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绍南应了一声,很快收了线。
初蓝这才接起江老太太的电话,“江奶奶,生日快乐!”
“快乐?你连见都不见江奶奶一面就走了,江奶奶能快乐吗?”江老太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背景里隐约还是嘈杂的人声。
初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江奶奶,我今天晚上跟你没什么缘分啦,所以才没见到你,我们改天再续前缘啦?”
江老太太听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随后才又道:“你妈妈住院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初蓝闻言一怔,后又连忙道:“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没想起来告诉您。都快好了,已经差不多能出院了。”
“今天晚上我也走不开,不能去看你妈妈。”江老太太说道,“不过我已经派了个人过去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到了。”
“江奶奶,您不用这么客气的呀。”初蓝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您派了谁过来啊?”
“景彦。”江老太太回答道。
初蓝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霎时间尖叫起来。
匆匆结束跟江老太太的通话,初蓝连忙起身走向病房的方向,想看看能不能阻止那江景彦上来。
谁知她刚刚走到许妈的病房门口,忽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许妈欢喜的声音:“江少爷,今天晚上您这么忙还抽空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来,坐坐坐。”
初蓝全身的血液忽然就都冰凉了下来。
她站在门口,一时竟然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屋子里,江景彦看了热情洋溢的许妈一眼,眼里分明是讥诮的疑惑,站在那里没有动。
许妈不明原委,许爸却是知道的,这会儿站起身来,沉声对江景彦道:“谢谢江少爷来探望,江老太太有心了,你们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谢谢。时间不早,江少爷还是先回去吧。”
“说什么呢!”许妈立刻打了许爸一下,“江少爷好不容易抽时间来看我,这都还没坐下呢,你就让别人走,好意思么?江少爷,不好意思啊,大男人说话不长心,你坐啊!蓝蓝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知道自己男朋友过来么——”
话应刚落,初蓝猛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可是江景彦明显已经听到了刚才那句话,微微挑起了眉头,眼里隐约闪过一丝惊诧。
不过这丝惊诧很快就被初蓝突然的出现打断,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门口的初蓝,而初蓝却只是看着江景彦。
“蓝蓝,你这么大力气干嘛?”许妈立刻不高兴起来,瞪了初蓝一眼,“要吓死我们?”
初蓝看了许妈一眼,随后却伸出手来拉住了江景彦,“江景彦,你跟我出来!”
初蓝没有想到的是,江景彦那样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她一拉就拉出了病房。
身后传来许妈的叫喊声,初蓝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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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动作,甚至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一路被初蓝拉着进入电梯,并且下了楼。
一直出了住院部大楼初蓝才松开他,随后微微蹙了眉,看向他,“江少爷,谢谢您来看我妈,像您这样的人呢,实在是太纡尊降贵了,我非常感激。不过这里始终不是您该待的地方,让您来实在是抱歉了,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所以您先回去吧。”
江景彦抱着手臂,眸中始终带着讽刺与探究,直至初蓝说完,他才冷笑了一声,“许初蓝,这会儿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了,怎么终于不是唯唯诺诺,一副寡淡的死人相了吗?”
初蓝微微深吸了口气。她其实从来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只是面对他,或者另外一些人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想做出任何反应,当然也就成了他口中“唯唯诺诺,一副寡淡的死人相”。
“江少爷,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再次谢谢您,再见。”初蓝说完,转身就要汪住院部内走。
江景彦看着她的背影,却再度冷笑了一声,“许初蓝,这就是你对待男朋友的态度吗?”
初蓝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猛地转过身来看向他,重新走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在说什么。”江景彦回答道,“要不我们一起上去问问你妈?”
说着他就作势要往里走,初蓝心里一跳,连忙伸出手来拉住了他。
江景彦再度看向初蓝的脸,这会儿这张脸上的表情可真是生动,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来,绝少见到的生动。
记忆中,每一次面对许初蓝的时候,她总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似乎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可是此时此刻,她眼睛里流动的担忧,至少也是生动的一种。
“你不用去了。”初蓝很快再度开了口,“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不过我妈误会你是我男朋友,仅此而已。”
“你妈误会我是你男朋友?”江景彦觉得有些讽刺,“还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产生了这种误会?”
初蓝再度深吸了口气,“江少爷,不管你相不相信,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任何高攀你,或是你们江家的意思。坦白地说,我妈却有这种意思,所以当江奶奶想要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妈极力撮合这件事。我因为不想每天听她唠叨,跟她吵架,所以造成了她这种误会。这原本只是我们家里的事,根本不用影响到江少爷的,江少爷也可以完全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是吗?”江景彦依旧是皮笑肉不笑,满眼讽刺的模样,“现在我嫌这件事脏了我的耳朵,没法当它没有发生过,怎么办?”
初蓝闻言,微微抿了唇,片刻之后,她忽然转身,“影响到江少爷,我实在是很抱歉,我想我唯一能做出的补救,就是立刻就向我妈说清楚。”
说完,她就往住院部大楼内走去。
当她正要按下电梯的时候,却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电梯的按钮。
初蓝诧异回头,却看见江景彦就站在她身边。
“许初蓝。”他始终连名带姓地喊她,“你为什么不试试低声下气地求一求我,或者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我,也许我会帮你圆这个谎话。”
“不用了。”初蓝微微退开一步,低声道,“谎话是没办法圆的,我也不敢劳烦江少爷。”
江景彦听了,冷笑一声,“你果然无趣…还真是,不应该指望你能有什么趣味!”
说完,他骤然转身,离开了住院部大楼。
来的时候,他的车子就停在住院部楼前,这会儿直接走过去便到了车子旁边,转过头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初蓝站在那里等电梯的身影。
很快电梯下来,她走进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江景彦忽然猛地抬起脚,用力在自己车子上狠狠踹下去!
前门那里顿时凹了一片,车子骤然发出报警声,江景彦却平静地解了锁,很快坐进车子里,驾车离开了医院。
而这一幕,全都落在了楼上的许妈眼中。
初蓝刚刚一进门,一个枕头就迎面砸了过来,伴随着许妈尖利的声音,“你跟江少爷说了什么?为什么把他气成那个样子?我之前怎么告诉你的?我叫你要谨言慎行你都听不到是不是?”
初蓝被那个枕头砸了一下,有些发懵。
她把江景彦气成什么样子了?
他那样的公子哥,从来就是以吃喝玩乐和整人为乐趣,总不至于为了许妈将他误会成她男朋友,就生气成什么样吧?
在初蓝心里,他也不像是那么高洁的人。
不过谎话终究还是要揭穿,初蓝抱着枕头,看了看眼含担忧的许爸,才又看向许妈,“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如实告诉他,您误会了他是我男朋友。”
许妈听得一怔,“什么误会?”
“江景彦不是我男朋友,从来不是。”初蓝坦白道,“从我跟他那次相亲见面不欢而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对他也是。”
许妈一听,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许初蓝!你还真是有出息啊!你对别人没意思,你还真是高傲啊!那你告诉我,这病房是怎么回事!给我请的护工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自己掏的钱?我现在立刻就出院!”
“不是我自己掏的钱!”初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是我男朋友,他有心对你好!他帮你办理的转病房手续!护工也是他请的!”
许妈再度怔住,“什么男朋友?你哪里来的另一个男朋友?是什么人?许初蓝,你立刻就给我说清楚!”
“是个很好的人,还是个很有钱的人。”初蓝其实不想跟许妈吵,尤其是还是在医院里,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话,“他对我也很好,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帮你办理了转病房手续。”
许妈怔忡了好久,才再度开了口:“我要见见这个人。”
“现在不行。”初蓝将枕头放回原处,回答道,“他现在去香港出差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许妈再度厉声问道。
初蓝深深吸了口气,“等见面的时候您和爸就会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初蓝再没有理会许妈的追问,匆匆出了病房,按下电梯离开了。
许妈心情起伏巨大,这会儿仿佛还没反应过来,终于看向许爸,“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许爸没好气地回答道,“可是这样的病房,那样专业的护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是个有钱人?不是正合你心意?”
许妈听了,重重一个巴掌挥到了许爸头上,“你知道个屁!”
*
离开医院,初蓝只觉得头脑很沉重,沿着马路走了很长一段,不断地有出租车驶过来,她也没有任何打车的意思。
慕绍南的身份似乎终究还是要曝光了,虽然他并不介意,可是初蓝却很介意。
许妈的某些态度和做法,真的让她感到害怕。
她和慕绍南才刚刚开始,她真的怕许妈的态度会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她很想再给慕绍南打一个电话,可是翻出手机来,却见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也许他已经休息了。初蓝默默地想着,又将电话收了起来。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到脚痛,才终于停下来,伸手拦了一辆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却是彻夜不眠。
第二天到中午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又打给了慕绍南。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初蓝心绪有些低落,一直到快要上课的时候,慕绍南才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初蓝一看来电显示他的名字,连忙走到旁边接起了电话,“你在忙吗?”
“嗯。”慕绍南低低应了一声,“怎么了?”
初蓝抿了抿唇,轻声道:“没什么,那等你忙完再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绍南听了,顿了片刻才道:“可能还要耽搁一段时间。”
“啊?”初蓝一听就有些惊讶了,“不是后天就能回来吗?”
“嗯,有些别的事情阻滞,后天回不来。”慕绍南回答道。
初蓝听了,忍不住又问道:“那…要什么时候?”
“不确定。”慕绍南回答道,“确定了我
再告诉你。”
“哦。”初蓝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你继续忙吧,我也该去上课了。”
挂掉电话,她心里顿时更加失落,却也没有办法,站在旁边深吸了好久的气,才终于勉强平复了情绪,带着笑容走进了教室,跟满室的小朋友们打招呼。
圆圆坐在小朋友中间,笑容格外甜,甚至还朝初蓝眨了眨眼睛。
初蓝看着她那张小脸的笑容,心情终究还是一点点地好了起来,暂且忘掉了那些让自己沉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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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许妈的腰伤彻底好了,医生也确定完全可以出院的时候,初蓝终于将住院住上瘾了的许妈接回了家。
刚回到家里许妈就皱起了眉头,“许初蓝,家里这么多天没人住,你打扫过没有?”
“打扫过了啊。”初蓝看了看被自己彻底打扫了一遍的家里,有些疑惑地说道楔。
“打扫过看起来还这么脏!”许妈忍不住抱怨道。
初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贰。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你还想看起来像医院那么洁白明亮?”许爸插嘴道,“做梦还嫌早!”
初蓝听了,默默将许妈的行李拎回房间,再转头出来的时候,就听许妈问道:“你那个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就这两天吗?”
“他有事耽搁了。”初蓝如实回答道,“可能要迟几天回来。”
许妈的眼神就变得怀疑起来,“许初蓝,你是不是在跟我扯谎?”
“我扯什么谎?”初蓝有些无奈地问道。
“那个男朋友,是不是根本就是你胡乱编出来的?”许妈立刻问道,“如果是真的,怎么就不能告诉我跟你爸他到底是谁?”
初蓝这会儿真是没办法告诉许妈慕绍南的身份,因为如果慕绍南不在的时候许妈做出什么事来,她心里可能会更没底。
初蓝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许妈眼前,“妈,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存款,一点都没有少。今天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爸也在旁边,医院根本就没要我出一分钱。如果我这个男朋友是我编出来的,那你的住院费是怎么回事?”
许妈果然接过初蓝的手机,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又将手机扔回给她,“我怎么知道你?还是你这个男朋友见不得人?就是打死都不肯说!”
“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说。”初蓝轻轻嘀咕了一句,随后又拿起自己的包包,“我下去买菜回来做饭,你跟爸休息一会儿吧。”
初蓝下了楼,到了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肉,一些排骨,一只鱼还有一只鸡。
虽然许妈住院这些天,整个人明显圆润了,但是好歹是从医院出来的第一天,初蓝还是想做些好的给她吃。
回到家里,开炉做饭,四菜一汤,也算是丰富的晚餐了。
可是许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直言淡巴巴没味道,也不想吃,就回房间去休息了。
初蓝也没什么反应,默默地低着头吃东西。
“别管你妈。”许爸皱着眉头道,“在医院里享受了几天,真拿自己当皇太后了!”
初蓝低低应了一声,给许爸舀了一碗汤,“爸,你多吃点。这些天我妈没瘦,你倒是瘦了。”
许爸看着她递过来的那碗汤,点了点头,随后才轻叹一声,“爸爸知道你一向挺有主见,所以这次你说你男朋友是个很好的人爸爸也相信,不过在这点上我跟你妈态度是一样的,我希望能早点见到他。”
初蓝点了点头,“等他回来,我会问问他,让他尽快安排的。”
“那就好。”许爸沉声回答道。
*
慕绍南一去一周多的时间,除了初蓝心里挂念,连圆圆也不乐意了。
这天下午放学是明姨来接圆圆,圆圆牵着初蓝的手就是不放,非要初蓝给她做好吃的鱼。
一直闹到别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了,明姨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不好意思地邀请初蓝去家里吃顿饭,顺便满足一下慕家小公主的心愿。
其实初蓝看圆圆这个样子也早有此意,只是总不能自己提出来,这会儿明姨邀请,一切就都名正言顺起来。
回去的路上慕家小公主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了,回到家里就拉着初蓝下了车,走进客厅,发现慕培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圆圆立刻炫耀一般地拉着初蓝走了过去,“爷爷,你看,这是我的小许老师!”
慕培源转过头来,初蓝立刻紧张起来,连忙微微低下头,恭谨地喊了一声:“慕先生。”
慕培源却笑了,“小许老师,你好。一直都听圆圆提起你,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了,请坐。”
慕培源从前出现在报纸杂志上多是严肃商人的形象,如今初蓝第一次见他,却见他笑容慈祥,心里的
紧张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晚餐她帮着明姨做,圆圆黏她,也跑进厨房帮忙,初蓝便交了两个西红柿给她,让她边洗边玩。
明姨看得满眼含笑,“我们家小公主很少这么服帖的,小许老师,你真是有办法。”
初蓝笑了笑,其实也觉得奇怪。
其实她从来也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对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也都一视同仁,偏偏圆圆就格外黏她喜欢她,或许,就是因为缺少母爱的缘故?
初蓝这样想着,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忽然就听见厨房门口传来秦倾的声音,“好香啊,明姨今晚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秦倾人已经出现在厨房,一眼看到厨房里的初蓝和圆圆时,秦倾先是怔了怔,随即才又笑着走上前去,“小许老师?你来家里做客,怎么反倒来厨房里忙起来了?”
“不忙的。”初蓝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还说呢!”明姨笑着看了在一旁洗西红柿洗得很欢快的圆圆一眼,“我们家小公主非要吃小许老师做的鱼,我只能厚着脸皮请小许老师来家里帮忙了!”
圆圆听到提起她,抬起头来冲着几个人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秦倾眸光微微一闪,在圆圆身边停住脚步,随后微微低下来,轻声问圆圆:“圆圆,你什么时候吃过小许老师做的鱼啊?还非要吃?”
“以前吃过啊!”圆圆偏着头回答道,“小许老师做的鱼可好吃了!”
秦倾听了,又问:“在哪里吃的?婶婶怎么不知道啊?”
圆圆想了想,忽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秦倾说道:“婶婶,我不告诉你,哈哈哈!”
秦倾顿时无奈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摸了摸圆圆的头。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精了。
这天晚上慕秦川没有回家吃饭,初蓝坐在少了两个人的慕家餐桌上,却依旧是难掩心里的悸动。
在他不在的时候,跟他不知情的家人们坐在一起吃饭,真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因为以后正式见面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尴尬。
初蓝这样想着,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回过神来,又连忙照顾圆圆吃鱼。
圆圆六岁,其实已经可以独自吃饭,但有时候还是会需要人照顾,往常这个角色都是由秦倾担当,今天却是由初蓝来胜任。
秦倾看在眼里,故意叹息了一声,看着明姨说道:“明姨,小许老师一来咱们家,你跟我都不用服侍这个小公主了。瞧她开心得,要是有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了!”
初蓝听了,脸色更红,明姨却只是笑了一声,“小许老师第一次在我们家里吃饭你就说这种话,也不怕小许老师以后不好意思来了。”
秦倾听了,立刻道:“那可不行啊!小许老师…不不,叫小许老师总觉得好生疏,不如我直接叫你初蓝吧?初蓝,你以后要经常来我们家里才是啊,我想圆圆肯定是最高兴的,对吧圆圆?”
“嗯!”圆圆立刻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抱住初蓝的手臂,“小许老师要经常来我们家,最好住在我们家!每天跟我住在一起!”
初蓝听了更加不好意思,只能微笑不语,将剃干净鱼骨的鱼肉放进圆圆碗中。
圆圆便立刻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秦倾看着初蓝流畅娴熟的动作,心里愈发想笑,抬眸正好对上慕培源的视线,秦倾连忙夹了一块初蓝做的鱼放进慕培源碗中,偷偷眨了眨眼,“爸,您也尝尝小许老师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哦!”
慕培源平静地与她对视一眼,吃掉秦倾夹给自己的那块鱼,随后才抬起头来看向初蓝。
初蓝神情之中不由得又带了一丝紧张。
慕培源却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再称呼初蓝为“小许老师”,而是直接说道:“味道很好,难怪圆圆心心念念。”
初蓝心头顿时长舒了口气,微红的面容中不自觉带上一抹羞怯的笑意,“慕先生喜欢就好。”
*
吃过晚饭,明姨负责收拾厨房,而秦倾要上楼照顾熙之,照顾圆圆的任务似乎又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初蓝身上。

于是初蓝像往常在慕绍南的公寓里那般,陪着圆圆做了一会儿作业,又看了一会儿童话书,眼见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带着圆圆回她的小房间冲凉洗澡,然后休息。
圆圆很久没跟她放学后待在一起了,今天大约是有些兴奋,躺在床上总也睡不着,初蓝给她讲了好些个故事,一直讲得自己都口干舌燥了,才终于哄得圆圆睡着了。
看着圆圆陷入熟睡的小脸蛋,初蓝忍不住微微低下身,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又给圆圆整理了一下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刚刚转身,就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秦倾,初蓝有些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走过去,带上了房门。
“她今天晚上好像有些兴奋了,这么晚才睡着。”初蓝轻声道。
秦倾点了点头,微笑道:“是啊,好久没见她这么兴奋了。初蓝,你真的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