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家的暗号。”姚景明不理会林嘉若迷惑的表情,牵着她的手说:“走吧,他们已经担心了这么久,我们应该快点回去跟奶奶报平安。”
“恩,姑婆一定急死了!”林嘉若想到姚婆婆为她担心而心急如焚的样子,一阵难受。
两人快步走向桃花坞。
月波楼里,姚婆婆确实心急如焚。林嘉若和姚景明都是她的心头肉,俩人同时失踪,而且不管怎么找都毫无踪影,她怎么可能不焦急不紧张?她几乎忍不住要去后山求那个人,但就在她准备抛弃多年的坚持去向他求援时,夜空中亮起了绿色的光,那是林凡发出的光,只有林家这边的人才懂得那光在夜空中写下的含义。
他们俩平安回来了。姚婆婆从怀中掏出一块和林嘉若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水晶,放在掌心中,凝视着。那水晶渐渐旋转,泛出淡淡柔和的蓝色光芒,光影中透出渐渐清晰的画面,姚景明牵着林嘉若的手顺着云溪边正快速地向桃花坞走去。姚婆婆疲倦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她刚想收起水晶,却不经意瞄见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一根鲜艳夺目的红线。她的脸色煞时变的复杂。良久,她将水晶握在掌心中,轻轻闭上双眼,表情看起来像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林嘉若走进桃花坞第一个看见的人竟然是小真。
小真抱着阿呆坐在堂屋前高高的门槛儿上,圆圆的脸上挂着泪珠,却已经靠着门边睡着了。
“小真!小真!”林嘉若开心的上前抱住他,却将手指上的红线留给了姚景明一个人。
小真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见林嘉若的脸,哇一声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倒把林嘉若和姚景明给哭蒙了。
“小真乖,为什么哭呢!好宝宝,不哭哦!”林嘉若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哄着他。
“姐姐和大明哥哥自己跑出去玩,不带小真!大家都出去了,没有人理小真!婆婆也不来,你们都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小真呜咽着说。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小真了,大明哥哥也一样对不对?”林嘉若跟姚景明使眼色。姚景明望着他们两个暖暖一笑,上前将小真抱起,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牵起林嘉若的手,向内屋走去。
姚婆婆从月波楼赶到桃花坞时,林凡才从桃林中走出,跟在她身后默默进了院子。
“嘉若!景明!”
“姑婆!”“奶奶!”
姚婆婆将两人紧紧搂在怀中,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虽然她算不出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但却感觉的出他们经历了生死之劫。她伸出手掌轻覆在两人的天灵盖上,片刻,他们这两日的经历她已了然于胸。这经历是如此奇特,让她也讶然失色,但两个孩子表现的如此勇敢又让她倍感欣慰。当然,林嘉若和姚景明之间所产生的奇妙感情,也逃不过她的眼睛,正如她所担心的,他们相互喜欢了。
“婆婆!婆婆!小真也要抱抱!”小真在一边没人理,着急了。
林凡走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中,疼爱地说:“小真,对不起,哥哥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你饿着了没?”
“哥哥!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小真嘴一撇,泪珠儿又掉了下来。
林凡搂着小真,眼睛却望着那祖孙三人,眼神中有欣慰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夜深了。
众人用了些茶饭后,林凡哄着小真去睡了,卢婶带着林嘉若去淋浴更衣,她现在确实最需要的是泡个舒服的热水澡。
“景明,你跟我来!”姚婆婆叫住正要回房的姚景明。
“是!”姚景明觉得奶奶的脸色和刚才不同,却想不出原因。
姚婆婆带着姚景明走出院子,来到桃林中。顺中小径,两人一直走到倚星阁。
看不见星星的夜,特别暗。
姚婆婆倚着栏杆坐下,示意姚景明坐到她身边。
“奶奶,夜深了,这儿不宜久坐,容易着凉的。”姚景明担心地看着姚婆婆单薄的身体。
姚婆婆将他拉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头说:“景明啊,你妈过世的早,你爸爸又…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我们祖孙二人是相依为命。”
“奶奶…”提起父母的事情,姚景明眼神为之一黯。
“景明,奶奶说的话你听是不听?”姚婆婆忽然正色道。
“奶奶说的话,孙儿岂有不听之理。”
姚婆婆略一点头,起身走到倚星阁的中央,“好,景明你过来跪下!”
姚景明一愣,不知道姚婆婆是什么意思,却也只好走过去跪下。
“景明,我要你发誓,这辈子都把嘉若当亲妹妹看待,绝不对她有非份之想!”
姚婆婆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姚景明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声巨响,眼前一片漆黑。
半晌,他抬起头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姚婆婆问:“为什么?就为了林家?”
姚婆婆的眼神中心疼与决绝交杂着,最后她说:“为了云隐。”
“如果我不能呢?”姚景明又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处已泛出青白之色,那绕在小指上的红线,更加红的夺目,鲜红中却透着一股凄凉。
姚婆婆从袖中掏出一把凉如秋水的玉刀,放在颈项上决然地说:“那便是你我祖孙情尽。与丈夫反目,又与儿子成仇,现在连唯一的孙子也要离我而去,我活着也毫无生趣,不如去黄泉与你母亲作伴!”说完便将玉刀向颈间划去,姚景明大惊失色忙伸手将玉刀从她手中夺下,饶是这样,姚婆婆的颈间已经划出一条淡淡的血痕来。
“奶奶!你别这样!”姚景明搂着姚婆婆,眼中已有泪光,“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姚景明跪在倚星阁的正中间,对着阁顶上一朵祥云的图案,那是云隐教的图腾,说着他的誓言:“我姚景明,今生今世都把林嘉若当亲妹妹看待,绝不对她有非份之想,如有违此誓,便如此刀!”说完将玉刀砸的粉碎。
姚婆婆含泪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已立下誓言,现在就去亲手把嘉若脑子里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封印住,这样,她也会忘了对你的情,才不会痛苦。”
玉刀的碎屑蹦落在姚景明的手中,他双拳一紧,汩汩的鲜血从掌心中流出。
睡梦中的林嘉若还带着甜甜的笑,她第一次尝到爱的滋味,这滋味如此醉人,如此幸福。她的心像一个装满蜂蜜的糖罐,只要一想到他,这些甜美的蜜糖就会从罐里溢出,流淌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姚景明望着林嘉若的睡脸,心头像被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划过,那尖锐刻骨的痛以及那流淌不尽的血,都在他身体里肆虐。
“景明,不要忘了你的誓言。”姚婆婆提醒着他。
他颤抖着伸出右手,向林嘉若的额头上抚去。左手小指上的红线还在,两的人情却已断。
林嘉若依旧睡的很沉,脸上甜甜的笑意却消失不见。
姚景明将冰凉的手收回,他亲手抹去了她对他的爱,而他却还深深爱着她,这痛苦本不是十九岁的少年所能承受,他的心痛到几近疯狂,他想也把自己脑子里有关她的一切都抹去,但是偏偏抹不掉,甚至是封印也不行,因为他是姚景明,因为他的超能力。
姚景明在黑暗中跌跌跌撞撞地走回月波楼,望着他伤绝的背影,姚婆婆老泪纵横,喃喃道:“对不起,景明!原谅奶奶吧!恨只恨你们没有生在普通人家,姚家,林家的继承者本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月波楼,在一天之中经历了生死,又从大喜到大悲的姚景明只觉得天地在眼前旋转。
月湖的水冰凉彻骨,他却跃身而入。也许冰冷的水可以让他清醒,然后,发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梦。浸在湖水里,他才敢尽情的流泪,因为眼泪在水中是看不见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真正因为伤心而流泪的,只有两次,今天是第三次。
幽暗的湖底有一块圆石,姚景明抱着圆石沉在水底很久。他甚至希望自己变成一尾鱼,再也不用回到陆地上去。
可惜,他不是鱼。
当他从湖底向湖面游去时,看见水面上有人影在轻晃,那身形和林嘉若是如此相似,姚景明心中一热冲出水面,喊到:“嘉若!”
湖边的人却是愣了,“景明哥哥…”
抹去脸上的水珠,姚景明向青石上的人望去,失望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心。
丁小楠立在青石上望着脸色苍白的姚景明,为什么他的神色如此黯然?
“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姚景明平息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丁小楠背在身后的双手中紧握着一根红线。在夜幕刚刚降临,华灯初上时她就一个人偷偷溜去月老祠求了红线,然后来到月波楼外,为的就是要将红线亲手交给他。此刻,姚景明就在她面前,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低垂眼帘,刚想说话,却瞥见他修长小指上绕着一缕殷红的线。
丁小楠呆了,刹那间一股难以言明的痛涌上了她的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刻的姚景明哪有心思理会到她的柔肠百转,只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嘉若不在月波楼,你快回家吧。”便低头向楼内走去,只剩下丁小楠在清冷的夜风中失措地握着红线。
望着黝黑夜色中的月波楼,丁小楠站在月湖边的大青石上默默流着泪。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姚景明的?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吧,当她还是小女孩,他还是小男孩时。哥哥和和他一同去书院念书,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们,他们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走在两边长满七叶香草的青石板路上,然后她总是仰着脸甜甜地对他说:“景明哥哥背我!”
“小楠乖,哥哥背你吧!”哥哥对她总是很温柔,但她却总是噘着小嘴说:“不,我就要景明哥哥背!”
那是很多年前的画面了,自从七年前哥哥和他离开村子去外面念书,她就再也没有牵过他的手。甚至,他们之间变的异常疏远了,小时候的亲切不复存在。可是,越是长大,越是离的远,她就越发现自己喜欢着,思念着他。当她下定决心要向他表白心意时,他的小指上却已绕上别人的红线。十七年的痴恋,全都变成了镜花水月。
跨上湖面轻晃的小船,丁小楠麻木地摇着双浆。夜风将热泪吹的冰凉,这冰冷的泪顺着面颊流过脖子,最后划过刺痛的心口。
彼岸梅林中的陶然山庄此时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丁家的二女儿将在秋天出嫁,全家人都在为这件喜事而忙碌准备着。今晚更是在山庄里摆上酒宴向所有丁家这边的人昭告喜事。
真的是喜事吗?丁小楠在心里苦笑,二姐甚至未曾见过将嫁的乔家二少爷。她们的命运何曾握在自己的手中!眼泪像绝堤的潮水般涌出,不仅仅因为失恋的痛,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这个七夕的夜晚,成就了多少人的梦,又打碎了多少人的心。
星星们看不见,它们只顾自己的欢乐,早已忘了层层云朵下面的人间。
第十五章 迷茫
已是清晨时分,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雨滴打在瓦檐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雨丝仿佛透明的线,密密实实地将铅灰色的天空和大地缝成一片。
林嘉若醒了,躺在床上,她茫然的睁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看着空空的床边,她忽然想到,小真哪里去了?昨夜是不是和她一起睡的吗?等一下!昨天晚上,她好像独自出去散步了,然后误闯了林凡的房间,见到了那朵奇异的白莲,再后来她去捉阿呆,却迷了路,最后听到远处有哭声就跑到后山上的竹林里去了,遇到一个伤心哭泣的红衣少女,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那红衣少女,她把她推下了崖…
没有了,她所能想到的就到这里,落崖后怎么样,她是怎么得救的,又是如何回到的桃花坞,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印象也没有。
林嘉若起身抱膝坐着,双眉紧锁。她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她所想不起来的记忆恰恰是最重要的,但任她如何的绞尽脑汁,还是没有一点的印象。那一段,仿佛有人刻意从她脑中抹去了似的。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为什么她的心会因为失去这一段记忆而隐隐的痛?
这痛,像是心里被放了一条小虫,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就只是这么隐隐的地在心底里辗转着,噬咬着,让她不安,让她痛苦。
大脑的记忆可以抹去,心灵的痕迹却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抹不去的。
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谁?”林嘉若捂着心口,皱眉问道。
“是我。可以进来吗?”林凡在门外低声说。
“请进吧!”林嘉若将衣服略整理后从床上坐起。
林凡轻轻推开门,窗外灰蒙蒙的光线映的她的侧影有些模糊,略显苍白的面容不复昨夜的嫣红。
“怎么了?不舒服吗?”
“恩,有一点.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痛。”林嘉若用手指了指心口,“林凡,我正想找你了,昨天晚上我从你那里离开,在后山崖的竹林里遇到了一个红衣服的姑娘,惹恼了她,她把我向崖下一推,后来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了我?”
“昨天晚上?”林凡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奇之色,“你…”
“是凡儿救了你!”姚婆婆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婆婆…”林凡不解地盯着姚婆婆,姚婆婆镇定地望着他俩,走到两人之间说:“嘉若,不是昨天晚上,是两天前的晚上。你落崖的时候是凡儿救了你。而你因为受惊过度一直昏迷到现在。”
“哦!”林嘉若晃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那些所谓的想不想来的记忆,应该是昏迷时做的梦吧!
林凡站在姚婆婆身后,扭过头不敢望向林嘉若。他的表情痛苦而挣扎,这是欺骗,他怎么可以欺骗她?
“林凡,谢谢你!都是我太任性,不该不听你的话。”林嘉若诚恳地说,看不见林凡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怎么突然这么沉默?
“凡儿,你先去偏厅等我,我一会有话对你说。”姚婆婆转身对林凡说,林凡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姑婆,林凡怎么了?”对于林凡的反应,嘉若觉得奇怪。
“没什么,这孩子总这么内向。”姚婆婆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嘉若,身子觉得怎么样?”
“刚才心口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呢!”林嘉若揉着胸,依在姚婆婆怀里撒娇。
姚婆婆眉头一皱,眼神中掠过一丝难受,她叹息着将嘉若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是姑婆不好,姑婆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没有啦,不关姑婆的事,都是我自己任性闯下的祸。”姑婆的怀抱好温暖,躺在里面好像心口也不怎么痛了。
“对了,表哥那天也过来的,他人呢?”林嘉若依晰记得他们四人一桌吃饭的情形,姚婆婆轻描淡写地说:“你表哥他有事先回月波楼了。”
“姑婆,我们今天也回月波楼吗?”她已经离开月婆波楼好几天,也许小楠和小婉会去找她。
“不回去了,今天你再歇一天,明儿个我就让林凡陪你一起回家。”姚婆婆现在只想让她和姚景明离的远远的,她也心疼孙子,不想让他加倍的痛苦。
少年人的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相信,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景明是姚家的长孙,是绝不能为情爱所绊的。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忘不了的情?
“嘉若,凡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云隐,这次他陪你出去,虽然是为了保护你,但实际上也很需要你的照顾,你要多多关心他。”姚婆婆话虽说的简单,但内心的想法却不简单,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姑婆放心,林凡和我是一家人,我还有爸爸妈妈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林嘉若到底是单纯,从没想过林凡与林家毫无血缘,姚婆婆如此费心调教,待他如亲孙一般,难道就只是因为对他的怜惜?
“先歇着吧,一会我让卢婶把早餐给你送进来。我还有事,一会儿要回月波楼,你可不许再乱跑了,我会让凡儿看着你的。”姚婆婆把床理了理,让林嘉若躺下休息,自己转身出了门直奔那侧厅去了。林凡那里,她还有很重要的话交待。月波楼她也确实要回去,心上还牵挂着姚景明。她唯一的亲孙,却被她伤的鲜血淋淋。
其实最痛苦是姚婆婆,这一切又岂是她真心所愿,一切都是为了云隐,为了大局。他们每个人在云隐的身份,将来都是举足轻重,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云隐的命运。这是多么沉重的担子,为了背起这担子,她付出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亲情,爱情她都曾拥有过,却又亲手将这些全部打碎。
她流的泪,她承受的苦又有谁知道?已经付出了,就必需坚持下去,否则,所有的代价都会付之流水。
傍晚时分,雨停了。
林嘉若推开窗,外面的空气湿润而清新。她用力呼吸着,让这些新鲜的空气充满自己的身体,这样也许心就不会这么地难受了。
天边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彩虹,如琉璃般流动的光芒让人惊叹。
林嘉若决定到桃林里去走走,在倚星阁看彩虹一定更美。
雨后的桃林,弥漫着桃木特有的清香。桃树叶在雨水的洗涤下青翠欲滴,桃子也更显得水淋淋的,芬芳诱人。
走在桃林的小径上,林嘉若下意识的低头四下看着,一会看看左边,一会又看看右边。
“在找什么呢?”一个清亮而熟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找什么?”她抬起头,眸中一片迷茫的雾气。
丁庆一望着林嘉若失神的眼睛,心头一紧,“嘉若,你怎么了?”
“丁庆一!”林嘉若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眸中的雾气散去,眼神重又有了光彩。
“嘉若,这两天都不见你,你又生病了吗?”丁庆一温柔地望着她。
林嘉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轻笑着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丁庆一展颜说:“没事就好!”
“庆一哥,陪我上倚星阁站会好吗?”
站在倚星阁上向远处望去,彩虹斜跨过远处奔流的溪水,与水色相映仿若仙境。
“云溪与彩虹相映竟是不同寻常的美呢!”丁庆一赞叹着。
“云溪?那条溪的名子叫云溪吗?”
“恩,传说这条溪的水都是从云端里流出来的,所以叫云溪。”
林嘉若不语,刚才她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却难以抓住。
“嘉若,今天你怎么了?好像是一个丢了东西而茫然失措的人。”
“丢东西…”林嘉若好像悟出了什么,“对,我一定是丢了东西!所以我的潜意识里总是在寻找着那样东西!”
“那你究竟丢了什么?”
“我…”林嘉若的表情再度变的茫然,“我不知道丢了什么!”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痛苦,“但我知道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泪珠从眼角滚落。
丁庆一心痛地望着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安慰她说:“好啦,嘉若,别再去想了!只要是属于你的,不管丢在哪里,不管隔过多久,终究会回到你身边!”
“真的吗?”林嘉若抬起泪眼,充满着期盼地看着他。
“相信我,一定会找回来的!”丁庆一坚定地微笑着说。
“庆一哥,上次你说以前见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嘉若忽然想起上次丁庆一没来的及说的话。
“嘉若,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这个故事和你我都有关系。”
“好。”
丁庆一凝望着她良久,转头看向远山处,轻轻缓缓地开始讲他的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很多年前丁家和林家曾经订过一门生死婚妁。所谓生死婚约,就是除非两家灭门,否则永不能毁,不管这门婚约落在哪一代人身上,两家必需结一门亲。而这婚约最初的对象就是你父亲和我姑姑。”
“什么?我爸爸?”林嘉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离开云隐,但我猜十有八九和这桩婚事有关。可是你知道吗,”丁庆一的神色中有一抹凄凉,“我姑姑可是深爱着你父亲呢!因为你父亲的逃婚,我姑姑痛苦了二十年而不能自拨。”
林嘉若的心像是被揪住了,原来上一代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姑姑没能嫁给你父亲,丁林两家的婚约便落在了下一代的身上,于是便有了上次我母亲去姚家所提起的婚约一事。”
“是你和我之间的婚约吗?”想到按着婚约自己竟要嫁给丁庆一,林嘉若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是。”丁庆一微笑望着她脸上的红晕,“我八岁的时候家里人告诉我,长大后我要娶的是林家的一位叫林嘉若的小姑娘。那时你才六岁吧,已经是丁家上上下下认定了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