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说过会封我为皇后,他说过只有我才值得他喜爱。”
“或许吧。但是,你都不在他身边了,他曾经的诺言也早就随着你的离开而消失。”见到栀子不语,紫茜继续叹息,“即使你能下去又如何?即使他封你为皇后又如何?一国之母,肩负的责任可不轻,你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
“最基本的要求?”栀子哀伤的大眼睛涌起疑惑。
“子嗣!无论仙界还是魔界,所有女子都被封印,永生不能怀孕!”
栀子重重地呆住。在幽幽院住的时候,她经常听到他在睡梦中呢喃“为何你还不怀孕,我好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去人间这么久,对男女之事耳濡目染不少,她自然知道男女交欢后会生小宝宝。她也一直纳闷自己与他欢爱的次数这么多,却从没怀过身孕,原来如此!
“忘记他吧,时间是忘记伤痛的最好疗效,我们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吗?”
栀子往后踉跄了一下,获知自己不能为他生孩子,严重的伤口仿佛撒了盐,痛得更厉害,原本已够苍白的小脸显得更无血色。
“栀子…栀子…你没事吧?”紫茜急忙扶住她。
“发生什么事了?”太白金星刚好走了过来。
“师父,您快看看栀子,她嘴唇发黑,脸色惨白,浑身不对劲。”紫茜仿佛见到救星似的。
“师父…”栀子虚弱地跟他打招呼。
望着眼前的娇弱人儿,太白金星眼眸尽是忧伤之色。一年前,她还自负地跟自己说绝不沾情爱;可如今,却饱受情爱带来的痛苦,被侵蚀得几乎不成人形。傻孩子,你还是不能逃过这个劫啊!看来,天意就是天意,连他自己也无法改变。
“栀子,你真的想下去?”他沉吟了一会,终于道出,“永远呆在他身边,不惜放弃一切?”
看着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带着前所为有的认真与严肃,栀子思索一会,肯定地点了点头。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太白金星,现在总算完全死心了,“好,为师成全你!”
“师父…”栀子又惊又喜。
“既然你无心于此,为师也不再勉强。不过,为师要先警告你,此次下去后,你身上仙气会尽失,将来再也无法回到天庭。你考虑清楚。”
“栀子,别…别离开我们,别离开师父。”紫茜极力劝着她。
栀子左右为难,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一个是自己念念不忘的爱人,她该舍弃谁?她该选择谁?突地,她脑海浮现出萧御熙对她的哀求:“丫头,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难道你想我再疯一次?”
终于,她做出最后决定,朝太白金星跪下,“师父,徒儿不孝。”
虽知答案如此,可太白金星还是感到无比的哀痛,相处了十九年,却比不上人家的一年时间。难道人间爱情真的可以这么伟大,令她不顾一切地为它付出?也罢,反正她本就属于凡间,如今只不过让她落叶归根而已,“那为师替你安排。”
“多谢师父!”栀子眼神闪烁,然后鼓起勇气,“师父,徒儿想…想您帮徒儿解除不孕之封印。”
太白金星并不感到吃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想象之中,他扶起她,“先跟师父去一个地方。”
栀子欢喜地跟着他,朝殿内走去,留下一脸伤心的紫茜。

出了太白金星殿,他们腾云驾雾,来到天庭最北端。只见云烟缭绕当中,一汪绿水隐隐可见。越靠近,那股寒意越明显。
栀子双脚颤抖,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小湖泊。湖水粼粼,碧绿如染,清澈透亮,湖中水寒气蒸蕴,阴森冰冷,令人心惊目弦,毛骨悚立。
“这叫浮尘潭。”太白金星满脸严肃,“湖底有千年寒冰,源源解冻,发出阵阵寒气。你只需进去浸三个时辰,便可脱去你身上的仙气,封印也跟着解开。”
“师父,只要…忍过去…就…成功了,是吗?”栀子牙齿在打战,冷得直打哆嗦。
“对!”太白金星将视线转向她,“栀子,那种痛苦非一般的难受,你…要考虑清楚,如果可以,师父还是希望你别试。”
栀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森冷画面,踌躇了一会,坚决地说,“师父,我愿意尝试!”
太白金星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那今晚子夜开始吧。记住,既然决定了,就别后悔!”
第四十七章 脱胎换骨(下)
子夜,寒冷异常。浮尘潭边,寒气与雾气缠绕在一起,栀子望着那个犹入龙潭虎穴的碧绿湖面,全身颤抖不已,感到一股极阴极寒的冷气自脚底窜起,经过腿,来到上身,然后冲上头顶,再自头顶往下灌。
强力忍住寒冷,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纵身一跳,一下子将全身没入水中。她顿时感到一道极阴之气朝她袭击过来,好似狂龙,在瞬间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千万把尖刀狠狠地刮着,咯咯作响!一股钻心的疼痛刹时击碎了她的意志,她不受控制地惨叫出声。
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接着,刺骨的寒气夹杂着剧痛,如狂风咆哮般肆虐,她再次张嘴,却发不出声,喉咙一股腥味,一口鲜血自她嘴里喷出,整个人仰浮在冷水中,几近昏厥。
她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四肢早被冻得僵硬与毫无知觉,笔直地伸展开;娇容好像一张白纸,嘴唇发紫发黑。
她好想爬上岸去,好想离开这个令她撕心裂肺的地方,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耳边蓦然响起一个带满乞求的嗓音,“丫头,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爬到一半的身体再次退回水里,她痛苦地喊出,“王爷…熙…”
阴气盘旋缠绕,纠结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拧断。寒气一阵阵的逼进,撕裂般的痛一波波地袭来,冰冷刺骨一寸一寸地融入她,那种感觉犹如被凌迟一般。
“丫头,我很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如是男孩,肯定像我这样英俊勇猛;如是女孩,肯定跟你一样娇俏动人。”
就在她痛得即将昏过去时,她耳边回荡起他的话,薄弱的意识又逐渐清醒,她咬紧牙关,继续忍受下去。
大约两刻钟后,身上的寒气渐渐退去,一阵阵暖流慢慢涌来,让她冰冻发紫的身体得到些许暖意,使她麻木的四肢逐步恢复活络。下面也跟着暖和起来。她高兴地喘了一口气,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笑。
可很快地,寒意又开始袭来,刚才那种椎心之痛又爬上她全身。她又开始凄厉地喊出声,无助地忍受着。
就这样,每隔两刻钟,寒气与暖意轮流袭向她,相互交替,每当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便会闪出她的脑海,一声声温和细语传入她耳朵,令她几乎崩溃的意识又逐渐坚强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栀子感到全身虚脱,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湖中。即将闭上眼睛那一刻,她看到太白金星朝她走来…
…………暴帝囚后…………
“栀子…”沉睡中的萧御熙乍醒。刚才,他好像见到栀子身处一个森冷的池水中,池中溢着阴冷的寒气,她样子非常痛苦,脸色惨白,梨花带泪,煞是可怜。
她不断呼喊着自己,他想走近她,可惜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她陷于痛苦之中。
“皇上,卯辰正刻了…”突然,门外传来齐公公的声音,每日这个时候,他便来叫萧御熙起床。接着,房门被推开,他走了进来,来到床前,恭敬地说,“皇上,请让奴才为您更衣。”
对着精美的古铜镜,齐公公细心地梳理着萧御熙的头发。
“齐公公,朕要穿那件黑色锦袍。”
"好!"齐公公匆忙走到一个红木柜子前,打开柜门,看到里面七套不同颜色的长袍,不禁又愣了一下。皇上其他衣物都放在旁边那两个大柜里,这个小木柜是临时吩咐御匠做的,里面就只挂着这七套长袍。
平时,除了早朝要穿龙服外,其余时间皇上都轮流穿这七套衣袍。齐公公知道,这些长袍都是出自一个名叫栀子的姑娘之巧手,可不知为何,皇上登基之前,她突然消失了。
“齐公公…”见他愣在那良久,萧御熙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齐公公马上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黑色长袍,走回萧御熙身边,“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替您换上。”
不久,铜镜里出现一个高大健壮的俊美男子,身着黑色锦缎华袍,领口处用金线绣制着一条腾空的巨龙,它张牙舞爪的英勇神态,与男子桀骜不驯的神情非常般配。
萧御熙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抚摸着身上的锦袍,这也是她亲手为自己缝制的,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她的爱与心血,让他倍感温暖。看到身上的衣袍,仿佛见到她细心缝制的画面,他孤寂的心便渐渐暖和起来。
“皇上,早膳已经准备好,请随奴才过去膳厅。”齐公公见时辰已晚,不禁胆怯地提醒着。
萧御熙再次看了一下铜镜中的自己,然后才悠悠地走出寝房。齐公公紧紧尾随在他后面。
…………暴帝囚后…………
栀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有着一片栀子花树。难道自己成功了?又回到人间了?她惊喜纳闷,想起身,可惜浑身无力,最后只好继续躺着。思绪开始涌出来。她记得在浮尘潭浸浴了很久很久,最终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朦胧中,仿佛听到师父跟她讲:“孩子,其实你只不过是一个在天庭长大的凡人,所以还是逃不开凡人的宿命。如今,为师让你落叶归根。往后你便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将来会遇见许多挫折与磨难。路是你自己选的,即使多艰难,多坎坷,也要好好地走下去。切记,珍惜眼前拥有的,忘记应该忘记的!那样,你才会真正快乐…”
“姑娘,您没事吧?”一个充满关切与好奇的嗓音蓦然响起,只见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站在那,眉目清秀,乌发扎成两条大辫子,温婉中透出几分灵气,虽然一身粗糙布衣,却掩不了姿形秀丽。
“请问,这是哪里?离望京有多远。”栀子虚弱地问出。
“这里是刘家村。望京?您是指京城吗?离我们这好像很远呢。”
“那大概需要多久的车程?”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爹估计知道,您要去京城吗?不如跟我回家,我让我爹告诉您。”说完,女子蹲下,扶起栀子。
栀子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
第四十八章 毒蝎之计
不久,那名女子带栀子来到一所茅屋前。
跨进那扇摇摇欲倒的木门,栀子便闻到一股熏天臭地的酒气,只见一名老翁趴在一个四方桌上,手中握着一个酒壶。
“爹…您怎么又喝酒了。”女子放开栀子,朝老翁跑了过去。
“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不醉待何时。”老翁呢喃着。
女子扶起他,往房里走去。
栀子趁机打量着屋子,四壁残破漏风,唯一的家具就是那张古老四方桌,还有几张残旧的凳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对不起,我爹他…”女子已经走了出来。
“没关系。”栀子冲她盈盈一笑,“等令尊醒了再问也不迟。对了,我叫栀子,姑娘您如何称呼?”
“我叫刘玉茹。”玉茹扶她到凳子上坐下,“栀子姑娘,您是京城人士吗?怎么出现于此?”
“我…”栀子在想着如何回答。
“噢,对不起。如果您不方便说,当我没问过。”玉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观察了一下栀子,说,“您面色不大好,气血虚弱,估计不适合长途跋涉,如果您不嫌弃,在这里休养几日再回京城吧。”
“谢谢您,玉茹!”栀子甚是感激,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确实浑身无力。看来,只好在这呆几日,然后再出发去京城。
接下来,玉茹安排栀子住下。原来,这里正好属于秦川地带!
玉茹简单说了一下她的身世,她爹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私塾先生,她也曾经习过几年书,算是小家碧玉。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以来她与她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也三餐足够。
她爹屡次赴京考试,可都失败,几年前终于彻底放弃,整天借酒消愁,私塾那份职务也辞了,还欠下人家一大笔债,现在整个家庭靠玉茹一个人在维持. 
“玉茹你放心,等我回到京城,会派人送银两来,你偿还了债务,就让你爹找点小生意做。”望了望四周残壁,栀子继续说,“还可以修葺一下屋子。”
“谢谢你,栀子姑娘。”
“你就直接叫我栀子吧。我才要感谢你呢,不但收留我,还替我治病。对了,你如何晓得医术?”
玉茹腼腆一笑,“这是我跟村里一个老婆婆学的古方。我只懂得如何治理寒症,其他都不会。你身体似乎受过极阴极冷之侵袭,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栀子不禁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同心结,为了他,即使多痛苦她也愿意承受。
“好漂亮的同心结哦。”玉茹赞叹,“栀子,这肯定是你心上人送的吧?”
“恩!”栀子心里甜甜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是我们约定再次见面的信物。”
玉茹心驰神往,“栀子,你好幸福哦!”
栀子娇容更亮丽,握在手中的同心结,紧紧贴在心口,很快就要见到他了,以后都可以与他长相厮守,替他生孩子…
夜阑更深,栀子继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玉茹却早就进入了梦乡。
…………暴帝囚后…………
就这样,栀子在刘家住了三天,在玉茹的细心照料下,她身子慢慢好了起来,已经走动自如。刘父依然每日卖醉,对栀子的出现倒没产生什么不满或异样。但栀子还是打算再过两天就起程,因为她等不及要见他了。
这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栀子刚午睡醒,来到大厅,便见玉茹跪在刘父面前,哭哭啼啼。
“发生什么事了?”栀子走到玉茹身边,准备扶起她.
“栀子,我爹欠了刘员外二百两银子,为了顶债,他要把我卖给刘员外当八姨太。”想起那个满肚肥肠的刘员外,玉茹顿感恶心。
“刘员外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年纪大了点?你讨他欢心、替他生个儿子的话,包管你将来穿金带银、福享不尽。”
“我才不稀罕!!”玉茹立刻大喊出来,她也算是脾性比较倔强的女孩。
“身为女子,终身大事就应奉父母之命,我叫你嫁,你就得嫁。”
“伯父,不如您跟刘员外说多宽容半个月,等我回到京城,一定派人快马将钱送过来。”了解事情缘由后,栀子开始出声。
“我凭什么相信你?”刘父冷哼,继而转向玉茹,“我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你呀,等着后天上轿吧。”
“伯父,请相信我,到时一定会派人送钱过来。”
“就算你送来又怎样?钱,刘员外又不是没有。只要玉茹嫁给他,将来我还怕没钱花吗?”刘父轻蔑地看着栀子,突然不怀好意地说,“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官。”
“好,我答应你!”
刘父与玉茹同时怔住。
栀子马上感到后悔,刚才…竟然那么冲动就说出来了。
刘父精明的双眼在栀子身上来回打量着,然后漫不经心地对玉茹说,“起来吧,关于嫁给刘员外的事,明天再说。”
“谢谢爹!”玉茹赶紧起身,双脚由于跪了太久而有点麻痹,导致踉跄了几下。
栀子急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栀子。”玉茹看着她,满眼感激....
是夜,待栀子睡着后,玉茹被刘父叫到厅里。
“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
“爹,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说是京城人。”
刘父泛黄的眼睛不断地打转,他思索了一个下午,终于忆起一年前的那场瘟疫中,宙王爷,也就是当今皇上曾经作为钦差来秦川控制疫情,当时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出名女大夫,名字好像也叫栀子,难道她就是…
“玉茹,你伏耳过来。”他拉了一下玉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玉茹满眼纳闷,“爹,您要知道这些干吗?”
“你别管,你如果不想嫁给刘员外,就照爹的意思是去做。”
听到不用嫁给刘员外,玉茹心中的疑惑早被欢喜冲掉。她点了点头,“我明天就问她!”
当玉茹回到房里时,见到栀子睁开眼睛望着屋顶,不由惊讶地问,“栀子,你还没睡吗?”
“刚作了一个噩梦,被惊醒了。”想起刚才的噩梦,栀子心有余悸。
玉茹看着她,想起刘父的话,不禁迟疑道,“栀子,请问…你去年是不是跟钦差大人宙王爷来过秦川控疫?”
栀子大吃一惊。
“我记得,当时有个女大夫很出名,大家都颂扬她医术高明、仿佛救苦救难的仙女下凡,她名字正好也叫栀子。”
望着玉茹满脸天真与崇拜的表情,栀子于是承认了。
“你说的心上人,就是宙王爷,当今的皇上?”玉茹趁胜追击,继续问出刘父教她的问题。
见事情不能再隐瞒,栀子只好点了点头。
“哇,那你很快就是皇后了哦!栀子,恭喜你!”玉茹既羡慕,又替栀子感到高兴。
“谢谢你,玉茹。你放心,我见到皇上后,会请求他安排个官职给你爹,那样你就不用嫁给刘员外,说不定将来我们可以在京城见面呢。”
“恩!”
接下来,两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单纯可怜的栀子,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慢慢朝她靠近。
…………暴帝囚后…………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听到玉茹的禀告,刘父兴奋地大笑出来。
“爹,栀子答应过我,等她见到皇上后,会请求皇上安排个小官职给您。”玉茹大喜过望。
“哼,小官职?为父才不稀罕。为父倒是比较喜欢国丈那个头衔。”
“国丈?”玉茹惊呼,“爹,难道你想认栀子为女儿?”
刘父沉吟了一会,又在玉茹耳边嘀咕几句。玉茹听后,吓得花容失色,“爹,不要,我们不能那样对待栀子!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傻瓜,你懂什么。你以为她真的会帮我们?即使真的又怎样?一个小小的官职,随时都会被革除,只有你母仪天下,我们才能安枕无忧。”
“不行。我不答应!”
“你敢逆我的意,就等着嫁给刘员外吧!你知道吗,据说皇上年轻有为,外表又俊美无人能比,你进宫后,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
“别可是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父眸中闪出阴狠,“为父刚才教你的那几个问题,你抓住机会问她,必要时使出你的...”
玉茹不语,内心异常矛盾。她正二八年华,有着少女的怀春,也曾经幻想着某天找个与自己般配的如意郎君。父亲的酗酒,不但导致家贫如洗,还高筑债台,一想到要嫁给那个又老又胖的刘员外,她胃便开始翻滚。
可是,栀子那么信任自己,虽然相处短短几天,但她们的感情升华得非常快,犹如亲姐妹。她看得出,栀子是多么的期待与皇上见面;也看得出,栀子患的寒症肯定与皇上有关。她…真的不忍心那样对栀子。
“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照办,我明天就叫刘员外派人来抬你进他家门!”见她依然踌躇不决,刘父于是又下狠话。
“爹,请给点时间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就给你一个下午!明天一早我要知道那些答案,否则…”
“知道了。”玉茹心不在焉,朝外面走去。
栀子花树旁,栀子一边哼歌一边摘着干花,见到正走过来的玉茹满面愁容,不禁关切地问:“玉茹,你没事吧?还在为要嫁给刘员外而难过?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发回京城了。”
听到她即将回京城,玉茹心头一震,结巴地问,“栀子,你没路费...怎么回去?”
栀子从怀中取出一支金钗,“这也是皇上送我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筹路费,我也不舍得将它当掉。”说着,她脸上涌出歉意,“玉茹,对不起,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我没有给你还债,是因为,因为我要靠它换取回京的路费。”
玉茹眼神闪烁了一下,安慰她说,“别内疚,那是你的东西!况且,即使当了它,也不够还债。”
栀子抿一抿嘴,“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恩,谢谢你!”这时,玉茹的心悄然起了变化。
…………暴帝囚后…………
玉茹吃力地拉着牛车,默默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个悬崖边。静静注视着躺在车上、毫无知觉的人,玉茹低声道,“栀子,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老色鬼刘员外,我迫不得已才这样对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着说着,她啜泣起来,眼泪沿着面颊缓缓滑下,滴在栀子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