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要找什么?我来帮你找!”我很狗腿地跑到他身后说。“茶杯垫,我刚放在桌上忘带走了。”“咦?不会包,什么人呐,连个茶杯垫也要拿!太过份唠!”我拖着南京腔的尾音为谢大人打抱不平。谢大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我的右手上。我笑着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彻底僵硬。瞧我这乌龙的,还真以为自己手上拿了把扇子呐,那是茶杯垫!而且还是谢大人的茶杯垫呐!
豆腐呢?我的豆腐呢?快点让我撞死算了。“那个~~~这个~~~那个~~~”我尴尬地双手奉上茶杯垫,嗫嗫地说:“对不起啊,被我当扇子使了。”谢大人没接过杯垫却一把握住了我的左手腕。“唉哟,痛!”我拧眉叫道。“你左手臂怎么回事?”谢大人用捉虫子的锐利眼神扫视着我涂了药的左胳膊。
“嗯。。。”已经被发现,瞒也没意思了,我只有老实交待,“前两天受了点凉,长了病毒性疱疹,已经看了医生,没事的,再过两天就好了!”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耶,今天一点不疼,疹子也开始往下消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周五,也不用来上班。”谢安玄接过茶杯垫,又将我挽起的衣袖轻轻放下,扣好,“已经长了疹子,皮肤就不要再直接和空气接触比较好。”我还停留在送茶杯垫的那个姿势上,胳膊伸的直直的,一动不动。脑子和身体同一状态——不动。“呵,你这丫头,又来了。”谢安玄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我胳膊按下去,说:“领导让你回去休息,没听到吗?“是!大人!”我脱口而出,就差学港剧里面的人跺脚敬礼了。谢安玄捂着额头,摇着头叹道:“果然是生病了,病的还不轻。”得了谢大人的特赦令,我欢天喜地的收拾好桌子,背起包,在同事们一片艳羡不已的眼光中一点也不像个病人的蹦蹦跳跳走了出去。至于工作嘛,谢大人说了,他正好要整理所有MM模块的流程,有什么问题,他会帮我处理的!嘿嘿,谢大人,谢谢啦!一路欢天喜地的到了宋蓝天的小院外,老远就听见门里有小猫凄惨地叫声。青青这家伙,不会是没的玩,开始拿小猫做试验了吧!我急忙推门冲了进去,只见鲜绿的葡萄藤下,放了一只巨大的木盆,青青挽着衣袖裤脚,头上脸上全是泡泡,她指着正从盆里拼命向外逃蹿的小猫说:“周采采!我看你再跑!今天不给你把澡洗干净,我就不是叶青青!”说着,伸手向小猫掐去,小猫用力一挣,跳出木盆,正好落在我脚边。
我笑咪咪地把湿淋淋地小猫抱了起来,望着狼狈不堪的叶青青。“采采!”青青惊讶地叫道,头上的白泡泡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真是可爱。
我举起小猫依旧笑嘻嘻地说:“青青,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它呢?”“呃——”叶青青语塞,不一会儿就大笑起来,“哈哈,我是在叫你,也是在叫它呢!”
“好啊,你这坏家伙,又给我使坏,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笑着捞起盆边的木勺,舀起一勺水就向她泼去。“小样,就你还治得我吗?”青青反应灵敏地躲开,从头上抓了一把泡泡就向我脸上抹来。
可怜我这病号,哪有她那么敏捷的身手,很快,我也是白泡泡顺着脸颊往下滴,狼狈不堪了。
一番恶战后,我俩准备齐心协力完成给小猫洗澡的艰巨任务。“周采采,把你的后腿抬起来!”青青对小猫说。“叶青青!把你的屁股给我翘起来!”我对小猫说。“喵——呜——”小猫惨惨地对我们说。“周采采,你是一只小坏猫,刚才为什么用爪子挠我?”青青一边用毛巾给小猫擦干一边说。
“叶青青,你是一只流氓猫!刚才为什么用舌头舔我?”我一边给小猫喂牛奶一边说。
“咪——呜——”小猫无奈地对我们说。于是,宋蓝天医生回到他一向整洁雅致的小院时,看到的是猫飞人跳的一幕。只能感叹,怎一个乱字了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宋蓝天今天亲自下厨。理由是要用美食来弥补我被他侄女摧殘的受伤小心灵!傍晚时分,乱糟糟的院子总算被收拾停当,饭也做好了。小猫猫被折腾的很累,喝完奶就趴在小棉窝里睡着了,张着粉红色的小嘴,还轻轻地打着鼾。
我们抬了一张小矮桌放在葡萄架下,就着夕阳和晚霞,享受美味的晚餐。
正吃到一半,宋蓝天就被医院的人叫走了,说是去开什么紧急会议。我和青青两个丝毫没被影响到食欲,继续大啖。“青青,我明天也不用上班哦!嘿嘿!”我嚼着香菇开心地说。“真的啊!太好唠!”青青两眼发光。“明天我们去厦门玩不好?”我两眼冒贼光。“好!呃——”青青忽然想起什么,望着我的手说:“不过你还病着呐!出去玩好吗?”
“绝对没问题!我今天已经一点也不疼了,疹子也在退。厦门又不远,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玩起来不辛苦!去嘛,青青!你好不容易休个假,哪里也不去玩,多亏啊!”我继续诱惑她。
“你真的没问题?”青青显然动摇了。“绝对的绝对没问题!”我轻飘飘地为她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呵呵,那好吧!”青青傻笑着点了点头。小猫猫还在继续做着它的美梦,它的梦里会有什么呢?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快乐的不得了的一个美梦。
8.时间是用来浪费的
傍晚和青青去逛超市,两个人在家门口的超市居然也能走丢,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我充分的发挥了我小猴子的聪明才智寻找我的青青——未果!超市有够大,东西有够多,还好人不是太拥挤,估计都回家吃饭去了,躺在家中温暖的沙发上看电视真是明智的选择,总比我无心买东西,把小腿都走细了一圈去寻人要强许多。
出门时走的匆忙,把我们家的小三孤孤单单的丢在桌上里,他一定会怪我,不带他去看夕阳,把他落在寒冷房间里。其实他不知道,今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离开他有多么的不便。小三,我要告诉你,以后不管我到哪里,我都要带着你,那样我就不会和青青走丢,不会一个人疯疯颠颠的寻找,不会去服务台播寻人启示,不会一个人闭着眼睛感受失去方向的感觉。其实我有够聪明,该想的我都想到了,该做的我都做到了,只是青青这个笨笨很不巧地和我走错了方向,很不巧的在不同的楼层寻找,很不巧的没有听见广播站的寻人启示。
当我在唯一的出口等待青青时,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闭着眼睛数数走直线。其实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会很没有方向感,别说走直线,有的时候觉得站着都很困难。
为什么天还亮着也会感到恐惧?闭上了眼睛,天却没有黑。明明感觉自己走的是直线,挣开眼睛时却发现偏离了方向。经常做一些事,结果也会偏离自己最初的希望,不是我没努力去做去,只是努力的去做了之后,得到的却不是想要的结果。今天发现寻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一个城市不容易,在另一个城市更难…——周采采的博客虽然和青青在超市走丢,两人你找我,我找你的浪费了许多时间,但想到就要去厦门看鼓浪屿的碧海蓝天,好心情还是抑制不住地膨胀起来。回家的路上,我俩数着榕树爷爷的长胡须,摸着芒果树嫩绿的新叶,你追着我打一下,我跟上去推你一掌,仗着天黑人少,疯闹的不像话。
回到三千水,我躺在床上一边啃木瓜一边指挥青青收拾行李。“青青,把那个六神避蚊水塞到边上的小袋子里,这样用起来方便。”青青丢下手上正在装苹果的袋子去找避蚊水。“青青,给我带那个小熊的枕头巾,我在外面不枕小熊就睡不好。”青青刚把避蚊水塞到小袋边,又忙不跌地去找我的小熊枕巾。“青青,记得带十全工具刀,上面有勺,我要用它挖西瓜吃。”青青左手抓着小熊枕巾右手伸到抽屉里去找十全工具刀。“青青——呜——”我刚要说牙膏要带那个香橙味的,脸就被从天而降的小熊枕巾给蒙住了。
“坏采采,仗着自己生病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指手划脚,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瞎指挥!”
“哇——救命啊!”我挣扎着想摆脱那毛茸茸的枕巾。“哼,小胳膊还想拧过大腿啊!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大腿的厉害!”青青一边说一边把我像乌龟似地翻了过去,对着我可怜的小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呜——我的手!压着了!疼,好疼!”我呜咽着惨叫。青青这才想到我手臂上还长着疹子,吓的忙松开我,抓起我的左胳膊要察看。我瞄准时机,一个咸鱼翻身加鲤鱼打挺,反手把她压到身下,拧着她的鼻子大笑道:“哈哈,让你也知道知道咱小胳膊的厉害!”我们俩这样一翻瞎折腾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怜的青青,强压住困意,硬撑着继续收拾行李。我也不再光在一边指手划脚,而是积极主动地为她打下手。嘿嘿,总体来说,我觉得自己还是觉悟蛮高的一好小孩儿!福州到厦门的车都是很豪华的大巴,高高的椅背,宽宽的座位,车厢里竟然还有卫生间。
我俩开心地找到位子坐下,刚要夸讲这车设施齐备,却发现,不时有股异味隐隐约约地飘过来。初时还不算太明显,车子开动一会后,这股味道却越来越大了。经过青青的火力侦察,我们才发现,原来那个既豪华又隐蔽的卫生间就在我俩座位的旁边!我和青青执手相望,无语凝噎,唯有一脸黑线。青青拿出湿纸巾让我在受不了时捂在鼻子上,我更是想出了把六神避蚊水当空气清新剂来用的馊主意。好不容易挨到了厦门,我那一瓶避蚊水也差不多消耗了一大半。按照计划,我们先去鼓浪屿,在那浪漫的小岛上住上两天后再回厦门转转。
没有我所想象的碧海蓝天,也没有青青所想象的晴空万里。事实上,鼓浪屿的大海一点也不碧,粗硬的沙滩上全是青青黄黄的烂水草。天公也不作美,我们刚坐渡船上了岛,小雨就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好在鼓浪屿这个小岛的建筑本身很有特色,我们不撑伞,穿着凉拖,手牵手漫步在一条条爬满绿色藤条,开满鲜紫色三角梅的小街小巷里也别有一番风味。走到安海路上时,已是下午四点。我中午在麦当劳吃的那个汉堡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正打着红墙小院里一株结满果实的木瓜树的坏主意,青青忽然指着前面叫道:“采采,看那边!”
我往前一看,原来是一幢旧房子,空着,爬满了青藤。“一座空房子而已啊,干嘛大惊小怪的?”我继续关注我的小木瓜。“笨笨,在空房子前面一点!”青青说着拖起我就向前走去。走过那座旧房子,我们来到安海路36号门前。灰色水泥的院门两边有浮雕的罗马柱,经过许多岁月,罗马柱看起来很是沧桑。铁艺卷花的门头,繁复的花式透着些落没的贵气。门下放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时间是用来浪费的。”落款是“Air夫妇的花时间咖啡馆”。“时间,是用来浪费的。”青青若有所思地缓声念道。“咦,这里面竟藏了咖啡馆吗?名子可真是有趣。”我伸头向院子里探去。
顺着门后的石阶向上望,很清幽静谥的一间院子。红砖累砌的民国欧式建筑,圆拱门廊的前台子上放了四张木桌,边上坐着几个正品着咖啡的外国人。“青青,我们进去喝咖啡好不好?”“好啊!”一拍即合!我暂时忘了那颗木瓜树,转而专心去想提拉米苏的美味去了。
拾阶而上,到了店门前,依旧是一块小小的黑板,上面用淡蓝色的粉笔写着:爱吃不吃:。精致咖啡。提拉米苏。酿色。原生草本 写不下了呵呵,还真是有个性的招牌菜单呢。边上另有一块小黑板,用淡粉的笔写着:提拉米苏[TIRAMISU]揉和了芝士、咖啡和酒香,意味浓郁,柔绵细致。每日只售十份,¥25/份遇见才遇见,错过便错过“老板!我要一份提拉米苏!”不待从小黑板上挪开眼,我便对着店内吧台内正忙着的老板叫道。“对不起,今天的份已经卖完了。”老板是个不很年轻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草绿色休闲裤,轻轻答着我的话,竟是连头也没抬。错过便错过。我的心忽然凄凉起来。青青已经步入咖啡馆里间,正趴在柜台上翻看一本宣纸写的小册子。“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老板手书的菜单。”青青也是头都没抬。我闷闷地拿起另一份小册子看起来。意式肉酱面!哈哈!终于找到我的所爱了。“老板,我要一份这个!”我把手中的菜单硬塞到老板面前,老板淡淡地扫了一眼,说了声好。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像是回过味来似地,用一抹带着笑意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但也仅是一眼而已,接着就继续摆弄他手中的一堆杂草去了。“采采,”青青皱眉把我拉到一边说:“哪有人下午四点就要吃意式肉酱面的?这会就该喝喝咖啡,品品茶,如此风韵小院,你呼呼吃肉酱面多刹风景啊!”“不!我偏要吃肉酱面。”我一拧脖子走了出去。哼,我觉得这风景就正适合吃肉酱面,怎么啦?青青还在柜台上磨菇,我在门框边举起相机,偷偷给她拍起照来。她很仔细地在看一本名为“花时间品百草”的菜单。“老板,我要‘小青’。”她将那本宣纸小册放回台子上说。“那——”老板抬头看了看,略顿了顿说:“还是‘摩莱卷柏’吧!”“为什么?”“小青是一种降火的青草,而摩莱卷柏是一种高山蕨类。。。”老板用很坦诚的语气说。
青青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说:“那给我一壶摩莱卷柏好了!”老板点了点头,请她稍等。“那么,”我收起相机笑眯眯地走到柜台边说:“请再给我一壶‘小青’,我想喝。”
青青扭头望着我,带着笑,眼神中却盈满说不出的温暖。“喂,叶青青,我马上就要喝‘小青’了哦!我要把她喝的干干净净,下了我的肚子,看你以后还怎么欺负我!哈哈!”我全然不顾店内安静的氛围对着青青笑了起来,老板有些惊奇地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青青,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你——”青青努着嘴又想笑,又想说我两句,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最后只轻轻拧了我的脸一下,笑道:“小样!”廊子上的外国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我开心地躺在木桌边的一张竹摇椅上耐心等待着我的肉酱面和“小青”。旧竹摇椅经过岁月的摩挲,已变成近乎赤褚的深沉颜色。在小雨的晚春时节里,旧竹透着一股淡淡的凉气。初躺时还不觉得,待将滚热的‘小青’捧到手心里以后,这凉气才沿着我的背一丝丝透了上来。我却贪念着卧在竹椅上能见到的独特风光而不愿离开。当摇椅微微向上翘起,廊子里,从门到尽头的景色便如一幅活着的画般展现在眼前。门边的灰缸里养了几株纤细秀美的百合,纯白玲珑的花朵,吸着春雨的味道,仰头痴望着廊外废弃戏台上的缕缕萝藤,然后在一种莫名的思念中静静绽放。百合斜角边的木桌门旁,坐着如青草般干净清新的女孩。她一手托腮,一手抚过浸着大簇摩莱卷柏的透明玻璃杯,似乎还在回味深青色蕨类在口中留下的草根香味,笑吟吟地望着在躺在竹椅上懒猫般闲意悠然的我,望着当意式肉酱面端上桌时从竹摇椅上一跃而起的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恩。青青,你要不要尝尝?味道真好耶!”我乐滋滋地叉起一撮面条送到青青嘴边。
“你自己乖乖吃就行啦,我不要。”青青伸手将那撮面条推到我嘴边。“哼,不尝别后悔哦!”我啊呜一口把沾着肉酱的面条狠狠吞下。就这样,从四点直到六点,我们在这幢红色的小楼里,浪费着生命中最美丽的时间。
如果,浪费都是这样定义的话,我想,美好的回忆都是浪费出来的。
9.少年与大龄女青年
<在你身边>已经听了N久,不太记得《巴黎恋人》的内容,却单单记下这首音乐。
不管在什么时候,阴天、雨天、晴天,上班的路上、汽车上、街道上,听到这首音乐都会觉得很温暖!在你身边,不需要多么宽厚的肩膀在你身边,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在你身边,不需要多么浪漫的场所在你身边,只要你能温暖我的心在你身边,…——周采采的博客住在海军疗养院120元一个晚上的简单小套间里,我和青青已然很知足。因为,推开窗,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虽然他不是那么湛蓝清澈,但他依然宽阔坦然。所有大海的胸怀,都是一样的,并不为它表面的颜色而改变。傍晚回来的路上,曾看见一群高中学生模样的孩子带着帐蓬在海滩上露营,我和青青很默契地一声叹息,青春真是好啊!我们的青春,早已从指缝间溜的只剩一条细细的尾巴!
晚上,我俩喷上避蚊水,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吹海风吃西瓜。忽然楼下围墙外传来阵阵烤肉香,不一会儿,少男少女们欢乐的笑声就混着肉香一块儿散开。丢下西瓜,我用我号称能与孙行者相媲美的金睛小眼一看,橙黄色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烤肉摊倚着芭蕉树开了张。而傍晚那群在海滩边露营的孩子,正在芭蕉树绿色的大叶下美美地吃着烤肉。
重又捧起我的小西瓜,安安静静地吃着,一句话也没说。青青看了看了我,又看了看西瓜,接着看了看墙外的风景,终于忍不住问:“采采,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刺激了?”我用十全工具刀上的小勺挖出一大块瓜瓤塞进青青的嘴巴,微笑道:“不,我觉得很好,这样,就很好。”青青捂着塞满西瓜的嘴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了然一笑,转头望向远处黝黑的海平线。
她是懂我的,不用说,她也懂。能在海风中与你比肩面坐,能望着墙外如斯风景,能听见大海深长的呼吸,能感觉到夜晚特有的让人迷醉的温柔,能有你懂我,这样,就很好。也许是白天在长满三角梅的街巷里走了太多的路,洗完澡,我们俩都觉得有些倦意。便铺床理被,枕着我的小熊枕巾,枕着沉沉的海浪,拥一个浪费着许多时间的美梦,睡了。
睡至半夜,迷蒙中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和大笑声,我轻推了推青青问:“外面好吵?怎么了?”
青青也正睡的迷糊,便随口答道:“也许是有人喜欢半夜开party吧,别管了,快睡吧!”
“呜。”得到答案的我,翻了个身,重又坠入梦乡。第二天早上到海滩边散步,我们才知道,昨夜原是海水涨潮,淹了那些孩子们的帐蓬,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半夜三更抱着被子行李,连滚带爬地向岸上搬家。就是这样狼狈,却还是笑着闹着逃开的。“真是些精力旺盛又可爱的小家伙!”青青同学撑伞故作深沉地叹道。“好酸~~哪里跑出来的酸气?一大早又没吃酸辣汤!”我捏着鼻子撞了她一下。
青青回我个白眼儿。雨比昨天下的更大了些,我们各撑了把伞,在清雨中继续鼓浪屿的闲逛之旅。
从鸡山路往西,又往北,也不知究竟走到了何处,竟是人越来越少。远远地来了一个穿红衬衣的女学生,见我俩一头劲地向前走,错身而过,竟又折到我们身后喊道:“别往右拐啦!环鼓路和美院都向左走!”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知道环鼓路是往左走,因为昨天已经走过了啊!所以向右拐,想看看别的风景嘛!“谢谢,我们知道!”我很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她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了我们最后一眼,终于,扭头走了。“青青,那个女生好奇怪哦!对不对?”我追上已向右拐进小巷的青青说。
“不,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青青左手将花伞一转,雨珠纷落。
“呃?我们?”“采采,你过来,看!”青青右手向巷边殘破的矮墙外一指。我走过最后一幢旧屋往墙外一看,顿时抽筋!好恐怖的一大片墓地!青灰色的水泥棺材上印着血红的十字架,一个接一个地列在丛丛杂木旁,灰天暗雨之中,说不出的恐怖阴森。后来才知道,那是岛上旧时基督教徒们的墓地,很僻静的一块荒芜墓园,岛上人自己都很少走那条路。我和青青两个不看地图的乌龙,竟然在那墓园里转了个大圈,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好不容易从墓园里走了出来,我俩都有些重见天日的感觉。重见天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饿。走到内厝沃路上时,买了两根油条做早餐,一边啃油条一边商量着去岛上最著名的菽庄花园。一路两人讨论着关于菽庄花园的传闻,不觉已走到泉州路上。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收了伞,两人重又手挽着挽手走在了一起。“青青,你有没有发现。。。”我贴在青青耳根边悄悄说:“发现我们后面有点怪?”
“你也感觉到了啊?”青青忙点头赞同地说:“有好一会儿了吧?”“是啊!那三个人从路头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我有点小紧张地扯紧青青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