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听着,紧蹙的眉头总算舒缓些许,“姐姐这个主意不错,那么,姐姐到时候要乔装未老先衰了?这种药一般会多久出现症状?”
“大约一个月。”冷君柔如实解答。不过,她想到时应该不用乔装,因为,她打算在一个月之内就把夏纪芙一家击垮,毕竟,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对了,姐姐,这是要不要跟大哥说说?”
冷君柔定睛,应答,“嗯,我先想想。好了,这事先这样,你先去准备午膳,我们可以忍一时半会,小虎毕竟长身体阶段,不能饿着。”
赵玉颌首,提起菜篮,朝厨房走去。
她刚走几步,冷君柔忽然喊住,注视着她,再说一声谢谢。
赵玉樱唇一杨,回一个微笑,继续迈步。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冷君柔,整个空间变得更加清冷,她先是对着手中的药包凝思一会,然后回房,搬出夏宇杰给她带出宫的几本医书,快速查阅,找到某个答案后,去跟赵玉交代一句,“赵玉,我有点事得出去,午饭我不吃了,你和小虎先吃。”
赵玉正炒着菜,略感愕然,但也不说什么,眸光暗暗流动,若有所思地盯着冷君柔的背影。
离开家门的冷君柔,其实是去买一种解药。
赵玉的坦诚相告,令她万般感激和感动,可思来想去,她还是无法不做提防。
并非怀疑赵玉,而是担心事情会出意外,所以,自己最好预先服用解药,届时就算真的被自己猜中,赵玉禁不止威逼利诱,中途变卦,自己也不至于陷入危险。
既然老天爷让自己预先得知此事,自己就得好好把握机会,确保彻底脱离险境。
雨刚停不久,加上是午膳时间,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冷君柔步伐轻快,低调而悄然,且不忘四处观察审视,买好药后,担心太快回家会引起赵玉的猜疑,于是雇了辆马车,到郊外走走,直至下午三点多才回家。
“干娘,您可回来了!”小虎箭一般的冲到她的跟前,小家伙一直惦记着某件事呢,吃完午饭后,觉也不睡就坐在这儿等。
冷君柔自然也记得此事,轻抚他的小头颅,先道歉,“小虎,对不起,干娘因为临时有事去忙,现在才回来,不过,干娘答应你的事不会变,干娘这就带你出街。”
赵玉也刚好从屋里面出来,冷君柔给她一个浅笑,“赵玉,你和小虎准备一下,我们出去。”
赵玉一副微愣的样子,“姐姐我们…真的还要出去?”
冷君柔放开小虎,来到她的面前,说的意有所指,“别这样,我们说好的,一切如常,就当做我没有得知此事。嗯?”
赵玉又是一阵沉吟,终颌首。
于是,冷君柔回房,把买来的药藏起,略微调整一下衣襟,出到厅堂,牵上小虎的手再次离开家门。
市集已经渐渐热闹起来,到处充斥流传着各种叫卖声,她们一行三人,慢悠悠地走在宽敞干净的街道上。
偶尔,赵玉会表现拘谨和忧心,而每一次,都是冷君柔用眼神暗示她,叫她淡定、镇定。
小虎也不时张嚷窜走,彼此间的古怪气氛,便也渐渐消除。
冷君柔先去玉器店,给小虎买了一块刻有他生肖的玉佩,为小虎戴上时,不由自主的想起尧儿,不觉又生伤感,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然后,她另外买了一对翡翠手镯,分别给自己和赵玉,算是义结金兰的信物。
看着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赵玉既高兴,又感动,对冷君柔投以感谢的注视。
冷君柔回望着她,这张酷似紫晴的面容,内心激情澎湃,在想眼前这个和紫晴一样拥有善良之心的女孩,一定是紫晴在天有灵,派来陪伴自己的。
接下来,她们继续闲逛,还买了一些其他用品,到家已经黄昏时分。
鹰还没有回来,晚餐只好由赵玉准备,冷君柔则趁空回房,先服下买来的解药,幸亏这药没有副作用,她大可当普通东西食用,不过,还是非常心急,要加快对付夏纪芙的步伐。
可惜,晚饭结束了,鹰还是没有回来,赵玉和小虎已经回房就寝,她也躺在床上,边思想,边继续等待,等着等着,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半夜三更。
她先皱眉沉吟少顷,随即下床,步出房间,来到右手边的卧室,发现房门已经下了闩,再也无法推开。
他终于回来了!
冷君柔心头一喜,迅速抬手敲门,可惜就没人应。
莫非,他睡着了?
冷君柔本打算暂且作罢,可是想起事情危急,加上担心他明天会不会又很早就出去,便决定进去把他叫醒。
幸亏她学过撬门术,不用多久,便能顺利进内。
房内竟然点着烛火!敢情他也需要亮着火光睡觉?
冷君柔打心里鄙视,继续蹑手蹑脚朝大床方向靠近,出乎意料的,映入她眼帘的不是他在帐内安睡,而是…他光着上半身,背朝外,盘膝坐在床中央,一股淡淡的白烟,缭绕在他的周围…


卷二:浴火重生 第四十二章:决定开始
他在做什么?练功吗?可这三更半夜的,练得什么功?
冷君柔内心即狐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脚继续朝前靠近,由于一直聚精于猜测揣摩,以致疏于谨慎,走着走着,脚步声已经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寂静的空气里蓦然传出一声急促的斥喝,“站住,不准过来。”
喝声来自床上!
他不是在练功吗,怎么会留意觉察到自己的出现?看来,这禽兽的内力非同小可。
冷君柔持续困惑之余,心头涌起一丝忿然的感慨,脚步并不停止,反而与他作对,跨大步伐。
于是,叱喝声更响亮更急躁,“我叫你站住没听到吗!你要是再敢继续,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会有什么后果?敢情他要杀了自己?哼,自己为什么要听这个禽兽的话,他越叫自己停止,自己就偏要前进。
“该死,你一定要与我作对吗?好,既然你这么任性,那也休怪我你要是再敢往前半步,我会再次强占你,像那天晚上一样,狠狠地惩罚你,我说到做到,你明白的!”
这招果然有效,刚抬起的脚,倏然停在了半空,再也不敢放下,冷君柔美目一瞪,俏脸气的涨红。
“还愣着做什么,出去!”凛冽的嗓音继续叱令。
冷君柔不觉更加羞恼,回他恶狠狠一瞪,头也不回地冲出房外,边走,边咒骂。
该死的大色狼,竟然这样威胁!他有种!不就是练功吗,难道还怕自己偷学不成?敢赶自己出来,那你以后也休想踏入我房门半步!
房内安静下来,床上的人重重舒了口气,左手一挥,大大敞开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他这才转过身来。
昏暗的烛火中,映出古煊俊美绝伦的面庞。
他锐利的黑眸先是朝门口瞧5,接着掠过房间各处,然后下床,直奔铜镜前。对着镜子,他边试擦着细汗边注视自己的脸,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开来。
今天事情太多,一直忙到二更天才归家,方才只记得点了赵玉和小虎的穴道,却忘了她。
从不屑与自己多呆半会的她,今晚三更半夜主动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自己这样吆喝她,她心里一定很不爽很生气吧。当时情况危急,自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做出这样的威胁。看来,这丫头接下来会更厌恶和憎恨自己。
对着镜中的俊美容颜,古煊露出一个自嘲苦恼的笑,拿起假皮,小心翼翼地粘回脸上,接着是银色面具,穿戴整齐后,过去找她。
她的门虚掩着,故他能直接进内,目光首先看向床榻,寻找她的身影,只见有个人影躺在床上,用被子从头包到脚,这丫头,应该还在生着闷气。
眼中又是一阵无奈的表情,古煊大步走过去,在床前停立片刻,才轻声道,“刚才找我有何事吗?”
她没答应,但他知道她肯定醒着,于是侧身坐下,伸手去轻推她一把,仍得不到她的反应,她便自顾解释出来,“我刚才在练功,不方便被人看到,一时之间又不知如火热解释,只好那样威胁。”
哼,果然是在练见不得人的邪功!
是的,冷君柔还没睡,满腔恼火,如何能睡!更何况,重要的事尚未解决。
“我曾经中过一种毒,必须坚持练功,用真气把毒性慢慢逼出,而这种毒…有个禁忌,就是不能近女色,本来一直挺好的,直到遇到你,我忍不住破戒了,特别是前几天那次,导致我这几天练功途中都会口吐鲜血,当时样子很恐怖,我怕吓到你,又担心毒性正在散发中会不会无法控制地对你做出任何伤害,故才急着叫你离开。”古煊继续娓娓而谈,语气郑重而严肃。
听到此,冷君柔心头不由一颤,继而,窜上一丝幸灾乐祸,但很快地,连忙翻起身,迅速退到床角去,头从被子里出来,身子则裹得更密不透风,大喝,“你出去,立刻给我离开。”
古煊先是愣然,随即恍然大悟,安抚道,“别慌,别怕,那是刚才,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不会伤害你的。”
冷君柔还是全身戒备,定定瞪着他。
“对了,你三更半夜去找我,所为何事?”古煊抓住时间转开话题,也好移开她的注意力。
果然,冷君柔安定不少,神色复杂地凝望他,尔后,照实说出今天的事故。
古煊一听,表情大变,气急败坏地问,“毒药呢,快把毒药给我,我去找解药。”
冷君柔首先被他紧张的样子怔楞,她有想过他知道后或许有反应,却料不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看来,他对自己是来真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毒药拿给我瞧瞧。”古煊确实着急,一想到她会受到伤害,他便无法淡定,更何况,是这种伤害!他可还要将来与她生一群儿女呢。都是那可恶歹毒的夏纪芙,他发誓,将来绝不会轻易饶过这个女人。
冷君柔则又是沉吟了片刻,告知,“我已买了解药吃了。”
古煊微愕,还是不敢确定,“真的?”
“废话,我为什么要骗你。”冷君柔没好气的哼道。
这丫头,那学来这样说话的!古煊霎时又无奈一番,但也总算彻底放心,叮嘱道,“那你还是要小心点,知道吗?”
“你认为赵玉是个怎样的人?”冷君柔突然迟疑地发问。
古煊不答,反问,“是否我跟你说你就信了?”
见她沉默下来,古煊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咋如此信任那个赵玉,难道就因为赵玉长得像紫晴?看来,这次赵玉主动供出此事,必定更能得到她的信任和关爱!
“对了,你觉得我这次将计就计的办法如何?”冷君柔再开口时,回到正题。
古煊也暂停幽叹,点头赞同,“很好,我正思量着如何给他们顶罪,这夏纪芙,可谓是自投罗网了。”
“那我明天就去跟皇上禀告和商讨,赵玉这边,我也会跟进,至于夏纪芙,由你负责,她是个异常精明之人,我担心还是会被她发觉端倪。”
“嗯,行!”古煊一口答应,不仅是夏纪芙,他还要留意赵玉,赵玉这个女人,他始终觉得不放心,反正,他要竭尽所能,保护柔儿毫发不损。
接下来,彼此间有片刻的沉寂,而后,冷君柔下逐客令。
古煊并不立即离开,而是若有所思,顶顶注视她。
古怪炙热的眼神,令冷君柔感到心里毛毛的,忽然想到他刚才所说的中毒,恐惧感不由重返身上,戒备再起。
古煊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也不再久留,所有的情感集中在最后一个深望,正式离去。
冷君柔轻轻咬唇,呆望着他体贴关上的房门,不由自主地又忆起了今晚在他卧室见到的怪异景象,包括他那神奇的解释,顿然发现,他越来越像个谜样的男人。
好色,男人本性,可再怎么需求和风流,也不至于不顾性命危险吧?更何况,他的身世与经历是那么的特殊,他肩负的责任,是那么的重大!
他说,一直以来都挺好的,那为何对自己,偏偏忍不住?自己不就是拥有一副好皮囊吗?但这天底下,好看的女人又何止自己一个,再说,他既然曾经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乏各种各样的美女。
另外,他的国际虽然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却甘愿成为郡主身边一个谋士,饱受白眼和轻视,这般忍辱负重,报仇复国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他今晚的解释,肯定不是真的,他这样撒谎,是为了表白自己对他来说有多特别,他对自己是如何的沉迷和眷恋呢?又或者,另有目的,别有用心?那到底是何目的,有何居心?
越想,冷君柔内心越混乱,对他愈加的疑惑和不解,还不禁有点后悔今晚把整个计划告知了他,于是整个人更是心慌意乱。
不过,这样的后悔和猜疑,维持不到半分钟便又马上被推翻,只因为,她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相信就算他当真另有目的,,也与夏纪芙一家无关。
是的,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他,同时也祈祷自己与他合作是正确的, 这次的行动,一定会成功!
她开始闭起眼,仰头向上,深深一个呼吸,朝天堂的娘亲发出了祈祷。她的样子,格外恳切,格外虔诚,久久才睁开眼,先是到窗边呆立一会,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入眠。
翌日,她立即把此事禀告夏宇杰,夏宇杰毫无异义,申明会听从她的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她佯装若无其事,背地里则小心谨慎,与古煊、赵玉等人工分工合作,朝堂那边有夏宇杰和银面负责和安排,到了第二十天,她正式装出毒性开始发作的模样,再过数日后,夏宇杰根据计划,把夏纪芙传来,用一场对薄公堂的假戏,拉开这场决斗的序幕。


卷二:浴火重生 第四十三章
看到容色憔悴,黯然无光的冷君柔,夏纪芙心头一阵窃喜和得意,根据赵玉的汇报,眼前这个贱人已经把药吃了,那么算算日子,正好毒素侵蚀,开始发作。
然而,当夏纪芙一会忽然又见被侍卫押进来的赵玉时,好心情即刻消失,转为震惊、诧异和…隐忧。
不过,她并非普普通通的金枝玉叶,这些年来尚算见识过不少风浪,加上早有准备,故很快能恢复淡定,目光停在坐于殿中央的夏宇杰,若无其事地问,“皇上把夏纪芙召来,不知所谓何事?”
夏宇杰先是沉吟片刻,手一抬,指着赵玉问道,“纪芙认不认识这个女子?”
夏纪芙装模作样,顺着夏宇杰的手,对赵玉端详了一番,继而,冷哼出来,“谈不上认识吧,不过,我知道她是谁,那天鹰染了风寒,我去探望他,正好看过她一眼,还听到一样可笑的事,据说她是夏雪的好朋友,夏雪还视她为亲姐妹!”
夏宇杰听罢,又是一阵静默,直接切入主题,“她下药毒害夏雪,被夏雪抓到,说是受你指使。”
这时,赵玉也开始做声,对夏纪芙发出求救,“郡主,我们的事情败露了,请您跟夏雪姐姐解释,跟皇上求情,民女不想死,民女好不容易熬过最艰难的时期,还没过上好日子,断然不能死呀,求求您了。”
“放肆,大胆刁妇,停止你的胡言乱语!”夏纪芙立马叱喝。
“民女没有胡言乱语,是郡主找上民女,说假如民女能帮你毒害夏雪姐姐,会叫鹰大哥收民女为妾侍,起初民女不肯,郡主就用民女的儿子小虎来做筹码威胁,民女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民女还趁机提出要五百两银子,郡主大方说只要事成,会给一千两,难道郡主都忘了吗。那天下雨,我们在市集街尾的大榕树下交易的。”赵玉继续辩解,供出详情。
“胡扯,简直是污蔑!本郡主除了那天在鹰的住处瞧过你一眼,之后便再也没与你有过交集,你这种刁妇,本郡主不屑靠近!”夏纪芙拒绝承认,忽然看向面色被损的冷君柔,冷嘲热讽,“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这贱妇为了和鹰在一起,使毒计陷害你,怎样,你视她为亲姐妹,她可恨不得要你死呢!”
看着夏纪芙那可恶至极的嘴脸,冷君柔恨不得立刻收拾她,但又清楚此刻还不是时候,便忍住冲动,还与冷眼。
赵玉则遵照计划,大喊冤枉,坚持说是受夏纪芙指使,受夏纪芙逼迫,为了逼真,还不惜发誓。
夏纪芙狐媚的眼在赵玉和冷君柔身上不停来回打转,一会心中再起恶念,决定趁机把冷君柔拉下水,神态沉重地对夏宇杰道,“皇上,纪芙觉得此事有蹊跷,不知当不当讲。”
夏宇杰眸光一晃,叫她有话直说。
“看这刁妇长得挺老实的,可能不敢擅自做出毒害之事,必是受人指使,至于这幕后黑手,是…夏雪,夏参谋!她想插桩嫁祸于我!”夏纪芙说着,摆出一副委屈状,“所以,纪芙恳请皇上务必彻查此事,还纪芙一个公道,且对心存恶念的人狠狠整治一番!”
呵呵,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什么叫做贼喊捉贼,什么叫做卑鄙无耻,这个超级无敌大贱人夏纪芙算是全都具备了。
冷君柔继续忍着愤慨和痛恨,让赵玉出面,这也才发现,赵玉演绎起来,效果超乎想象。
“郡主,想不到你这个皇室中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非但心肠歹毒,还满脑子坏水,明明你才是幕后指使人,却颠倒是非,诬蔑他人。皇上,民女虽然只是被逼,但把夏雪姐姐害成这样却是事实,民女罪有应得,皇上,要杀要砍,民女再无怨言,民女只是希望,皇上是一国之君,英明神勇,千万别被坏人所蒙蔽,请皇上一视同仁,大义灭亲,还好人一个公道!”
瞧着赵玉七情上面的控诉,夏纪芙既气恼,内心也再起一丝慌乱,佯装义愤填膺,斥喝,“好,你口口声声咬定本郡主指使,那你可有人证物证?本郡主派了谁跟你交易?”
“是郡主亲自和我见面,亲自交代我那样做!”赵玉也改掉了卑微的自称,大声应答。
“荒谬,本郡主若真想害人,又怎么会亲自出马?”夏纪芙又是立即驳斥出来,视线回到夏宇杰那,义正言辞,“皇上,请为纪芙做主,揪出此事的幕后黑手,连同这不知死活的刁妇,一起斩头示众,警告世人!”
话毕,她凌厉的眸光,扫向冷君柔。
冷君柔依然静默,冷瞪着她。
宽阔的殿宇中,有了片刻的安静,稍后,夏宇杰终于再开口,朝外面喊,“来人,把证人给传上来。”
他话音才落,几阵脚步声响起,侍卫又带了人进来,是个年约三十岁的汉子。
夏宇杰紧盯着汉子,言声直问,“李胜,放大眼睛给朕看清楚,这堂上可有你认得之人?”
汉子身子哆嗦了一下,连忙回应一声是,抬眸环视,目光触及赵玉和夏纪芙时,顿了顿,颤声道出,“回皇上,草民说的就是这两个人。”
“你确定?那你把那天的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草民遵命!那日,草民的鸡不见了,于是到处寻找,经过市集街尾那棵大榕树时,忽见两个女子撑伞相对,本来,这并不古怪,可她们衣襟打扮、气质势头都大不相同,草民一时好奇,便停下观察,可惜站得太远,无法听到她们的对话,只见到华服女子给了一包东西给布衣女子,布衣女子频频点头,态度谦卑恭敬。由于草民心里惦记着鸡,又想事情与自己无关,一会便作罢,悄然离开了。”
名叫李胜的汉子一说完,夏宇杰视线即刻转向夏纪芙,“纪芙,可有此事?”
夏纪芙目瞪口呆,无法立马应答。
当时之所以亲自出面,正是想着事发之后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可惜,机关算尽的她还是百密一疏,晓得防备下人会禁不住严刑酷打或威逼利诱而认罪,晓得去人际罕见的街尾,却忘了收敛自己的气焰,忘了老天爷法眼常在,会安排一个人证。
“纪芙…”夏宇杰猛然又喊了一声,语调拔高。
夏纪芙回神,从容不迫,承认了,“不错,那天我确实见过赵玉,也确实叫赵玉毒害夏雪!”
夏宇杰面色一瑟,“你…”
“我那样做,是为了教训夏雪。”夏纪芙重新为自己申辩,有恃无恐状,“皇上也知道,我一直喜欢鹰,是这个女人不知廉耻,与我作对,把鹰抢走。我下的药,并非要她性命,而是对她的无耻行为作出相应的惩罚。如今,她变丑了,无法生育了,也就再不能迷惑鹰!”
“不是要她的性命?那你是否知道,这样的后果对一个女人来说,比要其性命还惨?”夏宇杰一副沉痛的样子。
夏纪芙不答,内心在冷哼,她当然知道,她就是要夏雪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来人,纪芙郡主心胸狭窄,心肠歹毒,陷害朝廷命官,立刻把她收进监牢,听候处置!”夏宇杰下出命令。
夏纪芙定睛,难以置信,看到冲涌而进的侍卫,才晓得抵抗起来,“皇上…皇上您说真的?您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而不顾纪芙?于公,纪芙这几年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效劳朝廷;于私,纪芙是北夏国的郡主,皇上的亲堂妹,皇上不能这样对纪芙!”
忠心耿耿?效力朝廷?亲堂妹?
是啊,一群时刻窥视着自己的皇位,为求目的不折手段的亲人!
自己那亲爱的五皇叔一家,你们又何时念过亲情,你们要是有半点良知,皇叔黄伯们就不会英年早逝,黄姑姑不会下落不明,皇爷爷不会晚景凄凉,而自己,更不会经历这样一段忍辱负重的痛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