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绵绵至此消

恨意绵绵至此消 翌日,萧宁再见苏莫离时,苏莫离眼神柔和,但萧宁却是再也不敢提“子衿”二字。如今眼下要紧的是灭了南国,儿女私情稍后再谈。
绿萝牵着青儿前来告辞,萧宁俯身摸了摸青儿的脸,对绿萝说道:“青儿定会好好地长大的。”
绿萝闻言,眼圈红透,向萧宁拜了三拜,方起身说道:“谢陛下。”
不久后,萧宁开始整顿兵马,留下了些驻守飞林城后,便挥军直上,先与其他三军汇合,再直奔南国都城盛京。
浩浩荡荡数十万大军兵临盛京城下,南国将领已剩不多,即便是再大的能将,也无法改变局势。打了数日,盛京攻破,萧宁带兵直杀盛京皇宫。
本是一派繁华的皇宫在踏踏马蹄声下,乱成了一团糟,宫中的人们能抢则抢,能夺则夺,恨不得可以将宫中的财富带出去,好躲避这场战乱。不少宫殿陆续起火,整个皇宫陷入了慌乱之中。
萧宁很快就找到了柳如雪。
多年未见,柳如雪依旧美艳如昔,身上裹着正红凤袍,张牙舞爪的凤凰无不显示着身份的尊贵,不过眉眼间却再也无了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看来这几年的宫中生活早已消磨了她的脾性。
萧宁坐在马背上,一身玄色盔甲,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柳如雪。
“柳后,别来无恙?”
柳如雪眼里毫无畏惧,她直直地看着身前的这个女人。当初北国长平帝她未曾认出她来,的确是她的失策,这也不能怪她,任凭谁也会难以预料昔日一王府丫鬟转身一变就成了他国女帝。不过后来她夫君连续几日心不在焉的表现才让她彻底醒悟过来。笑笑既是萧宁!
她轻描淡写一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让你死得彻底些。”
萧宁也不气,只是环顾了一周,被未发现该有的身影时,她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柳如雪身上。恰好此时,一侍卫匆匆进来,他正挟持着一女娃,萧宁一见,眼神顿时一亮,柳如雪则是神色一凛,双唇白得毫无血色。
萧宁眉毛轻挑,她看了眼那侍卫,“你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赏。”
萧宁扯过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她随意扫了眼,便道:“看来长大后定是个美人胚子。”她轻轻一笑,“窑子里的男人有福了。”
柳如雪面色煞白,她瞪着萧宁。
“你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萧宁冷眼一望,“你当初对于我的孩儿痛下杀手时又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
柳如雪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毫无血色。蓦地,她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之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身边侍卫的佩剑,众人一惊,立即有人喊了声:“护驾——”
萧宁被重重侍卫包围了起来,而南国的小公主则是被挤到圈外,就在此时,柳如雪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一剑刺穿了她女儿的胸膛。
她高呼:“南国公主岂能沦为北国娼妓?与其为国添耻,不如以身殉国,得万世景仰。”
萧宁示意周围的侍卫让开,柳如雪此举实在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世人皆是赞扬当年的海国公主率一百轻骑平定骚乱,今日朕想见识见识海国的雪公主究竟有何能耐?”萧宁随手一拔,手心里握住了一把剑,她指着柳如雪,“你若能赢朕,朕便放你一条生路。”
柳如雪缓缓地抬眼,剑芒格外刺眼,她握稳了手中长剑,沉声道:“好。”
周围的侍卫散开,萧宁与柳如雪殿内对战。
柳如雪的武功如何,萧宁并不清楚,但是就方才柳如雪的刺剑力度,可见柳如雪的武功底子是十分不错的。
大殿内,顿时刀光剑影。
两人仅仅是过了三招,柳如雪便知晓如今的自己是赢不过萧宁的,但即便赢不过,她也要伤她,她要以北国皇帝之血来祭奠南国所有牺牲的英魂。
柳如雪的招式愈发狠戾,萧宁起初只用了三分力气,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仁君的名声。之所以给柳如雪一个和她对决的局面,为的便是名正言顺地伤她。
“啊,柳后你可要小心点,刀剑无眼。”萧宁躲过柳如雪的第六招,锋利的剑在柳如雪的脸上直直划过。
柳如雪仿佛进入了疯狂的状态,刀剑舞起来毫无章法,萧宁小心翼翼地避过,在柳如雪的脸上又是划了一剑,“啧啧,真可惜呢。天下第一美人的脸就这样毁了。”
柳如雪的眼睛变得血红,她拿着剑直直地像萧宁扑来。
萧宁蓦然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儿,她的神色一冷,手中的剑舞得宛若软缎,挡住了柳如雪的剑,之后萧宁用了五分的力气,将柳如雪弹至三尺之外。
她看着满地的鲜血,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她低头在身边的近卫耳边吩咐道:“将柳如雪带到一间密室里,挑断她的筋脉,每日用带钉的盐水鞭子鞭打五十遍,之后再实行军帐一百,若是不行了,就将宫中的延命药材让她含着,朕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顿了顿,萧宁唇角微勾,“听闻盛京里也许多讨不着妻子的乞丐,朕体恤他们,便让他们去伺候柳如雪吧。”
近卫听得毛骨悚然,抬眼一见自家陛下眼神里的冷意,他慌忙应了声“是”。
此时,萧宁转头瞥了眼一直在身边默默不语的苏莫离,正好迎上了他担忧的神色。她低声问了他一句,“我是不是太狠了?”
苏莫离主动握住萧宁冰冷的手,五指悄悄收紧,他勾唇一笑,笑意盎然,“不会,只要是你做的,都是对的。”
萧宁心一动,“子衿”二字还未出口,苏莫离又突然松了手,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萧宁也不介意,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吩咐了一些事宜后,便率领大军离开了盛京。
玄色的盔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萧宁骑在马上,抬眼望了眼过分明亮的太阳,这才猛然记起这仗打了一年了。
她在心中默念着:罗律,我为你报仇了。
萧宁扬鞭策马,往北国赶回,身后大军浩浩荡荡,蹄声踏踏,尘土飞扬。至此,南国灭亡,北国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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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之争,以北国胜利落幕,长平帝班师回朝时,百姓热情如火,更是高歌颂德。沿途路经株洲城时,苏莫离忽说就此告别,萧宁心中一惊,当即她便传令下去,在此驻扎一日,此时萧宁所带的兵马并不多,大部分留在了南国驻守州城,有能耐的将领几乎都去了南国,她身边所剩的也就只有几千轻兵。
萧宁脱下盔甲,本想寻套做工精致的姑娘家衣裳,但在随行的檀木箱子里翻来找去,硬是找不出一件满意的来。萧宁颇为懊恼,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命人去株洲城内买了几套回来,虽说不是量身定制的,但萧宁也总算在其中寻到了满意的衣裳。
待换下后,萧宁对着菱花烟罗镜一瞧,唇上方勾勒出笑颜来。镜中女子穿着莲青云纹对襟襦裙,裙边用银丝绣有大片云雾,不过是轻轻一晃,便如在云端之上。之后萧宁对镜挽髻,萧宁对于此,实在不擅长,以前是都是子衿替她梳妆,子衿不在的时候便是绿萝,若是无人在的时候便是自己挽发髻,最简单的圆髻,长发一卷,发钗一挑,如此便完事了。如今她不过是想挽个同心髻,乌发翻来搅去,终是不成气候。最后萧宁索性不弄了,披着长发便大步迈出了营帐,往苏莫离以前所居的地方行去。
苏莫离所居的是一处世外桃源,不过要去这个世外桃源,倒是要花一些力气。幸好萧宁轻功了得再加之追夫心切,几番起跃,便将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一半。
登至高山之巅时,眼前景色依旧,仍然是数不清的青竹,亭亭而立,竹林里有着一条蜿蜒小道,延着前去,可见数间竹屋,篱边野菊,墙下寒花,门前流水潺潺。
莺儿穿着鹅黄色的衣裳,站在一间竹屋前,笑意盎然,见着萧宁如此妆扮也不惊奇,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方笑吟吟地说道:“你是来找我家公子的么?”
萧宁颔首,轻声问道:“你家公子可在里面?”
莺儿跳到萧宁面前,上下打量了会她,才侧过身子,“陛下呀,莺儿今晚要出去玩喽。不回来了哦。你和公子可随意些,声响再大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萧宁眼里闪过笑意,她摸了摸莺儿的头,“你可真机灵。”今夜即便用尽三十六计,她也要拉回她的夫君…当然,美人计是压轴戏。
莺儿走后,萧宁方迈入了竹屋内。

巫山云雨情意浓

巫山云雨情意浓 莺儿走后,萧宁方迈入了竹屋内。
苏莫离在一张竹榻半躺着,依旧是一袭白衣,不过此时胸襟处却是微微敞着,发髻也不知何时解了开来,乌发懒散地搭在了白皙的胸膛上,十分秀色可餐。
萧宁咽了咽口水,胸膛下的心在剧烈跳动着。
苏莫离眯眼一瞥,就看到萧宁一脸怔忪的站在了门边。蓦地,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苏莫离神色闪过不悦,他从竹榻上站了起来,他说道:“如今虽是初春,但天气终究还是冷的,这么少的衣裳,若是寒症再复发了,你该如何是好?”
耳边响起苏莫离喋喋不休的声音,萧宁抿唇一笑,握住了苏莫离的手,顺带一用力,整个人便埋在苏莫离的胸膛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鼻间有着淡淡的清香,是子衿的味道。
“有子衿在,我什么都怕。”
苏莫离这次竟也未曾否定,他叹息一声,“陛下…”
萧宁一听这称呼,心下就不高兴了,她在苏莫离的胸膛上重重咬了一口,“叫我宁儿。”
苏莫离身子一僵,本来不曾有何感觉的,但她这一口,却让他浑身僵硬起来。他欲推开萧宁,萧宁却手脚并用缠住了苏莫离,苏莫离也生怕伤着了她,唯好不动暗暗念清心寡欲决清除□。
萧宁此时又道:“子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在外面的这几年,是不是遇着了比我更好的美人?这几年,我都有为子衿守身如玉…子衿你有没有为我守身如玉?”
苏莫离默默地念着清心寡欲决。
萧宁以为苏莫离不愿搭理她了,心中一气,立即松开了苏莫离,自个儿坐在竹榻上低头啜泣起来,哭得甚是凄惨。
“我今日本想挽个同心髻好配这套衣裳的,但是我手笨及不上子衿的手巧,梳了大半天也梳不成…子衿,没有你,梳子也要欺我,就连个同心髻也不能让我如愿…子衿子衿子衿…子衿…”
萧宁每念一次子衿就偷偷瞄苏莫离一眼,她知道的子衿最看不得她的眼泪了,虽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装哭着实有些难为情,不过为了子衿,难为情也算不了什么。
果不其然,在萧宁连喊了三声“子衿”后,苏莫离终于转过了身来,他满脸无奈地看着哭得跟个孩童似的的萧宁,走了过来坐在她身侧,他拉下她捂住双脸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轻叹:“别哭了。”
萧宁仍旧哭得梨花带雨的。
苏莫离明知这眼泪是假的,但心里却是无法忽略,他搂过她,柔声安慰道:“宁儿,别哭了。”
萧宁一听,心中顿时一喜,眼见这苦肉计有效得紧,她推开苏莫离,气嘟嘟地说道:“你还没答我问题…”
苏莫离不厌其烦地又握住了那双柔荑,他笑着说道:“宁儿该是知道,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萧宁这才转悲为喜,笑靥如花,她凑上去亲了苏莫离一口,本想加深这个缠绵的亲吻,但她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急急退了开来,伸指便在苏莫离的脸上揉捏着,寻了许久,仍旧没有寻到脸皮的破绽。苏莫离无奈一笑,握住了这双在他脸皮上胡作非为的手,而后另一手轻轻一扯,一张轻薄的面皮硬生生地掉落。
苏莫离,不,该是云子衿了。
云子衿温和一笑,轻声唤了句,“宁儿。”
盯着眼前这张她魂牵梦萦许久的脸,萧宁声音哽咽了起来,“…子衿。”
云子衿静静地看着她,从乌黑的发到微红的眼,再到红润的唇…他伸指一一抚过,最后停在娇嫩的唇上。他俯身吻了下去,用舌头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极尽的缱绻,极致的缠绵。
萧宁与云子衿忘我地亲吻着,她的眼泪不停地掉落,是喜极而泣。
她等了许久,终究是等到今日了。她并非是在莺儿告诉她驱寒药方子时,她才醒悟到这个真相,而是在一早她已察觉。
苏莫离出现得太过蹊跷,太过完美。对她,无论是在战役里抑或是平日大小事中,她都可感觉出往常与子衿的心有灵犀。
那一夜,她佯作醉了,拽住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去,硬是让他陪了她整整一夜,期间他与莺儿之间的谈话,她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若不是子衿,又怎会知晓她不爱喝那晚莺儿给她熬的汤?
即便他易了容,换了声,改了子衿,他与子衿同床共枕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若子衿真不愿让她认出,他又怎么会在平日里露出如此多的破绽?
月明星稀灯烛熄灭时,又是谁悄然进来为她轻掖被衾?又是谁总在她的唇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又是谁为她带来满怀的深情爱意?
只是他不承认,那她便不拂了他的意,只当他仍旧在恼她。
而且当时正逢飞林险战,国事当前,又怎能细谈儿女私情?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南国已灭,所有战事都结束了,儿女私情自是可堂而皇之所谈。只是她却不明,为何子衿还是不愿承认…
幸好,现下苦肉计十分有效,子衿终究是承认了。
一吻毕,两人皆是面色红润,气喘吁吁。
萧宁双眼亮晶晶的,是前所未有的亮色,她依偎在这个久违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子衿的味道,“子衿…”
“我在。”
“子衿…”
“我在。”
“子衿子衿子衿…”这名字似乎总是念不够。
云子衿捧着萧宁的两颊,盯着宛如一汪清泉的双眸,眼里闪过重重柔意,“我在,一直在。”
萧宁盯着自家夫君的脸,当真是觉得这样的男子天上谪仙也比不上,心中更是欢喜,她笑盈盈地道:“夫君,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云子衿却是垂下了双眼,他松开了手,“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一愣,“什么?”
云子衿抬眼,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着急了,声音也变了,她急急地问:“为什么?”
云子衿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萧宁被子衿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整个人伏了前去,紧紧地圈住了云子衿的脖子,她在他耳边说道:“子衿,你若不喜欢柳涵风,我可以将他赶出去的。”即便背负着毁约的名声,即便在千古之后被人所唾骂,那也无妨,只要子衿愿意和她回去。
云子衿轻叹,他的双手移至她的腰肢上,轻轻地圈住。
“不是这个问题。”
萧宁一急,眼泪又掉下来了,她问:“是什么问题?”
云子衿却又不答了。
萧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用美人计会奏效些。当下便轻咬子衿的耳垂,与子衿夫妻多年,她自是知道子衿的敏感处在哪儿,果不其然,少顷,她耳边便传来子衿重重的喘息,萧宁得意一笑,腰间的双手猛然收紧。
她轻轻笑着,声音添了些妩媚,“子衿,这几年,我想你,我的身子也很想你。”
云子衿立即一颤,耳尖瞬间泛红,萧宁呵呵一笑,伸舌滑过,子衿又是重重一喘。萧宁宛若一条柔软的绸缎细密地和子衿的身子贴合着,她微微用力,推到了子衿,坐在了子衿的身子上。
浅绿色的竹榻上,云子衿衣裳半开,上半身几近□,乌黑的发散落在竹榻上,说不出的风情,萧宁此时也不知究竟是谁诱惑了谁。
云子衿睁着双眼,忽而浅笑道:“宁儿可是想用美人计?”
萧宁眨眨眼,俯身吻上他的唇角,耳鬓厮磨一番后,她方轻声问道:“不知这美人计是否奏效?”
子衿眼里漫上笑意,修长而白皙的五指抚上了萧宁的脸颊,萧宁倏然只觉腰间一个力道,下一瞬天旋地转,竹榻上倒是变了个样,这回是萧宁躺在了竹榻上,子衿重重地压在了萧宁身上。
萧宁猛然一惊,但却也不慌,反倒是嫣然一笑,子衿的鼻息近在咫尺,她“唔”了一声,“这回是子衿要用美男计?”
子衿温和地笑着,并不答话,萧宁只当他默认了,心下当即喜悦起来。
两人几年未见,当下一遇,自是碰触了十万火花来,小小一方竹榻,两人温柔缠绵,云雨巫山,巫山云雨,你方唱罢我登场,我方唱罢你登场,可谓极致旖旎。

峰回路转情相依

 峰回路转情相依
翌日,萧宁醒来,可谓满面春风,心中甜得似被蜜糖浇灌。但她当随手一摸,并未感觉到该有的温暖时,她蓦然一惊,急急地睁开了眼来。
这一睁眼,萧宁愣住了,随即是一慌。
眼前再也不是子衿的竹屋,而是她的主帐里,周遭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若非是身下隐隐有酸痛,她定会以为昨夜不过是凡尘一梦。
萧宁骇然之极,子衿又要像五年前那样一夜春风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么?
她匆匆下榻,此时方发现自己换了身军中常服,想来也是子衿所换的,她万思不得其解,子衿究竟是何意?难不成他当真不愿和她相守到老么?
这时,莺儿忽然进来了,见着萧宁,她笑嘻嘻地走了过去,细细打量了萧宁一眼,“啧啧,看来昨夜莺儿离开是非常正确的选择,陛下您面色红润,定是得到了我家公子的滋润了。”
萧宁执住莺儿的手腕,“你家公子呢?”
莺儿眨眨眼,“我家公子呀,他云游去了…”
萧宁心中一片惨淡。子衿…果真不要她了…
莺儿又道:“我家公子还说夫人最多三个月便会回到公子身边了,所以他要去寻一处世外桃源给夫人居住。公子说,夫人在外玩了这么久,该也是厌了。”
萧宁闻言,眸中澄澈,顿时明白了子衿的意思。
三月为期,他和天下,只能择其一。
萧宁颇为苦恼,她思索了一番,方对莺儿说道:“你对你家公子说,我明白了。”顿了下,她又道:“你将这个给他。”萧宁递给了莺儿一块羊脂白玉佩。
莺儿颔首,离开了营帐。
之后,萧宁便带着数千轻兵离开了株洲城。
而此时,山上的一方凉亭上却是有一白衣公子负手而立,眺望着渐行渐远的萧宁,这白衣公子正是云子衿。
他身后站着一个男子,面容清秀,看起来倒是十分眼熟,正是消失了甚久的云翳。
云翳问道:“公子,要是陛下不选择你,那该怎么办?”
云子衿淡淡地说:“宁儿会选择我。”
云翳一愣,嘀咕了一声,“上次陛下不也是纳了柳涵风么?”
云子衿武功深几许,云翳的嘀咕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瞅了云翳一眼,似笑非笑,“在位者,寂然也。宁儿是受不住寂寞的,她定会选择我。”
云翳此时又嘀咕了一声,“若是陛下在半路遇上了一个比公子更好的男子…”
云子衿冷眼一扫,云翳乖乖地闭嘴了。他这回在心里嘀咕道:公子就是听不得人说陛下的不是,以后陛下回来了,定是个妻奴。
云子衿此时又说道:“以后莫要叫她陛下了,叫夫人。”
云翳“哦”了一声。
正巧此时,莺儿爬上了山来,见到自家公子迎风而立,脸上立即漫上了笑意,她笑吟吟地蹦了过来,塞给了云子衿一个凉凉的玉佩。
云子衿低头一见,眼里的柔意顿现。
“莺儿,做得很好。”
莺儿却是扫了云翳一眼,很是得意地道:“夫人定会回来的。”
云翳又是嘀咕一声,“我也没说夫人不回来呀…”
云子衿温和地笑着,“走罢,我们去寻处适合桃花开的地方。”
“公子不是喜欢绿竹么?”云翳不解。
莺儿横了云翳一眼,“你笨呀,夫人喜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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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快马加鞭往洛阳赶回,心中乱得一团糟。她本以为子衿愿意和她一道回宫的,但却未曾想过子衿竟要她在天下和他之间,择其一。
这着实是个难题呀。
天下和子衿,她都想要。
这可怎么办呢?
思及此,萧宁心中难免烦躁,更近洛阳时,萧宁竟开始埋怨起柳涵风来。若无柳涵风,子衿又怎会出走?若不会出走,如今她又怎会如此烦躁?总而言之,都是柳涵风惹的祸。回去后,定要好好寻个借口,将柳涵风赶出宫去,当逍遥王也罢什么都罢,只要不卡在她和子衿中间,什么都由他。
殊不知,柳涵风要当的却大大超乎了萧宁的预料。
他不要当逍遥王,也不要当后宫侍郎,他要…
逼宫。
萧宁快马加鞭至洛阳,谁知不过刚到城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只听这人十分客气地说道:“陛下请留步,若想进城,请交出玉玺和兵符。”
萧宁是万万没有想过她辛辛苦苦打了南国回来,到头来竟然被自己人逼迫交权。她扫了眼拦住她的人,北国守门的城卫是有统一的服饰的,只不过如今眼前的这城卫穿的却是海国的服饰,萧宁瞬间就明白了。
这柳家姊弟没有一个是不费心的。
萧宁道:“若是朕不交,那又如何?”
那城卫阴险一笑,“陛下如今不过几千轻骑尔,而洛阳城内却是有十万重骑和您的母亲哥哥,陛下认为您当下可以敌得过风王殿下?”
“风王殿下?朕的侍郎何时称王了?”萧宁心中虽是骇然,但也仍旧从容不迫。愈是危急,便愈要镇定。萧宁的脑里迅速想着救兵何在。
城卫哼了哼,“陛下可是想要拖延时间?如今陛下大部分兵马散落在南国,离洛阳最近的北军即便日夜不停赶来,也至少需一个月。”
萧宁淡道:“风侍郎倒是算得精细。”
“废话少说,陛下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先垂死挣扎一番?”城卫脸色瞬变,可谓凶神恶煞。
萧宁瞅了他一眼,“不急,朕束手就擒便是了,只不过这之前,朕要交待一些事。朕征战一年,路上遇着了一美貌少年郎,本想胜仗以后便迎他入宫,却未曾想到竟生了如此变故,实在可惜。那少年好歹也将身子交给了朕,朕也不愿占了他便宜。是以,朕在临死前,欲将值钱的饰物交给那少年郎,好教他下半生无忧。”
城卫眼神鄙夷,心中只道这皇帝荒淫无道,虽是得了战功,临死前却是惦记着少年郎。皇帝就该是风王殿下那般忍辱偷生的。如此一想,城卫也不阻止萧宁了。
“快点。”
萧宁笑笑,“如此,多谢了。”
说罢,萧宁便转身与身后的近卫低头说了几句,而后将身上值钱的饰物一一交给了近卫。先是一对明珠耳坠子,再是一对黄金手钏,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红宝石戒指,紧接着又给了一根白玉所做的凤头簪。
那城卫见萧宁果真如此,更是哼了哼,满脸不屑。
萧宁转回身子,对城卫说道:“走吧,朕跟你去见风侍郎。”
城卫见萧宁如此爽快,倒是有些迟疑了,“玉玺和虎符呢?”
萧宁道:“莫不是风侍郎以为朕会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东西?”
城卫的脸青了青,此时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狠狠地剜了萧宁一眼,方转身命人大开城门,和萧宁一道进了去。
进了城后,萧宁很快就发现了洛阳城内步兵重重,不复往日繁华,心中不由有些怨恨留守都城的将领,竟是如此无用,竟教一个外人将兵权给夺去了,留下这样难堪的场面让她收拾,待收拾完柳涵风,她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不多时,萧宁便进了皇宫里。
洛阳里的宫城依然美轮美奂,不过倒是起了些变化,壁上本该刻画着精雕细琢的紫鸾,此时却是换了赫赫生威的麒麟。萧宁暗道:看来这柳涵风称帝的心是急了些。
柳涵风在平日里萧宁上朝的大殿里,他一改平日着装,穿了身青色麒麟袍,头上带了冠冕,宝蓝色的眼睛里再也无了初见时的清澈无双,如今正是深沉阴森,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柳涵风见着了萧宁,轻笑了一声,“陛下灭了南国,可喜可贺。”
萧宁摆摆手,却是说道:“可如今这北国快是你的了。”
柳涵风从玉阶上走了下来,“陛下倒是有自知之明。”
萧宁抬眼看着他,“朕素来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柳涵风嗤笑一声,“这倒也是。”
萧宁忽而扑哧一笑,一双眼眸明净澈亮。她说:“风侍郎如此穿着,倒是让朕想起那晚红盖头下的你。想来风侍郎当了男儿二十多载,恐怕也是首次被人如此对待。”
想起那夜,柳涵风只觉羞耻万分。堂堂男儿身,竟盖上了那一方红盖头,实在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柳涵风恼羞成怒,眼里的怒火似要活生生吞掉了萧宁一样。
“你找死!”
萧宁眼睫一挑,神色犀利,“为帝王者,当须不怒于色。朕不过区区数语,竟教你暴跳如雷。泱泱我国,又岂能落在你手中。”
柳涵风直逼而上,眉目含怒,“你死期将近,休要再耍嘴皮子。”
萧宁淡淡一笑,纤纤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银针,唰唰两声,竟是精准无比得插中了柳涵风的穴道,柳涵风一时间动弹不得。
他一惊,方想说话,萧宁已是毫不费力地以指按住了他的天灵盖,只需轻轻一扭,柳涵风便可立即归西。
周围的侍卫匆匆围住了萧宁和柳涵风,见柳涵风受人挟持,都不敢上前救驾。
柳涵风面色铁青,他冷声说道:“你挟持我,却挟持不了十万重骑。”
萧宁却道:“朕的母亲和哥哥在哪?”
柳涵风抿唇不答。
萧宁冷眼望向离柳涵风最近的一个内侍身上,那内侍也忒无用,萧宁的眼神不过狠戾了些,他竟吓得跪了下来,“回…回陛下,在静安堂。”
柳涵风此时又道:“萧宁,你杀了我,也休想逃得出去。”
萧宁静默了一会,就在柳涵风以为萧宁心生怯意时,萧宁的耳尖忽然动了动,她笑了,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她凑在柳涵风耳边,说了句:“比起你的阿姊,你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话一出,柳涵风面色煞白。
他从小就欲和阿姊一较高低,他是太子,海国本该是他的,却因为阿姊的优秀而让父皇再三犹豫。他恨他妒他怨,若不是阿姊,海国又岂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但…如今不同了,只要最后胜利的是他,那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萧宁似笑非笑,“其实你是喜欢你的阿姊吧。只不过可惜,你的阿姊如今正在密室受着惨无人道的摧残,是朕的杰作呢。”
柳涵风怒目切齿,若是此时萧宁未曾点住他的穴道,恐怕已是扑了上来。
“你放心,你是朕的人,朕对自己人素来很好。”顿了顿,萧宁笑出声来,目光如箭,“朕的皇位,又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拿下的?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厮杀声,马蹄声,刀剑碰撞声…
之后是一大群仍旧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人匆匆入殿。
只见这一群人齐齐跪下,一带头穿着深蓝短打的人抬头朗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萧宁微笑,“护衣卫救驾有功,朕定当重重有赏。太后和朕的哥哥在静安堂,你速速带人前去。”
说罢,萧宁又对柳涵风轻声道:“当皇帝又怎会不留一手呢?柳涵风,做人千万莫要太过自傲。”语末,萧宁喝道:“来人,将风侍郎押进地牢,等候发落。”
逼宫一事,至此结束。
之后,萧宁便开始忙得天翻地覆,南国纳入北国版图,许多事儿都需仔细确认,还需派武官和文官驻守南国各个州城,以防南国余党复辟。
每当夜至时,萧宁独自枕在宽大的床榻上时,总会想起那一夜与子衿的缠绵。
子衿与天下…温暖与孤独…
萧宁这一忙,三个月的时间也悄然逝去。期间,莺儿曾造访过皇宫一次,见萧宁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愿时,气得直跺脚。
“哎呀,陛下,你再不离开,公子就要离开了。”
萧宁神色微变,但终究还是说道:“莺儿,你跟你家公子说,再等我三个月。”
莺儿气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又三月,萧宁此时已是稳固了政权,已纳入北国版图的南国经休养生息,已是得到极快的恢复。此时,莺儿再度前来,萧宁叹息:“莺儿,我还需扶植新帝…你与子衿说,再三月…”
莺儿已是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气嘟嘟地走了。
这三月里,萧宁十分任性地拉出了在宗庙里的萧和。那一日,她看见皇兄的眼里仍旧是有着对权力的渴望。皇兄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若无她后来的插入,北国在皇兄的统领下,一样可以繁荣昌盛。
萧宁并未曾看错人,短短数月内,萧和极快地上手,朝臣们倒也无反对的意愿,鸾镜的制度已被萧宁废除,而萧宁身子愈发虚弱,此时又并无子嗣,萧和着实是最好的人选。
三月末时,已是初春。
莺儿再来,眼睛却是肿如核桃,她啜泣地道:“夫人,桃花已经开了,你再不来,桃花就会谢了。”
萧宁问道:“子衿如今在何处?”
莺儿答:“公子说,要夫人自己去寻。”
萧宁眼里流露出笑意,“好。”
莺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夫人要回到公子身边了…她喜极而泣,这回总算是欢喜离开。
临走前,萧宁去了静安堂里。太后已是年过五旬,两鬓发白,穿着极素的禅衣,眉目间十分安详宁静。萧宁此番一看,不由心生酸楚,未语泪先流。
“母后…”
太后淡然笑道:“人终究逃不过一老。”
萧宁深深地看了太后许久,她摘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放在了太后掌心处。“如今这枚戒指交还给母后。以后…母后若是有危险,想来也能用上。”当初让绿萝带来战场,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却是未曾料到最后竟是用在了柳涵风身上。
太后微微一笑,她并未拒绝,反而是握住了萧宁的手,“无论皇儿做的是什么决定,母后都不会责怪你。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萧宁双眼微湿,千言万语化为紧紧一抱,她呢喃道:“母后,是孩儿不孝。”
太后轻轻地拍着萧宁的背,眼里一派慈祥。
后来,萧宁又去了罗律的墓冢前,绿萝和青儿也在,见着了萧宁,面上也无惊讶之色,只是笑着问道:“陛下,您要走了?”
萧宁点点头,对着墓碑深深一揖,她低声道:“罗律,我会记着你的。”
绿萝轻声道:“罗律心里一直希望陛下可以活得轻松些…”
萧宁抬起头,看了眼绿萝和青儿,微笑道:“嗯。”
绿萝绽开了笑容,“嗯,陛下,愿您早日寻到皇夫殿下。”
萧宁颔首。
子衿要她去寻他,但以子衿的性格,也定然不会刁难她。萧宁离开皇宫后,便去了云府。云府早已没落,朱红大门上的封条完好如初,萧宁翻墙而入。
云府里有片桃花林,是子衿当年自己栽下的。如今正值初春,朵朵桃花依次开放,还未走近,花香四溢,群蝶飞舞。
子衿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仍旧一袭锦衣白袍,头束白玉冠,手中执着把玉扇,眉眼间一如当初的温文儒雅,见着了萧宁,俊目里漫上了笑意,三千桃花失色。
“宁儿,你来了。”
(终)

后记
这文,真的写了很久。
开坑的时候是09年的十月二十号,现在都11年了,算是历经三年了。从来没有一篇文写得这么长。当然,这文在10年4、5月的时候不满意又推翻重写。
捂脸,其实这文我还是很不满意的。俺就是一个不容易满足的生物。写了好几篇文了,都没有一篇是自己满意的。不过,能够写完我就很满足了,虽然期间历经了不少的挫折。
回归正题,这文里我最爱的是子衿,有时候甚至会嫉妒萧宁怎么会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我发现我是一个不能写悲剧的作者。因为这文的结局本来是要悲的,但是到了后来,我就不舍得。这世界上受苦的人已经这么多了,何必再加多一对呢?
每次写文,文都不会按照最开始的预料走。最开始的大纲是,萧宁登位,和子衿大斗一场,然后搞定南宫白,最后和子衿一起相守江山。柳涵风的结局本来也不是这样的,而是子衿看不顺眼,咔擦掉他了。结果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本来这文应该有情节的,就是萧宁被俘,被南宫白抓到了南国皇宫里当人质,之后和南宫白感情再度复燃,将柳如雪气死。不过,最后的结局还是和子衿在一起的。
握拳,下篇文我一定要好好改正这个缺点,作者喜厌太过明显了,我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十分护短,坏的也是好的,一旦讨厌一个人就会厌恶到极点。其实,或许萧宁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南宫白的,但是因为我这个亲妈太狠,直接pass掉南宫白,将她送到子衿面前。
这文里我最对不住的就是南宫白童鞋,本来他无论哪个方面都应该和子衿成正比的,但是再次由于我这个作者的原因,他远远比不上子衿的光芒…于是,南国十分迅速地衰败。小白童鞋,其实你真的也是个好皇帝,不过你投胎错地方了…你如果是在其他亲妈那里,你肯定能大放光彩的…
不过,南宫白和萧宁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南宫白从小接受的思想和萧宁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不一样的,南宫白也是喜欢柳如雪的,柳如雪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这么体贴,有权有势有财,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如果要说柳如雪和萧宁在南宫白心中的地位,我猜应该是柳如雪会重些,再怎么不济,也当了他好几年的妻子,而萧宁之于南宫白,也不过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但是得到了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妻子…嗯,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我还要说说柳涵风。柳涵风最初设定是一个纯洁无比不爱权力的太子,但是写着写着,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纯洁的太子当真能活这么久?柳如雪如此黑暗,会忍得住让他活这么久?于是,就有了最后逼宫的这一幕…
好吧,我还要再次对不住一个。
他是萧宁的哥哥,萧和童鞋。这个打酱油的萧和哥哥,当了皇帝就被子衿踹进宗庙里当和尚,萧宁不当皇帝了,就把他从宗庙里拉出来,喂喂喂,你不准当皇帝了,我要和我家夫君逍遥自在了,这皇帝给回你当啦。
最后,我要说回我最爱的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么美好的男人,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子衿最初的设定,是一个腹黑强大的男人,不知各位读者童鞋是否有感觉到子衿的腹黑?还是说到了后面就只能感受到子衿满腔的温柔呢?捂脸,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天衣有风的《凤囚凰》?我想塑造的子衿就想像里面的容止一样,但是又要和离歌一样深情,大家有这个感觉么…
哎,真是一写子衿误终生呀。写出了子衿这样的男人,我以后也不用嫁人了。现实里男人哪里比得上我的子衿…再次偷偷地捂脸,我还曾经YY过我穿越了,穿到了《鸾镜》里面,把萧宁一脚给踹了,子衿归我所有!有了子衿,什么都是浮云…俺决定了,以后找男人就找个名字有子衿,要不就生个儿子叫子衿…我觉得我都成了子衿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