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威远将军感染了风寒没能来上朝,平南侯正庆幸今天不会有人来挑自己的刺,不料快要下朝时,威远将军又拖着病体前来,皇上怜惜他,特地赐了座。看着威远将军病恹恹的模样,平南侯心里可幸灾乐祸了。没想到威远将军一坐下,悄悄地与身后的武臣交头接耳了数句,而后威远将军又再次一一反对了平南侯所提出的见解。
皇帝的脸色高深莫测。
下朝后,平南侯忿忿不平地与皇帝道:“表哥,魏平实属过分,如此公私不分,以后若有战事,他又怎能担当得起重任!”
皇帝只道:“魏卿如此倒也是真性情。”魏平越是公私不分,在朝中名声越是不好,他心里便越欢喜。前些年的魏平在朝中在民间都颇有声望,他常常夜里不能寐。近年来,魏平为自己的几个儿子忧心得脾性大变,朝中不少大臣颇有怨言,民间里亦是有不少埋怨魏平的声音,他这才能安心就寝。
皇帝忌惮魏平一事,埋得很深,朝中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平南侯也不知,只认为皇帝不得不依赖魏平的骁勇善战,是以才会如此宠信魏平,便是平日里气势嚣张,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南侯气急败坏地回府。
一回侯府,平南侯的脸色就铁青铁青的,温氏见着了温声软语地劝了几句,平南侯仍然是铁青着张脸。温氏无奈,只好命人唤了裴渊过来。
裴渊一来便知父亲为何不高兴,他倒了杯茶给平南侯,沉声道:“父亲,先喝杯茶消消气。”
平南侯说:“没心情。”
裴渊笑道:“儿子知父亲没心情的缘故,我有个法子能让父亲高兴。”
“哦?”平南侯挑眉,倒是来了兴趣,“什么法子?且说来听听。”
裴渊道:“父亲可知魏家的魏子骞,也就是威远将军的二公子有位心上人,威远将军亦是十分满意魏子骞的心上人,前些时日李夫人都上了沈府与沈尚书沈夫人说明了来意,本来不日便要提亲的,但威远将军与李夫人为表对魏子骞心上人的重视,特地去向太后娘娘请求赐婚。”
平南侯微怔,“又是沈府?”
裴渊颔首,“正是,是沈府的大姑娘沈婠。”
裴渊又道:“威远将军摆明着与父亲作对,父亲忍气吞声这么久,何不防给威远将军一个反击。太后娘娘尚在五台山,父亲大可主动与皇上提起,一来表示父亲的大度,二来也能让威远将军吃个死猫亏。”
“渊儿的意思是…”
裴渊道:“沈府里除了大姑娘和二姑娘之外,还有两位姑娘,”裴渊强调了句,“四姑娘的父亲是庶出的。”
言下之意,用来打脸是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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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很是喜欢沈婠送的团扇,简直是爱不释手,几日后长公主便让人送了回礼,整整一个妆匣的珠宝。沈婠打开时,霜雪与轻羽都惊呼出声,“长公主殿下好生大方!”
不过是一把题了字的团扇,竟是能换得一个价值万金的妆匣!里边随意挑一样珠宝出去当了,普通人家三年的开销都足足有余。
沈婠也不曾想到长公主的回礼会如此贵重,不过这些日子和长公主相处久了,沈婠也知千千万万莫要与长公主客气,长公主送了回礼,高高兴兴收下便是,不然长公主定会认为自己把她当外人。
沈婠含笑道:“明日都随我一起去长公主府道谢吧。”
次日,沈婠带着霜雪和轻羽去了长公主府。这回沈婠也没有直接就去,而是先让霜雪去长公主探探管事的口风。沈婠可不想又发生上一回那么尴尬的事,若是那时不小心被长公主发现了,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不过说起来,长公主与那名唤作三郎的男子之间的私情倒真让沈婠想了好些时日也没想通。上一世长公主早早就嫁做人妇,这一世的长公主性情大变,沈婠心里猜测的是长公主也是重生的,估摸是晓得她也是个重生的,所以才会待她特别好。
“你可来了。”
沈婠笑吟吟地行礼,“长公主万福。”
“快起来吧,你呀,瞒得我真紧。容铭收了你当学生,竟也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前些时日管事和我说起,我恐怕要被你瞒一辈子了。”长公主嗔笑道。
“恰好五年前我曾救过容先生一命,容先生看在恩情的份上才收我当学生的。且您也是晓得的,容先生为人低调,收了我为徒后,再三嘱咐不得外传。”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长公主笑道,她又对身边的侍婢道:“把本宫的扇子拿出来。”
侍婢应了声,悄声离去。
长公主对沈婠道:“说起来,你的女红真不错,扇面绣得很是精致。”
沈婠笑道:“长公主谬赞了。”
就在此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道落水声,还有数道惊呼声。沈婠一怔,看了长公主一眼,只见长公主眉头微拧,吩咐道:“林管事,你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林管事匆匆进来,他道:“回禀公主,是…是蓉林不小心掉到水里了。”
蓉林正是方才去拿团扇的侍婢。
另外一个侍婢捧着湿淋淋的团扇进来,她有些紧张。这几日长公主对这把团扇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如今蓉林竟然不小心带着团扇一起掉进水里,要是公主怒起来,怕是连命也会没了。
果不其然,长公主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蓉林一身湿嗒嗒地跪在地上。
只见她拍案怒道:“蠢死了!二死了!又蠢又二,拿把扇子都能掉到水里去!”
沈婠连忙道:“长公主息怒,恰好我府里还有绣好的扇面,这几日荣先生也在京城里,婠婠再让先生帮忙题字。公主凤体为重,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身子才是。”
长公主的脸色这才稍微有些松缓,她对沈婠道:“这倒是辛苦你了。”
沈婠弯眉笑道:“不辛苦,长公主回赠我这么东西,我都想再给长公主绣多几把团扇哩。”
长公主轻笑出声。
之后,她淡淡地看了地上的蓉林一眼,“出去吧,这回本宫暂且不与你计较。”
蓉林感激地磕了个头。
沈婠又笑着和长公主说道:“婠婠愚昧,不知方才长公主所说的二死了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轻咳一声,只道:“与傻的意思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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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离开长公主府时,正准备踏上马车,蓉林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她欠身行礼,“奴婢谢过沈姑娘救命之恩。”
沈婠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挂记。”
蓉林道:“奴婢有些话想与沈姑娘说,不知沈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婠一怔,给身后的霜雪和轻羽使了个眼色,她们二人纷纷退到一边。沈婠问:“蓉林姐姐想与我说什么?”
蓉林小声地道:“那一日奴婢见着沈姑娘了。”
沈婠心中一惊,警惕地看着她。
蓉林又道:“沈姑娘请放心,奴婢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日只是想提醒下沈姑娘,长公主殿下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若是触及长公主的底线,长公主便是再喜欢你,也会毫不留情。”
蓉林再三压低声音,“谢三郎便是长公主的底线。”
沈婠问:“谢三郎是何人?”
蓉林道:“沈姑娘可知京城里有一间十分有名的香囊铺子,铺子的老板便是谢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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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主府后,沈婠吩咐了车夫去香囊铺子。上一世,沈婠从未听过有谢三郎这号人物,她如今去香囊铺子,只是想确认下自己上一世到底有没有见过此人。
蓉林说谢三郎是长公主的底线。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长公主如此看重?
到了香囊铺子后,沈婠并没有下车,她让车夫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如今正值初春,日头虽有,但仍是有些冷,街道上人也不多。
香囊铺子今日看起来也不及之前所见的那般兴旺。
不过所幸的是,沈婠还是见到了谢三郎。
谢三郎在店铺里,样貌生得极是俊朗,是风流倜傥般的人物,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一般。沈婠听得铺里的小厮大声地喊了一声“谢老板”。
谢三郎含笑应了声,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
沈婠琢磨着,看来这谢三郎和上一世并没有干系。
72晋江独发
李氏心急如焚,命人前去再三打听,总算收到了消息——太后不日即归。
太后归来的前一日,李氏在府中用晚饭时,显得格外高兴,眉眼间的笑意是怎么遮也遮不住。魏子昌看得颇是吃味,嘀咕了一声,“母亲有了媳妇,便忘了儿子。以后等沈府的大姑娘嫁进来后,怕是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就更没地位了。”
李氏嗔笑道:“说什么酸话,娘还等着你娶媳妇呢。京城贵女甚多,子昌你就快些寻一个来成亲了吧。”魏子骞虽是快要与沈婠定亲了,但怎么说子骞都是二子,先于兄长娶妻倒有些坏了习俗。不过婠婠还有两年方是及笄,子昌若能在两年内觅得佳妇,也就不算是坏了习俗。
魏子骞帮腔道:“正是,大哥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李氏忽然想起之前沈婠曾和自己提过的事情,沈府的四姑娘李氏也是见过的,但却没有多大的印象。她道:“子骞,你可有见过沈府里的四姑娘?”
魏子骞想了想,“见过是见过的,总是闷着不说话,不过倒也十分乖巧听话。”尤其是相比起沈府里的二姑娘而言。
李氏心想改日去看看,若是合心意,不妨将子清与四姑娘凑成一对。
次日,李氏换上了平日里进宫常穿的宫服,她笑容满面地唤了琳琅备车,一切妥当时,李氏与魏子骞道:“子骞,等娘的好消息。”
魏子骞点头。
然而,就在此时,魏府里的管事慌慌张张地跑来,“夫…夫人,皇上派人来宣读圣旨了,将军在正厅里候着,就等着夫人和二公子过去了。奴才听前来的内侍透露,似乎是一道和二公子相关的圣旨。”
李氏大惊,她都没进宫与太后细说,皇上就已是晓得他们的心思了?
李氏也来不及细想,连忙与魏子骞赶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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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接听圣旨的沈婠宛若晴天霹雳。
今日一大早,皇上便派了人来宣读圣旨,圣旨的确是赐婚圣旨,对方也是威远将军之子魏子骞,可是被赐婚的却并非是沈州之女沈婠。
沈婠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回事。
在接听圣旨的沈家人也是齐齐地怔楞住了。
宣读圣旨的内侍有些不悦,道:“四姑娘还不接旨?”
方氏连忙推了推沈菱,沈菱这才反应过来,接下了圣旨。沈婠的目光立马扫向了沈菱手中的圣旨,沈菱的手轻轻地抖了下,顿觉手中的圣旨重如泰山。
方氏也不明白这乌龙如何来的,赶紧道:“菱儿,快打开圣旨来瞧瞧。”
圣旨缓缓铺开,上面的的确确是沈菱二字,而非沈婠。
沈妙嗤笑了一声,十分的幸灾乐祸。
夏氏反倒是忧心忡忡的,她不禁开口道:“这是什么回事?当时李夫人说的明明是我们的大姑娘,怎么如今圣旨反倒成了四姑娘。”
方氏也是同等的忧心忡忡。
虽说她很看好魏家的几位公子,但她也知道魏府的魏夫人分明是冲着大姑娘而来的,如今媳妇忽然变成自己家的菱儿。待菱儿嫁过去时,场面得有多尴尬窘迫呀。且赐婚的是魏府的二公子,明明大公子才是适婚的年龄,这不就表明了魏二公子是中意大姑娘的。
菱儿嫁过去,夫婿心中只有自己的姐姐,婆婆又心心念念着大姑娘,这般嫁过去不是受罪是什么,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方氏看了眼女儿手里的圣旨,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夏氏道:“婠丫头,这是什么回事?”
沈婠总算是回过神来,她脸上的惊讶和诧异是那般的明显,她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夏氏瞅着沈婠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假的,看来也是个不知情的。可那天魏夫人明明说的是沈婠,过来沈府时见的人也是她和老爷两人。
夏氏蓦然想起了裴老夫人。
莫非是裴老夫人变卦了?所以才会故意阻挠?不让沈婠与魏家公子结亲?
不行,这可不行。
她得想个法子。如今圣旨在沈府已是宣下,她断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过去质问魏平与李氏,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说她不满皇上的旨意,那就不好了。
夏氏催促道:“内侍刚走,定然是要去魏府宣读圣旨的。婠丫头,你快些偷偷地过去魏府,问清到底是什么回事。趁那边的圣旨还没有宣读,兴许还有改变的可能。”
方氏也帮腔道:“是的,大姑娘快些去吧。”
沈婠咬咬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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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骞怔楞在地。
李氏亦是如此,宣旨的内侍离开了好久,魏府一家皆是面面相觑。方才兴高采烈地等着圣旨,可当听到沈菱的名字时,李氏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什么?”
内侍又重复了一遍。
李氏喃喃道:“不可能的。”
内侍蹙眉道:“这是皇上亲口吩咐的,魏夫人,你这是在质疑皇上吗?”
魏平问道:“这里面是否弄错了?”
内侍说:“皇上亲口说的是沈府的四姑娘。”
内侍一走,魏府顿时愁云惨淡了。这下可好了,圣旨下来了,可子骞要娶的却不是沈婠!李氏拉扯了下魏平的手臂,“老爷,这…这该如何是好呀?”
魏平沉吟道:“夫人莫愁,我进宫一趟。”
魏平刚刚离开,沈婠就到了。
李氏一见到沈婠,眼睛都泛红了。沈婠一看,立马就心知宣旨的内侍已是来过魏府了,且已经离开了!沈婠看着李氏一身的宫服,不由得有些诧异。
李氏道:“我今早本是要进宫请求太后娘娘的赐婚,未料还未离府,皇上赐婚的圣旨就来了。真真是奇怪得很,皇上为何会突然下一道这样的圣旨?”
李氏又道:“丫头,你且放心,我们魏府断不会委屈了你。老爷现在已是在进宫的路上,待与皇上讲清楚后就没事了。”
李氏嘴里这么说是在安慰着沈婠,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这已是宣读的圣旨能否收得回去。思及此,李氏心中颇是担忧,她道:“我也进宫见一见太后娘娘,若是老爷不成,兴许能请太后娘娘出面。”
沈婠抿抿唇。
今天的圣旨来得太过突如其来,也十分莫名其妙。
可如今这个境地,沈婠也只能等着威远将军与李氏出面,看看皇帝能不能收回圣旨。
沈婠离开魏府前,魏子骞追了上来,他认真地看着沈婠,只道:“我只想娶你一个。”
如此直白的话让沈婠浮起几分笑意来,“嗯,我知道。”
魏子骞又说:“父亲和母亲一定会让皇上回心转意的,你等我们的好消息。”
沈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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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驶出了魏府。
马车里,沈婠紧锁着眉头。霜雪担忧地道:“大姑娘,这可该如何是好?若是圣旨不能收回,魏二公子岂不是就要娶四姑娘了么?”
沈婠叹了声。
这的确是麻烦事。
霜雪说:“大姑娘,要不我们去请长公主殿下出面?”
沈婠也想过请求长公主,只不过若是圣旨当真收回了,那么裴渊的婚事亦是同样可以收回来。难得这一世命运有所改变,若是又回到原位,沈婠当真想吐血了。
沈婠忽道:“不,我们去容先生那儿。”
沈婠也不知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脑子冒出来裴明泽的脸来。她总觉得遇到这种事情,她不知该如何做时,裴明泽定然会知道。
沈婠与容铭说明了来意,容铭二话不说便送了沈婠去闲王府。
裴明泽见到沈婠时,有几分诧异。反倒是览古兴冲冲地非常热情地唤了声“大姑娘”,那目光里极是殷切。裴明泽轻咳了一声,微微有些窘迫,他道:“览古,去沏壶普洱过来。”
沈婠此时也有些窘迫,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幸好裴明泽十分体贴,他温声道:“可是有心事?不妨与我一说。”
沈婠犹豫了一番,轻声道:“王爷,我…我…”
她忽然打住了。
沈婠心中顿觉怪异,裴明泽与自己非亲非故,皇上对裴明泽颇是猜忌,她凭什么要求裴明泽来帮自己?这不是在难为裴明泽么?
沈婠道:“婠婠是来感谢上回王爷带我去看山茶花的。”
这话一听就知是假的,裴明泽蹙眉叹道:“你总是不爱说真话,每次总让我猜。不过也罢,你是想来和我说你与魏二公子的亲事吧。”
“呃…果然瞒不过王爷。”
裴明泽问:“我虽不曾与魏子骞接触过,但魏府的确是个好归宿。”他轻咳一声,道:“莫非是你不喜欢魏子骞?”
沈婠吃了一惊。
裴明泽瞧着沈婠的神色,亦是暗自惊诧,同时又有几分欣喜。莫非她的意中人并非是魏子骞?
此时览古端着托盘进来,恰好听到了裴明泽的最后一句。
他心中暗喜,王爷问得好!
沈婠却是笑出神来,道“婠婠以为王爷每次都能料事如神呢。”她这回过来,哪里是因为喜不喜欢魏子骞的问题。
裴明泽微微有几分黯然,他淡道:“我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次次料事如神。”
能见到裴明泽这般模样,沈婠颇是兴奋,之前每次都是自己处于下风,这次总算让自己扳回一局!沈婠一高兴起来,也忘记了刚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股脑地与裴明泽细说了。
裴明泽一听,“…也就是说本来魏夫人要先去向太后请旨赐婚的,但却被皇上的圣旨抢先了一步。”
沈婠点头。
她问:“王爷可知为何皇上会突然下旨?”
裴明泽微微沉吟,他道:“极有可能是平南侯在皇上身边说了些什么。如今朝中平南侯与威远将军宛如一对冤家,若是平南侯提前知晓了你要与魏家定亲的消息,稍微地给威远将军使绊也并非不可能。”
她问:“皇上有可能会收回圣旨?”
览古在心里呐喊:王爷!好机会!快说没有!
“有是有的…”裴明泽道。
览古欲哭无泪!
王爷你这辈子铁定娶不到妻子了,哪有人会把刚从虎口逃出来的姑娘又塞回去的!
沈婠一喜,“什么法子?”
裴明泽道:“有两个法子,一是你们府里的四姑娘突然暴毙,二是请长公主出面。只不过,第二个法子也不太可取。皇上虽是不如以前那般忌惮威远将军,但若是长公主出面提起魏家的婚事,恐怕之前威远将军的所为会白费。”
沈婠低下头来,只道:“我明白了,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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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离开闲王府后,便回了沈府。
下了马车后,沈婠直接去了慈安堂陪老太爷用饭。沈婠不知道老太爷的命数会不会也被扭改,若是不会的话,今年便是老太爷的最后一年。
沈婠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老太爷是在秋末时离开了人世,如今还有半年。所以她能陪老人家多久便是多久,人一去,那是想陪也无法陪了。
未料今日刚进慈安堂,只在门边便已是听到了老太爷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婠仔细一看,竟是裴渊在陪着老太爷说话!
沈婠刚想默默地退出去,老太爷就已是注意到了沈婠,老太爷招招手,“婠丫头来了。”
裴渊抬眼望去,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姑娘。”
沈婠向老太爷行了礼,又对裴渊点点头,轻声道:“祖父有客人在,婠婠不便打扰。待晚饭时婠婠再过来。”
老太爷眉开眼笑道:“去吧。”
沈婠迅速离开了慈安堂,走了些许路后,身后忽然传来裴渊的声音,“大姑娘请留步。”裴渊大步赶来,他露出遗憾的神色来,“我听说了大姑娘的事,真是可惜了。不过大姑娘还请宽心,总会有更好的。大姑娘年纪还小,不急。”
沈婠在心中呸了一声,假惺惺!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跟裴渊脱不了干系,裴渊当然不希望自己嫁给魏子骞,她若嫁了,他以后要如何折磨她?
“想来四姑娘与魏二公子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赐婚。”
沈婠牵唇一笑,“是么?看来世子当真喜欢妹妹得很,不然也不会认为是上天注定的。世子,婠婠先告辞了。”
73晋江独发
威远将军与李氏再三进宫,可惜最终都是无力回天。夫妇俩回到府里时,尤其是李氏看着自己儿子期盼的眼神,她有些心疼,可若是抗旨的话,整个魏府都限于水火之中,为大局着想,李氏只能认了这亏。
“子骞,爹和娘都尽力了。”
最后,是魏平轻声道了句。
魏子骞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过了好久,他才问道:“儿子有一事不明,为何皇上会突然给我们魏府赐婚?”
魏子骞不问还好,一问魏平就是满肚子的怒火,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是平南侯知晓了我们府里的亲事,故意在皇上面前使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