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沉得很深很深。
考虑了良久,他按下呼叫该用户。
响铃才一声,对方已经接起,“喂?彦琛!看到短信了?”
他平静道,“恩。夏荷,我有空,今晚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无心去想今天是什么节日,但是,他确实有话和夏谈谈。
“你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兴奋。
那根本不是重点。
“不是,我有事和你商量。”他语气严肃。
终卷“婚姻的纪念”第九章
“你想延迟婚礼?为什么?!”夏荷为之震愕。
织心怀孕了,许彦琛决定照顾她,决定延迟婚礼。
她没想到,今晚,这顿饭,许彦琛是来告诉她这个决定。
原本,爽朗的笑容,冻结在唇角,夏荷小心翼翼的问,“彦琛,织心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
是他的吗?会吗?
“离婚前,我和织心上过床。”这些,他不想隐瞒谁。
瞬间,因为他的这句残酷的招认,夏荷的心情,变得很紧绷。
为什么要这么坦白?
“但是,她说不是。”他的眸,沉了一下。
看来,目前为止,彦琛真是只是把她当做朋友或者未来的合作伙伴。
不然,没有一个男人会对现任未婚妻这么坦白。
夏荷的心,五味陈杂,却只能理性的去考虑事物,“她说不是就不是了?你不拿出一点科学精神?
其实,她朋友的位置,扮得很辛苦。
“你以为我没怀疑过吗?”他的声音,很暗沉,“我问过医生,问过护工,查过档案,她们说的孕期,住院笔录显示的资料,和她说的都是吻合的。”
连吕医生也貌似很无意的问她,她一口咬定,二个半月身孕。
织心那个人,很迷糊,不是如此精明。
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继续去怀疑?!
“那你还----”夏荷不懂,她不理解。
他打断她的话。
“我想照顾她,照顾到她平安生产。”他的表情,很坚定,仿佛很早已经下定决定。
她不懂,明明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既然如此,为何还自找罪受?
“为什么?!”因为他的决定,夏荷整个人撼得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形容,“既然织心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为什么你要---”
这个时候无论任何女人,都维持不了镇定。
“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他平静道。
夏荷愣住。
织心怎么了?
“肚子里的宝宝能不能保住,能不能平安生下来,是未知数,即使她腹中的宝宝是RH阴性血。”他眉间的皱褶,褶得很深,“她现在的身体的状况变成这样差劲,难道不是因为我?!
夏荷扬扬唇,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确实,没有过去的那么多次流产,织心的身体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我对她有责任,我会照顾她到平安生产。”
他已经决定,任何人也无法更改。
夏荷完全反驳不出来,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她想哈哈一笑,和过去一样,爽朗的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永远支持他。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她说不出这句话!
“那个男孩呢?联系上他了吗?”她只能这样问。
他淡淡摇头。
不是联系不上,只是不想联系。
他还做不到这种地步。
“彦琛,你想过吗?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谁?!”下八荷牵强的维持住冷静。
那天,亲眼见到织心和那男孩的互动,她也傻了眼。
他们的感情看起来确实象非常好。
如果织心有了宝宝,那么,她最需要的人肯定是宝宝的亲生父亲!
“我去打听过来,巡演今年12月底才能结束,如果把行程安排的再紧凑一点,最早也只能提早三四个月。”他已经叮嘱前助理,将行程变更、紧缩!争取男孩能早点回来。
如果宝宝的亲生父亲回来,他就功成身退。
但是,在那之前,他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
他不放心。
夏荷明白,他都做好安排了。
只是。
“那我呢?”她觉得悲哀。
从头到尾,他的所有计划和考虑中,从来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
午后。
捧着一束鲜花,夏荷去医院探望织心。
为了保持空气的流通,病房的门开着。
她一眼看过去。
意外的,看到这一幕。
织心正在午睡,小非凡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估计也是累坏了,趴在她身边就睡着了。
而他,正在翻着厚厚的书。
她看到,他正在翻看的书,书名是《孕期280天宜与忌》。
他的表情很认真、严肃,那种神情,她只在他研究大案子的时候见过。
他看一会书,便会注意一会儿她。
然后,现在他发现非凡把她的手抓得太紧,因此,她睡得有点不安稳。
她眉头顰顰,睡一会儿,迷糊的睁一会儿眼睛。
明明被握得很不舒服,不能转身,但是,却不把非凡的手推开。
他起身,走过去,去掰开孩子的手。
“别----”她迷迷胡胡的,却轻声制止他。
他干脆把非凡整个抱起,送入她的病床。
她挪了一下身子,唇角有了浅浅笑容,手环住了非凡的小腰,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着了。
他俯视着,那一大一小。
那种眼神,很专注,很专注。
好象,一生一世都会用自己的臂膀保护他们。
夏荷发现,原来自己是嫉妒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是嫉妒的,嫉妒织心拥有太多太多。
许彦琛抬眸,发现了夏荷,他对她做个安静的动作。
他把步履放得很轻浅,走向她,然后,一并关上房门。
首先,他看到就是夏荷手里的香水百合,他皱皱眉,“孕妇不适合太香的东西。”
“啊?抱歉!”夏荷愕然,尴尬。
她不知道!她在外国太多年,基本探病都是送花给别人。
但是,这花怎么办?
“给我吧!我拿出去扔了。”他接过她手中的百合,走到楼梯口,利落的扔进垃圾筒了。
夏荷觉得,自己的心好象也被一并利落的丢弃了般。
好象,认识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有送过花给她。
她看着他,然后告诉他,“彦琛,我在法国还有一个博士学位没拿到,我想去法国了。”
这一去,起码两三年。
他点点头,“好,你喜欢就好。”
他不反对。
“既然婚礼取消了,我这几天就起程。”她继续道。
“可以,告诉我你几号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平静到,她觉得很刺眼。
“如果我告诉你,异国他乡很孤独,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法国,你会答应吗?”
和12年前一样,她问同一个问题。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象12年前一样,那么痛快。
他蹙蹙眉,“不可能。”
问一百次,一千次,都是不可能。
他有必须要照顾的人。
12年前,他回答“可以”。
但是,他心里没有她。
即使她是她的男朋友。
12年后,他回答“不可能”。
依然心里没有她。
即使,他是她的未婚夫。
“许彦琛,你真的很残忍。”夏荷看着他,静静道。
他对她不差,甚至很多事情,可以算谦让、体贴。
但是,她却见识到了世间最冷酷的感情。
那就是无心。
脱这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夏荷独自一人走在机场大厅。
她办好登机证。
许彦琛说要送她,她说自己可以,于是,他也没有坚持。
过海关处。
离航班的时间还有很长。
七号,登机口的左右,一排又一排坐着将要启程去法国的乘客。
其实,留学,真的很孤独。
很早之前,她就想回来。
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离开?
为什么,她要离开?!
她拉着行李箱,一边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一边给他拨电话。
他刚一接通。
“许彦琛,你再考虑下,陪我一起去法国!”她马上,快速的说。
如果,她不说的这么快,她勇敢不起来。
可笑吗?夏荷居然也有不勇敢的时刻。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马上买最快的机票去法国!我们一起生活,快快乐乐生活!”夏荷捂住自己的唇。
但是,眼泪已经在掉。
她很少很少掉眼泪,但是,次次都是为了他。
“夏荷…”
她知道,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许彦琛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砰的一声。
她把自己关在机场的洗手间内。
想痛哭,却哭不出来。
她不想这么无理取闹,她也想一笑而过。
但是,满身心的,却都是绝望。
“织心,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彦琛的吗?”那天,独处时,她好认真好认真的问她。
织心摇摇头,“不是。”
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却依然选择留下来。
真的是责任吗?
任何人也无法相信这种说词。
夏荷靠在洗手间里,觉得内心一阵悲凉。
缓缓的,她蹲下身子。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问他。
他不可能无限期的拖延婚事。
其实他明白,她的责任心很重。
既然,他答应了结婚,就一定会完成。
他思考了一下,凝神:“明年吧。我会去法国找你---”
他去法国,然后他们在法国结婚。
没等他说完,夏荷收线。
她继续蹲了一会儿。
心,好痛好痛。
许久,她起身,继续拉着她的行李箱。
不,明年,他不会去法国。
因为,今天以后,她再次放弃他了。
终章
夏荷后来呢?
她一次也没再见过夏荷,只知道,夏荷回法国继续读博,她和许彦琛的婚礼延期了。
现在的她,已经有六个半月的身孕。
这四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
她无数次进院、出院、再进院。
好几次,她按住肚子,冷汗直流,连呼救都没有力气,都是他及时发现。
好几次,医生也判定希望不大时,偏偏宝宝的心脏跳动微弱却又顽强。
这四个月,简直就象一场战争。
她怀着孕.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也不敢告诉亲人,她表现出无比的独立与坚强。
她一个人可以。
原本,她就此打算。
肚子一人打理所有的事情,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便要承受下去。
但是,这场孕期战争,真的不象想象的选么简单。
而他,也意外的,不离开。
却在她感觉无助、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是他,帮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的身体太特殊,怀孕的整个过程太艰辛,根本不可能象自己当初想象、当初设定的那么坚强。
特别,宝宝的情况,时好时坏。
她体内的血块,一直和宝宝共存着。
她时常出血,有时候,是咖啡色,有时候,是鲜红色。
到最后,她变得一惊,一闻血就色变。
幸好,一直有他他在身边。
他有恐血症,但是好几次她出血,都是他亲手帮她换裤子。
他是男人.他比她坚强太多。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脏.撑不撑得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很多时候,只要这样-?s-,如就会史得坚强。
她会悄悄告诉肚子里的宝宝,爸爸和妈妈都在身边,都在陪“她”打这一场仗。
但是,心中的愧疚,其实很重。
她一定伤到了夏荷。
许彦琛不该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
而她,也从来没想到,即使被告知孩子不是他的血脉,他也会留下来。
但是,可不可以就放任这一年?
到时候,她一定一定一定会
只是,说不感动,说不想贪心,那都是假的。
6月中旬。
今日,突然刮起了强台风。风势很猛,雨势更大,雷声也很响。
他匆匆赶回来。
只见地板上已经被打湿,泡水了一大片,她拖着明显隆起来的肚子,想上前又不敢轻举妄动,小非凡已经冲在前头,正吃力的关窗。
“我来。”他上前。
配合默契,小非凡退后,然后奔去浴室,拿干毛巾击擦干地板。
他关上门窗,然后一一再细心的检查一番。
然后,他才脱下身上微湿的外套,扔进浴室。
这次的台风明明预告台说在附近城市登陆,没想到居然临时转了方向。
刚才,他停好车急着回来,一路上,甚至都没撑伞。
他的头发全湿了。
“我来。”他点点正在卖力擦地板的小非凡肩膀,让他让开。
地板如果抹得不够干净,他怕她会滑到。
只是七岁的孩于,他不放心。
小非凡一起身.他已经蹲下,甩毛巾利落的开始抹地板。
“你回房继续躺着或者坐到沙发上,非凡去拿水桶给我。”他就象个指挥官。
非凡领命,急忙击提来空水桶,手里又多了两条干毛巾。
一大一小,都蹲在地上,擦拭,扭水,继续擦干。
她缓缓的扶着沙发的把手,慢慢的坐在。
她扬扬唇,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他不能管地板,应该先擦干自己的头发。
但是,她知道,即使自己“唠叨”,他也不会听。
地板连着浴室那块是湿的,她不敢亲自去拿毛巾,那会让他生气。
终于抹得差不多了,“半小时内,你先别到那块。”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提醒。
他现在该擦干自己头发了吧?!他的T恤也几乎是湿的!
她盯着他着。
“我套管好自己,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他一眼就看透她,并不领情。
话气硬邦邦的,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这人嘴巴表达很不好。
“今天陈妈不过来煮饭了。”他着了一圈,“林小姐呢?”
陈妈是他请的钟点工,专门负责她的三餐和家务活。
林小姐,是她请的护工,预防突发状况。
“来台风了,林小姐不放心自己儿子,请了假,也回家去了。”她柔声回答。
他就知道,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真正信任!
偏偏她的个性又太好说话!
“肚子俄了没有’”
非凡递给他的干净毛巾,他只是胡乱的拭一下自己的湿发,就拧毛巾搁在一旁。
“我不饿,你先回去洗个澡吧。”她急忙开口。
但是,他自动忽略、充耳未闻,“我下去给你买晚饭。”
“我真的不饿!”他的个性,真的是一百年不变!永远只在自己角度出发、判定。
忍不住又想唠叨他,“你不换衣服,真的会感冒——”
“反正都湿了。”他已经在拿雨伞。
这人、这人!
她没好气的看着他。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却还是回头,“就算吃不下,也多多少少吃点,不然会饿坏肚子里的宝宝。”
也算解释自己独断、专制的行为吧,不管她爱不爱听。
楼下的风、雨,很大,雨伞被打飞。
雨夜,让这世界,氤氲缭绕到仿佛像烟雾。
他顶着大雨和狂风,跑了好几家饭摊,但是,都提早打烊了。
最后,无奈,他只能买了两碗粥。
营养与没味兼具的海鲜粥,她有时候,会犯嘴搀,爱吃这家的粥。
别人都说,每一胎的怀象都不同,但是,在他眼里,她根本和之前那次没区别。
老是半夜哭。
最夸张的是,哭完了就肚子饿。
于是林小姐去隔壁找他,他常常半夜出去给她找稀奇古怪的宵夜。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幸好,在和吕医生的努力下,她的抑郁症没有糟糕下去。
“非凡!”他在门口喊。
那孩子急忙跑出来。
“一碗给你,一碗咎她,你看着她吃完。”他将粥塞在孩子手里,变代完。
他就不进去了.因为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他先去洗澡,不想把那里弄湿了.再擦地板。
一觉醒来,四周暗沉沉一片。
风叫得好厉害,像鬼哭神哮一样。
她有点心慌,莫名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怀孕以后,她总是怕黑,但是,有一丝的亮光,她又睡不安稳。
林小姐!
她扬嗓想喊,又发现,今天林小姐不在。
她吃力地爬着,想去开灯,想到厨房冲杯热牛奶,但是一笨拙的移动,她只摸到冰冷坚硬的流理台,眼泪掉的更凶。
她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着。
她怕,她真的害怕。
她不要一个人在屋子里!
黑暗里,她摸索着触到到电话机,甚至是不经思考的,她就拔出了电话。
“林小姐不在,晚上有事,你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开机着。”临睡前,他淡声交代。
其实,她好憎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依赖他?以后,以后,他是要离开的人啊!
“想吃什么?”一接起电话,他就问。筒传来他的声音,她却埋头哭泣
三分钟不到,她的房门被打开,屋内的光线马上亮了起来。
为防万一,他有她家的钥匙。
他打开,床头的台灯。
“怎么了?”他走近。
他都不会失去耐心吗,连她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好糟糕。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还在哭。
他看着她把鼻子都哭红了,整个大都想发笑。
孕妇都这样吗?还是就她这么难搞?!
“喝杯牛奶继续睡,好吗?”他轻声问。
她一边哭,一边点点j头。
他泡了杯牛奶,然后,看着她喝下,把她扶平,让她重新躺回被窝。
她豪幂睡觉的穗于一样,还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想帮她就去眼角的残泪,但是,手指才稍动了些许,已经停顿。
“刚才为什,么哭?”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说,我能保住宝宝吗?能吧,对吗?!”她又问。
这个问题,她一天要问无数次。
“当然可以!你己经六个半月了,织心,你做的很好。”他轻声安慰。
这四个月,他是亲眼看着她走过来,没有大比她更坚强了。
她松了一口气。
“我想睡觉了。”终于,她又有了笑容。
医生说,多睡觉,宝宝才能长快点。
他帮她拉好被子。
突然,她抓住他的手,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不对,彦琛!她没在动了!”平时夜里,宝宝好调皮的。
今夜,她好象睡得太安稳!
不对劲!
“她也在睡。”他皱皱眉头。
“不是,彦琛,你相信我!”她急得,又怯畏了。
她有过这种经验!
宝宝会突然不动了,宝宝会突然
小生命脆弱到可能只有几个小时的挣扎期。
闻言,他迅速的去拿检查胎心音的机器。
他每天都见过林小姐替她检查。
拉开她的衣服,在她己经圆滚的肚皮上,他找了一圈。
除了混浊的噪音外,都没有。
他的脸色己经开始起了变化,“别怕,是我技术问题。”
历史,好象在重演。
她咬着唇,眼泪纷纷。
“咚-咚-咚”他终于找到了宝宝的心跳声。
只是,多普勤显示的数据居然是一分钟五十。
而且,心跳声,时而微弱,时而消失。
真的出事了!
“织心马上准备击医院!”他已经快速在帮她套好外套。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没时间了,他打横把她抱起来。
“相信我,没事的!”他快步向外走。
她的牙关一直在发抖。
不再有任何顾忌,她死死的抱着他的脖于,失神,“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他把她塞进车子里,一边迅速的发动轿车,一边,他开始拨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打去医院,让他们都准奇好。
胎儿已经宫内窒息,估计,必须马上剖腹产了。
第二十电话,他打给前助理,让他马上通知孩子的亲生父亲,用最快的变通工具回来。
“你相信我,没事的!”放下电话,他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却安慰她。
她已经整个人都吓傻了。
“怎么可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她只是喃喃重夏这几个字。
如果宝宝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刚刚刚满28周了,就算现在剖出来,她也能活!”他大声说。
其实,他握方向盘的掌,已经全湿了。
她肚子里的宝宝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几个月,他都在尽心伺候着“她”。
宝宝,听到没?不许出事。
“织心,你听我说,医学上.只要满28周,存活率就很高!你别担心,最好的妇科医生,最好的儿科医生.都会过去的!”他都安排好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孕期28周是胎儿成功存活的最低限度。
车厢里,慢慢的,居然开始都是血腥味。
一股滚烫的鲜血,滚下了她的腿根。
他冷汗直冒,拿出超强的意志力,专心开车,不去看她。
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大出血,她只是在笑,苍白着脸,低惨的笑,失神的笑,“满28周…可是、可是,小橘子才26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