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头上。”他笑了。
晚晚赶紧一阵摸索,果然,在自己的耳旁找到了那朵小黄花。
“太厉害了,你怎么办到的?难道你有超能力?”晚晚讶异,傻傻地问。
“其实,我只是动作比较快,而你——”他笑容不改,“只是被自己的错觉误导而已。”
“我刚才真的没看到你怎么把花插到我耳朵旁。”晚晚现在还在惊叹中。
“所以说,人们总是很容易被表面的错觉误导。你接触的事物太少,见到的东西也太少,被迷惑了也很正常。”他淡然笑着继续道,“就象我这样的男人,表面上象魔术一样能带给女人新鲜感,但是,揭秘一样,就觉得也挺失望的,因为,我有很多缺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比如,固执、容易(冲)动,做任何事只图自己痛快不管他人感受。”
晚晚兴奋的神情,开始慢慢冻结,因为,她有疑惑,又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能辩解,“不是啊,你很好——”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男人太少,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很多男人比我好太多。”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晚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去警局,而不是请别人吗?”
他话题转得太快,她差点接不上他的思维,“为什么?”
“因为,我们杂志社内部斗争很厉害,大家表面和私下都哥们一样,但是一旦抢起新闻来,管你是天皇老子,照样害你没商量。”他收住脚步,“晚晚,我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去防备谁,你是一个很好很单纯的女孩,值得人全心信任,能遇见你,我觉得很荣幸!”
晚晚凝着他,他把她说得太好,让她很不安,甚至隐隐有了预感,接下的话,会是自己不愿意听得,“你……想对我说什么?”
江亦瀚笑了笑,“我们会是永远的好室友!”
晚晚愣了,“永远的好室友……”
她想,她有点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贬低自己,把她说得那么好。
心房,冒起了一点酸,慢慢泛滥。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不做你的好室友?……”晚晚盯着自己的鞋尖,没有抬头,低声问。
她不想后悔,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还这样问的自己,真的太傻气。
“有啊,等我们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各自有了家庭,当然就不能再继续异性合租,怎么继续做好室友?!”他马上哈哈一笑回答。
晚晚闭了闭眼。
“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当你是好室友!”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是,江亦瀚还是说下去。
果然。
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也第一次被人拒绝,虽然,他选择的方式,算是婉转与温和。
“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那么贵那么丰富的晚餐,我懂了。”晚晚抬起头,努力扯出微笑。
见到她的微笑,他也回以笑容。
两个人继续散步,只是,在笑容过后,扭过头,各自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时,晚晚不断拼命地在眨回自己的眼泪。而他,在见到她的微笑后,心房虽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事重重。
她很好,既单纯又乖巧,他说什么,她都很听话,真的很适合做女朋友!特别是,他经历了之前那段累心的感情后。
但是,他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
上海,某电视台紧急会议。
“昨天晚上开始,整个网络都在疯传一段视频,视频造成的效果很轰动,关于温城的大桥事件,已经跃上本月微博话题的第一名!”台长道。
“台长,我刚好也有工作想要汇报,我想要做一期访问节目,去温城访问这段视频制造者江瀚!我要说服他与我们台合作,一起深入调查与暗访这次大桥事件!”在所有人未来得及发表意见前,傅咏佩先发制人。
“怎么这样?”周遭哗然一片。
“她很聪明,最懂得抢新闻,不是吗?”同事们不屑。
面对那些暗暗的嘲讽,傅咏佩不为所动,奉上文件夹,“台长,这是我连夜做的计划书,请你批准我此次采访,为台里再创收视高峰!”
“但是,这个任务有点危险,在采访的过程中,你可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台长有顾忌。
“我有个朋友说过,作为新闻人,我们第一个必须要做到就是为了真相,无所顾忌、勇往直前,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她冲口而出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这句很有热血的话,让台长满意地点头,“傅咏佩你的形象一向在公众面前很端庄、很正义,确实很适合把这个节目交给你!”
胜了!忍住雀跃,傅咏佩暗暗捏拳。
她的目光看向大屏幕上的那段视频:这一次,无论多艰辛,她一定要把握机会,走进民心,成为伸张正义的女英雄!
她要让江邵竞深刻知道,她傅咏佩不是他说甩就能甩!
卷二『暗恋成真』
第一章
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东西发生了质的变化,而且一旦点破,真的很难避免尴尬。
虽然,他已经尽量将伤害减到最低。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不做你的好室友?……”
他的逻辑归纳真的不差,他都说要做永远的好室友了,很多话大家点到即止,是这丫头比较傻,还偏偏多此一举又问了一句。
那单纯的那丫头,心里的难过,他不至于摸不透几分,所以,害得他到现在还被这句话弄得烦心不已。
从他成年到现在,对他表示好感的女人,真的太多太多,如果他到现在还学不会拒绝的艺术,那么他就真的太逊了。但是,话说得再漂亮,他还是伤了那丫头的心吧?!
他只是怕丫头越陷越深,才会当机立断就与她讲清楚。
但是,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或者用的方法不够温和?该死的,他应该更不着痕迹一点,或者先理智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以后,再慢慢让她有个过度的过程?
他是不是该搬离这里?虽然,他真的很喜欢这房子,但是,再住下去,恐怕对那个丫头会造成不便。
他明知道,她太单纯,和他以往认识的女人们都不同。
越想,他越懊恼。
那丫头刚为了他差点被人非礼,而他这种回报方式,会不会太过分了?
凌晨四点。
“江亦瀚……把游戏机转让给我吧……”
他从梦魇中挣脱惊醒过来,抹抹额头的冷汗,他起身下床去喝水,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脚步。
真是奇怪,为什么老是做同样的梦?
浴室里,已经有洗刷的声音。
他捧着水杯,靠在墙边,静侯因恶梦而起的心悸感淡去。
晚晚从浴室里洗完脸出来,见到他,吓了一跳。
这几日,他们虽然还是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他们很少碰面。因为,晚晚每天都刻意的早出晚归,非常非常忙碌的样子。
其实,忙什么呢?不过是躲他而已!
“你脸色不太好。”想避开的,但是,见他一副很疲惫很不对劲的样子,犹豫了下,晚晚还是上前,开口,“这几天,你好象总是发恶梦……”
事实上,看起来不是脸色不好那么简单,他的眼眶有点发黑。
因为同住在一起,所以难免会知道很多事,比如,最近夜里老是会听到他梦呓惊醒的声音,他好象每逢(入)夜后,就会变得恶梦频频。
“恩,最近休息不好,也睡不好。”他耸耸肩膀。
“还在做大桥大巴车坠河的专访?”其实,她最近一直有注意新闻,网络里的每一个贴也都必读,大家传得越来越厉害,一一盘点建桥这十几年发生的所有灵异事故,让人看得全身起毛。
“恩,天天在那跟进,但是进展不快。”他喝了一口温水,和她这样站了一会儿,觉得整个人起暖,精神了很多。
“据说那里最近……阴气很重,你要多注意……”她暗地里忧心,却不能说太多。
“我不信这些的!”他哈哈一笑,还半真半假很恶劣的玩笑道,“说出来吓死你,最近老有人在我梦里要游戏机呢!”是因为他做了坏事,抢了别人的东西,才老是做恶梦?
晚晚呆了一下。
不明白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看了一下手表,收拾了背包,“反正睡不着,我要早点出门了!”其实,他有注意到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出门。
一个女孩摸黑真的不安全,还不如他识相点。
“对了,我最近比较忙,早上四五点都会出门,晚上十一、十二点才会回来!”他一边穿鞋一边头也不回道。
这么忙?那她……不是不用躲了?
“恩,路上小心点。”晚晚站在他身后,点头。
他说,他们是好室友,所以,她一定要拿出好朋友的样子,不让他困扰。
“对了,冰箱的冷藏格好象有点坏掉了,你有空叫人修一下。现在天气很热,你记得把里面的食品倒掉,不然会酸臭掉。”他挥挥手,和她再见。
事实上,那天晚餐后,他们一直没有再在一起用餐,偶尔心血来潮,他有回家自己烧点东西,但是,她总是说很忙,害每次他烧太多,总是剩下很多。
走出了大门口,他才拍了拍额,糟糕,他居然还没洗脸刷牙就跑出了屋!
现在已经不方便再回去,以免被识破他其实见到她也很尴尬,当务之急先去便利店买洗刷用品,只能找个公厕随便解决一下。
……
目送了他离开后,晚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有他前天晚上多炒了的蛋饭,晚晚把蛋饭拿出来。
果然,没有一点冰度,冰箱好象是真的坏掉了。
只是,她没有丢进垃圾筒里,而是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用来当着早饭。
不能浪费食品。
她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心知肚明,为什么自己每天即使躲着避着,但是总是会偷吃那些剩饭。
也许,他会住在这里的日子,不长了吧。
拿出手机,看一下手机,四点半还不到一点,这个时间,平时通常她早已经出门,有时间在公园里走走,有时间干脆去诊所帮忙分号码,只是,今天不再必要,未来几日,可能也会没有必要。
但是,她已经睡不着。
默默又吃了几口饭,还没太阳光线照射的屋子里,最近总是觉得特别的阴凉。
晚晚又呆了一会儿。
在阴气过重的房子里,她想起一个地方。也许,这是作为室友,她能为他做得最后一件事情。
……
第二章
大桥已经通车,对于那么快就通车,(舆)论一阵哗然。
开车经过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江亦瀚徒步迈上大桥的时候,总觉得出事地点墩桥面晃动得有点厉害。
而且,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
既使事故已经过去好几日,但是现场的场面依然失序,武警把守,大桥上,遇难者家属们愤怒的喊叫,带哭腔的抗议,人仰马翻的混乱。
至今,还有一辆车没有打捞上来。
两辆客车相撞,到底死了多少人?这几日,他一直在追踪这次事故的死亡失踪名单,但是,长途客运汽车一直没有实行实名制,这让调查工作带来很大难度,而且,上头一直推三阻四,让人深深怀疑,三十几人遇难的数字很有水份!
在确认死亡人数上,他们受到了很大的阻饶,他去过殡仪馆一个个核实,但是总是被粗暴禁止,甚至被威胁。
这几日,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老百姓活的卑微,死的憋屈。
“七月的天气,烈日炎炎,但是,一踏入那座大桥,我就觉得后颈起寒,阴风阵阵!桥头有两头鹰,而桥对面的上头盖个塔,桥头上挂着小心驾驶的警告牌至今已经数年!我现在站在位置最上方,就是江瀚记者的拍摄地,现在,让我们再回顾一下镜头……这几日,我们一直设法去接触勇无畏惧的江瀚记者,但是很可惜因为江记者对此次事件的采访工作忙碌,让我们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们直接到了现场,希望能一睹江记者的风采——”
那方桥边,正有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背对着他,正在摄录节目。
“江瀚,上海XX台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想给你做个专访,我要怎么回复?”杂志社的前台小姐联系他。
“我是记者,我需要别人给我专访?告诉他们,我没空呀!”他一口回绝。
江边的风很大,那名女主持人瀑布般的长发随风翻飞,拿着有电视标志的话筒,对着摄影机录制节目。
他眼尖,瞧见了他约好的一位很有代表性又敢说话的遇难者家属,他拿着相机从旁奔身而去。
女主持人不经意地侧身回眸,然后,瞬间石化,话筒慢慢放下。
“江亦瀚!”一声急然惊呼,让他本能回头。
目光穿越人群,与之交会,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
那一记惊然的熟悉美丽双眸,瞬间,令江亦瀚的胸口紧到差点无法呼吸。
“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傅咏佩脸上的表情,写满意外、错谔、还有复杂的激动。
因为这意外,江亦瀚无法思考,无法动作,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而他,只能僵然在原地,久久。
她在工作人员的诧异下,扔掉话筒奔向他的那瞬间,他恍如隔世,差点以为他与她还活在过去。
傅咏佩奔到他面前,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他身上,一眨不眨,激动到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我录给你的生日歌,听到了吗?你现在住在哪?难道你一直在温城??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还是当记者吗?”她一连串的问题,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
“咏——”想喊她的名字,却艰涩地喊不出口,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埋得太深太忌讳,不再愿意轻易喊出,任意被牵动自己所有爱恨情愁,却又身不由己。
但是,这失态,他并没有让自己维持太久。
“你好,在这里见到你,是有点意外!”他的声调开始平稳了很多。
他的客气、疏远,让傅咏佩一僵,几十秒后,她才从这种乍然重逢的冲击中,紧接着恢复过来。
“你怎么会在温城?”她恢复了属于她傅咏佩冷静、镇定的脸孔。
“工作。”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神情渐渐恢复闲适。
他的回答太简略,让傅咏佩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明明,有好多事,她设想过见面的时候,一定问一问,比如,现在的你,是不是好了很多?
但是,他熟悉的脸孔,在短短的数月,竟变得有点陌生。
她清楚,是因为,他将她划在了心门之外。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有心要藏起情绪,任何人都别想看透。
以前的他,只是因为喜欢她,才会从不对她隐藏情绪,喜怒哀乐都会敞开心胸让她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呢?在他疏离的眼神中,即使一贯自信的傅咏佩也有点不确定了。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忙,大家下次有机会遇见的时候,再联络吧!”他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只是客套而已。
“亦瀚!”傅咏佩追在他后面。
他对她的人生很重要,几乎决定她的成败,这一回,她再也不会让他轻易消失!
但是,他却象完全没听见一样。
“情况怎么样?”重新拿出了相机和采访笔,他全神贯注地工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分神。
“还是找不到尸体,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想见到我儿子的尸体。”那头白发的老人,竭斯底里地哭喊。
“你儿子可能只是失踪,也许他没有登上这趟车,也许他在中国的某一角流浪,不一定在里面!”他的说法和官方的敷衍词差不多,但是,有区别的是,他只是真心为了安慰。
“不是,他说去温城,我没听错,就是温城!”老人难过,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揪着他的衣袖,“江记者,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生是死!”
“有多少的遇难者家属或者疑似遇难者家属在经历了连日的折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迫切的愿望,那就是,我们要求政府开记者会,我们要求公开死亡名单!每一笔每一字,真真实实的事故死亡名单!”他用随身摄影机记录,“这位老人,他的儿子也许还在江下,遥看着江上的这一幕,这名老人,他孤苦无依,每个月靠儿子的寄过来的生活费过活,这次来温城,也是全村人捐资了路费,才得以上路。老人每天都睡在大桥上,他在苦苦等着一个真相,如果,你们不能还他一个儿子,那么,请还他一个有经济能过活的下半生!我们在这里,等着还原事实的真相,等着公路处,给出应有的合理赔偿!”
傅咏佩一愣一愣看着他在工作,他隐射的言辞,大胆到实在令人咋舌。
他的恢复能力太强,眼里仿佛已经没有她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是谁?”傅咏佩揪住一旁的一名当地记者问。
“他就是江瀚啊!”那名当地记者白了她一眼。
如今这个事件中,江瀚的敢言敢为,已经是这里最有号召力的记者,所有人几乎都以他为中心。
江瀚?!她找到江瀚了!
傅咏佩一阵悲喜交加,知道这回麻烦了!但是,同时,是不是也代表,她的机会来了?!
成与败,真的是只决定在此次交战。
“江瀚,我是上海XX电视台的记者,请接受我的采访!”她在桥边大喊。
但是,任她喊破了喉咙,他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任何反应。
他下了桥,脱掉了鞋,赤脚踩在泥泞中,更近距离的把灾难现场摄入机器中。
桥上的傅咏佩知道,这次,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这天降的好机会!
第三章
“救命、救命——”江亦瀚听到微弱的求救声。
他马上视线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他的不远处江岸边上倒着一位已然奄奄一息的老妇人,江水不断的漫过她苍白的身体,看样子好象是溺水被潮水冲上了岸。
江亦瀚片刻也没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前,“老婆婆,你怎样?坚持住,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他正想掏出手机,但是,却被那苍老的掌制止。
“江记者,车还在江、江底……塌、塌方被埋没了!……”老婆婆神情痛苦、挣扎着指着江的某一个角点,颤着指,告诉他,“我家住XX区XX栋……出、出门的时候,是去外地探情,说、说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因此儿、儿子和儿媳还不知道我出事了……我儿子手机、号码是1、3、8XXXXXX,请你帮、帮忙通知……”老婆婆伸手,用力揪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到他一阵吃痛。
他很认真的听,一字一句都记在脑海,但是,同时老婆婆的话,让他有一股说不上来从哪而来的诡异感觉。
“呀,这老婆婆和我同车,就坐在我旁边呢——”身后,谁在更诡异地开口。
江亦瀚急忙回过头来,身后的大男孩,高高瘦弱带着眼镜,样子有点耸,看起来象有点驼背,嘴角下方还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很眼熟。
“交通事故是不是有钱赔?如果我父母替我安葬完身后事,剩下的钱,够不够买下你的游戏机?”大男孩蹲在他,一脸认真地问。
游戏机……
江亦瀚认出他是谁了,“毛毛虫,你怎么在这?”江边现场全部被封死了,普通的记者都进不去桥下,而他自己,是作为记者代表才被勉强允许放行。
所以,这条“虫”到底从哪爬进来的?而且,他说得话……
“我啊?我在这很久了,我刚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现在好几天了,我有点知道了,因为我好象开始发臭了,也洗不了澡。”毛毛虫嗅嗅自己发臭的身,“我老是神出鬼没,在家里都能锁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我爸妈也估计不知道我出事了……”
就算江亦瀚一向胆子大的出奇,此刻也觉得全身都起毛,他再回头看一眼,现场哪还有老婆婆的影子。
“你把游戏机卖给我,好不好?那个游戏机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不卖给我,我就去缠着‘木脑袋’,请她向你要回来!”毛毛虫一脸执着道。
天空放晴了,江亦瀚再眨眨眼,面前的身影已经变成了透明色,慢慢消失不见了,好象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他看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的青色,是刚才老婆婆用力抓伤了他。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真的不信!
……
下午的时候,政府重新出动了很多探水挖土设备,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居然真的在老婆婆指得那个角点,挖出了大巴车。
全车人无一幸免,被江水浸泡了太久,很多尸体都开始显现了腐烂的痕象,但是,容貌还是基本能分辨清楚。
而他,果然用那组号码,联系上了老婆婆的儿子。
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被同样赶出现场的江亦瀚,亲眼目睹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甚至被重叠着给运出了车身,其中,有一具来不及掩上容颜的尸体,让他通体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