。
他尴尬得急忙拉开距离。
“辰,你真的买到我想吃的羊肚面了?!”她笑得好灿烂。
在她熟悉的笑容中,他闪神了一下。
掂着那只尚健康的脚,她一跳一跳,跳到厨房,想去拿碗。
他一声不吭上前,比她快一步,拿出碗。
她斜睨着他笑,风情万种。
“一下班就过来了?不用陪女朋友?”她故意问。
他怎么陪宁夜?她说自己行动不方便,都快饿死了,他能怎么办?
“她以为我去读书了。”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抽出免洗筷。
以免有生刺,将筷子上下刷几个来回,递给她。
“你还是这么体贴。”她冲他一笑。
体贴——
他愣了一下,这个动作,他和宁夜在一起外食时,从来都是宁夜体贴的帮他弄好。
和宁夜交往的四年中,他从来不是个体贴的男友。
不吭声,他吃着面条。
期间,她的筷子伸过来好几次,夹走他面条里的羊肚,他默默纵容。
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
他不习惯和宁夜分食,但是,和金静……
他们几乎是吃着一碗饭长大的。
“我帮你把附近面摊和饭馆的外卖电话都收集齐了,你以后有需要,打这些电话就可以。”他努力装出很冷漠的样子。
“你不来,我就不吃饭。”但是,她耍无赖。
他额头的太阳穴一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下一回,一见到她的来电,就得马上关机。
“骗你的拉,事实上,我是没钱吃饭,才会到你这赖一顿!”她拉拉他的衣袖,装可怜。
“没钱吃饭?”他蹙了蹙眉。
他知道没钱吃饭的滋味,当年姑姑抢走他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而他又联系不上父母,宁夜捧着热腾腾的便当“收买”他,他也很想拒绝,但是,事实证明,人饥饿到极点的时候,骨气实在顶不了事。
“你不是还有几千块钱?”他问。
几千块如果让宁夜一个人过日子的话,也许能用一年。
“我……”她顿了几秒,然后,低头,嗫嚅,“欠了一个姐妹的钱,对方知道我手头有点松了,就要打要杀的让我还钱……”
他凝住。
被人追债,当孙子一样被人嘲笑、讽刺、打击,如果说一个“不”字,对方恨不得一刀捅进你胸口的那种感觉,他体会过有多难堪。
“你怎么会欠了别人这么多钱?”他不解。
“我……”她又顿了几秒,咬了咬下唇,艰难道,“都怪我当年跟错人,以为那个老头很有钱,原来是个王八蛋,走得时候,什么也没留下给我……我又天天想你,实在想得难受,那段日子很自暴自弃,天天不是喝酒就是买东西,欠下了一大笔钱……”
金静很喜欢买东西,漂亮衣服、漂亮包包,读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打扮,他们在一起,每一次一吵架,她就出门拿着他爸妈给他的信用卡乱刷。
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
她的任性,也有一部分是他太过宠爱的后果。
“现在不要了,我们都不同了。”他叮嘱她。
她难受的点点头。
想了一下,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
这里有四千块,是他刚发工资的大部分。
他想,这个月他只存一千块进去给宁夜,告诉宁夜,自己这月的业绩不行,她应该会谅解。
“拿着吧。”他塞到她手里。
人总要吃饭,家里的水电费什么,都需要花销。
她呆了几秒,才怯怯然收起这笔钱。
“我走了。”他起身。
他想,这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他不能对不起宁夜。
但是,他正想阔步时,突然——
“呕!呕!呕!”金静很用力很恐怖的开始呕吐。
“你没事吧?”他急忙握住她,但是,这一握,他吓了一跳。
她的皮肤,很冰很冰的温度,她的嘴唇,更骤然间就雪白如纸。
“辰,我好冷好冷!”她如条蛇般,缠住了他的身体,寻求温暖。
他顿时无措。
……
这个时间,驭辰怎么还不回来?
宁夜无数次的翻看手机上的时间。
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十一点多了,学校应该早就下课了啊?
最近,他很忙很忙。
离室内设计师考试,不是还有两三个月吗?
复习的资料,再也看不进去,她合下书。
不行,要打个电话给他,现在治安这么差,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手机里的长音,才响一声,就被接起:“喂,宁夜。”他的声音,刻意的,压得很低很低。
听到他健健康康的声音,她紧悬的心,松弛了下来。
“驭辰,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在守门,在等他回家。
他迟疑了半分钟,然后,告诉她,“宁夜,不好意思,我有个同事生病了,她孤身一人在W城,我不放心……”
她听得一愣一愣。
孤身一人、不放心。
她从来不知道,他原来还有不放心的对象。
“是女同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疑问突得就蹦出她的脑海。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得可怕。
“不是,是男同事!”他否决得很快。
听到他的答案,她安了心。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如果对方是感冒的话,你别离得太近。”她一如继往选择相信他。
“恩。”
“就算照顾病人,也别一夜不睡,要懂得合理分配自己的精力。”他没有照顾过人,她不放心。
“恩。”
“还有——”需要她过去吗?
“宁夜。”他打断她。
“恩?”
“我爱你。”突然,他说。
她整个人膛大目,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得象要跃出胸部。
被闪电劈中,山崩地裂,也形容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她想,她一定在做梦。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明早,我就回来。”他挂断电话。
一夜,她都睡得不塌实。
他说,我爱你。
为什么,喜悦的心情只有几秒,剩余的,却被不安紧紧缠绕着呢?
她嘲笑自己,是不是生活让她太麻木,麻木到已经习惯平平淡淡。
但是,她就是说不出那股不安的由来。
她是不是在被他的忽视、冷淡中,其实已经精神失常?
直挺挺躺着,她就是睡不着。
总觉得,这句话,他不是想说给她听。
凌晨三点,她还辗转难眠,手机的铃声《没那么简单》,在寂静的夜,唐突的响起。
认识展岩以后,她开始也学着下手机铃声。
听到这首歌,很有感触,她就作为了驭辰的专用来电铃声: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作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
……
“驭辰,有事?”摸到枕下的手机,她接听后,柔声就问。
但是,那边无声。
她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
那边,还是无声,却也不挂电话。
就这样,和她耗着。
只是,这回,她睁大眼睛。
因为,手机那头,浅浅的呼吸声,柔软而妖治。
他睡在她枕边那么久,她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是不是他的声音。
一会儿,对方主动挂断电话。


第29章
“所以你就这样,没有当场回拨过去?”展岩把小绵羊停在路边,拉掉自己头上的安全帽,转过身,难以置信的问。
每天三个人的“约会”完毕以后,他都会载她回家,久而久之,他的小绵羊后箱多了一顶女式安全帽。
她松开已经自然就搭在他腰上的手,也取下安全帽,长长的吁一口气,“没有,我担心是自己神经错乱,敏感过度,如果只是他睡着了一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那么我回拨过去,不是很可笑?而且,如果他同事真的生病了,被我这一闹,人家还怎么休息?”
她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早就掩埋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冲动。
“但是,也有可能你这一‘闹’,刚好打扰到他和哪个女人办‘项目’。”展岩唇角一撇。
傻不拉几,干嘛这么替人着想,怪不得会被人欺负到死!
“不会。”她否决,直觉相信。
“他早上回来的时候,你又问了他一次,确定是在男同事家?”他莫名,有点火大了。
不管是不是男同事,旧城区的治安都不好,特别是他们那一带,居住的民工特别多,三天两头有打架、强.奸案,一入夜还有猖妓当街拉客,把一个女人丢在家,象话吗?万一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是。”她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他?”他又问。
她叹口气,“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他不花心,也不会做过火的事情。”
“那你在不安个什么劲?!”他一语拆穿。
是啊,她在不安什么?她说不出来。
“他突然说,他爱我。”她一脸茫然的告诉他。
怎么听起来这么混蛋啊?很象男人做了心虚事,随口安慰家里女人的那种调调。
“他从来不会这么肉麻。”她烦躁,又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有男人对你说I LOVE YOU,你还不开心?”展岩是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怎么就这么复杂。
开心,她开心。
但是,这种开心,不真实。
“或者,你想说,他怕你误会,故意把女同事说成男同事?”脑袋一转,他说出她的心里话。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那天半夜的那个电话很蹊跷。
她没有任何可以说心事的人,但是再憋下去,她胸口堵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不干脆问清楚?”展岩觉得两个人相处,坦城很重要,不要猜来猜去。
她问过。
但是,男友在愣了几秒以后告诉她,电话是怎么拨出去他也不知道,应该是睡着了。
“这几天,他还一直在‘上课’?”
“是。”她沉重地点头。
“从星期一上到星期天?”展岩又问。
“是。”
“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培训班的课程这么可怕。”展岩轻笑,不得不“真相”。
笨女人!这男人的谎话桥段太次了。
她脸色刷白了一下。
“要不要我帮你去弄个卫星跟踪器,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建议。
玩仪器,他很在行。
但是,她摇头:
“我觉得,两个人如果在一起,彼此一点也不信任,又有什么意义?他不仅是我的男朋友,也早已经象我的家人,如果我对自己的家人也处处怀疑,还有生活在一起的必要吗?”
自己的家人。
听到这几个字眼,展岩有点“旧病”复发的征兆,觉得胸口,又闷闷的。
傻,她真傻,傻得他肝火很旺,旺到他自己也开始清晰感觉到,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好象有点特别在意。
但是,他抵触感情,因为他爱好自由。
而且,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他不能也不愿,去趟浑水。
……
从来,他们的欢爱都是刻板、一成不变的。但是,今晚,驭辰却突然有点冲动,从她的身后,用力抬高她的腰,很深很快的撞击,把自己给的很用力。
然后,再把她翻过来,紧紧拥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碎碎的闷吟声。
好象在沙漠中行走,饥渴了很久的人,终于得到水源。
而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沉迷,沉迷到象一个真正充满欲望的男人。
她有点陌生。
她被又一次没有前戏的欢爱,弄得有点痛,身体的热度跟不上,只能慢慢自己去调节。男女的欢爱,对年轻的她来说,有点痛,又酥酥麻麻说不出的感觉,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他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下,她必须咬紧了唇,紧掰着床沿。
因为撞击,木床的声音太响,她怕明天出门,被住楼下的老大爷羞辱到。
有时候,不是人不会去享受生活,是生活的限制无法让你去享受。
但是显然,男人亢奋起来,很少去顾忌这些。
特别,他今天真的有点反常。
被要了一次又一次以后,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他才终于又一次释放了自己,疲惫得趴在她的旁边。
而她,也累个半死,依偎着他,沉沉入睡。
很晚了,她被阳台上,刻意压低、讲电话的声音吵醒。
“你别闹了,你自己上夜班,我和宁夜白天还得上班啊!你早一点休息,早一点睡,好吗?”他讲电话的声音,听起来,一半象在讲道理,一半象在……哄人。
而他从来没有用这种声音哄过她。
宁夜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竟下意识地,紧闭着眼睛装睡。
“我不会和宁夜分手的,我不会去伤害她!……她不象你,她是很单纯的一个人,她很适合我……”
他的话,好象激怒了对方。
“你别这样好吗?你要去喝什么酒啊!你的脚都没好,能碰酒精吗?!”他的语气也不悦了起来,但是听得出来,里面有满满的担忧。
“好吧、好吧!我过去!”终于,拗不过对方,他挂断电话。
“宁夜……”站在床边,他唤她的名字。
她背了个身,不应答。
他松了一口气,穿好了外套。
关门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她坐了起来。
看看床旁的闹钟,凌晨12点30分。
鬼使神差的,她麻利地套好自己的外套,穿着睡衣,就奔下了楼。
她和展岩说,她相信他。
但是,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不是圣人。
有些事,搁在心里不弄明白,不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