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一阵气结,但又不好发作,最后还要假扮大体的说:“那臣妾先告退了,皇上保重龙体!”说完再看了一眼依然埋首的人,满脸不甘的走出房门。
过了很久,冷钧才缓缓抬起头来,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舒展一下双臂,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的那只金碗,脑里突然闪过一身红色朝服的慕容洁,于是立刻起身,走出房门,跟李公公交代了几句,便朝刑部走去。
来到刑部大堂,那些官员见到他的突然出现,都纷纷跪下迎驾。
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冷钧俊颜顿时涌上一股失望,然后低声问:“慕容少卿呢?”
大家都想不到皇上突然到来竟然是找慕容洁,于是都一时语塞,只有其中一个稍微机灵的立刻回过神来,恭敬的说:“回皇上,京城发生了一起命案,慕容少卿奉谢大人的命令到城里调查去了。”
冷钧一听,失望的脸更加黯沉,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出大堂,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依然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依然在纳闷着皇上的来去匆匆!
慕容洁与邪邪来到赵某的住处,她终于明白那些钱庄为何肯借钱给赵某了。
原来他有间超大的屋子,地处京城中心,而且赵某并不是穷等人出身,据说他祖父那代在京城生意也挺出名,后来不知道为何全都死了,只剩下赵某一个人,原本留了不少积蓄给他的,但他烂赌,又没人管束,于是一年不到,所有积蓄都输光,家产也都变卖了,故现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外表又长得普通,还这副德性,所以一直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根据她从皇朝律例上所看到的,如果变卖这块地,至少能卖一千多两银子,而赵某分别跟五间钱庄借过钱,都是两三百,最多那间也是五百两,这也更加排除了钱庄的嫌疑。
接下来慕容洁按照曾与赵某结怨的人物名单一个个去调查,有些早已搬走多年,有些案发当晚去了其他地方,现在都还没回来。
最有可疑的两个就是张立和李坚,赵某曾经调戏过张立的妻子,故张立一直对他怨恨在身,张立说那晚他去了城里看戏,却没人做证,所以他的话不能完全相信。李坚曾经在赌场上与赵某结过怨,而且李坚也承认了他当晚的确去过赌场,但他没见过赵某。
慕容洁吩咐邪邪把他们的供词都记了下来,回到马车上后,邪邪立刻拿出纸墨,挥笔画下张立与李坚的模样,这是慕容洁出发之前就交代过他,所以他刚才特别记下他们的长相,不到半个钟头,两幅画就出现在慕容洁眼前。
接下来,她们又马不停蹄的朝“宇加斯赌场”奔去。
第三十四章 与宇轩的交易
一刻钟后,她们来到了赌场门口,不像电视里看到的简陋赌档,这里完全可以称作赌场,单是门口那个金漆招牌——宇加斯赌场,就显示这间赌场非比寻常。
踏进门口,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张张四方桌,每张桌子都配有很多凳子,便人们都站着,可能那样赌起来才够豪爽吧。
赌场都是男人,到处充斥着臭汗味,烟味还有尖锐的吵闹声,慕容洁秀眉不由的皱了皱,邪邪见状,关切的说:“公子,不如您在外面等着,让我去问他们。”
慕容洁朝他摇了摇头,说:“无防,我可以的。”
赌场有些人看到慕容洁一身官服出现,不禁纳闷的看着她,接着其他人也慢慢停了下来,都纷纷看向她,很快,整个赌场鸦雀无声。
慕容洁平静的环扫了一下周围,吩咐邪邪拿出刚才画好的两幅画,再加上衙门提供的死者画像,逐个逐个的询问赌场上那些人。
很多人都摇头说从没见过张立,有些人就指着赵某说他经常来赌,其中一人还说前天夜里戌时一刻赵某还与他同台赌钱,不过运气很背,不到一刻钟就输光了。
有少数人说见过李坚,而且还说前天李坚确实来过,大概是晚上戌时正点(也就是现在晚上八点),但后来很快就不见他人影了。有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人还指出赵某欠过李坚的钱,曾经几次见过地坚向赵某追债。
待邪邪把一切都记录下来后,慕容洁更加觉得这李坚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但无真凭实据,很难定他罪的。收到慕容洁的示意后,人们都纷纷回到桌上,整个赌场又迅速喧闹起来。
慕容洁选了角落一张偏僻的位子坐下,环顾着整个赌场,在思索着怎样才能得到证据。
突然,门口的一个高大人影吸引住她,那不是宇威客栈的老板宇轩吗?难道他也喜欢赌博?这赌场叫宇加斯赌场,也有个“宇”字,难道这赌场是他开的?不用她继续猜测下去,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两名赌场小工已经走向宇轩,恭敬的朝他叫了声:“老板!”
宇轩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当他看到角落里一身官服的慕容洁时,英俊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原来他是朝廷官员,这也解开了当天看到邵提刑驱车来接走他时自己所产生的迷惑。
很快的,他面色恢复平静,走到慕容洁面前,说:“请问有事吗?”
慕容洁站了起来,仰对对着他,说:“本官本查办一宗命案,死者曾经是贵赌场的常客,听说案发当晚还来过,所以本官来做个调查。”
“是吗?那调查到什么没有?”英俊的脸还是异常平静,看来出什么表情。
“暂时还没有。”慕容洁苦笑了一下,然后注视着他,问:“对了,宇老板对此案有何看法?”
“我不是朝廷命官,没任何看法,况且对于那种人,我不屑提及,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大人请回吧,我这里是赌场,虽然赌博在本皇朝是合法的,但大人这样坐着毕竟不是很妥。”
“是吗?”慕容洁看着他那耍酷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好像对这案件有所了解,觉得从他身上肯定能找到些线索,她相信她的第六感,因为通常都很准。
于是她佯装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赌场,说:“桌子又少,人不够旺,样式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参赌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看来宇大老板名下的赌场也很一般嘛。”
宇轩面带惊讶的看着她,确实,最近赌场生意少了很多,京城原本有三间大型的赌场,前个月又新增了两间,大家的势力和环境都不相伯仲,玩样都相同,没有独特之处的话,人们就不会特意去某一间,人数也自然的分薄了。
想不到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官员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见解,于是他感兴趣的问慕容洁:“那大人有何指教呢?”
“指教就不敢当了,不过本官高兴的话,愿意提供一些不同样式的玩法给宇大老板您。”她看着那些桌子上的玩样,有“鱼虾蟹”,“牌狗”,“麻将”,“开大小”,这样的玩意在现代已经很普遍了。
“是吗?”宇轩想不到他真的会这样说,于是激动的说:“那大人请随草民进去里面的厢房,草民诚心向大人请教。”
慕容洁见鱼儿上钩了,于是慢慢起身,示意邪邪跟她一起进去,不久,便来到一间房里,里面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各种赌博样式的器具,呵呵,跟现代赌场的贵房很像嘛。
宇轩拉开其中一张椅子,恭敬的叫慕容洁坐下,慕容洁也毫无客气的坐上去,接着立刻有人端了一杯茶进来,宇轩接过茶,又是毕恭毕敬的递到慕容洁面前,慕容洁伸手接了过来,但没喝,直接放在桌子上,警讯经常呼叶市民:“不要喝陌生人递来的饮料。”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反正在外面就是要提高警惕。
慕容洁转眼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宇轩,说:“宇老板,要本官传授你一两个玩样也没问题,但请宇老板先答应本官一件事。”
宇轩以为她要那个,于是爽快的说:“这个没问题,本官要你把前天见到的情况如实说出。”
宇轩鄂了一下,说:“草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看来宇老板并不真心想去改善这赌场嘛,那本官也不打扰了,告辞!”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刚转身,就传来宇轩急促的声音:“大人且慢,大人,请先坐下,有话好说。”
慕容洁转会头,一本正经的说:“请宇老板考虑清楚确定会满足本官的要求,否则不必浪费大家时间。”
宇轩思索了一会,最后终于无可奈何的说:“好吧,大人请问,草民一定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大人。”
看到他肯定的表情,慕容洁于是又走回椅子上坐下,问起当天晚上的事。果然,她的第六感还是那么准,宇轩当天晚上确实见到一些东西。
原来那天晚上李坚真的来赌场找过赵某,而且他们还在赌场后面的茅房门口发生了争执。原来,赵某一个多月前曾经跟李坚借过五十两银子,当时答应了一个月后双倍偿还,前几天正好到期,李坚开始向赵某讨债,但赵某身无分纹,根本不能依期偿还。
宇轩还说,看当时的情况,李坚最近好像在钱财方面遇到麻烦,急需一笔钱,所以才那么急着向赵某追债。
当时宇轩正在另外一间茅房解手,他把整个经过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出声,也不出面劝阻。毕竟双方对他来说都是客人,触怒或者得罪任何一方都无好处,这种吃力又示讨好的事,一向认钱不认人的宇轩才不会做。
宇轩还说当时赵某的态度异常恶劣和无赖,是他自己该死,他不但拒绝还钱,还在恐吓和侮辱李坚,离开的时候还朝李坚说了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钱还了,你真想不开就跳进茅坑里吧。”说完还蔑视了一下李坚,然后一边哼着歌一边朝外面走去。
而满腔怒火的李坚看到那痞子样的赵某,脸上顿时涌上一丝不甘与狠毒。
故事还没完,宇轩觉得最厌烦的事,却偏偏再次让他碰上。宇轩从茅房出来后,在赌场呆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身子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交代赌场的伙计,自己提前回家,他平时喜欢独来独往,为了抄近路,他走那条僻静的巷子,这条巷子因为比实窄,又比实偏僻,平时夜里几乎没人经过。
当他刚走进那条巷子时,看到前面有个人手持匕首,使劲的朝躺在地上的人猛刺,刺了几下后,地上的人慢慢停止挣扎,四脚伸直,持匕首者见地上的人没气了,才回过神来,惊恐的从他胸口拔出匕首,慌慌张张的看了一下周围,才跌跌撞撞的朝前奔去。
躲在墙角的宇轩这才走了出来,借着月光,他肯定刚才那个持刀者是李坚,他轻轻走近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人,看到两目大瞪的面容后,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李坚真的杀了赵某!
原本他想去报官的,但想起赵某一贯的劣行,还有他刚才在茅房门口的嚣张,最主要是怕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便找算当作没看到这回事,于是调整一下心情,朝家方向走去。
就是这么一回事,其实慕容洁也猜到百分之百是李坚杀死赵某,但无凭无据,又无人证,即使可以模拟到整个案发经过都没用,因为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即使在现代,即使明知那个人是坏人,如果无真实证据,也不能抓他。
现在终于找到人证了,只要宇轩到时肯出堂作证,那就肯定可以让李坚落网,赵某虽然该死,但李坚杀人却是事实,杀了人就要偿命。
宇轩答应了到时会出堂作证,所以慕容洁也遵守诺言,教了他一个最简单的赌博样式——“幸运骰”,因为正好他们赌场有“玩大小”那个骰子,可以拿过来用。
开始的时候,慕容洁先跟他讲解了玩法,然后示范一次给他看,宇轩果然是个聪明人,对赌博很有天分,他认真的听着慕容洁的讲解,仔细的看着她的示范。
很快,他便掌握了基本规律和玩法,然后跟慕容洁玩了起来,虽然每次都是他输,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刚接触这玩意,而慕容洁又是逢赌必赢的高手,他能作为对手跟她玩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临走的时候,一向傲慢自大的宇轩脸上第一次露出崇拜的神情,他把自己的住址和平时活动时刻表都写给了慕容洁,说她随时可以来找他,有机会继续切磋,而且希望慕容洁能再教他其它样式,最后还利用赌场股份来利诱慕容洁。
慕容洁听后,笑而置之,说这次只不过是场交易,她暂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叮嘱宇轩一定要记住他的承诺,然后跟他告辞,带着邪邪在他不舍的目送下离开赌场。
回家的路上,邪邪担忧的说万一那个宇轩到时食言不肯出堂作证怎么办?慕容洁很肯定的回答他说宇轩到时绝对会出现,因为她知道宇轩要的不仅仅是“幸运骰”这个玩意,看刚才那情景,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还有很多。
回到别苑,天已经全黑了,下人早已准备好膳食,慕容洁与邪邪用过膳后,都各自回房休息。奔走了一天,慕容洁随意洗了一个澡,然后习惯性的走到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荷塘,好一会才回到床上躺下,渐渐进入梦乡。
荷塘对面,有个黑色人影一直伫立着,如子夜繁星般的眼眸紧紧盯着窗口边的身影上,直到那张俊俏淡定的面容消失,屋里的灯火熄灭后,他才缓缓转身,施展轻功,飞出别苑,朝皇宫方向奔去。
第三十五章 冷钧的妒意(上)
第二天,慕容洁一回到刑部,就把自己昨天调查的结果都汇报给谢洋,而且还说已经找到目击证人证明李坚就是杀死赵某的凶手,汇报完后向他请示立刻出纸抓人。
谢洋听完慕容洁的汇报,看着桌子上厚厚一叠资料与供词,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京城衙门用了两天时间都查不到什么重要线索,而她竟然只需一个下午就把整个案件查得一清二楚,原本想戏弄她的,想不到竟然会得到反结果,他在妒忌的同时不禁又对她产生了钦佩。
慕容洁看到谢洋那目瞪口呆的傻样,心里暗暗讥笑着:“哼,想看我出洋相?想看我吃鳖?早着呢。”
接下来,刑部抓来李坚,刚开始他还不肯承认,直嚷着冤枉。待到正式升堂审判的时候,看到宇轩出堂指证的,而且还把当天他与赵某之间的所有谈话都说出来,还有他刺杀赵某的过程都说出来后,他顿时面如死灰,最后终于承认是他杀死了赵某。
原来,李坚原本是贫苦人家出身,家徒四壁,但人缘还不错,也算是个老实人,虽然他偶尔也会去赌场,但毕竟没成本,故每次都是小赌一下。
那五十两银子是他妻子从娘家千借万借凑够,准备给他六十多岁的母亲治病的。但有次他在赌场上碰到赵某,在赵某的偶然相问和高利息引诱下,他便把那人生第一次拥有的五十两银子借给了赵某。
一个月后,李母的病不能再拖了,急需那笔钱来医治,所以李坚向赵某追讨那笔债,越某这种人,不说五十两,五百两他都会输光光的,哪里还有钱还给他?
老母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家人知道他因为贪心而私下把钱借给赵某后,都对他冷言潮讽和怒骂,赵某不但不肯依约还钱,还对他进行辱骂和讥笑。面对种种压力与痛苦,李坚终于承受不止,去刀铺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伺机刺杀赵某,原本只想教训一下赵某以发泄心中的痛苦,去想不到几刀就结了他的性命。
赵某虽然死有余辜,李坚即使情有可原,但他最后还是要为自己一时冲运所造成的后果付出惨重的代价,他被判决秋后处斩。
慕容洁也估计不到案子会破得这么顺利,其实一直到刚才她还是有点忧虑如果李坚硬是不承认的话,即使有人证也未必能把他缉拿归案,毕竟他没留下任何凶器,而且古代的鉴证没现代这么发达,不能单凭人证就可以一次把定罪的。
幸亏李坚也算是个老实人,见到有人指证他,而且那个人还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宇轩时,他自己一时心虚,便把所有事情抖了出来。
看到满脸后每和难过的李坚被带走后,慕容洁无限感慨。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存在差一些投机限巧的人,而且越穷的人越会这样,毕竟“穷人想宝”嘛。只是李坚太过轻易相信人,不对赵某了解清楚就贸然把那救命钱借给了他,为了五十两利息,竟然搭上两条人命。
下班离开皇宫后,慕容洁匆匆回到别苑,带着一百两银子,在邪邪的极力要求下,与他一起来得李坚家里,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哭成一片的惨状,不禁也黯然泪下。
刚开始,李坚的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慕容洁的钱,慕容洁知道他们还在怨恨她抓了李坚,他们觉得李坚会判死刑都是因为她。于是慕容洁耐心的跟他们讲道理,分析整个因果。最后,他们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终于接受了那不可改变的事实,也接下了那一百两银子。
当天晚上,慕容洁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脑里不断闪现着李坚家人抱头痛苦的悲伤情景。怎么也无法接受一百两银子就那样拾上两条人命,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和不肯定。
表面上,李坚杀死赵某,他罪有应得,但如果追究个中原因,李坚也罪不至死啊,特别是他死后,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谁来维持那个家。
每二天,慕容洁立刻向谢洋递了一张类似上诉书的纸,里面写着:希望朝廷免除李坚死罪,暂时判他坐牢三十年,然后根据他以后的表现再做出是否继续减刑的决定。
谢洋一看里面的内容,不禁纳闷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杀人要偿命,这是本皇朝的律例规定,而且慕容少卿不要忘记了,此案你是亲自审判的!”
慕容洁见他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于是急声说:“大人,法律不外乎人情,李坚并不是故意要杀死赵某,个中原因大人也很清楚,所以下官觉得他罪不致死。”
“哼,那你意思是说本皇朝的律例不合理了?你意思是说先王制订的律例不好了?”
慕容洁杏眼大瞪,气愤的看着他,这冷血的家伙,这公报私仇的家伙,说得冠冕堂皇,摆明在趁机给她乱定罪名。她气结的说:“可是,可是。”
“不要可是了!朝廷委任你不是让你来抵抗皇朝的律法!”谢洋更加得意的叱呵着她。
整晚的担心郁闷,再加上现在谢洋的幸灾乐祸与否决,慕容洁再也忍受不住,大声说了句:“下官身子不舒服,告假半天!”说完稍微收拾一下桌子,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堂,剩下一脸不甘的谢洋和满脸纳闷的其他官员。
慕容洁刚走后不久,外面便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接着一身明黄色龙服的冷钧大步走进大堂,后面跟着刘公公。
想不到皇上今天又突然想到,大家都纷纷跪在地上,低头大声说着:“皇上吉详!”
冷钧平淡的说了声“平声!”又看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影时,于是又问:“慕容少卿呢?”
谢洋一听,即刻说:“回皇上,他刚才借故说身子不舒服,就走了。”
冷钧一听,眉头皱了一下。谢洋以为他对慕容洁的做法也不高兴了,于是接着说:“这慕容少卿真是该死,仗着皇上重用他,就无法无天,简直不把我们皇朝放在眼里…”
冷钧不待他说完,便不耐烦的朝大堂外面走去,脑里不停回响着那句话“他身子不舒服”。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个胆怯的叫声:“皇上!”他不禁停止脚步。
身后的人立刻快步跑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皇上,其实…其实…慕容少卿不是借故说身子不舒服,而是谢大人他…他故意气走慕容少卿的。”
冷钧一听,担忧的脸色稍微平缓了些,问:“谢侍郎怎么气走他的?”
跪在地上的人见他的脸色不再那么恐怖,便把刚才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冷钧,最后还恳求他不要定慕容洁的罪,说她真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
冷钧深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从他刚才说起慕容洁时满脸崇拜的样子,就知道慕容洁已经把这个五品官折服了,于是心里对慕容洁的迷惑又加深一层。
他柔声叫他平身后,然后离开刑部,回到乾清宫,换上一袭玄色便服,骑马奔出皇宫。
慕容洁怒气冲冲的回到别苑,邪邪见状,不禁担忧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洁不答话,径直走到房里,换上一件蓝色便服,拿了些银票塞进怀里,跟邪邪交代了一声说她不回来用晚膳了,便冲出大门,坐上马车,朝市集驱去。
来到市集后,慕容洁叫车夫先把车驾回去,然后自己一人到处逛着,一边逛一边买东西吃,还经常到一些女子专卖摊买装饰品,路人都惊讶的看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大吃东西,还跟一些女子抢那些珠钗和水粉,但慕容洁浑然不知,一味沉醉在怒气的发泄中。
冷钧的突然出现,给整个随心苑的人带来惊讶和惶恐,那些下人收到冷钧的暗示后,便立刻恢复了平静,装作不认识的,然后只是客气的朝他问候了一下。
而邪邪从冷钧口中得知他是皇上后,便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大声喊着:“皇上吉祥,皇上万岁。”
待冷钧示意他平身后,他才缓缓起身,兢兢业业的看着冷钧,心里在感叹着:皇上长得真是好看!比慕容将军好看,比邵大提刑好看,也比男装的慕容洁好看,不知为何,虽然第一次见面,邪邪却发现自己很喜欢眼前这个冷漠的皇上,心里不自觉的对他产生敬重与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