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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娶嫡王妃罢了。”苏墨眼角微微上挑,笑道,“若母后欢喜,而周将军又乐意的话,儿臣倒是也十分愿意娶周家小姐为侧妃。哪怕…同时迎娶双姝,也未尝不可。”
太后脸色霎时更难看,闭着眼睛再次扶住额头。
苏黎蓦地嗤笑一声,眸中却半丝波澜也无:“二哥可当真会享齐人之福。”
苏墨扬了扬手中的扇子,道:“人生在世么,最重要的无非就是自己活得逍遥。”
瓜葛(七)
正说话间,周蕴忽然已经亲自端了两碗冰盏走进殿来,见到苏墨,顿时大喜,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东西,便朝他施了礼:“见过秦王。丫”
苏墨微微一笑:“周小姐不必多礼。”
周蕴这才又站直了身子道:“我与静好公主一同弄了这冰盏,只以为秦王还未过来,便先端了两碗,我再去为秦王取。”
语罢,她走上前,将两碗冰盏分别放在太后与苏黎面前,忽见太后面色不豫,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紧:“太后,可是身子不适?”
太后看了苏墨一眼,脸色愈发不好,连话都懒得说,只微微摆了摆手。
周蕴一时便有些犹疑,看看太后,又看看苏黎,只觉得两人面上都有异色,忍不住回头看向苏墨,却见苏墨已经站起身来:“周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媲”
她心中蓦地便升起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微笑将托盘递给旁边的侍女,随了苏墨去到偏殿说话。
静好捧着剩下的几杯冰盏从小厨房走过来时,便只看见周蕴红着眼从偏殿冲出来,竟然头也不回的就往寿康宫外而去,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架势。
静好心中惊疑,却忽然又看见苏墨缓步自偏殿之中走出,心中顿时便明白了个大概,微微朝苏墨一低身:“见过秦王。”
苏墨抬手虚扶了她一把:“公主乃是贵客,实在不需客气。”
静好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然而又思虑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开口。
两人正要一同进殿,外间忽然匆匆跑入一个身影,却是青楚。
青楚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竟满头大汗,见了二人,顿时收敛了动作,朝着苏墨乖巧一笑:“二哥。”随后才又看向静好,竟毫不避讳的唤了一声“嫂嫂”!
“青楚公主莫要取笑我。”静好顿时红了脸,转身走进了殿中。
苏墨淡淡勾了勾唇角,也要转身进去时,青楚却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臂:“二哥且慢!”
苏墨回头,眸光淡淡掠过她的手:“有事?”
青楚忙的松开了手,微微嘟了嘴道:“二哥最是与人不亲厚!”
“你若不说,我可就进去了。”苏墨抬脚就往里走。
“二哥可知宋恒如今在哪里?”青楚忙的拦住他,脱口问道。
“宋恒?”苏墨微微拧眉,眸中略带了丝疑惑的看着她。
“二哥不许诓我!”青楚道,“所有人都知道,安定侯府被阖府捉拿的时候,宋锦瑟没有踪影,二哥也不在京中,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你们俩是在一处的,也就是我苦心帮你瞒着母后。宋恒与宋锦瑟那么好,宋锦瑟必定知道他的去处,只是如今她被关在天牢,谁也见不着,我也没法子去问他,才来问二哥的!”
苏墨眼眸之中忽然起了一丝淡淡的变化:“你当真如此在意那宋恒?”
青楚面不改色道:“自然当真!”
“好。”苏墨微微沉眸,压低了声音道,“既如此,我便为你指一条明路,往南边去找。”
“你果然知道!”青楚一时大喜,想了想,却又微微蹙了眉,“可是南边那样大,我要去哪里找?”
苏墨微微合了合眼,方淡淡吐出二字:“仲离。”
*
天牢深处,阴暗闷热却又潮湿的一间牢房里,关着的正是锦瑟。
此刻,她正捏着一个小石块,奋力的在天牢的石灰壁上写着什么,任由汗水浸透全身。
终于写得累了,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手顿时被染湿了半边。
忽然便记起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给她讲过天牢地牢的差别,锦瑟不由得笑起来,此刻若被关在那平民百姓被羁押的地牢,倒必定要凉爽许多。
自她牢前走过的巡逻侍卫朝她看了一眼,不由得朝伙伴叹息道:“真是疯了不成?”
“疯?”另一人接口道,“我看她不疯,从一开始便是傻的。否则,哪里有女子会做出那样的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王爷和离?若非她如此作为激怒了宁王,这一回安定侯可未必会死。”
锦瑟听着他们絮絮的说话声,转而用小石子在地上写下了苏黎二字。
“我却听说,她执意和离是为了秦王…”说到“秦王”二字,说话人的声音微微放低了些,然而天牢中太安静,还是清晰的传入锦瑟耳中,“可如今,秦王扶了自家侧王妃登上嫡王妃之位,却似乎半分也没将这里这位放在心上。这大概也足以让她发疯了!”
“秦王侧妃做了嫡王妃?”另一人讶然道,“先前不是传说,秦王是要娶周将军之女的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我那在宫中当差的远房亲戚说,秦王与侧王妃恩爱非常,不愿另娶,说若非要娶周家小姐,那便娶作侧妃。结果你猜怎样?那周家大小姐先是不肯,后来二小姐却肯嫁,大小姐又反悔,也肯嫁了。见两个女儿如此,周将军勃然大怒,索性回绝了这门婚事,连太后的面子也不给,可将太后气坏了,听说近几日正生着病呢。”
锦瑟又静静在地上写下“太后”二字。
“这可真是精彩纷呈。”另一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关于宁王的婚事,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那倒未曾听说,似乎是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却有另外一件大事,听说…”那人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锦瑟听不清楚,待重新清晰起来时,却已经是道,“…太后此次生病,与此事倒是未必无关。”
一声轻笑,一丝叹息。
“皇室之中,可真够乱的。”
“是啊,谁说生在皇家就一定是好事呢?”
两人逐渐没有再说话,锦瑟静静坐在原处,想了又想,还是在地上写下了苏墨的名字。
傍晚时分,锦瑟牢房前那条走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轻盈却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竟然有她熟悉的声音在唤她:“小姐!小姐!”
锦瑟讶然抬头看去,蓦地见了绿荷,真是吓了一跳:“绿荷,你怎么会来了?”
绿荷看见她平静得仿若根本无事发生的脸,眼眶倏地便红了:“你过来,他们只准我进来一炷香的时间,你让我跟你说说话。”
锦瑟便依言走过去,握住绿荷伸进来的手:“你来做什么呢,若是他们发了狠,连你一起捉起来,岂不是白白连累了你?”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你怎么会进得来的?”
听说皇帝下了旨意,因她是重犯,任何人都不得前来探视,如何绿荷会进得来?
锦瑟刚刚问完,手中便被塞进了一样东西:“我给他们看了这个。守门的统领竟然认得,就放我进来一炷香的时间。”
锦瑟缓缓低了头,摊开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玉扳指。
她记起来了,是上回冬狩,她与苏墨被人从悬崖下救起之后,皇帝赏给她的,说是压惊之用。
绿荷既然靠得此物进来,可见,必定不是凡物。
锦瑟想起当初自己还嫌弃过这枚扳指,只羡慕苏墨得到的金牌,因此回去便将这扳指随意丢在了一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小姐,你好好将它收着,此物,也许能保你一命。”绿荷低声道。
能保命?锦瑟倒是怀疑。当初那依族被赶尽杀绝,一丝血脉不留,如今,她这个身上流着那依族血的人,只怕有着天大的理由也活不下来?
然,这毕竟是绿荷千辛万苦寻出来,又冒着危险拿进来给她,锦瑟又怎么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你放心。”锦瑟望着绿荷道,“等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我必定会将这个东西拿出来,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我再来找你。你记得,在宋恒准备的那所房子里等我。”
绿荷点了点头,还要说话,外面已经匆匆进来一个侍卫:“时间到了,你赶紧走。”
绿荷望着锦瑟,见锦瑟微笑朝自己点头,心头不由得一空,却还是也朝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着那个侍卫走了出去。
瓜葛(八)
绿荷离去不久,锦瑟才刚刚发了一阵呆,外间走道上,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锦瑟心头不由得好笑。莫非她真是就要死了,这些人才一个个赶着来看她。
那人的脚步声在牢房外停住,锦瑟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一丝讶异浮上脸来丫。
没想到来人会是苏黎。而且,苏黎的脚步声,她不是不熟悉,按理应该听得出来的。
可见关在这天牢中两日,果真会让人迟钝媲。
苏黎站在牢边望着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凝。
锦瑟想了想,朝他笑笑:“你来看我的么?”
苏黎眸色一暗,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打开了牢房门。
他走了进来,锦瑟忙的站起身,道:“不是说,谁都不能来探我的么?”
苏黎想过许多种她在牢中的情形,却万万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平静,平静得仿若从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仿佛,今后亦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锦瑟看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笑起来:“你可是哑巴了?”
苏黎终于似回过神来,微微偏了头看向外间:“来人!”
锦瑟便眼看着有好几个人,抱着两幅不知道多长多宽的厚布走进牢中来,随后,他们攀上牢顶,将布的一端挂在顶上,再一松手,巨幅厚布噗噗落下,顿时,将原本通透无比的牢房隔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单间,外面的人看不进来,里面的人也看不出去。
锦瑟有些怔忡,那几个人却已经转身又出了牢房,重新在外面将布帘整理好。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牢中竟再没有半点声音。
锦瑟在这略有些诡异的小单间中与他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黎上前两步,未等锦瑟回过神,已经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随后,捞起了她的袖口。
原本雪白的手臂之上,依稀还看得见一条条的浅色疤痕,是当日她被鞭打时留下的。被关进了这天牢,自然是再没有药敷,这些伤痕也未必见得会好下去。
而在这些纵横交错的疤痕间,安安静静躺着的,是曾经深深刺痛过他双目的那粒守宫砂。
果然,她即便已经随在苏墨身边有一段时间,却依旧是处子之身。
苏黎眼中,忽然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却偏偏教他有些迷茫。
“王…”锦瑟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张口想唤他时,却顿住了,片刻之后再开口,已经换了称呼,“苏黎。”
她从来没有如此唤过他。苏黎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一紧,抬眸,眼中已经是骇人的冷色。
锦瑟看见他的脸色就笑了:“你做什么这副模样?我又不是要你做什么为难的事。”
“那你想说什么?”苏黎终于开口,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锦瑟又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想说,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上,当日,我让你颜面扫地的那件事,你就莫要再与我计较了,行吗?等我死了,你与静好公主成了婚,你们以后会儿孙满堂,到那时,天下人便会忘记当初我带给你的耻辱,他们就只会嘲笑我一个人。反正,那时我已经死了,也就不怕被他们笑了。”
苏黎眸色一片晦暗,捏着她的手再度用力起来,捏得锦瑟微微蹙起了眉头:“痛。”
苏黎一把将她拉进自己几步,伸出另一只手来,重重捏住了她的下巴,声若寒冰:“那你父亲的死呢?你想让我不与你计较,难道你也会不与我计较?”
锦瑟抿了抿唇,望着他道:“父亲的死,让我说不怪你么,那必定是假的。可是父亲是自尽而亡,那是真真的。他确是犯了欺君大罪,我虽一心想保全父亲,不过是出于私心,而你,却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所以我心里虽怨你,却始终是怨得没有道理。不若,就当我们扯平,你不怨我,我也不怨你,不好么?”
她字字句句,皆仿若交代身后事一般,苏黎呼吸微微沉重起来,眸中似有愠怒一闪而过,下一瞬,他将锦瑟逼至了墙角。
锦瑟退无可退,他却还在继续逼近,呼吸都喷洒在锦瑟肤上,两人之间,几乎已经没有空隙可言。
“你——”锦瑟被他逼得紧紧地,眼角余光触及高高挂在牢房周围的巨幅布匹,终于悟到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苏黎对她的眼光视若无睹,一手勾住她的腰身,一手便去解她腰上的束腰带。
锦瑟身子一僵,身子虽不得动弹,手却好在可动,忙的撑上他的双肩,几乎是颤着声音开口:“为什么?”
“锦瑟…”他解开了她的束腰带,低了头,轻吻着她耳廓周围的肌/肤,近乎叹息一般的唤她的名,“我不要你死。”
锦瑟再度僵住,感觉着他与自己面颊相贴,手却已经缓缓探入了她衣衫之内,她吓得立刻就尖叫了一声:“苏黎!”
“别怕。”苏黎叹息一般的吻着她,“一会儿就好。”
闷热潮湿的天气里,两个人的身子偏又紧贴在一处,锦瑟虽仍然有些不谙世事,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身子产生的变化。
而他的手,也已经探到让她感到害怕的地方。
“苏黎…”她颤抖着开口,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你不要这样,你以后会娶新的王妃,你早晚会儿孙满堂——”
“我不要!”他声音低沉暗哑,夹杂着轻微的暧昧喘息,“我只要你,锦瑟…”
锦瑟被他吻着面颊,闻言却只是拼命的摇头:“不要,我不要…来人!来人!救命!”
“我正是在救你的命!”苏黎蓦地离开她的脸,微微抬起头看着她,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已经染满张狂邪肆的情/欲,却还是沉声与她解释,“你知不知道皇室历来最注重什么?是皇族血脉!只要你可以身怀有孕,哪怕是犯下天大的罪,也可免刑。”
锦瑟只拼命往后仰着头:“不会的,来不及的,你不要犯傻了——”
苏黎却一把捧住了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手上没了这粒守宫砂,我说你有,你就是有。”
他的唇再次落下来,锦瑟怎么避也避不过,难过得几乎快要死去之际,苏黎终于松开她来,一手却又已经顺着锦瑟的腰,缓缓向下滑去。
“苏黎!”锦瑟突然再次大叫了一声,感觉着他微微顿住的手,冷眸看向他,“我有今时今日,早在父亲入狱之时,便已经可以预见。你想得到这个法子救我,苏墨同样想得到,他比你有更多的时间来实施这个计划,可是他没有!”
如此,苏黎身子终于彻彻底底的僵住。
“我没有亲人了…”锦瑟望着他,继续道:“在这世上,娘亲没了,姐姐没了,如今爹爹也没了,很快…很快,二娘和三弟四弟也会没了…我不想,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我想去见娘亲,我想去见姐姐,我想去见爹爹,我想求他与原谅我,重新与我相认…我求你,求你…就让我清清白白的走,行不行?”
她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在得知父亲的死讯之后,第一次落下泪,便如雨下。
她哭了很久,声音变得很轻,很轻,飘渺得仿若抓不住的风。
“我不是不想活…我只是,更想见爹爹和娘亲…”
苏黎久久没有动,只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锦瑟终于得以从他怀中脱身,缩到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艰难的放声大哭。
苏黎低头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手来,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外衫上的盘扣,褪了下来,披在锦瑟身上。
锦瑟重重抖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捏住双肩,终于没能挣得开。
“锦瑟。”他哑着嗓子,终于再度开口唤她,“我知道你想见他们,可是宋侯之所以自尽,不过是想换得你好好在生,你懂吗?”
锦瑟低低的啜泣着,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苏黎再度微微倾了倾身,吻上了她的额头,一面低喃:“我不会让你死的。”
瓜葛(九)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苏黎才终于从天牢中缓缓走出。
此时天色已经尽数暗了下来,黑丝绒一样的天空上,布满遥远的星光。
原本被遣出天牢的守卫们见他出来,忙不迭的都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苏黎仿若未闻,径直来到自己马前,刚刚翻身坐上马背,旁边却忽然走出来两个侍卫:“王爷。媲”
苏黎认出此二人乃寿康宫侍卫,便道:“何事?”
“太后宣王爷进宫。”
苏黎静默片刻,终于淡淡点了点头。
等他进到宫中,夜已深,太后果然还未曾歇下,殿中却只留了紫曦一人服侍。
见他进来,太后先前还紧绷的神色终于渐渐舒缓下来。夜里天气仍是有些燥热,太后见苏黎面色沉沉,便对紫曦道:“去小厨房取一盏冰镇酸梅汤来,给宁王解解暑。”
“是。”紫曦低低应了一声,低了头走出殿去。
太后这才看向苏黎,道:“这些日子,每每你来寿康宫,哀家跟前总是有人。如今难得趁着夜深人静,咱们母子俩好好说说话。”
“母后有话请讲。”苏黎淡淡道。
“你莫不是还怨哀家下午时与你发火?”太后低叹了一声道,“你也知道,近日青楚不知去向,你二哥又…哀家心头本就忧愁,三番四次与你商议婚事,你却仍旧一副不搭不理的模样,你叫哀家如何不生气?”
“儿臣不敢。”
见紫曦端了一盏酸梅汤走进来,苏黎接过来,淡淡呷了一口,态度仍然不温不火。
“罢。”太后以手扶额,“哀家知道你的性子,你要继续与哀家置气,哀家也没有法子。等他日你想通了,我们再谈此事。”
苏黎冷冷勾了勾嘴角:“多谢母后如此为儿臣着想。若然当初,母后逼死宁侯的时候,也懂得这样为儿臣着想,那便好了。”
闻言,紫曦脸色微微一变,转向太后,果然,太后顷刻之间便大为震怒:“哀家若非为你,何需如此?宁侯不死,你会做什么?为了那丫头,你只怕会想尽法子为他脱罪!而那丫头一日不死,你便依然会不停想着她!当年你若不告诉哀家你的宏图大志,哀家今日,也自然不必为你操持这些!”
“儿臣多谢母后!”苏黎倏地站起身来,“只可惜这一回,我不会让锦瑟死。”
“你说什么?”太后也倏地站起身来,因为震怒,身子微微颤抖着,一旁的紫曦旁的伸手要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那你想做什么?”
“皇兄想要什么,儿臣便给他什么,以此换得锦瑟一命!”苏黎望向她,眸色决然。
“你——”太后似霎时间心口大痛,伸手捧住心口的位置,“为了那丫头,你二哥反哀家,你也来反哀家!你是哀家亲生之子,竟然为了一个丫头,连自己的娘亲也不要了?”
“母后。”苏黎淡淡唤了她一声,不咸不淡的道,“皇兄,亦同样是母后亲生。”
“好!”太后已然怒不可遏,“如今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便都来跟自己的母亲作对!你走,你去告诉你皇兄,告诉他他想听的那些话!”
苏黎神情却依旧冷凝平静,淡淡看了太后一眼,躬身道:“母后保重,儿臣告退。”
“太后。”眼见着苏黎头也不回的离去,紫曦忙的扶盛怒之下的太后坐了下来,低声劝道,“太后权且息怒,宁王只是一时气盛,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尽快前来向太后赔罪。”
太后容颜苍白,扶住自己的额头,冷清苦笑:“一步错,步步错。哀家怎么都没想到那丫头竟有如此影响力,皇帝此次,大胜了。”
*
深夜,御书房中竟然还是灯火通明的,苏黎自寿康宫而来,闵玉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忙的迎上前来请了安:“这么晚了,王爷怎的还在宫中?”
“皇兄还没休息?”苏黎看了看御书房明亮的窗口,淡淡问了句。
“正是。”闵玉道,“皇上今儿兴致好,傍晚时召了秦王前来下棋,下着下着,精神头竟愈发的好,这会子还正到兴头上呢!”
话音刚落,忽然便听闻御书房内,传来皇帝一声兴高采烈的轻喝:“好,阿墨,你可又输了!”
苏黎听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