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尹青还想留马宁一起看碟片,叶苏借口自己很累了,才把马宁赶走,尹青有点不快,叶苏也没管她,尹青于是又去上网聊天,叶苏看到她还是这样,想想自己的生活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原来的轨迹,不禁一阵沮丧,“尹青,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叶苏还是决定问问,“哦,还没找到合适的。”不出所料的回答,尹青的手指还在键盘上动作,这时叶苏做了一个决定,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旋很久了,她很不情愿这么做,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明天下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会有工作。”叶苏对着尹青的背说,“哦。”尹青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第二天下班,叶苏把尹青带到了“昨夜”,宋飞一开始还纳闷叶苏怎么在非周末的时候来,但依然很高兴,尤其是她还带来了一个美女,叶苏开门见山地问宋飞能不能给尹青一份工作,宋飞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尹青,叶苏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红说道:“绝对不可以做陪酒,还是做服务生吧。”宋飞点点头,说没问题,但脸上是一幅很可惜的表情,因为宋飞答应夜里下班后会亲自送尹青回叶苏家,叶苏就很放心地把尹青留在了“昨夜”,自己决定到处走走,自打尹青来了后,自己就没有了独处的空间,上班时候压抑,下班后面对着尹青更是喘不过气,难得今天晚上有自己的时间,感觉空气都是新鲜的,干脆到商业区去逛街,初夏的傍晚,步行街上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出来纳凉的人,叶苏虽形单影只,但丝毫也不感觉孤独,自己要了一大盘芒果刨冰坐在步行街上木制的小亭子里边吃边观察过往的人。吃完后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家小店,路过华纳影城的时候,看到了《变形金刚》的巨型海报,想都没想冲进去就买了两张票,买完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看着手中的两张票,不禁失笑,想必是自己太孤独了,排队退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邵风,看看时间离开演还早,于是试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1分钟后,邵风回信:“等着我。”
在电影快开演的时候,邵风赶了过来,因为买票比较晚,所以座位很靠前,并不是好座位,需要仰着脖子,坐在叶苏隔壁的是一对年轻情侣,显然女的是被男的拖来的,因为银幕上出现的汽车人她都不认识,那个男的自己边激动边给她解释都是谁,到后来那个女的甚至都睡着了,叶苏还真是佩服她,在这么震天的音响下还能睡得着,当擎天柱和大黄蜂出场的时候,满场响起了尖叫声,当所有的汽车人一同出现的时候更是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平时擅于克制自己的叶苏也和大家一样鼓掌尖叫,让邵风忍不住对她频频侧目,但叶苏丝毫也不在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才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散场后,两个人静静地在别克车里坐着,还是邵风先开的口:“谢谢你。”“谢什么?”叶苏问他,“谢谢你寂寞的时候能想起我。”邵风幽幽地说,车内的气氛刹那间暧昧了起来,叶苏忙转移话题:“没有小时候好看。”“什么?”这么突然的一句让邵风摸不着头脑,“电影,为什么没有小时候的感觉了呢?”叶苏黯然地说,“是啊,变形金刚们都过于精致了。”邵风不经意的一句评论一下子点醒了叶苏,存在于我们记忆中的擎天柱大黄蜂们,是那些每天放学写完作业后陪伴我们的小伙伴,他们是一些线条简单但会变形的汽车人,咔咔的几声响曾是我们记忆中最动人的声音,那个时候的男孩子以拥有一个变形金刚玩具为最高梦想,拥有了之后边做变形的动作,嘴里还一定要模拟发出这种咔咔的声音,而电影中的汽车人们,虽然还是叫擎天柱大黄蜂,但是他们制作之精良,变形之复杂,都不是我们小时候动画片中的汽车人可比拟,它们精致得让我们陌生,它们不再是我们想找的那些汽车人,它们只是新创造出来的形象而已,想到这,叶苏心中一动,那么尹青呢,何尝不是这样,有些人有些事情其实早已面目全非,只是我们非要固执地坚持那是我们所认识所熟悉的一切,殊不知那只是我们记忆中的幻象而已,而我们往往将这些幻象和现实混淆,当我们发现幻象被现实无情地打碎后,我们感觉受到了欺骗,却不愿承认幻象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编织的。现实中的尹青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她丝毫改变不了儿时尹青的美丽可爱,也改变不了自己和尹青的那段纯洁的友谊,自己什么都没有失去,也没有必要哀悼什么,同时也不必非得将现在的尹青同自己记忆中那个的联系在一起,现在这个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谢谢你,邵风。”叶苏高兴地发自真心地对邵风说,因为她感觉自己背了好久的大包袱都卸了下来,倒弄得邵风摸不着头脑,皱着眉自言自语:“谢什么,不是你请的电影吗?”叶苏笑而不答,心情一放松肚子就饿了“邵风,给你个机会请我吃宵夜吧。”“难得,平时不吃晚饭的人想要吃宵夜。”邵风取笑她到,叶苏皱了皱眉,听他这么一说倒有点犹豫了,夜里吃东西可是很容易胖的,权衡一下还是决定今天放纵一回,大不了以后一周内不吃晚饭了。“没关系,我们这就去吃。”叶苏下了决心,“想吃什么?”邵风也来劲了,“火锅。”叶苏不要命地说道,“遵命,吃火锅去喽。”邵风发动了引擎。
叶苏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尹青已经回来睡着了,看来她今天是累了,要不然应该是挂在网上聊天呢。叶苏蹑手蹑脚地熬了一锅仙草,在亚热带的夏天吃火锅是要上很大火气的,仙草可以祛暑解热,虽然吃火锅的时候喝了不少的凉茶,但还是感觉胸腔内热热的,叶苏买的现成的仙草粉,只要熬煮过后放置冷却就成了仙草冻,吃的时候加点蜂蜜就可以了。
第二天刚上班,叶苏就神神秘秘地到了邵风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个玻璃罐子,邵风奇怪地看着她,“我来看看你长没长痘痘。”叶苏说,“长了,在后背上。”邵风痛苦地说,显然他才领教到南方的湿热气候,叶苏得意地将玻璃罐推到邵风跟前,把这个吃了吧,“什么东西?”邵风疑惑地问,“不长痘的秘密武器。”叶苏卖了个关子,看邵风将信将疑的样子,叶苏叮嘱一定要都吃掉才离开。
她愿意帮助尹青,但确信这决不是自己的义务,想到这,豁然开朗。
第二十八章 人真的不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吗?
尹青已经在“昨夜”干了三天了,每天回来就是不停地抱怨,不是抱怨客人多事,就是抱怨同事们不好相处,叶苏背后和宋飞了解情况,据宋飞说尹青和同事们相处得不好,大家都觉得她比较能偷懒,因为宋飞交代过,所以大家都比较让着她,在她偷懒的时候把她的活都干了,叶苏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宋飞很理解,说还是先给她一段适应的时间吧,叶苏也有侧面劝过她,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直到周末叶苏去唱歌回来,尹青提出不干了,叶苏问为什么,尹青阴着脸说:“凭什么你是歌手,我是服务生,你要是早告诉我你是那的歌手我是绝对不会在那干的,让我去你唱歌的地方当服务生,不是明摆着向我显摆呢吗?你被人捧着,我就得伺候人,凭什么啊。”一番话说的叶苏哑口无言,她一开始只是想帮尹青找个工作,而没考虑到她的感受,为了她,自己可以不去那里唱歌,但是宋飞是不会答应的,没办法,只得由自己和宋飞那边说尹青不干了,叶苏很不好意思,电话里一个劲和宋飞说给他添麻烦了,宋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尹青又恢复了在家整天上网聊天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没持续几天,尹青就搬了出去,说是找到了工作,公司给提供宿舍,临走的时候叶苏给了她一笔钱,尹青毫无愧疚地接受了,叶苏觉得生活终于能恢复正常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虽然尹青来了还不到一个月,但在叶苏看来似乎都有一年那么长。一转眼时间就进入了六月,马上就是公司的周年庆了,现在公司里谈论的都是周年庆的事,系列活动进行的差不多了,这两天下班后公司要进行节目的彩排,叶苏之前答应过马宁要合唱一首歌,所以叶苏即是表演者又是节目的评审,这两天的下班时间都贡献了出来,因为邵风也是评审之一,两个人这两天下班都是一起,邵风都是先把叶苏送回家才回自己的家,这天两个人又一起回答叶苏家,叶苏发现楼梯口那有一个身影很熟悉,虽然当时天已经黑了,走近一看,是尹青,叶苏心里往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尹青看到叶苏,也顾不得邵风在旁边,一下子抱住她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他是个骗子,骗子。”叶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在说谁,忙问:“谁啊,怎么了,你不是去工作了吗?到底怎么回事?”邵风看这种情况,帮尹青把东西提上楼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叶苏没有着急做饭,坐下来要把情况弄清楚,尹青并没有隐瞒,原来她并不是出去工作,而是和一个网友同居,这次的这个人倒是个未婚的,这一点尹青倒是学聪明了,事先就已经确认,但是他们住的大房子确是别人的,那个人的朋友出差,和尹青同居的人是来帮忙看房子的,当时尹青和他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幢房子里,尹青听说是他自己的就相信了,在他怂恿下搬来和他同居,那个男的也答应和她结婚,这次尹青觉得肯定没有问题了,谁想到那个人出差的朋友因为有事提前回来了,他们自然得搬出来,而那个人根本就没房子,只是租个一室的小房子,尹青走投入路下只得又来找叶苏。
叶苏听完后是又气又恨,这次真的很不想收留她,但是看她无家可归的可怜样又忍不住可怜她,叶苏觉得这次要好好和尹青谈一谈,但是还真不知道一时怎么说她好。
“尹青,这次有没有吸取什么教训?”叶苏耐住性子问尹青。“应该先看他房产证的。”尹青反省到,叶苏都要崩溃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吸取教训,照她这样下去,还是会上当受骗的。“尹青,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一再上当吗?因为你这种急于找个有钱人嫁的心态,这种心态蒙蔽了你的正常判断能力,如果你不改变这种心态,还是会上当的。” 叶苏还是决定挽救她。“你怎么知道我还会上当?” 尹青的口气明显有不快,“你要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钱人是不会上QQ上去找女朋友的。”叶苏的口气有点不耐烦,但这句话看来尹青听进去了,她忙问:“你认识的有钱人比较多,你说说他们都怎么找女朋友呢?”这个倒一下子把叶苏问住了,“这个吗,倒不绝对,但是有钱人一般都不怎么上QQ的。”叶苏觉得是这样子的,因为邵风就不上,至少她没看到过。“那他们都上什么呢?那个邵风,他平时都拿什么聊天呢?”尹青突然问你邵风,叶苏警惕起来,忙岔开话题:“总之,不要把认识有钱人的希望完全寄托在网上,还是在现实中认识比较容易。”叶苏想引导她把心思放在找工作上,但显然尹青不是这样想的,“对对,所以你应该帮助我认识那个邵风。”叶苏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严肃地说:“你明天开始就去正经找个工作吧,不要再去见网友了,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又上了谁的当。”毕竟还要住在这里依靠叶苏,再加上叶苏的严肃表情,尹青不得不听叶苏的话,连续两天叶苏都看到她上网不再聊天,而是浏览招工信息,心里稍微宽慰了些。
第二十九章 周年庆
转眼到了周年庆,作为庆祝活动之一,叶苏的公司要到附近的一个度假村去两天,临走时她把家交给了尹青,尹青向她保证放心地去好好玩两天,她会把家看好的。叶苏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只要不出什么事就好了。
周年庆一切还算顺利,至少没有出什么差错,集团公司下来的领导看起来还算满意,其中有两个是叶苏上次和邵风出去开会时遇到的,他们还记得叶苏,也许是曾经见过面的缘故,这次见了叶苏好像是见了熟人一样,一直要叶苏陪在他们身边,而不理白冰冰安排的接待人员,这让这两天白冰冰看叶苏的眼神相当不友善,叶苏就当看不见,她知道白冰冰一定会在公司内散布她讨好集团领导的谣言了,但她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好巴结他们的,叶苏也不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反正自己无论如何都去不了集团公司,巴结他们有什么用,没准一离开这个城市他们就把自己忘记了,随便他们谣言怎么说,自己不在乎就是了,再说,在集团领导面前自己也是不卑不亢谈笑自如的,没准领导看中的就是这一点,看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笑脸,见到叶苏这样的自信且不故意媚上的员工,哪个领导能不喜欢呢。所以庆典的时候一定要叶苏和他们一起坐在主席的位置上,主席的位置坐的除了集团公司的领导就是嘉宾,公司也只有邵风能坐在上面,而叶苏坐在那里也让大家都议论纷纷,认为这是叶苏要升迁的征兆,所以酒会的时候公司的中层们对叶苏明显巴结了许多,让叶苏很不习惯。
有一点让叶苏稍感意外的是马宁没有来,所以叶苏和他的节目就出现了空档,不用和他合唱了让叶苏稍微出了一口气,她想将这个节目就此取消了,本来上这个节目自己就很勉强,现在马宁没来倒让叶苏偷偷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可是白冰冰却不依不饶,坚持不能出现空档,要叶苏自己想办法,本来吗这么好的一个让叶苏下不来台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她要看看叶苏一个人怎么完成对唱,就在叶苏和她争执不下的功夫,正赶上邵风经过,他了解了情况后,主动要求顶替马宁,叶苏很惊奇,问他:“你知道唱什么歌吗?”“当然知道,别忘了我作为评审参加过彩排啊。” 邵风的表情相当搞怪,“那你会唱吗?”“难道还有我不会唱的歌吗?” 邵风自信满满地说,之后又转向白冰冰:“我来替马宁,节目照上,这总可以了吧。”白冰冰没料到邵风来了这么一手,还想试图阻止他:“您没有参加过彩排,我们不知道节目质量。”“救场如救火,即使彩排节目能不能上还不是我说的算。”邵风回道,“可是,可是,您是总经理啊,怎么可以上台演节目?”白冰冰继续试图阻止,“总经理怎么了,总经理也是员工啊,有规定总经理不能和大家一起联欢吗?”白冰冰彻底没有了阻止的理由,只好答应,本来想借机难为叶苏,没想到反倒把他俩撮合到了一起唱情歌,但白冰冰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在他们俩唱到中间的时候掐断了音响,观众正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音乐突然断掉了,引起了全场一片尖叫,其实这不是白冰冰的风格,作为总的策划加执行人,出现任何的差错都要找上她的责任的,她宁可背责任也要为难叶苏,看来真是把叶苏恨到了骨子里了,但叶苏和邵风的底细她不知道,两个人一个曾经玩过乐队,一个人目前正在酒吧里唱歌,都有丰富的演出经验,这种场面可难不倒他们,两个人当时就默契地开始了清唱,没有了音乐伴奏,两个人的唱功就完全显现了出来,现场鸦雀无声,等两个人唱完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是鸦雀无声,之后才爆发出长时间的掌声,结果他们俩的节目成了当晚最受欢迎的节目,这是白冰冰所始料未及的,也是叶苏自己没有想到的,到后台的时候,邵风在她耳边说:“彩排的时候我就想,我要是那个和你对唱的人该多好,老天真是照顾我,还要感谢那个马宁。”叶苏没回答他,赶紧离开邵风,因为她感觉白冰冰正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白冰冰,问她:“白经理,为什么只是在我的节目时音响突然坏掉呢?”“这个只是巧合而已。”白冰冰理直气壮地说,“那幸好是我赶上了,要是集团领导讲话的时候遇到音响坏了,不是直接影响公司形象了吗,这件事不应该就这么算了吧?”叶苏义正词严地说完后直接离开,邵风暗地咂舌也赶紧溜走,白冰冰心里恨恨地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后来一个集团的领导当着叶苏和邵风的面还开玩笑地说他们俩真的很相配,说的叶苏心很虚,一晚上都不敢靠近邵风,但马宁没来,叶苏负担小了很多,因为她被安排和白敏一个房间,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她,她似乎也很放松,可能是因为叶苏没能和马宁合唱上吧,叶苏是这么想,那天晚上叶苏在宾馆失眠了,脑子里一幕幕都是自己和邵风在舞台上的情景,这是她第一次听邵风唱歌,没想到他这么专业,和自己这么有默契,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对他越来越好奇了。两天的周年庆活动,叶苏周旋在集团领导和拼命巴结自己的中层中间,始终挂着标准的叶氏微笑,她感觉有两个人的目光始终挂在自己的身上,一个是善意的,一个是恶意的,一个来自邵风,一个来自白冰冰。
第三十章 事情总要有个结局
活动结束要回家的时候,邵风坚持要送叶苏,本来邵风要叶苏陪他在外面找个餐厅吃饭,但叶苏惦记着家里的尹青,两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坚持要回家给尹青做饭去,邵风刚开始不答应,折腾了两天都累了,他可舍不得叶苏回去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做饭,但又拗不过叶苏,只好要求由自己去做饭,叶苏也不同意,她不想尹青有机会见邵风,但邵风的行动绝对不是叶苏能控制的,所以两个人一起买完菜后一起上楼去叶苏家。
到了门口,叶苏就听到里面有不止一个人说笑的声音,心里一沉,第一反应是尹青竟然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把网友带到家里面,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让邵风看到这一幕,邵风一看叶苏迟迟不开门,就拿出叶苏给他的钥匙开门,叶苏也没办法阻拦,门开了,眼前的一幕让叶苏惊呆了,一对裸男女在自己的大床上纠缠着,两个人发现进来人也大吃一惊,双双本能地回过头来看叶苏和邵风,看清了两个人的脸,叶苏脚一软,差点跌倒,幸亏邵风在后面及时扶住了她,两个人自己都认识,一个是尹青一个竟然是马宁,显然两个人亲热得忘记了时间,或者他们以为叶苏没有那么早回来,叶苏一下子明白了马宁没去周年庆的原因,想不到竟是为了这个女人,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站在那不知说什么好,把脸别过去不看两个人慌忙穿衣服的样子。马宁穿好了衣服二话没说就往门外走,经过叶苏的时候叶苏赶忙给他让开路,其实叶苏不躲马宁也能出去,只是这个动作不经意间表现出叶苏对马宁的厌恶,躲得远远的很怕马宁碰到她似的,马宁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叶苏的表情又咽了下去,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尹青倒显得不慌不忙,她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反倒上来接邵风手里的购物袋,嘴里还嗲声嗲气地说:“呦,又买了这么多菜啊,邵大经理难得来啊,怎么不常来啊。”在尹青手接触到邵风手的时候,邵风反射似地躲开,让尹青撞了一鼻子灰,一时间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就这样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叶苏先打破了沉默,她没有换鞋直接进了屋子,打开了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走到尹青的身边递给了她,尹青不知道叶苏什么意思,但看到银行卡还是忙接了过来,“这是我在‘昨夜’唱歌几年的所有收入,我没动过,具体金额也不知道多少,密码是我的生日,现在给你,三天内你搬出这里,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从今以后你我互不相识。”说完这些,叶苏就要离开,尹青叫住了她:“密码是多少?”叶苏心里一沉,因为她一直记得尹青的生日,小时候过生日两个人都是一起庆祝的,她原本以为尹青知道,但是显然她不记得。叶苏把密码告诉了她,转身快步下楼,邵风跟了出来。
坐在邵风的车里,叶苏一言不发,邵风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发动了车子,但他没有开回家,而是让车自漫无目的行驶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越下越大,望着被车窗上的雨幕,叶苏终于哭出了声,邵风也没有阻止,而是打开了音响放一张蔡琴的CD,华丽的女低音立时在车内飘荡起来,和着窗外的雨声,在叶苏听来竟有一丝诡异,“回家吧。”叶苏终于说了一句话,因为声音很低,再加上音乐,邵风似乎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解地看着她,“回你家吧。”叶苏又说了一句,邵风调转了车头。
但邵风没有回家,而是把叶苏拉到了商场,自作主张地帮叶苏买了几套衣服和睡衣,还有一些化妆品,叶苏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要在外面住三天,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出来,况且她还有一种预感,尹青一定会把她的很多衣服拿走的,也就接受了。在回去的路上,气氛缓和了一些,邵风才开口:“亲爱的,你太善良了。”“你不觉得我过分吗?”叶苏有气无力地说,看到她能和自己讨论了,邵风暗暗才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尹青到底和叶苏什么关系,但看到叶苏把自己唱歌挣的钱全给了尹青,就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叶苏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讲自己和尹青的故事,从小时候那个抢尽自己风头还让自己崇拜的小美女讲起,从两个人发誓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自己的十二岁生日讲起,从尹青离开时自己一个月没有出房间的门讲起,讲到尹青被骗了给自己打电话时自己的狂喜,讲到她又一次被骗时自己的失望,讲到自己苦苦寻找记忆中的尹青而不得时的痛苦,最后讲到今天自己终于决定抛弃她时的不忍,说完了叶苏发觉车已经停在邵风家楼下一会了,歉疚地笑了笑说:“我是不是太啰嗦了,像个老太婆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邵风严肃地看了看她,心疼地说:“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叶苏询问地望着他,“你这个人太多情了还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好了,我们上楼吧,还没吃晚饭呢。”说完,径自去后备箱拿今晚买的东西,有之前在超市买的菜,还有刚刚在商场买的衣服和日用品,两只手大包小包地提得满满的,看着他的样子,叶苏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还能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