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他要自己过来,是要自己在他外出时跟随保护?可他是皇帝,应该带那些武艺超强的大内高手去才对,他们受过专门训练,会将皇帝保护得毫发不损。
冷君柔在纳闷的过程中,紫晴已经帮她穿好衣衫,顿时,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相貌俊俏、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
神色略显呆愣,冷君柔就那样定定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直至紫晴叫唤,才渐渐回过身来,然后,随紫晴走出房间,来到大院。
又令她惊诧的是,一辆华丽大马车旁,除了古煊,蓝子轩也在,而且,他们也都化了装!
古煊一袭宝蓝绸衫,再无任何绣龙图案,却也难掩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俊美的脸庞由于加了一撇胡须而显得更加威严沉稳,若非仔细看,还真认不出他就是皇帝。
蓝子轩则黏着八字胡,与他温润俊雅的面庞一点也不搭调,不过,那依然亲切的微笑倒是令人内心不自觉地感到温暖。
不由自主地,她也回他一个淡淡的浅笑。蓝子轩则呆了呆,对她的笑靥移不开眼。
“嗯哼——”古煊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故意不看他们,高大的身躯已经径直上了马车,坐在中间那个位置。
“冷姑娘,你先上!”蓝子轩很绅士地对冷君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冷君柔便也不做推搪,一手扶住车门,身子轻轻一跃,轻易进到车内,先是被古煊那深沉的面容怔了怔,随即找旁边的位子坐下。
蓝子轩跟着进内,坐在她的对面。
这趟出宫,除了他们三人,另有几名大内高手跟随,一伙人低调而悄然地离开了皇宫。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做声,古煊仍在摆酷。蓝子轩偶尔会对冷君柔笑一笑,冷君柔除了回应他,其余时间都低垂着头,在纳闷大家今天这般乔装,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同时,也在为车内的古怪气氛感到局促,不觉更加希望能尽快抵达目的地。
煎熬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映入冷君柔眼帘的是一座非常华丽的三层楼屋子。这座美轮美奂的房子,几乎占了半条街,门口两边种着杨树、柳树,树上挂着各种彩带和小灯笼,光影霓虹,如梦似幻。
冷君柔还惊讶的发现,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中是清一色的男人,有老,有少。
纳闷之间,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停在古煊跟前,态度非常恭敬,“爷,您来了。”
古煊不吭声,已大步进内。
蓝子轩左右环视一眼,示意冷君柔一起跟上。
不同于门口的富丽堂皇,里面布置清新典雅,回廊走道,小桥流水,到处充斥着吟诗诵词和弹琴唱曲。院子里还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水池边站立着不少人影,皆成双成对,打情骂俏,娇笑挑逗。
看着周围的一切,冷君柔脑海渐渐蹦出一个词,她总算明白,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是青楼院!
下意识地,她对走在前头的古煊瞄了一眼,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竟然还欲求不满,跑来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古煊背后仿佛长了眼睛,竟然会此刻回头,正好与冷君柔四目相对,敏锐如他,自然也捕捉到了她眼中发出的厌恶。
暂停脚步,他继续注视着她,眸色很是阴鸷,胸口充斥着无名火,数秒后,把头转了回去,修长的双腿重新往前迈动起来,不久进入一间典雅精致的厢房。
冷君柔和蓝子轩也跟着进内,刚跨入门槛,冷君柔只觉眼前一个红影闪过,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脂粉味,一名身材高挑、几乎衣不蔽体的女子已经挽住了古煊,发出直教人起鸡皮的娇嗲嗓音,“爷,您来了?”
古煊不语,也没推开她。
女子开始看向蓝子轩和冷君柔,当狐媚的双眼对上冷君柔时,先是一愣,随即问出,“咦,爷,这位姑娘是何人?”
尽管冷君柔男装女扮,可阅人无数的她还是看得出来。
“我的侍从。”古煊淡淡应了一句。
“侍从?爷何时换了女的?还是这么一个美人胚子!”女子又道,语气转为揶揄,隐约透着一丝淫秽,“爷,您好坏哦,安排这么一个美人儿在身边,是不是想随时随地都可以…”
“我对木头人没兴趣,只喜欢像四娘你这么媚的宝贝儿!”古煊眸光悄悄晃动了一下,俊美绝伦的面庞荡起了一抹邪气。
“呃,爷您真会说话!”女子心花怒放地娇嗔出来,半裸的娇躯更加贴近古煊,几乎挂在了古煊的身上。
古煊薄唇轻扬,大手顺势抚上她的脊背,幽邃的黑眸似在对这位名叫四娘的女子沉迷,实则在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冷君柔的反应,当看到她眼里再次迸发出的鄙夷光芒时,他心头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恼。
017 暗生醋意
蓝子轩早就清楚内情,因此一副淡定,还依照计划对冷君柔低声道,“冷姑娘,我们别妨碍皇上了,我们先出去吧。”
冷君柔没有做声,又是给古煊一个若有所思地瞥视后,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厢房内,骤时安静下来,古煊轻轻推开了怀中的四娘。
四娘身体明显一僵,但还是站直身子,嗓音还是娇娇柔柔的,却已无方才的娇嗲,“她就是爷怀疑的人?”
古煊沉吟一下,点头。
“不过,四娘觉得爷今天除了试探她是否太后安插的人,还在试探另一件事?”四娘接着说道,语气露出一丝暧昧,“爷似乎想她吃醋?爷向来不把任何女子放在眼中,能让爷独特对待,她必有过人之处吧?”
“东西呢?”猛地,古煊做声,打断了四娘的“胡乱猜测”。
四娘愣了一下,便也移步屏风后,再回到古煊前面时,为古煊呈上一本册子,同时禀告,“左丞相最近和兵部尚书走得很近,这个月已经四次见面了,他们好像提到兰陵王,还说什么要留两手之类的。不过,兵部尚书似乎没有买左丞相的账。”
古煊默不作声,静静翻阅着小册子,看着她的记录。
“柳州水坝修建工程,工部似乎不再打算中饱私囊,皇上上次杀鸡儆猴的政策,很明显起到了作用!”柳四娘接着汇报,稍作停顿后,嗓音略转轻快,“东岳国近几年的发展越来越好,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四娘认为,皇上根本没必要再监视文武百官,他们的心大部分都是向着皇上,都清楚皇上是一代明君,只有继续拥戴皇上,他们才能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你是在跟朕说,你累了,不想再做了?”古煊猛地开口,没有半点喜悦,俊颜依然一片深沉。
柳四娘一愣,随即摇头,“当然不是,为皇上效劳,是四娘的责任,也是四娘的福气,四娘只不过…不过是想能时刻呆在皇上的身边…”
“朕说过,后宫不适合你!”古煊又是立马打算,毫不客气。
“是后宫不适合四娘呢?还是皇上根本就不想要四娘?!”柳四娘竟也拔高嗓音。
三年前,他忽然降临这儿,尽管他像现在这样,贴着胡须,却丝毫不损他的威严、气势和英俊,让从不把男人看在眼中的她也一见倾心,得知他是皇帝后,更是甘愿听他使唤,为他效劳。
于是,原本单纯的妓院,慢慢按照他的策划,变成了一个多元化的风月场所,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甚至异国人士。那些官员,起初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可慢慢的,如古煊所料,他们将这儿当成示好、交际甚至密谋的地方。
而身为妓院老板娘的她,负责暗中偷听他们的谈话,收集信息,每月给古煊汇报一次。她做得尽心尽力,是因为,她把古煊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她希望朝堂尽快稳定下来,那她就可以早日和他在一起。
一直以来,她都清楚古煊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但她偏要怀着希望,毕竟,她条件不俗,即便他是拥有无数妃子的皇帝,说不定会看在她能干聪明的份上,将她收在身边。奈何事实证明…他没有!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替他收集情报的工具!
“朕有点口渴,去给朕泡杯茶吧!”猛地,古煊道出一个吩咐,将柳四娘从哀怨的沉思中拉了出来。
又是一个怔愣,柳四娘微微一福身,走了出去。
古煊也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下面的淌淌流水,满面思云。
另一边,蓝子轩先是带着冷君柔绕整个妓院走了一遍,然后把她带出青楼,来到距离青楼不远的市集。
“冷姑娘,你真的只是德妃的侍从?”蓝子轩看似随意地询问了一句,见冷君柔有点茫然,于是解释,“我是指,你以前都在德妃外出时陪在一边保护的吗?你们经常出门?”
“嗯,偶尔会!”冷君柔这才应答。谢心怡虽是女子,可并没有整天呆在闺中,京城的民风确实很开放,不仅是谢心怡,还有很多大家闺秀都会经常出街闲逛。
“冷姑娘和德妃的感情,应该很好吧?”蓝子轩又问,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娘娘是个很好的主子,很关心和爱护我们下人。”冷君柔趁机赞扬谢心怡,她想,既然蓝子轩是御前侍郎,经常陪伴皇帝,或许可以借蓝子轩之口,让皇帝对谢心怡产生好感。
蓝子轩自然看出她的想法,不过还是不着痕迹,继续道,“冷姑娘以前保护德妃出行属正常,但如今德妃人已进宫,皇宫戒备深严,根本无需担心会被坏人所伤。”
这次,冷君柔不予回应。
蓝子轩见状,心想不能再问下去,碰巧发现前面有卖风车,于是朝风车靠近,由衷赞美着,“这些风车很不错哦。”
冷君柔也稍微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摊子前,这些风车的确与众不同,无论设计、做工还是色彩,都相当独特,正随着微风转出各种形状,煞是有趣。
蓝子轩马上掏钱买了一个,递给冷君柔,“拿,送你!”
冷君柔陡然一震。他…送风车给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娘亲送过礼物给自己,就连谢心怡,也只是每次都叫自己去账房领钱,叫自己想买什么就去买什么。而今天,这个温润熙和的男子,竟然亲自送礼物给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风车。
蓝子轩不清楚缘由,以为她不肯接受,俊颜不觉泛起一丝红晕,眼神黯淡下来,讷讷地道歉,“对不起,请…请原谅我的唐突…”
“谢谢!”冷君柔伸出白皙的手,接了过去。
蓝子轩先是一愕,继而会心地笑了,然后带她继续逛,还给她买了棉花糖吃。
温馨的画面,让冷君柔感觉很熟悉,很久以前,自己也常有这样的经历,只不过,当时陪在身边的是娘亲。
接下来,在蓝子轩的主动下,冷君柔慢慢敞开心怀,虽然话还是很少,可彼此之间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两人就这样逛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回妓院。
发现古煊黑着一张脸,估计已经等久了。
“微臣刚才带了冷姑娘出去市集逛逛,一时忘了时间,导致迟归了。”蓝子轩赶忙作着解释。
他不说还好,这一解释,事情似乎更糟糕了。他话音刚落,便觉有道凌厉的目光狠狠射过来,是发自…古煊。
018 将她看得很重
“皇上,您刚才提到御前侍郎,莫非就是这位大人?”忽然,柳四娘道出一句。
蓝子轩见状,赶忙自个回应,争取缓和气氛,“在下正是。”
“那以后请大人多多关照,四娘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的,保准大人开心和畅快!”柳四娘一脸讨好和谄媚样,这话,其实是说给冷君柔听的。
蓝子轩先是一愣,随即也回予一抹微笑,视线回到古煊那。
古煊仍旧沉着脸,从椅上站起身。
“皇上,真的不在这儿用完午膳再走吗?”柳四娘注意力也回到古煊身上,娇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恳求和期盼。
古煊没回应,人已经动身,经过冷君柔眼前时,给她一个深意的瞪视。
冷君柔不知缘由,只以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便也没多想,迈起脚步随他走出去。蓝子轩与柳四娘告辞一声后,也赶忙往外跟上。
大马车开始踏上回宫的路途,车内依然像来时一样,非常的静,三人的表情,也跟来时的一样。
为了避开这窘迫的局面,冷君柔想到蓝子轩送她的风车,稍微侧身,探头出窗外,举着风车玩得不亦乐乎。
蓝子轩天生就是少了一根筋,竟然还不知死活,企图拿这个来活跃气氛,笑呵呵地看着古煊,“现在的风车,做工越来越精致好看,看得微臣心痒痒,于是买了一个送给冷姑娘。”
古煊的脸,像是狂风暴雨猛然来袭,变得更加深沉。正好这时,忽闻一声巨响,马车顶部被掀开,万丈阳光直射了进来,车子颠簸得相当厉害。
条件反射地,他迅速拉过冷君柔,然后才是蓝子轩,带两人一起跳出车外。
他们刚着地,马车也翻了!
冷君柔虽会武功,却很少碰上这种惊险的场面,不由得也被吓到了,特别是看到十来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抄着武器汹涌过来的时候,更是花容失色。
“护驾!”大内高手的统领一声吆喝,魁梧的身影已然闪到古煊跟前,将古煊挡在身后。
其他几名大内高手纷纷亮出武器,开始了与刺客的争斗。
想到自己的职责,冷君柔于是也拔出腰间长剑,准备加入抗敌。
不过,一只长臂及时伸出,拽住她。
回头一看,是古煊!美目涌上困惑,她下意识地挣扎。
“给朕好好呆着!”古煊嗓音和他面色一样深沉,同时手臂一收,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凌厉的双眸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皇上,他们是何人?”蓝子轩也朝古煊靠近,他不会武功,且是头一遭遇上这种画面,此刻还惊魂未定,面色有点儿苍白。
古煊不语,继续紧盯着眼前的打斗。
整个场面异常混乱,到处刀光剑影,铿锵声响。
冷君柔依然紧握长剑,屏息凝神,目观四方,忽见另有两名刺客从后面袭来。
“皇上,危险!”她惊呼出声,一把推开古煊,却将蓝子轩护在身后,快速举起的长剑正好挡住了其中一名刺客直砍过来的大刀。
古煊本就武艺高强,也已经挥剑抵住另一名刺客,且三两下便解决了他,随即过去准备保护冷君柔,然而,他尚未来得及靠近,只见这丫头为了保护蓝子轩,竟然不顾自个的安全。
看着锋利无比的大刀闪电般地挥向她,他似乎感到了心胆俱裂,没时间去了解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他迅速拉过她的身体,同时抬臂挡去。
难以言表的麻痛霎时袭来,鲜血自他手上狂流。
“皇上——”
好几声充满担忧急切的呐喊异口同声发出,冷君柔也被震得呆了一下,而后再度挥剑,准备冲去继续迎战。
“给朕好好呆着!”古煊低吼出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话,语气比先前沉重许多,且透着极大的痛忍。
与此同时,统领一刀结果了那名伤到古煊的刺客的性命。
其他人见到皇帝受伤,不觉更加骁勇,无需多久便将所有敌人解决掉,满地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
“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您怎样了?”
大伙齐齐奔跑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关切和忧虑。
冷君柔这也才回神,即刻反握住古煊的手腕,经过把脉确定他没有大碍,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毫不犹豫地撕下衣衫一角,包扎在他仍然冒血的手臂上。
古煊还是沉着一张俊脸,墨黑的眼眸却晃动了一下。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请先回宫再做打算!”统领突然做出提醒,由于马车已毁,他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古煊。
古煊颌首,在统领的协助下坐上马背,然后对冷君柔伸出手,见冷君柔一脸犹豫的愣着,不觉轻斥,“上来!是否每次都要朕把话说两遍才肯听从?”
“冷姑娘,皇上的伤要立刻处理,你快上马吧。”蓝子轩也催促了一句。
紧接着,冷君柔感受到若干对眼睛朝自己看来,便也不再踌躇,把手递给古煊,然后只觉身子往上轻轻一飘,下一刻,她靠在了一个宽阔健壮的胸膛。肌肤之亲令她赧然难堪,条件发射地挣扎了一下。
古煊却不由她,受伤的左臂从她小腹横跨过去,将她紧紧搂在胸前,由右臂拉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驾的一声,骏马朝前奔跑起来。
两名大内高手负责留下检查和收拾刺客的尸体,其他人也纷纷上马,刻不容缓地驾离现场,重新踏上回宫的道路…
019 勾引?
宁谧的午后,一团充满温暖的金色阳光经由窗户投射进内,冷君柔手里端着一杯暖茶,静静伫立窗边,阳光将她整个脸庞都染红了,同时,辉映出她满面的迷惘,那长长睫毛下的灵慧眼瞳,此刻也变得一片呆然。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在他看来,身份低微,命贱如草,然而,他因何要救自己,还不顾他的性命安危。他是一国之君,命无价,他出手相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今天伤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其他要害部位,结果会怎样?
另外,回宫路上,他因何硬要自己跟他共骑一匹马,因何要将自己搂得紧紧的?回到皇宫彻底分开时,她发现自己腰间的衣衫沾到了血迹,是来自他的伤口的血迹。即便已经沐浴梳洗过,可她依然感受到,搁在腰间的那只手是多么强劲有力,似乎…还留着余温。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不过,应该没事吧,自己当时给他诊断过,那刀口并没有毒,况且由于他内力深厚,伤口不是很深,有太医给他治疗,估计不会有啥大问题。
“叩——叩——”蓦地,外面响起敲门声。
冷君柔从沉思中清醒,将杯子放回桌上后,过去开门,发现外面除了紫晴,还有谢心怡。
谢心怡给她一个微笑,人已跨了进来。
紫晴并没有进内,而是为她们关上房门。
“小姐,你怎么来了?”冷君柔带谢心怡到圆桌边。
“听说皇上今天出宫受伤了,我过来看看。”谢心怡缓缓坐下,漫不经心地环视着整个房间。
冷君柔这也才忆起,顺势询问,“皇上的伤应该不会很重吧?”
“嗯,太医说刀口不是很深,但由于流了很多血,皇上还是要大补,且不宜过于操劳。”谢心怡说着,稍微停顿一下,视线回到冷君柔身上,轻叹着,“这儿布置不错,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冷君柔一怔,抿一抿唇,迟疑地道出,“小姐,其实…你知道皇上这次出宫是为何事吗?”
“嗯?”谢心怡柳眉挑了挑。
“皇上今天出宫,是去了…去了青楼院找姑娘!”冷君柔稍作思忖后,还是说出了今天的事。
见谢心怡面色忽然大变,她不禁感到一阵难道,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内心于是更加愤慨和怜惜,下意识地道,“小姐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应当配个真心真意爱小姐的男子,而非…不把小姐当一回事、拥有众多女人的负心汉!”
“君柔,你是否认为,你将来的夫婿只能爱你一个,只能有你一个?”谢心怡忽然问。
冷君柔愣了愣,却也如实点头。自小看到娘亲为情所伤为情所痛,她便告诫自己,别对爱情抱有任何遐想和希望,就算将来万一真的碰到一个心仪的对象,也务必要求他对自己专一,否则,她宁愿不爱!
“那君柔又否知道,在这世上,根本没有男子会专心对一个女人?天下间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谢心怡继续诉说,语气略显悲哀和苦涩,就连自己敬仰的父亲和哥哥他们,都不仅仅拥有母亲或者嫂子一个女人呢!
依然微微叹着气,谢心怡神色变得更加苍凉和无奈,“皇上是九五之尊,后宫佳丽已经数不胜数,就算外面有女人,又何足为奇。”
顿时,冷君柔内心更觉哀痛,跟娘亲比起,谢心怡似乎更加可悲可怜。她蹲下,握住谢心怡的手,违背心意地给出安抚,“娘亲曾经教过我一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姐这般深爱皇上,将来定会得到回报。”
谢心怡不语,顺势回握着冷君柔的手,轻轻摩挲,那双带着聪明犀利的眼睛悄然涌动着复杂的光芒。
她坐了一会,在晚膳前离去。
房内于是又剩冷君柔一人,整个心思依然在谢心怡为情所困上。后来,紫晴出现了,给她端膳食的。这次,紫晴只是放下饭菜便离开,待冷君柔吃完才又进来,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冷君柔本就不是喜欢搭讪的人,因此也不主动和紫晴交谈。由于中午回来的时候沐浴过一次,今晚她只是稍微梳洗一番,看时间还早,于是踏出房门。
她走遍前院,还去过后院,看着月亮越爬越高,二更时,重返正殿,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古煊的寝宫。
满腹不知所思,她在宫门口徘徊,正当决定离开,忽见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是…古煊。
他换了一袭干净的袍衫,受伤的手臂也重新包扎过,不过,面色多了一份苍白。
“奴婢叩见皇上!”冷君柔微微福身,给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