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彤先是略微失落一下,继而笑颜逐开,在他的呵护中下床,依偎着他温暖的臂弯,一起步出卧室,来到楼下的花园。
“果然还是外面好!”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更加好转。
贺煜也静心欣赏着满园绿意,健壮有力的手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
“煜,我们的巴厘岛之旅就这样泡汤了?”李晓彤语气忽转惋惜和惆怅,一米七零的高挑身材,搭上他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躯,尚算小鸟依人。
数秒,贺煜才接话,低沉浑厚的嗓音极具温柔,“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另择时间去。”
“可是…下次再去都不知道是何时了,接下来即将是你爷爷的寿宴,然后你又开始着手忙碌碧湖湾豪宅的推广开售,我怕…哎,都怪我,那几天我应该不吃不喝不洗澡!”李晓彤愈加郁闷,抓狂后悔的模样与她平日的干练精明形象判若两人。
贺煜见状,既觉好笑,又觉心疼,不由将她拥得更紧,“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吗,其实,我们并非一定要到巴厘岛,我们可以选个周末,在酒店过二人世界。”
“在酒店过?你是指,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李晓彤美目睁大,迟疑地问。他曾经跟她说过,但凡在贺氏集团工作的贺家子孙,每人会额外配给一套固定的中华大酒店总统套房,算是一种福利。
“到时,我们可以在大阳台上看日出、日落、看山、看水、看蓝天白云,视野兴许没有巴厘岛的辽阔,但总算是个安慰奖,再说…”贺煜故意停顿一下,迷人的双眼露出一抹暧昧。
“再说,能和你一起静静地过,才是最主要的。”李晓彤娇羞地接话,身子转向他,整个脸庞埋在他的胸前,隔着他身上薄薄的衬衣,意乱情迷地感受着他结实精壮的胸膛,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阳刚气息。
贺煜唇角继续微扬,高深莫测的眼眸,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呼唤出其不意地打破了这个温馨甜蜜的局面。
“姐姐,煜大哥!”
熟悉的嗓音,令李晓彤立即自贺煜胸前离开,红晕未退的脸露出一抹宠溺疼爱的笑,“筠筠,你也这么早就下班了?”
原来,来人是李晓筠。她已慢慢走近,停在贺煜和李晓彤面前,天真无邪地道,“我见身体有点不舒服,便请了两个小时假,煜大哥,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贺煜漫不经心,嗓音毫无波澜,“你只需跟人事部说明请假原因就行了。”
倒是李晓彤,关切地问,“筠筠,你哪儿不舒服?难道你也感冒了?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呃,不是,我觉得有点累而已,估计昨晚上网太迟睡觉的缘故。”李晓筠继续天真浪漫状,“姐姐,你今天气色好很多,看来煜大哥比那些药还灵哦!”
李晓彤尚未褪去的羞红,再度泛起,朝妹妹啐了一口,但那甜滋滋的表情,表明她其实赞同了妹妹的话,为了消除这窘迫的局面,她把话题转到公事上,“鼎天集团那个案子的资料,你带来了吗?”
“嗯,在车上,还准备等下再拿给你,那你先等等,我现在去拿。”
不料,李晓筠自告奋勇,“煜大哥,你留下陪姐姐吧,我帮你!”
贺煜稍作思忖,便也把车匙给她。
李晓筠跑开约有几分钟,再回来时,将他的公事包给他。
贺煜没有多想,直接打开公事包,取出那份文件,不经意间,连带出一张A4纸,随风飘到了地上。
李晓筠先一步捡起,惊讶喊道,“哇,好帅的男人,咦,这不是煜大哥吗?”
李晓彤也看了过来,同样面露惊喜,“煜,这画像…谁画的?”
贺煜俊颜一怔,稍后,轻描淡述,“前天经过某个隧道,有个人在画素描,她拉住我,给我画的。”
“煜大哥,那人是男还是女?”李晓筠继续喧宾夺主,抢先询问。
贺煜剑眉倏忽一拧,一会,才答,“女的。”
“那她一定是看中你了,哼,在那些鱼目混珠的地方画画,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煜大哥你可得小心,别被这种下贱的人给盯上。”李晓筠发挥其狗眼看人低的本性。
李晓彤想法却刚好相反,兴致勃勃地道,“煜,下次你带我去看看,我也想画一幅,这画工真的很不错哦。”
说罢,她继续满眼欣赏地凝视着画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4 狂野—夜,仅值十万
贺煜不做声,只抿一抿唇。
就在此时,林美娟也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是李晓彤和李晓筠的父亲,也即G市市长李坤。
“李叔,下班了?”贺煜客气地打出招呼,语气平和,并无任何恭维或敬畏。
李坤倒是笑容满面,热情殷切,与林美娟一样,对贺煜这个未来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接下来,大伙一起回屋。干净整洁的饭桌上,摆满了丰富美味的佳肴,林美娟一个劲地招呼贺煜品尝,李坤则开始了男人惯有的话题,“阿煜,听彤彤说你越来越受爷爷器重,看来贺氏集团的接班人之位非你莫属。”
贺煜持碗筷的手陡然顿了顿,并不狂妄自信地附和,也没谦虚否定,只淡淡一笑。
“对了,我前天跟彤彤的三叔通过电话,他说你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他。”李坤继续侃侃而谈,“至于我这边,也常跟国土局的同僚吃饭,我可以安排你认识一些相关人物。”
贺煜终于做声,出乎意料地婉拒,“谢谢李叔,我想,暂时还不需要。”
彤彤的三叔李盛,曾经是国内知名的地产大亨,因陪妻子养病,于五年前结束国内的生意,举家移民澳洲,顺便在那边重操旧业,建立了一个新的地产王国,因此在国内地产界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李盛是个痴情种,尽管妻子无法生育,但他一直不离不弃,自小疼爱李晓彤,视李晓彤为己出,当年移民时,把这栋位于二沙岛的亿万别墅过户给李晓彤,这也是为什么身为市长的李坤能“住得起”这么奢华昂贵的豪宅。
晚餐后,在李坤的盛情邀请下,贺煜陪他茗茶,间中谈论的话题又是关于政商两界,直到九点多钟才消停。
贺煜重返李晓彤的卧室时,李晓彤已经吃过药,昏昏欲睡中。
“煜,假如你能不走那该多好。”李晓彤满眼深情和眷恋,拉着他的手。
贺煜在床头坐下,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一会,低声道,“多休息,我等你好起来,然后,带你去酒店住两天。”
“嗯,我们还要去找那个帮你画素描的女孩,让她给我们画双人的!”李晓彤便也一扫伤感,兴致勃勃地接话。
贺煜则微微一愣,依然没对此事给予任何回应,身体缓缓朝她趋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路上小心,拜拜!”李晓彤眼中恢复依依不舍。
贺煜与她来个最后的眼神交汇,彻底步出她的卧室。
一楼的大厅,李坤夫妇还在看电视,李晓筠也是。
“煜大哥,你要回去了?”李晓筠首先起身,一脸娇笑。
贺煜像往常那样,略略抿唇,继而越过她,客气地与李坤夫妇辞别,然后,驱车离开李家。
宁静的道路上,他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方向盘,听着轻音乐,大约二十分钟,回到家中。
父母收过他的电话,早已休息,他也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放下公文包时,大手猛然一顿,高大的身躯随即在沙发坐下,打开公文包,取出画纸。
凝望着画上的自己,他脑海不由自主地浮起昨晚的那些画面。原来,尽管他处于醉酒当中,却还是出奇地记住了当时的情景,记住他是如何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由 分说地强吻她,粗鲁地除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物;记住他是如何被她身无寸缕的诱人模样所魅惑,以致像头猛兽一般,粗暴狂野地侵袭她的每一寸肌肤。
的确,她身上每一个部位,他都没放过,特别是那些敏感地带,他更是懂得如何去调教,把她弄得娇喘连连,更勾魂夺魄。
她的身材,比想象中还要好,简直是个性感迷人的小尤物,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不然,他也不会把持不住。
随着美妙的遐想,贺煜身体逐渐往沙发背上靠去,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更加放纵自己的思绪,回味那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煽情和旖旎画面。
他的身体又开始起反应了,只需回想,体内的兽性便能轻易地被挑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粗重,全身血液都在翻滚、沸腾、叫嚣,集中到某个点上,结果,化成一声闷哼和低咒爆发而出,他迅速睁开了眼!
紧接着,握在手中的画被他像是避瘟疫似的甩开,伟岸的身躯倏然站起,火速冲进浴室…
同一时间。
凌语芊的卧室,大灯已熄,只有偶尔从窗外射进来的一丝光芒划破屋里的漆黑,光线穿过蚊帐,映出她子夜繁星般晶亮的美眸,还有那悲愁遍布的绝色容颜。
下午从池振峯那得知贺煜去找李晓彤,她当即如遭五雷轰顶,一路狂奔回办公室。
本来,她想请假,去一处广阔无人的地方尽情发泄出心中的痛楚,但最后的一丝理智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结果就那样躲在办公室里,痛哭流泪到下班。
回到家中,她佯装若无其事地吃饭,吃完后对母亲和妹妹借口说由于昨晚加班通宵,想早点休息,为了逼真,她还把灯熄了,静静躺在床上,哀愁伤痛到现在。
昨晚确定他就是天佑之后,她想了一整夜,心中百味陈杂,除了震撼欣喜,还有惆怅伤感,而今天,多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他和李晓彤的关系,她早已清楚,但由于当时还没完全确定他就是天佑,她便一直压制着,而现在,是再也无法克制和自欺欺人。
兴许,一切于他看来都很理所当然,可她不这么想,她接受不了他对她的各种疼爱、柔情和承诺已经转到别的女人身上。
他说过,这辈子只爱她,只牵她的手,只会对她温柔,而且,以往每次欢爱后,他都会与她情话绵绵,继续温存。
而现如今呢?
尽管昨晚他最后关头打住了,可他也不该没有只字片语,不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打着爱的旗号去见另一个女人!昨晚他喝酒,看来并非因为与李晓彤吵架,那么,他们今晚应该在一起,此刻,他在做什么?是否也会…
一想到他有可能对李晓彤做出昨晚对她那样的事,凌语芊心头除却痛,还有一股难言的悲愤和怨恨,大坏蛋,三心两意的大色狼!
她边在心里痛骂,眼泪却不止掉落,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忆彼此在一起欢度过的各种快乐时光。尽管他已经不记得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她却依然无法不爱他,无法停止为他哭,为他痛…
接下来的下半夜,凌语芊又是无眠到天亮,然后再一次化上久违的浓妆,郁郁寡欢地回公司。
刚坐下不久,忽然接到李秘书的来电,说是…贺煜找她!
他终于召见自己了!混蛋!
凌语芊放下电话之后,身体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嘴里虽然抱怨着他,可内心难掩高兴和激动,那份喜悦甚至冲走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伤痛,她连忙取出镜子补妆,确定状态尚可,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相较于她的激动澎湃,贺煜似乎很淡定,应该说,整个人一如既往的冷漠,那双高深莫测的锐眸,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数秒,而后,拿起桌面的支票,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凌语芊蹙了蹙眉,但也迟疑地接过,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心中困惑更甚。
“这十万元支票,你拿走,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过。”薄情的话,自冷冽的唇间迸出,贺煜五官深邃的俊颜上,仍无半点情感。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5 狂野—夜,真的仅值十万元吗?
凌语芊恍然大悟,同时也满面惨白,俨如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身血液,导致毫无血色,一双美目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贺煜视若无睹,继续冷若冰霜地道,“昨晚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不管是谁…勾引谁,大家最好都当做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再被提起,不会被第三者知道的梦!”
他语气有点刻意,似乎不仅是说给她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凌语芊则更如堕入了万丈深渊,他这话算什么?谁勾引谁?分明是他借酒行色,每一步,都是他强行而来,他却把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还有,他认为她会到处说?他竟然这样想她?
委屈、悲伤与羞愤等,顷刻全都冲上她的心头,她气得浑身颤抖,痛得全身抽搐,眼泪无法克制地盈满眼眶,她紧咬着唇,对他发出怨恨的瞪视,若非中间隔着这么大的一张办公桌,她恨不得立即给他一巴掌。
结果,她只抓起桌面上沉重的船型笔筒,使劲地朝他身上砸去,还端起他的咖啡,泼向他冷血无情的俊脸,饱含深痛委屈的吼叫响彻整个办公室,“大骗子,大坏蛋,大色狼,我恨死你了!”
手中的支票被她用力一甩甩到地上,给他留下一个更加愤恨的瞪视后,她转身朝外奔去。
她泪流满面,视线已成模糊,以致撞在一个来人身上,她及时稳住脚步,脆弱的身体才不至于跌倒,她看也没看来人,连道歉的话也不说,继续急速往外冲,晶莹的泪水也继续随着一路洒落。
被凌语芊撞到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正是贺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贺云清的嫡孙,也即贺煜的堂哥贺炜。
他的样貌与贺煜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表人才的躯壳底下,蕴藏着多数富家子的风流、轻狂和好强等特性。他并不为刚才无礼的一幕感到任何恼怒,饶 有兴味的眼神目送着那抹迷人的倩影离去后,重新迈步走近贺煜,于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拣起那张支票,稍后目光正式投向贺煜,对贺煜狼狈的模样啧叹出声,“我 曾以为你对李晓彤是一条心,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瞧刚才那小妞的衣着,穿的好像是我们酒店的职工制服,小子,别怪堂哥没提醒你,兔子不吃窝边草,外面的野味 更能让人吃得放心和痛快。”
贺煜俊颜更加阴霾深沉,冷冷地道,“没人告诉你,进来之前要先通报或敲门吗,有我有什么事?”
他说罢,继续郁闷地整理拭擦着头发与脸上的咖啡迹,暗黑的眸子禁不住地朝空荡荡的门口直瞪。果然是个娇蛮的小野猫,那么重的笔桶砸过来也就罢了,毕竟,胸膛上的痛他能承受,可她还可恶到用咖啡当面泼他,幸好他习惯喝冷咖啡,不然的话,说不准会遭她毁容。
越想,贺煜越是羞恼,不过,真正令他想揍人的,还是眼前这个素来势不两立的堂哥。
“十万元!想不到你还挺豪爽嘛,区区一个小职员,其实给一万几千就得了,再或者,随意买个手袋,有些甚至什么也不用,毕竟,能让我们看上,是她们的福 气!不过话说回头,刚才那妞确实不错,皮肤滑溜溜的,整个身子就那样朝我撞过来,呵呵,也不知她是无心或有意,早知我刚才趁机摸个仔细,瞧她的样子,摸起 来应该很爽…”
“要是非公事上找我,麻烦你立刻给我出去!”贺煜再度做声,打断贺炜那一句句使他听得异常盛怒的下流话。
贺炜一怔,继续皮笑肉不笑,“我们不是堂兄弟吗,谁规定我们在一起只能谈公事。对了,刚才那小妞,你当真搞得定,要不让堂哥出手,有些女人呢,只有在床上教训,她才会听话,好吧,看在我俩是堂兄弟的份上,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调教她…”
“你敢碰她一寸肌肤,休怪我不客气!”咬牙切齿的警告,自贺煜唇间迸出,冷峻刚毅的脸阴沉得吓人。
贺炜心头不自觉地一颤,同时还感到一股懊恼和气愤。论资排辈,他在这小子之上,但每次在这小子面前,他的气焰都硬是被其派头和气扬给压住,哼,公事上他已不够这小子斗,风流韵事方面,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占个上风。
想罢,贺炜继续冷嘲热讽起来,“亲爱的堂弟,不准我动那妞半根汗毛?呵呵,你该不会来真的吧?那李晓彤呢,假如她知道自己鼎力协助的男人心中藏着另一个 女人,知道她还没结婚就注定将来当个独守空房的下堂妇,你说她还会对你死心踏地吗?堂堂一个大律师,G市市长最宝贝的千金,还是亿万身家地产大亨的继承 人,她会允许你心中有另一个女人?亲爱的堂弟,奉劝你一句,想继续在贺氏集团风生水起步步高升,那就别得罪这座大靠山,外面那些妞,玩玩算了,不管刚才那 小妞把你服侍得多爽,也都是钱财做怪,你信不信,我在这支票上加倍的话,她同样会张开两腿在我身下…哎哟…”
正口若悬河的贺炜,猛然转为大声哀痛。
贺煜不知几时已从办公桌后出来,奔至贺炜面前,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
“你不想长期在医院躺着过日子,嘴巴最好放干净的,我的事,无需你理,你也没资格理!”贺煜继续揪住贺炜的领带,勒得贺炜面红耳赤仍不放手,冷眸迸出一道道嗜血的寒芒。
贺炜则边吃疼大叫,边本能地挣扎,这臭小子,发什么神经,以往尽管在公事上有冲突,大家最多也是言语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出手打人,为了一个小贱货,这根本不像这小子的作风,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贺炜没时间多加猜测和揣磨,依然面色骇人的贺煜就那样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拖到门口处,“李秘书,你给我听着,以后但凡副总经理出现,都必须先通知我,不然你将被视为失职,当即解雇!”
严厉的警告说罢,贺煜从贺炜手中取回支票,将贺炜轰出门外,大力一甩关上房门,怒冲冲地回到办公桌后,高大的身躯重新跌回宽大的皮椅内。
他依然面色惊人,怒火中烧。不错,今天的他很失控,心情糟糕透顶,贺炜那不知死活的没用鬼正好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他先是心不在焉地呆愣了一会,随即举起手中的支票,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结果,把它撕掉,大手迟缓地捂上被她砸过的胸口处…
另一边厢,冲出贺煜办公室的凌语芊一路狂奔,在走廊旁的厕所门口,再一次与人碰撞上。
这次,是对方扶住她略微摇晃的身子,伴随着一声关切的问候,“Yolanda,你怎么了,没事吧?”
是池振峯,隔着模糊的视线,凌语芊看到了池振峯充满困惑和担忧的俊颜。
“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池振峯继续追问,看了一下走廊的前方,语气转为迟疑,“你…刚去见过总经理?总经理责备你?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看着池振峯满面关怀的友善模样,凌语芊不禁想起贺煜的无情和可恶,更加泪如潮涌。
池振峯则愈加心疼,不由伸手拉住她,“来,我带你去找总经理,有我在,事情会解决的…”
凌语芊迅速挣脱开,声音哽咽地发出了央求,“池特助,我想辞职,我不想在这里做了,我要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他。”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6 小东西,这次可是你勾引我!
池振峯又是一震愣,稍后,握住她的手开始迈步,不过,并非去找贺煜,而是走向电梯口。
对于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凌语芊不询问,更不拒绝,反正,她现在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贺煜越远越好。
池振峯也没再吭声,一直牵着她,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场,驱车带她离开酒店大厦,沿着市内各主干道蜿蜒了约半个小时才停下。
凌语芊已经止住泪,泪水除了冲掉她脸上的妆,同时也将她美丽的眸子洗涤得更清澈透亮,此时,正对着周围的景象发出惊奇的光芒。
池振峯也四处环视,一会,语气沉重地阐述出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是我们中华民族最艰难痛苦的时期,日本侵略军攻陷中国一个个城市,G 市也难以幸免,不管男女老少,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然而,尽管生存环境多么恶劣和艰难,他们并没因此绝望和放弃,而是一直坚守着 某个信念,咬紧牙关熬过去。兴许,他们当中有些人最后还是等不到胜利的一刻,但他们知道,他们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他们的子孙和同胞会替他们分享那份曾经苦 苦坚持而得到的喜悦。”
抗日纪念陵园,始建于1955年,占地1千亩,园内除却绿树成荫,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座座大小相同的石碑,碑上 刻有各种图像,全是关于当年G市被日本侵略军攻陷后的情景,是侵略军怎样毫无血性地迫害和欺压G市人民,而大伙又是如何坚强隐忍地逃过与破解一个个难关, 直到最后,日军投降。
这些碑图,就好像是当年G市被侵占后的一个缩影。
“政府修建此陵园,除了要把当年的情况记载 下来,其实还有着一个深重的意义,就是借此呼吁大家发扬光大中华民族顽强不息的精神,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和险阻,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坚持了,才有机会继 续走下去,到最后,找到自己想要的。”池振峯整个脸庞愈加严肃和庄重,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与满不在乎形象消失得荡然无存。
他稍顿一下,目 光从周围众多石碑上抽离,转到凌语芊那,继续意味深长地道,“Yolanda,我不知道你今天遇上了什么事,令你有多难过,我只想你记住,你可以伤心、流 泪、大哭,但绝不能言弃,哭过之后,继续你的步伐,朝你希望达到的目的地前进。你刚才说要辞职的话,我想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内心深处依然想着在那工作,根 本不想离开中华大酒店的,对吗。”
凌语芊视线也收了回来,定定看着他,满腹心潮澎湃。
池振峯深邃细长的双眼布满真情和郑重,默默与她回望,一会,冲她笑了笑,再次拉起她的手,语气变得轻快许多,“来,我带你一个个看。”
凌语芊不拒绝,保持缄默不语,随着他的脚步,在一块块大石碑前走过。她看得更加详细和清晰,加上有他的讲解,那些画面仿佛真切实在地跃上脑海,把她带回当下,深刻体会和领略那时的人们是如何坚强勇敢地熬过去。
振峯说的没错,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轻易放弃,过去三年,再苦再痛她都挺了过来,如今终于找到天佑,老天爷总算肯给她这个机会,故她岂能就此放过。
凌语芊暂停脚步,剪水秋眸仰望着池振峯,数秒后,郑重而由衷地道出,“振峯,谢谢你!”
她没再叫他池特助,也没称呼他的英文,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池振峯怔了怔,迷人的桃花眼随即一弯,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接下来,他们继续缓步走在陵园内,静静感受着时过境迁后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幸福,结果还一起吃过午餐才回公司。
整个过程,池振峯没再问及凌语芊上午忽然那么伤心难过的原因,尽管,他心中还是那么的好奇。他带着她,继续有说有笑,直到抵达顶楼走出电梯,这美好的气氛才猛然消停。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巍然伫立在专属电梯口,面容俊美无铸,却无半点表情,当他见到从旁边的普通电梯走出来有说有笑的一对人影,眸色顿时变得阴鸷和深沉。
刚才,见到电梯一路往上,他莫名地停下,想不到,真的是他们!
“咦,总经理你要出去?”池振峯走近过来,和颜悦色地问。
贺煜依然不做声,冷冷看着他,看着…凌语芊。稍后,高大的身躯突然往回走。
池振峯见状,先是跟凌语芊交代两句,“Yolanda,你也回去上班吧,迟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打从一出电梯,凌语芊就忍不住将注意力投放在贺煜身上,见他看也不看她,她满心的揪疼,下意识地咬住唇瓣,眼神幽怨,这回池振峯叫唤,她才从中清醒。
迎着池振峯略微困惑的目光,她连忙收起惆怅和委屈,感激地颌首。
出乎意料地,贺煜做声,低沉醇厚的嗓音仍听不出任何情感,而且没指名道姓,“你,也一起来。”
凌语芊知道,他是在叫她,心中欢喜之余,也为他的冷酷而赌气。
结果,是振峯重复叫她,她才不得不迈起脚步,跟在他们的身后,随他们一起走向贺煜的办公室。
豪华气派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冷冷的气息,许久都没说话声,只有彼此不同的呼吸声在交替起伏。
约有好几分钟,池振峯准备打破沉默,也刚好,贺煜开口了,没有盛怒责备,却比责备更令人心惊,且不容忽视,“振峯,看来我交给你的工作很少,上班时间竟然有空出去溜达!另外,我说过聘你回来不是让你泡妞!”
池振峯先是一怔,下意识地解释,“总经理你误会了,我见Yolanda心情不好,陪她出去散心,你放心,我有分寸,绝不影响到工作。”
“心情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特助还有个这样的职责。”贺煜嗤哼,薄薄的唇,噙着一抹暴戾的冷笑。
“呃,我…我和Yolanda是朋友,那是朋友的关怀。”对贺煜罕见的咄咄逼人,向来口齿伶俐的池振峯不觉变得结巴了起来。
朋友?贺煜眸光更寒,这次,锐利的鹰眸直射凌语芊,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个透。
凌语芊心思一直在他身上,自然感觉到他那炽热的光芒,习惯性地咬唇,手指下意识地揪住衣角。
“振峯,你可以出去了。”贺煜又道,语气还是难以捉摸的平静。
池振峯则再度愕然,看着贺煜,又瞧瞧凌语芊,最后,在贺煜剑眉蹙起时,不得不先听命,满怀思绪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瞬时显得更静更冷,凌语芊纤弱的身躯,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贺煜刚毅的下巴呈30度侧起,黑眸半敛,炙热的视线仍不断射向她,对她表现出来的极其不自在和隐隐的慌乱,心头不觉感到一阵满意,许久过后,才再出声,“你整个上午都和振峯在一起?”
凌语芊又是一怔愣,不接话,别过了脸。
贺煜一恼,脸色也随之沉下,“我跟你提醒过,昨晚的事不准对第三个人提起。”
凌语芊摆正脸,美眸一片气愤和痛恨,给他一记恨恨的瞪视,转身便走,可才迈出两步,就见他闪电般地冲到她的面前,高大伟岸的身躯俨如一头雄狮,给人带来一股压迫感。
凌语芊下意识地后退,俏脸含怒瞪着他,稍会目光扫向旁边的办公桌上,准备伸手去拿笔筒。
贺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该死的,你休想再用那些东西砸我!”
“放开我。”凌语芊挣扎。
他当然不放,还加大力气箍住她,如此近的距离,让他很清楚地闻到自她身上发出的缕缕幽香,眸色渐渐沉下,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倔强却绝美依旧的小脸,还有那 激烈起伏的丰满浑圆,整个人于是中了邪似的,脑海无法克制地闪出前天晚上的煽情画面,结果便是,他两臂一收,把她软软的身子整个禁锢在自己宽大的怀中。
凌语芊身子霎时一僵,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且静静任他抱住。
此举,给贺煜带来诧异,他还以为她会拒绝,想不到…
性感的薄唇自信地扬起,他顺水推舟,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不过摸着摸着,脑海猛然闪出李晓彤的身影,让他费大劲力迅速推开怀中的人。
凌语芊见状,反过来紧搂住他的腰身,整个脸庞贴在他的胸前,他立即感到一股深深的眷恋,来自于她!
感受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依恋地圈住他的腰腹,那妙曼撩人的娇躯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来,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僵硬,连带那丝坚定的理智也被冲走,呼吸一促,邪魅地低吟出声,“小东西,这次可是你勾引我!”
凌语芊也浑身一颤,羞愧即时涌现,但还有种意外的欣然,他总算承认之前是他“勾引”她的,还有,他叫…她小东西,天佑以前也是这样叫她的。
心里是那么的激动和兴奋,激动得她差点想哭,于是更紧更牢地抱住他,恨不得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内,永远与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不过,某人可不愿意只单纯地抱着她,伸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深邃迷人的眼眸毫不隐瞒其赤果裸的掳掠,他迟缓地,低下头来…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7 第一次到贺家
可惜,他终究无法如愿,他的唇尚未碰到她的,蓦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那独特的铃声令他不得不停下,即便他是那么的欲火焚身。
凌语芊也顿觉一股失落,更强的感觉是心揪,只因想起了前两次的某个情景,这通电话,不会又是李晓彤打来的吧?
幸好老天垂怜,虽然贺煜接通电话后嗓音变得很温和,但他口中喊出的称呼并非彤彤,而是…爷爷!这通电话,是他爷爷打来的。
“行,当然方便。那等下见。”
他简洁地说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视线回到凌语芊身上,定定望着她,眸色深深而炯亮。
凌语芊更是目不转睛,樱唇微动,欲言又止。
一会,他先出声,嗓音恢复了冷漠,“你回去工作。”
凌语芊咬唇,眼神再现哀怨。
贺煜俊颜微微一怔,稍后,毅然地甩甩头,继续淡淡地道,“离爷爷的寿宴时间已经不远,你跟紧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和意外,嗯?”
凌语芊又是皱着娥眉凝视他片刻,随即转过身,二话不说地往外冲,又在走廊上碰到了上次那个老爷爷和中年男人。
她心神倏忽一恍,但很快,思绪转到上次在高级餐厅外的情景,不自在的感觉,自心头悄然萌生。
老爷爷这次没说什么,只对她微笑,笑容里,又令她觉得古古怪怪的,可具体怎么个古怪法,她又说不出,故她没细想,回以礼貌和客气的举止,像上次那样,闪到一边,待他们过去才继续迈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爸,您似乎很关注这个女孩,对了,您上次还没告诉我,她是谁?”贺一航忽然询问出声,语气平缓中透着一丝好奇。
贺云清侧了一下脸庞,给儿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模棱两可地答道,“她身上穿的是我们酒店的员工制服,你这个董事长只需一声吩咐,定能查得出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