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即使她的脚跟已经发麻,这哪里还是大学的报告现场啊,简直像是在给小学生讲课一样,但叶苏也不得不佩服袁山,有些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一层窗户纸,但却需要足够的睿智来捅破它,而且还要一捅就破,一针见血,袁山有这个能力,邵风也有,又想到了邵风,叶苏赶紧提醒自己别走神,这时台上的袁山暂停了演讲,和大家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下了讲台,叶苏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见他走到第一排一个靠边的位置,和坐在那的人讲了几句话,就又回到台上继续了,叶苏也没在意,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拉起她的胳膊就走,叶苏一看是高翔,高翔示意她别出声,叶苏也挣不过他,被他拉到了刚才袁山走过来的位置,原来那里一直坐着的是高翔,高翔强行把叶苏按到那个位置上坐下,叶苏才感觉那手劲力道惊人,然后他自己走到了旁边的过道上,叶苏很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打断了报告,大家本来听的起劲呢。
结束后,袁山费了好大劲才推辞了校方的午餐邀请,走向高翔他们俩这边打招呼:“走吧,叶美女辛苦了,请你吃饭。”
“哪里,应该是我请才对。”叶苏赶忙推辞。
“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袁山皱了皱眉,
“是邵总让我代他请客的,本来他也应该来的,只是有事抽不开身。”叶苏好心的想替邵风说几句好话。
“他才不会来呢,不说我是来骗钱的就不错了。”袁山摆了摆手,
叶苏听到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两个人还真是有默契呢。
第四十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午饭过后,袁山执意坚持要先送叶苏回公司,然后他约了几个当地的朋友去打球,高翔一路陪着他。
回到公司正是午休时间,上午靠墙站了那么一会,到现在脚还在酸,很想睡个午觉,但是想起那倒霉的周报,又只能牺牲这中午休息时间了。看看对面邵风也没有午睡,还在电脑前忙碌,于是发去一条信息:“上午例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对于工作,叶苏还是很上心的。
“没什么事,对了,代替你参加例会的陈娟工作很尽责,整个项目都很熟悉,介绍上周的项目进展思路也很清晰,很多细节也都对答如流,你有这样的好下属你应该骄傲。”邵风很少一次性回这么多字,而这次,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叶苏半晌没有回话,就像邵风说的,有这样子的下属,她自己脸上也有光彩,但是心里却说不上的不是滋味,换作是你,当你的顶头上司公开称赞你的下属时,你心里能是什么滋味呢?况且,在叶苏的记忆了,邵风还从来没有这么称赞过她呢。
“哦。”叶苏只回了一个字。
叶苏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她本人很不屑做那种压制有才华下属的事,但是今天的事却让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她之前一直不赞同陈娟的工作方式,虽然经历比稿的事情后有所改观,但一旦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形成,想改变是很困难的,尤其倔强如叶苏。但今天邵风对陈娟的评价不得不让叶苏开始重新审视陈娟这个人,重新审视自己看人的眼力,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人?就这么想着,foxmail蹦出了新邮件提示,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还没有到上班时间,皱了一下眉,点开来看,是陈娟发来的,上午例会的纪要。其实每次例会开完,行政部门会在第二天向全公司统一下发会议纪要,好让所有员工都了解公司的经营状况和中层开会的内容,这也是公司管理透明化,把所有员工当主人的体现,基于这一点所以叶苏没要求陈娟给她提交一个会议纪要,陈娟这么做如果不是为了讨好上级,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显然以陈娟以往对叶苏的态度来看,尤其是今早接受任务时那冷冰冰的语气来看,讨好是一定不可能的了,叶苏边看这个纪要,边确认了第二点的可能性,内容翔实丰富,而且把结论性的东西和讨论区别开了,每个人发言的要点也都有记录,条理清晰,叶苏忍不住暗自赞叹,比自己做的纪要好多了。千万别小看记会议纪要的能力,这可是一项重要的基本功,可以训练人提炼、整理、归纳的能力。看着看着,看到白冰冰发言记录时,叶苏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她果然把叶苏没有交周报的事拿出来在例会上说,难道她们部门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可以汇报吗?接下来邵风对白冰冰发言的结论:叶经理因为今天要去听报告,所以没有来得及交,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是他特批的。叶苏看到这心里安慰了许多,至少邵风在公开场合还是很维护她的,尽管私底下要求严格。仔仔细细的看完了这份纪要,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给陈娟发来的邮件上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上班后又查询了一下员工打卡记录,发现白敏还是没有来,直接拨手机,关机。叶苏不禁担心了起来,公司规定,所有员工必须24小时保持手机开机状态,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为什么会关机呢?转念一想,是不是她妈妈来了呢,因为白敏说过要把她母亲接过来的,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事,上午堆积了一堆文件要处理。
无惊无险,又过一天。
第二天上班后,叶苏准备和白敏商量一下部门员工培训的计划,按下内线,没人接,叶苏心里一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刚刚毕业,又是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工作,叶苏平时对她很关心,白敏有什么话也愿意向她倾诉,但是连续两天没有上班又没请假,对于一个连迟到都很难的员工来说是不是太反常了呢?拨手机,这次接通了,但那也是在想了好久之后。
“白敏,你怎么回事?昨天怎么关机?”叶苏因为着急口气里明显带着责怪。
“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白敏虚弱地说,叶苏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但心也放下了一半,至少没出什么事。
“哦,生病了好好休息,下次记得请个假。”刚想问她具体住址,准备下班后去探病,就听到电话那边突如其来的传来一声压抑着的呻吟,“喂,白敏你没事吧?”忙音,继续拨打,忙音。叶苏直接拨内线到行政部,要他们提交白敏的详细住址,话说在这方面行政部的工作真是完美无缺,不仅员工个人档案十分详尽,连员工的直系亲属、朋友的档案也有收录,就是防备联系不上本人时使用的,同时直系亲属每逢年节还可以收到公司的感谢贺卡,这都是收录档案的好处。两分钟后叶苏接到了行政部的邮件,将地址输入手机,拿起包包就离开公司直奔白敏家。
长时间的敲门,叶苏确定白敏在家,因为她听到里面似乎有呻吟的声音,终于,门开了,白敏拼命弯着腰,面无血色的靠在门框上,已经被咬得渗出血来的双唇费力地吐出了两个字:“叶姐。”叶苏一把扶住她,感觉她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费力的把她架到了床边,眼前的一幕让叶苏倒抽了一口冷气,床单上都是血,叶苏把白敏轻轻的放倒在床上,拿起手机就要拨120。“别,别打,我,没,没事。”白敏说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叶苏看向她,白敏吃力地抬起胳膊指向床头桌,叶苏注意到上面有几个药盒,忙走过去,拿起来看说明,越看脸越白,看看说明又看看白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睛久久地停留在一段话上反复读了几遍才确认眼前发生了什么。
“服药后,一般会较早出现少量阴道出血,部分妇女流产后出血时间较长。少数早孕妇女服用米非司酮片后,即可自然流产。约80%的孕妇在使用前列腺素类药物后,6小时内排出绒毛胎囊,约10%孕妇在服药后一周内排出妊娠物。”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药物流产?叶苏看向白敏,白敏冲她点点头,又把身体用力的弓起,并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很大的呻吟声,叶苏慌忙走过去,握住了白敏的手,白敏突然紧紧的抓住叶苏的手,指甲甚至都嵌进了叶苏的肉里,叶苏没出声,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去擦她头上渗出的汗珠,“你确认不用去医院吗?”叶苏还是担心,白敏点点头,叶苏没有办法了,看着白敏受着这样的折磨,她不知道怎么办好,怎么才能减轻她哪怕一丝一毫的痛楚。叶苏从小到大倍受痛经的折磨,她知道那种疼痛就好像不停的用钝刀子割肉一般,她始终认为只有肉体的痛苦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都是人们自找的,是矫情的,她能想象的最大痛苦就是痛经,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力范围。
第四十一章 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当白敏终于将这个还没成胚胎的受精卵排出体外后,剧痛也随之停止,叶苏也仿佛跟着她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看着几近虚脱的白敏,叶苏又难过又生气。“这是谁干的?”叶苏压抑着怒气问白敏,白敏摇摇头,“别问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再说这也是我自愿的。”
“你是自愿的?”叶苏的意思是有哪个女人自愿受这种痛苦,但显然白敏误会了她的意思。
“是我自己下贱总可以了吧。”这还是白敏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叶苏说话,叶苏感觉很委屈,自己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她,但转念一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然后在她头上打了一个霹雳,叶苏冲口而出:“是马宁对吧?”她本来是求确认的,不料这话一出,白敏眼泪夺眶而出,紧接着竟抽泣了起来。看白敏的表现叶苏明白了一切,她徒然瘫坐在那里,浑身无力,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可是马宁已经和尹青同居了不是吗?那怎么会让白敏怀孕了呢?白敏独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在家堕胎,马宁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他知道还不管不问,他还是不是个人?一想到上午看到马宁还在和女同事打情骂俏的样子,叶苏就不由得血往上涌,但是更深的是对白敏的歉疚,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马宁让白敏怀了孕,然后去跟尹青同居,毕竟尹青是自己的朋友,没有自己,马宁也不能和尹青在一起,也许白敏就不用受这样子的伤害了。“对不起,白敏,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应该阻止尹青他们两个的,我向你道歉,也替尹青向你道歉。”叶苏诚心诚意地说。“尹青为什么该道歉?”白敏突然瞪大眼睛直直地看向叶苏,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恨恨地问。叶苏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马宁一直爱的那个人是你?”白敏边说边把目光转向一边不再看叶苏的表情,叶苏无言以对,白敏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叶苏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拿起包往外走,“马宁说他只爱你,让我把孩子拿掉,他和尹青在一起不过是想接近你, 尹青也是个受害者。”在叶苏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敏平静地说,非常平静。
叶苏踉踉跄跄地出了白敏的家门,将身体支撑在门外的墙上,她亲眼见到了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她不能原谅她自己,但是她更不能原谅马宁,想到这,突然有了力量。
一回到办公室,叶苏就按下了马宁的内线:“到本层最西面的楼道间等我,马上。”刚放下电话,内线又响起:“叶苏你方才干什么去了,到我办公室。”是邵风的声音。“我没空。”叶苏挂断内线,直奔楼道间。
楼道间的门一般情况下是开着的,但是大家很愿意把这里当成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如果看到门关着,就表示这里面有人,人们就会很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找另外的楼道间,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邵风也得遵守。马宁在叶苏到了之后才到,他顺手关了楼道间的门笑嘻嘻地说:“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在这见面,我可以看成是约会吧?”看着他的嘴脸,想着白敏痛苦的表情,叶苏再次血往上涌,要说的话都不记得了,直接走上去挥臂给了马宁一巴掌,“啪”的一声响重重地砸在马宁的小白脸上。震的叶苏胳膊发麻,马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有了一个红红的手印,叶苏二话没说就要离开,因为门在马宁身后,被他挡住,叶苏试图出去,但是马宁一下子就紧紧搂住了叶苏,粗暴地用自己的身体把她的身体强压在墙壁上, 两只手腾出来按住叶苏的头,胡乱地向叶苏的脸上吻去,叶苏拼命挣扎,但就是动弹不得,要知道马宁虽然人长的瘦,可也有180多公分,男人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这时马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也许是紧贴着的叶苏身体的热力传给了她,把叶苏压的死死的,叶苏挣扎不动又不能出声,毕竟这是在公司,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也不用见人了,一阵绝望的情绪升起来,劲也就泄了一半,马宁趁机将自己的双唇压在叶苏的双唇上,用舌头用力撬叶苏的牙齿,这个举动让叶苏产生了巨大的反感,要知道一个女人可以献身给不爱的人,但是她的吻绝对是要给她爱的那个人,她甚至还都没有主动去吻过邵风,而叶苏这时明显感觉到马宁坚硬的下体顶在了自己的私处,这又让她倍感屈辱,就这么又羞又急的,叶苏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应激举动,她用力咬向了马宁的双唇。“啊”的一声,马宁松开了叶苏,献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叶苏夺门而出。
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到化妆间整理下衣服和头发,发现自己的表情如丧考妣,试着将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穿过工作区回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拉上帘子,将自己和大家隔绝开来,等到确认这个空间完全属于自己之后,叶苏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越想忍越忍不住,最后竟变成了嘤嘤的哭泣,她知道这是上班时间,她也知道这是办公场所,她知道在上午大家都忙的时候将自己封闭起来会引起外界多大的好奇和议论,她一直学着隐忍,学着伪装,学着成熟,学着职业化,但所有这一切努力在此刻轰然坍塌,现在的叶苏只是一个受伤后也会脆弱委屈的小女人,她每天每天都在努力,努力工作,努力让所有人满意,她凭什么就没有权利哭,她再也不想再硬撑了,她要做回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叶苏。
内线电话不停的响,不接也知道是邵风,他就在对面办公室,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的,然后是手机轰炸,电脑上MSN上不停的跳出来信息,叶苏也没有理会,直到哭够了,照照镜子,眼睛又红又肿,没办法,瞒是瞒不住了,恐怕一整天都要这幅样子了,索性也不伪装了,谁还不行有脆弱的时候啊。
“苏,你怎么了?”
“怎么不回答我,怎么了啊?”
“亲爱的,你别让我担心好吗?”
“你,再不理我,我要去砸门了。”
“…”
以上都是在叶苏闭关大哭时邵风在MSN上发来的信息,叶苏看着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叶苏回了邵风一行字。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邵风命令道,好不容易给他回复了,他要亲眼看到人才能放心。
“有什么事这里说吧。”叶苏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熊猫眼。
“袁山想和你一起吃午饭。”邵风说,
“我中午没时间,帮我推了吧。”叶苏回完顺手关了电脑,拿起手包,拉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工作区里十几双眼睛同时询问地看向她,勉强笑了笑,回了大家一个“我没事”的表情,离开了公司。
叶苏是去超市买菜去了,买了两只乌鸡、几斤红枣和一条鲇鱼,她没有结过婚,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小产吃什么会补,总之是有营养的就对了,买完后又折回了白敏家,白敏显然没有料到叶苏会回来,因为看到她的时候很惊讶,叶苏也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动手煲一锅乌鸡汤,汤在炉子上的时候,叶苏来到了床边,准备撤掉白敏的床单,白敏阻止了她,“你不用对我这样子,你不欠我什么。”白敏轻声说。
“你好好休息一周,我会来给你做饭。”叶苏不容置疑的说,一点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
“我明天一定要上班的,不然工作怎么办?”白敏也很坚定,
“我会让陈娟暂时接替你的工作,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叶苏是为了她好,但白敏明显脸色一变,她和陈娟一直是水火不相容,暗地里你争我夺的,这怎么可能呢?
“不不,还是不麻烦了吧。再说我不能请病假。”白敏低着头说,她这么一说叶苏也为难了,要是请病假的话,就一定要出示医院的证明给行政部,那不是等于全公司都知道白敏未婚在家堕胎的事了吗?而事假更不是能轻易请的了,超过3天事假,本月绩效工资全部取消,超过7天,按离职处理,虽然说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对待,但白冰冰正愁找不到她们部门把柄呢?叶苏也犯难了,但也不能让白敏就这么去上班啊,身体这么虚弱,出了事叶苏一辈子也过不去。最后叶苏咬咬牙想出了一个办法,:“这周就当我派你出差调研,回来的时候补个出差申请和出差报告就可以了。”做出这个决定叶苏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感觉很对不起公司,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上班三年,从来没有迟到过,后来作为管理人员不用上班打卡,但是她还是坚持每天和大家一起到办公室,一起开始工作,她从来没有按时下过班,总是能多工作一会就多工作一会,她的工作态度其实无形中就会对大家进行潜移默化,也影响着大家对她的评价,她现在口碑越来越好也是和自己的敬业分不开的,毕竟一个人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而现在她做出的决定是违背自己的原则和良心的,但是她别无选择。
“叶姐,谢谢你,但是请你不要再来了好吗?”白敏接受了叶苏的决定,但又提出了要求。
“可是,谁来照顾你?”叶苏想不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白敏还能依靠谁。
“我可以找我的同学,我不想再去想这那个人,但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不想。”白敏毫不顾忌叶苏的感受。
叶苏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白敏的伤害,她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声对不起。尽管这种伤害是无意中造成的。
可是,难道我们自己就没有保护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吗?我们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容许被伤害,然后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呢?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唯有你自己而已。
第四十二章 台风之夜
叶苏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她只想找一个地方逃离,逃离眼前的一切,可是她怎么能逃离自己的心?她不知道。累,前所未有的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经营着所拥有的一切,想让所有人都满意,可是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用。无论如何白敏这个朋友肯定是做不成了,但是尹青又何尝不是受害者,自己连个真心朋友都交不到,难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吗?爱上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在人前连手都不能碰,这样的爱还有什么力气继续下去呢?工作上更是没有什么骄人的业绩,只是能勉强做到不出错而已,如果不是邵风的支持恐怕也早被人挤走了。想想自己的一事无成,沮丧到了极点,脑子里又反复出现楼道间里屈辱的一幕,挥之不去,天偏偏越来越阴,还刮起了风,才想起天气预报说的台风迫近,但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后来叶苏走进了一家KTV,自己开了一个迷你包房,一口气点了十几首歌,一首接着一首的唱,唱到自己已发不出声音,唱累了就要一瓶酒,边喝边唱边哭,直到侍者提醒她因为台风快要登陆,这家店要提前打烊,叶苏才出了这家KTV。天已经全黑了,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风很大,叶苏在包里摸索出了一把常备的遮阳伞,无奈却因为风太大怎么撑也撑不开,索性干脆就让雨这么淋着吧,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让叶苏打了个冷战,酒也醒了一大半,但头痛欲裂,这个时候意识告诉她,要赶紧回家去,但是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行人,想拦个车又拦不到,风雨越来越大,叶苏两只手紧紧的把包抱在胸前,这个本能的动作是防止体温继续散失,一步一步的往前挪,风夹着雨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可叶苏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样可以使她保持清醒,好认清回家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叶苏一度曾怀疑这路是不是永远没有尽头,当她看到自己家的的楼时又有点小失望,这么快就要回到现实中来了吗?上楼,站在家门外找钥匙,但是因为手不停的抖,钥匙怎么都对不上锁孔,这时叶苏家的门突然开了,露出邵风一张面无血色的脸,他看到叶苏明显是一幅松了口气的表情,但马上又阴云密布,叶苏回邵风一个很勉强的笑,她感觉自己两腿发抖,就快要支持不住了。邵风一把扶住她,把她拉了进来,手一碰触她的身体,邵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叶苏全身湿透了不说,邵风明显感觉了她身体传来的颤抖,二话没说,邵风把她抱进了浴室。看着蜷在浴缸中还在不停发抖、眼睛肿肿的叶苏,邵风的怒气消了一半,但是那绝不代表这样就可以原谅她,从中午开始,这个女人就和她玩起了人间蒸发,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他怎么知道叶苏在KTV那么吵的环境里根本就听不到电话响,后来冒着大风雨还是听不到,因为台风要来,外面人还那么少,下班后邵风满大街去找叶苏,后来想也许她回家了也不一定,就来家里等,心里着急,还不敢出去,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邵风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他忽然意识到他可以随时失去叶苏,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简直要把他摧毁掉,情急之下他打了110报警电话,人家很客气的告诉他,不到24小时是不受理失踪案的,让他再耐心等等。可是在这个台风肆虐的夜晚,每一分钟对邵风来说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本来是个无神论者,这时却恨不得所有他知道的神都能听到他的祈祷,他越是不敢想,不好的结果却越是涌上他的脑海,好像他再也见不到叶苏了,眼前都是她的样子,一幕幕的,第一次到他办公室的无措,宴会上的艳光四射,和自己争辩时的面红耳赤,第一次裸裎相见的羞涩。邵风这时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离不开这个小女人了,尽管很多个自己独处的寂寞深夜,她裸体的样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出现,撩拨着他的欲火,但邵风一概把那归结为一个性幻想的对象而已,和玛丽莲梦露的画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此时,邵风不由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何时开始也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