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思索了一会,沈乐正答应了。
以免夜长梦多,在刘医生的帮助下,思雨当天就把孩子落了。整个过程,除了回答医生的问话,她再没出过声,一张俏脸冷冷的,沈母一直担忧地陪伴在她身边。
回到房里,她躺在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包住自己。沈母轻声说:“小雨,你休息一下,妈煮点粥给你吃。”等很久都没见她反应,才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被子里面的人立刻抽搐起来。思雨贝牙紧紧咬着床单,眼泪如雨水般涌下两颊,脑里不断闪现着刚才在医院的情景。
想不到她与拓的爱情结晶,还没成型,就那样转化为一滩血水与一块小小的胎囊。
当那块白色肉团从自己体内淌出来的时候,她感到一股巨痛。可惜,她一滴眼泪也没流过,一声呻吟也没哼出。她以为自己会很坚强,可是痛定思痛,才明白什么叫做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给了孩子生命却给不了他延续生命的机会,她发现自己好无能,好残忍。触目惊心的那一幕,她想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
肚子还在隐隐作疼,却怎么也比不上心痛。突然,她好想拓,好想倒在他怀里哭一场,可惜,她不能。她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自己残忍地落掉孩子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卷一 六年前:第十八章 分手在雨中]
濯拓快要疯了。这几天对他来说,是人生最难熬的日子。星期五晚上一下班回来,就听到静怡说雨儿有了自己的骨肉,他欣喜若狂,打电话准备与她分享快乐时,却没人接。
他彻夜不眠,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他只知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手指又红又肿,满眼血丝,俊颜浮肿憔悴。
静怡刚从浴室出来,见到濯拓心烦气燥地来回度着步,不禁安慰他说:“阿拓,不要这样了。”
“王嫂明明说雨儿周一回来的,可今天都周二了,不来上课,又不给我电话,打她手机又关机,她真是存心让我发狂。”
“放心吧,没事的。”静怡依然安慰着他。
突然,手机响起,濯拓闪电般抓起它,看到上面熟悉的号码,激动地按下听键:“雨儿!”
“濯拓是吧?”
“沈伯父?”濯拓一下子便认出他的声音。
“明天下午三点,XX餐厅二楼,我有话跟你说,记得准时到。”沈乐正说得干脆利落,不待濯拓回话,便挂了。
濯拓看着手中的电话,满脸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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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餐厅,宁静幽雅,出入的都是满身名牌的男女。濯拓这一身普通衣裳打扮,有点格格不入。
服务员面带惊讶地看着他,还以为他走错地方了呢。但受过专业培训的她,还是很客气地说:“先生,请问多少位?”
“我找人。”濯拓应了一声,直径朝楼梯那走去。上到二楼,环顾一下周围,最后来到沈乐正桌前:“沈伯父!”
沈乐正指向对面的位子,说:“坐吧。”
濯拓刚坐下,沈乐正便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他略感纳闷,接过来一看,上面印有自己的名字,那张相片是前个星期雨儿带他去照的,原来她早想着帮自己办个身份证。心里即时涌上一股暖流,愉快地说:“沈伯父,谢谢您!呃,,请问雨儿她几时回来?”
“以后别再提小雨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没任何关系。”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递给他,“这个银码对于你来说,应该够了。”
濯拓脸色一沉,并没接过他手中的支票,只是盯着他,问:“什么叫做不再有关系?雨儿不是有了我骨肉吗?我也算是她丈夫了。”
“住口!”沈乐正立刻喝住他,“以后不准再提孩子的事。”
“为何不提?那是我和雨儿的孩子,您的外孙。”
“哼,我从来没承认过这个孽种,况且,他已经不存在了。”
濯拓迅速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存在?”
他的大力紧抓,让沈乐正略感疼痛,努力挣脱出来,说:“雨儿昨天已经去医院把孩子落掉了。原本就不该存在,早点落掉好。”
濯拓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声嚷着:“我不信,雨儿绝不会这么狠心。我要见雨儿,我要问清楚。”
“你省点力气吧,雨儿以后再也不会见你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她下个礼拜便与阿瑞订婚了,阿瑞,知道是谁吗?司徒集团主席的独子,你与他比,简直云泥之别。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又把那张支票递给他。
听到雨儿竟然落掉孩子,又听到她将与别的男人订婚,濯拓既愤怒又妒忌,他拿起支票,撕个粉碎,大力地甩在地上,黑眸阴沉地瞪视着沈乐正。
沈乐正冷哼一声,说:“你尽管撕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看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么多钱了。”说完,拿出一百元搁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濯拓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慢慢走远的高大背影,俊颜由于气愤而显得异常阴霾,接着也朝楼梯口走去。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浓妆玉抹的年轻女子从隔壁那个包箱里走出来,看着慢慢消失的那抹高大背影,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美丽的双眸满是算计与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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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思雨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画册,却一点都看不进去。两天过去了,虽然吃了不少补品,但身体依然有点虚弱,四肢还是感到有点无力,偶尔还夹杂着恶心,头晕的现象。刘医生帮她检查过,说这是流产后出现的症状,只要多休息几天就好。沈母便又帮她多请了几天假。
忽然,枕头边传来手机信息声,是拓发来的!她激动地看着里面的内容:“雨儿,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小怡告诉我,你有了身孕,我还来不及从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你爸却找上我,对我说你亲自去落了孩子。请告诉我一切只是玩笑,你不会这么狠心,孩子依然安稳地呆在你肚子里。速回话――――拓。”
看着上面的字,眼泪即刻夺眶而出,双手颤抖个不停。
不久,又有短信进来,“雨儿,我快要疯了,你再不给我回复,我立刻去找你。”
“雨儿,十分钟后再不见你回复的话,我半个钟头后便出现在你家。”
思雨含泪反复看着这几条短信,纤细的手指终于拨动起来:“拓,明天轮到你休息吧,下午两点,学校附近的初恋情人咖啡屋,我在那等你。”
很快,那边便回复过来:“好!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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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完午饭后,思雨回到房间,换上一件鹅黄色裙子,略施脂粉,直到脸色与嘴唇不再那么苍白时,才走下楼,跟沈母交代一声,走出家门。
初恋情人咖啡屋。一切依旧,可惜人的心情已然不同。思雨踏进门口,濯拓早已在平时坐开的那个位置上,一见到她,便欢喜地站起来,把她扶到对面坐下,激动地说:“雨儿,你终于出现了。”
思雨朝他微微一笑。
濯拓兴奋地说:“雨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前天发了工资。等下我们一起去逛街,这是我第一次赚的钱,我要送礼物给你。”
思雨喉咙一阵哽咽,定定地看着他,泪水在眼中打转。
“雨儿,你怎么了?肚里的孩子使你不舒服?”经过一天的思索,他认为沈父在撒谎,因为他坚信,雨儿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思雨深吸了一口气,说:“拓,孩子没有了。另外,我们分手吧。”短短两句话,却如千斤重,让她挣扎了好久,终于说出来。
濯拓呆呆地看着她,久久才说话,“雨儿,你没事吧?我知道,怀孕的女人脾性很差,容易胡思乱想,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直到宝宝出世。”
“拓,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思雨严肃地强调着。
濯拓脸色顿时一片苍白,还是无法相信她的话。
忽略不看他受伤的表情,思雨硬下心,继续说:“下个礼拜,我与阿瑞订婚,然后一起去英国留学。”
“为什么要这样?”濯拓终于咆哮出来。
看到四周的人纷纷看向这边,思雨压低声音,说:“拓,对不起。我们根本就不适合,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算了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什么叫做不适合?你不是说,跟我一起最快乐吗?另外,与我分开,难道你只是短痛?”
才不是,我心中的痛无法衡量、无法控制!思雨好想这样叫出来,可惜,她不能,她必须硬下心肠,否则一切将会白费,“不可否认,跟你一起那段日子,确实给我枯燥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但你的身份与工作,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无法想象以后跟你一起辛苦工作,每天都是粗茶淡饭。”
“你!!”黑眸即时涌上失望,但他还是努力挽救着:“雨儿,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保证不会让你过艰苦日子。请给我五年?三年?要不两年。两年后,我一定有所成就。”
“拓,不要说了。或许你会实现你的目标,但我不想用青春去赌。我只想过现成的轻松日子。将来,你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好的女人。”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拼尽力气才说出来。
“不!我只要你与我分享快乐与成就。雨儿,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不要一时意气了。你私自落掉孩子,我确实很气愤,但我体谅你的心情与想法,没关系的,我们很快会又有孩子的。只要我们相爱,将来一定会幸福。”
思雨凝视着他,她知道,如果再继续呆下去,她肯定会崩溃,会把一切实情告诉他。不行,绝对不能让爸爸伤害他。想到这里,她冷漠地说:“拓,我仔细想过了,其实之前对你的感觉,并不是爱,只是一时新奇。只有阿瑞,才真正值得我爱。对不起!”说完,拿起座位上的手袋,快步朝门口走去。
濯拓愣了一下,接着迅速起身,追上去。
刚才的阴天变得更暗,竟然淅淅沥地下起雨来。
踏出门口,思雨把手袋举到头顶,准备走到对面截的士回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叫声:“雨儿!”话音刚落,濯拓已经跑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拥进怀里。
感受着这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深吸着属于他的气味,思雨几乎要沉醉下去。濯拓见状,迅速低头吻上她。
久违的感觉,让思雨颤动不已,情不自禁地回应着她。正当她准备深入陶醉的时候,耳边蓦然响起父亲对她说过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她打了一个冷颤,狠心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濯拓哀叫一声,放开她。看着那对性感的薄唇一片血红,思雨心胆俱裂,转过身,朝前奔去。
任由雨水淋打在身上,濯拓轻抚着滴血的嘴唇,深邃的双眸充满愤怒,俊颜比天空还阴沉,死死盯着那抹鹅黄色身影。
雨越来越大,几乎淋湿了思雨的全身,脸上的雨水与泪水,早已分不出来。她强忍住恶心与晕眩感,虚弱地向前迈着,她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他肯定在看着自己。头一次,她发现走过一段马路是多么的费力,多么的艰难。
(雨中分手。现在这个意境,偶觉得配上一首歌更加感人。个人觉得用张学友的“分手总要在雨天”挺合适的。亲们觉得呢?有什么歌适合他们现在的心情呢?欢迎留言告诉紫。嘻嘻)
P.S.:有些亲想快看到六年后的故事,下一章就是六年后了。
[卷二 六年后 心碎篇:第一章 六年后,令人心酸与心疼的思雨]
六年后。。。。。。
奢华铺陈的总统套房里,特大号的双人床上,正演绎着一场放浪形骸,神魂颠倒的情欲活动!
男子宽胸窄臀,大力摆动着腰腹,不断冲刺着。躺在身下的女子满脸妖艳,自动把双腿张到最大角度,煽情地扭动着粉臀,激奋的淫叫声从她血红的嘴唇里不断传出,红艳的指甲在男人背上抓出一条条浅痕。
男子低吼一声,滚烫的种子随即喷射而出。他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上抽离,下到地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硕大物上的套套。
床上的女人还没从高潮中恢复过来,双腿依然大大地张开,水眸痴迷地看着男子健美性感的身躯,嘴里不自觉地娇声唤出:“拓!”
正在解开套套的手指蓦然顿了一下,男子俊颜猛然变得凛冽起来,转身看向床上的女子,大声叱喝:“谁让你叫这个名字?”
看着那对喷火的黑眸,还有他脸上像要杀人的阴沉表情,床上的女子珍妮不禁颤抖了一下,结巴地说:“我…..我…”
“滚出去,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男子暴怒地咆哮着。
珍妮娇容骤变,惊恐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不但多金,俊美的外表更是无人能比。她使出浑身数解,好不容易才搭上他。对待女伴,他一向阔绰,短短一个礼拜,不但赏赐多多,还让她从一个毫不经闻的四线小演员,冲上二线女演员。更令她如狂如醉的是他令人欲仙欲死的床上功夫。
行内人都知道,他从来不允许别人叫他“拓”,大家都称他濯先生、濯总裁或者英文名。至于个中原因,没人知晓。她早已好奇很久,今天终于情不自禁地犯了隐讳----唤出那个从来没人敢叫的名字。现在的她,后悔万分,如果再有机会,即使枪指着她,她也不会叫出这个名字。
男子把手中的套套扔到垃圾桶里,看到床上的女人依然呆坐在那,脸色更加阴霾。
看着他满脸怒气、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珍妮诚惶诚恐,赶紧下床,跪在他脚下,哀求着:“对不起,濯总裁,请原谅我刚才的糊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立刻消失!”冷冷的嗓音仿佛地狱里传出来。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明天去十福珠宝行任意挑选几件,把帐单寄到盛濯影业集团。切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珍妮还想继续挽救,但当她看到那张不耐烦的俊脸时,便再也不敢出声,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连滚带爬地冲出房外。
男子拿起黑色底裤穿在身上,走到落地玻璃前,俯视着窗外的霓虹灯,看着闪逝而过的车水马龙,满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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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蔚蓝,喧闹的市中心,高高悬挂着的“万事可乐”广告牌,在艳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几名身着校服的女学生,痴迷地看着广告牌上的人,兴奋地说:“濯大真是帅呆了!”
另外一个也跟着说:“特别是他浑厚低沉的嗓音,我每天晚上都要听,才能入睡!”
“听说他喜欢直发、大眼睛的女孩。我想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剪头发。”
她们身后,屹立着一名年轻女子,容色绝丽,清澈的大眼眸贪婪地盯着广告牌上的人。每天下班,她都不由自住地走到这里,只为了看海报上的人。
几分钟后,年轻女子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那几名女学生还在唧唧喳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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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平方米的大厅里,陈列简单,角落那里摆着一张圆型饭桌与几张小椅子,桌子上的饭菜正冒着热气。厅中央的木制沙发上,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静静坐着,渐渐发白的头发,还有身上的普通衣裳显示着他们的生活过得并不好,稍微深陷的眼眸正看向前方的电视画面。
节目主持人清脆的嗓音愉快地传出:“欢迎大家收看娱乐大搜查。今日头条,盛濯影业集团后天上午即将举行新闻发布会,为新片‘皇子虐情’造势,极少露面的影视巨星濯总裁将亲自出席发布会,此消息一出,众多煤体已作好准备,广大FANS也蓄势待发,争先目赌濯大总裁的俊容…”
突然,开门声一响,妇人迅速按下遥控开关,站起身,迎向门口。
沈思雨一推开门,朝妇人叫了声:“妈,我回来了。”当她看到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纳闷地问:“爸,你怎么不开电视?”
沈乐正神色有点惊慌,结巴地说:“呃,,这个时候,都没什么电视好看的;况且,又差不多吃饭了。”说完,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饭桌走去。
沈母慈爱地说:“小雨,赶紧洗个脸,吃饭了。”
思雨从袋子里拿出一些钱,递给她说:“妈,我今天发工资了,这个,你拿着吧。”
看着眼前一小叠钱,沈母眼眶一热,推辞着说:“小雨,你上个月给妈的生活费还有。你收回去,一起还给大姨婆。”
“妈,你还是拿着吧,大姨婆的钱,我已经留出来了。”
“那你拿着去买件漂亮的衣服。”看着眼前的人一身普通衣衫,沈母心疼不已,如果没记错,女儿身上这套衣服已经三年多了吧。
“我的衣服都好好的,又没烂,不用买了。”思雨又把钱塞回她手中。
“老婆,你就别再推来推去了,你先存着,到时一起把大姨婆的尾数还了。都赶紧来吃饭吧,菜都凉了。”沈乐正突然插嘴。
“那好吧,妈都存着,到时让你一起还债。”
思雨点了点头,把手袋放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洗个脸,回到饭桌边坐下。
简单的四菜一汤,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饭菜了,每个月的今天,沈母都会多加一道菜,因为这天是思雨发工资的日子。
沈母不停地往思雨碗里夹菜,思雨微笑着道谢,低头默默地吃着。
每次都是她吃得最快,她放下碗筷,说:“爸,妈,您们慢慢吃,我先回房,还有篇稿子没写完。”说完,便起身,径直朝房间走去。
看着刚刚关上的房门,沈母哀叹一声:“这孩子,越来越沉默了。”
沈父满脸后悔,“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不那样做,她现在应该跟阿拓一起,不用受苦。”
见他老泪众横,沈母心疼地说:“不要再内疚了,一切都已注定,况且,小雨都没埋怨过你。”
“她不说出来而已,我知道,她心中肯定还有怨恨。”
整个饭桌上,传出一阵阵叹息声。
小小的房间里,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思雨穿着紫色睡衣,坐在破旧的电脑桌前,沉迷于电脑里播放出来的浑厚歌声。
突然,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打开。里面贴满各种小纸张和图片。图片上都是同一个男人。这本册子,陪了她三年,自从三年前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后,她便不断关注着他,所有关于他的报道,都剪贴下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写稿累着的时候,她便翻出来看。
合上相册,她又从抽屉里面拿出另外一叠画纸,每一张都画着同一个人,各种神情的都有。最后,眼光落在最底下那张图画上,上面画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是他,女的是自己,中间那个小男孩,长相俊俏,酷似旁边的年轻男子。
她伸手抚摩着小男孩的小脸,眼泪如珍珠般滚落到两颊,嘴里不断低声吟出:“宝宝,对不起,下辈子有缘分的话,妈妈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抛弃你。”
[卷二 六年后 心碎篇:第二章 重逢]
伴随着优美动听的闹钟响声,思雨缓缓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大叠画纸,才想起原来昨天晚上哭累了,就那样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扭动一下疼痛的脖子,伸展一下麻酸的双臂,再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图纸,然后把它们都收拾整齐,放进抽屉里。
出到大厅时,沈母已经像往常那样做好早餐,当她见到双眼浮肿的思雨时,关切地问:“小雨,你眼睛怎么了?没事吧?”
“哦,可能昨天晚上赶稿太夜了。妈,不用担心,等下会慢慢消退的。”一边说一边走进浴室,当她看到镜子里面憔悴、苍白的自己时,大吓一跳。连忙用清水扑打着脸,揉搓按摩着红肿的眼睛,直至慢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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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升杂志社,位于闹市中安静的一角,附近一带都是些落后的老企业。其实,旭升杂志社也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可是两年前,上一任老板陆影花由于被一个小白脸骗取了所有钱财,导致杂志社无法继续经营,便把它贱卖给现任老板李志坤。
李志坤,是个典型的暴发户,对于这么雅风的杂志行业,难免经营不善。他接手不到半年,很多精英员工纷纷跳槽,直到现在,旭升杂志社已沦为一间九流企业。
思雨坐在位子上,习惯性地拨弄着桌子上的小盆栽,陷入沉思。
六年前,为了使拓能安稳地在这个世界生存,她终于接受爸爸的安排,与阿瑞订婚。可惜,正准备举行订婚仪式时,与她同校的袁倩竟然出现,当众揭穿她与拓之间的事。司徒瑞的爸爸知道她已不是清白之身、还堕过胎后,便当场取消婚礼,还扬言说从此后与爸爸断绝朋友关系。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的宴会上,大家对她指指点点,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再是赞许与尊重,而是鄙夷与嘲笑。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感到一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