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的他,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晓雯,你别结婚了,我们逃吧!
他只是不停不停在想,如果离婚,他的瑞瑞该怎么办?
他见不到女儿,该怎么办?
当年,就算公司是他和宋予问共同的心血,他也可以放弃。
五年后,他的答案还是一样。
他可以不要公司,但是,可以不要与宋予问共同创造的瑞瑞吗?他不可以!
只是,晓雯也有了他的孩子。
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他怎么忍心,让她继续受苦?他怎么能容忍,她带着他的孩子,心怀埋怨地嫁给另一个男人?
那一次见面,她大受打击的眼神,分明在控诉着他的薄情。
他的心,好乱。
他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了一道一直默默跟着他的暗影。
在不远处,予问也找了个岩石坐下。
她当然知道这个地方。
见证他们伟大爱情的地方。
所以,这一次,有人又要出演私奔?
象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冷冷地观望。
“晓雯,我们再见一面吧!”他掏出暗格里的手机,寂静的夜,还是拨通了那个藏在心口很沉重的号码。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沙滩里,隐约传来手机那头的对话声。
但是。
“不,关于你的身孕,关于你的婚礼,我们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好谈的?”他毅然。
岩石上的暗影一震。

第十五章
下午两点,赵士诚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一双琥珀色的眼瞳。
“宋小姐,你来看病?”他瞧了一下她的后首,竟然并没有小孩。
在诊所内帮忙做助理的妹妹容华,也好奇得盯着她。
“宋小姐,我这里只替儿童就诊,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可以介绍几个不错的医生给你。”他有观察到,她的脸色真的苍白到够可以。
“赵医生,总统也没有你这么忙。”她笑了一下,想尽量笑得很轻松,但是,唇角扯动的幅度,却太过轻微,“我找了你一晚上。”
“我想找你说几句话。”凌晨四点,她就挂了他的号,一直等到现在。
凌晨的时候,一直打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清晨开始,手机是开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
她一直想进来,但是,被外面的诊号小姐拦着。
幸好,她挂了号,不然,还真见不到他。
他拉开抽屉,拿出工作时一直保持静声状态的手机,里面确实有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
他通常忙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对手机垂怜一瞥的机会。
放下手机,他凝了一下她,思忖了几秒后,慢吞吞开口,“我住这里,下次半夜找我,可以直接打诊所的电话。”楼下的电话铃声很响,多响几声,楼上的人会被吵醒。
闻言,荣华在凳子上差点滑倒,心愕地看向二哥。因为,为免被病人家属骚扰,他们都很少告诉别人,二哥其实住在诊所内。
他也太不长心眼了吧?
但是,予问很感激。
“能给我几分钟吗?我有要紧事,找你私下聊聊。”她的眉眼透着焦躁,但是,语气却依然只是不疾不缓的矜淡。
“容华,你帮我泡杯热茶过来,五分钟后再叫外面的下一位病人进来。”赵士诚沉稳的交代,又让妹妹一惊。
因为,二哥一向很讨厌上班时间被人公私不分的打扰。
他给的五分钟,刚好是她手上挂号的诊时。
等他妹妹出去后,宋予问马上抓紧时间,“关于怀孕的事,你有问杜晓雯吗?”
他蹙下眉头,意料到,她这么匆忙找他,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问过她了,她说自己没有怀孕。”昨天晚餐分开后,就怀孕之事,他已经询问过杜晓雯。
这件事情,他有权利知道。
但是,晓雯矢口否认。
一个对他来讲是陌生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妻,他能选择相信谁?自然是后者。
虽然,后者面对他的疑问时,杰度有点令人觉得可凝的显然惊慌。
没怀孕?
予问的唇,抹过淡淡的嘲讽。
低头,她从自己的皮包内,拿出一张化验单的复印件。
“这是调查公司传真给我的,你看一下。”剩余的,让事实说话,她不想再废话了。
他接过单子,才看了一眼,眉头就打了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很冷静地分析。
“赵医生,你为什么这样说?”她观察到,他用了一个肯定句。
“八天前,检验结果,孕周是第四或者第五周,除却医学上计算的固定两周,这张化验单上,受孕时间应该是二到三周。”他把化验单推还给她,能隐约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干脆告诉她,“我已经超过二个月,没有和晓雯有亲密接触。”他想,她应该会懂“亲密接触”指的是哪方面。
每个人身体情况都不同,如果是活胎的话,医学上确实有可能会存在两周的误诊,但是,也和他与晓雯最后一次身体接触的时间不符。
他有个身为妇产科专家的大哥,所以,关于妇产科一些医学上的情况,他还是比较懂的。
越听,她的整颗心都发寒了。
真相呼之欲出。
只是,为什么,她还在一再求证?
“我不知道你这张化验单是怎么来的,晚上的时候,我把她约出来,当面再问一问。或者,是不是她把自己的医疗卡借给朋友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也一定会想法弄清楚。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
“好,我懂了。”她僵挺着背,缓慢起身,“赵医生,打扰了。”她已经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了。
一阵,头晕目眩。
她已经好几天,无法入眠。
就算再坚强再镇定的她,也被一纸化验单,一直暗自折磨着。
“小心!”他及时站起来,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身子。
“谢谢,我没事。”她揉揉额,静等目眩之感,自行消除。
“你在门口坐一下再走吧。”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容易出事。
他想扶她去门口,但是,她却挺直身,抓住他的手腕,坚定道,“赵医生,你不用去问她!任何事,听别人讲,不如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我们两个人一起找真相!”
自己找真相?
他凝着她的眸。
“我和杜晓雯以前确实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她可能讲过,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会告诉你——”她用极冷静的口吻,简略告诉他,“我丈夫和你的未婚妻,他们以前是一对恋人。”
他愕然。
晓雯确实从来没提。
“农历22到24,这三天,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可能旧情在复燃。”她一字一顿,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撼然。
“赵医生,你可能很相信她,觉得我在无中生有,但是,对我来说,太过相信一个人,换来的只有永无止尽的失望,所以很多年前,我已经决定,我能真正信任的,只有我自己!”
他在她的眸底,见到一种坚硬如石的毅然。
一个女人,该有多悍,才能只相信自己。
对他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她是一个在诋毁自己未婚妻的陌生人。
他应该象黄太太事件一样,站出来,力顶自己的未婚妻。
“你想怎办?”他淡然问。
也许,他性子淡泊,万事波澜难起,但是,他有自己的思维判断。
未婚妻确实可疑。
现在仔细去回想,从年底到现在,她的反常,太多太多。
“我们一起去‘抓奸’,让事实说话!”她斩钉截铁。
他平静的眸,跟着翻腾不已。
他应该拒绝的,这对他来说,很荒谬,很浪费时间。
他一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种事情,他只会当面向晓雯问清楚。
“你都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他静淡道。
无论他去是不去,她都是去定了,然后,会把结果告诉他。
“那你呢?”她灼灼看向他。
她不是善良的人,也不会做太心软的事情。
如果杜晓雯真的敢介入她的生活,那么,邀到赵士诚一起前去,无疑就是给她最好的难堪。
“好,我去。”他平静地点头。
如果怀疑已经产生,开始无法义无反顾的再去相信另一伴,那么,寻求事实的真相,确实最好的办法。
“二哥……晚上大哥订婚宴……”他的妹妹容华领着下一个小病人刚巧进来时,听到他们最后几句对话,整个人都傻住了。
“我还有40个诊号,你到门口一边休息一边等我。”这句话,他是对她的吩咐。
“大哥的订婚宴,我迟点过去。”他和妹妹交代。
他双耳戴上听诊器,继续沉稳地开始仔细检查小病人的身体状态。
予问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住躁动,先安静地退出诊室,静候赵士诚下班。
人,只有不够爱,才能够表现得如此淡定吧!
她的观察,告诉她这一点。
只是,她能观察到别人,还能观察到自己吗?
……
“这间已经装潢好的房子,是贺毅前几天卖掉了自己手头所有的股票,以六百多万的价格买下的房子,户名是他的爸爸。”她用钥匙打开大门,带着赵士诚在这装潢一新的房子里,走了一圈。
“贺毅的家境相当优越,他的外公以前是个省级干部,所以,他的妈妈在家里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无论是人前人后都相当显赫。八年前,他们老两口感情上出了点纠纷,他爸爸被踢出了商场,更是几乎被净户赶出门。”她简单告诉他一些夫家的家庭背景。
“我们结婚的时候,全部的资金都投在公司,筹备完了婚礼,贺毅身上没有很多的钱,是爸爸把仅有的那套房子腾出来给我们做婚房,自己却租房为生。所以,当时贺毅说过,只要他有钱,一定给爸爸买很多房子,来弥补老人家。”她静静阐诉,“结婚第二年的时候,他就给爸爸买了一套房子,接着第三年、第四年……这已经是第四套房子……”
“你都没有制止?”他诧异。
如果她的丈夫有离婚的打算,她吃亏很多。
“我清楚,也许是孝心,也许极有可能他一直在替自己铺路。”她极淡地讲,“人性很复杂,纵然以为很了解了,到头来还是猜不透。”这几年,她一直不确定,他到底存了多少离婚的打算。
“只是,如果感情都没了,替瑞瑞也守不住这个家,即使我死抓着所有的财政,留着这些钱又做什么?”钱最大的用处就是能买到很多东西,钱最没用的地方,就是买不到快乐。
她本身就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金钱是她奋斗的目标,却不是最终的目的。
她很怕女儿失去笑容。
“这些都不是重点。”她环顾了一下屋子,“这套房子买下来,他用的不是我们夫妻共有的资金,也不是公司的红利,而是他自己在外投资赚来的私房钱。”
“他瞒着所有人,就连我公公,也不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
这套公寓,一百五十平方左右,环境幽静,装潢清雅,真的很适合——
藏娇。
和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那你怎么……”赵士诚疑惑。
“你忘记了吗?他结婚证上配偶一栏的名字,始终是我,我想耍一些手段,想拿到一串钥匙,太过简单。”她淡淡道。
问题是,她耍手段的目地。
“晚上,他就是约了杜晓雯来这里。”她极轻极寒道。
赵士诚一撼。

第十六章
“这栋房子,能见到对面的一举一动。”调查社帮她向人借用的这间房子,视线极好。
还有,望远镜,无线监听器。
一切都准备就绪。
“如果他们……你准备怎么办……”赵士诚凝着成熟理智、明艳动人的她,慢吞吞地问。
直接打草惊蛇?
还是一切不动声色?
见到又如何,不过是让自己的情感与理智开始较量,自我折磨而已。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会出现……至于你……”他看了她一眼,终于,才极慢道,“如果还想要这段婚姻,还是多替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他看得出来,她对那个男人还有最后一丝情分。
她很聪明,之所以带上他,有一部分的原因,其实是想利用他。
他懂。
予问一撼。
他正直而透彻的目光,让她形愧。
只是。
“赵医生,你错了。”关于,她肚子里宝宝的去留问题。
……
贺毅先到了那间屋子。
这房子,确实是想用来安置晓雯。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他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祸,在越闯越大,他懂,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每一步,都象有一只命运之手,在推动他前行。
他觉得自己好失败,失败到很挫折。
门铃声,响起。
他一跃而起。
门外,站着足足瘦了一大圈的晓雯。
下巴变得那么尖,瘦尖得让人心酸。
她低垂着头。
叹口气,他伸手,把她牵进来。
他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对待任何事物他总是谩不经心的调调、散漫随兴的态度,只有对她,才变得都不象自己。
被他的手一握,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牵着她,一进了屋,转过身,看着她在默默落泪,喉咙一紧,他说不出话来。
“找我来什么事?”她的头始终低垂着,地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痕。
他只能涩涩地问,“身体还好吗?”
“好与不好,你还会关心吗?”她凄然一笑。
才刚一说完,她突得一阵反胃,捣住唇,就想作呕。
难受得呕不出来,但是,却又落了一地的眼泪。
“对不起。”被她的眼泪无声的控诉着的他,见着她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受尽折磨,觉得好愧疚。
他把她拉入怀里,紧紧相拥。
很快,他的胸襟就浸湿了一大片。
“晓雯,对不起!”他不断不断地道歉。
但是,怀里的人,还是整个肩膀颤抖得极厉害。
“你不是不在乎我吗?为什么还要一直打电话给我?!”她哭得厉害,使命地捶着他的肩头。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一直爱得人,是你啊!”他心焦地冲口而出。
对她的爱,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你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眸底闪着的痛楚眼泪,“你不想和宋予问离婚,你不想娶我!”
他的眸底也有着受困的灵魂。
是啊,他不想离婚。
一点也不想。
而且,他很怕贺太太知道这件事情。
“我有我的责任,现在不是五年前,我说走就能走,我和宋予问之间已经有了这辈子都切不断的联系,我和她有个共同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伤害瑞瑞!”与他的生命一同脉动,同悲共喜,他的瑞瑞,比什么都重要!
爱情已经不是他人生的所有!
闻言,她的眼泪,落得更急了,情难自禁,低吼,“那我呢?你就可以伤害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彻底僵住了。
“为什么,你这么不公平?”她近似无声地喃喃自言。
“晓雯,你冷静点,别伤了自己,动了胎气。”她的样子,太心碎,让他很担忧。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他上前,又想拉住她的手,“你先搬到这里,这个房子给你,你安心养胎……”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他还是以后再说?这样的他,让她简直无所适从。
“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不要房子,她什么也不要,她只要他!
哭着,她推开了他,又奔出了屋。
他急急追出。
……
一阵死寂。
让人几乎连心跳和呼吸的能力,都能遗忘。
虽然,没有“床戏”,但是,也够给人震撼。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一直爱得人,是你啊!
那我呢?你就可以伤害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赵士诚摘下耳机,静默地凝视着,背对着他,举着望远镜,一动也不动的她。
“堵他们吗?”终于,他还是问一句。
现在,如果马上奔下楼,还可以在大门口堵住他们。
给他们难堪。
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敢肯定,就算一起去堵了,她不一定会输。
如果,她也懂得示弱。
这是他的直觉。
身为男人,他可以感觉到,虽然,她的丈夫背叛了这个家庭,但是,女儿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不了。”她转过身来,僵僵吐出两字,想硬是挤出笑容,让自己表现得雍容大方,不受任何影响一点。
但是。
笑容才挤到一半。
“宋予问!”他顿时慌喊。
因为,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倾倒。
他迅速抱起她。
……
病榻上的她,缓缓睁开眼。
“贺先生,你真的很不应该,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更不适合流产,你们夫妻如果不打算再要小孩,日常生活中,男方一定要主动做好避孕措施,不能贪图享乐,至病人的健廉于不顾!”医生严厉指责的声音。
被训的人,一声不吭。
“还有,她上次来检查时,我就一再强调,如果要动人流手术,她必须养好身体,不然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都有可能!”
有人还是一径沉默着。
唉,真是欺负老实人。
“胡医生,你说得这么严重,不仅让我很有负担,也会吓坏别人。”她疲惫地打断医生的话,看了一眼神色很尴尬的赵士诚。
真是个木头,虽然送她来医院,但是完全可以辩解和推脱,自己只是路人甲乙丙。
“宋小姐,你第一次怀孕时,我一直就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对你的身体情况很了解,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我并不是危言耸听。”医生见她醒了,终于对赵士诚停止训话。
“胡医生,你也应该清楚,我并不是不配合的病人,不是吗?”
她轻声一句话,就堵住了医生的长篇大论。
“某些方面,不要太迁就男人!”医生没话讲了,只能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抱歉,她积怨已深。”她淡淡一笑。
真是对不住了,让他莫名其妙承受这些鸟怨。
“你动了胎气。”紧急送至医院,她晕了两个小时,他也被医生足足训了两个小时。
“医生说你第一次怀你女儿的时候,就常常晕倒?”他问。
“恩,数不清次数了,所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怀瑞瑞的时候,有一次,她甚至在家足足晕了一天,才被前来打扫的钟点工发现,还有一次,一边逛街在采购婴童用品,一边就晕倒在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
别人的妊娠反应是吐到生,而她则是动不动就晕倒。
“那时候,他一次……也没来过……”赵士诚喉咙发紧着问。
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解释医生一见到他就很有敌意,这足以说明,医生根本没见过贺毅。
“那时候的关系,好差……”她轻描淡写。
虽然,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好吧。
“医生说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他确定自己以为错了。
“恩,我已经有瑞瑞了,没打算再生一个。”她淡声回答。
“其实,2005年8月份的美国《生育与不育》杂志刊登了一项最新研究,称女性服了含激素的紧急避孕药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研究人员就曾经强调过,服用紧急避孕药后仍然怀孕的妇女,不应该因为害怕胎儿会出现畸形或其他异常状况,而选择堕胎。”他沉声道,“你们夫妻都是独生子女,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国家政策都可以生育二胎,就连医生也希望,你一切都先再观察,毕竟比起流产,你的身体也许更适合生下这个孩子。”
刚才,医生把流产的危险,说得实在挺可怕,连他都听得发憷。
但是,她却还是不选择保胎治疗。
“不了,错一次就够了,不想再制造另一个错误。”脸色依然苍白、带着倦意的她,却坚定的摇头。
不用多问,他懂。
只有不理智的女人,才会想在这时候,生下孩子与情敌一较高低。
只是,错一次?什么意思?
“很多年前,确实是可笑到存了一份奢望,以为留着孩子,那就有了保有自己爱情的权利,才有了现在的瑞瑞。”
曾经,她也天真过,后来,才发现,现实很残忍。
“把瑞瑞拉扯到这么大,才发现,当年的自己,真的挺不负责任。”生下瑞瑞,却给不了她正常的家庭,“我不想再造孽了。”
“要流产的话,把自己身体先养好。”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恩。”她点头。
现在,孕期已是第八周,不能再拖了。
但是,她的身体却还是一日比一日更差,春节那几天的休养,都前功尽弃了。
沉默了几分钟。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