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两人没有什么战功,封都督已经是祖荫,但未能封侯,这两人心里总有不足之意,所以,这一次太上皇与皇帝兄弟失和,并且因皇帝病重引发朝局动荡,兄弟两人私下商量,觉得这是大好良机不管如何,先把手中的力量聚拢在一起再说。
张朝将手一拍,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他恶狠狠道:“说有三百来人,但平时不敢留在府中,现在这会可不能再犹豫了,三哥,你我二人,要将部下聚集在一起!”
“好,就这么办。”
张觐被他鼓起兴头来,但同时也警告道:“这件事,还要商量
“还商量什么?都火烧屁股了。“老四,你还是这个急脾气。我同你说,我们都商量定了,起事之前,要有两条,做到了,才算成功,不然的话,随便起来,你我二人才三百余人,加上别人的部下,亦不过十多人。皇城警备就有近万人,咱们这点人,够干吗使的”。
这话也说的是了,但张靴话中有话,一切说的含含糊糊的,倒教他这个弟弟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把哥子拖过来打一顿才好。
正想再逼问时,门上来报:“老爷,四老爷,左都御史徐老爷,太子太保杨老爷一起来拜
“哦,他们来了!”
张靴脸上露出喜色,匆忙转身,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弟弟,哈哈一笑,在张朝肩膀上拍了一拍。道:“老四
“这两个全是文臣,身上有头巾气,我不爱见。”
“你懂什么,真正蠢才张觐道:“老杨的那张嘴,能把死,人给说活了。姓徐的人虽阴,咱要防着点,但他脑子好使。我同你说,咱们有人有力,他们可有的是嘴巴和脑子,还有笔杆子!以后哪,我着笔杆子要比刀枪好使,你呀,学着点!”
“是,我知道了!”
张家兄弟和客人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大事,还有一些人也是整夜未眠,京师之中暗流涌动,张佳木倒是黑甜一觉,第二天起来,竟是比原本起身的时辰还晚。
起来了,漱口擦脸,不免把近侍小三一通埋怨,再问着别人,却都是早早到了。
任怨和武志文去调整坊丁,新的刮练办法出来了,可想而知,坊丁们要吃大苦头。张佳木的精神就是鼓动人对打,并且用残酷的肉刑打的人一肚火气,最近这几天,估计谁也好过不了。
刘勇还是老差事,居中调理。薛祥那边给他加了五十个人手,把南宫卫护的水泄不通。也就一个废弃的旧宫,还不如都督府大的地方,接近一百五十来人看守,再出漏子,薛祥这个小旗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刘绢一早晨就拿着张佳木的帖子去请人了,昨天商议定了,今天他去把沧州同乡请一批回来,还有几个在禁军中不得意的武进士,能请一个是一个。
张佳木则是一大早晨就出门,挨家拜门,他一个小小百户,能让那些大人物青眼相加,自己可是不能得意忘形,否则的话,被人说上两句闲话,名声一毁,可就什么都全完了。
快到午时,才把应去的地方都打了个转,事是没办什么事,但也累了个臭死。
不过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张佳木想了想,还是到南宫附近转了一圈。
这一转,果然遇到了事情。
光禄寺照例送饭来,今天是一个叫张泽的小吏当值。黄米饭,几样小菜,还有一只烧鸡,天寒地冻的,食盒已经被人踢翻在地上,饭菜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打,给我狠狠的抽他十鞭子。”
说话的是一个高品宦官,张佳木不认得,他却一眼瞅见张佳木,立玄尖声道:“是不是锦衣卫的百户,给我过来!”
“是”张佳木只得答应了一,一溜小跑过来,见礼道:“下官张佳木,见过公公
“哦”那个宦官眼前一亮,道:“原来就是你呀,东厂的门都叫你砸了,你胆子大的很哪。”
张佳木很沉稳的答道:“不敢,纯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走着瞧哦。
这边说话的时候,那边有几个穿白皮靴的小宦官已经在用皮鞭抽人了,那个光禄寺的小吏倒也硬气,一鞭鞭打在身上,几鞭下去衣衫尽裂,后背被打出一条条如同小孩嘴般深的伤口,鲜血淋漓,但他就是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十鞭打完,人已经打晕了过去。其余十几个光禄寺的人吓的脸又青又白,没有人敢出声。
薛祥也赶来了,见状只趴在地上跪着。不敢出声。
“有一阵没来,南宫这里就不成模样。”下令打人的中年宦官冷笑一声,下死眼盯着张佳木。网要说话,一个青袍宦官骑马快速奔来,到了那个宦官身前,附耳低语。
“哦,竟有此事?”那个宦官吃了一惊的样子,又看了张佳木一眼,道:“罢了,今天就是这样吧。”
他又向着光禄寺的众人道:“你们胆子大的,尽管和他学。把太上皇伺候好了,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不敢小人们不敢
光禄寺的人都吓坏了,一个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经过这会子的耽搁,地上的饭菜都凉透了,还有再个食盒滚落在地上,菜也被泥土污的很脏,中年宦官很满意的点点头,令道:“把饭菜送进去吧,一个个的,都不叫我省心。”说完,抽马一鞭,四周几十个低品宦官急忙跟随,两人张着青罗伞在前,四周执事齐全,还有几十个皇城禁军跟随保护,这般声势,普通的公侯出行也比不上。
“这是谁啊?”
等人走后,张佳木一边叫人把饭菜送进南宫里去,一边问薛祥。
“大人物薛祥的脸吓的又青又白,看看四周,才向着张佳木低声道:“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诚王公公”。
张佳木眼皮一跳,面无表情的道:“怪不得,这么大的威风杀气
第八十九章 请客
二礼监是内逞二十四监司中最有权势部门,人员都是口测卢选拔出来,是太监里识文断字。甚至是通晓经典的宦官充任。
按大明的规矩。内阁是皇帝的秘书处,负责处理政务,并且提出意见,但最终的决定,是要皇帝来做出。
但皇帝也没有三头六臂,每天那么妾奏折,一本本的批复过来,实在力不从心。
于是司礼监应运而生,代表皇权的“批红”权就落在了这一群太监的手里。皇帝如果英明,司礼监还只是代为批复。皇帝如果懒怠于政务,那么司礼监的权就大了。
从王振驱逐内阁三老开始,司礼监权势已经凌驾于内阁之上相比于有名无实的内阁。司礼监才是明朝真正的中书省,是为真宰相。
现在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兴安,皇帝除了于谦的话,就是听兴安的。还有几个。王诚,舒良等人,都是司礼太监,权势极大。
当然,这些太监还不能和他们的后辈比。比起掌握司礼监又提督东厂的冯保,权势滔天的魏忠贤九千岁,这几个太监名声还算小的呢。
薛祥叹气道:“今天算他运气不好,王公公不知怎地跑到这里来。一通邪火发出来,张泽算是倒霉。”
张泽这个人,张佳木还算有所了解。光禄寺的小吏中,这个人是有良心的。光禄寺平常的供给从来没有给足过,南宫里的人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而且,多半是冷菜冷饭,难以下咽。
张泽为人良善,送来的饭菜量足,而且是热菜饭,老实说,他到今天才撞到枪口上。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听薛祥说过,一直以来,南宫的供应从来不足,不管冬夏。从来都是如此。
这会儿,南宫里头也是接到了饭伞,看着又冷又硬,还沾上了泥土的饭食,几个老宦官面露难色。南宫不仅缺乏饭食,连柴火也没有供应,整个宫殿城。树木都被伐的精光。想捡根树枝也是办不到的事,这冷菜冷饭,可怎么吃?
“拿来吧。”
钱后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她也没有办法可想。接过吃食,想了再想,吩咐道:“把我平时坐的那椅子给劈了,把饭菜热热再吃。””椅子劈了,以后你坐什么!”一双手从她身后把食盒接了去。
能这么做的。当然是太上皇集祈镇。
“真好。有鸡吃。”
他弓脸是笑,看看食盒里的内容,极为满意的道:“看这样子,是张泽送来的吧?”
“是他。”钱后面无表情的道:“教王诚截住了,一通好打。饭菜也凉了,唉,这叫你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朱祈镇撕下一只鸡腿。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吃,一边道:“刚到也先那边时,有人故意为难我。有几天彻底断了吃食,那会儿,草根都能抵饿。这饭菜冷是冷,可味道不坏啊,来,你也吃!”
说着,他又撕了一只鸡腿,送到钱后嘴边。
“我不吃”钱后躲了一下,道:“难得有只鸡来,我还能同你抢?”
虽然是拒绝,但却是一番好意。温言顺语,仅有的一只眼里也是满满当当的关怀与怜爱疼惜。
朱祈镇噎了一下,嘴里的肉似乎也没有了味道。
他的脸阴了下来,垂着头道:”唉,苦了你了。联还算是为土木堡的事赎罪,可是你又是何苦来。留在宫里,有母后在,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他”当然说的是当今的景泰帝。
钱后一脸嫌恶,道:“这话陛下请不要再提起。臣妾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宫里看人脸色吃饭。”
兄弟之间的矛盾已经不能用嫌隙来形容,自然,钱后这个嫂子也不会对她的这个小叔子有任何的好感就是了。
“好吧”朱祈镇妥协,他道:“不提这件事。”他又长叹了口气,袖手道:“这里的苦日子。我也真是捱不得了。吃不饱穿不暖也还罢了,长日无聊,连个说话的人也不能有。”
自从金刀案后,南宫这里已经成为禁地。就算偶尔有武官或是内臣进来办事,也是匆忙而入,匆忙而出,再没有人敢犯浑大胆,拿身家性命开玩笑,和太上皇说笑聊天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四方天,小小的院子,十来个人,八年时间,也实在是把人关的要疯了。
说起这话,朱祈镇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是泛起一丝涟漪,他道:“看吧,皇后,我说,我们的苦日子已经快到头了。”南宫之外,张佳木叫人把张泽扶起,他问道:“怎么样,能撑住不?不然的话,叫人来抬你回去?”“。
张泽伤的不轻,但神情轻松,也没有什备愤郁之气,他道:“十鞭子而已,我还走得路。”
“你到是何苦!”薛祥插嘴:“这不是自己吃亏!”
“对得起良心就行了。”张泽披了件人家借的外袍,神色轻松的道:“我也没想怎么着,只是想,到底是君臣一场,我又摊了这个差使。难道叫太上皇饿肚子才对?挨顿打也算是我尽了臣道。没有什么。”
张泽走了,张佳木不能理解为什么人挨了打还挺高兴。只是眼前这厮,倒也算是条汉子吧。
他吩咐薛小旗几句,又巡查了校尉并军余、坊丁们分巡的路段,再看看各处的铺舍,见一切如常,这才又骑马回百户府去。
路上遇着个熟人,却是已经穿了一身武官服饰的王勇。
王勇远远见了骑马过来的张佳木,他远远就招手,一脸灿烂的笑。不知为什么,见着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张佳木刚刚颇为压抑的心情也变的开朗起来。
他驱马向前,到王勇身边跳下马来,不等王勇说话,张佳木先问道:”怎么着,你袭了职啊?”
“是的!”王勇声时很响亮。透着前一阵子没有过的自信,他笑嘻嘻的道:“今儿早晨去办的袭职。补了旗手卫的总旗,还是和先父一样,在皇城宫门当差。”
“好,好的很。”
张佳木也极为高兴,他道:“王大哥,恭喜你了。但我要饶舌要多一句嘴,宫门当差极为要紧,你可要事事当心。”
“是,我省得。佳木,这件事,我真要多谢你了。”
张佳木纯是好心,王勇当然明白。况且,虽然张佳木这个锦衣卫百户年轻比他还但私底下王勇自己都得承认,论心思缜密,论为人,论武艺,张佳木都在他之上。人一旦彻底对另一个人服了气,自然是事事都听,话就很容易说的下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相称,虽然没换帖子,也不必说这么生份的话吧?”
“是,是我的错。”
两人寒暄几句,王勇伸手一让,笑道:“倒是我真浑,来,张大人,给你介绍几个下官的父执辈。”
王勇的父执辈,如果两人还是兄弟相称,张佳木当然就吃了亏了。眼前王勇身后还有几个武官。都是旗手卫的总旗或是小旗。想来是王勇父亲生前的同僚至交,今天王勇补了缺,这些人是给王勇贺喜。王勇到正南坊来谢张佳木,这几个人倒是一起跟了过来。
“下官某”几个人一起躬身,齐齐道:“见过张大人。”
锦衣卫原本就是见官大三级,张佳木又官在他们之上,这些旗手卫的军官当然是执礼甚恭。
“不必,不敢当!”张佳木笑着把众人一一扶起,笑道:“我和王大哥兄弟行,列位都是父执辈。咱们就不必在大街上闹这么一出了。”
张佳木为人如此光棍,几个旗手卫的军官都是露出感激之色。他们都是王勇亡父生前的挚友,但旗手卫不比锦衣卫,可没有什么外快来源。几个人又都是小军官,哪有什么银子帮衬王家?结果倒是张佳木这个外人,又是给年货,又是给银子。叫王勇顺顺当当的过了年,且又补了缺袭了职,现在又不拿大,这份恩德,这个为人,真是没得说了。
当下几人都是满嘴感激,有性子粗直的更是拍着胸脯道:“张大人,以后你在俺们旗手卫里就是自家人,俺们穷,官又但大人只要有什么驱使,俺们这等人,却是最讲恩义良心的!”
话说的没错,仗义每多屠狗辈,张佳木绝不会小瞧这伙军官许下的诺言。时当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他也饥肠辘辘的,当下便道:“不必在街上说话,咱们找个酒楼,好生喝上两杯。”王勇脸一红,道:“说的是。我竟忘了。大人,今天该叫我会账才是。”
张佳木笑道:“你剩下几两银子,刚刚上任,总要请同僚吃上两杯酒,自己用还怕不够,在我这里,叫你会什么钞。”
话说的体贴,又都是实在话。不仅王勇红了眼眶,甚是服气,便是在场的旗手卫诸官,也都是叹服。
一行人正走,却见刘绢引着几个人往这边来,张佳木笑道:“你们看,巧了不是?”他指着刘绢道:“这是我坊里的官校,也是武教头,今天叫他去再请几个教头来,估计就是了。正好,我们会在一起,由我请客,那就更是名正言顺了。”
第九十章 新手下
二人起前。仰着刘相见了礼,通名报信,禾燃,瓦刘绢带着几个沧州同乡一起过来。
还有十几二十人,都是些没官身的军卒。不值当正式引见,乙经叫他们自己先到百户府了,一会张佳木接见一下,也就算完事。
跟在刘绢身边的当然不能这么对付了事。
除了刘绢,一共是四个人,三个汉人,还有一个壮实大个儿,黑发,稀费、高颧、灰眸。一看便知是个勒子。
张佳木用探询的眼光看向刘绢,刘绢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道:“这是赤那思,阿尔伯特部蒙古人,前些年入了京营,不大得意,就混了个小旗官。听说大人这里要用人,他就吵着要过来。”
言下之意,这个人他也不算熟,而且是自告奋勇,究竟能不能信任,还未可知。
见张佳木看向自己,赤那思大大咧咧的道:“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张大人。你的名声很响亮了。我们蒙古人就讲强者为尊,跟着你肯定不会吃亏,怎么样,收我不收?”
原本张佳木还担心他会不会是东厂的密探,毕竟东厂的番了是水银泄地,无孔不入。但看了赤那温如此模样,还有话里浓浓的轻子口音他不觉一笑,也很爽快的道:“好吧。赤那温,跟着我吃肉好了!”
除了赤那温外,其余三个都是沧州来的武举人,一个锦衣卫的校尉,两个十团营的队官,算是大明最底层的武官,看样子,混的都很不得意。
其中两个看着挺普通的汉子张佳木打了个招呼就算完事,他的眼光放在了另外一个大汉身上。
说是锦衣卫的校尉,身上的飞鱼服被油污的能当抹布用了,头上的折上巾缺了只角,丑的惨不忍睹。身上还披着一件旧羊皮棉袄,泛着油光,腰间用就根皮带草草扎了。青棉布扎眼脚,脚上却穿着一双边军的制式皮扎靴。长及膝盖,后头还有马刺,但已经磨平无用了。
人看起来老相的很,但公平的说,长相很英雄。双眼大而有神,漂亮的浓眉。脸有些长,但下巴很好看,重要的是。有一只汉人中难得的鹰勾鼻子。
“足下有西番人的血统吗?”
这厮一直沉默不语,上了酒楼落座之后。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张佳木小心翼要的盘问此人的底细。
“没有,周毅大兄是我们沧州青县人,虽然没有中武进士。只中了武举,但论起斗技功夫,远在我和志文兄之上。”
张佳木问话,周毅只是沉着脸哼了一声。就算回答。还是刘绢看不过眼,连忙笑着解释回答,这才算交待过去。
“牛人啊。”这种脾气秉性,怪不得事先武志文和刘绢再三的打招呼,果然的是十分的不招人喜欢。
好在,张佳木度量甚是宽广,又有王勇一群人要敷衍,没过一会,酒保上酒上菜,热气蒸腾,酒香扑鼻,大家推杯换盏的说的甚是痛快。又都是武官,说一些斗技弓马的事,更觉入港,席间一时脱略形迹,少了生疏,彼此间就亲近起来。
只有周毅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对大伙儿不理不睬的,好在刘绢已经解说了他的脾气,众人也不以为忤,并不放在心上。
一时酒足饭饱,张佳木与旗手卫的一票军官感情大增,与赤那温等新投的小弟也是获得了知已以上的好感度,所以会账的时候他神清气爽,这一顿小酒喝掉他三两银子“但还是很值得的。
只有下楼的时候,周毅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民之膏血,饮来不知道是何滋味。”
“原来是个愤青。”张佳木很宽容的笑笑,并不理会他。
这种人,古往今来都有的是。对现状不满,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没有人赏识和认可自己的能力。心里不爽,但不思殃变自己的人生态度,总是用不满和怀疑来面对一切,久而久之,就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周毅有一点好,看起来武艺确实高强,刚刚众人讨论武艺的时候,周毅偶尔点评两句,都是甚为精妙,看来,刘绢说的话属实,这厮脾气不好。但武艺确实高明。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慢慢磨平他的脾气就是了。
走在正南坊中,已经有不少商家恢复营业,大家都很热情的和张佳木打着招呼:“张大人,这个月的银子什么时候交啊?”
“大人,这个月是年节。收入不多,能不能减免一些?”
“哎,老李你这话说的不是了,咱们收入少了些,咬咬牙就过去了,大人用银子的地方可是多了。不能
“嘿嘿,说的是,说的是。我一时糊涂,大人勿怪!”
“咱们下午就去交银子上兑。不会叫大人为难
可着北京城,讹诈商家,盘录富户,收取商人铺子保护费的锦衣卫多了去了,但是收的如此光明磊落,并且商家上赶着给锦衣卫交钱的情形,怕是只有张佳木这里算是独一份了。
不仅刘绢等人面露得色。张佳木笑的满脸春风,就是一直板着脸,好象别人欠他十吊钱的周毅。也是在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事情到也是很简单的,张佳木收银子不假,但是也算取之有道。没有额外勒索的情形,也没有收了银子不办事的恶劣行径,相比较而言,是交给小张百户,还是换人重来。这是很明显的事了。
张佳木正享受军民鱼水情的当口,百户府过来一个校尉,大冷天的,跑的一头大汗,到了张佳木身边,便道:”大人,伯府派人传令,叫你即刻就过去
说的伯府,当然就是靖远伯府。
张佳木凝神一想。倒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不过。王骤是他的该管上司。皇上御派的大牢头,他既然召见,立刻飞跑过去就是了。
当下向着众人歉然一笑,道:“列位先回百户府去喝茶,我去去就回。”
“大人,的还要去看铁匠,买精铁,正好也要告辞。
刘绢确实也有差使在身,拉着几个沧州人也匆忙去了。听他说,周毅对斗技造诣很深,步战使刀更是一把好手,有他参谋。打造唐刀就更是事半功倍了。
众人各自撒开,张佳木前呼后拥,顶马开道,新年街上人也不多,没一会功夫就又跑到了靖远伯王府。
熟门熟路的,门上直接有下人等着,引着张佳木一路前行,还是上回和那个苗奉御说话的小楼。]
拾级而上,王老头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下官要给大人具礼
“行什么礼
王膜急的很,一把拉住张佳木向前,一边走一边道:“你小子跟瞌头有瘾啊,以后到老夫这儿,随便作个揖就算了,不要瞌头算了。”
熟不拘礼,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张佳木心中也是感慨,其实大明真的是一个阶级社会。几品官见几品官。该穿什么衣服,行什么礼,都是有规矩的。象他这样的六品官。见了比他高一级的,他作揖,人家还半揖,高两级的,他磕头,人家作揖还礼。高两级以上的,就只有他磕头人家受礼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