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绝倒!
26.漩涡与流沙
“今天和半夏玩了一个下午,可爱的半夏让我想到曾经在我身边发生的一个猫咪的故事!
不记得在04年还是05年春天,曾经在同一个水果摊的旁边,曾经也有一只黄色花纹的小猫咪,和这只差不多大小,因为我酷爱学猫叫,看到猫咪的时候都会叫两声逗它们玩,那一次也不例外,喵~~~~喵~~~~~喵~~~~,我叫的可欢了,哈哈哈^^^^^好玩.叫完了逗完了也该回家了,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11点多的时候我在客厅里看电视,有的时候我是夜猫子,睡的很迟。可能是春天,夜晚总会听到猫叫的声音,习惯了,也没太当回事。可是,发现这猫叫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就在我家的门口,又是我的好奇心,我打开了门,隔着防盗门看到傍晚逗的那只猫咪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楼,来到了我家的门口(我们家住在3楼)。饿的神啊!这一定是幻觉,关上门拍拍我的小心,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为什么门口还会有猫咪叫的声音呢!我有点坐不住了,我的内心在挣扎,是不是要再开一次门确认一下呢?因为害怕、紧张、慌乱,我关了客厅的灯和电视,因为家里人都睡觉了,屋内乌漆抹黑,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门外的动静。咦~~~~米油声音唠!哈哈哈……心里笑自己想象力太丰富,导致脑神精错乱、视觉模糊,虚惊一场,么的事唠!不过这一会我已经没有心情再打开电视继续观看。准备洗先睡觉,可是~~~~可是~~~~~我又一次听到猫咪叫的声音。饿的神啊!!!前面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我又一次内心挣扎,是否把小猫抱进屋内,让她吃点东西,再帮她搭个小窝,让她好好的美美的睡觉上一觉呢!
可是,我的脑海里立马被我老妈骂我的情景给填满。老妈不爱养小动物,觉得小动物很脏、会掉毛、会咬屋里的东西,而且我和姐姐经常是把这些猫啊狗啊小乌龟什么的弄回来就不管了,所以老妈是绝对不允许家里养猫和养狗的。小猫在门口叫的很可怜,我的小心也很矛盾,在黑暗中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猫的叫声越来越凄凉,我已经不无法再继续听下去了,我回到房间喊姐姐,那个猪头睡的云里雾里,根本就听不到我喊她。关上房门,躲在房间里,不知何时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小猫早已不知道去向,我的心很难过,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是个没有爱心的人,小猫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哭泣。一天过的浑浑噩噩,没了精神。晚上回到家,据姐姐说,昨夜的那只猫在我们家门口叫了很久,最后是二楼的叔叔被吵的受不了,跑上楼来把小猫赶走了,可怜的小猫,孤单的一个人,看到我那么热心的逗她,以为我可以成为她的主人,可是我也是个坏人,居然没有留下她。不知道小猫现在的结局怎么样,说不定已经变成猫妈咪了。今天早上又在同一个地点,看到同样大小的猫咪,我不敢再去逗他,不敢再去学着猫咪叫,拍了张照片留个纪念!
————周采采的博客在桃坞,宋蓝天为好几个病人看了病,又亲自配了药,忙忙碌碌一下午,一向清明的眼神中竟也有了疲惫之色。好不容易忙完,被请到桃坞镇方镇长家吃晚饭,都是当地原汁原味的土菜,很香,合我的胃口。方镇长的小孙女儿便是那个骗我玩铜盆的小姑娘,小玫。她不好意思见我和宋蓝天,一直躲在屋外不肯进来。一直到我们吃完饭要离开,才从门缝后露出半张小脸,偷偷地小声对宋蓝天说:“蓝天叔叔,对不起啦!”咦?明明被骗的人是我,她为什么跟宋蓝天倒歉?应该跟我说对不起才是!算了,我周采采大人有大量,才不要和一个小孩计较。磨磨蹭蹭回到谷里,已是晚上8点。半夏在小院里仰着头,挺着肚皮睡的正香,听到我们回来的动静,只微微睁开半只猫眼,翻了个身,继续它的美梦去了。“宋医生,你今天看起来好累,要早点休息啊!”我一边帮忙收药扁,一边对宋蓝天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宋蓝天抹了抹额上的薄汗,低头整理草药,“一会儿我还要去病区看看,采采你先睡。”我在宋蓝天身后,望着他削瘦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蓦地就酸了起来。“好。。。”转身,我默默向屋里走去。睡觉吧,睡着了就没烦恼了。原以为,我一定要辗转许久才能睡着,没想到,头挨上枕头没一会儿,就跟周公爷爷出去梦游花果山了。正睡的深沉,枕下的小三却闷闷地振动起来。皱眉转身,不想从梦中醒来的我,试图忽略那振动。可是小三一直一直的在振动,丝毫没有歇止的迹像。没办法,我闭着眼睛伸手从枕下把小三掏出来,摸索着接通电话。“喂,哪位?”声音因为被吵醒而有些郁闷,有些暗哑。电话那一端,有浅浅的呼吸声,过了许久,终于有了说话的声音。“周采采。。。”嗡——我的脑子像被针蛰了般猛地一疼,又像是有人把大钟套在我头上狠敲了一下,满眼金星乱蹿。“领。。。领导。。。”我嚅嚅地发出声音,无措地伸手揪住盖在身上的毛巾被。
“睡了?”“嗯。。。”电话那一端沉默了一小会儿,谢安玄平静无波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份SD模块的新流程汇总资料在哪里?我现在要用。”“哦!那个。。。那个就在我柜子里第三层的文件夹里!我在外壳上加了淡灰色标记的。”
“嗯,你等一下,我正在找。”“好。”一阵悉悉索索地翻找声在电话里响起,谢安玄他又在加班。抬手看表,十一点半了,窗外夜色已浓。“找到了!不打挠你休息了。你睡吧,再见。”嘟―――一串盲音响起,电话被挂断了,只剩我指节泛白地使劲捏着小三,额角冷汗直冒地坐在夜色中。就这样了?电话结束了?我有些茫然,这便是我逃离后谢安玄给我的第一个电话,没有责问,没有追问,只是为了找一份资料,如此而已。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这一通看似平常的电话,让我心乱如麻。走到窗前望明月,略一低头,发现小院里还有一个人站在月下未眠。宋蓝天。他还穿着出诊时的白衣,背靠在一排放药扁的黑色木架上,半夏在他脚边盘着尾巴睡的安稳。
伸手轻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月华柔柔地倾泄在他的脸上。像是受不了月光的明朗,微闭的双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朦胧的眼波温柔又寂寞,望向我所在的窗。下意识地,我猛缩起身子,向窗帘后躲去。时间忽然变的漫长,一秒钟也如同一个世纪般难耐。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偷偷从窗帘后向外望去时,院里子只剩一地水银似的月华,月华下的人与猫,都不见了。颓然扑倒在床上,紧紧闭着涩疼的双眼,假装自己是一只看不见危险的驼鸟。
不是只要逃的远远的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烦恼?为什么心还是逃不开?
原来傻的人是我,以为避开了一个旋涡,却陷入了更难进退的流沙。夏天的雷雨往往毫无征兆,清晨还是蓝天白云的朗朗晴空,到了下午,竟然狂风大作,风云突变。宋蓝天又去出诊了。这一次是更远些的镇子,我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眼睛肿的睁不开,没跟着出门。
中午在食堂吃了饭,回来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便抱着半夏独自坐在小院里发愣,直到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才惊觉,变天了。赶忙把宋蓝天晾在院子里的那些宝贝药草收进屋里,可那些药扁太多,雨又下的太快,饶是我倾尽全力,把两条小腿都胞抽筋了,还是有一半的药草遭了雨。进了屋才发现,药架最顶层上还有一小扁新采的九里香,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忙又奔出去收九里香,岂料这药架的顶层足足比我高半个身子,我伸长手臂将将够到药扁边子。雨越下越大,水珠打在我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踮着脚尖,我努力想把九里香端下来,没想到中心没稳住,往后一个踉跄连人带药一起摔在了雨地里。这一摔,把我摔傻了,九里香散落一地,被雨打成烂乎乎一摊,药扁子斜扣在我头上,雨水透过药扁上的空隙顺着头发钻进脖子里,全身湿透透。抬起手,右掌被蹭破一小块皮,鲜血混着雨水不停向下淌着,火辣辣的疼痛感随那刺目的鲜红直往心里钻。捧着鲜血直流的右手,顶着漏雨的小药扁,我坐在雨地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悲惨?院门外传来急急的刹车声,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宋蓝天回来了,却坐在雨地里没有挪动分毫,仍然拧着鼻子,撇着嘴抽抽噎噎地哭着。
“采采!”宋蓝天一进院门见到我这副德行显然吓了一跳。“采采,怎么了?摔着了?”宋蓝天背着药箱蹲在我身边焦急地问道。我呢,不说话,也根本不想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委屈,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在这场大雨中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你的手破了!”不知我是不是下意识的,把那只其实只是擦破点皮的手捧到宋蓝天眼前,雨水扩大了伤口的效果,看起来鲜血横流,触目惊心。宋蓝天把我头上那碍事的小药扁摘下来,将我从雨地里抱起冲进屋里。洗完澡,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手上的小伤口也被很仔细地处理过了。宋蓝天去做晚饭,而我,侧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发呆。有一点点地羞愧,为下午我狼狈的表现,为受一点点小伤却像个重病号似的躺在床上享受。
门外有缕缕清香飘了上来,宋蓝天今晚会煮什么给我吃呢?正猜想着,宋医生就捧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采采,我煮了藕粥,你就坐在床上吃吧。”“不用,不用!我又没生病,只是手破了点皮而已啦!”我忙从床上坐起身来穿好鞋,伸手接过托盘。托盘里有一大碗淡赤色的藕粥,一碟糟腐乳,一碟酱乳瓜,一碟盐水花生,另还有一小碗用肉沫和蒜炒香的酸豆角。轻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入口中,淡淡藕香伴着微甜的粥汁在口腔中漫溢。
“采采,藕是补血的,你今天受了伤,要多吃点,把血补回来。”宋蓝天坐在我身边,头发还是微湿的,眼镜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其实,就我损失的那么一丁点儿血,补不补也无所谓。是我自己一惊一诈,小题大做。
“宋医生,不吃饭吗?你今天出诊,辛苦一天啦!”我放下勺子有些不好意一个人享用。
“没关系,我还不饿。”宋蓝天笑着把勺子重又塞到我手里,“采采快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等我吃完饭,宋蓝天就收拾好东西下楼去了,走前叮嘱我好好休息。对医生最大的尊重就是乖乖听他的话。于是,我倚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就用毛巾被捂住头去找周公爷爷约会了。
睡前窗外的雨还没停,这样大的雨,原是我喜欢的。要么就阳光灿烂,要么就下个痛快。天却还觉得这雨下的不够痛快,最好是在这七月的火天里下起冰雹来才好。
被冰雹狠砸一顿,我心里可能就会好过些。朦朦胧胧睡着了,耳边还伴着雨水敲打窗棱的声响,这声响一直敲打到我的梦境中。
声响却是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巨大的震动。难道老天听到我的心声,真的在半夜里开始下冰雹了吗?不用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吧~~~下冰雹也会打雷吗?头被震的生疼,勉强睁开眼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原来是枕下的小三响了。
“喂,你好。”我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周采采,睡了吗?”比冰雹还要可怕的声音,谢安玄。“还。。。还没。。。”我举起手表一看,又是十一点半!谢大人,你想干嘛?
“说谎吧,明明声音就是半睡半醒之间。”谢大人一点面子不给,当场把我给揭穿了。
“呃~~~睡了一小会儿。。。”“HR,MM,FC三个模块的汇总资料在哪里?我要用。”原来又是为了工作!“在我桌上第三个资料框里,我作了红色的标记。”“恩,我在找。”看来谢安玄正坐在我的办公桌边,好在我平常都习惯把资料分类整理妥当,不然他问我要资料,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可怎么办?呯——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东西摔落的巨响。“怎么了?”我紧张地抱着电话问。过了一会儿,谢安玄说:“我把你的杯子打碎了。”“什么?我的杯子!哪个杯子?”我急忙追问,因为,走前那个星期,我好像把南瓜杯带到办公室里去跟赵小熊和卫大猴炫耀来着。“南瓜杯。”电话那头传来让我绝望的答案。“南。。。南瓜杯。。。”我心疼地猛一抽,南瓜杯,我最爱的珍品。“对不起。”谢安玄的声音听起来平平的,并没有太多自责的感觉。“领。。。导。。。你怎么能把我的南瓜杯给打碎了。。。”我捧着电话几欲哽噎。
“不过是个杯子。哦,资料我找到了!你继续休息吧!晚安!”“喂!喂!你。。。”不待我把话说完,电话已被挂断。征征地坐在床上,半晌我也没回过神来。又能怎样?那是他送我的杯子,如今被他打破了,我也不能怪他什么。只是心里却那么难过,觉得很悲凉。我是那样珍爱那只杯子,并非只因为它是美丽的南瓜杯,还因为它是谢大人送我的礼物。
这一夜也不能再继续好眠。心乱又心痛,脑子里像是埋了苗人的蛊毒般被小虫子痛苦噬咬。雨已经停了,窗外却朗月不再。
27.谷里的最后一日
“现在不经常逛街购物,逛街买东西也会冷静了许多。表妹教我一个方法,当你第一眼看中的东西,你不要马上就购买,对于我这种冲动型购物的人,第一眼看中的不一定是适合我的。而且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买东西不喜欢买太正常的,总想买一些特别的、奇怪的,所以经常买回来的都是一次性衣服,穿一次就没有机会再穿了。记得五月初和一位好友逛街时看中了一件尼泊尔式的衣服,很合适,第一感觉想买。因为时间比较晚了,而且记住老妹的话,我还是没有买下。不过现在的感觉是,脑子里经常会想起那件衣服,哈哈哈……这种购物的感觉蛮好,也知道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嘿嘿嘿…有想的头感觉还真不错莱!想的越多,喜欢的越多。是不是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呢?
噢耶!哪天去看看,如果还在,一定买下来,第二次如果觉得还是很合适,应该不会错的。蓬松的头发,瘦瘦的身体,穿着那种长衫,就是她了!”————周采采的博客大雨过后清晨的天空,晶莹透彻的像一大块蓝水晶。又有荷香自窗外飘来,淡淡清清的美好气息,会让闻香的人以为,生命原就是如这天空一般晶莹,如这花香一般清美!是的,生命原就是如此美好。只是,我此时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原本简单的生活为什么会变的复杂起来,不知道心为什么会痛会涩,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这样一个清晨,蓬头坐在窗前,我捧着那盆小小的玉树,望着它如绿玉般润泽的叶瓣,想着那个已经失去的南瓜杯,心情低落到本年度的最低谷。昨天吃午饭时,厨房的大师傅曾约我今天跟他一起去地里摘西红柿和黄瓜。好吧,如果体力劳动可以让人忘记精神上的烦恼,我决定试试。我想,不论事情变成怎样,我都应该积极地去面对,用周采采一贯的快乐方式来面对,就算是逃兵,也要逃的体面漂亮。哀哀怨怨,凄凄惨惨,那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南瓜杯是没了,可我还有南瓜车!宋蓝天蹲在院子里整理昨天那些被大雨泡烂的可怜的九里香,大约还没想起来要做早饭这件事。我把身子向窗外伸了伸,大声对他喊道:“宋医生!能借我一件你的白大褂吗?”
“唔?”宋蓝天疑惑地转头向上望着我,“采采要白大褂做什么?”“呵呵,防晒啊!今天我要跟食堂的大师傅去地里劳动,穿上大褂再戴上草帽我就不怕晒啦!”
“去地里劳动?”酒窝在宋蓝天的左颊微现,“你那天不是说已经识破他想用白人的诡计,绝不上当的吗?怎么又突然要去帮忙了?”“呃——”我挠了挠鸟窝头,想了想说:“因为最近我长胖了,需要劳动来减肥!”
“采采,”宋蓝天推了推眼镜,很认真地说:“你一点也不胖!我觉得你来这里都瘦了!”
“哦?真的吗?”我惊喜地掐了掐自己的脸,“我真的瘦了吗?”“恩,我马上去做早餐给你吃,青青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呆瘦了,可饶不了我。”宋蓝天把药扁放好,在井边打了水,洗净手便进了小厨房。“宋医生,今天早上吃什么?我要吃好多!不然没力气干活!”“糖醋煎蛋加藕粥!”宋蓝天的声音远远从小厨房里飘上来。知道我后来一口气吃了几只煎鸡蛋吗?吼吼——你们一定猜不到!四个!整整四个沁透了香浓糖醋的大煎蛋!宋蓝天看我一个接一个地吃个不停,端着粥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悲愤为食欲?结果捏?我穿着几乎拖到脚背上的白大褂,雄纠纠气昂昂地跟宋蓝天告别,准备出去大干一场,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垂头丧气的大师傅给送了回来。为啥?因为我吃太多,胃受不了。还没摘两个西红柿,就在地里吐的死去活来。大师傅没办法,一路嘀嘀咕咕把我背回小院,抱怨我把他的番茄地给吐脏了。我还不服气,大声争辩说:“大师傅,你该感谢我!那都是肥料!多昂贵的天然有机肥!全是鸡蛋啊!”大师傅听完脚下一个踉呛,差点没把我摔出去,只是喃喃说:“宋医生真是你舅舅吗?怎么差这么多。。。”哼,宋蓝天本来就不是我舅舅,他是青青的舅舅嘛!嘿嘿。不给人添麻烦,那就不是我周采采了。宋蓝天已经去了病区,没看到我那副惨样,大师傅丢了几个西红柿和几根黄瓜给我就又回地里忙去了,他可不像我,想劳动就劳动,想生病就生病,一个疗养院的人可都等着他做饭吃呐!
我趴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胃很快就不疼了。下楼用小竹篮把那些西红柿和黄瓜沉到井水里冰着,又把小院从里到外仔细打扫了一遍, 忙了一身大汗。半夏跟在我脚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咬我的拖鞋,一会儿又跳起来抓我的裤角,总之,它忙的也是一身大汗。不过,我是忙着劳动,它是忙着玩。
“半夏!你这小脏猫!看你的小肚皮,都黑了!走,跟姐姐洗澡去!”大约小猫都是讨厌水的,半夏也不例外。浴室里有两只木桶,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我舒服地泡在大木桶里,而半夏呢?则在被我强按在小木桶里泡澡未果后,在浴室里乱窜乱咬,以发泄它遭受虐待的不满。应该摘些玫瑰花来洒在桶里的,那样会感觉更加浪漫。这是间用阳光房改成的浴室。小楼顶层有个隐在内里的露台,露台的一半用透明玻璃建成了阳光房。大约是觉得没什么实际用处,宋蓝天在阳光房的四壁和房顶都装上了可卷放的百叶,再安台小空调,接上冷热水管,放几只大小不一的木桶,就把它改成了一间别致的浴室。 仰躺在木桶里,伸手将顶上的百叶打开,玻璃外一望无际的蔚蓝晴空便沉入眼底。
可惜,烈烈如火的阳光也跟着跑了进来。我还不想晒日光浴,忙用手挡住眼睛,又将百叶卷起。晚上再来泡一次吧,那时,漫天星空在头顶打开,会比白天更有感觉。半夏还没消气,咬着我的一只拖鞋跳上洗脸台,把它丢在洗脸池里。又弓着背,举着大尾巴愤愤地在我的大木桶口边走来走去。咚——咚——,有敲门声。“采采!你在里面吗?”是宋蓝天回了!“恩!我在里面呢!宋医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听大师傅说你不舒服,就提前回来看看。采采你还好吗?”“宋医生放心!我好的很呢!”我用手揪住半夏的尾巴,欢快地用脚把水踢到它身上。
半夏忽然从桶边往里一倒,一屁股坐在我小肚子上!“啊——”我发出一声惨叫。
“采采!采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宋蓝天听到我的惨叫,急的在外面拍门。
“呜——哇——”我和半夏两个在木桶里乱成一团,它蹬我,我推它,水花四溅。
“采采!”呯——一声巨响,宋蓝天因为太担心竟然破门而入了。“啊——-————”更惨烈的尖叫从我口中喊出,那穿透力,估计整个疗养院的人,只要不耳聋耳背,都听见了。宋蓝天也吓愣了,刷地白了脸,转身背了过去。“对。。。对不起,我,我怕你出什么事。。。”我抱着半夏呆在木桶里,半晌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宋蓝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转头说:“采采。。。你。。。你好像穿着衣服呐!”呃?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长舒了口气。可不是吗,睡衣睡裤,我穿的严严实实,一丝不苟。
因为是玻璃房的浴室,我有时又喜欢把顶上的百叶打开看天,为防春光外泄,我每次泡澡时,都是穿着衣服泡的。嘿嘿,一边泡澡一边顺带也就把睡衣给洗了,方便又安全!我都佩服我自己那个能想出如此这妙招的小脑袋。“宋。。。宋医生,我没事儿,你。。。你先出去吧!”虽然穿着衣服,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宋蓝天还杵在门口,便对他说。“哦!好好!对不起,我马上就走!”宋蓝天连脖子都红透了,急忙带上门走了出去。
虽然是虚惊一场,我和宋蓝天两个面对面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吃完午饭,他匆匆忙忙就又赶去了病区。晚上两人在食堂吃了饭,一路慢慢走回来,竟然只说了三句话。我:“宋医生,你吃过晚饭了吗?”宋蓝天:“刚吃了,和你一起。”我。。。宋蓝天抬眼望着我笑了笑说:“难道采采晚上没吃饱?”我猜想,在宋蓝天的心目中,我就是一只吃吃睡睡外加哼哼叽叽的小猪。
早早睡了,却在十一点多时莫名惊醒。抹抹额上的汗,将小三从枕下拿出,离十一点半还有十七分钟。今天谢大人还会打电话来吗?一想到这里,心就莫名燥热起来。冷静,周采采!你要保持冷静!想起白天冰在井水里的西红柿和黄瓜,忽然很想吃。披了件薄衣准备下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小三放在了薄衣的口袋里。
将井里的小竹篮拉上来,红润透亮的西红柿和碧绿鲜嫩的黄瓜在手中透着丝丝沁心的凉气。
我捡了根小黄瓜放在口中咔嚓一咬,脆生生,甜津津,冰凉的黄瓜清香溢在唇齿间。
一口黄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口袋里的小三唱起歌来。谢大人他还真是准时啊!一分不差。我望着小三,歪着脑袋想,今天晚上我一定不能再慌慌张张,乱七八糟了,沉着,周采采你要沉着!“喂,领导好!今天要找什么资料?”哦呵呵,我果然够沉着,一个结巴都没打!
电话那头的谢安玄显然被我的沉着给将着了,半晌悠悠来了句:“不,今天没有要找的资料。”
呃?竟然不是来找资料的?那他干嘛还深更半夜打电话来?“领导,那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嘻嘻,我继续扮沉着。“周采采,有一件事你好像没搞清楚。”谢安玄的声音越发缓慢,却也越发让人听着发寒。
“嗯?领导,什么事?”我嘴里还含着半口凉丝丝的小黄瓜,口齿不是很清楚。
“你这次休假,是被批准了的吗?”“批。。。批准?”小黄瓜贴在牙龈上冰的牙根生疼。“是,谁批准了?”“你。。。你啊!”我上下牙开始打哆嗦。“我?我何时何地批准的?”谢大人的声音不温不火,让我想起半夏每每逮着小耗子时,并不急于把小耗子一口咬死,而是放放追追,耍着可怜的小耗子玩时那调皮恶劣的样子。
我能不能对电话那头的谢大人说,谢领导,你不可以这样调皮恶劣哦!这样真的有失水准耶!你也就和小猫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显然,我要是真这么说了,结果就会比被耍弄的小耗子还惨,只能把心里话咽下去。
“我,我给您发短信了呀,您没说不行,就是默认了呗。。。”我一边擦冷汗一边冒死狡辩。
“哦?默认?”电话那端发出低低的笑声,“周采采,你怎么不说你发完短信就直接关机了?”
呛——呛——呛——我往后大退三步,这是换我被将军了。“那。。。那是因为我在机场,马上要登机了,当然。。。当然要关机。。。”
“那我发给你的短信呢?收到后为什么不回?”谢安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我又大退三步,显然已经招架不住。“领。。。导,”我鼻子都酸了,哽着喉咙委屈地说:“你都把我的南瓜杯给打碎了,还好意思这么逼问我?”我这招乾坤大挪移关键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采采。。。南瓜杯碎了,让你伤心了吗?”谢安玄声调一低,忽然问。
“伤心的,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为什么最喜欢那个杯子?”“因为漂亮。”“还有呢?”“因为可爱。”“还有呢?”“因为。。。因为是你送的。。。”月色下,我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谢大人,你真的很坏!
“哦?还有这个原因吗?”谢安玄的声音明显温软下来,和前两天判若两人。
我把嘴里的黄瓜咬的咔嚓咔嚓响,恼恨地把那黄瓜当成谢安玄。“言归正传,周采采,你没得到批假就擅自休息,要怎么说?”什么?言归正传?谢安玄!你。。。你太过分了。。。呜。。。我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打死也不承认因为是你送的!“要你立刻回北京好像也不太实际,这样好了,你这几天先回江苏公司上班。我已经和你原来的领导联系好了,你明天回去直接找他。”“回江苏公司上班?”我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了,“领导。。。那边现在没我的岗,回去我做什么呀?”“这你不用问,只管明天老老实实地给我去上班,懂了吗?”“。。。是,领导!”我是小兵,可怜的没有自主权的小兵。“采采,”谢安玄这次省去了我的姓,话音听起来更加柔和,“早些睡吧,明天去上班。晚安!
“是,领导!”睡觉也变成了一项任务。再次申明,我讨厌大官僚!讨厌资本家!讨厌一切约束人的东西!我美好的田园生活呵,就这样结束了!我还答应大师傅,明天一定帮他摘好多好多黄瓜和西红柿呢!还有萝卜,也答应要帮他拨一筐!看来注定要食言了。公司有宿舍,我要上班的话,就可以住到宿舍去了。环顾这幽静安逸的小院,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心中万分不舍。
扭头望向身后的小楼,却呆住了。宋蓝天抱着半夏倚在药架边,透明镜片后的眼神幽深,似一泓不见底的碧潭。
“明早我送你去。”他说。月色拂过他苍白的脸,温柔又绝望。我想,我与谢安玄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见了。
28.终执子手(结局)
“丢钱包,丢手机,丢钱,现在把工资卡也丢了。虽然里面没有什么钱,但挂失,到人事改号码也是很麻烦的事。厄的神啊!整天浑浑噩噩的,哪天把自己也给丢了!为什么会丢东西,因为粗心大意,我不粗心,只是有点大意,呵呵…每个人都会有丢东西的经历,不过有的人丢东西的经历会比别人多,总是在一次次丢了东西后,才会有把东西归类的习惯,把东西放好的习惯,把不用的东西丢掉的习惯,把包包拉好的习惯,把钱装在身上不用钱包的习惯。
这一次估计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真的是一点点都回忆不起把卡丢在什么地方了,所有的包包都整理过了,抽屉也查找过了,米油!除了失望,还是失望,明天还要去银行挂失,呜呜呜~~~~
我一直在想应该在公交月票卡上和银行卡上装上响铃装置,在找不到的时候,按某一个随身带的报警按钮,它就会响起,那该有多好啊!就像手机那样,一打号码,就知道手机丢在家里的哪个角落,为什么都米油人生产这样的东西呢!其实这种东西的成本应该也不会很高吧!可以设计一个卡套,在卡套上装有响铃装置,配一个便捷随身带的按钮,应该是那种感应的。可能是感应器上要花点钱!可能也是有人想得到的,不过这样的卡套设计出来,估计也不可能卖很高的价钱,而且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很快就坏掉,短时间是见不到收益的,长期的也很难说。可惜我不是一个爱动手的人,不然可以自己研究一个来玩玩。我的卡啊!总是快到发工资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想它,为什么你就不出现呢!坏人~~~~”
——周采采的博客重又回到南京城里,不过隔了几日,却觉得像是隔了漫长的时光与岁月。
车窗外的梧桐叶绿了,又落了。盛夏时,却有秋叶。我无力地趴在车窗边,望着路边一排排飞逝而过的梧桐树,胡思乱想。宋蓝天一心一意地在开车,都不曾看我一眼。车行至公司楼下,我推门欲下,宋蓝天忽然拉住我的左手。我诧然回望,“宋医生。。。。”“采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么让你下了车,就再也不能如此与你接近了似的。”宋蓝天望着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松开了手。“我会去找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医生。”不敢回望他的眼睛,想着在谷里度过的这几日,心里泛着微微的酸。“宋医生,我上楼啦,你回去吧!”我站在车窗边对宋蓝天挥手说。“采采去吧,我看你上去了再走。”宋蓝天笑着对我说,那笑分明有些悲伤。
我不过是去上班而已,为什么宋蓝天却像是真正的离别般悲伤?当时我还不太明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第六感。每个人,对于未来,对于命运,其实都是有预感的。只是,对不同的事和人,这种预感的强烈程度各不相同。有多久没回江苏公司了?快四个月了吧!一楼的保安大叔,看到我走进来,手上捧着盛了滚烫馄饨的饭盒差点掉到地下。“刘叔早!”我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伸头看了看他碗里的馄饨,笑道:“还是老王家的馄饨呐!您的口味真是一百年不变!”“周乌龙回来了。。。。!”保安大叔在我身后发出一声惊叹。唉,不是我夸自己。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人缘却是大大的好。从一楼到十八楼,每个部门相熟的同事听说我回来了,都冲到我们部门来跟我打招呼,嘘寒问暖的,让我在心里愣是小感动了一把。谁说茶凉总无情,人间自有真情在!正坐在小萌的桌子上和同事们聊的热火朝天,冷不丁总经理的秘书王菲菲拨开众人冲到我面前,气喘嘘嘘地说:“采采你怎么还呆在这儿啊!快!快去总经理办公室!”“咦?吴总现然就要见我吗?”“别啰嗦啦!快去!”说着就一把将我拖了出去。吴总是我的老领导,虽然五年来一直没给我升职,未了还一脚把我踢出去公干,但总体来说,这个老上级对我还是不错的。至少我每次捅了什么乌龙篓子,他都没扣我工资,也没通报批评之类的。反倒时不时地拿我的丑事出来开开涮,当我是个开心果。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我想着过去的乌龙事迹,嘴角噙着笑轻敲了敲门。
“请进。”听到声音,我有些奇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吴总早!”吴总背对着门,高大的转椅掩住了他的背影。转椅轻轻移动,向我转过来。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魂飞天外。“对。。。对不起,我好像走错地方了。”木然转身,想拉门往外走。“站住!”声音已到了我身后。一双修长的手用力将已被我打开的门重重关上,而我则被困在那手与门之间。
我是穿了吗?夙愿终得偿,可惜,穿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为什么谢安玄会出现在这里?我难道已经穿回了北京?伸手用力掐了掐脸颊。“唉哟,好疼!”我不是在做梦,脸被自己掐红了一大块。“周采采,你做什么!”谢安玄按往我正掐着面颊的左手。我恍然抬头望他,明亮如星的眼睛,俊挺的鼻梁,因为微恼而轻轻抿起的唇。
此时,这明亮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我,让我全身都像着了火般燃烧起来。
“领导。。。”我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而后完全失措地紧贴在门上。“采采,还想逃吗?”谢安玄嘴角微扬,像笑,又像是带着无尽的烦恼。
我摇摇头,想想不对,又点点头,觉得还是不对,一时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窘迫不已。
谢安玄看着我无措又可怜的样子,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我谔然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喜欢上你这个笨蛋,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失败。”谢安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轻柔的语调让我浑身微微颤栗,“可这失败,却给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幸福。喜欢你,我觉得很幸福。”
谢安玄伸手拢住我的发,手指轻划过发际边的耳廓,我想挣脱,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就在我刚刚为这从未体验过的幸福而感动时,你却从我手心里逃了。。。采采,为什么要逃呢?知不知到我有多伤心?我长这么大,从未这么悲惨过。”谢安玄的声音越发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伤感。我从不知道,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我。。。我不是笨蛋。。。我只是。。。只是乌龙!”我不服气地低声在他耳边说。
谢安玄愣了一会儿,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采采。。。”他将我红扑扑的脸捧起,眼眸是从未有过的晶亮,“周乌龙是你的外号吧?还有血拼公主,MM超女,这些都是你的外号?”“呃?”是哪个无良的同事在背后下的黑手,竟然把我在江苏公司的老底儿全卖了!“是。。。你怎么知道的?”“你的老领导,吴总,昨晚和我聊了很久,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谢安玄笑意深沉,而我,则垂下眼帘,差愧的无地自容。可恨的老吴啊,原来是你把组织给出卖了!枉我刚才还在心里拼命地夸奖你!“采采,不逃了好不好?”谢安玄凝视着我的眼睛,抬眼与他相望的一瞬,心呯——地猛跳了一下。时间似乎静止了,在这时空里,只剩我眼前这双满是柔情的眼睛。于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与谢安玄牵手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每一个办公室的门口都挤满了人头,大家或笑或惊讶地望着我们。我羞的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谢大人却不以为然,牢牢牵着我的手,不容我有丝毫挣脱。“完了,完了!我一世英名全毁了!”走出大楼,我绝望地抱怨。“英名?”谢安玄笑道:“你在江苏公司还有什么英名吗?怕是乌龙名还准确些吧。”
“讨厌。。。干嘛非拆人家的台嘛!”我恼恨地在他手心里掐了一下。谢安玄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望着我,望着我身后在绿荫掩映中的光影岁月,笑如春风。
第一次见到谢大人笑的如此透彻。那笑是从心底里溢出的,渗透在眼底,盈在嘴角。
石头城里流火的夏天,我却像是身在池水微皱,百花盛开的春天。这春天,只因某人嘴角的一缕微笑,只为某人眼底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原来,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他的。逃,也只是因为喜欢。坐在六百岁的古老城墙下,我与我的领导谢安玄大人,手牵手仰望着城墙之上的星空。
“采采,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摇了摇头。“就像这天际中的星星一般繁密,像宇宙一般无垠,无边无际。喜欢到让我自己都觉得恐慌。”谢安玄伸向夜空的手指,似乎从一颗颗星星身上缓缓抚过。每一颗经过他抚摸的星星,在我眼中,都更加明亮。“怕不能得到,怕会失去。”谢安玄忽然垂首,“你我之间,我是弱者。因为,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的多。”他微微拢起的眉,像远处朦胧的山黛。“所以,采采,”谢安玄将我的手放在心口,说:“你要保护我,强者应该保护弱者。”
“弱者?”我噎了口唾沫,谢安玄要是弱者,这世上的大老虎岂不都是如同小猫猫般可爱可亲了?“要怎么保护?”“不许逃,不许伤我的心,要努力多爱我一些。”夜风中,谢安玄的脸微微泛着红。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眼中天神一般的精英,谢安玄大人,竟然也会脸红!
再度鬼使神差的,我又点了点头,并且我的脸也红了。“其实。。。”我嚅嗫着开了口:“那个南瓜杯碎了,我真的好伤心的。那是你送我的呵!是我的宝贝!”“南瓜杯?”谢安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个杯子有那么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有点伤心。谢安玄再度将我拥在了怀里,“傻采采,南瓜杯根本没有碎,碎的是李风远送的那只呵!”
“啊?什么?”我用力推开他,惊道:“碎的是米菲兔,而我的南瓜杯还好好的吗?”
谢安玄笑着点头:“我那时心中已经快要绝望,却还想最后试你一试,通过南瓜杯,我又开始有些相信,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那么在乎。”“你。。。你太狡诈啦!”我气乎乎地伸手去拧谢安玄的鼻子。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怕谢安玄了,他是弱者嘛,嘿嘿,那我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把以前的老帐连本带利都讨回来。“谢安玄,你老实交待,什么时候对组织有了不轨意图的?”“怎么说呢,大概是那天你把面条泼在我身上,随后在公司见到你,你脸上那震惊与绝望的表情,让我预感,我的生活从此以后,将和这个女孩子有切不断,斩不开的联系了。”
“你的预感还真是多呢。。。那时候应该对我印象不太好吧?我那么坏。。。”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大老虎主任与笨蛋小狐狸的故事。”“记得呀,你还没讲完了。”“大老虎主任就是我,笨蛋小狐狸就是你。大老虎是怎么爱上小狐狸的,我就是怎么爱上你的。”谢安玄笑着刮了我的鼻子一下,说:“可怜我绞尽脑汁跟你表白,你这笨狐狸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本正经地问我,大老虎主任是公的还是母的。当时,我气的就差吐血了!”
“啊?我就是那只狐狸吗?”我讶然,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领导你少来了,我哪有小狐狸那么可爱啊!”卟——正喝着康师傅茉莉清茶的谢安玄,不顾形象地笑喷了出来。夏日的晚风温柔吹拂而过,深夜里的星空更加明亮了。牛郎星与织女星在茫茫银河的遥遥相望,他们其实并不遥远,至少他们看的见彼此。
我比他们更幸福,爱我的人牵着我的手,跟我说,他绝不放手。而我,我其实也一样深爱着他。即使我曾退缩,曾逃跑过,此刻,我却有勇气牵起他的手一直走下去。南瓜车没有将我带去他的宫殿,是我,将他邀上我的车,陪我去看云,数星。
“安玄,请上我的南瓜车!”是夜,我在他耳畔轻轻说。“南瓜车?会带我去哪里?”星星醉了,醉在了他的眸子里。“带我们去看生命中最美好的风景。”我将水晶南瓜迎着月华举起,莹透的光泽,如有魔法的魅力。“好,”他笑,倾尽光华地微笑,“你永远都是我最美好的风景。”原来,最冰冷的人也可以说出最温暖的情话,只为他所钟情的人。我笑,尽释心弦地笑。从此后海阔天空,再不会拘泥于一方易碎的象牙塔。
我不怕,因为身边有你。这一天,是我生命中真正的转折点。当明天太阳升起时,迎接它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周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