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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是他熟悉的七爷,另外一道是金发碧眼的。
七爷客气地送了外国人上车, 直到车离开后, 他才往唐彬这边走来。
开门, 上车。
徐京墨坐在副驾驶座上, 系上安全带。
唐彬仔细打量七爷的神色, 小心翼翼地问:“谈好了吗?”
徐京墨淡淡地说:“这一次不行, 下次。”
唐彬明了, 也不敢再多问,直接往高架桥开。七爷晚上一般不爱使唤他,只有在他需要喝酒的场合下才会让他来开车, 自从七爷和红昆的沈禾悄悄谈恋爱后, 他晚上就很少见到七爷了。
半夜的高架桥车不多, 一路顺行。
唐彬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七爷,七爷正低头查看微信。
唐彬眼尖地看到沈禾的聊天页面。
他正要感慨果然是热恋中的人,一闲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对方的消息时,冷不防地和七爷的眼神对上。生怕被发现偷瞄,唐彬重重地咳两声,扯开话题:“七爷,柳团长让你明天一定要去青昆。”
徐京墨“嗯”了声,说:“柳叔今天和我提过了。”
车里沉默了会。
徐京墨忽然喊了唐彬一声。
如此正经,让唐彬有点不自在。
徐京墨问:“谈过恋爱吗?”
唐彬险些被呛着,说:“没…没有…”
徐京墨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手指轻轻地点着手机屏幕,亮光一下一下的。唐彬跟了徐京墨不少年,当即领悟,试探地问:“七爷如果想咨询恋爱的问题,我也是可以解决的,不是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您和沈小姐谈恋爱,知道的人现在也只有我一个。”
果不其然,徐京墨看他一眼,开了口。
“她今晚最后给我的信息是她和闺蜜吃完饭已经回到家了,晚上十点半发的,之后再也没有给我发过信息。”
唐彬听着,有点疑惑。
“然后呢?”
徐京墨说:“我在反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唐彬很懵逼,七爷的恋爱烦恼很莫名其妙呀。然而徐京墨似乎完全不需要唐彬的回答,话一出口,已经开始冷静地分析:“我家沈禾特别黏人,一开始不黏人了,要么她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要么就是我哪里没做好。今晚她只给我了两条微信,这里面有不寻常的地方。”
“可…可是沈禾不是和她闺蜜吃饭吗?也许聊天聊得尽兴忘记七爷了呢?”
徐京墨又说:“正常情况应该是她现在该给我发消息或者电话,和我分享她今天的生活琐事。唐彬,下了高架后掉头,先不回家。”
唐彬问:“去…去哪里?”
“沈禾家。”
唐彬在沈禾住的小区放下七爷后,看着七爷熟门熟路地走进沈禾小区的背影时,忽然很是感慨——七爷到底有多宝贝沈禾?左一句我家沈禾右一句我家沈禾就罢了,就连那么微细的小心思小情绪都当成头等大事那般认真分析,生怕她受半点委屈和不开心。
沈禾洗过澡后,用平板放《长生殿》。
耳边充斥着熟悉的曲调。
她并没有看,顺手就放下平板。自从进了红昆后,她就多了一个这样的习惯,以前喜欢放音乐,现在变成了放昆曲。
她窝在沙发上,准备给徐京墨发微信。
还没编辑完信息时,徐京墨就来了消息。
沈禾忍不住扬起唇角。
她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想念一个人时,对方也恰恰好在想自己。
徐京墨的消息只有两个字——沈禾。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沙发上,两条细腿在半空中瞎晃,她回了一句——事情谈完了?
信息:我喝了点酒,很想你。
半空中的小细腿晃得更欢。
沈禾的胸口瞬间像是被塞了一支甜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七彩棒棒糖,她故意说:我好像已经有18个小时没有见到你了。
信息刚发出去,门铃就响了。
沈禾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
此时,手机响起。
沈禾看到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连忙接了。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沙哑又低沉的好听嗓音,以及她的门铃声响。
“已经十八个小时零二分了。”一顿,又补充:“嗯,现在又多一分钟了,是十八个小时零三分。”
如果说刚刚沈禾心里是被塞了一支七彩棒棒糖,现在棒棒糖一定是被徐京墨的声音给融化了,被拷过的糖汁儿带着新鲜出炉的热腾腾一点一点地沁入心脾。
沈禾连棉拖也没穿,光着脚就去开门,直接像是一个树袋熊扑到了徐京墨的身上,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仰着脖子,笑吟吟地说:“现在是十八个小时零四分了!”
徐京墨的满身疲惫在见到她的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了眼她□□的脚,直接横抱起她。
“怎么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她自然而然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享受着他的公主抱,说:“你突然来了,我一高兴就忘记了。”
她知道徐京墨今天会忙到很晚,徐京墨也不知道会有多晚,所以今晚两人都约好了不见面的,可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她调皮地凑前去亲他的脖子。
徐京墨忽然停下来,看着她。
她眨眨眼,问:“怎么不走了?”
他却说了句:“感觉对了。”
沈禾愣了愣,问:“什么感觉?”
徐京墨却没有回答,抱着她走向沙发,坐下后他圈住了她的腰肢。沈禾歪着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眼里倒是有着止不住的笑意,她问:“纽约那边搞定了吗?”
徐京墨摇首。
沈禾凑前去,吧唧一下在他脸蛋亲了口,说:“没事儿,总能搞定的。这次不行,就下次。”她特别喜欢亲徐京墨,每次亲好像都亲不够似的。他说他喝了酒,身上也确实有一股酒气,可是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只要是属于他的,仿佛怎么闻都好闻。
他忽然说:“记得我在去乌镇的路上和你说的话吗?”
沈禾说:“你说了很多话…”
徐京墨说:“如果不高兴了就直接告诉我,或者让我猜。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和阮甄吵架了?还是闹矛盾?”
沈禾怔怔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高兴?”
徐京墨说:“你今晚只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沈禾说:“可你不是在谈事吗?”
徐京墨说:“你晚上给我的最后一条微信,带了句号。你但凡以句号结尾,就是心里有事。”
沈禾没想到徐京墨竟然能发现她这个小习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一种感动的情绪忽地涌上心头,她真没料到他能这么照顾连她自己都觉得作的小情绪。
他轻点她的鼻头。
“嗯?和阮甄闹矛盾了?”
沈禾说:“才没有,我和小阮从不闹矛盾,我就是突然意识到我们谈恋爱后,我好像很黏你,我觉得这样不好…”
话还未说完,徐京墨吻了上来,堵住她的所有话。
等她被吻得无话可说时,他才松开她,认真地说:“你喜欢黏我,我喜欢你黏我,我们天生一对。”
次日,阮甄来关心闺蜜谈恋爱的沟通问题。
阮甄:谈好了吗?
沈禾发了个脸红的表情:他哄着我说出来了。
阮甄:真宠你啊,而且…
沈禾:而且什么?
阮甄:我到底是为什么要一大早来被喂一顿狗粮呢?
第 51 章
阮甄被塞了一嘴狗粮后, 默默地收起手机,准时打卡上班。
她的神经病自恋老板最近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以前称得上脾气不好, 现在简直是阴晴不定,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时而咬牙切齿, 时而又露出深不可测的阴笑, 让她看得毛骨悚然。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他误会她喜欢他就算了,现在还天天在整她, 要不是千宗集团待遇好福利多, 她绝对要甩一封辞职信在乔弘脸上, 再狠狠地甩一次他办公室的门。
不过幸好她有发泄渠道, 这也是她能坚持那么久的原因之一。
她前阵子在某着名八卦论坛发的帖子上了热门,现在每天都有人来追进展, 甚至有人找她打小广告。能边骂老板还能边收钱, 阮甄觉得自己就是天才。
她瞄了眼办公室门,确认乔弘没来后,打开电脑开始浏览自己的帖子。
有网友回复——
“就我一个人觉得楼主和她老板以后会在一起发糖吗?”
阮甄面无表情地回复——
“差点把早餐吐出来了, 虽然我嚷着要减肥, 但你这种方式太可怕了。”
之后,阮甄关了帖子,开始整理今天会议的资料。没多久, 乔弘来了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阮甄的错觉, 她总觉得老板今天看她的眼神更不对了,充满了愤怒!
明明她今天什么都没做。
她站起来,敬业加演技十级地向乔弘道早上好。
乔弘:“去楼下买蛋糕。”
阮甄:“好的,要买什么蛋糕?”
乔弘:“按照你的喜好买。”他从钱夹里取出十张毛爷爷,“把钱花光。”
阮甄已经习惯老板的神经病,拿了钱领命下楼买蛋糕。半个小时后,带了三个六寸蛋糕的朗姆酒芝士蛋糕上来。阮甄对楼下蛋糕店的这款明星产品垂涎已久。
她放在桌上。
“乔总,买回来了。”
乔弘:“分给其他部门当下午茶。”
阮甄:“啊?”
乔弘面无表情地看着阮甄:“阮秘书最近在减肥对吧?那就看着他们吃完。”
…神经病啊!
“剧本用我们青昆的!”
“怎么不干脆全都用你们青昆的人?”
“可以,我没有异议。”
“老顽固,那么多年了,你的自私和狭隘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你也不差,那么多年,一如既往地鲁莽异想天开。”
…
今天红昆和青昆的主创人员在四楼表演厅开剧本会议,不到半个小时,会议又进行不下去了。而此时此刻的众人已经习以为常,各自埋头做各自的事情。
沈禾低头给坐在对面的徐京墨发微信。
沈禾: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徐京墨:起码需要一个月。
沈禾:…可怕,就没什么方法能让他们别吵吗?
徐京墨:目前没有。
沈禾抬头看了看曾团长和柳团长,又低下头给徐京墨发信息。
沈禾:曾团长和柳团长这对冤家究竟吵了多少年?
徐京墨:你知道为什么建筑外面的石头只标明了上青昆剧团吗?
沈禾:为什么?
她初来报道时,也疑惑过这个问题,明明这栋建筑里有两个剧团,可石头上只标明了上青昆剧团,并没有红星昆剧团的立足之地。
徐京墨:十年前红昆和青昆本是一家,也就是以前的上青昆剧团,正团是柳叔,副团是曾叔。柳叔和曾叔从小就认识,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两人同痴迷昆曲,七八岁的年纪就被送进了曲社里拜师学昆曲,后来一起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演出,一起见证过昆曲的辉煌,也一起见证了昆曲的衰败,上青昆剧团还是他们两人一手创办的。
沈禾没想到冤家多年的两位团长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又问:后来呢?
徐京墨:01年昆曲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非遗,自01年后衰败的昆曲才再度得到重视,慢慢出现在大众的视野。时代一直在变,昆曲的改革和传承也一直是个没得到解决的难题,曾叔和柳叔两人的观念本来就有差异,起初掩盖在共同扶持昆曲的表面之下,后来昆曲得到世界的重视,两个人对传承昆曲的方式就有了更大的矛盾,07年青昆在香港演《长生殿》,正巧碰上**,剧院上座率不到百分之二十,这事成为两人闹翻的导火索。回上海后不到两个月,青昆就分裂成现在的青昆和红昆,两人开始一见面必争吵。
沈禾:我觉得坐以待毙不是个好办法。
徐京墨:嗯?
沈禾发了个表情:我准备主动出击干一番大事业!你等着!
徐京墨忍俊不禁,看她一眼,又回:好,我等着。
沈禾微微沉吟,正想给徐京墨回一句时,冷不防的感受到了一道幽幽的视线。她抬眼望去,与坐在徐京墨隔壁的江楠视线碰了个正着。
不过瞬间,她又平静地挪开。
沈禾忽然想起了唐慈说过的一句话——青昆的江楠喜欢七爷好多年啦,整个青昆的人都知道!
当天的剧本会议依旧不欢而散,沈禾被曾团长留了下来。
显然,一直没有进展也让曾团长很是烦躁,然而一遇上柳团长,曾团长也不愿让步。曾团长交待沈禾接下来一周不用来昆剧团来了,直接在家按照红昆以往排练的方式联系。
沈禾问:“柳团长那边?”
曾团长咬牙说:“不管他,死顽固!”
沈禾点头应了,离开表演厅下楼时却意外碰上了江楠。
她微微讶异,打量着她。
江楠无疑是个漂亮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干练的打扮,踩着一双细高跟,举手投足间有种优雅的风情。她疏离地问:“有事?”
江楠开门见山地问:“你和七爷在谈恋爱?”
沈禾眉眼微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我和他有没有谈恋爱,和你有关系吗?”
江楠说:“我那天在星巴克见到你了,和七爷。”
沈禾微怔,这才想起那天自己和徐京墨在星巴克在台下做了点小动作,虽不妨碍公众,但十分亲昵。她“哦”了声,说:“江小姐想表达什么?”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希望你能打住,十年来我们两个昆剧团都没解决的问题,不是刚来半年不到的沈小姐可以解决。”
沈禾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她再次打量她,片刻,扯唇笑了下,说:“江小姐在青昆当了好些年的导演吧,竟然连**两个字都不会写么?我要做什么是□□,也不需要你教。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麻烦让一下。”
话是这么说,沈禾直接绕过江楠,刚下了两步楼梯,江楠忽然喊住她。
她回首。
江楠说:“没有七爷,你什么都不是。”
她耸耸肩,说:“可惜我有。”说罢,径自下楼,没有再搭理江楠。从江楠身上,沈禾看到了对她的嫉妒。但凡有了嫉妒的情绪,看待事实就会极其主观,她并不在意江楠怎么想她。她在红昆里的努力,上一次在东方艺术中心的公演已是有目共睹。
今天是沈家的聚餐日。
沈丛开车来红星昆剧团接沈禾回家,到家时,沈嘉已经坐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在黑色真皮沙发前显得笔挺修长。
几乎是沈禾一落座,沈嘉便问:“最近谈恋爱了?”
沈禾差点被呛着,猛地咳了几声,说:“大哥!”
沈丛也跟着呛了几声,幽怨地指责沈禾:“禾禾,你谈恋爱了告诉大哥居然没告诉我?我内心受到了伤害,我好难过。”
沈禾说:“没…没有…”
她不敢看沈嘉的眼睛。
她家大哥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犀利又威严。她只好看向沈丛,说:“二哥,没有!真的没有!我谈恋爱了一定会带人回来给你们看!你们说不过关我肯定就不谈!”
稍微收拾了情绪,她搂着沈嘉的胳膊撒娇。
“大哥大哥,你认不认识戏剧协会的范会长呀?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跟他吃过饭?”
沈嘉问:“想认识他?”
沈禾说:“能安排我和他吃顿饭吗?我有点事想让他帮忙。”
“时间?”
“这几晚都行。”
沈嘉看她一眼,颔首:“行。”
第 52 章
沈禾听从了曾团长的指示, 不再去红星昆剧团,留在家里揣摩杨贵妃一角。徐京墨倒是忙得很, 偶尔会去昆剧团, 其余时间都在外面跑, 不过去哪儿都会提前和沈禾汇报,夜里总会过来沈禾家,陪沈禾练习。
当然, 深夜里少不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愉。
第四天的时候,沈禾难得起了个早, 收拾了一番就去红星昆剧团。
唐慈见到沈禾时, 很是意外。
“女…女神?你怎么来了?”
沈禾在四楼表演厅的第一排坐下, 又搁下了手里的包, 说:“我过来看看,这几天我们团长还在和柳团长吵架?”
唐慈唉声叹气地说:“是呀,一天比一天吵得厉害呢, 我听得头都大了。我都想过要不要给两位团长来个吵架直播, 说不定还能赚点打赏的钱。”
沈禾瞅她一眼,说:“确实是个好主意,但赚的钱恐怕不够你去医院。”
唐慈哈哈哈地笑:“我就是嘴上说说, 哪里敢真这么做呀?要真这么做,两位团长的炮火还不得齐齐轰向我?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沈禾弯眉笑了下。
唐慈又说:“女神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来受罪?”
沈禾露出一个微笑。
“我夜观天象,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好转。”
话音落时, 江楠也进了表演厅, 目光在沈禾身上转了一圈, 踩着细高跟目不斜视地走过。唐慈没有错过江楠的表情,低了头在沈禾身边咬耳朵:“我跟你说哦,江楠这几天一直追着七爷跑,仗着自己是导演,以公谋私,多次喊七爷去商量剧本。”
沈禾不动声色地问:“是么?”
唐慈并不知沈禾和徐京墨交往的事情,却巴不得七爷能追上沈禾,因此急急忙忙地说:“但是!七爷完全没有理她!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七爷向来是公私分明的。哎,七爷真的一颗心都扑在女神身上,其他女孩子在七爷眼里可能连性别都没有。”
听到唐慈这么形容,沈禾忍俊不禁,问:“七爷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么帮他说话?”
沈禾的本意是打趣唐慈,没想到话一问出口,唐慈竟然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挠着头,心虚地说:“女神我对不起你!唐彬天天收买我!让我在你面前多说七爷的好话!看到有任何异性接近你就马上向组织汇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瞒着女神你,所以我现在坦白从宽!”
沈禾一听,就知道是徐京墨授意。
她说:“你们还有个组织?”
唐慈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沈禾说:“哦,我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曾团长和柳团长会在八点左右出现在昆剧团里,之后开始商讨《长生殿》的各种事宜,尽管每次都有争吵,可两人都十分准时地到达。
今天不知怎么的,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迟到了。
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两位团长的身影都没见着。青昆的副团长七爷今个儿也没来,红昆的副团长老霍也一如既往地没出现。所有人都有些着急,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唐慈还脑补了两位团长半夜从吵架升级到打架,现在两副老骨头躺在医院里用眼神战斗。
唯有沈禾从容镇定地戴着耳机看视频。
江楠走过来,问:“你做了什么?”
沈禾摘了一边的耳机,看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沈禾说:“我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你…”江楠眉头紧皱。
沈禾把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微笑说:“我确实只是个新人,青昆与红昆目前的矛盾和问题我也知道,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解决?”
就在此时,四楼表演厅的门被推开。
曾团长和柳团长前后脚地进来,两人难得一致地迈着同样的步伐,脸上也带着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表情——生气与愤怒。
曾团长拍桌说:“人来齐了没有?来齐了迅速开会!”
几乎是曾团长话音一落,柳团长就紧跟着拍桌,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红昆和青昆的编剧过来,昨天的问题重新讨论一遍,两天之内必须把剧本确定!”
江楠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团长:“江昆那伙人欺人太甚,和戏剧协会的理事打小报告,说我们青昆与红昆不和,恐怕排练不出什么好昆剧,让我们这一次把机会让他们。签是我们抽的,说让就让,他们脸有多大?老齐得老年痴呆了?”
曾团长:“老齐竟然敢欺负到我们红昆和青昆头上来了?他妈的十年前我们青昆出现的时候,江坤毛都没长齐,一个区区只有几年的昆剧团哪里来的自信想取代我们?”
柳团长:“可不是吗?当年我们青昆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江昆还在吃奶!不自量力!废话少说,赶紧开干,有什么问题立刻解决。老混账我们暂时休战!”
曾团长:“行,休战就休战,现在先解决江昆。戏剧协会的老范也瞎了眼,江昆那实力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戏剧文化节,昆剧上没我们红昆和青昆,就不算有昆剧!唐慈,打电话叫沈禾过…”
话还未说完,就见到了第一排的沈禾。
“哦,来了也好,省得浪费时间了,戏剧文化节四天,每天一本,正好演完一整出《长生殿》。老顽固,你家唐明皇在哪里?赶紧让他过来!”
柳团长:“妥。”
…
大抵是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以及戏剧协会那边的不日过来查看排练成果的话,曾团长和柳团长之间虽有争吵,但却也相当理解包容对方,遇到问题都愿意各自退让一步,空前的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