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现在究竟如何,她只知道此刻她想见他想到要疯了!
那一面墙的奢侈品包包她甚至可以毫不眨眼地毁掉!
过去几年的痛苦悲伤哭泣,她也可以通通忘掉!
从遇到徐京墨的第一眼,她就该明白,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也逃不掉的劫。
她从未停止过爱他,一秒也没有。
下了高铁后,沈禾终于有了信号。
她低着头,边查徐京墨的航班动态边往出租车口走。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上面显示着航班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到达萧山机场。
她愣了愣。
如果两个小时前,徐京墨就到达萧山机场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在回上海的途中了。这种擦肩而过的感觉,让沈禾没由来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失落。
她给徐京墨拨了个电话。
电话里却是忙音,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
她又打开微信。
最新一条聊天记录是——
“骗子!说好在我第一天公演赶回来的呢?”
徐京墨并没有回复。
她咬咬牙,准备打车杀回上海。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手指,她低头一看,是个只到她小腿的小男孩。男孩用着稚气的嗓音问:“漂亮姐姐是唱昆曲的吗?”
沈禾说:“…是。”
小男孩眉眼弯得像是月牙儿:“徐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沈禾听到“徐哥哥”,问:“徐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眼睛圆碌碌的,乌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说:“漂亮姐姐打开来看就知道啦。”
沈禾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只有一张字条。
——沈禾,我在西湖等你。

第 40 章

十一月的杭州带了一丝冻到骨子里的寒冷, 夜里的西湖鲜少行人, 静悄悄黑漆漆的, 湖面上的荷花早已枯萎,寒风刮来,光秃秃的柳条扑簌扑簌地掉落冷意。
出租车司机问:“姑娘, 北山路放你成不?”
沈禾来过几次杭州,但记不得路, 透过车窗看到了西湖便说:“好。”
司机在北山路放了沈禾下来。
一下车, 寒风就呼呼地吹。
沈禾却感受不到任何寒意,她整颗心火热火热的, 像是快要烧起来了。她沿着北山街往前走,没一会就看到了断桥残雪。
过往的回忆如泉水般涌来。
很久很久之前, 她和徐京墨也来过这里的。
两个人走在幽静的断桥残雪上, 整个世界里像是没有了天,没有了地, 只有她和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和他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彼时的沈禾很喜欢很喜欢徐京墨,脑子里有许多许多想和徐京墨一起完成的事情。
想和徐京墨一起去大悦城坐摩天轮, 想和徐京墨一起在山上看日出日落, 想和徐京墨去迪士尼看烟花,想和徐京墨去欢乐谷,想和徐京墨一起坐船游西湖, 想牵着他的手走过大街小巷, 还想和他踏遍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她想象中的未来全是他。
尽管错过了那么多年, 可现在她能拥有她想要的所有未来。
沈禾加快了脚步。
她站在断桥残雪上,四处张望徐京墨的身影。
深秋的西湖别有一番意境,可现在的沈禾没有任何心思欣赏,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男人。她拿出手机给徐京墨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
接通了。
沈禾故意凶巴巴地说:“徐大骗子,你到底在哪里?西湖冷死啦。”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低低的轻笑。
沈禾一听,唇角情不自禁地也扬起了弧度,可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她说:“这有什么好笑的?徐京墨,你到底在哪里?你再不出现,我就回去了啊!我明天还有演出…”
“沈禾。”
“嗯?”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还有我很想很想你。”
听到“礼物”二字,沈禾内心咯噔了下,然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对那一双丑出新境界的昂贵耳环的情绪瞬间被“很想很想你”这五个字击败了。
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问:“什么礼物?”
“你抬头。”
沈禾心想徐京墨还挺会搞神秘的,边想边仰起了脖子,就在她抬首的那一瞬间,只听“咻”的一声,今夜漆黑无月无星的天空蹦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劈里啪啦地在西湖的半空炸开,漆黑的夜空顿时被照亮,西湖上倒映出光彩夺目的黑夜。
沈禾愣住了。
耳边的手机又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
“八年前你和我说想在西湖边看烟花,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背后贴上了一道温热,挡住了袭来的夜风,腰间缠上一双手臂,一分一分地收紧。
右肩微沉。
耳畔是炙热的呼吸和温柔的话语。
“贺我的小禾苗公演成功。”
“咻咻咻”的几声,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夜空陆续炸开再炸开,赤橙黄绿青蓝紫,照亮了远处的雷峰塔,整个西湖亮如白昼。
沈禾细长如小扇子的睫毛颤了又颤。
“徐京墨…”她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他也低低地应她一声,微微张嘴,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烟花炸裂,那么响,那么热闹,可在沈禾的耳里,天地间,湖光山色间,只有耳畔的那一道低沉沙哑又出奇好听的嗓音。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禾没有回答。
他又说:“不好的话,我一会再问一遍。”
腰间的双臂加深了力度,仿佛她不答应就不放手。沈禾被逗笑,她刻意压制住唇边的笑,冰冰冷冷地说:“你先放开我。”
“不想放。”
“你放不放?”
“不放。”
沈禾说:“你放嘛。”一撒娇,徐京墨拿她没辙,稍微松了点力道。沈禾感受到后,立马转身,踮起脚咬了他的嘴巴一下。
“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但是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不然我就咬死你。”
徐京墨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低头就吻上沈禾的唇。
湖光山色被笼罩在五彩缤纷的烟火之下,美得不可思议。
“今天什么日子呀?西湖旁居然放烟花了?”
“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咦,那边是不是有警察?”
“好像是哦,有一群啊,是不是还有消防员呀?挖槽,今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赶紧发朋友圈!”
“我发微博!”
——一段来自西湖旁边的居民的对话。
唐彬刷了下微博,果不其然看到了有人议论西湖烟花的事情。他愁眉苦脸地关了手机,对身边虎视眈眈的公安局陆队说:“放完了!已经放完了!陆大队长放心,您看,什么意外都没发生呢。放心好了,我们七爷准备充分,绝对绝对不会引起火灾或其他自然灾害!”
陆队冷着脸:“有你们家七爷这么追人的吗?简直不把政府放在眼里,无视政府的规定,无视人民群众的安全。”
唐彬苦兮兮地说:“今天只是例外,以后绝对绝对不会这样的。一定一定不让陆大队长您为难,责任我们七爷担,罚款我们也会交的。还请陆大队长网开一面,睁只眼闭只眼,我们七爷接受政府和党的任何批评与教育。”
瞄了眼桥上拥吻的两人。
被塞了一口狗粮的唐彬又愁眉苦脸地说:“陆大队长,能让您的人静悄悄地离开吗?”
唐彬宝宝心里苦。
看着七爷塞狗粮,心里受伤,还得负责善后。
陆队冷哼一声,一扬手,穿着制服的一众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同志无声无息地退散。唐彬堆着笑脸和陆队去派出所做笔录,接受批评教育。
…七爷您不给我涨工资真的没天理啊!
徐京墨终于松开了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沈禾。
她的眼里,她的唇边都是满满的笑,踮脚圈着徐京墨的脖子,凑前又在徐京墨的嘴角吻了下。她笑得傻兮兮的,眼里的甜蜜那么明亮,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徐京墨。
“你肯定不知道我以前暗恋你的时候,天天都想这么吻你。”
她说得大胆又直接。
决定放下过去的所有事情后,她就真的放下了,不去计较,也不去回想,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徐京墨。
思及此,她又凑前去咬了他的唇角一下。
“还有这样!”
又咬了另一边,笑得无比满足。
“还有这样!”
明明十一月的夜西湖冷得透骨,可她丝毫感觉不到寒意,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想亲他,想亲他,想亲他,想亲他,想亲他…
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
“还有还有,我还想这么亲…”她舔了下他的唇瓣,剩下的话语全部如数落入徐京墨的唇舌里。明明刚刚才吻过一次,可是在两人看来,亲吻对方像是一件不会腻的事情。
直到真的喘不过气来才互相松开对方。
西湖水冷得冻骨,两人却热得像是小火炉。
“沈禾。”
“嗯?”
“明天几点的公演?”
“晚上七点半。”
“还有十九个小时…”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来不及了。”
沈禾说:“怎么来不及?高铁回去才一个小时不到,我明早12点回去都来得及。”
他沉默了下。
沈禾蓦然反应过来,某一处传来的炙热与坚硬让她明白了他的来不及是何意。她微微红了脸,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那等等?”
“公演结束后,我们去乌镇吧。”

第 41 章

唐彬目不斜视地开着夜车, 很努力地忽略掉车后座的那一对新鲜出炉的情侣。过收费站的时候, 有几辆车在排队, 他等得无聊才往后视镜偷偷地瞄了眼。
这一瞄, 又觉得嘴里被塞了口狗粮。
打从他接了七爷和沈禾后,这两人的手就没分开过,一直是十指相扣。沈禾大概是累了,倚在七爷的肩上闭目, 也不知有没有睡着。他唯一确定的是七爷是醒着的,视线跟粘了502胶水似的, 一直没有离开过沈禾的脸,还时不时露出一抹笑意。
唐彬如果内心的弹幕能飘在车窗上,此刻一定是——
有考虑过他这个刚刚被派出所教育批评还交了罚款的单身狗助理的感受吗!
弹幕还没彻底飘过。
一直黏在沈禾身上的七爷视线终于舍得离开,与后视镜里的唐彬对上。
唐彬眨眨眼。
徐京墨严肃地说:“车开慢点, 禾禾睡着了。”
唐彬内心:好虐狗!
徐京墨说:“今晚你辛苦了, 回去加工资。”
加!工!资!
唐彬挺起胸膛, 非常敬业地表示:“不辛苦不辛苦,倒是七爷您挺辛苦的,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时差都没倒过来呢。现在离回到上海还有两个小时, 七爷要不您也在车上眯一会?”
难得离开的视线又回到沈禾身上。
透过收费站亮起的微光, 唐彬见到七爷的脸上有一抹他似曾相识的温柔。
他蓦然想起柳团长夸过七爷的一句话。
“你们看看京墨, 再看看自己。懂不懂爱一个人的温柔?不懂就学!别上了台跟个傻狍子一样, 你这是爱人还是杀人?唱得那么凶是去示爱还是寻仇?别拿没谈过恋爱当借口, 京墨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们在舞台上就不是自己,就必须融入角色!”
彼时唐彬对徐京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七爷就是与生俱来的戏剧演员,不近女色,不谈恋爱,一样能演出深情款款,眼神的似水温柔让他一个男的都真他妈动心。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温柔不是演的,而是因为内心早已有一个爱的人,所以在舞台上才会如此真实动人。
那些年舞台上的柳梦梅,唐明皇等等角色此刻一一重合,对所爱之人的柔情通通展现在昏暗车厢里的这一双深邃的眼中。
唐彬心想,七爷对沈禾的爱应该是刻进了骨子里吧。
忽然,手机响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禾睁开了双眼,问了句:“谁的手机?”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你的。”
沈禾也下意识地跟着笑,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要去接电话,这才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这不看还好,一看把睡意瞬间就吓没了。
是沈大哥的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四十分。
大哥从不在半夜给她打电话,一般半夜有电话,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沈禾坐直了身体。
她接通了电话。
“大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手机那头缓慢地响起沈嘉的嗓音:“你在哪里?”
沈禾内心咯噔了下,一面对向来严厉的大哥,没由来的居然有种小时候偷溜出去玩被抓包的心虚感,她轻咳一声,说:“今晚曾团长那边有点急事,让我去杭州一趟,我现在正在回家的高速上。”
没敢说是为了男人。
即便对象是徐京墨,她觉得很好很好,可在大哥和二哥的眼里,一样能挑出无数毛病来。
然而,这话一出,她又觉得对不起身边的徐京墨,眼珠子往右一瞄,徐京墨正侧首望着车窗外的夜色,他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与她十指相扣。
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徐京墨在沈禾看来有几分与黑暗融合的落寞。
沈嘉问:“和谁?”
沈禾说:“大哥放心啦,我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朋友,也是唱昆曲的。我到家后给你发个消息,大哥明天还去看我登台演出吗?我觉得我明天我能发挥得更好!是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估计三点前能回到家。”
终于放下电话。
沈禾微微松了口气。
一直侧首的徐京墨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上,他眼神微深。
沈禾顿时又心虚了。
她眨眨眼。
徐京墨说:“撒娇没用,不给我解释一下?”
沈禾说:“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嗯?”
沈禾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口了,她说:“我们能不能先不公开?我…我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徐京墨沉默。
沈禾扣紧了他的五指,似是有点紧张。很快的,徐京墨回扣住她的五指,手指在她的虎口轻轻地摩挲着,声音平和:“沈禾,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和女朋友要怎么相处,但我清楚一件事,你是个喜欢胡思乱想还什么都不愿意说出口的人,我有时候会猜不到你想什么,我会怕你委屈,也会怕你难过。”
沈禾怔怔地看着他。
他又说:“女孩子的心思我知道不好猜,但我会努力猜,如果我第一次没有猜中,我就猜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可以猜无数次,只要你别因为我没猜到你在想什么而难过,禾禾,我很怕你难过。”
他凝望着她。
“我先猜第一次,你指的心理准备是家人方面?如果是,我可以答应,直到你做好心理准备那天再公开。如果不是,你可以用撒娇的手段来让我答应。”
一直在光明正大地偷听的唐彬在内心竖起了大拇指:情话boy呀!给他一个这样的七爷,他分分钟能上湾仔码头!
沈禾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由忍俊不禁,问:“你的底线在哪里?我做什么能触碰到你的底线?”
徐京墨想了下,说:“我对你的底线很模糊,可以说是没有底线,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做,而我不会生气。即便生气,你看我一眼,我就会忘记生气。”
沈禾内心满是甜蜜。
她小声地回了句:“我对你也是。”
唐彬内心:救命!有人屠狗!
徐京墨问:“我现在可以猜第二次了吗?”
沈禾说:“不用猜了,我主要是有两个方面的考量,一个如你所说确实是家人方面,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你也知道我家里人看得我很严,尤其是我两位哥哥,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如果他们知道我谈了恋爱,肯定会多方面考验你,我想等我们感情再稳定一些,时间再长一些…”
“然后再公开”五个字还未说出口,徐京墨就接话:“然后开始见家长?”
沈禾被呛了下。
公开与见家长的意义又不太一样了。
她咳了两声。
“到…到时候再说。”
徐京墨没有为难她,问:“第二个方面?”
沈禾咬唇说:“我现在很喜欢唱昆曲,我想以实力证明我的能力,七爷两个字在昆曲界里影响太大。我们能不能先偷偷地谈一阵子恋爱?等时机合适了再公开?”
徐京墨微微沉吟。
沈禾凑上一张脸,撒娇:“可以吗?可以吗?好吗?好吗?”
徐京墨没有吭声。
沈禾又说:“好嘛好嘛?”说着,迅速瞥了眼驾驶座上的唐彬。唐彬一与沈禾的眼神碰上,当即心虚地挪开,面正襟危坐地继续开车。
沈禾趁唐彬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徐京墨的唇上轻啄了一口,随后迅速后退,笑吟吟地问:“可以吗?”
徐京墨压低声音,问:“美人计?”
沈禾理直气壮地点头。
他深深地看着她,忽然叹了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的,毕竟我对你没什么原则可言。”

第 42 章

沈禾半夜三点回到家的, 她的男朋友闹钟表示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叫她起来, 吃顿饭就可以去东方艺术中心作晚上登台演出的准备了。
沈禾在短短一夜里, 从上海到杭州,再从杭州回上海, 一路奔波, 到家后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躺在床上的时候,有种整个人都飘着的感觉,连天花板的一角因潮湿染上的霉点都那么可爱,像是青春期女孩脸上的小雀斑, 微微歪头,露出小虎牙一笑, 又俏皮又活泼。
她睡不着, 爬起来坐在软软的床褥上, 打量着自己的卧室。
她这个房子买来的时候就是精装修的,风格偏简洁的现代主义, 以前没觉得不好, 验房的时候觉得无所谓,能住就行。可现在她左瞧瞧右看看, 总觉得失去已久的少女心回来了,想买点粉红泡泡的装饰品。
她上淘宝逛了下,最后是看着看着睡着了。
沈禾醒来的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昨夜里梦见了什么, 只知胸口处甜甜蜜蜜的, 在寒意渐深的深秋里宛如有一道暖流淌过。
手机响起。
她瞄了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小阮?怎么了?”
电话那头似是松了口气,说:“昨晚你几点回去的?你知道吗?你大哥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去哪里了。我按照你说的告诉了沈嘉。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
沈禾想起昨夜,眉眼轻轻地弯了下。
话还未出口,阮甄就警觉地问:“等等,让我猜一下,和徐京墨有关?说起来,我昨天在剧院里没见到他。哦,不过也是…”
沈禾微怔,问:“也是什么?”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先告诉我我猜得对不对?”
沈禾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明明只是一天的时间,可她感觉出来自己与昨天不一样了。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女孩,眉梢,眼眸,唇角都透露出一股粉红的气息。
“嗯,我和他一起了。”
“细节细节!”阮甄兴奋地喊,话音听得出来在使劲地抑制住声调。
沈禾问:“你不是在上班么?被你们老板抓到你接电话怎么办?”
“没事,我在午休,现在在茶水间里。我最近觉得我老板有病,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可仔细探究,我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别提他了,现在午休时间,他也管不着我。给我说细节。”
沈禾没有任何隐瞒,将所有小细节分享给了阮甄。
就如同当初她暗恋徐京墨时,但凡徐京墨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阮甄分享。彼时喜欢徐京墨,夜里和他用企鹅聊天,插科打诨,聊日常聊学习聊未来,偶尔还带点试探性的暧昧,一个小时下来,二十几页的聊天记录是有的。互相道了友情向的晚安后,沈禾就开始趴在床上,手指刷刷刷地往上翻,再一条一条记录地往下看,看到某一句特别温柔的话时,唇角就忍不住上扬。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或者是从他的对话框,顶着她熟透于心的头像,都变得那么特别,值得她看一遍又一遍。
聊天记录夜里翻个三四遍,早起再翻个一两遍,中午再截图给阮甄分析一遍。
如今过了那么多年,一碰上和徐京墨有关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轮回。
他昨天和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吻,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她反反复复独自一人回味了很久,像是一段小视频,在她的大脑里,不停地一帧一帧地重复播放。
沈禾又说:“不过我和他现在不打算公开…”
她顿了下,本来在考虑怎么和阮甄说原因时,阮甄已经接话,说:“我明白,现在确实不适合公开。”
沈禾不由一愣。
她问:“你怎么知道不适合?”
阮甄也顿了下,好一会才哈哈地笑了下,说:“你看看以前想追求你的男人,大多数还没开始就被沈嘉和沈丛给解决掉了。你也是怕徐京墨过不了你两位哥哥的那一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