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许心语走了出来了,果然两只眼睛红得象只小白兔。
“唉,你哥又凶你了?”她叹口气。
她还看到丈夫生气的把文件砸到妹妹的头上。
她的丈夫是恨铁不成钢,偏偏不可能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做事雷厉风行,心语的压力真的很大。
但是,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许彦琛怎么可能不疼惜?不然的话,也不会坚持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
“嫂嫂!”许心语望着沙发上的她,很震惊。
是啊,也算算,她起码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踏入过他的办公室。
“嫂嫂,你怎么来了?”只是,惊讶到连文件都掉到地上了,会不会太夸张了?
“我来查勤,你被吓到了?他是不是在里面和女人偷情?!”她随口玩笑,“被我查到他敢对不起我,他就死定了!”
办公室的玻璃是全透明的,能清晰得看到里面的人极度认真,正一丝不苟的工作着。
许彦琛是个严厉的上司,以身作则,工作更是透明。
只有以前她来探班的时候,他才会拉上百叶窗,留一道私秘的空间给她。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哥从来不多看女明星一眼!”但是,她的小姑是不是太过激动,太过敏感了?
“心语,你在流什么冷汗?”
办公室冷气那么足,她都觉得有点冻人,心语怎么会热成这样?
“嫂嫂,我——”好心虚的眼神。
她突然想到,心语好象很久没来找她逛街了,她刚流产的时候,心语来探望她,安慰着安慰着,哭得比她还厉害。但是,去年夏天开始,心语好象再也没有来找她。
明明,她和心语的感情很不错啊,曾经个性单纯的心语,遇见什么事都很喜欢来问询她这嫂子的意见。
“心语,我上次逛街买了条连衣裙,很适合你的风格,改天来我家穿穿。”她微笑,也不逼迫。
小丫头大了,总会有点心事,等两个女人有机会说悄悄话时,再问问她。
“恩,嫂嫂。”心语居然一副愧疚的样子,根本不敢抬头。
“我先进去找你哥哥。”她亲昵的拍拍心语的头,安慰她,“彦琛脾气不好,性子更是糟糕。但是,爱之深,责之切。”如果是其他人,让对方走人就可以了。
心语的眼睛,更象小白兔了。
“嫂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声音太小,她听得模模糊糊,莫名其妙。
唉,她这小姑啊,胆子比较小,做任何事都唯唯诺诺,和彦琛想要什么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性子完全不同。
……
他正埋首着公事,有人轻声步入办公室。
他头也懒得抬一下,不被允许就能进入他的办公室的女人,只有两个人。
他那不争气的妹妹,就是其中之一。
心语的能力不行,性格更是懦弱,如果他不一路带着她,哪天被人活吞生咽了都不知道。
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把这份文件拿出去!会议该补充的地方我会帮你做好,别让人看笑话!”他厉声抬眸。
却,看到一张笑脸。
“好!”她接过文件,作势就要转身。
一股强力,她趔趄一下,被拖入暖暖的怀里。
办公室内所有的百页窗人为遥控下,全部缓慢的一一闭合。
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里面的风景。
她笑盈盈的坐在丈夫的大腿上,“你刚才的脸色——”她装作害怕,夸张的颤抖着,“就算给我几千万年薪,我也不要做你秘书!”
他白她一眼,“你给我几千万年薪,我让你养!”他骂人也很伤肝火!
现在整个公司还是许堇礼在当家,股份没有分配,实权更是全部在父亲手里,他和其他兄弟姐妹在公司拿得也只是年薪而已。
“心语都25岁了,你别动不动就骂她,很伤自尊心!”她好言相劝。
他承认,他有时候故意骂心语骂得很凶,因为某些事情,整个人被压抑得实在太过烦燥。
心语不争气。
去年的夏天
“哥……这、这些大学生……全部都是容颜、极、极好的处女……妈让你选一个做情人……”
“嫂嫂又流产的事,爸那边瞒不住了……”
……
“琛,想什么?”她环住他的脖子。
他回神,直视妻子那双清澄澄的大眼睛,心房一紧,用厚实的掌覆上她秀丽的眼敛。
不让她,继续用那种信任的目光,再看着他。
“她能有什么自尊心?!”他冷笑,明知道妹妹承受他的坏脾气,只是无妄之灾。
但是还是忍不住冷嘲,“除了活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哥,自尊心这样东西,只是拿来给许家人彼此践踏的工具而已!”很多很多许家人之间的斗争,他从来不让她参与,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琛,做得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这里?”她任他覆着眼睛,叹气。
她的丈夫有能力,即使不靠别人,也完全能创建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
“这里是许家的土地,我只要这里!”他斩钉截铁。
唉。
固执的男人。

卷二“该死的第三者”第十一章

“不谈这些了。”她好脾气的不与他争辩。
两个人的价值观、人生观根本不同,她认为没有必要坚持的事情,他总是固执不肯回头,到最后,每每不小心碰及到这些话题,她就故意转开注意力。
这是两个人个性、思想上的分歧,但是,她不认为会对他们的婚姻、感情产生影响。
“我们请心语吃饭,好吗?你这做哥哥的吓唬人,只有我这嫂嫂安慰她了!”他其实“面恶心善”很疼妹妹,所以很多时候,她总是尽力拉拢他们两兄妹之间的感情。
“随便你。”她用这么软绵绵撒娇的语气与他说话,他怎么可能不点头?!
因为她,他的心情已经慢慢好转。
“来找我什么事?今天我很忙,下午还有个会议,可能不能陪你。”明明嘴上这样说,软玉温香入怀,行动上他搂抱着她,就不想再松开她了。
不如,让李助理代替他去开会?脑子里才有这样的提议,他已经按下内线电话付褚行动。
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一个女人,爱到公私不分,他一定嗤之以鼻。
他不是琼遥剧里的小马哥,更是天性凉薄。没有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自己将来的妻子必定是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的千金小姐,或能与自己的能力相匹配的精英。
初次见到她,他就对她很有好感,有被她软绵绵的声音电到。
但是,这段感情他并不想要。
直到,余仁书的出现,直到,所有人都看好这对在他们眼里快要成形的校园恋人。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他承认,他很有男人的劣根性……
与她的刚开始,也只是她读得诗里的那一句,他抱着试一下而已的心情。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越陷越深。
“织心,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好吗?”当时,那个小生命来得太轻而易举,他并不珍惜。
而她,在那样的当下,不可能会与他争吵,更不会为难他。
其实,他是懂得,如果他要她生下来,织心会肯休学一年,只是,为了刚起步的工作,他不得不假装不懂。
他以为流产很简单,身边很多不小心惹祸的同学就做过这事。手术室出来的她,扶着墙,再度抬起头时,对着他,脸上仍是熟悉的笑容,“我很好,别担心。”明明,她的脸上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容。
那时,他的心,突然就被一股很疼很疼的力量击中。
他后悔了。失去他们第一个孩子的第一分钟,他尝到了后悔莫及的滋味。
原来,他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了她。
很深,很深。
她毕业以后,他也升上了部门主管,经济基础不用再依靠大妈,他就与她早早走入了婚姻。他一直很期待,能有一个笑起来象她的小天使。
“你在走神。”她叹气,装作不满。
他回眸,耐心,“我在听。”
他现在耐心的样子一点也不象半个小时前,暴躁到差点想扭下妹妹脑袋的许彦琛。他承认,他不懂甜言蜜语,但是,除了织心,他从来不能给予一个女人那么多的耐心。
明明没有在听!
她刚才告诉他,颜晓晴母乳喂养朗朗,她在问他的意见。
坐在出租车里,她想得很清楚,健康的母乳喂养对小孩的身体肯定有益处,但是她为什么会心房不太舒服,她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自私?
“你问我,你是不是很自私?!”他从善如流,其实只是来得及抓住妻子的最后一句话,“我的答案,做任何事不必道德观太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她斜他一眼,知夫莫若妻,刚才他根本没在听!
她拉拉他的领带,皮笑肉不笑,“我刚才在说,我觉得你每晚必戴的那个东西,弄得我很不舒服,特别是昨天晚上,你一口气用掉半盒,即浪费又不环保!不如今天晚上开始,我们不戴小雨伞,淋淋‘雨’好了!”
其实关于他戴套,她身体也不舒服。特别是有时亲密接触,他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到“高潮”,她清楚能感觉到他少了很多快感。
偏偏每次问他,他总是说,还好啊,我很舒服啊。
其实,那东西让他们的“生活”质量下降很多,但是,他就是不许她吃药,不让她上环,更——不让她怀孕。
“免谈!”他脸色一变,用力抚下她的手。
明明只是一个玩笑,气氛,却有点僵。
她甚至还没有告诉他,她真的还想再试一下。她太爱他,满满的身心都是他,所以才会真的很想很想替他生个孩子。
如果将来的孩子眉宇和朗朗一样,有点象他,她会觉得此生无憾。
气氛那么僵,她看了一眼他堆积如山的文件,不想再烦他。
但是,偏偏,她想起身,他又紧扣着她的纤腰不放。
他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是放不下自尊与她道歉,又不能放她就这样生气的走开。
见他如此别扭,她只好找话缓解气氛,“琛,你看人一向很准,你觉得颜晓晴可靠吗……”
“她怎么了?”许彦琛警觉。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不,我们再给朗朗找个新保姆?”她和他商量。
她接触的人不多,但有一种直觉,总觉得颜晓晴的可怜兮兮太刻意。
“不行!”他一口回绝。
她一怔。
他对留下颜晓晴这件事,好象有点莫名其妙的坚持。
“不过就是个小女生,能搞出什么事来?你别想这么多。”他不以为然。
她怔怔。
她知道,自己是很莫名其妙,但是
“叩叩”门才敲两下,就被非常不礼貌的推开。
讥讽的声音,“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还真以为我们许副总有什么天大的生意耽搁着,原来在办公室里关起门来玩小明星呢!”
她急忙起身,站在他的身侧。
看清楚办公室内的“客人”,原本一脸轻浮的许彦意一怔,随即眼眸闪过讥诮,“原来是弟妹啊……”
“弟妹”两字,竟然象极了讽刺。
她还是礼貌的微笑,“二哥,您好!”

卷二“该死的第三者”第十二章

许家的别墅,极致豪华,独立式花园,独立式游泳池,几十名佣人,单单厨房的面积和造价,更是胜过她和许彦琛的公寓别墅。
她坐在香滨色的长型豪华餐桌上,主人席上坐着一家之主许堇礼,对面坐着四位婆婆和两位兄长,原本该坐在对面的丈夫依坐在她的身侧,紧接着是好几位未成年的小叔们,身后更是站着几名在旁伺候用餐的佣人。
她低着头,静静食用着盘中餐。
每次来许家用餐,她总是度日如年。
“织心,你很久没参加家庭聚餐了吧!”公公一放下手上的餐具,婆婆们纷纷跟着挺直背脊。
她也放下刚刚用得差不多的餐点,“是的,爸爸。”僵硬微笑,恭恭敬敬。
如果她多参加几次这样的家庭聚餐,她的寿命肯定会短几年!
幸好,彦琛从来不逼着她。
“织心的身体一向不好,是我不让她过来。”许彦琛淡淡开口。
有意思了!只比彦琛大几个月出生的许彦意,吹了个口哨。
“听说你又开始工作了?”公公的眉心锁成一道深沟。
她刚进门的时候,婆婆就警告过她许家的家规,许家的儿媳妇不能抛头露面、不得出外工作。
“叶伯伯一直很器重织心,希望织心出来客串节目主持的事,和我提了好几次,不好意思拒绝。”沉稳开口的,还是许彦琛。
电台的台长叶伯伯是许堇礼多年好友,许彦琛这个挡箭牌搬得巧妙,把父亲即将出口的教训,全部都搪塞了过去。
他很保护织心。
如果不是总与他作对的二哥,现在,织心也不用坐在这里。
餐桌那头,母亲在深颦眉头,深怕他得罪父亲,更因为他在这种场合下,依然处处过度保护妻子,显得有点不满。
但是,他视若无睹。
“织心啊,听说朗朗也比较大了,怎么不抱过来给长辈们瞧一瞧呢?怎么说,也是我们许家的长孙。”大妈优雅的用餐巾擦拭一下唇角,锐利的目光,不怀好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身上,包括许彦意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新婚千金妻子。
关于许家的长孙,一直是个谜。
“朗朗的身体也需要调养。”许彦琛轻描淡写,替她回答。
“是吗?我看需不需要去验个DNA什么?我听说,那孩子的体型极小,织心生到了只‘小猫’呢!”大妈不善的讽刺。
她惊出一身冷汗,而身旁的小姑坐立不安,两位小妈,在掩嘴偷笑,婆婆的脸色,更是有点铁青了。
他房几乎所有人,都幸灾乐祸。
“对啊,我看也是该验个DNA,也让彦琛吃颗定心丸嘛!”许彦意双眸精光一闪,也不放过这个机会。
两位小妈纷纷附和,场面好不热闹。
织心背脊上有圆珠一点一点冒出来。
许家人一向不是省油的灯,把朗朗抱过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说朗朗是她的亲子,这样很难行得通。
但是,许彦琛坚持。
确实,没有朗朗,今天,她在这里被冷嘲热讽的情况,可能很不堪。
“好啊,如果大妈哪天闲着无事,可以带着我、织心和朗朗去做个三人亲子鉴定。”许彦琛气定神闲。
大妈的脸色变化莫测,眯眼打量他,先不轻举妄动。
母亲心急的扬口想说什么,被他冷眼制止。
“反正大妈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大妈拽着去验过亲子鉴定。
大妈的脸色一变。
“胡闹!”许堇礼脸色一沉,厉声,“我说过,家和万事兴!不要给媒体捕风捉影的机会!”
四位老婆,顿时噤声不语。
“彦琛做事一向有分寸,他知道我这个人,只注重结果,不在意过程!”许堇礼看向儿子,一字一句缓慢的说。
许彦琛沉敛不语,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倏地跌到了谷底。
晚饭过后,彦琛被公公唤到书房谈话,今天他的公私不分,显然有人参了他一本。现在公司能真正办事得人已经不多,公公对彦琛一向欣赏有加,也格外严厉。
里面暗波汹涌,几位婆婆又在相互较劲,气氛压抑,她偷偷的消失,到花园走走。
许家有八子四女,人脉复杂,所有儿子世系命名,女儿不入族谱。
长子许彦君,生性淡泊,五年前妻子早逝只得一女,却任母亲连连逼迫也不再续弦。
二哥许彦意去年年底结婚,娶得是风光致极的豪门之妻。千金小姐没有入门,即使在外处处沾花惹草,自然也不怎么敢先与其他女人珠胎暗结,给女方留下任何退婚的可能。
另外几名弟弟,年龄最长也不过18岁,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先诞下许家长孙的那一房,等于在许家站稳了脚跟。
在许家,许彦琛的处境不上不下,刚好尴尬。
许堇礼虽然妻妾成群,但是极其重视出身名门的正妻,家中几房的财政全部握在正妻之手。而她的婆婆,是第一个先冒出来的“小三”,而许彦琛相差不久的年龄,更是大妈身怀二哥时,让外人“钻”了空子。
在许家,婆婆一无大妈的娘家势力,也无三妈的高学历,更无四妈的妖艳之姿,婆婆在许家的日子如履薄冰,许堇礼早就厌烦了她,而对她一直记恨在心的大妈,更是处处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一向争气,事事做到最强最好,得到许堇礼赏识,婆婆可能早就被逼下堂。
只是,彦意、彦琛,许堇礼同样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同年出生,待遇却犹如天泥之别。许彦意不用任何努力就被许家上下极宠,任何事,可以任性而为。而彦琛,事事得依靠自己,依托了所有希望的母亲,从小对他的教育,更是极其严厉、苛责,只有能力超群,锋芒毕露,许堇礼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

卷二“该死的第三者”第十三章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吸引。
她走过去,发现是大哥种下的海棠树。
大哥正蹲在树下,神情专注着,她好奇的走过去,“大哥,你在看什么?”
如果要评论许家人哪几位比较好接触,除了性格单纯的心语,大哥许彦君儒雅温和。
大哥抬眸,见是她,眼神一贯的平和,“你看,它们开始生病了,长了很多小斑点。”
她定睛一看,果然见到海棠树的枝叶上长了很多黄色的小斑点。
“啊,真的生病!那怎么办?”听彦琛说,海棠树是大哥和大嫂新婚时,两个人一起种下的。
“得喷点药水,不然枝条会越来越膨大。”大哥头也不回。
她很少参加家庭聚餐,但是每次遇见大哥,还是能聊上几句。
她站在一旁,安静得看着大哥将药水释液,再配入混合液,一一开始细心喷洒。
其实,大哥和彦琛不同,他爱花花草草更甚事业王国,只是,命运作弄,偏偏大哥是真正的太子,不喜欢的反而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半个小时候后,许彦君回头,惊讶的发现织心还在与他一同站在烈阳底下。
今天的太阳很烈,如果是他的其他几个妹妹,早就敷衍几声,嚷嚷着跑开了。
但是,织心不同,她没有过多的娇气。
只是这样个性的女人,她的情绪,通常容易会被人忽略。
怜惜心起,许彦君不免得,有点惋惜,“织心,现在的许家就和这棵海棠树一样,布满了黄色的斑点。”几房人斗得暗波汹涌,包括他的亲弟弟,她的丈夫。
织心会心淡然一笑。
她懂,但是,无能为力。
“大哥,大嫂是怎么过世的?”她问。
她在许家只是一顿晚餐时间,便已经觉得很想逃离,那么,大嫂呢?曾经,她是怎么过来的?
五年前,和彦琛刚结婚时,她见过大嫂一面,那是一位极其纤细的女子,很难想象,那么纤弱的肩膀,怎么去抵御这大院子里的风风波波。
提起亡妻,许彦君一僵,眼神黯淡了,“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彦琛,他事事强硬,有自己的坚持,不象我,总是这么唯懦……”
她知道,大哥意指当年彦琛坚持婚后搬出许家这个大家庭。
那时,大嫂已经容颜憔悴,彦琛不想她步上大嫂的后尘。
“采菱是公司的一名文员,从我们刚开始交往到准备结婚,爸妈都极力不满,最后,因为采菱有了身孕,才不得不勉强点头让她进入许家大门。”
也许听在别人耳里,是灰姑娘与王子般的童话,但是织心明白,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没有嫁入许家之前,采菱总是温柔之中带着小女人的纯真与甜美,但是,这些在婆婆对她的轻视,小妈们对她的敌对下,渐渐得,她失去了笑容。后来,采菱生下一个女儿,情况越演越烈,我的母亲甚至失望到连看也不愿意去看一眼亲孙女,小妈们幸灾乐祸,更是在她伤口里洒盐巴,整个许家到处漫溢着冷暴力。”
一个无法出外工作的女人,守着这个家,守着一群讥笑与冷漠,她可以想象那种恐怖。
“而那时候,我在做什么?”许彦君淡淡悲哀一笑,“我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每走一步路,都需要小心翼翼,过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被耻笑,平民就是不够优雅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日日‘教育’妻子,身为许家的儿媳妇,必须知大体,应劝丈夫三妻四妾,多多开枝散叶。”
她震惊。
那时候,大嫂不过是身子太过虚弱,医生叮嘱要调养几年才可再生育,大妈居然心急成这样。
三妻四妾?这个大院子里的女人都是疯了不成?自己们被男人“迫害”成这样,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理所当然“子承父业”!
“爸爸让我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的身上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就连睡觉,我都会惊醒,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她一日比一日变得沉寂。她想和我说说话,我总是已经疲惫的背过身,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她的情绪化,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