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Impossible love)>


正文 楔 子1【过去式】

1998年。

乔唯朵对自己的人生基本很满意,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的穿着考究,刘
海整整齐齐,制服必须永远是雪白熨挺的,衣裙的扣子必须扣得齐全,连皮鞋永
远是亮黑的。

她做任何事情都很守纪律,因为,她非常讨厌脱轨的感觉。

比如说,她进的是名牌贵族中学,但是,里面每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学生,
让她感觉这间学校非常脱轨。

“听说,今年男生票选出来的校花又是乔唯朵。”她站在教室,就听到几个
女生在不服气地讨论自己。

“男生们不是都说很讨厌她,怎么又选她?”很呕的声音。

“真是讨厌乔唯朵,即骄傲又自负,她的名字真是取太对了,乔、唯、朵—
—”其中一个女生怪声怪气拉长着尾声冷讽着,“瞧这世界就唯一我这一朵花!

她平时的样子看起来很唯我独尊吗?乔唯朵考虑了下,该不该在这时候迈进
教室。

“反正,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家里又有几个钱吗?眼高于顶的大作女!”
一名叫常欢的女同学也跟着耸耸肩膀,“真可惜了,宋斐然居然也抵不过美色的
诱惑栽在她手上。”

看来,她的人缘真的很不好,她们居然会觉得她配不上宋斐然!

宋斐然是本院高中部的学长,风采潇洒、温柔、迷人又很有教养,重要的是
,和她来自同一个圈子里。宋斐然在入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铙足
了劲追了她一年多,她才终于答应交往看看。

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她是金枝玉叶,反正毕生的任务就是嫁给同个圈子里
的人,所以只要出现了适合的对象,她并不介意发展看看。

交往的半年来,宋斐然的风度翩翩一直令她印象不错。

她谈她的恋爱,没招谁惹谁,更没影响学业,即使惹人嫉恨,她也问心无愧

况且,刚才那几个背地里嚼舌根的女同学,就是她最不喜欢小农派。

这间名校让乔唯朵很满意,因为里面基本都是与她相同非富则贵的同学,但
是,唯一脱轨的地方,这间一向严进的贵族学校每个班级都会居然出现个别几个
小农户的子女。

这间贵族学校,在几十年前兴办学校初期时征用了一大片的农地,当时,那
些农民们都漫天要价不肯退让,最后双方达成协议,那些被征地的农民可以免费
将自己的子女送入这间贵族学校就读初中部。

乔唯朵觉得这是间学校最不和谐的地方。

“叩叩”敲了下门,随后,乔唯朵面无惧色地迈进教室,她无法控制别人的
嘴,所以,她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那个几个说长道短的女生顿时消了音,其实,说穿了也有嫉妒的成分吧,因
为就算再不服气,大家都不得不打心眼里承认乔唯朵确实美丽到璀璨夺目。

乔唯朵和她们这群初三的同学格格不入,她俨然象个公主,一头长发没有很
随便地梳起马尾辫,也没有学叛逆少女将自己染得五颜六彩,乌黑的长发永远光
滑柔软落在肩头,五官精致的小脸,显出一种绝美又傲慢的气质。

很多同龄的女生们其实都在暗地里刻意模仿着乔唯朵,学她打扮,学她走路
,学她气质——

乔唯朵面不改色的正想进教室。

“麻烦,让让——”突得,她被后面粗鲁一推,差点跌倒。

乔唯朵稳住自己,颦眉转身,果然,见到了另一个小农户。

而且,是品性极坏那一种。

刑岁见——班级里的老龄生,老师们眼里很头疼的差劣生。

撞到了人,刑岁见回过头来本想道歉,但是一见是她,眉头顿时打了结。

“我不道歉,是你自己在那挡路!”他先发制人,一副睥睨天下、对什么事
都满不在乎的任性姿态。

乔唯朵眼眸顿显一丝阴霾,但是,她不屑也不想和这种“脱轨”有太多的联
系。

开课预备铃声响起,刑岁见越过她,快步跃进最后面的位置。

“老大,你的早餐、你的可乐。”前座一个胖胖的男生转过身来,殷勤的又
是递面包又是递饮料。

他也不客气,撕开面包包装袋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就餐。

高跟鞋“滴答滴答”高昂的声音响起,那并不来自老师,而是乔唯朵。

在很多女生还梦想着能拥有自己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偏偏已经有人能将它
驾御得轻车熟路,仿佛天生就该是如此高调。

乔唯朵也从容地在最后排座位入坐,取出课本。

她讨厌坐最后一排。

“兹”,身旁有可乐拉罐被拉开的声音。

她讨厌上课时间发出这种异响。

而她最讨厌的是,这一学期,她居然和差生刑岁见成为同桌。

这是一个极脱轨的安排,只因为老师突发其想,希望通过优生的力量,能感
化差生,来提高升学率。

其实,她很想嘲笑老师真的过于天真。

差生永远就是差生,小农永远就是小农。

而很不幸,老师并不这样想,而她的身材高挑,刑岁见更比同龄人要高很多
,两个人非常有“幸”的都被安排在了最后排,“顺便”成为同桌。

快上课了。

“唯朵,能不能借你作业抄一下?”

“唯朵,下午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明明是那么傲慢的姿态,但是,她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吸引力,让男
同学总是前仆后继着想接近她、想征服她。

她看向眼前那故作亲热的两个男同学,“我姓乔。”

两个男同学面面相觑,不懂她的意思。

全班同学谁不知道她姓乔?!

“我们不熟,请叫我乔同学或者乔唯朵。”她冷淡地看着男同学,“还有,
作业我从来不借人抄,如果自己不努力,不承认错误与失败,还想剽窃别人的成
果,不觉得很可耻?”

接着,她看向另一个男同学,“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和连名字也
喊不出来的男生一起吃冰。”

两个男同学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摸摸鼻子走开。

身旁传来耻笑声。

乔唯朵知道这是谁,她低头端端正正的准备课业,今天的乔唯朵特别的心浮
气躁,翻书的速度更有点快。

一股呛鼻的烟味,从近处飘来,让乔唯朵颦了眉,一阵厌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坏的学生?

五官并不特别英俊,但浓眉厉眼组合起来,极其性格,极其阳刚,只见他故
意又吞了几个烟圈,惹得她将钢笔紧拽,直觉想发作。

“你再去告状啊。”他比她早了一步,嘻嘻笑。

前几日,因为他抽烟,乔唯朵毫不客气就去训导主任那告了他一状。

她真的很够胆子,谁不知道他刑岁见在道上混的,跷课、打架、斗狠出了名
,很多年龄比他大的小混混都尊称他一声老大。

“喂,作业借抄一下。”话音刚落,他已经问都不问扯过她的作业本。

他聋了吗?刚才她给别人的回复他没听见?

乔唯朵的唇冷冷一扬,转过脸,她的目光直视着刑岁见,“同学,如果不会
写作业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参加中考,直接再留级,可能比较适合你的程度!

听到她的冷讽,前座的小胖回过后来,凶光毕露,“三八,你说什么?你居
然敢嘲笑我们刑老大!”

这个班级里谁不知道,刑岁见因为成绩太差考不上高中,今年已经是第三次
复读初三。  这“疤”谁也不敢提,没想到居然被乔唯朵大刺刺挑出来。

刑岁见不怒,他只是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然后,好一会儿,薄唇轻掀一字一
顿:

“妞,这么嚣,小心出门被人一个看不顺眼就奸了。”

粗鄙!

乔唯朵不屑和他这种层次的人耍嘴皮,傲慢地高仰下巴,抢回自己的作业本

小胖冲过去就想教训她,却被刑岁见用臂挡下,“算了,何必和这种女人一
般见识。”

她是尊贵的优异生,而他是声名狼藉的小流氓,一个玉器一个瓦砖,两个人
如同花与火,生物与元素,一辈子不可能交集。

……

下完课,乔唯朵提着书包出来,门口,果然她的男朋友早就守侯在那里。

宋斐然,标准的白马王子了,英俊多金、风采迷人、笑容温柔,温城原野房
开公司老总的独生子,见到所有同学,永远礼貌微笑招呼,令人如沐春风。

正因为如此,在宋斐然对乔唯朵一见钟情,让所有人又羡又嫉在心口,特别
是,宋斐然这样的白马王子,在苦追了乔唯朵的一年里,乔唯朵的拿乔,更是让
所有女同学恨了很久。

见到她,宋斐然迎上前,他吻了吻她的额发,那属于她独有的淡淡的柔软馨
香,撩动着他的心神。

乔唯朵将书包交给他,微微退了一步,男女之间壁垒分明的界线,她很克守

但是,平时一向很尊重她的宋斐然,今天特别的奇怪,他居然在人来人往的
校门口,紧拥着她不放。

乔唯朵被抱得有点生疼,她颦起娟细的眉。

宋斐然今年高三了,很快就会上大学,还要继续升入高中部,待在学校里听
着风言风语的人,可不是他。

“斐然,我有事告诉你。”

“唯朵,我也是!”

乔唯朵又颦了眉,因为,她发现,紧紧拥抱着她的那具身躯,竟在剧烈颤动
着。

“你先说。”她微笑。

他在发颤?

她并不是一个懂得真正笑的女孩,她的笑容总是有所保留,夹杂了一点骄傲
、一点自负,还有一点疏离。

“唯朵,我完了——”宋斐然喘着气,眼眶发红,“我爸赶我出家门。”

乔唯朵愣住了。怎么可能?宋斐然一向是原野房开公司老总的心头宝。

“我、我被我爸赶出来了,因为、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宋斐然
一边说着,眼泪已经脆弱地掉了下来,和她道出难堪的事实,“我是我妈和外面
的男人偷、偷生的……”

“我爸让我们母子滚出去,他、他说,他所有的家产都没有我的份。”

听完男朋友的话,乔唯朵脑袋一片空白,花容渐渐失色。

学校大门口,出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他一出现,校园门口几个忠心耿耿的小
混混马上迎上前,跟随着他。

但,刑岁见却顿住脚步,他凉凉的目光定在他们的位置。

“唯朵,你、你能不能先帮我安排一个住处,再资助我读大学?然后我们毕
业后马上结婚,我会帮你管理好你爸的公司,我一定要让我爸知道,没有他,我
也行!”对未来,宋斐然没有悲观,反而满怀信心,示威般他反瞪着不远处的某
一个点。

乔唯朵愣了好一会儿,她直挺挺地站在那,眉头深锁,好象在考虑着很重大
的问题。

片刻后,她的反应却是往后退了一大步,用一种疏离的目光瞅着他。

“不。”

宋斐然愣了。

她这是拒绝?

他开始心急,“唯朵,你家很有钱,资助我读大学,对你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情啊!”

“我为什么要做风险投资那么大、收益却那么小的事情?”她冷淡地反问。

宋斐然脸色苍白,“我、我们是恋人啊!”

“对我来说,没钱没权没势的男人就象烂掉的水果,不仅不可口,吃了还会
拉肚子。”乔唯朵冷冷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吃一个烂苹果?”

“乔唯朵,你、你什么意思?”宋斐然一改平日的温柔,苍白着脸凛了声。

“我的意思是,宋斐然,我们分手,你不再适合我。”她很干脆道,“我乔
唯朵不糟蹋时间和岁月,我只找有钱、配得起我的男人作为伴侣!”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还是爱做梦年龄的她们,都咋舌着乔唯朵的无情。

宋斐然的脸色一片死灰。

“这女人真让人反胃。”小胖不屑道。

“不会,我觉得很可爱啊。”刑岁见似笑非笑道。

小胖脸色微变:“老大、你、你不会对乔唯朵有意思吧?你、你可别忘了,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温玉对你一往情深。”

旁边几个小混混失笑,只见其中一个绰号柴人的小伙子笑笑道,“小胖,老
大什么时候说温玉是他女朋友了?是你自己希望老大做你姐夫吧?!”

“我姐有什么不好,温柔贤惠,很适合老大!”小胖不服。

“是没什么不好,但是,老大还很年轻,当然会想去征服象乔唯朵这种又冷
又傲的花朵。”柴人说。

那头同学们一片哗然中,乔唯朵冷漠地转身,宋斐然依然还很可怜地僵在原
地。

“走吧。”刑岁见不置可否,他吹了吹口哨,耸耸肩膀,将书包甩在肩后,
阔步离开。

曾经,年少的她,傲慢如花。

曾经,年少的他,吊儿郎当,暴戾蛮横,如火。

 

正文 楔 子2【现在式】

2008年

“4、3、5、6、7、2,你自由了,以后记得重新做人!”随着一声肃严的叮
嘱,一双布鞋,迈进了黄色的泥土里,上头连结一段军绿色的卡其裤,包裹着一
双强壮有力的长腿。

“砰”他身后的铁门传来沉重的关闭声。

虎背熊腰的男人仵在监狱的大门外,他胸膛厚实,手上的肌肉又粗又大,一
张脸满是胡络,不是很符合英俊的标准,但是,绝对十足的粗迈、刚硬,以及成
熟、沧桑。

他,紧抿的嘴角,没有露出任何欣悦的笑容,深浓的双眉、深沉的眼神仿佛
早忘记了,该如何扯动唇角才能勾画出笑容的幅度。

一股刺眼的阳光迸射入眼,他本能用大掌一挡。

好一会儿,他微眯着眸,才能慢慢适应这光线,还有——

外面的世界。

他站在荒僻的山头,眺望着远方一幢又一幢繁华的高楼大厦,记忆里的那个
世界,离得他很近,又很远。

“老大!”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唤声。

他缓慢地转身,眯起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怕,很严厉又威迫。

叫唤他的人,也本能的迟缓几秒,变得有点不确定:“老大?”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个子有点矮,体型圆滚滚,长得一派成功人士的胖男人。

彼此都很熟悉的五官。

只是,十年未能相见了。

“老大!”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哽咽一声,一颗球撞入了他精实的身躯,那
肥臂紧紧拥着他结实的腰肌,激动的一阵发颤。

小胖——

他在里面的每一年每一日,都疯狂的想念着外面世界以及他那些好哥们。

只是,岁月,让那种思念变得深沉。

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片刻,他不太适应这个热烈的拥抱。

“老大,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小胖呜呜地问。

终于,他性格的薄唇,慢慢轻扬,“小胖陈启元。”他准确喊出他的名字。

“呜呜呜呜呜。”小胖又一阵哽咽。

“老大,我呢?”身后有个瘦高的男人问。

他定睛几秒,缓缓开口,“柴人胡旭。”

柴人笑了,捶捶他硬实的胸膛,“在里面肌肉练得很不错嘛!”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

“老大,我呢,还记得吗?”穿着蓝色工人制服的男人踊跃问。

“我、我!老大,说说我的名字!”另个穿着球衣的矮个男子举手。

他笑了,这十年来,第一次真正展颜。

“杜白、矮人,魔神、睡仙、锤子——”他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

他的记忆里,一直不曾忘记他们!

一、二、三、四、五……八……

一共八个人,只是他们以前出生入死的十兄弟,还差了一个……

“老大,小阳说不来了,她老婆管得严……”柴人知道他在找什么,神色有
点微许的尴尬。

“*,那个小阳太不够哥们了,说什么他媳妇不让与坐过牢的人有交往,他不
得已个屁!”小胖怒然骂咧。

矮人想掩住小胖的臭嘴已经来不及。

邢岁见的神情淡了淡,“没关系。”出来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能有八个
,他真的很意外了。

“第十!”身后,脆脆、柔柔的一道声音喊。

他回过首来,见到一道温婉、美丽的身影。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女人露出柔和的微笑。

他想了几秒,“陈温玉。”

在他再一次准备喊出她的名字时,女人美丽的眸浮起了水雾。

“欢迎重返人间。”

“嗯。”他淡淡的点头。

“老姐,看你激动的样子,要不要我退出来,老大借你抱一抱,一解你十年
相思之苦?”小胖起哄,“老大,我老姐可是苦守寒窑等了你十年,多少人追她
,她都不理哦!”

几个男人都笑了,除了刑岁见。

“阿见累了,你们别闹他!”温玉被取笑到驼红了双颊,善解人意道。

“看吧,看吧,有人心疼了!”小胖又起哄。

只是,刑岁见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他不再象那个17岁的少年,每次被取笑,还会似笑非笑凉凉回嘴。

气氛,有点冷掉。

因为,十年,是怎么也跨不过的一个鸿沟。

所有的人,都长大了。

那些年少无忧无虑的笑容,只能留在记忆里。

越野车驰下山路,奔向那繁华市区的方向。

“你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刑岁见找个最安全的问题。

“我啊,现在在做进口汽车代理,我姐也做代理,但是她代理的是法国一个
女装品牌,杜白开了个汽车修理店,矮子别看他人矮,在做健身房教练呢,魔人
继承他父母的小吃店,柴人在房地产公司做经理……至于那个不要脸的小阳,和
他老婆在做首饰生意,睡神最没出息,这段日子刚好被老板炒了鱿鱼正处于失业
状态……”曾经年少的时候,大家都想跟着老大混出一片天地来,可惜……后来
各自只能屈服于现实。

刑岁见专注地听着。

他的兄弟们,都生活的很不错。

最没出息的人,其实是他吧。

他的人生,空白了十年,什么都得从头开始。

“阿见,你呢?有什么计划?”坐在他身旁,一直沉默的温玉徐徐开口。

“再说吧。”他有点寡言。

其实,不是不愿多谈,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世界,在他眼里,已经变得太过陌生,要重新熟悉它,需要一段日子。

“老大,你有什么想做的生意,有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小胖虽然不是
什么富豪,但是,好歹也是土财主一枚!”小胖拍拍胸膛。

温玉柔和地笑,温柔地按住他的手,“是啊,阿见,别害怕,我们都在你身
边——”

这来自异性的肢体接触,让刑岁见一阵不自在。

他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温玉象看透他的想法一样,“阿见,我不害怕!”

他凝视温玉。

她真的不害怕,他可是——

“这十年来,我们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温玉认真道。

听到姐姐的话,小胖按捺不住爆了粗口,“都是那个*(妈)的乔唯朵!”

乔唯朵,这三个字,让刑岁见沉眸骤然冷了好几分。

“没有,那天他没有喝酒,我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酒味。”

“我和他只是同桌,不存在任何情侣关系,平日他很讨厌我,曾多次威胁过
会(强)奸我。”

“我有拼命挣扎,我有说不,但是,他、禽、兽、不、如!”

原告席上,乔唯朵目光冷冽如蛇,神情冷漠、麻木,一条又一条控诉着他的
罪状。

“未满十四周岁?我靠,那时候我们全班同学都已经十五岁以上,怎么就她
还差几天才满十四周岁?我怀疑乔家根本动了手脚,故意让你定罪,判这么重!

“法官大人,被害人未满十四周岁,在案发后,她身上有多处伤口,她曾一
再奋力挣扎,但是,被告人靠着蛮力一逞(兽)欲,给被害人身心都带来终身无
法弥灭的伤害。被害人更在当时与方少爷情投意合,原本可以订婚,为了这场灾
难,大好姻缘被破坏,被害人被嫌弃、被退婚!双重的精神压力,让被害人甚至
为此痛苦到自杀……而被害人父亲因终日担心女儿精神状态,错签合约造成决策
性失误,带来乔氏不可挽回的经济危机!这种种的一切,都因为起源被告对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