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呆子沉默了下,他答道:“不知道。”
我琢磨着道:“不过这回定不可能是苏锦阳和赵媚了,刚刚才见他们步伐匆匆的,估计凌山派和苏家都出了些问题,他们自顾不暇肯定没那心思来算计我们,再说了,他们俩都以为我死了呢。可若真的是魔门,我飞花山庄与魔门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派人来杀我们?”
倏地,一道冰凉缠上我的脚踝,我吓得一叫,低头望去,是躺在地上的人用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我。
我尖叫声未落,就见顾呆子面上有狠戾之色划过,不过是眨眼间,地上那人的心脏竟是活生生地被顾呆子掏了出来!
我倒吸了口气。
而此时顾呆子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晚晚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几经艰难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面部表情的僵硬,低头望了眼手里的心,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急急地丢开,惊慌失措地道:“晚晚,我…我…”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
我垂下眼,又抬起眼帘,绽开一个笑容来,“我明白的。”
我握住他的手,沾了一手的血。
“你为了救我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他连忙点头。
我说:“这就行了,手段虽是有些残忍,但我知你是为我好。我们回山庄吧。魔…门的人来袭,我们快些回去同阿娘说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怪阿姨的地雷~~~~么呀~~
ps.乃们猜晚晚知道了啥!
第二十七章
回到飞花山庄后,阿娘告诉我一件大事。
今早武林五大高手对上了魔门门主宇文墨泽,六人过了数千招,打得天昏地暗的,最后胜出的人是宇文墨泽。
武林名门正派有五大门派,但五大高手却不是都出自五大门派,他们分别是凌山派的掌门人,南派苏家的苏四,荆山寺的了空大师,以毒著称的邪医君离还有凌波仙子司青雪。
我听罢,极其震惊。
“宇文墨泽的武功竟已是达到了这种程度?”想起苏锦阳和赵媚,我连忙问:“五大高手如何了?”
阿娘道:“五大高手死了三人,剩余两人重伤,而宇文墨泽仅仅是受了轻伤。”
我又问:“死的那三个高手,分别有谁?可…可有凌山派的掌门和苏家的苏四?”
阿娘颔首,叹道:“的确有他们两人,还有凌波仙子司青雪。”
看来凌山派和苏家真的出事了,尤其是凌山派,这一场围剿魔门之战,凌山派失去了掌门人,估计会乱上好一阵子了,而苏家培养多年的苏四毁于一旦,这回也算是元气大伤了。
我心中虽是惋惜这些大名鼎鼎的高手,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若是阿爹也在的话,估摸也难逃一劫了。
阿娘又叹道:“没想到魔门的实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测,想来最近几年,武林里再也没有哪个门派能与魔门抗衡了,除非…”阿娘顿了下,目光却是瞅了瞅顾呆子,“玄飒后人出现。”
我和顾呆子都没有接下阿娘的话。
一时间,房里的氛围沉默得很。最后是我打破了这氛围,“阿娘,今天我回来时遇到了魔门中人的袭击…”我将今日下午之事一一同阿娘说了,不过却是隐瞒了呆子是以一敌五。
阿娘听罢,赞了顾呆子一声后面色又变得有些沉重。
“莫非魔门中人想对所有江湖门派赶尽杀绝?”
我轻声道:“谁知道魔门在想什么呢?”我又对顾呆子说道:“你先去洗个澡吧,浑身血腥的,怪不舒服的吧。”
顾呆子顺从地道:“好。”
顾呆子离开后,阿娘眼眸半眯,“今日在东华巷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我只道了句:“他…不是玄飒后人。”
阿娘松了口气。
“不是就好,如果是的话,恐怕晚晚你也不得安生了。玄飒后人名头太大,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着,还是你爹说得对,我们山庄什么都不缺,挑一个容易拿捏的平凡女婿再好不过。”
我此刻方是明白阿爹当初挑女婿的苦心,可是现在…
我压下心里的焦躁,声音平静地问:“阿娘,你觉得魔门的人就一定是坏人么?”
阿娘道:“也不能如此说,其实这世间并无一定的好人,也无一定的坏人。名门正派虽是自称正派,可其中坏人也不少,同理,魔门是邪派,里边未必就没有好人。”
我又道:“阿娘觉得我们飞花山庄能有何让人所图?魔门袭击我们会是为了飞花拳法么?”
阿娘笑道:“其实我们飞花山庄的飞花拳法在江湖中也不算是最顶尖的武功秘笈,觊觎的人虽不少,但魔门门主能以一敌五,且皆是我们江湖里的高手,可见十套飞花拳法也未必能赢得了他。我们飞花山庄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魔门所图。”
像是有一道凉水缓缓地灌进了我的心头,焦躁渐渐散去。
是了。
飞花山庄没有什么值得魔门所图,我顾晚晚又不是大美人,又笨得学不会武功,连苏锦阳都抛弃了我,我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人所图?
顾呆子不说,定有他的原因。
夫妻夫妻,就是要互相信任,他若是想说的话,总会告诉我的。之前在海上,我以为顾呆子快要死时,他问若有一日我晓得他骗了我,我会原谅他么?
当时还以为他说的是胡话,可如今想起,不少事情在那时便已是有了预兆。
“晚晚,无论以后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放弃我,好么?”
昨夜他这么问时,我答得的是“你是我顾晚晚的夫君,我自是不会弃你不顾”。我顾晚晚向来是说话算话的人,是以我现在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顾呆子待我这么好,还舍命相救,又极是体贴细心,他心里肯定也是喜欢着我的。
顾呆子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
嗯!
一定是这样的!
.
我回到房里时,顾呆子刚刚沐浴毕,他仅仅穿着一件里衣,衣襟还微微地敞开,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挂在锁骨上的水珠。
顾呆子的表情颇是忐忑。
他整个人就立在浴桶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故意板着张脸走了过去,仰起头来看着他,可忽觉这样气势上不够,我一指板凳,“去那坐好。”
待他坐下,我见他动了下手指,我又板脸道:“不许动。”
他立马正襟危坐,果真是动也也不敢动了,浑身绷得直直的。
我这才居高临下地盯住他,也不吭声,就这样眼睛眨也不眨的。
山庄的夏夜很是凉快,我现在所处的院落更是坐落于高处,夜里凉得有些冷。我现在这么站着已是感到了丝丝的凉意,而坐着的顾呆子,我估摸着他是心虚的缘故,所以他的额头才会一直冒着汗水。
若我上前一摸,肯定是冷的。
过了好久,我和顾呆子一直是大眼看小眼的,谁也没有出声。最后,是顾呆子一副极其小心翼翼的模样,“晚晚,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瞪眼。
他说:“我没动。”
我被他呛了下,盯着他的嘴,“你嘴巴没动,你是怎么说话的?”
顾呆子说:“腹语。”
这么一看,果真嘴巴没有动。我不由得诧异地道:“你还会腹语?”
“是的。”
“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
“跟谁学的?”
“师父。”
“师父叫什么名字?”
“马志秦。”
“哪里人?”
“没有问过。”
“李婆婆搬走了,我们改日去探望她吧。”
“…好。”
我对自己有些失望,明明之前想好了要装作不知道的,可这会又在质问顾呆子,想着从他话语间套出些什么来。我在心里叹了声,要装作完全不知道果真有些困难呀。
我也不看顾呆子了,直接转过身往床榻走去,脱鞋上榻,伸手扯下钩子上的帷帐。薄薄的帷帐一遮,也挡住了顾呆子的目光。
房里很是安静,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在床榻上生了一刻钟的闷气后,又重新拉开了帷帐。
顾呆子的眼睛立马一亮。
我看着这样的他,忽然就心软了。
我默默地想着: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人,我不能强求太多…
我勾勾手。
“过来。”
顾呆子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我道:“侍寝。”
“喳。”
顾呆子如此配合,我心里的闷气消了不少。
顾呆子极尽卖力地在身体上讨好着我,他的唇在我的身子上不停地游移着,又是亲又是舔的,我只觉浑身被他弄得热腾腾的。
偏偏他还边亲吻一下边抬头望我一眼,只要我稍微有些神色不对,或是轻蹙了下眉头,他就会变着法子来亲我,定要我舒展眉头露出舒服的模样来才肯罢休。
他忽然将我抱起,往我背后塞了个软枕,让我靠在上面。我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也配合着他。他掰开我的双腿,埋头下去。
我一惊,浑身战栗了下。
他抬起头来看我。
“别怕。”
说罢,柔软的舌头搅得我两腿直打颤,两颊也不由得染上红晕。
几番云雨下来,我的闷气也消散了。事毕,顾呆子抱着我去沐浴清洗,我睁着眼睛定定地凝望着他。他全神贯注地擦拭着我的两腿间。
“呆子。”
“嗯,我在。”
“你会一直都在么?”
“嗯。”
“不骗我?”
“嗯,不骗晚晚。”
顿了下,顾呆子又轻声说道:“晚晚是不是不喜欢我挖人心脏?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干了。我…我当时是一时情急,怕他伤了你。”
有他这些话,我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顾呆子,我舍不得与他决绝。
以前的我,最恨人欺骗,若有谁骗我,我定会同他翻脸。可自从上一回从海上归来后,我发现我对顾呆子越来越依赖了。他对我千依百顺,还会对我脸红,让我总忍不住去调戏他。
如果没有顾呆子,我也不会这么容易从苏锦阳带给我的伤害里走出来。
若是与他决绝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顾呆子,又要去哪里找一个在鱼水之欢上给我带来极致缠绵和销魂的人?所以,顾呆子骗我此事,我暂且不计较。
待他以后老实同我交待了,再一一同他计较也不迟。
我咬上他的唇,声音软软地道:“呆子,我们在水里来一遍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我想了好多晚晚的反应,一直在揣摩着晚晚发现后到底会怎么做。
最后俺揣摩出来的是,晚晚选择了装作不知道,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甘,于是产生了这样的一幕…
如果是俺的话,我估计会直接跟顾呆子摊牌了,喂喂喂,你骗我真不厚道!罚你暖床一百次!哼哼哼!
还有一更俺会在晚上12点前更新出来的!
第二十八章
许是心事重重的缘故,与呆子云雨过后,我虽是极累,但却睡不下。我不愿让顾呆子晓得我有心事,是以一直都在装睡。山庄里的蝉极多,每到夏夜总爱叫个不停,伴着连绵不断的蝉叫声,我在脑袋里东想西想的。
顾呆子一直都睡得很安稳,他的呼吸声绵远而悠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顾呆子的身子微微一动,紧接着他坐了起来,动作很轻,若是我睡着了,定不会感觉得到。
须臾,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之后又是开门的声音。
待顾呆子离去后,我睁开了眼。
我心想,也许顾呆子去如厕了。
一炷香后,顾呆子还未回来。我趿鞋下榻走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我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约摸有半个时辰之久,房门方是被轻轻地推开。
我放下茶杯,淡问:“呆子,你去哪儿了?”
我的双目已是适应了黑暗,此时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顾呆子面上的表情,是惊慌和紧张。我轻叩桌案,“过来。”
顾呆子坐下来时,我已是点燃了灯。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呆子道:“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
“以前认识的友人,之前同晚晚说过的。你当时还同我说以后少跟他接触…”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蹙眉,“是那个告诉你男人在及冠后没开荤会被女人取笑的人?”
顾呆子点头。
从今夜魔门的袭击看来,我猜测呆子是魔门中人。只是我却不知呆子在魔门是什么样的地位,他能以一敌五,武功不俗,想来是有些地位的
能和他当友人的,肯定也是一定的地位。
我心中忽起一念头,“你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去?却不告诉我?”
呆子道:“我怕晚晚担心,且他约了我半夜相见。”
我道:“…女的?”
顾呆子赶紧摇头,“不,是男的。我绝不会半夜背着晚晚同女子相见。”
我眯眼打量着他。
顾呆子颇是着急地道:“是真的,你若不信我,明日我带你去见他。”
我本就是提议要去见见顾呆子的友人,未料顾呆子却主动提了出来。这样也好,省得我多说。我颔首,“行,你明日带我去见他。”
.
次日午饭过后,顾呆子就告诉我和他友人约在了云来楼的二楼雅间。
我颇是诧异,也不知他们到底是如何联系的。今天一整日顾呆子一直伴在我身侧,从未离开过半步,便是我上茅厕,他也形影不离的。
我好奇地问:“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顾呆子也未顾忌我,直接同我说了。我一一暗记在心中。
云来楼里颇是清冷,估摸魔门大开杀戒一事,让茶楼酒肆客栈亏了不少。平日这个时候云来楼定是客满的,想要寻张空桌也困难,可今日一来,冷冷清清的,小二还在百般无聊地拍着蚊蝇。
见到我和顾呆子,小二慌忙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
顾呆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约了人。”
小二忙不迭地应声,目光溜到了我的脸上时,竟有惊艳之色闪过。我看得一清二楚,心里颇是诧异,这种眼神以前我常见,不过对象是赵媚不是我。
我这回出来时带了面纱,额发一遮,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我颇有自知之明,论相貌,顾呆子扮起女人来定也胜过我,以前我常来也不见他多望我几眼,如今单单是一双眼睛就能让店小二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委实怪哉,最后我断定,定是这面纱一遮,不是美人也被想象成美人了。
顾呆子揽着我上楼。
我听到小二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好漂亮的夫人,比之赵媚有过之无不及。”
我听得直在心中发笑,以前我和赵媚来云来楼,那小二的目光总是黏在赵媚的身上。下回有机会定要带着面纱来一趟,然后当着小二的面摘下面纱,吓吓他也好。
到雅间门前,顾呆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有些紧张,轻轻地扯了下顾呆子的衣袖,“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位友人唤作什么呢?”
“苍邪。”
答我的人却不是顾呆子,而是一道懒散的声音。
我一怔,扭头一瞧。
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腰间挂了管玉笛,相貌平凡,若是隐藏在路人间,定是难以寻找。他懒懒地打个哈欠,仅仅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便道:“苍邪,我的名字。”
我努力地回想着魔门里哪一号人物叫做苍邪的,可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魔门于我太过陌生,我唯一晓得的只有门主叫做宇文墨泽。
顾呆子推开了门,“进去再说。”
我道了声“好”。
苍邪仍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他一直打着哈欠,仿佛好多夜不曾睡过似的。我们三人坐在圆桌旁,苍邪在我对面,我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他。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打量,自顾自地倒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顾呆子在一边道:“他素来就只爱喝酒,无酒不欢。”
我心想这苍邪倒是个怪人,不知在魔门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留了心思,佯作不经意地开口:“苍邪是哪儿人?”
答我的却是顾呆子。
“和我是同乡。”
我又问:“如何认识夫君的?”
这回答我的是苍邪本人,“比试。”
顾呆子道:“他是个武痴。”
我又瞅了瞅苍邪,这下他终于正眼瞧我了,我心中端的觉得怪异,明明是张普通到极点的样貌,可无意间却有种风流倜傥之感。
他喝了一杯酒,又道:“嫂夫人,怎么不摘下面纱?”
我笑了下,道:“一时间忘记了。”说罢,便要伸手去摘面纱,不料顾呆子却是握住我的手,“一会就要回去了,还是莫摘了。”
顾呆子对苍邪道:“云来楼有不少好酒,我已是让小二备了好几坛,现在就让他送上来。”
苍邪听得眼中放光。
“好。”
他的心思又落在酒上了,之后,他也不瞧我一眼,只顾着喝酒,好几坛酒,全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我心想,这人酒量真是好。
苍邪喝光最后一滴酒,“还有么?”
我咽了咽口水,道:“苍邪你喝这么多不会醉么?”
顾呆子笑道:“他酒量一直都很好,从来都没有醉过。”他又对苍邪道:“知你要带走的,我已是备了两坛,等会你可以带走。”
苍邪露出满意的笑容,连带望我的表情也柔和起来。
他打了个嗝,“很好。你这媳妇不错,眼睛长得好看。”
我眨眨眼,还未反应过来,苍邪就已是抱起两坛酒,“时候不早,我先走了。”窗子一开,苍邪的脚尖一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轻功俊得跟顾呆子比起来不分上下。
我却是蓦地忆起了一人来。
魔门的人,在以前我是见过的。我和顾呆子成亲拜堂的那一日,有人当众道了声“且慢”,那人也像是苍邪一样神态懒散的很,他走时也抱走了一坛酒。
且也很有风流倜傥的感觉…
我心中一紧。
当时那人自称魔门左护法。
与顾呆子交好,方才的相处下来,两人并无上下之分,魔门门主最大,其次便是左右护法,左护法擅音攻,右护法几乎没有露过面,江湖里只知他常用一把惊鸿流光戟。
刚刚苍邪身上的确是挂了管玉笛,那么…也就是说,苍邪是左护法。
若左护法是苍邪,那个鲜少出现的右护法是…顾呆子?
我心中一紧,本来顾呆子若仅仅是魔门的小兵小卒,哪怕是个守门的也好,事情也就好解决得多。可现在却是一大护法,仅此于门主的存在。想要顾呆子脱离魔门,恐怕顾呆子愿意,宇文墨泽也不愿了。
顾呆子蓦然摸上我的手背,五指一收,紧紧地握住。
他低垂着眼帘,“晚晚可记得当初在海上时,我同你说过的话?”
若没有昨天那一幕的出现,若我没对顾呆子起疑心,此刻他问起这话,我定会不知他问的是什么,毕竟他在海上同我说了太多的话。可此时,经过方才与苍邪的相见,我心中隐隐有些明了了。
我对他起了疑心,他未必感觉不了。
昨夜这么爽快地应承我,且今日苍邪来时也不曾收起那一管标志性的玉笛,恐怕是…顾呆子要和我说实话了。
我略微有些紧张,但我不愿表现出来,声音平静地道:“我记得。”
顾呆子的掌心有冷汗沁出。
他抬眼,轻声问:“晚晚的话可算数?”
我抿了下唇角。
“算数。”
他道:“…我是魔门的右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顾呆子好腹黑!!!
弱弱地问一句,平时冒泡的读者都弃文了么?
TVT难得俺三更,乃们肿么不冒泡下捏~~~~来夸我吧夸我吧~~
第二十九章
顾呆子如此直接,让我微微地惊诧了下。我伸出手想去执起茶壶倒一杯茶来平复下现在的心情,未料刚伸手,还未碰着茶壶,顾呆子的脸就凑了过来。
他很是认真地道:“我骗了晚晚,你打我吧。”
我一怔。
他继续道:“扇我巴掌吧…不,晚晚会手疼。”他紧蹙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蓦地他眼睛一亮,“我自己扇我自己,晚晚想扇多少巴?”
被骗了心里固然不爽,但瞧他这副模样却让我心情颇是微妙。不过,他肯同我坦白身份,我心中始终有几分欣喜。自己晓得他是魔门右护法是一回事,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最起码有些话可以不用埋藏在心中,可以光明正大地问出来了。
手绕开了他的脸,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他又道:“用茶泼我也行,晚晚莫要生气。”
我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时,顾呆子脸上竟是有些失望。我的嘴角微抖,他就这么希望我扇他巴掌泼他茶?我撑起下巴,慢条斯理地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得再有所隐瞒,否则…”我顿了顿,眼睛微眯,“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