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当时真实的心情,确实是如此。
现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用了,即使变化再大,温州的路我还认识。”他淡淡回答,“我也是晚上才到,只比你早了几个小时。”
当年那个被拒后,面如死灰的少年,仿佛不是眼前沉稳自若的他。
惟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曾经以为,就算自己和兔兔有生之年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也会尴尬不已,哪是眼前这种往事早就如过眼云烟般,幸运的平静。
“是回国探亲,还是要留下来不走了?”她问个不停。
听希希说,肖叔叔一直盼着他回来。
“再说吧,暂时先找份工作留下来,是去是留,看以后的发展情况再定。”他的语气,依然温淡,对她还是不冷不热,和小时候一样。
所以,她才会被他当年那么严肃的一句:“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严重吓到。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好吧,念在他刚回来的份上,其实她一点一滴想和他生气的念头也没有。
虽然,很不幸,她的床,他成了第一个“窝”过的男人。
“这是你房间吗?”他用力蹙了一下眉:“抱歉,我不知道你和希希住在一起,我也是刚才听到你的尖叫声,才明白过来。”
惟惟的脸皮一阵发烫。
倒不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是因为这里确实是希希的房子,是肖叔叔送给女儿将来的嫁妆。
温州城市虽小,但是房价涨疯,堪比北京和上海。她一个上班族,连租房负担都太重,哪还敢奢望拥有自己的房子?!
但是,以肖家的条件,更何况肖叔叔本身就是万恶的房地产开发商,肖图至于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住在一起吗?
虽然心底这样唠念着,但是惟惟还没脸皮厚到提出这种质疑。
“姐,你回来了?”身后出现脚步声,希希穿着宽大的卡通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房门口。
希希今年十六岁,五官和惟惟有点相似,一样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旋,很迷人的样子。只是可惜了,希希的体型横向发展,
整个人象个圆球。
“嗯。”她点头。
“姐,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上夜班不会回家。哥哥突然回国,新居还没装潢好,我让他暂时先睡你的房间……”
这套房子只有两居室,多出一个人,如何是好?
惟惟微微一笑,马上决定从大局:“没关系,房间给肖图,我出去租房好了。”
小时候,因为肖图的关系,她的吃穿用度都特好,好到她一度真的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公主。但是,等长大了就会清楚明白,真正的公
主只姓“肖”。
所以,她才不要鸠占鹊巢。
“不行,姐姐怎么可以搬出去!”希希马上反对,缠住她。
她怎么可以没义气到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更何况,哥哥顶多也只在这里住几个月而已。
他看了她一眼,“这样吧,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惟惟诧异,“你的身体……”
“早就好了。”他淡淡打断。
闻言,到底是青梅竹马,惟惟的心里有淡淡的喜色,为他高兴。
只是,希希却忽而一顿,看了一眼哥哥,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然你的身体健康了,但是现在还是冬天,睡沙发不太好。”惟惟想了一下,习惯性替他身体担忧,马上摇头否决。
希希把头点的象捣蒜一样,表示非常赞同。
可是,问题还在那里,房间只有两间——
“姐,你就先和我挤一个房间,好吗?”希希缠着姐姐不放,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第六章
就算喜欢过我,也请你忘记,或者当成一个秘密,继续一辈子埋在心里!
他醒过来的时候,大汗淋漓。
胸口,一如继往的闷到有点生疼。
早晨的阳光,透窗洒落在他俊雅的脸上,形成交错的阴影。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深沉难解。
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的孤独,好象看不到尽头。
后来,在美国的三千一百个夜晚,他都在被孤独吞噬中。
果然,冲动是魔鬼。
关于,少年的,那一时冲动下的错误,让寂寞永远无边无境,灰烬下那只剩下的不知所措……
不想失去,只会失去更多。
愈是用力想握牢它,却发现,即使再生气,再紧握双拳都是徒劳。
难忘,真的难忘。
希希总追问,哥,你还在生姐姐的气?
刚开始,说是生气,其实是恼羞后难堪的怒气,赌了自己的气,随了她的心。
于是,真的在一气之下,一“失”去,就是八年。
不可想象。
“兔兔,吃早餐吗?”没有任何敲门声,没锁的房门被拉开,挤进一张灿烂的笑脸。
早餐?在思考中变得沉晦的神情,恢复如常的平静,他扬扬自己的手表,给她看。
都近11点了,还有早餐?
淡淡挑眉,尽量选她最熟悉的表情。
这就是八年留下的痕迹。
距离。
“好吧,午餐。”她依然甜笑,一贯的好脾气。
甜甜的笑容,也尽量选他最熟悉的表情。
“等等,就来。”他起床,想去刷牙,却无意中眼角扫到,她眼神闪烁地在他房间到处溜达。
找东西?
以为,距离遥远了,其实,关于她的一笑一颦,就连她心虚时游移不定的表情,也都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无法遗忘。
很快,她就找到了,呆呆愣愣的,脸颊发烫。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淡淡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动声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很快,清楚明了得看到床塌一角,她昨晚随手脱下的——
“今天太阳很好哦!”她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一屁股坐上他的床,镇定自如,成功“坐”住了自己的内在美。
幸好,昨天晚上他醒得比较慢,才不至于看到——
虽然这样,但是好想抱头哀号啊。
“你不一起吃饭?”他表情淡淡地问,好象压根儿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昨天晚上都研究腻了的东西,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再研究的价值?
“呵呵,我先晒一下太阳,等会就来。”她弯弯眼眸,很艺术地讲话。
她用“呵呵”两个字,会“呵呵”的对象,代表和对方还不“熟”。
现在想想,她真是乌龙过头,昨天晚上一客气下,居然直接让出房间,窝进希希的床。
根本忘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处处是“秘密”。
她要利用他离开的空隙,把所有令人尴尬的物品马上移走。
兔兔除了脸色比以前健康太多,还有说话变得更加深沉稳定,其他模样几乎和八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她长大了。
对所有的男人,都会有了疏远感。
男女之间朦朦胧胧的尴尬,她已经开始会。
他耸耸肩,点点头,没有勉强,迈离房间。
他前脚才刚一踏出房间,她马上屁股生火、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一样跳起来。
快快快快!!!
但是,他的脚步,却一顿。
她被吓得动作定在当场,手里捏着的“内在美”,一个劲的往身后藏。
“对了,忘了问你,你都有定期体检吗?”他回身,表情很严肃地问。
兔兔这个和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她疑惑不已,却还是老实回答:“没有耶!”
“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我提醒你,你可以去做个乳.房B超,观察一下有没有乳腺增生,以便早发现早治疗。”他诚恳的建议,“你的胸罩
太紧了,容易产生副乳,更不符合人体生理学。”
乳.房B超?乳腺增生?容易产生副乳?
她捂住双颊,一口火辣辣的气体堵在喉间,整个人更是当场石化。
“一个女人的乳.房如果有不良情况出现,虽然可以通过胸衣在‘外’上来调节成完美的圆锥体,但是,但一个人的‘底’是不会变化,过
分追求美丽,只会毁灭它。”他的表情还是认真。
不良情况?她咽咽口水。
他再近一步,自己打量她精美的无关,“你要少熬夜,内分泌不太正常,再这样下去,会长黑斑。”
内分泌不太正常?会长黑斑?
人老心不好,一向还臭到自认为是美少女的她,现在一脸备受打击地望着他。
偏偏。
他按按她的肩膀,“相信我,我告诉你的,都是专业知识。”随后,不等她的回答,一脸平静的继续走出房门。
无语了。
惟惟仰头,顿时泪光闪闪。
这家伙,一点也没有变!
惨了。
单身“同居”男女的生活,果然心脏太“刺激”!
第七章
她很想吼,她的乳.房形状很好,没有下垂、没有外扩、更没有副乳!见鬼,她没有内分泌失调,没有长黑斑,这对年轻女人来说,简直是
种了不起的污蔑!
她抱着头,摇晃,发出无声的呻.吟,然后咚得倒床差点阵亡。
面对这种质疑,她能怎么办?虽然她气到头顶冒烟,但是,能激烈到当场对着兔兔脱衣解带,验明自己清白吗?除非她疯了!她唯一能庆
幸、苦中作乐的只剩下,可以肯定和心安一件事情,昨天晚上兔兔应该没看到不该见到的“东西”!
但是,还是好闷,真闷!
越闷,却越奇迹般的发现,那种对兔兔于家人般相处,能自若嬉笑怒骂的熟悉感,跨别八年后,奇迹般兜了一圈后,又慢慢回来了。
闷着一口气,气鼓鼓地收拾完房间,她用最快速的时间,把里面的私人物品整理清楚。
突然之间却发现,东西真的太多,要全搬到希希房内,简直是不太现实的任务。
……
十几分钟后,惟惟提了几个行李袋到另个房间,然后,抹抹额头热汗,坐入餐桌。
他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炒饭。
希希背着书包,正准备要出门。
“希希,不吃早饭?”难得,她叫住妹妹。
平时,她们家都不开伙,两姐妹都在外面解决伙食,一方面是作息时间不同,另一方面,两个人都是天生懒蛋不热衷“贤惠”。
希希顿了一下脚步,探了探脑袋,简单的蛋炒饭,又让姐姐炒到快焦掉,有些饭还黏在一起根本没炒散,更可怕的是——
哥哥一边吃,一片白色的细碎蛋壳,从他那的薄唇里缓慢抿出,吐落在蛋壳小山上。
惟惟的表情,也变得尴尬:“我……”她什么时候把蛋壳也敲进锅里了?为了少洗一个碗,她运用了电视上以为很简单的“技巧”,将蛋
壳直接在锅沿上敲碎——
捂脸!早知道她就勤快点,至少能早点发现错误。
“姐,我和同学约好一起用早饭哦!”希希很鬼,嘻嘻的笑,扬扬掌心最新款的手机。
他还在细嚼慢咽着,缓慢地吐出新一片的细碎小蛋壳。
“嘻嘻,哥,提醒你,别喝姐做的紫菜汤,因为姐老是盐和糖傻傻分不清楚!”丢下最后一句警告,希希火速逃离现场。
她哪有!拜托,就一次而已!
不过,希希也就喝过一次她做的紫菜汤,以后就再也不敢碰汤了。
仿佛没有听见妹妹的警告,他继续低头喝着早就喝了一半的汤。
“虽然可能不好喝,但是也没希希说得那么夸张吧?”她满脸期待,希望受伤的心灵,能得到小小慰抚。
“恩。”他点头。
她才刚松下一口气。
“不过,你忘记放盐了。”他淡声点出事实,“你好象没继承到美丽阿姨的好厨艺。”
他必须喝得很慢,才能慢慢喝下紫菜汤,如果喝得太快,他怕自己会当场吐回碗里。
顿时,她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她忘记放盐?忙碌了一个上午,就听到这种评价!
就知道,他和小时候一样讨厌,哼,说一句好话会死人一样!
但是,一泯之间,最后一丝恩怨与疏离,也好象变得消失了。
……
因为他是哥哥,她是姐姐,还有个共同的妹妹,一个屋檐下,刚开始那几天,生活得虽然有点不方便,但是,还算挺平静的。
家里多了兔兔,她开始变得勤快,如果她在家,都会硬着头皮下厨。
“姐,你不是常说,油烟是女人的天敌,女人只要做一道菜,皮肤十个美容面膜也补不回来?”希希对她最近的改变很好奇。
她有什么办法?兔兔他的心脏不好,要吃清淡的饮食,就必须得控制食盐的用量,所以不能叫太多外食。
女人的皮肤是很重要,特别是到了她这种年龄,要开始注重保养了,才能找到如意郎君。只是,家人的健康也同样来得很重要啊!
不知不觉中,她又重新自动把兔兔归类于家人一列中。
虽然,她和兔兔早就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很腻缠的亲近,但是,两个人一直存在着一种熟悉的习惯。
这几日,二女一男,晚上时分,厨房都会传来这样类似的对话:
“姐,你在炒青菜?”
“恩!”
“姐,青菜为什么变黄颜色了?”希希大惊小怪。
她拿着食谱,也一脸疑惑。
餐桌上,一边等吃饭,一边在用笔电上网的人,头也不回:“因为她不是炒,是煮,而且是盖锅煮那种。”
盖锅煮?炒青菜不盖锅,那不是很难煮熟?
她一脸茫然,希希也是。
显然,两个人还是不懂,炒和煮的区别。
“姐,为什么饺子都破皮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照着说明书上写着,先沸腾了开水再下饺啊!”她也觉得很冤枉。
“那是因为你们没搅动热水,让饺子粘连在了锅底。”电脑屏幕前的人,还在一心二用。
“哥,你会烧菜?”希希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
“不会。”他一口回绝。
他只是懂基本常识,而且,“度娘”很给力。
于是,她烧得菜,希希还是照样不喜欢,通常赏脸碰了一口后,就以减肥为借口,再也不虐待自己的胃,而某人则会慢吞吞的吃到最后,
只是也一副被逼着吃到煤渣的模样。
晚饭后,也是惟惟一个人洗完了所有的碗盘,希希早就溜回房,而他基本时间都在电脑上,这兄妹俩自若的态度,还真让她彻彻底底、不
公平得觉得自己成了免费的保姆。
虽然如此,但是惟惟却渐渐有了家的成就感。
才短短几天,没有妈妈,没有肖叔叔,不用太刻意,却好象什么感觉都回来了。
“你在找工作?”洗完碗,惟惟和他聊天。
“恩。”他点头,专心浏览本地网页上的招聘信息。
“准备去医院工作?”
“恩。”
“医院基本全部要靠后门才能进得了。”她好心提醒他,“你要让肖叔叔想办法,找门路,才能进好的科室。”
他离开中国太久了,久到可能都跟不上小城市的时代脚步了。
“我不打算进公立医院。”他说出打算。
“喔?”
“我怕烦。”他也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喔。”
惟惟想了一下,“不去公立医院,难道你去私立医院工作?”
“恩,但是规模不能太小。”所以,他在找。
他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指给她看,“玛丽亚这间医院在本地风评怎样?”她应该会熟。
玛丽亚医院?
惟惟闻言,圆眸一眯,很好奇,终于忍不住问:“兔兔,你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医系?”
第八章
惟惟:好姐姐,为什么我的爱情运总是如此多舛,为什么你口中那个“对”的人,还是不出现在我面前?
金算盘:……
惟惟:不要敷衍我!
金算盘:你带“眼”了,他自然就会出现。
又耍玄妙?
惟惟:给我个准确日期!
金算盘:……
惟惟:今天、明天、或者后天!
金算盘:……
惟惟:喂!
金算盘:不和你说话了!
……
惟惟想到自己一大早就烦金算盘的过程,就想喷笑,她可以完全想象金算盘被她逼急的样子。
“对”的人?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出现,她也不会一直在寻寻觅觅了。
而且,每一次分手,总是会有一点小遗留问题。
比如,这次的健身卡。
下午,惟惟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运动服,手持着才没用了几次的健身卡,忍不住叹气。
分手到现在,她几次伸手欲把这张卡丢进垃圾筒内,又实在丢不下手。
当初,经不住男友游说,把两三个月的工资全掏了出来,帮他冲业绩开VIP卡,现在回想自己怎么就那么盲目?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她
当初就该阴险点花那个贱人的钱!
现在——
她舍不得卡的原因,实在不是因为人,是实在为自己那两三个月里方便面度日的日子而肉疼不已!
不过,她真的挺喜欢这张VIP卡,能享受到超尊贵的VIP会员待遇,不用和很多人一起挤机器、挤洗澡——
惟惟的工作很忙,但是忙碌总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所以放假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喜欢找个地方出一身热汗。
所以,难道,她真的要为了那个贱人,浪费一大笔钱?
这世界真是反了,有理的那个居然还得东躲西藏,为什么?为什么?真不公平!凭什么?她偏不!
只是——
VIP通道的走廊。
“宝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有人很自作多情,利用员工之便,居然查到她换了健身时间,今天总算是如愿堵到了她。
惟惟懒得浪费口舌,直接绕过对方。
偏偏,一大束的玫瑰花又不死心的“追”到了她眼前。
“宝贝,求求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你瞧,我这几天想你想得夜夜失眠,心好疼,憔悴了很多——”前男友又在装可怜。
她咬咬牙,这里是公众场合,实在不适宜发飙。
但是,她好烦躁。
“先生,麻烦您,让开。”她客客气气。
“先生?”听到这两字,前男友大受打击,突然夸张得当众跪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间,一下子就抱住她的腿,痛哭失声,“惟惟宝贝,
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是我不好,让你伤心成这样!我该死、我混蛋,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她快吐了!
演戏吗?这么爱演,怎么不回家演?
惟惟终于承认,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是有点差,不然怎么会以前认为这种烂男人很浪漫?!
左右环顾,好象无人,惟惟悄悄提腿,正想用力踹开眼前恶心的大苍蝇。
有脚步声,惟惟吓得急忙顿住。
“呜呜呜,宝贝,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只和那个女人上一次床而已!”前男友没观察到她的小动作,专心的把鼻涕眼泪都擦到她的运动裤
上。
好恶心。
为什么外表强壮的男人,到最后内心都是这么柔弱?明明是对方犯了错误,惟惟却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任男友在事后还能这样厚着脸
皮死活纠缠着。
难道天下乌鸦都一般黑?拜托,她真的不想对男人绝望。
有一个穿着黑色V领纯棉健身服,运动短裤,脖子上随意搭着汗巾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惟惟用求助的眼神,一路凝望着这位轻车熟路正要走向VIP室去换衣服的男人。
对方的背影,看上去好高。
她脑子活,清楚前男友除非是不想混了,不然怎么都不会得罪VIP客人,如果、如果这位男人肯伸手——
“先生——”惟惟焦急唤人。
男人的左脚,已经跨入VIP室。
惟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