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喜欢你一个?看来,是本王太纵容你,令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男人三妻四妾十分平常,何况本王是...好了,姑念你是初犯,下次切记,否则本王绝不轻饶你。你回寝房休息吧。”
栀子紧紧咬着嘴唇,仔细聆听着他话中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刀,在她身上切割着。脑里随即闪现出他与自己相拥缠绵的画面,那时的他,是多么的热烈,多么的温柔可如今,柔情不再,只有切肤之痛!
自己什么都给了他,毫无保留,可为什么他这样对自己?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与其他女人一个样!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一!
“栀子妹妹,不如跟姐姐一起伺候王爷吧!”赛凤娇得意洋洋地炫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敢跟王爷讨要专宠,也不看看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哼,真是自取其辱。
栀子没有理她,明亮乌黑的眼瞳仍然紧紧盯视着萧御熙。
萧御熙被她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眸看得有点不自然,赶紧别开脸,把注意力集中到赛凤娇身上。
心在哭泣,栀子麻木地转身,离开内室,跌跌撞撞地走出沁香苑;然后毫无目的地在整个龙翼殿走着,耳边不断回响着一句话,“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平常,何况本王是...”
是什么?王爷又怎样?未来的皇帝又怎样?玉帝可以只有王母娘娘一个,为何你萧御熙就不能?
她以为,只要对他付出一切,便可以长相斯守,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这就是爱情!七公主与白娘子的为爱奉献,她们的付出可以得到回报;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有!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幽幽院。已近隆冬,满园疮痍,没有栀子花的卓卓生姿,只有枯叶悬挂枝头。
她伫立在栀子树丛前,抬头仰望着东方,那里的天空渐渐变白,启明星在闪耀着光芒。突然好想念天庭,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四季如春,安宁静谧,虽然没有人间的热闹,却也没有人间的烦恼,更加没有心痛。是时候回家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一路疾步,回到寝殿。
侧身坐在明黄色的大床上,抚摩着自己躺过的地方,回忆着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原来,那就是所谓的人间七情六欲,来得快,去得也快。什么东西都很快,爱情、欲望、快乐、痛苦等等,短短的时间里,她全都尝试过了,最终结果是,痛得一塌涂地。
移步走到樟木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直保存、准备带回天庭的各种小礼物,打成一个小包袱。
忽然,她的手停在一只白色小玉瓶上,那是她夏天采摘的栀子花,晒干磨细成花粉,她一直想给他,让他放在一直宝贝的那个香囊里。可惜,还是没有机会。
她拿起小瓶子,来到书房,一边抚摩着书案,一边回味着那段习字的快乐日子,耳边蓦然响起他的话:“以后去哪里,干什么,都要让我知道。我不在的话,你就把去处与原因都写下来。”
写下来,有必要吗?不会再回来了,也就没有必要留下字条,既然决定要走,就应该走得干净彻底。
将玉瓶往书案上轻轻一放,她赫然地离开龙冀殿,回到幽幽院,留恋地望着四周,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深印在脑海之中。
天空逐渐泛白,她闭上眼,轻念几句,身体徐徐升起,向着东方飘去...

第二十九章 碎心逐星
沁香苑,依然灯火辉明。萧御熙杵在窗前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栀子一走他就这幅模样,仿佛成了泥塑木雕一般,任赛凤娇怎样叫喊、哀求、甚至挑逗,都无动于衷。
突然,门外传来小丰子的尖细嗓音,“王爷,已经五更天了!”
萧御熙终于回过神来,俊脸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慌,回到床前,俯身捡起地上的长袍,迅速穿戴整齐,向外奔去。
赛凤娇脸色铁青,他就那样从她身边走过,没有看过她一眼!直到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隐于门外,她才狠狠地举起手中的暖炉,大力地甩在地上
几乎是用飞的速度,萧御熙很快地回到寝房。见到那张明黄色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时,眉头立刻皱成一个川字,内心陡然涌上一丝恐惧。
“小丰子!”
“王爷----”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小丰子即刻跑进来。
“栀子姑娘呢?”
小丰子瞄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床,结巴地回答,“这个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奴才一直候在沁香苑。”
“昨晚谁在大殿当值?”
“好像是小样子!”
“还不赶紧给本王传他进来?”见小丰子仍然愣在那,萧御熙既心慌又气愤,越过他,疾步来到大殿。
正从外面走进大殿的小样子见到他,赶忙跪拜问安:“王爷早安!”
“栀子姑娘呢?”
“栀子姑娘她不在寝房吗?”
萧御熙一听,内心的恐惧更加加深,速下令吩咐众人把整个龙冀殿各内室、角落都寻找一遍,他自己也火速来到书房。
一跨进门,便被书案上一个小玉瓶吸引了视线。他跑近去,抓起玉瓶打开,一阵栀子花的馥郁香气蓦地飘散开来。
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一样,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冒出。他疯狂地跑回寝房,打开靠墙放置的那个华贵樟木箱子,不出所料,里面的小物品全都没有了,这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栀子视如珍宝,说要带回天庭给她师父和姐妹们。
犹如五雷轰顶,萧御熙全身血液仿佛停止流动,感到浑身无力,他一下瘫倒在地
这时,小丰子走进书房,“王爷,是时候上早朝了,请让奴才帮您更衣!”
萧御熙赫然站起来,飞一样地往外面跑去。
小丰子先是一鄂,随即也赶紧挥动粗短的双腿,一边追赶一边大喊,“王爷,外面风大,您没穿大氅,王爷,王爷。。”
萧御熙脑子一片空白,他来到幽幽院,看到里面空荡荡的;然后又疯狂地向外跑,一直跑到马厩,迅速跳上他的专属骏马,一拽缰绳,宝马闪电般地冲了出去。一切太快,快到连马夫想按上马鞍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灰尘而去。
萧御熙的随身侍卫林虎、赵豹,不知几时也早已出来,他们也连忙驾马,尾随跟上。
一路上,萧御熙拼命鞭抽着宝马,马匹四蹄晾开,疯狂前奔,很快冲出望京东门,朝东奔去。
风鼓起了他的衣衫,初冬的早晨,寒冷刺骨,但他全身大汗淋漓,一点也感觉不到阵阵寒意。漆黑的双眸,一直注视着东方,注视着那颗闪耀的启明星,耳边萦绕着她曾经说过的话,“王爷,你知道吗,我就住在那颗启明星的后面,你以后想我的时候,可以仰望启明星,就像看到我一样。”
东方那里越来越亮,云彩被镀上一层金色,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大地一时之间明亮起来。
已经狂跑了快两个时辰,萧御熙根本没有停下的意念,骏马被他抽打得后股鲜血粼粼。最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马失前蹄,它口吐白沫,一下子卧倒在地,萧御熙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全身扑倒在刚硬冰冷的地上,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支撑着、吃力地站起来,坚持望向天边,可惜,启明星已经消失了。他拼尽全力,朝东方天空大喊一声:“栀子栀子”随后,眼前一黑,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林虎、赵豹两人刚好抵达,他们立刻跳下马背,冲到萧御熙身边,“王爷,王爷”
萧御熙双目紧闭,苍白的嘴唇死死地抿着,不知几时,长发已然披散,在冷风的吹拂下,狠狠地打在他的俊脸、颈脖上。
“林大人,王爷身体越来越冰冷,我们要尽快把他送回皇宫。”赵豹刚毅的脸满是担忧神色。
“好!”林虎也焦急地点头,“赵大人,我的坐骑稍微温顺,让王爷与我共骑一匹。”
赵豹赞同,两人大费周章,小心翼翼地把萧御熙扶上马背,林虎也跨坐上去,一只铁臂牢牢箍在萧御熙身边,另一只手,抓起缰绳,大声吆喝,朝皇宫方向驾去。赵豹也驱动黑马,紧紧跟随在后面。

“赵太医,情况如何?”萧御熙突然缺席早朝,让康帝纳闷不已,早朝一结束,他就亲自来到龙冀殿,想不到刚好碰上林虎等人抱着昏迷不醒的萧御熙归来。
“启禀皇上,经微臣诊断,宙王爷他染上了风寒。”
“染上风寒?”康帝面色大变,怒叱众人,“你们这些当奴才的,不好好看着主子,竟然让王爷染了风寒,你们该当何罪?”
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林虎壮起胆子,“回皇上,王爷他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衣袍也不加,骑着马在外奔跑了几个时辰,估计是早晨风太大,导致吸了寒气!”
“刺激?”康帝惊讶地问,“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好像是好像与栀子姑娘有关。”小丰子战战兢兢地答道。
“栀子姑娘?那她人呢?怎么不见她?”据了解,近段日子,伯彦与栀子非常恩爱,如今伯彦病了,却不见栀子的人影。这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凌晨,王爷从沁香苑回来,发现栀子姑娘不在殿里,于是派奴才等人到处寻找,奴才刚想提醒王爷上早朝时,他突然冲出书房,跑到马厩。”小丰子继续回答。
“王爷骑上他的骏马,冲出皇宫,一路朝东奔跑,臣等紧紧跟随在后面,终于追上的时候,却发现他昏倒在地,骏马也口吐白沫,当场死亡。”赵豹接着说下去。
康帝听后,隐约知道一个大概,伯彦留宿于其他侍妾的苑里,栀子吃醋躲了起来,而伯彦一时心急,到处奔跑。哎,真是可怜的孩子。他走回床前,看着安静躺在上面的萧御熙,感慨万端。
一会,他下命令,“赵太医,你继续诊断、开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驱去宙王爷身上的寒毒;小丰子,你吩咐殿里奴才,好生照顾你们的主子;至于林侍卫等人,在皇宫各处寻找,看能否找到栀子姑娘。”
“是!皇上!”所有人齐声应答。
第三十章 彼岸繁花
这次,守门天将竟然不再做出阻拦,悲痛欲绝的栀子也没多加思量,穿过南天门,朝太白金星殿走去。
回到久违的殿宇,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让她倍感温暖与亲切,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将肩上的行李往简陋的桌子上一放,她袅袅地来到后花园。
四季如春,百花依然相互争竞,见到伫立于花丛前那个瘦长的身躯时,栀子激动地喊,“师父!”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白金星幽幽叹道,面仍然对着花丛,身子也没有移动过。
“师父,人间真的很好玩哦,徒儿带了许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回来给您们。”栀子佯装愉快,但嗓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太白金星终于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眼眸紧紧注视着栀子,见到她头顶那朵渐渐发暗的花时,内心不由地涌上一丝怅然。
随着他的目光,栀子心虚地低下头,可这一低头,正好让头顶的栀子花跌落在地上。她手忙脚乱,立刻蹲下身子,拣起它,插回头发上。上天仿佛要跟她作对似的,白色的小花竟然自她手中滑过,再次朝地面落去。
“掉了始终是掉了,任你怎样努力与挽救,也无补于事。”太白金星轻声叹息。
栀子迅速朝他跪下,“师父,对不起,徒儿该死!”滚烫的泪珠跟着滑落到她略显苍白的绝色娇容上。
太白金星哀伤地望着她,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栀儿,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栀儿,师父有几句话想跟你讲。”
“师父请说!”
“从前有一对男女,名字分别叫彼与岸,上天规定他们永不能相见。可是,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有一天,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见面。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见面之后,彼发现岸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钟情,结下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太白金星停顿一下,看了看她,继续说,“可惜结局早已注定,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残酷地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这种花叫彼岸花,奇特异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师父,徒儿犯下大错,甘愿受罚!”
“为师还没讲完!彼岸花,如血一般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此花到处可见,远远看去就像是鲜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条漫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师父”
“孩子,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如果你选择了遗忘,就会使自己好过许多”太白金星说完,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
栀子跌坐在地上,嘴里反复低喃:“遗忘,遗忘自己真能做到遗忘吗?”泪水再一次滚落到脸庞。

“你有了我,为何还要去拥有别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栀子,栀子”萧御熙乍醒,满头大汗,眼神呆滞。栀子离开后,他一直在发着同样的梦,梦里,栀子声泪俱下地痛诉着他。
随意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双脚着地,他走出寝房,来到幽幽院。
凌晨的冷风吹打着栀子树枝,发出“沙沙”声响,他回想着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当时的她,是那么的天真与单纯,是自己毁了她。
“对不起,小丫头,其实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对不起雅儿,我不能对不起她”他不停呢喃,就那样直直站着,脑海不断涌现出与杜雅一起的情景;可是很快地,所有记忆又被与栀子一起的快乐日子所冲掉。两种记忆来回轮流,陆续冲击着他,让他感到头晕脑胀,身体负荷不及,最终缓缓地倒在地上。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把朕的话当耳边风,是否嫌命长了?”接到太监的回报,说萧御熙再次晕倒,康帝又气又急,急忙赶了过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龙冀殿所有奴才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小丰子,你当值期间竟敢打盹!来人,把他拖出去,杖打五十!”
“遵命!”两名侍卫立刻拖起被吓得哆嗦不已的小丰子,朝殿外走去。
“赵太医,情况如何?”康帝看向刚从寝房出来的赵太医。
赵太医脸色非常凝重,“回皇上,宙王爷原本已渐渐康复,可经过昨晚的寒气再侵,这病恐怕又得拖上几日。”
康帝满面哀伤,暗暗叹气,这孩子,对爱情太过注重了。他派人搜查过整个皇宫,甚至整个望京都城,都找不到栀子,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只有栀子回来,伯彦才会恢复,可根本没人知道栀子的来历,唯一清楚的只有伯彦一人,这如何是好呢?
“皇上请别过于担忧,王爷底子好,臣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王爷早日好起来。”赵太医出声安慰他。
康帝不语,眉头依然深锁,然后转身朝里面的寝房走去。

自从栀子离开后,萧御熙半梦半醒,感冒好了又发作,陆陆续续,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个月。
院里的侧妃与侍妾,对于栀子的消失,喜悲参半。有几个心急大胆的,每天都去对萧御熙嘘寒问暖,有时还趁机对他进行逗,萧御熙一个不悦,当场下令将她们遣出皇宫。此后,其他女人都诚惶诚恐,再也不敢踏出她们的庭院半步。
朝堂上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对于萧御熙的情况,各人早已暗中了解.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朝臣,早已纷纷倒戈,重新趋向太子那边,他们认为,一个太过注重男女私情的人,根本不能号令天下;只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仍然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真诚期盼萧御熙早日恢复。
与此同时,一场阴谋即将爆发...

第三十一章 肃杀之气
龙翔殿的暗室内,小丰子双脚颤抖连连,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暗暗纳闷太子为何会把他宣来。
“丰公公,你家主子怎样了?”阴冷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本殿下不喜欢有人低着头回话!”
小丰子马上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萧御智那张英俊的脸,在灰暗灯火的影射下,显得有点阴森与诡异。
“回太子殿下,王爷他...一切安好!”
“丰公公,你进宫几年了?”
“呃,回殿下,奴才进宫已有五余载!”
“皇宫的生存之道,估计公公很清楚吧?”萧御智声音出奇的平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丰子微颤,皇宫生存之道?他当然明白!在这个险恶的地方,想要安好生存下去,必须向强势力靠近。原本以为,宙王爷东山再起,自己也会水涨船高,孰料到,一切都被一个小女子给破坏了。
“本殿下要的是实话!”萧御智平和的嗓音突地凛冽起来。
“回回太子殿下,王爷被林大人从四百里外的蛟河边抬回来之后,染上风寒,高烧不退,满嘴胡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梦里梦外都唤着栀子姑娘的名字。”
萧御智轻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他手中,附首在他耳边低语几声。
小丰子听后,脸色由惧怕变成惊骇!
“公公是明白人,所谓鸟择良木而栖,公公知道怎么做了吧?”冷肃的语气中透露出警告的意味,“丰公公最近消瘦许多,本殿下真替你感到不值。”
想起那天挨受的五十打板,还有这段日子所受的怨气,小丰子果断地答道:“回殿下,奴才一定照办!”
“好!公公果然是爽快之人,这事要做得干净利索,到时本太子一定重重有赏!”
小丰子迅速把纸包揣入怀中,“奴才明白!奴才先告退!”这次,他语气有力了许多。
看到那个矮小的身影隐退于门外,萧御智合掌轻拍几声,旁边的暗格立刻打开,魏铭文走了出来。
“殿下,他真的可靠?”
“放心,本殿下派人查过,他最近算倒霉透了,父皇经常拿他开刀,那贱种又对他大呼大喝,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最主要是,他明白应该选择站在哪边!”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魏铭文小眼眯成一条缝,讨好地夸奖着。
“天时、地利、人和,这次全部具备,这天下注定是本殿下的!哈哼!”萧御智狂妄大笑。随后,面容恢复严肃,狠下命令,“魏大人,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事成之后,小丰子、还有那个咒师,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殿下请放心!丰公公这种小角色,臣一定派人收拾干净。不过至于那个咒师,他是西域人士,认钱不认人,臣认为,暂时没必要除掉他。这样的人留着,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处!”
萧御智沉默一下,随即点头,“好,你再安排一些银两与名贵礼物给他送去,既然是人才,我们就得供着!!”

龙泽殿。
“你确定?”康帝脸色大变。
“回皇上,臣刚才所说句句属实。柳香苑的柳侧妃,还有那两名太监与宫女,都是中了王爷的剑而身亡。臣亲眼看到,王爷手执长剑,狠狠地擢进她们的胸膛。”
“怎么会这样!!”康帝急得团团转,“这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目睹到?”
“其他人应该还没见到!臣知道目前是非常时期,王爷一离开,臣便悄悄处理掉那些尸体。可是,”林虎面容焦急起来,“皇上,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王爷现在精神错乱,见人就杀,到时闹大了传到朝堂,那些有心人士肯定会趁机...”
康帝担忧地点了点头,“王爷的异样几时开始的?龙冀殿最近是否有陌生人出现?”
林虎略微思索,答道:“大约三天前;龙冀殿暂时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士!”
“你先回去,继续留意;还有,派一些可靠侍卫严守整个龙冀殿,绝不让殿外的人进出。”
“臣遵命!皇上,那王爷的病...”
“朕会派赵太医去诊断。”
林虎一离开,康帝立刻吩咐身边的太监,“宣赵太医来见朕!”

龙冀殿。
诺大的寝房里,一片静谧,明黄色大床上躺着沉睡的萧御熙。赵太医蹲在床前,对他进行一番把脉查诊后,愉快地汇报:“回皇上,王爷脉象平稳,寒毒也已消退,身体并无大碍。”
“确定?”
“臣肯定!”
康帝心中更加恐慌,既然一切正常,为何会出现那样的状况?他转眼看向候在门边的小丰子,“小丰子,龙冀殿最近有何异常吗?”
小丰子连忙跪下,大声答道,“回皇上,一切正常。”他突然停顿一下,欲言又止。
“因何吞吞吐吐?有话还不快说!”
“王爷他最近总是盯着天空,有时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嘴里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看人的眼神也非常凌厉,就好像...好像看仇人似的。奴才认为,王爷会不会得了失心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