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为什么听着这么怪——
“小姑姑,你别骗我。”他很不确定。
因为他认真的口吻,小姑姑愣了一下,然后闷着笑:“你几段啊?”
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他知道,小姑姑要问什么。
“幼稚园。”他更闷了。
老实说,他这方面经验不足,高中快毕业那一年,被班级里有个女生也电了一下,后来约了别人两次都被拒绝了,他也没放在心里,就这样不了而之。
这次对小宁的毅力,连他自己都意外。
“那继续、那继续——”小姑姑很乐。
“我只是来问问你,小姑父那时候怎么把你追到手的?”他小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美女,身材又可媲美模特。
“他啊——脸皮比城墙还厚,不管我口气多差,他就是笑脸回应,赶都赶不走呢!”小姑姑反应得很快。
这样就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那——
他照做好了。
“OK,我懂了。”他乖乖地认命。
小姑姑笑了,果然幼稚园阶段的,这么好拐。
……
宁夜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展岩的心意。
而且,他做得太明显了。
从厦门旅游回来以后,她就报名参加了考前培训班,替明年五月的考试做准备。
反正,她现在再也不用为谁辛苦,为谁节省。
但是,她没想到,会在培训班见到展岩。
“我爸让我多学点财务知识,我就来和你做个伴了。”他嘻嘻哈哈。
事实上,是她不肯给他上课表,他又怕掌控不好她下课的时间,她家住得比较偏僻,那条巷子一入夜就有点黑,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他根本就没报考考试,学什么学啊!
宁夜有点彻底无语。
下完裸,拒绝他吃夜宵的邀请,坐在他小绵羊后面,她更是前所未有的拘谨。
好像他们第一天认识一样。
反正,她现在就是觉得别扭。
他还是很体贴,把车直接开到她家的楼下,她下车的时候,他还一手撑车,一手还扶了她一把。
“你手怎么这么冰?!”他急忙脱下自己的手套。
“不用了”她的手之所以被冻成这样,是因为以往坐他的车,她总是会很自然地把自己手伸到他衣服口袋里了。
现在,她尴尬到做不出这种动作了。
她不想变,但是,他的态度逼她不得不变。
“要的。”明知道她已经到家了,还是把她冻僵的手,套上“保护”。
手套很暖很暖,因为,有他手的温度。
“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他问她。
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事实上,她爸爸见到她就很烦,很暴躁、肝火很旺。
她的父母都比较传统,认为她都跟别人那样了,就不该还弄到分手回来。
以后,你要怎么嫁人?被以后的婆家知道了,可怎么办?母亲很担忧。
与人同居过,真的不太光彩。
父母都劝她慎重再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还好,自己家哪有习惯不习惯的。”她对他淡淡的笑。
如果习惯的话,为什么黑眼圈会这么重?而且,才短短几日,她就瘦了很多。她到底有没有吃好,睡好?
“那就好。”他也没有拆穿她。
“明天早上七点十分,我来接你。”她的家去公司,坐公车要一个多小时,开摩托车还有,四五十分钟就能差不多。
“展岩”但是,她还是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
她上前,把手套摘下,默默帮他戴上,扣好。
他刚有点露出笑容——
“展岩,明天早上你别来了,我自己会去公司。”但是,她下一句话,冻住了他的笑容。
“为什么?你有事?”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头,“大清早,坐摩托车很冷,我还是比较喜欢坐公车。”她没办法对他冷硬起来,他一直不是笨的男人,这种软性拒绝,她相信他能听懂。
他被拒绝的一怔一怔。
所以,她的意思是让他买车?他清楚,如果自己这样想,那就是猪头。
他去搞个车那还不容易,但是,未必她肯坐。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奔进了家门。
她现在对感情的事很抗拒,不想谈恋爱,更不想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所以,很多时候,她一直在装傻充愣,当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他真的太明显了。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她一点也不好!
“回来了?”姐姐刚好走出来,见她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好像很困扰的松子,于是,主动问她,“又是他送你回来?”
“恩。”她低头,在沙发上整理自己明天要穿得衣服。
“其实,他很不错,不试一下?”姐姐劝她。
早上接,晚上送的,现在有几个男人有这耐心。
“不要了,不想连朋友也做不成。”她摇摇头。
姐姐有点无奈。
“他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你?连一声问候,或者一句道歉也没有?”姐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真的丝毫不在意?
这次的“他”,换了一个对象。
但是,宁夜却轻笑了出声,“姐,他不会打的。”她这样自作多情的女人,走了就走了,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宁夜,如男你想快点忘记前一段感情,那么就尽快投入下一段感情,爱情带来的伤,有时候往往只有新的爱情才能治愈。”宁夜一直在日渐消瘦,她这做姐姐的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宁夜回家的那一天,只说自己和段驭辰分手了,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即使父亲怎么吼骂她,她也绝口不再提。
自家亲姐妹,她自然知道妹妹对那个男人用情有多深,如果不是真的出事了,她又怎么可能回来。
“姐,我不想利用展岩。”她叹口气。
姐姐又想说什么,她急忙打断,“姐,你快去睡觉吧,姐夫等着你呢。”
姐姐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那……我回房了……”
姐姐嫁得男人很老实,但是就是因为太老实了,才会一洗如贫。
结婚了以后,她们姐妹以前共有的房间,不得已变成了姐姐的新房。
正因为如此,一年前,她才会搬出来。
这些,段驭辰从来没问,她也不可能把家里的情况说得那么清楚。
“宁夜。”姐姐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轻声道,“听姐姐的,什么爱情不爱情都不重要,你以后一定要嫁个有房子的男人……”贫贱夫妻百事哀。
没有房子,老公又没有本事,真的很辛苦。
她笑了笑,“我知道的。”
但是怎么办?现在,她对家的梦想,已经被那个人,一手打碎了。
姐姐回房了。
宁夜把沙发上的棉被掀开,对折,裹成桶状,然后,钻入被窝里。
但是,她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客厅室温太低,冬天睡沙发,真的冷到够可以,她把自己的外套和毛衣一件又一件叠在被子上面,免得到半夜的时候,又发现被子有一半都挂在了地上。
家里客厅很小,杂物又多,根本摆不下一张床的位置。
而且,爸妈也在生她的气——
楼上,才几个月大的外甥女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吵得人根本无法入睡。
然后,爸爸火大的咒骂声,妈妈的哄劝声,姐夫的道歉声……
“宁夜,金静身体不好,她会在我们这里住一两个月。”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又毫不顾忌?
她淡淡地笑,一颗眼泪,滑下眼角。
她不敢睡觉,因为,他的影子无所不在,每一次闭眼,她都能恍惚得看到熟悉的身影。
每个夜晚,美梦和噩梦里都有他存在,而这些,她通通不想要。
睁着眼睛,她继续度过又一个失眠的夜。
第六章
第二日早上六点半,她在家附近的公交车站出现,准备候车。
但走,那早已经侯着的一道身影,谔住了她。
只见,他正在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冷饭团,一边靠着公交站牌在打瞌睡。
“你怎么在这里?”宁夜很错愕。
正磕睡到快倾斜的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打了个激灵,直挺挺地站稳。
“我在等你。”他揉揉尚未清明的双眼。
是她说早上不要坐摩托车了,她怕冷,那他就来和她一起坐公车上班。
“你怎么过来的?”她看看旁边,根本没有小绵羊的踪影。
“打的。”他老实回答。
她家和他家离得比较远,他打的过来要五六十块钱的车钱。
“你有钱不会去捐掉?大清早的跑过来,无聊不无聊啊!”宁夜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还是被气到。
他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中巴车刚好停靠入站,她气鼓鼓地上车,投了两元的硬币,然后随便找了个双人座坐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她只是不希望别人在她身上这么费心而已。
被骂的一头雾水,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追上。
投币机前,他开始摸口袋。
糟糕!他刚才把所有零钱都买早餐了!惨了惨了!
他求救地看向她,但是,宁夜冷冷地把目光别开,摆明一副他自己解决的样子。
他掏出口袋的一叠百元大钞,在发呆。
他要是扔大钞进去,会不会又被她鄙视?
“小伙子,没有零钱的话就下车,别挡着路。”司机不客气地捉醒他。
考虑了几秒,有点沮丧,他转身准备下车。
“我替他给。”清脆的投币声在身后响起,她依然紧绷着一张脸。
她坐回位置上,厚着脸皮,他急忙跟上。
别过脸,她看也不看他,但还是窝入了里座,腾了个座位给他。
“我明天不打的了,行吗!”他拉拉她的衣柚,低声求饶。
想依然不理他,但是,手心却被塞了一个暖暖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个尚温的饭团。
“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我本还买了豆浆给你的,但是冰了,我就自己喝掉了。”他算不准她的时间,所以在公交站牌那等了好一会儿。
她说不出话来。
“将就着快点吃吧,我让加了双份料。”帮她剥开包装袋,递到她唇边,他催促着。
饭团他放在自己口袋里用手捂着,这种鬼天气不容易保温。
她抿紧唇,迟疑了半分钟以后,最终,还是接过了饭团。
小口小口的吃着。
突然,他靠过来,然后,枕在她细小的肩上。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想椎开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他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他只是枕着她的肩,享受着这份强赖来的温存,睡眼惺松地赖着她。
去公司的路上有点远,这辆有点破旧的中巴车,颠簸地一路开着。
她原本紧绷的身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有点放松下来。
早上,她都有在公车上补眠的习惯。
好困啊——
垂着脑袋,她将自己的脑袋靠向了玻璃。
而他,依然赖着她的肩,只是中巴车上人越来越多,一些上班族的男人不断挤过来时,悄悄地,他伸手,环住了她的细腰。
……
第三日早上,六点半,他依然等在公交站牌前。
她蹙着眉,刚上前。
“你别骂我,我今天转了两趟车只花了三块五毛,坐公交过来的!”他马上申明。
他五点就起床了。
“我买了豆浆和糯米饭了。”他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保温瓶,今天他还很聪明地带上了器皿。
她曾经说过自己家附近那家卖糯米饭和饭团早餐特地道,让当时不住家的她,怀念不已,他也清楚,她肯定没时间替自己买早饭。
抿着唇,她上车,这次,他早一步投了币。
“把昨天的钱还你。”他笑盈盈的。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很凑巧,还是昨天那个位置,还是她坐里面,他坐外面。
她才刚一坐定,他很自然就环住她的腰,然后自动将自己的脑袋调到她的肩上。
“你干嘛呀?!”她受不了了,卡够油没?!
“先让你适应我嘛。”这句话,他只敢含糊在唇边。
“你说什么?”她问。
“没有,我很困,这么早起床,很要命。”他揉揉眼睛,坚决不离开她的肩。
他这是在撤娇?正想椎开他的宁夜,被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你好瘦啊,抱起来都不舒服。”然后,他居然还敢抱怨。
她到底瘦了多少斤?她父母都没照顾她吗?
“你抱够没?”她冷笑。
要命,她也很想睡觉了。
但是,她发现,平时真被他那无害的笑容给骗了,她现在根本推不开他,展岩根本蛮起来,拥抱就象一座挣脱不开的铁牢。
除非,她发狠放声尖叫,向其他乘客求助。
“没关系,我会把你养胖的。”他继续抱着郁闷到一声不吭的她,闭着眼,自言自语。
她发现,他根本是在欺负她。
气鼓鼓地,她靠窗,又睡着了。
……
他的追求计划又升级了,除了每天早上陪她坐公车,又将魔掌伸向了食堂。
“你不是都在小食堂吃吗?为什么要占公用资源?”她很闷,闷到了极点。
公司有个小食堂,专门替他这种皇亲国戚准备的,但是,他居然有好饭好菜不享用,硬跑来和工人们一起去挤免费的二元成本餐。
“咦,赚到了,一周一次的大排日!今天的猪大排看起来不错。”他还是笑容满面。
所以,他是为猪大排而来?
她实在已经无语了,端着餐盘,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而他,就坐在她对面。
同事们都一脸看好戏地看着他们,但是,他居然神情自若的将餐盘里的大排夹给她。
“我不吃太腻的东西,倒了浪费,你吃。”
说完,他就着青菜扒饭。
“展岩,你别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太复杂,可以吗?”她直的受不了了。
她很怕——
和他做不成朋友啊!
“你是不是又瘦了几斤?不吃大排的话,我去食堂找点材料,烧几个菜给你?别小看我,我有我爸的真传,简单的菜都难不倒我。”他充耳未闻,决心将厚脸皮功夫发扬光大。
被他搞得一点法子也没有,她含恨,“我吃,我吃!”他如果再大费周折去食堂烧菜给她,绝对会成为公司的重大八卦新闻事件。
他低着头吃饭,唇角浮现淡淡笑容,没有继续刺激她。
反正,他会天天陪她吃中饭,日子还长着呢。
……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最近几天,妈妈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天天催着她去相亲。
“我很忙!”她一口回绝。
“你别骗我,今天开始,你厂里就放春节假了,明天晚上,我和对方约好时间了。”妈妈不准她摇头。
时间都约好了?
“妈,你让我喘口气,可以吗?”天天念,天天念,就连她上厕所,也跟在门口念,至于这样吗?
“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一定要乘别人还不知道那件事情前,早点把你嫁掉。”
父母指得那件事情,就是指她与人同居过,又被别人甩了的家辱事件。父母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从最起初的强烈反对她和段驭辰分手,到现在的只能再想其他方法。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男朋友,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她烦躁地大喊。
这世界是怎么了,让她清净几天也不行吗?她压力真的很大。
“不管怎样,你明天必须出现。”一向慈和的母亲,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却强硬。
子女的终身幸福,永远是父母心头最大的担忧。
“对方都35岁了,我们差了整整十二岁啊!”一轮是一个什么样的距离,她根本不知道该和比她大一轮的男人怎么沟通。
“但是他条件很好啊,如男你们看对眼的话,二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婚礼了。还有,你嫁过去以后,不仅不用和公婆住在一起,而且他另外还有套小房子在放租。”母亲苦劝,对男方条件相当满意。
这样比的话,展岩条件更好!
快冲口而出的话,她硬生生咽下,“妈,我不去。”
她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见面,她更不想和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交往,她更不想三个月内就把自己嫁掉。
“哗”得一声,父亲从里屋猛得打开门,生气的粗暴大吼,“你不去的话,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家里没你住的地方!”去多认识一个人有什么关系?相亲又有什么不好,起码感情是以结婚为前提,不是同居了还分手那么不认真!
被父亲吼得,她刷红了眼。
倔强地咬咬唇,她整理好课本,“爸,妈,我上学了。”挺直背脊,她出门。
“明天晚上安排妥当,就算用打,也得把这臭丫头打去和男方会一下!”父亲已经决定好。
妈妈在叹气,“唉,孩子她爸,你血压高,脾气不要这么火爆,要多注意自己身体。”
……
第七章
她聚精会神的望着讲台,时而振笔疾书专心记录着笔记,而他,亲昵地靠着她的左臂,在和尚念经般最佳催眠声中,光明正大的瞌睡着。
“这章我们将讲到公司的财务与会计制度,请大家翻到65页——”老师的目光扫过讲台下每一张还算认真的脸孔,然后目光在他们这处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别开目光。
幸好,这是培训班,老师即使很不悦他的行为,最终也不会把他赶出去。
而几乎全班的同学,就连老师都知道,他上课的目的只是为了她。
她的脸颊有点不自然的起烫。
“展岩,你要不认真听课,要不回家好好睡觉!不要再靠着我的手臂了!”她低声警告他。
她手臂都快让他睡麻了。
不让睡手臂?他睡眼朦胧的马上转了阵地,改卧她的肩膀。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熟练,而她,居然也有点习惯了。
每天早上坐公车,她都被他枕到有点麻木,甚至常常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头靠头,在公车上睡过了站。
一些同学们既暧昧又羡慕的目光,又投射过来。
“宁夜,你男朋友很粘你哦。”初时,很多同学都误会他们是一对。
“不是啦!”她解释不了,也有点生气。
“她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他的态度,倒很坦然。
他知道她还没答应,还每回“睡”得那么理所当然?她发闷。
“你再靠着我,我要生气了!”她警告他。
他不怕老师的目光,她很怕啊!
“哦。”他乖乖爬回自己的座位上,趴着睡觉。
他很懒,在W城,他基本没事做,除了吃,就只喜欢睡觉了。
他不再干扰她了,她继续振笔。
只是,一会儿,她的目光,还是悄悄被靠着一动不动的他吸引。
他的头发不染不烫,又黑又柔软,让人被气到时,有点想揉乱它的冲动。象他这样硬件条件这么优的男人,虽然样子长得不俊美,但是绝对是抢手货,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好好把握住他。
也许,他这样的男人,才会全心全意对待她,不会欺骗她,不会让她哭泣难受?!
她不断在想起父母的话,想起自己要被逼相亲。
她知道父母的性格,只要有了这个念头,就不会死心,接下的生活,她会烦不胜烦。其实,如果她去相亲的话,不断面对那些陌生的男人,最后还被逼挑一个嫁掉的话,是不是不如干脆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还比较利落一点?
他今天是不是特别爱睡觉?其实,她有听到他今天说话的声音有点鼻音,刚才好像也有看到他吃感冒药。
这么难受还不早点回家,她当然清楚,他是因为谁。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追求过,初时会觉得有点烦,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白日里的一幕一幕,会觉得胸口很暖。
唉,但是,不行!她真的不想谈恋爱!
她知道,她现在缺少的是温暖,而刚好,他在给予而已,这根本不是爱情。
她想了一下,狠了狠心,撕下便条纸,疾笔写下几行字,扔给前座的同学。
同学们看到纸条,有点意外,朝她扬扬眉,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
被下课的喧哗声吵醒,展岩醒过来时,同学们不是在收拾课本,就是已经三三两两走出教室。
旁边空空如已的位置,让他一惊,“宁夜呢?”抓住前座的同学就问。
“宁夜走了啊,她提早下课,走了都有二十来分钟了。”同学睁眼说瞎话。
“啊!”
该死!他今天吃了感冒药,睡得太沉了,居然让她跑了!
“你现在马上开车追,开得快一点,兴许还能追上那辆公车哦!”这句话,同学不跟着版本来,自己加上去的。
“好,谢谢!”他抓起车钥匙,就匆忙狂追出去。
同学偷笑,整人非常有成就感。
他前脚刚一走,同学就上厕所,“宁夜,可以出来了。”
宁夜叹口气,步出来。
明天开始,无论是公司还是学校都要放假了,也许她和展岩不联系一段日子,他对她的这种热度,就会降温了,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