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的站在落地窗户旁,手里的烟依然没有停消,胸口已经开始发闷。
这种闷是病理的吗?也许,所以,这种沉闷才会越来越剧烈。但是,如果是,为什么从他还未抽第一根烟开始,就一直持续……
他仰头,在空气里,又吐出一圈白色的云雾。
夜12 点,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六个小时。
他准备,不再沉默下去。
推开了他和乔翎隔着的那道暗门,他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你……在家?”正准备就寝的她,吓了一跳。
他在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显然,她并没有注意。
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讽。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直截了当的他问她。
不想和她之间有什么猜疑,他更不喜欢猜来猜去那么复杂。
“我……”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挣扎,“我……一直在家啊……”她撒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今天下午,她和纪寻一起去了乔石大学的校园,重温单纯、美好的岁月。
这几天也一样,她和纪寻去了很多地方,踏着原本她和乔石相爱过的痕迹,一点一点去寻找快乐的记忆。
回忆很美,美到令人能找回笑容。
只是,这些,她居然……不想让夜箫知道……
是因为,她的快乐无法与他分享?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她会尴尬,会觉得不自然?
……
显然,她的谎言令他很失望,很失望,一种透顶的失望。
他目光灼灼的向前一步,真想摇醒她的谎言,真想告诉她,不要再……这样糟蹋他的信任……
她往床内退缩了一大步。
排斥依然,那么明显。
他唇畔的自讽更加深了,脸上的神情却仍然波澜无起,“如果我告诉你,今晚我想在这里过夜,你的答案?”他要答案!
不行!她办不到!
她的心里抗拒的呐喊,却料不到,答案已经冲口而出。
她怎么可以在白天追寻着乔石走过的痕迹,夜晚却心无旁鹫的倒在夜箫的怀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样的答案,即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还是会令人受伤。
该说,和不该说的,都已经冲口而出,无法挽回。更无法挽回的,是伤害。领悟到这一点,她抬眸望向他,挣扎、不安,想出口解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不能和你……”
“我……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语无伦次,反而越描越黑。
“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话,神情极其冷淡,“无所谓,我又不是禽兽。”她是真的把他当禽兽了,除了肉体的欲望,仿佛他一点也没有对灵魂的渴求一样。
在她眼里,他是只求欲望的禽兽,那么今天和她一起并肩,让她笑得这么幸福的男人呢?可以和她灵魂进行交流的同类?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绝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他扯动唇角,眉与眼,都有着冷漠,连言行更是冰冷,“况且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其他女人解决。”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伤害她,把胸口的伤痕一样偿还。
……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给你。
这句完整的话,僵在了唇边,难受的消逸在胸口。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学会彼此伤害了?也许,该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再耐心以待……
“那好。真抱歉,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舒服。”她淡淡浅笑,倔强得将心情掩埋,“希望你可以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她的话,令他的胸口一阵闷息。
她笑着祝他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有什么好奇怪?难道还希望她可以像普通的妻子一样,乱饮酸醋?又不是第一次她劝他出去找其他女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然而,今天的这句话,听到比任何以往时候都感觉难以忍受。
他点头,极度冷淡,“那好,晚上不用替我等门。”
大踏步,他非常干脆的转身就走。
直到那扇隔着他和她房门的木门用力被关上,不住的嗡鸣了好几下,她依然怔怔到恍不过神。
一会儿楼下的车库里传来另一辆已经改装的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
“夜箫!”惊神过来,她后知后觉的终于领悟到刚才他们是吵架了。
没有任何火花的争吵,却不一定毫无杀伤力。
她赤着足,来不及穿鞋赶紧下床,奔到窗边,只来得及见到越野车瞬间,飙出了视线。
心情开始有点慌。
她惹他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印象里,他从来没像今晚这么生气过。
她连忙夺过床头的手机,快速的拨他的号码,却在按到最后一个键时,手指僵凝了。
即使打通了,她该和他说什么?
温柔的哄慰他?
或求他别去找其他女人?
再或者,无论对错,均承认一切都是她错了?
……
扔开手机,她重新将自己扔回大床上。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这几年,她一向在他面前骄傲惯了,原来连自私都有一种惰性,让人不想轻易低头,让人只想继续维持淡定的心态。
只是,真的,还能淡定吗?
……
真的可以无动于衷的任着他找其他女人?真的可以任着他流连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不行……原来,答案是不行……
一思及,他如果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身体再来碰触她,她有一种难以忍受的作呕感。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给予他的自由啊。
就好像一场游戏,定好规则的是她,现在又不想守规则的,也是她。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想收回这项给予?
……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乱成一片。
今晚,他的身边会陪着谁?
今晚,他会拥抱着谁?
今晚,他会回来吗?
他的身边,酒倒是有,女人?都被他冻跑了。
在热闹非常、暄杂无比的酒吧,他的冷,他的孤独,是显眼的,是引人遐想的,是让人有征服的欲望的。
“先生,一个人?”一个凹凸有致的胸部正欲噌上他的后背,涂满红蒄的手正欲搭上他的肩膀,已经被如修罗一样阴冷的声音吓倒,“想断左手还是右手?”他阴沉的目光,有热闹到布满兴奋尖叫的摇滚音乐为布景,他的声音带来的效果,未受半点影响,活生生的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阴冷。
“先生,开、开……什么玩笑,我不过……不过和你讨、讨杯酒喝。”女人顿时被吓坏,结巴、打颤着。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浓妆艳抹的性感女郎,“砰”的一声重重的将盛满烈酒的酒杯重声的搁在女郎面前,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喝他杯中的烈酒。
“谢、谢谢……”女人的表情懊恼的恨不得找块豆腐撞过去。这杯酒真是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
幸好,他没让女人在他身边多郁闷几分,“端着你的酒,滚!”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连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却吓得女人离场姿势真的差点用“滚”。
一分钟后,有一只不怕死的手,搭上他的右肩。
他受够了女人们的搭讪了!
难道一个人泡酒吧,就是为了寻求一夜情?!就是为了像公猪一样发情?!
够了!
他左手用力反手一抓,准备不再客气。
没想到,一支一架,一招一回,对方轻松接住了他好几招。
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不用回头,也已经知道是谁,他收回掌。
对方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我陪你喝酒!”
见夜箫居然没有拒绝,雷.约瑟赶紧点了一瓶酒,要了一个酒杯,为自己盛好酒。
“怎么,终于向乔翘开火了?”雷.约瑟似笑非笑的调侃,老实说,不是他心肠坏,只是觉得男人如果把女人这样继续宠下去,迟早要无法无天的。
开火?争吵?对着一个毫不在乎你的人,有这两种反应实在是蠢毙了。
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对着乔翎蠢毙了?在这爱情故事里演足独角戏里小丑的角色。
他没有吭声,一杯火辣辣的烈酒再次滑入喉间,灼痛他的胃。
“不能喝,就少喝点。”雷.约瑟收起调笑,正色的劝慰。
对,不能喝……从来那个会喝酒的人就不是他。
那个十几岁就有优雅得品出各国任何年份红酒的少年,不是他。
很多方面,他真的不如乔石。他适应不了上流社会的优雅,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连温柔也僵硬得这么不自然。
他真的不如他,他连眼角也洒满干净的阳光的味道,而他,浑身上下除了阴晦还是阴晦。
嫉妒吗?不,他不嫉妒。从来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觉得需要要去嫉妒别人。
乔石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快乐,其实,他从来没有厌恶过他,相反得,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而已,所以一直对他冷淡着,一种不像亲生兄弟的冷淡。
“很闷……”胸口真的好闷。
“你知道现在的你,令我想起什么吗?”雷.约瑟慢条斯里的喝着杯中的烈酒,缓缓得吐出答案,“困兽。”
“夜箫,你不觉得你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吗?逼自己去应酬,逼自己去管理公司,逼自己这样逼自己那样,夜箫,你都不像自己了……”
都不像自己了?……也许吧。乔石死了以后,把快乐和欢笑都带走了,刚开始头一两年,父亲骤然离世,公司一团糟,前有狼后有虎,董事会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等着看笑话。如果他只做夜箫自己,那么,也无法走出困境。
但是,他开始想放任了……
“最近有什么任务?”他面无表情的问。
“谈妥了个难搞的任务,但是没人敢接。”雷.约瑟耸耸肩膀,不甚在意的说,“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出马。”
“说来听听。”
“有个小国的皇室成员跑了个王妃,居然是跟个随身护卫保镖私奔了,皇室怕扫了面子,不敢大肆张扬通缉,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托了龙门。我已经找到他们的行踪了,他们现在被泰国非常有势力的黑帮护着,要动手,并不容易。而且他们还要求,王妃要留活口,要带回那个国家让他们皇室内部处理,所以有点棘手。”这种案子最麻烦,直接毙了还好处理一点。
说起这个案子,描述的时候,雷.约瑟尽量轻描淡写,毕竟,有人的老婆,也快有被拐跑的嫌疑了……
“知道了。我去。”夜箫淡淡的开口。
也是时候该出去透透气了。
“你去?你公司呢?”雷.约瑟大吃一惊,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乔翎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呢,夜箫不打算管了?如果真的……作为男人绿云罩顶,还让不让人活啊!
“公司走开几天又不会倒掉。”夜箫又一口饮尽杯中之物,“待会儿跟你回龙门,拿了资料,我自己开飞机去泰国。”他想暂时走开一下,给自己胸口可以有呼吸的空间。
“呃……好吧,我派几个精英给你。”雷.约瑟还能说什么?夜箫的家务事,早就摆明了不让他插手。自家兄弟又肯再出任务了,又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事,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总觉的怪怪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夜箫已经起身,向酒吧门口大步万去。
“你疯掉了。一个人去很危险的!”雷.约瑟急忙追了出来,严肃的大声嚷嚷,“你不能冒险,我会多派几个人给你!”
泰国是什么地方?简直可以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夜箫走出了喧哗的世界,一把眸,就能看见星幕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和他一样,即使在一片繁华中,孤独也无法少一丝消一分。
月亮,像感情一样,如果得不到圆满,只能残缺。
“不用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缓缓的,他开口。
孤独,独行,不去奢求,残缺,一切,习惯了就好。
只是,月亮,它又可能代表谁残缺的心?
第二章
那晚,他一走,就是近一周了。
乔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梳子,镜子里的自己,是一张忧心重重的小脸。
那一天,他一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眠。
一闭上眼睛,他赤裸着身体,拥着其他女人的画面总会浮现在大脑里,然后,她的心会窒闷的发慌,有一种怕失去的感觉。
怕失去什么?
怕失去他的容忍,怕失去他的耐心,甚至,怕失去这个家。
孩子们,和他,这样的生活,很平淡,很安逸,她不想改变,不能改变!
被不安占据,她的胸口同时涌现一股反胃。
她掩住唇,静等那股反胃一点一点消失。
这几日,一直是这样,只要一浮现他和其他女人躺在床上激情纵欲的画面,反胃的情绪,就会一浪高过一浪。
唉……
胡思乱想什么?……
孩子们说按到过一次他的电话,他说,他去旅游了。
孩子们还是不依的哇哇大叫。
只是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去旅游了?她不信。
于是,她在老麦的口里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他去泰国出任务了。
不声不响,他就这样离开了,没有考虑过,留下的人会为他的安危多么担心。
他留给他们之间一段很有距离感的空白。
为什么,他总是一声不吭?如果,如果,那晚他告诉她,他是生气了。也许……她会让步,也许……她不会让他走出那道房门。
而直到第二日,打扫他房间的佣人过来报告,他的房间一地的烟头。
她才真正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亲眼目睹那一地的烟头时,她差点心脏停止跳动,僵凝在原地,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回不过神来。
他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僵凝了以后,她的胸口汹涌一股愤怒,如果此时他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象个怒然被孩子反叛的母亲一样,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直到他认错为止。
但是,她哪有这样的机会?
她苦笑,一股疲惫又席卷全身。
如同那一日等待他归家酝酿的情绪,从愤怒到全身无力。
她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啊……
……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她知道,不会是夜箫。
“乔翎,快来玫瑰园!今天很多玫瑰同时绽放,开的好鲜丽!”电话里是纪寻愉快的声音。
她的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一直很嗜睡,哪也不想去,“凯文,我……”
“快来哦!……”纪寻迅速打断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
他也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开始有点焦急。
他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与她相处的感觉,那几日,她一笑起来,他就有一种满足感,仿佛以前对她所有的心动瞬间又回来了。
瞪着里面“嘟嘟”传来断线声的电话,她愣了一下以后,马上想回拨。
刚一重新拿起电话,她想了一下,还是重新搁置了下来。凯文只是她和乔石一个共有的朋友,他带她一一访遍留满乔石足迹的每一个角落,他替她照顾她和乔石的玫瑰园,这份心意她真的很感激,所以,她拒绝不了他。
缓慢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只是可能有点小感冒,并没有什么晕眩感,她慢条斯理的步向了楼下,突然,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在空气里飘散。
顿时,她大惊失色。
“刘妈,家里为什么会有玫瑰花?!”她清秀的脸,有点僵沉下来。
正一边愉快的哼着家乡小曲,一边愉快的将一大束盛开的很艳丽的玫瑰花往花瓶里一朵一朵插着的刘妈,回过头来,“二少奶奶,这玫瑰开得好吧?刚才隔壁的纪先生送的!他还说,以后可以常常送给我呢!你看,花开得这么美,感觉连天气也晴朗了,人的心情更是愉快多了!”难得刘妈心情非常愉快的和她交谈。
这在乔石过世以后,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
“刘妈,你忘记了我定的规矩?”她问得很严肃。
每招一个新的佣人,她都会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紧记最重要的一点,家里不可以出现鲜花,不可以出现有皮毛的小动物。
这一个要求,甚至连孩子们和他们的家庭教师都必须遵守。
“二少爷这几天又不在家!”刘妈撇了一下嘴,显然被乔翎严厉的语气弄得很不舒服。
“规矩就是规矩!而且,夜箫可能随时会回家。”她坚持!不能因为夜箫不在,就坏了规矩。万一他马上就回家了呢?
怎么能让他吸入花粉!
“二少奶奶,你不需要这样吧!二少爷就算有哮喘病,目前能奔能跑的,什么时候见过他发过病?”仗着老资历,刘妈被乔翎这么一训责,差点一句“祸害遗千年”就冲口而出了。她的老脸挂不住,说话也同样不客气起来。
“他现在身体健康,我们就不需要防备了吗?难道发病了,才想到要注意什么?!”乔翎尽量保持口气不太犀利,却不免得有点焦躁。
这几日,她的身体有点怪怪的,边脾气也容易失控。
“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我们这从来不需要为二少爷‘特意’注意这些‘毫无意义’的细节。”刘妈的顶嘴可一点也不客气,口气里也不屑更是昭然可见。
“刘妈!你……”太过份了!她气得身体有点发抖。这算什么?他的健康居然被置若罔闻。
刘妈也不再搭理她,断续有一搭没一搭的住花瓶里插着玫瑰花,语气更是讥讽,“即使少奶奶不喜欢这些花,我把它们搬到自己的房间里算了!”
气过头了,她倒是没了任何情绪,冷冷淡淡的,她的神情反而平和下来,“刘妈,这些玫瑰花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刘妈的嘴角得意的一撇,她就知道,凭着她是去世的大少爷奶妈的关系,别说二少奶奶了,连二少爷也要让着她。
“刘妈,你也近六十岁了,我考虑过了,你这个年纪也该退休了,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退休金,待会儿,你行李收一下,我叫老麦送你去你儿子那里吧。”
刘妈原本得意的笑容顿时冻结,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少奶奶,你为了二少爷开除我?!”真的无法相信,眼前神情冷淡、踞傲的女人,是以前一直跟着大少爷,也曾围着她亲昵打转的女孩。
她一直仗着自己是死去的大少爷的乳娘,凭着大少爷以前尊重她,她也越发的不将抢走大少爷一切的二少爷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乔翎居然会来这一招!
“‘二’少奶奶,看来您真的是将大少爷忘得一干二净了!”几乎咬牙切齿,刘妈的神情带着不甘、以及越发的不屑,她看着乔翎的目光,不屑到仿佛眼前的是古代不贞的妇人。
这样的不屑,这样的谴责,令乔翎胸口一窒,仿佛有锐刀狠狠的在凌剐。
她一言不发的走回房间,再下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
“刘妈,这是你的退休金。”她客气的将支票推到刘妈面前。
乔哥哥,你一定和我一样,不能忍受有人这样对待夜箫,对吗?
乔哥哥,对不起……
“哼!走就走!谁稀罕!”刘妈用力抽过支票,鼻孔朝天的重重搁下花瓶,气鼓鼓的回房收拾行李。
乔哥哥,对不起……
在心里,又一次默默的道歉着,乔翎沉默的动手清理桌上的玫瑰花。
整理完那束玫瑰,她走到了母亲的家,大门徜开着,远远的,她就听到花房传来母亲的笑声。
和空气里,又一阵浓郁的花香。
“妈咪,你又忘了不能开着窗户。”淡淡的,她轻声提醒着。
“啊……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记性……”乔妈妈回身见到女儿,乍喜的笑容还未绽放,已经意识到失误,连连拍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她的身体已经行动起来,将一扇窗户密实的关严实。
突然,她蹦出一句话来,“妈咪,花粉对夜箫不好。”
从来她都没有向母亲解释过,但是为了这样的事项能足够引起母亲的重视,她愿意解释。
从这玫瑰园落成以后,她和乔石都心照不宣的将窗户关得很严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夜箫的身体考虑。
“啊?……”乔妈妈还听不太明白。
乔翎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一直蹲在一旁,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盛开的玫瑰的纪寻打断,轻柔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及嫉妒,“只因为夜箫从不见发作过的哮喘?乔翎,这些花也需要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