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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穆清笑了笑,旋即扬长而去。
江德忠不由一怔。
以前见到周公子时只觉他难以捉摸,行事风格肆无忌惮的,如今小半年一过,眉眼间竟有几分意气风发,像极了当年在琼林宴的他。
周穆清走了一小段路后,正要穿过御花园往南宫门行去时,十步开外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正是路离。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向前走了三四步便停了下来,扬起唇角,说道:“原是璟衡,好巧。”
路离说道:“不曾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你。”
周穆清对他一笑。
“大抵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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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离过来的时候,齐光正在用午膳。
若干美人儿穿着浅碧襦裙,挽着桃红披帛,整齐地站在离齐光十五步开外的地方。路离扫了眼,便径直走到齐光身旁。
齐光道:“户部的事情忙完了?”
路离笑道:“陛下的语气怎么听着有一丝酸味?”
齐光一本正经地道:“方才吃了醋溜白菜。”
路离一听,便知今日齐光心情极好。他一进来见到红袖阁的美人穿着浅色的衣裳便猜到了齐光心情不差。齐光登基后,他特地研究了齐光每日前来陪膳的美人和公子。
红袖阁与南风轩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江德忠安排的,而衣裳的安排和裁剪都要经过齐光的首肯。江德忠每天安排人来陪膳的时候都会先问齐光一句要穿什么。
路离研究了一年,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光心情好的时候,陪膳的人都是穿着浅色衣裳,若是心情不好便都是穿着黑蓝两种色系的衣裳。不过这种情况却极少出现。但凡被秦御史念叨久了,当天陪膳的人定然皆是红色衣裳。
他看了看美人,了然一笑,随后接过内侍手中的筷子,给齐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酸酸甜甜才好。”
齐光不由莞尔,吃下糖醋排骨后,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美人应声。
齐光瞅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问路离:“你可知寡人为何喜欢收藏美色?”
路离说道:“我记得陛下曾告诉过周穆清,理由无他,无非是癖好尔。”
齐光一怔,问:“你与阿清很熟?”此话她只告诉过阿清,从未和别人提起过。齐光摸摸下巴,她怎么总觉得路离似乎知道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路离笑道:“不算熟,只是偶尔遇见时说过一两句话。”
方才路离在御花园遇见周穆清的事情,两位相遇,不到片刻,一经宫人的嘴便传得沸沸扬扬,连齐光也有所耳闻。她瞅瞅路离,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心虚。打从赐婚的圣旨一下来,她每次见到路离便总有这样的感觉。如今与他在榻上滚了几圈,听他提起阿清,她心中更是发虚。
她讪笑道:“用过午膳了么?”
“没有。”
齐光说道:“跟寡人一道用膳吧。”
瞧齐光这般神色,路离登时便猜出她心中所想,眼中笑意更深,“多谢陛下。”
江德忠进来添了双碗筷,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去。偏阁里只有齐光和路离两人,路离时不时给齐光夹菜,桌上虽无言语,但也温馨。齐光不经意地抬眼,碰上路离含笑的目光,忽觉这样很好,只有他和她,没有第三人。
齐光有七八分饱的时候,方搁下了碗筷。
她轻咳了声,说道:“过几日,阿清在户部上任的文书应该会下来了。”顿了下,她道:“我与他只是知己。”
话一出,齐光就不由有些懊恼了。
其实她没有必要解释的,这些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除了过去的往事,她和他真的没什么。
路离轻笑一声,说道:“陛下能与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听他一说,齐光心中的懊恼不翼而飞。
此时此刻的齐光早已忘记了今早要调侃路离昨夜的事情,每次与他相处,她都会变得愉悦。有时候甚至会想,选择路离当自己的夫婿,这估摸是母亲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合她心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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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天后,狩猎之日将近。
大周每逢深秋,在京城郊外的不秋山都会进行一场三天两夜的狩猎。齐光摩拳擦掌的,准备过几日好好地在狩猎场上表现一番。
昨天夜里她与路离耳鬓厮磨时,与路离打了个赌。
倘若狩猎时他能赢得了她,她便许他一个赏赐。倘若不能,他便要穿上她精心准备的襦裙,在她面前跳支舞。前几日路离在她这儿过夜时,黑灯瞎火的,不小心穿错了衣裳。灯一亮,她偶然一瞥,登时大为惊艳。路离本就生得丰神俊朗的,不曾想到披上襦裙,竟有几分阴柔之美。
她当时兴致勃勃地说:“璟衡,你这样穿着给寡人跳支舞吧。”
未料路离死活都不愿,脸色青黑,仿佛此举有损他男子气概。她软声哄道:“不外乎是跳支舞,一点也不影响你在床榻上的雄风。”
此话一出,路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而齐光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人,见路离如此也不打算勉强他了。不过昨夜的时候,一时兴起便与他打了个赌,没想到路离欣然应允。
齐光暗自窃喜。
这一回路离输定了。
每次狩猎的时候,文武百官为了皇帝的颜面,都会相让。即便她不懂箭术,只要随便一射,都能猎到猎物。她登基后的第一回狩猎,还闹了个乌龙,明明只是随意地往树丛里射了一箭,侍卫们却呈上了三四只猎物,有羊有兔还有大虫…
当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
齐光了然一笑,也没计较此事,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后来的几次狩猎虽然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有此类情况。
这一次狩猎,想必也会如此。
路离与她打赌,就相当于与大部分人打赌,一人之力想要胜过众人,怕也没这么容易,更何况她箭术也不差。
齐光越想便越觉得路离穿女装的日子指日可待,索性唤了江德忠前来。
江德忠一听,傻了眼。
“陛下,怎…怎么奴才没有见到红袖阁里添了个新美人?”这衣裳的尺码似乎大了点,不太合红袖阁里的那群美人。
齐光轻咳了声,道:“衣裳做好后送到寡人这里。”
“是,陛下。”过了会,江德忠想起一事,又问道:“过几日的狩猎陛下可要带红袖阁和南风轩的美人公子前去?”
前几年狩猎时,齐光皆有带人前去,不过人也不多,只带了六七个。至于今年,齐光沉吟片刻后方道:“不带人了,免得秦御史又说寡人。”
江德忠笑道:“陛□边有了路侍郎,陪膳也无需他人了。”
“多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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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轩。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公子们都格外兴奋,尤其希望皇帝能带上自己去参加秋季狩猎。如今狩猎的日期将近,参加狩猎的人选却迟迟未定,公子们不禁有几分担忧。
去年的这个时候,参加狩猎的人选早已经定下了。
有公子急了,便差人去向皇帝身边的内侍打听,得知今年皇帝不打算带任何公子美人参加狩猎时,都不由有些失望。
南风轩里大多数人失望的同时,云臻却是将眼珠子黏在了苏承宇身上。
近日来他费了好些功夫,绞尽脑汁地想了许多法子,目的只有一个——脱苏承宇的裤子。好比如他半夜爬上苏承宇的床,可惜刚钻进他的被窝便被发现了。
锦被之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云臻打哈哈地一笑:“我…我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
从此苏承宇对云臻退避三舍。
茴碧与茴香只觉自家公子着魔了,对苏公子疯了一样的着魔!两宫娥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云臻。云臻盯着苏承宇的房门,整个人像是一块石头。
过了会,苏承宇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云臻热忱地喊道:“苏大哥。”
苏承宇无奈极了,他道:“我真不是你大哥。”
“你脱裤子给我看,我便信你。”
此话一出,刚好有其他公子经过,顿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云臻和苏承宇。苏承宇投降了,说道:“进来再说。”
云臻屁颠屁颠地进去了。
他问:“你愿意脱裤子了?”
苏承宇总算黑了脸:“不愿意,你休要再缠着我。”若当初晓得这个沉默的少年郎如此缠人,他死活都不会开口搭话。
云臻见他摆了张黑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作罢。
茴香与茴碧见自家公子被赶出来了,小声地劝说:“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苏公子若真是你的兄长,又怎么会不认你。”
云臻抿紧双唇。
苏承宇对他有所隐瞒,虽然他不曾提起大魏,但是苏承宇已经察觉出来他是魏人,并因为这一点待他格外不一样,就像是兄长待弟弟那般,且他也喜欢吃竹笋。
他一定是有苦衷,所以才会如此执拗。
他为了寻找兄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断不会轻易放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今天去看了后会无期,里头有一句台词还蛮有感触的——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现在齐光对路离就是放肆,而路离对齐光就是克制~~~~
能走远的爱情是互相克制呀~~所以现在齐光和路离都是处于第一阶段~~
~\(≧▽≦)/~谢谢Serendipity的地雷~~第二更在晚上12点之前,现在我去小黑屋码字啦
第二十九章
云臻让茴香在暗处紧盯着苏承宇的厢房,一旦有动静便向他禀报。茴香不敢违抗,只好照做,盯梢了一整日,临近傍晚时分,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苏承宇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方迅速离去。
茴香赶忙回去告诉了云臻。
云臻听罢,旋即跟上。茴香与茴碧两人原本也想跟着去的,不过云臻不愿,两人只好悻悻地留下。
苏承宇走出南风轩的后门。
云臻心中诧异了下,也随即跟上。只见苏承宇专往偏僻的地方行走,渐渐的,穿过一处树丛,人影很快便消失了。
云臻也匆匆穿过树丛。
未料脚步刚迈入树丛,便有一道黑影迅速窜出,正是苏承宇本人。云臻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
“你…”
苏承宇低声喝斥:“你跟着我做什么?”
云臻下意识地便想说“脱你裤子”,不过在苏承宇青黑的面色之下,他咽下心里话,一本正经地道:“我见苏大哥你鬼鬼祟祟的,所以便想跟上来看看你要做什么。”
苏承宇道:“我出来散步消食,你莫要再跟着我。”
他走了五六步,又听到身后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如此蹩脚的跟踪委实让他头大,一时半会的也不想到该如何摆脱他,只好重重叹息一声,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刚好见到云臻像是受惊的鸟儿扑簌扑簌地往一边的树丛里钻。他的嘴角抖了下,道:“不要躲了,出来。”
云臻灰溜溜地走出,重咳一声,又道:“我只是觉得这边景色好看…”
苏承宇道:“你跟我一块去吧,不过你得应承我一事,到时候你就躲在树丛后,不许出声,也不许走出来。”
云臻的眼珠子转了转,应承道:“好,我一定乖乖地躲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苏承宇叹了声。
“走吧。”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苏承宇拐出树丛,径直往御花园走去。到了御花园后,他又迈入小径,走了好一会,他方停下来。
云臻驻足望去,不远处正是寒秋湖。
兴许是入了深秋,寒秋湖上的水榭空无一人,颇为凄冷。苏承宇此时道:“你便在这里等着,莫要乱跑。”
云臻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苏承宇疾步走向水榭。云臻探头望去,恰好见到一抹月白身影。他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齐光身边的男人,路侍郎路离。
他不由一怔。
只见水榭里的两人相谈甚欢,连这边的云臻都能看到苏承宇脸上的笑意。他眉头一皱,心中忽有不悦,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厌恶路离了,总觉得贸然间多了个和他抢兄长的人。
而另外一边的苏承宇和路离很快也离开了水榭。
待路离一走,云臻便急匆匆地跑向苏承宇。他道:“你与路侍郎很熟?”
苏承宇边走边道:“不熟,只是托路侍郎办事而已。狩猎的日子将近,能去参加狩猎的名额有限,而今年陛下似乎也没有带人去的心思。路侍郎正得盛宠,有他在陛下耳边美言几句,捎上个人也并非难事。”
云臻却道:“你不过是陛□边陪膳的公子,而路离却是朝中官员,又是陛下的未婚夫婿。他凭什么帮你?”
苏承宇笑道:“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我在陛□边已有三年,虽说只是个陪膳的,但对于陛下的消息却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云臻问:“你为何这么想去那个劳什子狩猎?”
苏承宇道:“每年狩猎乃我大周盛事之一,如此热闹若不能前去一观委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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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离当夜便与齐光提起苏承宇一事。
齐光听了,微微一怔,道:“原来是他,今日江德忠还与寡人说见到你在寒秋湖上的水榭与人交谈,不过隔得远倒是看不清是谁。”
凝清池中水气氤氲,齐光掬了一捧水拍了拍脸蛋,方笑着道:“寡人倒是不知你与南风轩的公子如此要好,竟还会帮他美言几句。”
路离看了眼水底若隐若现的玉色肌肤,微微移开目光,说道:“以前苏承宇曾帮过我,我便帮他一回。”
齐光道:“既然看在你份上,便带上苏承宇吧,横竖也只多个人。”顿了下,她又道:“不过只带一人倒是有失偏颇,将云臻也带上吧,再去红袖阁也挑两个美人,刚好凑成两对。”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前天阿清在你们户部上任了吧。”
路离说:“他适应得很好,本就有大才,时间一久怕是户部也留不住他。”
齐光看了眼路离,见他面色如常,方道:“其实都是寡人不好,当初意气用事之下耽误了他的前尘。不过如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幸好他也不曾怨恨寡人。”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从凝清池中慢步走出。
路离拿来软巾,包裹住她□□的胴|体。脚尖踩在湿润的玉石地上,齐光一没留神便打滑了下,所幸路离在身侧,及时扶住了她。
如此一来,齐光也懒得走了,干脆圈住了路离的脖子,说:“寡人累了。”
路离低笑一声,横抱起齐光。
外头候着的宫人见状,纷纷垂下头。凝清池离承乾宫只有半刻钟的距离,长廊上宫灯莹莹,男子宽袍大袖,怀中女子墨发垂垂,宫灯摇曳,一地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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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齐光一大早便起来了。
今日乃是狩猎的第一天,从宫里出发去不秋山也要一个时辰左右,往年都是天未亮便开始从宫中出发,今年亦是不例外。
齐光到达不秋山时,刚好到了辰时。
齐光下了马车。
早晨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一众文武百官已到,她第一眼便见到了路离站在众人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又兴许是她心中有了牵挂,明明人这么多,但她依旧第一眼就见到了他。
她第二眼见到的是站在路离身后的周穆清。
因为逆着阳光,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她很快便移开了目光,落到了最前排的齐轩身上。她笑了笑,说道:“去年皇弟输给了寡人,今年可莫要再输了。”
齐轩敛眉道:“陛下箭术精湛,臣弟望尘莫及。”
齐光见状,也不多说了,随意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便命江德忠取来弓箭。她策马前行,恰好见到树上有一只鸟儿,随手便射了下来。
按照大周习俗,第一箭皆有皇帝射出,方算拉开了三天两夜的狩猎序幕。
每年的暖场都是文武百官比马术,夺魁之人便有赏赐。齐光不参与比马术,她与若干文官在终点处等着夺魁之人。
马术比赛开始的时候,齐光悠哉游哉地坐在食案前,慢悠悠地品尝着香茗。
江德忠笑吟吟地道:“陛下,奴才觉得路侍郎马术不错,今年拨得头筹的兴许是路侍郎。”
齐光瞥他一眼,却是笑道:“不会是他。”
江德忠一怔。
齐光又悠悠然地笑道:“是谁都不会是他。”她可没忘记他所说的那句——骑马本为趣事,能与心悦之人同骑,岂不胜过夺魁之喜?
璟衡此人,有时候是闷骚了一点,不过正合她心意。
江德忠又道:“陛下以为今年会是谁夺魁?”
齐光想了想,说道:“估摸着又是慕容澄吧。”她还未登基前,母亲每年举办的狩猎中,五回里头有三回都是慕容澄在马术比赛中夺魁的,她登基后的三年也几乎都是慕容澄包揽了头筹之名,想必这一次如无意外也应该是他了。
慕容澄赢了这么多年,好胜之心倒也从未减退过,且慕容澄是个好财之人,想到每年都要在狩猎中被慕容澄刮掉一大笔银子,她就心疼得很。
果不其然,齐光很快就见到了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澄。
她的心肝颤了颤。
“果真是慕容卿,慕容卿家宝刀未老呀。”
慕容澄骄傲地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夸赞,老臣还能再赢十年。”
约摸小半个时辰,比赛的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以往齐光也不曾注意过路离是何时到达的,如今她一瞧,不由莞尔。
璟衡狡诈得很,混在一群人中间,相当低调,难怪前几年她没有注意到他。恰好此时,路离抬首,与她遥遥相望。
齐光见到他眼底的笑意,冷不丁的又想起那一句话——能与心悦之人同骑,岂不胜过夺魁之喜?
只不过此同骑非彼同骑。
齐光登时心痒痒的,看向慕容澄的目光也和蔼了几分。
“慕容卿家今年想要什么赏赐?”
齐光今年都让人将银子准备好了,就等慕容澄开口了。只听慕容澄开口说道:“陛下,老臣今年别无所求,只是今年小女已到适婚之龄,盼陛下能为小女指一门婚事。”
此话倒是出乎齐光的意料。
她看向女眷那边,慕容珰身姿娉婷,垂眸浅笑时让齐光都忍不住心动。她正想说“好”时,蓦然发现一事。
慕容珰满脸娇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齐光见到了自己的皇弟,齐轩。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的第二天!握拳!还有二十八天!
第三十章
慕容珰喜欢皇弟?
齐光揉揉眉心,这下可糟糕了。若是早说的话,她也愿成人之美。只是如今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周如意与齐轩的婚事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她总不可能贸然间就换了新娘子吧。这么一来,周家还不恨死她了。
她看了齐轩一眼。
齐轩眉眼低垂着,她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皇弟当真艳福不浅,慕容珰这样的大美人明知齐轩订婚了,还作如此要求,就不怕皇帝一时嫌麻烦索性将她给齐轩当小的?若非她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又对慕容珰颇有好感,不然这样的事情她还当真能做得出来。
慕容珰生得沉鱼落雁,让她当小的,齐光只觉可惜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先用“拖”字决为妙。她打哈哈地一笑,说道:“慕容卿家千金的婚事,寡人定会好好安排。”
话音落后,一直含情脉脉的慕容珰蓦然出列,盈盈一拜,声音好似黄莺出谷。
“陛下,臣女愿意侍候王爷与周姐姐。”
此话一出,齐光顿时觉得头疼。看来慕容珰是铁了心思要嫁给皇弟了。而此时慕容澄面色青黑地瞪着慕容珰,喝了一句:“胡闹!简直是胡闹!”
说着,慕容澄又对齐光说道:“小女一派胡言,还请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齐光又瞥齐轩一眼。
这一回,齐轩总算稍微抬起眼皮子,瞅了慕容珰一眼。慕容珰捕捉到这一眼,眼神格外恳切。这一切落入齐光眼底,齐光更是头疼。
她这皇弟也未免沉默了些,弄得她这个皇帝像是棒打鸳鸯的罪人。
她问:“皇弟,你意下如何?”
齐轩还是那一句。
“臣弟听陛下的。”
她揉揉眉心,又道:“罢了罢了,向来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既然寡人应承了慕容卿家,也必不食言。横竖珉王以后也要娶侧妃的,如今索性一起赐婚了,便在珉王与周如意完婚后再择日过门吧,陈立。”
“微臣在。”
“婚事等事宜便交由你负责,好好办。”
“是,微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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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术比赛过后,时间也到晌午了。
宫人早已在不秋山下扎好了营帐,帐子里的摆设与齐光的寝殿如出一辙。齐光回营帐歇息。江德忠一见齐光神色,便知皇帝心情不佳。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皇帝是为了慕容将军一事而不高兴。
他给齐光奉了杯茶后,悄悄地离开营帐,吩咐了身边的小内侍就把路离请来。如今路侍郎正得陛下恩宠,每次陛下见到路侍郎都满脸笑容的,这种情况让路侍郎来当哄陛下是最好不过了。
齐光喝了口茶,依旧面色不豫。
方才赐婚时,皇弟明明是欢喜的。他既然喜欢慕容珰,当初在赐婚的时候就该告诉她。她又非皇弟肚里的蛔虫,岂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