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和蓝妃等人,见他们两个若无旁人地相互对望着,心中既妒嫉又忿恨,特别是蓝妃,一下子跑到韦烽面前,嗲声娇嗔:“皇上!”
韦烽的注意力这才回到她们身上,疑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臣妾......”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愿先回答。毕竟,她们原本打算过来质问和指责寒菱独霸皇上的。
“既然没其他事,你们都回去吧。”
听到韦烽下逐客令,她们内心又是一阵气恼和不甘,却也只能“乖巧”地告退。
讨厌的人走了,寒菱的心情自然是舒畅无比。她重新蹲在韦珏身边,“珏儿,有没有想菱母妃?”
“想,当然想!菱母妃呢?有没有想珏儿?”肥嘟嘟的小手抚上寒菱的娇脸。
寒菱一把抓住它,移到嘴边轻轻一吻,“菱母妃也很想珏儿!”
“是吗?珏儿还以为您有了父皇就不要珏儿了呢!”韦珏红润的小嘴不自觉地扁起,“菱母妃这么久都不找珏儿玩,珏儿很不高兴,很难过,叫二狗子公公带珏儿来见您,他却总是说很忙。”
听到他的抱怨,寒菱不禁苦笑,美丽的脸同时也浮起了一丝惆怅。小孩子的世界是如此的简单,岂能体会和明白大人之间的复杂?不是她不想找他,而是她与淑妃的对立身份,让她不方便找他。
“菱菱,你怎么了?朕都把珏儿带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韦烽关切地来到她身边。
“臣妾没事!”寒菱甩开沉闷的思绪,站起身,声音渐转愉快:“珏儿,菱母妃今天要做一道新糕点给你尝尝,知道是什么吗?叫南瓜烙!”
“南瓜烙?那是什么?”韦珏兴致冲冲,眼睛忽闪忽闪的仰望着寒菱。
“什么南瓜烙,朕也想知道。”
寒菱神秘一笑,“等下不就知道了嘛!”说完,牵起韦珏的手,径直朝厨房方向走。
望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人儿,韦烽俊颜露出欢欣和满足,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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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鏘....你瘦了!”寒菱侧目仰望着身边的人。被封为昭仪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王璟鏘,刚才突然接到锦宏的转告,说王璟鏘在云霄岛等自己,怀着喜悦,她快速跑到这里。
“是吗?”王璟鏘俯视着碧绿如玉的湖水,英俊的脸庞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寒菱内心一阵澎湃。在这人心险恶、世态炎凉的皇宫里,他是第一个真心帮助自己的人。
“如今,一切都变了。你不再是身份低微的宫女,也不再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女孩,你摇身一变,成了皇上宠爱的菱昭仪。”说到最后,王璟鏘内底涌起了无奈、苦涩和惆怅。
“璟鏘,听锦宏说,你最近沉醉于酒,还不醉不归。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以前滴酒不进的。”
“你......在关心我吗?”
“当然!”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王璟鏘又是一个苦涩的笑。
寒菱怔了一怔,才道:“喝酒伤脾伤胃,且容易引发许多疾病,听我讲,别再喝了,好吗?”
注视着寒菱满面真切的关怀之情,王璟鏘眼神一暗,再也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楚痛诉了出来,“你被皇上破例封为嫔妃,可见皇上很重视你,我暗自发誓,要把你忘记,或者当你普通朋友对待。然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便开始揪痛,彻夜不眠。听说酒可以消愁,于是乎,天一黑我就前往酒盏,希望暂时忘了你。孰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得越多,我越想你,你的一颦一笑,我们曾经一起的快乐日子,充斥着我整个脑海。越想把你忘掉,记忆却越深刻......”
“璟鏘!”寒菱眼圈发红,呜咽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王璟鏘仰望天空,大声嘶叫。
寒菱神色哀切,却爱莫能助,只能低头,对着湖中的倒影默默垂泪。
时间慢慢地流逝,两人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王璟鏘才打破沉默,却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告别话语“我走了”。
那抹白色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直到他完全消失,寒菱才怅然地转回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弘湖水,最后解开鞋子,纵身跳了进去。
一直绕着湖,游了好几圈,最后,她轻轻一屏气,将脸埋进水里,往下潜去。
看到久违的、仍旧瑰丽迷人的湖底奇观,寒菱沉闷的心稍微有了好转。像上次那样,她双手捧起小金鱼,喂它们吃海藻,随它们起舞。
虽然短短几分钟,但心中的痛楚已渐渐消退。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感到有样东西从她的左腰侧轻轻划过,她不禁扭头一看,惊见一个类似人的“东西”躺在湖底。
狐疑地往后退了几步,待她看清楚那个“东西”后,整个人立刻僵住,全身血液也仿佛凝固了。那个脸色发青、了无生气的“东西”,是......是韦珏!
【侍寝卷】:第三十六章 菱哀
不容多想,寒菱急忙抱起韦珏,拼命而用力地往上游,一直往上游,回到岸边的时候,她已累得双脚发软。
压住心底的惊慌和疼痛,她不断地命令自己冷静,颤抖的双手将韦珏平放在草地上,努力思索着老师当年在游泳课上授予她的急救办法,然后刻不容缓地捏住韦珏的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气,低下嘴,对准韦珏发紫的小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珏儿,醒醒,快睁开眼睛看看菱母妃,听到菱母妃在叫你吗?应一下,求求你,应我一下。”寒菱不断拍打着韦珏毫无血色、发紫发青的小脸,凄切地痛哭出声。
双手重新来到韦珏胸前,她使劲地挤压他的小胸肌,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依然没有鼻息,心跳也没有重新脉动。
“珏儿,珏儿......”寒菱疯狂似的摇晃着韦珏逐渐僵硬的小身体。泪,流干了;嗓子,嘶哑了;原本湿淋淋的衣服,也被风吹干了。身上传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寒菱却感觉不到,她呆滞的双眼,一直紧紧地锁在韦珏身上。
风在咆哮,凄厉而痛苦;云在滚动,暗淡而难过;周围万物,仿佛被某种惨然沉郁的结界笼罩,只有孤寂的空气在缓缓地流动,缓缓地流动。
“珏儿,皇儿!”伴随着一声焦急而恐慌的哭喊,淑妃的身影由远而近,她后面,还跟着一大棚人,有韦烽、芸妃、蓝妃、庄贵人、华嫔,还有谷秋,总共大约十几个。
待看清楚仰卧于地、已无声息的韦珏,一个沉重的打击,使淑妃难以相信地往后倒去,幸亏庄贵人及时扶住她。
见到韦珏面色发紫,唇青,目肿,手脚弯曲的惨况,其他嫔妃都面容悲伤与哀切,不过又有谁知道,这悲伤哀切的底下,她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看到地上的小人儿,韦烽的黑眸闪过一股难以形容的沉痛和哀伤,高大的身躯颤抖了几下;再看到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眼神呆滞、赤着双脚的寒菱,内心的痛又是加深了一层。
“菱!”谷秋关切地奔至寒菱身边,蹲下,“你没事吧?”
“珏儿死了,我救不了他,我明明按照老师所教的办法去操作,却还是救不了他。嘴对嘴的人工呼吸法,俯卧压背法、仰卧压胸法,我都尝试过了,但他还是走了,他走了......”寒菱目无焦距,神思恍惚地喃喃自语。
“贱人,你无故接近珏儿,我就猜到你不安好心,想不到你狠毒到这种地步,连小孩也不放过,是你害死珏儿,你还我珏儿,还我皇儿!!”淑妃恢复过来后,第一反应便是冲到寒菱面前,抡起拳头,不停地挥打在寒菱身上。
寒菱不躲闪,也不反抗,继续失魂落魄地呆坐在草地上。
“淑妃娘娘,您干嘛打人!事情还没了解清楚,您不该乱把罪名定给菱昭仪。菱昭仪对小皇子疼爱有加,简直视他为己出,又怎么会害他!”谷秋一边拦住淑妃,一边愤愤不平地道。
“哼,她有那么好心?蛇蝎心肠,恶毒无比,本宫要打死你,本宫要你给皇儿陪葬!!”痛失儿子的淑妃,理智全无,手脚并用,连谷秋也不放过。
“皇上,您要替淑妃娘娘做主,为小皇子报仇啊!”这时,庄贵人悲愤地出声。
“皇上,菱昭仪心狠手辣,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简直是后宫的祸患。”蓝妃也跟着痛诉。
“臣妾早就说过这贱人是祸害,皇上,您这次一定要秉公行事,为淑妃讨回公道。”爱记仇的芸妃,一直苦于没机会报复寒菱,如今碰上这个好时机,岂会放过。
接下来,除了谷秋之外,其他嫔妃都你一言,我一语,齐齐声讨寒菱。
“菱,你快跟皇上讲,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害死小皇子。你说话呀。”意识到形式对寒菱非常不利,谷秋心急如焚,大力摇晃着寒菱。
可是,寒菱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没看到她焦急的表情,此时的寒菱,仍旧沉浸在无边际的哀痛当中,她还在为自己无法抢救到韦珏而自责、难过、悲恸。
韦烽精明的黑眸,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语调出奇的平静,对陆公公下令:“把菱昭仪关到慎刑堂,听候审判。”吩咐完毕,韦烽径直走到韦珏身边,轻柔地抱起他,朝云霄岛的大门口迈步。
陆公公向另外两名太监挥一挥手,几人押起寒菱,跟在韦烽身后。
其他嫔妃脸上纷纷表露欣喜之色,包括淑妃。只有谷秋,忧心如焚地站起身,一边追上去,一边大喊:“皇上,菱昭仪绝对不是害死小皇子的凶手,请您明察秋毫呀。”
芸妃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当面给她两巴掌,“死贱人,嚷什么嚷!”
俯视着跌倒在地的谷秋,其他女人皆显出鄙夷嘲笑和幸灾乐祸,冷哼声连连不断。
人群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个草地上,只剩下双眼含泪的谷秋,清秀的面容布满了不知所措和伤悲难过。
【侍寝卷】:第三十七章 招认?
裕承宫的偏殿,寂静异常。韦烽面容严肃,端坐在雕龙大椅上,深沉地斜视着跪在眼前、由于惶恐而哆嗦颤抖的人——淑华宫的宫女。
“是你...首先发现小皇子被害于云霄岛?”静默了一会,韦烽才出声。
“回皇上,是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
“云霄岛是后宫禁地,素来无人敢去,你因何去哪里?”
“回...回皇上,前些日子,奴婢曾经不经意看到二狗偷偷带着小皇子出门,心里好奇,便尾随他,后来发现他把小皇子带到云霄岛,菱昭仪正好也在那儿。”宫女依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昨天,淑妃娘娘午睡醒后,问起小皇子的下落,奴婢见二狗不在淑华宫,心想他一定又偷偷带小皇子出去了,于是私下去云霄岛,竟然看到...看到小皇子躺在草地上,菱昭仪双手用力地压打他的胸膛,奴婢惊慌失措,赶紧跑回来禀告淑妃娘娘,正好庄贵人来拜访娘娘,她一时慌恐,惊动了其他娘娘。”
韦烽听后,再次沉默了下来。
宫女重新垂下头,继续跪在地上,直到韦烽命她退下。
殿内,又恢复了寂静,韦烽斜靠在椅背上,眉头紧蹙,脑子不断地转动。
刚才那名宫女,说得有条有理,然而正因为她说得天衣无缝,使他总觉得有点不妥。
审问宫女之前,他曾经审问过二狗,二狗的供词是,昨天下午,趁着珏儿午睡,二狗去了内务府领取日用品。那到底是谁把珏儿带到云霄岛?珏儿是被人陷害呢?还是自个儿掉进湖中溺死?
皇位,人人窥视之。自小就看惯了后宫女人的尔虞我诈,为了尊贵的后位争个你死我活。宫奴、甚至皇子皇女都有可能成为她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品,当年倘若不是姨娘的拼死照顾和保护,他恐怕也未必能够安然长大,还继承了皇位。
他看得出,寒菱非常疼爱珏儿,应该不会做出对珏儿有害之事;况且,以他对寒菱的了解,她表面看似很冷漠,很好强,其实内心非常的善良,殿里的奴才做错事,她都不忍心责备或者惩罚,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会对一个疼爱有加的孩子下毒手?
可是,她何以正好那时出现在云霄岛?还浑身湿透?她在珏儿胸前挤压,有什么用处?当时她含含糊糊地说救不了珏儿,难道那样做就是为了营救珏儿?
一想起寒菱失魂落魄的样子,韦烽杂乱的心又涌起了阵阵心疼。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指证她,为了暂时控制大家的情绪,他只好先将她关进慎刑堂。足足一天过去了,他都忍住没去看她,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是否还恍恍惚惚,痴痴呆呆?
“皇上,王学士求见!”忽然,陆公公走了进来。
王璟鏘?他来干什么?韦烽满怀疑惑,吩咐陆公公准见。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璟鏘一踏进内,便先行礼。
“有事吗?”韦烽冷漠地瞥了王璟鏘一眼。在爱情方面,韦烽算是一个很记仇的男人,虽说寒菱已是他的女人,可每次见到王璟鏘,他仍然感到很不爽,毕竟寒菱曾经真心喜欢过王璟鏘,还让他多次撞见他们亲热的行为、听见他们之间的柔情蜜语。
“皇上,微臣听说,菱昭仪害死了小皇子?”
“不错。”得悉王璟鏘到来的目的竟然与寒菱有关,韦烽的醋意又悄悄产生了。
“皇上,菱昭仪不可能是凶手,她被诬陷的!”
韦烽一听,眉头挑了挑:“你因何如此肯定她是被人诬陷?”
“昨天下午,微臣与菱昭仪约在云霄岛见面,直到未时正点(我们现代时间下午两点整),微臣才离开,菱昭仪独个儿继续留在那。据说小皇子溺水的时辰是未时正点两刻(大约现代时间下午两点半),中间相差的时间才两刻钟,从淑华宫到云霄岛,即使坐马车,至少也需两刻钟,故小皇子的死与菱昭仪绝对无关。她是被冤枉的!!”
听了王璟鏘的话,韦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寒菱果真不是凶手。同时,他又感到一股恼怒,“王璟鏘,你好大的胆子,明知菱昭仪是朕的女人,你还够胆约她见面?”
“皇上请恕罪,微臣与菱昭仪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的见面。”
“朕不管你什么朋友,私下约见朕的女人,就理应受罚!”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菱昭仪释放出来。她是无罪的!!”
“这是朕的家事,不到你管!”见王璟鏘一副心急如焚和关切异常的样子,韦烽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烦躁。
“皇上----”
“你若是没其他事,退下吧。朕公务繁忙,没空应付你!”韦烽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以后任何关于菱昭仪的事,朕劝你最好不要插嘴过问,因为...那跟你没有关系!你,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皇上,微臣知道您对菱昭仪与微臣的那段过往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微臣斗胆,现在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请皇上放下个人成见,明察秋毫,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菱昭仪绝对不是杀害小皇子的凶手,恳请皇上别因一时的失误,而下错了定断。菱昭仪有幸成为皇上的女人,微臣的确感到失落和伤心,甚至不忿;但是,只要她得到幸福,微臣宁愿选择默默地守候她,祝福她!”王璟鏘说出最后一番话,朝韦烽抱拳一鞠,扬长而去,仿佛韦烽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普通人。
王璟鏘走后,韦烽继续陷入沉思,好一阵子,他才收拾心情,准备去慎刑堂看看寒菱,却发现淑妃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芸妃,庄贵人和华嫔。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淑妃走到韦烽面前,递给他一张纸。
韦烽纳闷地接了过来,一看,霎时震住。
“我,寒菱,对淑妃怀恨在心,故联合二狗,把小皇子带到云霄岛,溺死他!淑妃嚣张可恶,我要让她尝尝失去至爱的感觉,让她痛苦后悔一辈子!”
看着纸上的醒目手指盖印,韦烽迷惑不解,转眼看向淑妃:“这......怎么一回事?”
“皇上,菱昭仪刚才都认了,她对臣妾一直心存怨恨,又害怕珏儿威胁到她将来的地位,便使计接近珏儿。她对珏儿好,与珏儿亲热,目的就是为了做出陷害。”淑妃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要为珏儿报仇啊。”
“皇上,菱昭仪如此心狠手辣,继续留她,后宫肯定不得安宁,请皇上立刻处死她!”芸妃也趁机落井下石。
“不错,这次是小皇子,难保下次会轮到谁!”
“这样的蛇蝎女人,绝对不能留!”
看着眼前七嘴八舌的女人,看着纸上的供词,韦烽只觉得头很痛,心很乱。不行,他要亲自去问个清楚,菱菱绝对不是凶手,上面的手指印也不可能是她的。
大手紧紧拽着供词,韦烽推开淑妃等人,刻不容缓,疾步走出殿外,朝慎刑堂方向飞奔而去。
【侍寝卷】:第三十八章 顶罪
“菱菱——”跨过牢房大门,韦烽在寒菱面前蹲下,低声呼喊。
寒菱抬头望了他一眼,乌黑的大眼睛还是像昨天那样,呆滞无神,数秒后重新低垂下头。
意识到寒菱对自己视若路人,韦烽心头猛地一颤,大手连忙来到她的面颊上,轻轻一扭,让她与自己对视,“菱菱,是朕,朕来看你了,你应一声,可好?”
“皇上,这毒妇都认罪了,您为何还对她这么好!”此时,淑妃等人也匆匆赶到,见到韦烽温柔地对待寒凌,恼怒嫉恨不已。
韦烽并没理会她们,继续柔声哄着寒菱,“菱菱乖,抬头看着朕。”
终于,寒菱抬起眼,先是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一把捧住他的脸,惊喜而激动地叫嚷:“珏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幸亏你没死,否则菱母妃会内疚伤心一辈子的!”
她......怎么会这样!韦烽顿时震住。
淑妃见状,也暗自惊诧。
“皇上,您也听到,她亲自承认了。她一定是在为害死小皇子而感到愧疚和自责!”就在众人迷惑不解的时候,华嫔突然说出这句话。
淑妃听后,迅速回过神来,重新愤恨地道:“皇上,请立刻处死这个杀人凶手!”
“连龙翼都敢陷害,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这样的贱人罪该万死!”芸妃表现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发觉韦烽依然没有反应,于是冲庄贵人打了一个眼色。
庄贵人马上会意过来,摆出一副甚是同情的模样,怯怯地道:“皇上,既然菱昭仪有悔改之心,不如免她死罪,就贬她为宫奴吧。”
“庄贵人此言差矣!”芸妃立刻反驳,“根据皇朝律例,杀害龙翼之人,皆要凌迟处死。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菱昭仪蛇蝎心肠,更应杀之!臣妾相信,皇上英明神武、廉明公正,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不错!皇上,其他东西臣妾可以忍耐,但这次,臣妾一定要替珏儿报仇。请皇上就地处死这贱人!”淑妃说着,大声痛哭了出来,神情甚是悲切凄凉。
“陆公公,传蓝太医!”韦烽声音冷淡,仍旧不减威严。话毕,注意力重新回到寒菱身上。
众女人见状,几乎愤恨得胃抽筋,心揪痛,肺爆炸。不过,最终也只能含怒地愣着,相互之间大眼看小眼,不敢发作。因为眼前的男人,是她们的夫君,她们的王,她们的天,她们的主人!!
太医院离慎刑堂不远,过了半个时辰,蓝太医跟随在陆公公的后面,急匆匆地赶到。来不及喘气,他就赶紧给寒菱进行诊察。
“怎样?”蓝太医刚放下寒菱的手,韦烽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结果。
“回皇上,菱昭仪脉象紊乱、沉弦;心绪不宁,精神萎靡,这类似心郁病的迹象。”
“心郁病?”
“对!此病通常由于患者太过自责和愧疚,内心甚感不安,极度忏悔,最后导致心生郁结,神痴发癫,喃喃自语,语无伦次。不知菱昭仪是否出现过这些状况?”
神痴发癫!喃喃自语!语无伦次!韦烽心头大震,这些迹象,不都是菱菱拥有的吗?
“蓝太医,这病...如何诊治?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康复?”
“回皇上,菱昭仪的状况还不算十分严重,诊治起来估计不是很难。不过这种病,因人而异,视乎患者的意志力和定力。”蓝太医捏了捏胡须,继续严谨地道:“微臣认为,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菱昭仪的病发症结,倘若小皇子的死与菱昭仪无关,要尽快找出真正凶手,这样对她的病情具有极大的帮助!”
蓝太医的话音刚落,淑妃便立刻怒斥出声,“蓝太医,你别在此妖言惑众!这贱人分明就是凶手,哪里还需要找什么真正的凶手!”
“微臣......微臣也只不过就病而论。”蓝太医惶恐地低下头,嗓音也越来越弱。
“就病而论?本宫看你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贱人犯下弥天大错,难辞其咎。皇上,请您赶紧处死她吧,说不定这样正好满足她的‘心愿’,毕竟她也想忏悔,不是吗?”芸妃说得条条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