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妞妞被流云洛祺安排去陪伴兰太后,楚筱菱简单用过早点后,像往常那样在寝房发呆,一会,忽见琴儿鬼鬼祟祟地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楚筱菱接过一看,俏脸一变,急忙问,“你在哪儿见到他?他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在后院。他只是给我这封信,叫我立刻交给你,我还来不及放映,他就消失了!”琴儿禀告完毕,接着问,“筱菱姐,信里讲些什么,是谁给您的?”
“是师兄!他数偶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约我出工去找他。”
琴儿一听,脑海迅速现出翼北高大魁梧的身影,又仿佛想到什么,赶忙道,“您确定是他?筱菱姐,您去之前最好弄清楚,免得像上次那样,遭人陷害!”原来,琴儿想起了三年林子朗和颜歆设置的那个阴谋。

楚筱菱继续看了一遍书信的字体,还有署名下的记号,她非常确定,这信是翼北给的!于是,她吩咐琴儿为自己准备马车,悄悄走出阁院,又用她太医的身份,神通无阻的离开皇宫,直奔翼北指定的地点。
多时不见,翼北一时激动,想也不想便首先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柔夷,惊喜地道,“师妹,我还以为你不能来!”
楚筱菱同样是惊喜交加,不顾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急声直问:“师兄,总算找到您了,师父呢?我有事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翼北愣了愣,一道异样在眼底飞逝而过,讷讷地问:“你找她做什么?”
看着他,楚筱菱先是一阵思忖,随后向他如实道出流云洛祺中毒的整个经过和缘由,“我想师父是一时大意才给错药,所以,只要找到师傅,一切都会清楚了然,皇上的病也会得到诊治!”
而翼北,内心却是另一番想法,脑海不禁忆起自己前几天跟娘亲争执的一幕。
“师兄,您一定要帮我,现在只有您能帮我,只有您才能帮到皇上,筱菱求求您了!”楚筱菱又道,满面哀求。
瞧着她那心急如焚,悲伤痛苦的模样,翼北很想把某件事告诉她,但最后,他还是忍住,忽然从怀里取出几颗药丸,边递给她,边道,“整个药,应该暂时能控制和减轻皇上的病情,至于要彻底根除,恐怕只有娘亲找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娘亲的!”

楚筱菱颔首,接过药,先是端详一会,这次,懂得发出疑问:“这是什么药?谁给你的?是师父吗?”
“呃,是…是我在娘亲柜子里找到的,我曾听娘亲提过销魂散,也知道这种药对销魂散有缓解之效!”翼北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异样。
楚筱菱恍然大悟,赶紧把药踹进怀中,准备拿回去给流云洛祺吃,同时告诉流云洛祺,翼北会帮忙去找甄月晴。
事不宜迟,她对已被道谢,叫他有何消息就赶紧通知自己,还叮嘱他无比找到甄月晴,然后与他辞别,坐上马车超皇宫方向奔去。
目送着她快速离去的倩影,翼北浓眉微蹙,炯亮的眸子烁烁闪动,一股苦涩和怅然在悄然泛上了心头…
同一时间,距离他不远处,两名劲装打扮的年轻男子一直盯视着他,知道他走开,他们也才转身,施展轻功奔向皇宫,不久回到翊坤宫,想流云洛祺禀告方才见到的一幕。
兰太后正好也在,一听这个消息,再次失去理智和方向,忍不住破口怒骂出来,“冤孽,真是冤孽,母后果然没猜错,这丫头根本就无法忘记你曾经带给她的痛苦和伤害,于是跟她师傅合谋毒害你,以报仇雪恨!”
接着她又转为斥责侍卫,“你们当时为何不仔细听他们在讲些了什么,是不是又在商量着下一步计谋,还有,你们应该将那小子抓回来!”
“兰太后请息怒,翼北武艺高强,树下等靠得太近的话,定会被他发现。另外,凭属下两人的武功,未必是他对手,未免打草惊蛇,属下只能暂时放过他!”
而流云洛祺,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一颗心彷如坠入了万丈冰窟,整个人几乎冻成了一座冰雕。
得知她忽然独自离宫,他便派出两位忠心侍卫跟随且暗中保护,看她去做什么,万万料不到,她竟是去约会翼北!
当初,轻易得到她的原谅,他就觉得很奇怪,觉得幸福来得太过容易,原本以为是老天爷厚爱,熟知,一切只是一个阴谋,是个处心积虑、出乎意料的阴谋!
素来强悍的他,突然彻底感到心力交瘁,若是遭到旁人背叛,他或许会狂怒,会暴跳如雷,但 一想到她,却只有痛和悲哀。,
深刻的切肤之痛漫无边际,犹如整个人被浸在寒冷彻骨的冰水里,浑身力气正一丝一毫地抽离,甚至再没有力量去震惊愤怒…


缠绵悱恻 第五十七章 四面楚歌
兴冲冲赶回皇宫的楚筱菱,来不及回自己的住处,便直奔翊坤宫,她刚进殿门,马上被殿内那股古怪奇异的气氛怔道,却也没多就爱理会,先对兰太后行个礼,随即来到流云洛祺身边,关切问道,“皇上,您今天感觉如何,好点了吗?”

流云洛祺看着她,没有回话。
捕捉到他眼中透出的古怪复杂神色,楚筱菱愣了愣,准备询问怎么一回事,却被兰太后抢先一步,疾言厉色地质问出来:“老师告诉我们,你今天去了哪儿?见过什么人?哼,你这丫头,还真深藏不漏,表面较弱善良,实则比任何一个女人都阴险、记仇,竟敢联合外人对付祺儿,枉费我们之前对你百般疼爱呵护!说,你今天偷溜出宫是不是去见翼北那奸夫?你们又在密谋些什么?”
楚筱菱一听,徒然一震,心想兰太后怎么知道自己去会见翼北,还有…她竟然说翼北是奸夫,说自己和翼北有密谋!
接着,楚筱菱视线转向流云洛祺,希望他能解释些情况,孰料,回应她的依然是一脸冷漠阴霾,沉吟暴怒。
兰太后骂自己不要紧,可是…连流云洛祺也这个反应,这到底怎么回事!心乱如麻的楚筱菱。不想自个猜测,忍不住向流云洛祺问出,“皇上,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不是很懂兰太后的话!”
让着她满面无辜,困惑不解的委屈摸样,流云洛祺像以往那样,疼惜在心头悠然而生,但是,一想起她的背叛,怒意瞬息恢复,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继续沉默地瞪她。
楚筱菱下意识地嘟起小嘴,先是不满地瞟了他一眼,续而从怀中取出翼北方才给与的药丸,对他呈上,“这种药能缓解您体内的毒素…”
可惜,她的手才伸出,兰太后便一个箭步重来,在她没反应过来就把药抢走,还用力甩带地上,抬脚狂踩,伴随怒骂,“原来这就是你们今天密谋的目的,不过,你休想我们中计!”
看到来之不易的药丸被毁,楚筱菱想也不想就蹲了下去,准备去挽救。
兰太后继续磨了几下,然后把脚抬起,由于太过气愤,失控地踢向楚筱菱。
楚筱菱粹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倾倒,幸亏她即使用手撑地,才不至于落个四脚朝天。
正好这时,妞妞从里面出来,见此情况,迅速奔到楚筱菱买年前,“娘,您没事吧!”
极力忍住手掌手臂传来的痛,楚筱菱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同时坐正身子,再度趋寻那些药丸,只见…他们已被踩磨成了粉末!
心头一阵玩戏,她匍匐过去,用手掬起那点点粉末,眼泪哗哗流出,滴在粉末上,行成一个浅沟。
妞妞不知状况,一边吃力地扶她,一边道,“娘,地上很奶奶个,您快起来吧!”

望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楚筱菱不禁更加泪如雨下。
妞妞举起袖子,替她抹去层层泪水,发觉怎么抹也抹不完,于是跑到流云洛祺身边,难过直喊,“爹爹,您快去扶娘亲起来,还有,叫娘别哭。”
流云洛祺动也不动,高大的身躯仍旧稳稳坐在大椅上。
妞妞无奈,又跑向兰太后,“奶奶,您去帮妞妞把娘亲扶起来,叫娘亲别哭!”
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兰太后有了瞬间的恻隐之心,然而,一想起她有可能是楚筱菱和翼北的种,便再也心软不下来,还把怒气迁移给她,厌恶地甩了一下手臂。
妞妞还小,又无防备,结果自然是…跌倒在地,伴随的是一声凄惨的哭声。
兰太后见状,眼中即时闪过一丝懊悔和心疼,但终究还是放不下心结,于是忍住不在去看。
流云洛祺也是心如刀割,本欲起身过去,奈何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呜呜,好疼,娘,爹爹,奶奶,妞妞好疼…”妞妞捂着眼睛,无助地哭喊,好不惨切。
楚筱菱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道,带来难以形容的痛,不禁是因为女儿跌倒,更是因为…流云洛祺和兰太后的态度与反应!
终究受到怀疑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连妞妞也…怀疑!楚筱菱没有起身,就那样挪动屁股爬过去,一把将妞妞纳入怀中,悲痛心酸的泪水再一次用处眸框。
殿内徒然转静,只有妞妞断断续续地哭泣在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楚筱菱的安慰哄求下,妞妞总算止泣。
楚筱菱也自个抹干泪水,抱着妞妞站了起来,没再看流云洛祺和兰太后,也不说任何话,打算离去。
蓦地,兰太后喝住了她,“你尚未回答哀家的话,休想就此离开!”
稍作停顿,楚筱菱回头,定定望着兰太后,一句一字地应出,“不错,我今天是去见了师兄,但绝非您想象中的幽会,我们也没什么阴谋,师兄找到一种药,说是可以暂时控制和缓解皇上的病…”

“胡扯,你这嘴硬的丫头,还想狡辩?”
“我没狡辩,也没胡扯,我句句属实,不可否认,皇上的确给过我极大的痛苦,甚至一度令我痛不欲生,他的病虽然由我而起,但我从没想过要报复他,更没想过害他!我不明白兰太后您为何这样想我!”楚筱菱说吧,忽然转向流云洛祺,“我更不理解,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永远都会相信我的男人,一夜之间完全变了样!原本,您的爱是那么的脆弱,您的心是那般的摇摆不定。还有妞妞,你们一直说如何如何疼她,把她当成宝贝,可到头来,给她的也只是怀疑!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吗?我真后悔,后悔把妞妞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后悔让妞妞认了你们!”
楚筱菱的一番话,让兰太后,特别的流云洛祺,皆震得呆楞住。
对它们留下最后一个冷撇,楚筱菱抱紧妞妞,再一次转身,像三年前那样,腰杆挺直,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雍华宫
颜歆闷闷不乐地斜卧在软炕上,整个人无精打采,再也不见昔日的神采和趾高气扬。
小兰突然走进,带给她一个震撼无比的消息,“小姐,原来…原来妞妞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是那女人跟皇上的亲骨肉,也就是当年…那个孽种!”
颜歆迅速翻身坐骑,眸光骤然变冷,难怪无论自己对那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有多好,她偏偏就是不领情,原来是自己的天敌!
“奴婢还打听到,皇上最近病发,原因是那女人服了一种药,让皇上产生性饥渴,纵欲过度,导致精气大损,一年之内恐怕都不能再近女色。兰太后查出那女人是回来报复的,于是大发雷霆,就连皇上也开始怀疑那个女人!”小兰接着禀告。
颜歆一听,整个人更加激昂起来,可谓热血沸腾!看来,老天无绝人之路,自己还没有输!
“小姐,看来这是彻底出去那个女人的好时机,也是您东山再起的好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小兰说得扬眉吐气,好像颜歆真的重新获宠了。
颜歆无意识地点头,严重光芒烁烁,那是希望之光!一会,她忽然道,“小兰,门口应该没侍卫把守了吧?我先出去一趟,去找慧心太后!”
“侍卫现在都忙着那件事,那里还有空闲时间管我们!不过小姐,你去找慧心太后作何?要找,也应该找兰太后!兰太后现在对那女人恨之入骨,正是您跟她重修旧好的良机,然后您再趁机从中挑拨,那女人必死无疑!”
“嗯,你的注意不错!不过,首先要找的,是慧心太后!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给我更衣吧!”颜歆记得慧心太后在牢中跟她讲过的话,故她认为,有必要先去请教一下慧心太后。
小兰心中还是存在疑惑,却也不再多嘴,遵照命令,很快为颜歆打扮一番,然后送颜歆出门。
水涨船高,水降船低,特别是后宫,更能体现这句话。自从流云洛祺继位后,慧心太后尽管保持称号,但势力已大不如从前,居住的寝宫也是一片寂静荒凉,人影罕见。
颜歆下了轿子,独自踏入殿内,一路缓步轻摇,直至来到慧心太后的寝房,发现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怎么早,慧心太后哪去了呢?颜歆柳眉微蹙着,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暗暗思忖,正想退出找人询问时,却见珠帘那有股异样,让她赶紧走近过去。
越靠近这个小门,颜歆越是干越到古怪,时下已是初冬,她竟感到一股热气从里面传出,心中的好奇和纳闷加深,她掀起珠帘,再走一会,惊见慧心太后盘腿坐于软炕上,双目微闭,周围缠绕这一股浓烟。
她…莫非是在练功?她竟然懂得武功?而且看那情况,功夫必定不凡!
颜歆几乎被震倒,心里开始泛起几许慌张和恐怕,曾经的怀疑再一次得到印证——慧心太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慧心太后了!
正好这时,会吸奶后周围的浓烟渐渐褪去,最后完全消失,睁眼以看到颜歆,并没有丝毫惊讶和恼怒,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你来了?”
颜歆依然无法从震惊困惑中出来,双眸瞪得倏大,一时无法回话。
“怎样,发现我懂武功,很吃惊吧?”慧心太后下了炕,朝颜歆靠近。
颜歆下意识地后退,知道墙边,无路可退。
慧心太后也停了下来,数秒后,把手举到耳际,轻轻一撕,展现在颜歆面前的是一个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艳妇人,高鼻深目、秋波流慧、端丽难言。
心头又是一颤,颜歆由于惊慌害怕而变得说话结巴,“你…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慧心太后?你这样做有何目的?慧心太后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至于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找到,我不会害你,必要时,还会帮你!”美艳妇人轻声应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颜歆还是诚惶诚恐,心慌意乱,望着她,没再吭声。
美艳妇人的视线也牢牢定在她的脸上,猛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神位女人,想要活得精彩自信,必须掌控一切,包括男人!要做到这些,本身得强大无比,心狠手辣,明白么?”
颜歆继续愣然,反射性地摇摇头。
妇人顿时一嗤笑,转过身去,边走向矮炕,边说。“见你跟我这么投缘,我就勉为其难传授几招。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给我答复!我还有事要忙,不奉陪了!”
说罢,递给颜歆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即便走近别一扇门。

又开又关的门声,令颜歆清醒,望住那道紧紧闭着的小红门,心底再度窜起疑惑和不解。或者说,自从她踏入这个房间,她的疑云就没间断过。
这妇人是谁,因何假扮慧心太后,原本的慧心太后呢,去了哪儿?看那妇人的长相,不似流云皇朝的人?还有,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秘密被自己发现,也没警告自己不准乱说,仿佛笃定自己不会揭露她似的。她刚才…还说传授功夫给自己,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又无利益关系,她因何对自己这么好?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颜歆悄悄退出房外,直至回到自己的寝宫,整个人仍处于满腹思绪和心不在焉的状态…
同一时间,美艳妇人进入暗室后,走过一条长长的地道,抵达皇陵。
一副精美别致的水晶棺内,躺着一名英俊润玉的年轻男子,头戴龙冠,身着龙袍,双目紧闭,一脸安详,鼻息似有若无地从他鼻子下方喷出。
美艳妇人在水晶棺钱蹲下,冷冷的面容总算有了些许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隔着水晶玻璃,顺着男子的五官轻轻摩挲,红唇微启,低声吟出:“帧儿,你再等一段时间,母后很快带你回家…”
夜凉如水,淡紫色的床帐内,楚筱菱和妞妞相拥而卧,一大一小两只手,彼此来到对方的脸上,随意抚摸着。
忽然,妞妞疑问出声,“娘,爹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妞妞很想念他,还有奶奶呢,她还要念经多久?”
“呃,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娘肯定,爹爹已办完事便会赶回,因为他也…很是挂念妞妞!”楚筱菱略微思忖后作答。
自从那天收到质疑后,妞妞一直住在这里。流云洛祺没来过,兰太后更加不会过来。好几次,妞妞问起原因,楚筱菱的答案是:爹爹出宫办事,奶奶要念经拜佛。
妞妞每次听后,都似懂非懂,失望难掩。加入她知道,接下来有可能会失去爹爹和奶奶,恐怕更加难过吧!
“妞妞,夜了,睡吧,”不想再也这个问题纠结,楚筱菱开始哄女儿入睡。
妞妞扁着小嘴,继续发问,“是不是睡醒了爹爹就回来了?”
楚筱菱又是一愣,随即也点了点头。
妞妞大喜,下一秒,已经闭上眼睛,且很快发出细微的鼻鼾声。

看着满面酣然的女儿,楚筱菱除了感到怜惜宠溺,还有一股面目,小孩子就是好,不管兴中搞不高兴或难不难过,都会按时进入梦乡,不像自己,整整三夜都失眠,每每呆到差不多天亮才勉强睡去。
微微叹了一奇偶奇,她替女儿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悄然走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朦胧夜色,绝美的容颜渐渐泛起了惆怅、悲酸与伤痛。
选择了再一次沉沦,换来的果然还是摔得粉身碎骨!尽管他残忍地伤害过自己,尽管自己曾经体会经受过锥心之痛,内心去额仍渴望着他的爱。
他的爱,来得很快,却不真实,也不稳固,可谓不堪一击。他怀疑自己,她接受,可她接受不了,他连带否定了妞妞!
她永远记得,当他得知妞妞是他亲骨肉时那兴奋激动得难以言表的模样,记得他不知多少次说过他恨幸福,因为拥有自己和妞妞!
以往,他每天都要见妞妞,时刻想跟自己一起,如今,整整三天过去,他再也没踏足这里!能让他忍住不来的原因,就是他已经不爱自己,也不把妞妞当成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人的感情是这般脆弱和不经打击?仰起苍白憔悴的容颜,楚筱菱无声询问老天,可惜回应她的,也是无声的寂静,还有一股乍起的寒风。
单薄的娇躯即使一抖,她打了一个冷颤,准备回到床上,刚刚转手,便见那淡黄色的烛火下,映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来人正是甄月晴,一双黑眸仍旧深不可测,定定注视着楚筱菱,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压住激动和欣喜,楚筱菱靠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甄月晴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恳求出生,“师父,请您把销魂散的解药给徒儿!”
甄月晴还是不语,走到一边。
楚筱菱起身跟了过去,继续道,“师父,原来您给我吃的那平遥,根本不是什么医治宫寒症,而是一种毒药,您利用我来毒害皇上。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您和皇上素不相识,且毫无关系,为何要如此毒害于他…”
“那是因为…他该死!”终于,甄月晴道出一句,语气包含愤恨与仇视。
楚筱菱霎时被震慑住,一会,又急忙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该死?莫非他跟师傅有过节?他得罪过师傅?得罪过什么?是几时的事?”
面对楚筱菱一乱窜的疑问,甄月晴一个也不答,恢复沉默。

这让楚筱菱更加心急如焚,不禁再次跪下,“师傅,不管缘由怎样,请您看在筱菱的份上,别跟皇上计较,请把解药给我,皇上他现在怀疑我,连妞妞也怀疑,他已经三天没来看过妞妞,妞妞很想念他,而我…也是!”
“难道没有男人,你就会死吗?那臭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又或者,你喜欢自虐,喜欢自作践?这么多年来,他带给你的是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甄月晴再度出生,原本冷静的面容开始起了怒意,“翼北对你那么好,一颗真心付出,你却无视,依然念念不忘那臭男人,想我放过他?休想!”
楚筱菱霎时愣然,印象当中,师傅从没跟自己一口气经过这么多话,也没发过这么发的脾气,由此可见,她真的很痛恨流云洛祺。
想到此,楚筱菱不觉更加恐慌,继续苦苦哀求,“师傅,或许我有些事令您很失望,但不管怎样,请您念在您我师徒一场,把解药给我,求您,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筱菱会铭记于心,将来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甄月晴黑眸蓦地一紧,“那好,要我饶他不死也行,你叫他放弃皇位,带着你和妞妞远走高飞!”
听到前半句,楚筱菱面露欣喜,可是又听后半句时,脸上的笑容即使凝固,诧异取而代之。
“怎样?不同意?哼,原来你跟其他女人也没两样,对后位依依不舍,对荣华富贵苦苦不放。”
看着她那满面鄙夷轻蔑的样子,楚筱菱忍不住辩解,“不,放然不是这样,只不过…皇上九五之尊,是流云黄昌的真命天子,要他放弃皇位,那谁累掌管天下?谁来替老百姓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