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送的。”淡淡的语气。
“哦?!”卿云挑眉,走近一棵梨花树。她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灯笼,上面写着一句话:离歌神医,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再看看另一个灯笼——多谢离歌神医,下辈子必以做牛做马回报。
又看看另一个灯笼——离歌神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难忘。
…
一个又一个红彤彤的灯笼上都写着类似这样感激的话语。
莫名的,卿云心中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有东西塞在心里似的,很不舒服。
“离歌,这些灯笼都是用心去做的呢!”
“是呀!”离歌含笑拿下一个灯笼,轻轻地抚摸着,眼底是一片的温柔,“这是病人的对大夫的回报。”
“离歌很喜欢当大夫呢!”
离歌点头。
“从师父收我当他徒弟那天开始,悬壶济世便是我一生的愿望。能看到病人健康的容颜,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离歌仰着头,看着梨花树上的灯笼。微风轻拂,他的发丝和衣袂飘动,他的侧脸在灯笼的照耀下沁着层柔和的红光。
看起来,是如此的遥远。
卿云眼里有一抹黯然,她抿了抿唇,轻轻地说道:“离歌真是个好大夫。”语气很淡很淡,淡到只有卿云自己才能体会到其中那股淡淡的酸味。
离歌以笑回答。
突然卿云耸肩一笑,脸上换成轻快的表情。
“如果以后离歌成亲了,那…”
话还未说话,离歌马上打断了。“我不会成亲。”
卿云一怔,“为什么?”
离歌的唇上浮起一个苦笑,“只因为…”蓦地,离歌脸色一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卿云,“女人,你越来越好看了。”
说罢,他伸出手在卿云的脸上捏了一把。
“唉,果然是成亲好呀!连人也变得好看了。”
卿云的脸颊先是不服气地一鼓,但是听到离歌的下一句话时,她的心突然一紧,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是呀!她成亲了啊!她的夫君是君无痕。
那个霸道而又深爱着她的男人。
她不是卿云了,她不能再和离歌毫无顾忌地打打闹闹下去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呀!
眼神一黯,卿云向后退了一步,与离歌拉开了距离。
“是吗?”轻轻反问一句,卿云抚上自己的脸,依然光滑如昔。
第二卷 命落离宫结良缘 魅绝2
离歌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黯然,把手中的灯笼挂回树上后,他眯着双眼,转移了话题,“女人,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呃…呵呵…”卿云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笑着。通常离歌眯着眼跟她说话,内容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你几乎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写书了。你的卿云阁里现在不但堆满了催文信而且还布满了灰尘结满了蜘蛛网。”
“呵呵…”卿云继续眨眼,心虚地退后了几步。看到离歌越来越危险的表情时,她才乖乖地走到离歌面前,低着头,说道:“我没有了武功,上不到卿云阁。”
“没关系。把你卿云阁里写书的东西全都搬进离宫就可以了。就这样办吧,既然你回来三天,那我们明天去卿云阁。”
卿云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一双水眸波光盈盈地盯着离歌。
“离歌…”
离歌皱眉,“女人,别对我撒娇。”
卿云吸吸鼻子,哼道:“坏离歌!”
突然,卿云的视线越过了离歌,落到梨花树上的一个灯笼。
卿云一惊。
那个灯笼做得玲珑剔透,灯笼的顶端镶有一颗琉璃珠,让人一看就难免心生喜爱。而让卿云吃惊的不是它的外表而是上面用狂草所写的内容——绝尘,我恨你一辈子!
而且那如骤雨狂风的草书每一笔每一画都深深地表达着那人的恨意。
卿云咬唇。
恨!多么强烈的一个字啊!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说出这个字来呀!
“离歌…”卿云伸出手指指向那个灯笼,“你看看那个镶有琉璃珠的灯笼。”
离歌顺着她的视线,取下那个灯笼,仔细一瞧,他的脸色微变。
他连连摇头,嘴里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难得见离歌会有这样的表情,卿云问道:“什么不可能?”
“师父一生悬壶济世,并未娶妻,更没有惹上任何的情债,而且师父对女子更是温和有礼。”
卿云挑眉,接过灯笼,仔细一瞧,她叫道:“上面有署名。”
离歌仔细一看,也发现了上面的署名——魅绝。
蓦地,卿云蹙了蹙眉。
“魅绝这个名字,很耳熟,不知在哪听过…嗯…”卿云的瞳孔倏地猛缩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离歌,异口同声地叫道——“琴宫宫主!”
卿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琴宫宫主恨绝尘老人,可是往往恨的反面就是爱,琴宫宫主爱的是绝尘老人吧!可是…
卿云想起了老一辈说的武林大事。
当年琴宫宫主走火入魔,在举办武林大会时,以一曲《恨江头》将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震得五脏六腑都伤了,武功内力修为低的人皆是七孔流血而死。那年的武林大会是有史以来最血腥的一次,而琴宫宫主也由此被人称为血魔。
而最后武林人士请出了绝尘老人和仙老人,两位老人联手将魅绝引向白骨崖,最后由绝尘老人使出致命一击,魅绝掉下悬崖,血溅白骨崖。
那一年从不长花草的白骨崖奇迹般地开满了大朵大朵血红色的花,像地狱里曼珠沙华,每一朵都拥有魅惑人心的邪魅笑容。
而自从魅绝死后,不久,绝尘老人与仙老人纷纷隐居,不再问世。
而直到现在,唯一不变的就只有白骨崖下一大片的血花,常年绽放着血色的笑容,魅惑着人的心灵,就像当年魅绝掉下时那一刹那的风华绝代。
梨花林里一片沉静,灯笼散发出冷清的红光。
卿云和离歌的脸上都有些沉重。
第二卷 命落离宫结良缘 魅绝3
许久,卿云叹了叹息,道:“看来当年绝尘老人能够轻易杀死琴宫宫主是别有内情。”她突然觉得手中的灯笼异常的沉重,“离歌,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吗?”
离歌摇头,“师父从未跟我说过琴宫宫主的事情。我只知师父每年会消失一个月,回来时总是一脸悲痛。”
“绝尘老人走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吗?”她以前看过一张关于绝尘谷内部位置的地图,她记得梨花林的深处里面有一间木屋,是绝尘老人的禁地。“那间木屋…”
离歌摇了摇头,“师父走之前,放火烧了那间木屋。并嘱咐我不能去动那处地方,多年过去了,如今那里依然是废墟一片。”
“真是可惜了。”卿云一脸惋惜,“我以为可以知道一个缠绵悱恻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突然卿云感叹道:“果然世事难料,很难想象琴宫宫主会爱上绝尘老人。只是到底绝尘老人爱不爱魅绝呢?唉,现在也无从所知了。琴宫宫主很可怜呢!”
倏地,卿云的心缩了一下,无限的伤感从心底浮到了脸上。
离歌拍了拍她的肩,“女人,仙老人还在呢!以师父与仙老前辈的关系,我想仙老前辈应该也会知道多多少少。”
卿云眼前一亮,眸子大放光彩,她连连点头,“那明天我们去仙谷找仙老人!卿云阁就后天再去吧!”她拉起离歌的手,眨着眼睛,“好不好?”
离歌无奈地叹了声,只好应道:“好。”
卿云一笑,笑意盈盈地看着离歌。
离歌也浅浅一笑,温柔地看着卿云。
梨花轻轻地在他们的周围飘落,红色的柔光轻轻地照耀着他们,无声的黑夜也轻轻地笼罩在他们身上。
绝尘谷上的一切仿佛都在注视着他们,在守护他们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离歌带着卿云去了仙谷。
白骨崖底。
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花妖娆地开着,像极了地狱里的红色修罗,邪魅而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种美是摄人心魂的。
卿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血花,停住了脚步,蹲了下来细细地观察着。卿云的眼里映着一大片妖娆的红。
蓦地,她感觉到体内的血液似乎涌动了起来,眸子里一点一点的银快速地聚积了起来。
纤纤玉手情不自禁地向前伸,刚要碰到鲜艳欲滴的花瓣时,离歌突然大喝一声,“不要动。”
卿云回过神,连忙收回了手指,眼里变回一片澄明。
离歌解释道:“血花的花瓣有着剧毒,一旦碰触,不出两个时辰便是一堆白骨。你看,血花的附近都有一大堆的白骨。而且这种花能够魅惑人心。”
卿云向四周一看,果然是白骨成堆。皱了皱眉,顿觉这里无比阴森,想起刚刚心里的怪感,她连忙催促离歌离开这个地方。
不久后,离歌和卿云突破仙老人所做的阵法和机关,安然无恙地进入了仙谷。
此时正值春天,仙谷里百花齐放,蝶儿在花中起舞,一派生机盎然。
“仙老头!云丫头来看你了。”卿云放开嗓子喊道。
“仙老前辈,小生也来了。”离歌感染了卿云的情绪,也跟着叫道。
而回答他们的只有谷中的回荡声。
“咦?!难道仙老头不在?”卿云挑了挑眉,推开了屋子的门。
木几上的茶杯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馒头咬了一半,可是屋内却不见人影,好像腾空消失了般似的。
“离歌,仙老头…”
离歌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后,才道:“仙老前辈武功高强,应该没有人能够伤得到他。应该是走到其他地方去了。”
卿云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也对,仙老头性格怪癖,找不到他的人也是正常的。”
再次看了看屋子,卿云说道:“好久没来了,不知我的房间变成怎样了。离歌,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
当时卿云受伤在仙谷住下后,卿云用每天给仙老人讲故事的条件换来仙老人为卿云整理出一间房间。她还记得当时仙老人气得咬牙切齿,胡子都竖起来了,就因为她霸占了他屋里的位置。
想起这些,卿云的唇瓣不由得微微扬起。
那些日子过得也挺快乐的。
第二卷 命落离宫结良缘 魅绝4
仙谷里就只有一间木屋,一进屋子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厅子,厅子两边分别有一扇门,一扇是是仙老人房里的门,另一扇是放杂物的。当时仙老人把放杂物的改成了卿云的房间。
卿云笑着推开那扇里面放杂物的门,和离歌一起走了进去。
房里摆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放得乱七八糟的,人走在里面也有些困难。
卿云叹着摇头,“唉!仙老头趁我一走,就马上恢复原状了,都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离歌笑着环视了房内一周,道:“仙老前辈的东西岂是平常物。女人,你看看你左边的那根小巧的绣花针。”
卿云瞥了一眼。绣花针头锋锐,闪着冷冽的寒光。下一刻,她的双眼马上惊讶地睁得圆鼓鼓的。
“天!是失踪已久的京觉师太的七星连绣针。”
离歌含笑点头,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本发黄的书,随便翻了几页后,他道:“这是当年轰动武林的《长生决》。”
卿云接过一看,也啧啧赞叹起来。
“原来仙老头这里藏了那么多宝物,等会见到他一定要向索取几件。”突然,卿云怔了一下,她看到房里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本书。
书是浅蓝色的封面,封面上用行书写着“论武林各派优缺”。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这间房里什么杂物都有,连她两年前所写的书都有。这是不是说明她的书也是宝物一件?
这时,离歌的视线也顺着卿云的目光落在那个不显眼的角落,但是他看到的不是那本浅蓝色的书,而是一幅被宝蓝花瓶压住的画。
离歌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抬起花瓶,拿起了那幅画,卿云也凑了前去。
两人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双双屏住了呼吸,心里尽是震撼,双脚仿佛被钉子定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画中画满了大朵大朵的血花,血花上一个红衣女子随意地坐着,轻抚着玉琴,红色的裙袂盖住了妖娆的血花。那女子美的令人窒息,令人震撼,一个妩媚的眼神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俯首称臣。银眸轻轻一扫,足以摄人心魂。
红衣女子的唇角轻扬。嫣红的唇瓣如涂上了人血般的妖娆,周身的血花都在灿烂地为她开,邪魅地为她绽放。
她全身上下仿佛都在诠释着“魅”这个字。
如果说卿云的美是一种不似凡尘,连仙子也要羡慕的美,那画中的女子的美就是一种不属凡尘,连修炼了千年的狐妖也要自叹不如的美。
过了许久,卿云和离歌二人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出了那红衣女子的名字:“魅绝。”
即使没见过琴宫宫主,仅仅是听过她魅人的风采。但是魅得如此惊心动魄的除了魅绝还有何人?
蓦地,卿云和离歌注意到了画的下端有一个字迹浅浅的署名——仙。
卿云心一惊。
能将琴宫宫主的魅画得如此淋漓尽致,如果不爱她,又怎么能够画出如此真实的魅绝呢?
如果仙老人爱的是魅绝,魅绝爱的绝尘老人,而绝尘老人也爱着魅绝的话,那当年的白骨崖一战岂不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悲剧?
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死在自己爱的人的剑上,那是何等的痛苦?
又或许,白骨崖的那一战另有隐情?
然而,如今是真是假,就只有仙老人知道了吧!
琴宫宫主魅绝,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莫名的,卿云的心里这一刻升起了一个强烈的渴望,她想清清楚楚地了解魅绝,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离歌,我们找找,看看这间房里还有没有关于魅绝的东西?”
看到卿云坚定的眼神,离歌有些惊讶。他很少见她会这么执着于一件事情。他点了点头,道:“好。”
然而,找了整整一天,他们几乎把整间房都翻了一遍,除了那幅画外,他们一无所获。
卿云失望地抿着唇。
离歌依然一脸平静,看了看外面变黑的天,他笑着安慰卿云道:“女人,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等下次遇到仙老前辈再亲自去问他,比起我们忙找一天好得多。”
卿云只好点了点头。
天色微暗,月牙悄悄地冒出,星星点点也随着而来。仙谷里的木屋依稀可以看到家具的轮廓,木几上的茶早已变冷,咬了一半的馒头也变硬了。
卿云失望地垂下眼帘。
看来仙老头还没有回来。
“离歌,我们要不要留张纸条告诉仙老头我们曾经来过?”
离歌点头,从白色的衣襟中取出一朵干的梨花放在木几上。“这是绝尘谷的信物,相信仙老前辈应该看得懂。女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青衣会担心的。”
“嗯。”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在两人走了不久之后,一扇门在黑夜中无声地打开,一位蓝衫老人走进了卿云和离歌刚刚走出的杂物房,弯腰拾起地上的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收进衣衫中。沧桑的眸子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见他轻轻地跺了几下脚,整个人顿时凭空消失。
一个阴冷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堆满了冰块,到处都是清一色的白,白得让人心颤。进入了这里,宛若掉入了寒冷的冰谷。
仙老人在冰上行走,他的眼神空洞,直直地向前走着,直到走到一扇铁门前,他的眼神才恢复了正常,涌上温柔的颜色。
他轻轻地推开铁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仿佛怕惊扰了谁似的。
而铁门的后面,静静地摆放着一个诺大的冰棺。
而冰棺内躺着一个红衣女子,她的脸毫无血色,但是依然魅得惊人。
仙老人跪趴在冰棺旁,双眼痴迷地看着冰棺内的女子,长满茧子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他的脸上溢满了温柔之情。
“我的绝。”
第二卷 命落离宫结良缘 劫持1
夜凉如水。
铺着白色狐皮的贵妃椅上半躺着一个慵懒的女子。那女子身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云纹绣百蝶度花裙,高高的流云髻上斜斜地插着金雀珍珠步摇。轻轻一晃,金光摇曳,好不富贵。
只见那女子睫毛轻轻一扇,低声唤道:“紫杏,禧儿睡着了没有?”
“回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刚刚睡着。”
双蝶阖上双眼,轻轻逸出一声。
“那就好。”
片刻后,她问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回贵妃娘娘,皇上现在承德宫批阅奏折。”
双蝶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他不会来了。
自从知道他不是小时候的司徒公子后,对于他,她有种莫名的抗拒和厌恶。她的一生就这样栽在他手中。
大好的年华呀!
对于爱情,她栽也不敢奢望。如今的她,唯一可以得到就只有…
“贵妃娘娘,蓝公公求见。”突然,一个宫女匆匆走进。
“让他进来吧。”
“小人参见贵妃娘娘。”
“起身吧。”双蝶望了望四周,“紫杏,你和其他人一并退下。”
“是,娘娘。”
一会后,屋子里只剩下双蝶和蓝公公。
屋子里一片寂静,双蝶闭着双眼,似在假寐。而蓝公公则是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不语。
不久,双蝶睁开双眼,仰望窗外的星空。
整个星空浩瀚如海,星光璀璨。
双蝶的银眸冉冉地升起了一股渴望的情绪,那片深邃的银色似乎要将整个星空包裹在其中。
蓝公公不由得一颤。
那样的眼神,是对权力的极力渴望。
“蓝公公。”淡淡的声音。
“是,小人在。”
“说说最近的情况吧!”双蝶再次慵懒地闭上了双眼。
“回贵妃娘娘,这一年多以来经过皇上的大力整顿,朝廷里的反派几乎全无。不过依小人之见,兰尚书大人,文中书大人,司空门下大人以及右相大人只是表面顺从,其实内心依然是不从的。这点皇上亦是清楚的。只是这四人手握重权,皇上暂时也不敢动他们。”
“这四位大人最近跟太后走得很近吧!”
“是的,兰尚书和文中书是太后娘娘的侄子,司空门下和右相是先皇提拔上来了,先皇在世时,也和太后娘娘走得很近。”
双蝶的睫毛轻轻地扇了扇,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蓝公公,你会帮本宫的吧!”
蓝公公立即双膝跪下,嗑了一个响头,“小人必定永远效忠娘娘。”双眼里布满了无尽的沧桑。
这是他闯的祸呀!
“呵呵…”双蝶掩嘴轻笑,一串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从口中发出,渐渐的,轻笑变成大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一丝狠光从银眸里一闪而过。
“这是应该的,所有东西本来就是本宫的。”
马车上。
卿云坐在软榻上,身子倚在床边,眸子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神情。
紫衣坐在一旁,轻笑道:“夫人,这次回娘家一定过得很愉快吧!”
卿云抿唇一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湛蓝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天空湛蓝得让人心喜,一朵朵软软的白云在天空中随意地飘游,偶尔还会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
“紫衣,你觉得这天空像什么?”
紫衣凑了上前,仰起头盯着天空许久后,她才闷闷地说了声,“像尊主的眼睛。”
“啊?!”卿云一怔。她倒是没有想过这点。
紫衣脸色奇怪地看着卿云,问道:“那夫人觉得像什么?”
“这广阔的天空呀…”卿云微笑。像那人心怀天下的胸怀…
澄澈的眸子溢出一股柔情,像天山上的雪被春天融化为一潭柔水。
仿佛看出了卿云此刻心中所想,紫衣静静地看着卿云,眼底深处有一抹淡淡的欢喜,以及深深的宠溺。
许久,卿云回过神来,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本书,翻了几页后,叹了一口气,“唉!又要开始不见天日的写书生活了。”
昨天跟离歌去了一趟卿云阁,打扫了一整天,才清理掉了卿云阁里的蜘蛛网和灰尘,还有一大堆的催文信,累得她腰酸背痛,好像骨头都散了似的。
本来她还想偷懒多半个月的,可是现在想不写都不行了,连写书的工具都搬了回来。
都怪离歌!
哼!坏离歌!
“哈楸!”突然紫衣打了个喷嚏,她看了卿云咬牙切齿的表情一眼后,当下明白了她无端端打喷嚏的原因。
唉!那个女人在骂着他呢!
“夫人不是很喜欢写书吗?”紫衣笑眯眯地问道。
卿云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写书的成果是美好的,但过程却是痛苦的。黑夜中,烛火下,只有自己一人孤独地提笔写书,看着纸上越来越多的笔墨,心中虽然满足但却总有多多少少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