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开一点,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虽然,他们曾经很亲密,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身体的分享也都是彼此生命中的第一次。但是,这些,都过去了。基本上,他现在除了织心,无法忍受和其他女性太过亲密。
“你不是在法国?”他淡淡的问, “这次回来准备接管家族企业?”这一点都不象她。
18岁的时候,夏荷去了法国就一直没有回来,这次,怎么会突然回国了?而且,还以金星唱片公司艺术总监的身份。
“人总有玩累了,跑瘸了,疯够了的一天,想想家中的老父也年迈了,突然一股愧疚油然而生,我就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很生动, “我想好好闯出一番事业,对得起家中的老父老母!”
“少来!”许彦琛不信。
如果她有心好好做事业的话,就不会只是坐在艺术总监的位置,就因为她这么“疯”,夏家这几年唯一的希望就是替她好好物色一个出色的丈夫,以接管夏家庞大的产业。
“啊,这都被你看穿了?”夏荷哈哈大笑, “许彦琛,我就是听说你快失婚、快被人甩了,赶紧买机票跑回来看热闹!”
他的脸一沉。
“你当年甩我甩得那么利落,我说过吧,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夏荷的样子看起来超爽, “看来我失恋那几年,做个你的人型娃娃刺啊刺、咒啊咒,总算老天开点眼了!”
幸灾乐祸的大笑,才笑到才到一半,一只钢笔“砰”得毫不客气的砸中她的脑门。
“喂,没风度的家伙!”她捂着脑门,腾得站起来,气势汹汹。
小时候,他一生气,就拿笔砸她,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
“第一,我没失婚。”他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手里的戒指,沉稳的举起来给她看得清楚。
戒指还在,他的婚姻也还在。
“第二,我最讨厌被人看笑话!”
如果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他早就轰她出去了。
“谈公事。”他简扼的掐断关于自己私生活的继续讨论。
“你真的十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夏荷
大叹, “小老头,你就不能不这么严肃?女人有时候要甜言蜜语哄一下的,你就不能学学你二哥?!”很小的时候,夏荷就喜欢喊他小老头,因为,喜次他严肃的样子,她总是觉得既无奈又可爱。
他蹙眉,肉麻的话,他能说会说得话,他早哄织心了。
女人要得到底是什么?
他扬扬唇,矛盾了几秒以后,还是放下傲气,正想请教几句。
“别来问我! 你以不想谈远距离恋爱为由,甩了我那鸟事,我到现在还嫉恨!我可没这么大方!”夏荷摊摊手,截断他未启口的话。
“但是,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和这一行所有大大小小单位都打过招呼,绝不准聘用沈织心,敢帮她的人,就是和你作对这种办法,绝对行不通!”就连她的唱片公司也接到“威胁”了。 “你以为,你老婆没有了收入来源,就会被迫重回你的怀抱?许彦琛,你要得到底是一个躯体,还是一颗心?我不得不说,你的情商就是为零,整个蠢毖了!”
他整个脸都冷下来。
他知道他不会谈恋爱,他知道他不懂得怎么去讨好一个女人。以前织心什么都顺着他,他们之间才会无风无浪,现在,他根本找不到方向。
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不需要别人教他怎么做事,特别是,前女友。
他这么没趣的表情,却让她噗嗤一笑, “许彦琛,其实我这次回国还有一个目的,我是回来卡位的!我就是等你失败了,等你离婚了,然后很幸灾乐祸地告诉你,我会是你的第一个相亲对象!”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二章
一张年轻俊逸的脸被鸭舌帽依然压得很低,为了配合他,她也戴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阿迪达斯的粉红运动套装,两个人在清静的公园,一边看着老太太老爷爷们学打太极拳,一边啃着手里的晚餐。
说好回国后她要请他享用豪华大餐以作答谢,但是,没想到,他要的豪华大餐居然是“其实,你不必替我省钱,一顿大餐,我还请得起。”她咬着KFC的汉堡,有点不好意思。
“我又去不了公众场所。公园环境不错,这样吃着也很好。”其实,变装一下去公众场所,他是没问题的。
“你找到工作没有?”他随口问问。
在电话里,他已经知道她一边在处理离婚,一边在找工作,如果不是她主动对他邀约,这个时间他也不想给她添乱。
她一僵。
“没有,还在找……”事实上,是前路茫茫。
前段日子,她还在坚持,绝不吃回“老本”,但是,在现实面前,信心还是动摇了。
就在她点头、妥协准备去电视台面试时,老妈气呼呼地告诉她,那档娱乐节目已经找到新的主持人,台长更竟以其他的位置也很紧缺为由,一口回绝了原本想先替她安插其他工作的老妈。
在这一行里,求职之路,她连连碰壁,即使她把要求放得再低,也被所有单位以最客气的方式拒绝。
她再傻,也知道不对劲。
许彦琛在背后一定做了什么。
“条条马路通罗马,我准备开始什么工作都面试。”秘书也好、打字员也好、柜台小姐也好,她不气馁,想先把工作的问题落实了。
她就不信,一个人的能力可以一手遮天,这行不行,就那行,她总会找到一处,他的势力到达不了的地方!她不信这个邪!
景转过脸,看着一脸认真的她,淡淡的说, “但是,你不喜欢,不是吗?”
一箭穿心。
她沮丧的垂下头, “没关系拉,这就是生活。”抹抹脸,继续笑迎人生,这就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兹”,吃完了汉堡,他开了一罐啤酒给她解渴。
她也不客气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冰冰凉凉的畅快感,确实让她的郁闷清扫很多。
“听说,昨天法院判下来了,离婚官司败诉了。”再开一罐给自己,他也陪着慢条斯理,一口一口的喝着。
“失败是必经的过程,半年以后,我会再战。”她对他抹开坚定的笑容。
一审的失败,确实是意料中的事情。
重点是半年后再次申诉的结果。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是各自喝着啤酒。
微风徐徐吹过,吹得她的心情很平静,虽然,两个人的相处也不是太久,但是,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就特别舒服。心情不用压抑,流眼泪也不怕被人嘲笑。
其实,他的沉默是有原因的。
“我以前待的孤儿院里,听说院长的儿子去年自行创业了,开了间规模不算大的杂志社,要不要我帮你问问,还缺不缺人?”他的神情,冒似好象只是不经意的问。
她怔了一下, 缓缓地放下手里的啤酒罐,犹豫、挣扎,还是抵不过现实,“……可以吗?”唉,粮草总有用尽的一天,她真的很需要工作。
“当然可以, 他是很好说话的人,我试一下。”得到她的答案,他露出浅笑。
掏出手机,他拨通那组虽存在手机里很久,却从来没有用过的号码。
“余大哥,我是小景,你度蜜月回来了吗?……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对,我朋友是本科毕业的,和你好象还是校友……对,如果实在不行,做文员她也愿意……”
一会儿,他收线,松了一口气。
“余大哥说,他那边确实还有空缺,但是,人他要先见一下。”他告诉她好消息。
她的笑容开始放大, “那是当然!不一定要做记者,任何岗位我都可以!”这段日子,她已经被许彦琛的强压政策打击得够可以了。
景不是第一个帮她找工作的人,相反的,这一圈里愿意帮她的朋友很多,但是,每次的消息都是无疾而终。
她急急的又拉开一个罐装啤酒, “我敬你哦,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她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谢什么,我只是帮忙打个电话,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他浅笑。
“哇,我中奖了!”刚刚拉开的罐装啤酒拉环上,居然有着“再来一罐”的字样。
她很兴奋,从小到大,她很少中奖。
“幸运总是眷恋不贪心的人,祝你成功!”他也拉开一个新的罐装啤酒。
笑着,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碰撞了一下啤酒。
“啊,我也中奖了——”他低头,轻轻惊讶。
夜,很深了,她还坐在梳妆台上,替明天的面试做准备。
她的桌上交叠地放着两个幸运拉环,景说,他把他的好运也送给她。
希望,好运真的会降临。
面试时的简短自我介绍,她起草了稿件,考官可能会问及的每一道问题,她也都一一标出,每一个答案都酝酿很久。
“织心,来吃甜点。”父亲把夜宵送到她的房间里。
“老爸,再吃的话,我都变神猪了!”她放下手头的事情,笑眯眯地打趣。
“是啊是啊,你老爸我退休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把我的宝贝女儿养得肥肥胖胖!”父亲顺着她的话讲。
其实,这一个月里,织心一点也没有胖,反而瘦了起码七八斤以上,他这做父亲的担心也只能放在心里。
她假装胃口很好地吃着爸爸煮得红豆粥, “老爸,听说,你和妈都被发了通告,要内退了。”妈妈本是明年退休,而爸爸更明明是大后年才退休,本来他们还指望着申请退休职工再聘用,而领导也曾经默许过。但是,万万想不到,前几天居然发了一个她的父母二人双双被内退的公告。
当时,老妈不甘的气到哭了,幸好,老爸把心态放得很好。
“是啊,提早退休也不错,你妈和我也忙碌了大半辈子,终于可以停住脚步了!”父亲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做父母的,永远不希望子女为自己操心。
对不起。这三个字梗在她的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
“是啊,听说爸妈退休的工资好高,每人起码都有五六千呢!”她鼻子一酸,却假装笑得灿烂, “织心失业的话,爸爸要养我哦!”
许彦琛真的欺人太甚!
“那是当然,爸爸养女儿天经地义,爸爸会永远养着织心!”父亲很疼爱她。
他怎么可以拿她的父母开刀?这样,她就会低头了?她承认,她确实很难受,难受到夜不成寐。
“妈、爸,要不我回去吧,我回到他身边。”她曾经也下过这样的决心。
她憋屈不要紧,做子女得,不能孝顺父母已经很惭愧,怎么还能连累父母失业,连累父母受到打击?!
“不!织心,如果你现在回去,才是对不起父母!”但是,爸爸妈妈真得把她的感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永远支持着她。
正因如此,她到现在,还能挺着胸膛。
“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她起身,去拿来那个一直藏在她的房间里,长方形的木盒子。
父亲一怔,打开盒子,里面熟悉的那卷画轴,让他瞳孔骤然放大,五指也微微颤抖着。
她看得出来,父亲失而复得激动的情绪。
这也是她觉得最难受的原因。
“爸,我想把这副画卖掉。”她压抑着难过,说出自己的打算, “菲菲的一个朋友是收藏家,对方愿意出七百万。”她知道,价格也许压得低了点,但是卖给熟人,她可能还有把画找回的一天。
父亲的笑容变得好勉强, “行,能卖掉的话,当然是好事。”
她觉得,自己真不孝!
“我前几天把剩余的股票全部都抛掉了,还有将近四百万,然后,我到银行替这间房子办了一百万的贷款,把车子卖了五十万,我跟你妈还有几十万的积蓄。
就是,这么多加起来,我们还差一些……”父亲即愧又羞,都是他一时的贪念,又以为有个强大的后盾,才敢把胆子放得那么大。
“我把钻戒卖掉了。”她平静的告诉父亲。
五年前,许彦琛求婚时,送得是3克拉的钻戒。这几年,他的钱越赚越多以后,甚至买过一颗很大的粉钻补偿她,但是,再多的珠宝,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结婚五年,那颗戒指一直给她很幸福的感觉,从不离开她的无名指,直到决定离婚。
父亲鄂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卖……掉了……”明知现在的局面,女儿留着戒指也没有意义了,但是,还是心里梗着慌。
她搂搂父亲,笑眯眯, “人我都不要了,留着戒指干嘛!”
明天,她就把家里的债给还了。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三章
早上十点,阳光照射进胜利道某栋气派雄伟的大厦28楼的办公室,热烫的阳光打射在一个劲瘦修长的男人身上,此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罩着一层冰霜。
淡黑的眼圈显示着他明显睡眠不足的痕迹,明明阳光明媚,但是,却好象有重重的阴影在笼罩着他。
他的办公桌上, 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里面是一幅画。
那幅画,是他想讨好一个女人的礼物,但是,转了一圈,却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的办公桌上,还有另外一个开着的绒盒,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阳光底下,那颗三克拉的钻戒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但是,那道光芒,却是世间最冷的芒光,会化成利箭,一寸一寸推进他的心房。
他闭上眼睛,慢慢的呼吸,调整着一直在失控的情绪,不让锥心的疼痛在心房成形。
这,不代表着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
“进来。”他沉声。
心语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她一眼就看到哥哥还捏在手里翻看的离婚起诉书,怔了一下。
“哥,你找我有事?”
“最近是不是有个《天使梦幻之恋》的偶像剧准备开拍?”他冷冰冰的问。
“是,剧组那边筹备得差不多了……”心语怔怔的有点奇怪,哥一向喜欢那种大场面的拍摄电影,很少过问这种成本不高的青春剧。
“在‘天使’群里,留个好点的女2配的角色,我有指定的人选。”
在选角上,哥一向讲究公平公正,选个答案,更让她意外。
“是。”心语不敢过问太多。
“恩,出去。”他低眸。
这段日子,他的性子暴躁,他不想“伤及无辜”。
但是,心语不动,犹豫了好久,才忐忑的问, “号,官司结束了吗?”
法院虽然已经宣布,原告和被告人的感情未破裂,不予离婚。
但是,她不安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消散。
“算是吧。”他不想谈太多。
这场离婚官司,他动用了手段,才在媒体那边压下消息。
但是,许家的人,基本都已经知情。
最近,母亲心情很好,父亲恼怒到不断对他施压让他立即同意离婚,大妈和其他几房的人,都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对了,心语,除非必要的大事,以后所有的出差都交给李助理。”他沉郁地抿着唇。
这几年,他是不是真的太沉迷事业了?但是,他一向自认自己真的没有冷落她。
“哥,你还在在意起诉书上提到的起诉理由?”心语惊讶。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起诉理由,被告人长期出差导致夫妻不和,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
其实,是另外一条:原告与被告人性格不合,人生观、价值观造成生活上有剧烈冲突。
这些,心语渐渐已经有点领悟。
织心不属于许家,融入不了许家,适应不了许家,也苟同不了许家。
其实这几年哥一直避免织心和许家接触太多,问题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一直选择忽视。
“我翻了一下,发现里面一些提出的细节,我无法反驳。”
他确实,每月出差的日子加起来有半个月以上。
“王大律师不是说过了吗,如果哥不想离的话,这半年尽量减少出差,让法官看到你的诚意。”心语安慰他。
其实,法官看不看得到诚意,不是重点,重点是嫂嫂能挽回心意。
“恩。”所以,他才有了这个决定。
他是硬心硬口的男人,他很好强,如果是换成别人,他二话不说就签下离婚同意书。
但是,那个人是织心,从认识她之后,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所以,他无法为了面子问题,意气用事。
“哥……”磨蹭了几下,心语鼓起勇气,递给他一个未封口的信封, “嫂嫂刚来过,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突得,他心跳加快。
扯过信,他急急的拆开,但是,里面并不是他以为的只字片语,居然只是一张孤零零的现金本票。
一千五百八十万。
“她说,希望以后,你们两不相欠……”
什么叫两不相欠?!
“她在哪?”腾得,他怒不可遏的站起来。
夏天到了,他容易心烦意乱。
心语吓得连连后退,这段日子,哥的疾言厉色,甚至能把男属下都骂哭。
“她……刚走……”心语才指指电梯的方向。
今天,她起得很早,因为要面试,所以特意打扮了一下,把自己打扮得稍微干练一些,希望对方会对她有点信心。
手提袋里的个人简介手册,她很用心的制作得很精致。
一定要成功!就算失败,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和对方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先到银行办好本票,然后坐车到胜利道,把本票送到28楼交给心语。
十分钟后,她已经站在
大厦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准备坐车去近郊的杂志社面试。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看清楚来电号码以后,她一直没接。
l2l路公交车停靠在站点,她迈步正想上车,纤臂被人用力拽住。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下!”他气喘吁吁,两眼冒着怒火,一把把她拽着就走。
他的力气太大,她只能冷着脸被动的跟他走。
“这里可以了。”僻静的小巷,她板起倔颜,收住脚步。
他深呼吸一口气,也收住脚步。
“许彦琛,放手!”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就是不放。
反而,他另一只手也紧拽住她的左手,指间,有什么冰冷冷的触感,用力套住她。
她用力抽回左手,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
是她昨天卖掉的那一枚。
所以,他一直在监视她的生活?她更愤怒了。
“你要更大的,更稀有的,我都买得起,但是不许再把它弄丢!”他的睥气也很大,再次按住她的手,就是不让她把戒指拔下来。
“不是弄丢的,戒指是我卖掉的!”很怒,但是她表现出的却是冷冰冰。
这个事实,她不认为他会不清楚。
“你发什么神经,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一千五百万吗?!还有,那多出来八十万,是什么意思?”他很想装糊涂,但是现实不让他糊涂。
“是利息,我按银行商业贷款利息计算出来的。”她保持着面无表情。
从她决定向法院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要把“前夫”当做地球上最讨厌的生物来看待。
他们,是敌对的。
他们,在打一场彼此敌对的持久战役。
……他一箭穿心。
“你们把房子也押给银行了?每月六七千的贷款,你们怎么还?!”他快气炸了。
这一家,都食古不化吗?向他低个头,有这么难吗?
“我会努力工作,和爸爸妈妈一起还。就算一天工作18个小时,我也不怕辛苦!”她的态度很认真。
“你爸的债,凭什么让你杠!每天坐公车,每天省吃俭用,每天抱着简历表跑来跑去,这就是你爸给你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辛苦的活着?我可以给你最富裕的生活!”一天工作18个小时?他是工作狂,自己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刚才,他一路追到公车站,真的很舍不得她过这样的生活!
所以,为什么认清了现实会很艰辛,还不回来?
“我们是一家人,彼此扶持,彼此鼓励,即使大家吃再多苦,也绝不会丢掉任何人!我们一家人心里都很幸福!”她对着他,淡淡讥讽,“许彦琛,这种感情,你一定不懂。”
如果他懂得话,他就不会把她“丢”掉。
“我不懂,你就教到我懂!你的本事就这么点吗?!你不行吗?”他也曾经很幸福,以为永远不会被她丢掉!
他分明在疾言厉色,神情看起来怒到狰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示弱。
很糟糕,很不可爱的示弱。
“我不行。”她摇头, “颜晓晴、朗朗、许家、你的事业王国、隐瞒欺骗、蛮不讲理……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她可以忍受很多,但是,不代表全部。
每个人心底都有最柔软、最脆弱、最需要被呵护的一部分,而现在,她的那一部分,被他一脚踩碎了!
“你是处处利字当头,连孩子也是当做商品来制造,妻子可以当商品来买回来的商人,而我,不想再过着在你眼里一无是处、必须仰仗你的鼻息而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