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明白了景赫为什么不再去做复健,他一定是认定她在故意躲着他,她不在家这几天偏偏是景赫发送完这个表白邮件之后,并且,澈儿并没有让人告诉他是去找他的父母,她怕找不到会让他失望,找到了也好给他个惊喜,这样一来,她的躲避就变得那么明显,那么顺理成章,换成她自己,也会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在她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拒绝了景赫,她烦乱地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明早去为景赫舞鞭子?可是他已经不再去做复健了,明显是伤心了,那她舞给谁看呢?
对了,澈儿忽然想到,要通知古义不要请心理医生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可是她又没心情处理那边,现在是,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因为景赫这封过了期的、不像情书的情书,澈儿就手足无措了。
最后,澈儿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去找景赫摊牌,直接告诉他她现在才看到这封信,希望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管他信不信,她必须要让他明白,对,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们两个人都会后悔一辈子,这样的错过,是最不应该的。
澈儿很庆幸她找到了正确的路,可是在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接着又往回跑,这回倒不是改变主意,而是跑进了盥洗室,手胡乱地捋了捋头发,脸卸了妆之后有些苍白,现在因为紧张又多了一层红晕,所以看起来还好,着重检查的是衣服,整个身体被睡袍裹的很严实,没问题,澈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就是要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一样,终于迈出了自己的卧室门。
澈儿觉得她每下一步楼梯都踩在了她心跳的鼓点上,既不敢慢也不敢快,快到一楼的时候,隐约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那无疑是从景赫房间里传出来的,看来他的手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澈儿站在景赫的门口听着里面的音乐,是一首很陌生的以前并没有听过的曲子,但是那里面的忧伤尽管被拼命压抑着还是能透过音符传递出来,澈儿站了一会,然后推门进去。
她没有敲门是不想破坏这首曲子的完整性和现在的气氛,她进来之后将门轻轻地带好,然后就靠在门上,窗帘没有拉上,所以月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映在景赫身上,似乎将他的侧影都渲染得忧伤起来,澈儿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静静地看着景赫手臂的每一次动作,感受着他通过小提琴想要倾诉的一切,慢慢的澈儿听出那曲子里不光是忧伤,还有一丝甜蜜的东西在里面,让她不自觉地就回到了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是的,这应该是一首有关回忆,有关逝去的爱的曲子,这应该就是景赫想要对她说的话,澈儿觉得她听懂了,也沉醉了,但是景赫也停下来了。
“为什么不演奏完?”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澈儿略带惋惜地问。
“没有完整的,我随意拉的,就到这里吧…”景赫的头一开始是对着窗子,现在也是在对着窗子说话,并没有看着澈儿的方向,但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澈儿笃定他知道,原来他是在即兴演奏,她一会要记得回去把谱子写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景赫边说边将琴放进琴盒,动作很小心,也有些生硬,如果他的那只手完全好了的话,还会演奏的更好,澈儿不禁想。
“没有事的话,我想休息了。”景赫见澈儿没有回答,下了逐客令。
澈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忙鼓起勇气回了一句:“如果我还在这里,你可以不走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如果我还在这里,你可以不走吗?”因为没有收到景赫的回应,所以澈儿又重复了一遍。
景赫仍然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可能有点晚,但是你能再给我次机会吗?”澈儿知道景赫在听着,他不回应,她只有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不是怕冷场了尴尬,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存在这个问题,她只是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我是刚刚才看到那封邮件,对不起,我没有回应,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这几天有些事情一直在外面跑,对不起,如果可以,你明天早上能再去练功房…”这种类似道歉兼表白的话澈儿是第一次说,再加上本来就紧张,还是英法夹杂,听起来有点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但是澈儿话还没等说完,后半句就说不出来了,黑暗之中,她不知道景赫什么时候近了她的身,她只知道她正在解释着就被紧紧地抱住,然后一个热切绵长的吻就把她的话给吞下去了,这个吻和梦中的毫无二致。
现在澈儿可以确认,那并不是梦,在这个房子里,就在她一直以为他变了,变得心里有障碍,变得有事瞒着她,变得陌生的时候,他吻过她,就像现在这样,不是敷衍,不是,只是为了宣告,截止到现在,任多少人想把他们分开,他们仍然还在一起,好好的,好好的。
所有的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错过,他也是,他们只是在岁月里丢失了两年,两年而已,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不然他的怀抱不会还这么温暖,这么让人踏实。
澈儿在黑暗中笑着将手臂圈在了景赫的脖子上,开始学着他的动作回吻他,眼角却很不争气地有一滴泪滑下。
这是在景赫没有被人下药、澈儿没有睡着的情况下,两个人的第一次亲热了吧,意义就在于,他们此刻是清醒的,清醒得都能听到对方擂得如鼓的心跳声,他们除了彼此都没有触碰过其他的异性,所以谁也不用笑话彼此的生涩和无措。
“宝贝,我回来了。”这是两个人因为缺氧被迫分开后,景赫喘息着说的第一句话。
“嗯,知道了。”澈儿将头歪着靠到了景赫的怀里,感觉全世界全都在她手里了,真的是,很幸福啊。
景赫也本能地再次回抱住她。
“对不起,孩子没了。”这句对不起,澈儿在心里憋了两年,就等着见到景赫的时候告诉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澈儿抬起头,对着景赫脸的方向小声说道。
景赫揉了揉她的长发,“唉,傻瓜,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害你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这才是我最后悔的事。”说完景赫低头吻了吻澈儿的额头,又叹了口气。
“你知道?”虽然景赫的五官在月光下看不太清,但是澈儿还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的脸,以表示她的震惊,她一直不敢告诉他这件事,一直想等他好了再说,现在看,他知道的一点也不少,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件事慕容天禾完全封锁了消息,除了玄子和医生之外,没有人知道,景赫出事的时候只知道澈儿怀孕,所以澈儿一直准备着,一旦景赫想起来所有事的时候,追问她关于孩子的事她要怎么回答,现在看,倒是她消息闭塞了。
“看看我受到的一切,想也能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知道我被你父亲的人打晕之前想的是什么吗?”景赫低着头,用下巴摩挲着澈儿的头发,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想什么?”
“我当时就感觉咱们的孩子一定保不住了,我倒希望他们把我打死,然后留下咱们的孩子,可惜,事与愿违啊…”
澈儿没说话,“怎么了?在想什么?”景赫忍不住问了一句,同时紧了紧本就箍在澈儿身上的手臂。

还是没说话,景赫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唇。
“你觉得,你要是死了,我会活下来吗?”澈儿终于开口,但是语气很沉重,很认真,景赫怔了一下,随即说了句“对不起”。
“难道孩子就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澈儿突然挣开了景赫的手臂,回过身对着他脸的方向,很急促地问道。
景赫被问得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者,比我还重要?当初你向我求婚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澈儿说完还自嘲式地笑了笑,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咄咄逼人,但是她生气了,气的是,景赫竟然为了这个孩子连生命都不顾,他难道不知道他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不是。”景赫吐出了两个字。
“那么,谁重要?”澈儿不依不饶。
“都重要。”
“如果必须选择一个呢?”
“你。”

“我失去生育能力了…”澈儿突然说道,然后不再出声,悲伤地等着景赫的反应,既然今天已经说到了这里,就索性全都告诉他吧,一个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就再也不完整了,至少澈儿是这么认为的,为此她自卑过很久,很难说她一直不接受威廉没有潜意识里的这种自卑在作祟。
说完澈儿才发觉她的身子在发抖,是因为景赫再次将她搂回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一定会治好你,治不好我们就去收养孩子,也是一样的,你不要有负担好不好…”景赫一叠声的对不起,倒让澈儿觉得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都想起来的,为什么骗我?”澈儿忽然觉得气氛被这个话题弄得有点窒息,于是半撒娇半认真地问道。
景赫突然不出声了。
“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澈儿故意用了点责怪的语气,其实只要一想到这个,她还真的是生气,害她纠结了这么多天,还要找心理医生,对了,明天一定要记得通知古义不要找了。
“我要是说了,你先答应我不准生气。”景赫忽然弱弱地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人本来是可以一起迎接日出的,但是景赫认为澈儿还是不应该再这样子日夜颠倒下去了,于是口是心非依依不舍地将她强行赶回房去休息,澈儿原本还有话要和景赫讲,但是考虑到来日方长,并且,她一直赖在景赫房间也不像样子,尽管,几次她都感受到了暗潮涌动,而景赫也是在努力克制着不发生什么。
景赫看来是真的不了解澈儿,难道将她赶回去,她就能休息好了吗?试问她还睡的着吗?就不说她,难道他就能睡的着吗?
回到房间后马上给古义发邮件通知他不要请心理医生了,想了想,又给玄子发了一封邮件,告诉她这里很好,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她也要开始努力工作了,还想要给成泰发邮件,想想还是作罢,景赫什么都会告诉他的,这小子一直以来比她知道的都多,她都嫉妒了。
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同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喜悦了。
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过,即便是自己在房间里迎接日出,也一点都不单调,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屋子下一层的房间里,那个人也一定会和她做一样的事,傻傻地等着太阳升起,回味着方才一起经历的每一秒,他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迎接未来。
披了一件厚外套在身上,轻轻推开窗子,天边一道红线已经出现,月亮在慢慢下落,湿气很快地打湿了窗帘,澈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这个地方的清晨竟也这么让人流连忘返。
他说,他不敢告诉她他好了,是怕一旦她知道他已经恢复,就会离开他。
他说,他知道威廉的存在,他担心她已经爱上了威廉,只是为了责任或者赎罪才留在他身边。
他说,他知道这样隐瞒她很无耻,他也一直在做着内心的煎熬,可是他不敢,他怕失去她,真的怕。
他说,他是自卑的,他意识其实早就恢复了,只是身体还没恢复,所以他请求爷爷帮忙隐瞒了澈儿,他拼命的做复健,就是为了早一天能让自己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而之所以让她见到了还在轮椅上的他,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思念了,他怕真等到他好了的那一天,她已经不再是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还说,其实他自己都想给自己找心理医生了,因为他也发现他现在越来越讨人厌,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说了那么多,一直在拼命地解释,也一直在道歉,他觉得对不起她,这反倒让澈儿难过,直到现在还在难过。
本来还因为他的隐瞒让她纠结而生气,也不知道是女人心软还是太爱他了,听他这么一说,澈儿就只能怪自己粗心了,原来他承受的要更多,这两年,自己身边有玄子,还有威廉,而景赫呢,除了要忍受伤病的痛苦不说,除了要忍受对自己的思念不说,还要做好成为一个残缺的人的心理准备,他应该是很绝望的吧,可是在他最绝望,最需要鼓励的时候,她没有在他身边,而那个时候,她,在恨他。
她本来是应该相信他的,但她动摇了,就为了自己能好过一些,她选择了将爱变成恨,而就因为自己那无知的恨,要加倍补偿他才行,澈儿暗暗下定了决心。
太阳终于冒出了头,映得彩霞满天,看来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这样的情景总是给人希望的,或者是,当人的内心本来就被希望所充溢,连自然界的景物都变得生机勃勃qi来。
澈儿换上了一套紧身的练功服,拿起六岁时剑晖亲自制作并送给她的蛇皮鞭,迈着轻快的步伐去练功房。
尽管这件事两个人再也没有提,但是她有直觉,他今天一定会出现在那里,不是复健,而是陪她练功。
景赫果真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又各自别过眼神,连早安都没有说,澈儿啪地一声将鞭子甩起来,好久不练,手还真是生了,希望景赫不要在意她几个动作力度的不到位,这也提醒自己,功夫还真是一日都荒废不得的,不然,所有的积累终于有一天会化作流水。
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她徒手和景赫对打,竟然没有很轻易地打过,这说明他不光身体恢复的很好,连功夫都恢复到了原来的六七成,当然,这也可以想见他的努力了。
完全一夜没睡的两个人,各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状态明显好于以往,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两个人将心事一说开,互相之间就没有什么保密的了,景赫马上将他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原来,他早就背着澈儿开始工作了,澈儿还以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呢,其实人家是在处理公司事务,审案子,一天的工作量完全不小于澈儿,不过为了瞒着她,却始终要偷偷摸摸地进行,上次澈儿看到他在使用电脑,然后慌慌张张地谎称是在浏览新闻,其实就是在处理案子,澈儿虽然有怀疑,但是没想到他已经好到了这个程度。
景赫戏称,连工作都像做贼似的,还时刻担心着被抓现行,现在好了,再也不用鬼鬼祟祟的了。
他同澈儿商量,他准备在鞍山建立一个分公司,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筹备工作花去了他很大部分精力,一直想着怎么同澈儿说,现在这个计划可以搬到桌面上并进入到实施阶段了。
澈儿纳闷,景赫一直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她问他,他如果一直不告诉她他好了,那这个分公司是不是就一直没有见天日的那一天,景赫想了想说,大概是吧。
这个回答让澈儿很满意,在她的印象里,景赫一向是个以工作为重的人,现在他似乎变了很多,并不是说这种变化好或者不好,只是让澈儿觉得,如果原来工作对景赫是绝对的第一重要,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也开始重要起来了?
不过,那种工作狂的状态却是一点没变,只用了不到一天,景赫就原形毕露,开始肆无忌惮的工作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DZ和MB表面上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暗地里关系十分微妙,很难说慕容天禾在当初建立MB的时候没有以DZ作为超越目标,现在,两家公司的实力已经不分伯仲,所涉足的领域和发展道路也很相似,都是立足金融,进而扩展到演艺业、酒店连锁、旅游、房地产等等。
细心的人可以发现,DZ从来不在法国设立分公司,而MB不在**设立分公司,好像约定好了似的不踏足对方领域一步,划地而治,各有各的势力范围,但是竞争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这个现象对两家属于一个继承人的公司来说,是很奇特的。
澈儿虽然名义上是这两家公司的法定继承人,但是现在DZ毕竟还在外公手里,而且还是景赫在经营,所以她对DZ的事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两个人很有默契,对彼此工作上的事都不过问,互相心照不宣。
澈儿因为找景赫父母的事,耽误了几天的工作,而景赫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处理公司事务了,于是,在两个人和好后的第一天,虽然都是一夜未眠,但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这个日子当成了工作日,出去爬山踏青,澈儿也就是那么一想,毕竟那是很奢侈的事吧,他们还没这个可以只顾享受的资本。
早饭后两个人随即分开,各自回房工作,中间澈儿亲自过来给景赫端水送药,她知道有的时候景赫工作投入会听不到敲门声,所以一般是在敲三下后直接进去,却发现景赫正在和成泰开视频会议,澈儿忙转身要退出,却见到屏幕上的成泰冲着她挥手眨眼,还露出一脸招牌式的坏笑打招呼,澈儿就知道两个人除了正事一定还谈了别的和她有关的事,这个时间,纽约那边早下班了。
她和景赫的关系,除了玄子知道的最清楚,她自己还从来没在其他人面前公开过,所以澈儿匆匆同成泰打了声招呼,半红着脸低着头将药和水杯递到景赫面前,以往都是仆人送进来的,今天她特意端进来,很难说没有想见他的因素,等了几秒钟,发现景赫没接,不解地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笑咪咪地看着她,满眼是桃花,澈儿忍不住咬住下唇,屏幕那边成泰正看大戏呢,别看这小子现在没出声,心里指不定怎么憋着笑呢。
澈儿杏眼圆睁地瞪了景赫一下,本意是威胁,却听到成泰那边咳嗽了两声,完了,被他当成了,而景赫就是不接,仍是那脸色迷迷的笑,澈儿感觉在被两个男人当动物看一样,不禁又羞又气,很后悔今天不该来献这个殷勤,侧身将水杯和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景赫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澈儿的手臂,成泰那边轻笑出声。
“生气了,亲爱的?”景赫终于开口,却是这等轻佻,澈儿真恨不得将他扔出去,可又不能怎么样,“其实,药我早就不吃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景赫好整以暇地看着澈儿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样子,拉着她手臂的那只手还微微晃了下,澈儿有点不放心似的看向景赫,她现在没心情和他,不吃药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并且也没有医生对她提过。
不过看景赫不像撒谎,澈儿不得不转向成泰,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以景赫的脾气,说不吃是绝对不会吃的,也只有求助成泰看能不能劝劝他了。
成泰对澈儿一阵猛点头,“我作证,他早就不用吃药了。”
澈儿哑口无言,她早该想到的,都能联合外公骗自己,医生也肯定和他们一伙的了,唉,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她不动声色地轻轻抽出被景赫拉着的那只手臂,复又端起刚放在桌子上的水和药,冲成泰笑着说:“那我不打扰你们工作,你们先聊吧。”在两个男人的目光护送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景赫房间,带上了门,然后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间,她心跳是因为那句“亲爱的”,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真的羡慕景赫有事还能和成泰分享,这个时候找玄子?还是算了吧,人家正在梦中呢。
午饭的时候,澈儿不发一言,景赫倒是神清气爽,心情好的不得了,“生气了?”他既然明知故问,你还就真不能生气,不然显得小气,澈儿回瞪了他一眼,惹来他的哈哈大笑。
澈儿倒是愣了一下,这样的笑声,有多久都没听到过了,她用力的回忆再回忆,应该是在新加坡爷爷家的时候吧,他去看他,她和他对打,那个时候真的就像假期一样,之后她去了巴黎,他留在纽约,后来,因为要送血,他每个月会看她一次,但是似乎两个人都被成长的重量压着,很多时候,笑是为了应付,是为了人际关系,是不得已,但这样的笑,却是发自内心,澈儿也忍不住笑了。
晚饭她像以往一样照例在厨房中准备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身,接着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换我来吧,好不好?”伴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澈儿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乖乖地任他把围裙从她身上解了下来套在他自己身上,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像监工一样地坐在操作台前的高脚椅上,而景赫歪歪地系着那个很显小的围裙,在笨拙地继续她方才手里的活儿——洗菜。
澈儿的第一反应是笑出了声,景赫看着她,却是一本正经地要求道:“我强烈要求慕容澈大设计师为我设计一个合身的围裙?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好吧,看你表现吧,如果表现的好,就特地给你设计全世界仅有一件的限量版围裙。”说完澈儿自己都忍不住笑弯了腰。
“好吧,为了这件限量版的围裙我要努力工作了。”景赫抹了一把洗菜时不小心溅了满脸的水说道,澈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如果这个房子附近邻居住的比较近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认为这里换了人住,从原来的死气沉沉到现在的欢声笑语,快乐和忧伤来的同样突然、没有预兆,人似乎总是在被命运摆布,而处在漩涡中的我们也只能跟着现实的际遇或喜或悲,无法免俗,但不管怎么说,当快乐来临的时候,就放下一切,敞开怀接受吧,因为,毕竟,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