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个男人不知好歹,澈儿不理他,竟然大胆到将手搭到了澈儿的肩膀上,澈儿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股嫌恶,不动声色地将肩膀微微一抖,就将这个人的手臂从自己身体上卸了下去,然后就像没事人似的继续端起眼前的杯子,准备将剩下的半杯酒消灭掉,同时往右侧方向一躲,躲过了那人厚颜无耻再次伸出的禄山之爪,起身准备换个位子。
那个人锲而不舍的精神很令人感动,只是他用错了地方,在他第三次伸出手要去拉澈儿裙摆的时候,澈儿一个反手握住了这只手,然后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嚓”一声响,接着便是这个人鬼哭狼嚎的一声吼叫,引得所有酒吧里的人纷纷侧目,音乐声不多时也停止,酒吧的负责人员赶紧跑过来察看出了什么事。
澈儿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支票本,极快地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签名,撕下,然后递给了那个负责的人,“带他去最好的医院治疗。”说完又坐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位置。
酒吧经理在瞄到那支票上的数字时也只是微微吃了一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但是再扫过那个签名时脸色就变了,“您,您就是…”他瞪大眼睛看着澈儿,因为震惊和不确定声音稍微有些颤动。
澈儿边点头边挥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恩,这件事请帮我妥善处理,我想静一下。”
酒吧经理立即会意,对那个还捂着断臂冲着澈儿咬牙切齿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是对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怎么会甘心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可是现在要是冲上去对一个女人动粗,一是难看,况且他也真是忌惮,他没想到这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力气,看起来只是个子高了一些,弱不禁风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他也真后悔了,在她那么轻易的躲开他的手时就应该意识到这个女人会功夫,奈何,酒色迷了心窍…
最后还是经理看出了澈儿的不耐烦,随便找了几个人就把他架了出去,开酒吧的,哪家没有几个有真功夫的护场子,不然岂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撒野?
这件事处理后没过五分钟,整个酒吧便安静了下来,因为澈儿说了一句她想静一下,这个经理思虑再三终于冒险做出了这个决定,当着老板的面将客人都赶走,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揣摩人心的能力,澈儿并没有表示异议,她只知道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被人打扰地安静喝酒了。
恍恍惚惚中看着杯中的液体,澈儿忽然发现,这不就是紫色吗?
谁说水不可以变成紫色?这不就是吗?当水变成了酒,就是紫色的。
澈儿一下趴在了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再也顾不得去做一个淑女,她的头平视着眼前的玻璃杯,手因为这个发现而轻轻抖动,带动了杯中液体的些许晃动,她忽然很想笑出声,唇角用力的扯一扯,却是扯出了几滴眼泪。
她想笑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真的是智商退步还是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这个关于紫色的比喻一直以来被她当成她和景赫关系的一个箴言,只要这个箴言成立,她就对他们的未来有信心,可是,难道是已经注定的吗?他们是注定要分开的,你看,水不是能变成紫色了吗?她的内心因为不愿意去承认而没有发现,那么景赫呢?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而已。
这个发现让澈儿感觉天昏地暗,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希望,或者说幻想,顷刻也被抹杀殆尽,那么就这样吧,一切的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吧,如果可以,她还愿意给他做妹妹,就像原来那样,这样,至少还能被他呵护着,可是,他在哪里呢?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他,那么那么的想。
澈儿将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出门,酒吧经理赶忙过来要送她,被澈儿断然拒绝,他也不敢再勉强,毕竟老板的意思他不敢忤逆,再说澈儿身边应该有亲信的,不用他们这个小小酒吧里的人保护,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个酒吧而已。
于是,澈儿就这样孤身出了酒吧的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澈儿尽力稳稳地走出了酒吧,夜里的冷风一吹,才微微有些摇晃,头多少有些晕,脚下发软,其实她是醉了。
想要去找车子,已经辨不清方向。
街道的繁华依旧不减,但是因为已经过了午夜,游人明显少了很多。
澈儿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虽然这地面就像铺了棉花似的,但是走起来很舒服,微风扑面,就像小时候景赫的手拂过一样,澈儿甚至多少有些享受这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感觉,但她是真醉了,只是意识还没有丧失而已。
月光和灯光的双重掩映下,南面的塞纳河静谧安详,甚至泛着点点波光,不复了白日的喧嚣,香榭丽舍大道如同卸下了浓妆的贵妇,寂寞却不萧瑟,清丽却依然能看出白日里矜持骄傲的模样。
一处处或华美或庄严的橱窗进入澈儿的眼帘又慢慢退出换成别的,在巴黎住了这么久,平时也无数次的从这里路过,澈儿还真的没有留意过这些店里有什么,现在她也不感兴趣,只是很享受这种一个人在午夜的街道上游荡的感觉。
后来商业区变成了林荫大道,澈儿因为迷失了方向走到了香榭丽舍大道的东段,这里以自然景观闻名,道路变成了平坦的英式草坪,要在平日里这里是人们休闲的好去处,可是在夜里,就有些阴森萧条了。
几个衣衫不整的白人嬉笑着做勾肩搭背状朝着澈儿迎面走来,老远就散发出逼人的酒气,其中有人手里还端着酒瓶。
在他们要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澈儿本能地让到了一旁,同时低下了头,她现在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形象,如果被人认出,又是一场麻烦。
澈儿显然高估了这个世界上人的素质,如果之前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她一直生活在水晶城堡里,不懂世事的险恶,可是,方才在酒吧的那一幕,她就应该有所戒备,至少,为了安全回到家应该少喝一些酒,或者,让酒吧的人跟着她。
也许应了那句“艺高人胆大”的话,一般的危险是不被澈儿看在眼里的,所以即便是那几个人停在了她周围,并对她形成了包围之势时,澈儿还是没有嗅出危险的味道,只是觉得烦。
一个人妄图去扯澈儿的衣服袖子,澈儿本能一躲,却因为醉酒动作稍嫌慢了一些,看到她躲闪,另一个人去扯她的另一只衣袖,这样两个人一人一只手臂就把澈儿固定住了。
澈儿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挣扎开,无奈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这时候她的酒才被惊醒了一些,她暗中用力,却只能让那两个人觉得她不老实从而加重了力道,她这才想起,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戒酒。
上次在纽约也是这样子,浑身使不出力气,不然也不可能不挣扎的就和景赫发生了那种事,她后来想到了是否是蛇毒和酒起了反应,但是因为景赫就不会这样子,也就没多想,反正也决定戒酒了,可是今天才违背了这个原则,就又出事了,真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这伙人一共有三个,其中两个一人一边按住了澈儿的胳膊,还剩一个,就是手里端着酒瓶的,这个时候把酒瓶随手一扔,笑嘻嘻地就来扯澈儿胸前的衣服。
澈儿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着急,比方才喝醉了更红,她紧紧蹙着眉头瞪着眼前的这个人,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不然,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但这个人对澈儿的警告采取了无视,“撕拉”一声就扯开了她衬衫的领子,这样,澈儿的胸部就暴露在了微凉的夜风中,虽然还穿着胸衣,但澈儿还是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选择重新来过的话,她绝对不会选择打破自己不再喝酒的誓言,真的是损失惨重,如果被这个人得逞,她也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澈儿面对着的这个人此时血脉贲张,还没等他继续去扯澈儿的胸衣,一边架着澈儿胳膊的那个人就忙不迭地将手覆了上去,同时狠狠地捏了一下,澈儿将下唇咬出了血。
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个时候,澈儿想到了景澜,她当时肯定也同她现在这样,一定很无助和无望,她以为她这辈子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不然她从小吃那么多苦练那么多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吗?
可是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的她还不如当时的景澜,至少她还能挣扎,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抗争那么一下,尽管那也是无谓的抗争,总好过自己现在跟个废人一样,学了一辈子功夫连自身都保护不了。
又是“撕拉”一声,冷风更加直接地刺向胸前的肌肤,澈儿嘴角被自己咬出来的血开始往下滴,滴在雪白的胸脯上,胸衣已经被撕下,更刺激了野兽的热血,澈儿的心再往下沉,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对不起景赫,她奇怪自己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他。
再往下,故事似乎只能有且只有两个走向,一是延续景澜的路,被坏人得逞,然后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也许会放澈儿一条生路,或者被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再有一条更为俗套,那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佐罗式的人物来个英雄救美,接下来两个人成就一段爱情,这第二条路在文学作品中似乎更容易发生,但是现实中出现的概率有多大,却没人统计过。
虽然现在澈儿所处的位置稍嫌偏僻,但也不至于一个行人都没有,如果澈儿开口求救,没准还有个过往的见义勇为一下,但是她偏偏咬牙挺着一声不出,即使有想管闲事的人,还以为澈儿是心甘情愿的呢。
然而,天还是无绝人之路的,毕竟长这么大澈儿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好事倒是悄悄做了不少,只是这条路和上面那两种常见的多少有点区别,因为有人愿意出手救澈儿了,却不是个英雄,只是个极具正义感的柔弱青年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就在澈儿原本以为今天势必要被这几个人得逞之时,就听到一个人用稍嫌生硬的法语对这几个人大吼了一声,已经绝望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高高瘦瘦的金发青年,正皱着眉义正言辞地试图和这几个人交涉,虽然他看起来正义感十足,但是在气势上并不能给人以震慑,刚刚燃起的那丝希望在澈儿心里又灭了下去,她禁不住又想到了景赫,如果是他在的话,他必不能让这几个人好过,不,他根本也不能放任自己这么晚一个人在外游荡,一切还不是自找的,可是,难道不是因为他?
澈儿又闭上了眼睛,就听到架着自己右手臂的那个人语带威胁地嘟囔了句“少管闲事”,然后面前那个人的手仍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澈儿这次面无表情,却忽然感到眼前一阵风掠过,她直觉发生了什么,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高瘦的青年和扯掉自己上衣的那个男人扭打到了一起。
他虽然比人家高,却没有人家强壮,只几下,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澈儿皱眉,觉得他是个无辜的人,为了她挨打不值得,这么多年,还净是她打别人,如今眼看着人家替自己挨打帮不上忙,心里比自己挨打还难受,她就是受不了别人的恩惠,于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离远点,管什么闲事。”
这句话一出,她身边的人笑着用手刮了一下她的下巴,澈儿厌恶地别过头。
那个金发男子听到澈儿这么说,只是看了她一眼,但是一直在坚持,那个白人想着赶紧解决了他好继续他的好事,猛的下了狠手,可是那个青年始终紧紧地抱着他,任拳头雨点一般地落在身上,就是不放。
澈儿右边的这个男人看得有点着急,想要上前帮忙,又不放心澈儿,但是她看澈儿的样子,料想她也跑不了,于是对架着澈儿左臂的那个人使了个眼色,松开澈儿前去帮忙。
那个金发青年本来一个人都打不过,现在对付两个,澈儿真的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你还不快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在另一个白人要上未上的工夫,那个金发青年,猛地松开了抱着那个白人大腿的手,澈儿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要离开了,这样自己也能少连累一个人,却看到他下一刻掏出了一只枪,猛地对准了其中刚才一直在打他的那个人。
形势马上发生了逆转,有那么一刻所有人除了那个金发青年,包括澈儿都怔住了。
“放开他。”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声音,不过现在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却比方才有气势百倍,也许是因为他手中的武器,不得不让人有所忌惮。
一个文弱书生,如果手里有枪的话,那不啻是为对方准备的,他不拿出枪还好,拿出来后,澈儿就更替他担心,因为她学过怎么从敌人手里夺过武器,只要动作快一些,就没问题,她注意到,虽然他拿着枪,但是手微微有些抖,看起来他也不像是真正用过,只是拿来防身而已,没准还是没子弹的。
但是澈儿也高估了那几个试图侵犯她的人,他们也不过是一些小混混,景赫S里随便一个人,哪怕澈儿从小的陪练也好,收拾他们都轻而易举,他们还没有傻到为了一个女人把命赔上,不过是几个酒鬼在街上碰到了个艳遇,这次的不方便,还有下次,命没了就回不来了。
僵持了那么一会之后,其中的一个混混极不甘心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冲另外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这样架着澈儿左手臂的人也恋恋不舍地又在澈儿身上掐了一把,才放开她,三个人于是骂骂咧咧地离开。
澈儿的双手一被放开,第一件事就是将已经被扯掉扣子的衣服合上,因为已经被损坏,也只能一直用手这样拉着才不至于露出肌肤。
那个金发青年走到澈儿身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澈儿,澈儿没有伸手,因为她的手不能松开,于是那个金发青年自作主张地将衣服披在了澈儿身上。
“我叫威廉,你家在哪里?”那个金发青年温和地开口,声音多少有些嘶哑,想来是方才喊叫的缘故。
澈儿之前因为一直紧张,出了一身汗,现在一放松,风再一吹,又配合着很多烈酒的后劲,再加上她自从流产之后,因为情绪的缘故,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她刚想对威廉说“不必了,谢谢你。”话还没出口,就倒了下去。
等到澈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只能看着陌生的环境出神。
这是一个布置很简单,甚至多少有些冷峻的卧室,所有的陈列包括床单只有黑白两色,墙上是梵高的画,窗帘没有合上,所以阳光能透过窗纱照在澈儿的身上。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还好,没有一丝不挂,而是穿着一件陌生的丝质睡衣,只是里面,澈儿不禁脸红,内衣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去了,大脑里于是出现了暂时性的空白。
她还是拼命回忆昨晚的一切,到酒吧去这个情节她还是记得的,因为她扭断了一个人的手骨,这件事她还想委托玄子去善后一下,后来…
澈儿努力想着,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昨天一样可以那么无所顾忌地喝酒了,然后她一个人出了酒吧,那个经理还想要送她来的,被她拒绝,再然后…
这时,响起敲门声,澈儿马上警觉了起来,还没等准备好,门就被推开,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出现在了门口,“你醒了,我可以进来了吗?”
澈儿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睡衣,同时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衣服,澈儿扫了一眼,从里到外都有,看来都是全新的,“如果你睡好了,威廉说她的楼下等你。”声音很公式化,看起来并不欢迎她。
澈儿点了点头,女儿放下衣服转身往外走。
“威廉是谁?”在她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澈儿忍不住问道。
那个女人停下来转回身看了她一眼:“这里的主人,昨天将你带回来的人。”说完没有再等着澈儿继续发问,转身下楼。
第一百三十八章
澈儿其实还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比如她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那个叫威廉的和自己什么关系,最关键的也是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是,她衣服是谁换的,总不可能是那个叫威廉的人吧,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男的,想到这,澈儿自己脖子都红了,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刚才这个女人给自己换的,可是想到她那个冷冰冰的态度,再联想到她见过甚至碰过自己的身体,夸张点说还真的是不寒而栗。
再看向那些衣服,用手比量了一下,大小还算合适,只是自己从不穿白色以外的衣服,想要问那个女人自己衣服去哪里了,她又不在,也只好先将就下了,好在淡蓝色她还比较能容忍。
盥洗室就在房间里,澈儿先不管不顾地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无论是手臂还是胸前都有被勒过的痕迹,不禁眉头紧锁,以前受伤过多,这点小伤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看见,根本也察觉不到痛感,她要拼命想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因为她确认自己已经好久没练功了,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受伤。
穿好衣服之后,澈儿习惯性的将床铺整理好,这是对主人最起码的尊重,虽然这里看起来并不缺仆人。
小心翼翼地下楼,楼下大厅里只有一个男人在看报纸,澈儿站在楼梯上迟疑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先主动打声招呼,男人先发现了她,收起了手中的报纸,急忙站起来,笑着看着她说了一声“早”。
因为说话必须直视对方的眼睛,所以澈儿在同他打招呼的时候有几秒钟可以观察一下他的长相,很明显他的眼眶和嘴角周围有些淤青,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笑容的阳光和面孔的清秀,一头金色卷发在巴黎张扬的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他神清气爽,不卑不亢地看着澈儿,澈儿竟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早啊,请问您就是威廉先生吗?那么,我是怎么在这里的呢?”澈儿不想兜圈子,直接切入了正题。
“叫我威廉就好,昨天晚上你因为被几个人欺负…后来我问你家在哪里,你醉了,还说不出,我就只好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不过你放心,衣服都是裘丽帮你换的。”威廉用稍嫌生硬的法语解释道。
澈儿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听到是女人帮她换的衣服,心里踏实了一些,她开始拼命地回想威廉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发生的,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那么,昨晚是您帮助了我对吗,谢谢您。”澈儿虽然还没想起来他具体是怎么帮到的自己,但是说声感谢是必须的,说完冲着这个叫威廉的人点了点头,自己就要往门的方向走。
“等等,等等…”威廉看澈儿要走,忙快步抢在了她面前,同时很自然地冒出了英语。
澈儿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吗?”
威廉挠了挠头,“对了,你的包,稍等…”说完快步跑向了一楼的一个房间,澈儿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应该有包包来着,因为那是她不离手的,于是站在原地等着他。
威廉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就再次冲回了大厅,想来是怕澈儿走掉,看到澈儿还在明显松了口气。
“你的包在这里,请放心,我没打开过。”威廉极为无辜地解释道,这个时候他因为着急已经不知不觉地切换到了英语,所以比他说法语要流畅很多,但是说完有想到澈儿一直是说法语的,于是又用法语解释了一遍。
澈儿点了点头,“谢谢你…”看威廉没有将包递给她的意思,于是看着他手里自己的包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这次澈儿用了英语。
威廉看着澈儿注视着他的手,马上会意,才恋恋不舍地将包包递给澈儿,“早饭准备好了,我可以请你吃个早饭吗?”
澈儿本想早点离开这里,可是看到威廉眼神里的真诚又觉得拒绝不礼貌,何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没弄清楚,看他脸上还有伤,如果真的是像他那么轻描淡写的那样是他救了自己,就这么走了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那就打扰了。”澈儿算是答应了这个邀请,她从不愿意多和陌生人说话,吃饭更是头一次,威廉算是开了个先例,因为,至少他看起来不令人讨厌,甚至,有点亲切。
这是一顿在外人看起来很沉闷,但是澈儿却觉得很吵的早餐,沉闷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威廉一个人在说话,但澈儿却觉得他说的太多了,景赫从来就没那么多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留学生吧,我是英国人。”威廉用英文问道,因为他发现澈儿的英文很流利,并且她的长相很东方。
澈儿想了想,她不确定威廉有没有在媒体上见过他,他完全可以在知道她是谁的前提下装糊涂,当然,她对这个威廉的直觉从最开始都未变,那就是,他不太可能说谎,那么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呢?
“我叫上茗,是**人。”一直用法语和英语的澈儿突然用中文回道,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回答了出来,上茗是外公给他取的中文名,为了纪念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紫茗,她是法美两国籍,她有法文名和英文名,这样的回答不单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源自她对那个遥远国度的向往,这种向往从景赫第一次给他讲小时候的故事起就有了,澈儿这么讲完,自己都愣住了。
更让她稍吃了点惊的是,威廉竟然能听懂中文,并用中文表示了他对这个名字的欣赏,澈儿报以礼貌的一笑,却发现威廉惊奇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从威廉的表情看,好像在她脸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