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一听某个字眼,眉峰一蹙,缓缓坐下之际,沉声道,“妈,她有名字让你直接叫,刚才那个称呼,我不想再听到。”
季淑芬顿时更气恼,“妈为什么要叫她名字,她本来就是个狐狸精!哼,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贱人?不,妈不准,不准你爱上一个不知廉耻的残花败柳!”
称呼尽管换了,但还是令人感到特不舒服,贺煜俊颜不由得再深沉了些许。
季淑芬则继续难以接受地尖叫,“你血气方刚,一时受不住诱惑,妈理解,可这狐狸精到底好在哪里,不就是年轻一点,长得好看一点甚至身材好一点吗,你有需要,妈不反对你找别的女人,再或者,可以找彤彤,她很愿意和乐意的!她并不比这狐狸精差啊,至少,彤彤是干净的,不像这狐狸精,全身上下都是肮脏一片。”
贺煜仍默不作声,冷峻的面容,持续阴沉。
“她人尽可夫也就罢了,但她竟然不要脸到傍上你爷爷!那是你爷爷呐,阿煜。你看古代帝王家,有些皇帝祖孙或者父子共用一个女人,都已成为后人的话柄,更何况现在是文明的21世纪!正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事终有一日会揭穿,特别是你大伯家,他们可是都知道的,难道你能遭受这样的大笑话?”季淑芬劝解和教训得越发痛心和愤然,不时打量着儿子,一半真心,一半是为了激怒,“你当上总裁,妈替你高兴,可一想到这个总裁之位是那样得来,妈又感到强烈的羞耻。本来凭你的能力,将来继承家业是必然的,结果却是来得这么不光彩和龌龊,妈不禁怀疑,你爸那件事是你爷爷故意那样,故意逼你就范的!”
字字句句,刻薄秽俗,不堪入耳,然又却是不争的“事实”,宛若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贺煜的心窝上,刻意忽略和压制的伤疤顷刻被挑出来,曝晒在空气里。
他顿时赤红了眼,高大的身躯腾地站起来,并非上楼,而是奔向门口,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车匙,怒气腾腾地冲出了家门。
季淑芬下意识地追上去,看着儿子疾风般消失的身影,忧心忡忡,但也有目的达成的轻松和得逞,这可总算是,让儿子回头是岸了!
另一边厢,凌语芊回到卧室后,先是心情雀跃地在房内转了一圈,继而窝在沙发上,回想贺煜对她的温柔与呵护,整个心田更像是吃了蜜糖似的,甜滋滋,软腻腻,满怀欣喜,心花怒放。
正好这时,冯采蓝来电,关心她的情况。
凌语芊先是答自己没事,接着问道,“采蓝,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冯采蓝便也毫不犹豫,娓娓道出昨晚的情况,不过,刚说到被两陌生人非礼时,凌语芊马上惊呼打断,“啊,那我有没有被他亲到了?”
“没有,幸亏池振峯及时出现,那登徒子无法得逞。”冯采蓝说着,顺势揶揄了她一把,“放心吧,你还是干净的,全身上下都只有你的天佑碰过!”
凌语芊立刻羞红了脸,大大呼了一口气,“多亏了振峯!后来呢,我怎么被贺煜接回家了?”
“池振峯见你醉得一塌糊涂,劝你回家,可是你不肯,嘴里直嚷着不回去,说贺煜SM你,你才不要回家…”
“啊,不是吧,我…我真的那样说?我在振峯面前那样说?”
“当然,我也想不到你喝醉了会那个样子的。池振峯估计看摆平不了你,唯有把贺煜叫来,谁知你继续酒言疯语,痛骂贺煜是大色狼,说他很坏,脱光你的衣服把你绑在门上,然后又将你扔回床上,继续欺负…你都不知当时贺煜的样子有多搞笑,我头一次碰上这样的画面,语芊,你真是个活宝!”说到最后,冯采蓝哈哈大笑出来。
凌语芊则羞红到耳根脖子去,简直无地自容。天啊,怎会这么丢人,采蓝听到也就罢了,还让振峯听到!还让贺煜听到!
“对了,你们回去后,贺煜有没有对你怎样?”冯采蓝停止笑,认真严肃地问。
凌语芊再窘迫羞赧了一会,如实相告。
冯采蓝听罢,欢欣不已,“你说真的?那家伙有这么温柔?还说爱你?天,我没听错吧!难道他昨晚被我的教训点醒了?”
“嗯?你教训他?”凌语芊震惊,听完冯采蓝的解释后,刚提起的心这才又放下,且对冯采蓝由衷感谢。
“呵呵,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老天爷总算被你的痴情和坚持打动了,让你苦尽甘来。语芊,好好把握机会,等时机成熟了就将过往告诉贺煜,然后,你就彻底幸福了哦!”冯采蓝持续雀跃着,真心替好朋友感到高兴。
凌语芊也满怀欣喜和希望,频频点着头,接下来两人又是聊谈了好一阵子才意犹未尽地挂线。
凌语芊把玩着手机,整个心思仍沉浸在方才的喜悦当中,许久回过神后,发现贺煜还没有回来,不由有点纳闷,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可惜无人接听状况。
他怎么不接电话?婆婆把他留下到底说什么说这么久?凌语芊眉心微微蹙着,又打了一次,还是得不到他的回应,随即起身,走出卧室。
到了楼下,却见大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贺煜和季淑芬的人影,她于是更觉困惑,找保姆询问,保姆回复说刚才出来时,只见到季淑芬,并没见到贺煜。
凌语芊听罢,更是无限沉闷和纠结,绕着屋子找了一遍,还出去大庄园寻找,奈何都找不到他,她又是不停地打他电话,还发短信,内容都是问他在哪,说她很想他,在等着他。
到了将近中午,她重返屋内,正好碰上季淑芬,赶忙询问,“婆婆,贺煜呢?”
季淑芬冷冷地看着她,面部神情,有点儿得逞和幸灾乐祸,但二话不说,提着手袋趾高气扬地往外走了。
凌语芊跟出去,只见到她高傲的身影钻进轿车,由司机载着离开了家门。
保姆突然出来了,恭敬地问道,“语芊姐,你中午想吃什么?请告诉我,我们给你做。”
凌语芊稍顿,低问,“婆婆有没有说去哪?”
“没有哦,她只说中午不在家吃饭。”保姆说着,补充另一件事,“对了,煜少的车不在车房,估计他也出去了。”
凌语芊顿时又是一怔,他出去了!出去做什么?不换衣服就出去了?
“语芊姐——”
“我没什么胃口,暂时不用煮了,谢谢。”凌语芊应罢,心不在焉地回屋,上楼,回卧室。
她又在飘窗依墙而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重温自己发出去的好几条信息,俏脸变得更加暗淡无色。
贺煜,你去哪了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怎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不是说等下回房上床的吗?我依你,都依你,你快回来,可不可以快回来…
另一头,驾车离开大庄园的贺煜,一路快速驰骋,跑过无数道路,停下来时,映入他眼帘的是G市法院。
他黑眸深沉,神思恍惚地盯着巍然庄严的法院大门口,数秒,从车头拿过手机。
看到那一连窜的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短信,他略怔,毅然忽略过去,拨通李晓彤的电话。
突然收到他的来电,李晓彤惊喜交加,又听他正在单位外,还约她午餐时,更是大喜过望,连忙应答立刻出来,而正式碰面后,那素来镇定的面容更是毫不隐瞒地呈现出激动狂喜的神色。
贺煜却平静如常,示意她上车。
李晓彤不自觉地走向副驾驶座那边,坐稳后心情也随着慢慢平复下来,大脑这才开始正常运转,看着他身上的休闲服,她怔了怔,若无其事地问,“怎么突然想到约我吃饭?还特意过来了?”
贺煜不语,启动车子。
李晓彤于是更觉困惑和好奇,但她了解贺煜的个性,便决定不做声,自个继续揣摩和思忖。
车子走了几分钟又停下,两人进入一间法国餐厅。
贺煜尽管只是一身休闲服打扮,但浑身散发的贵气和霸气让人不容忽视,加上以前曾经和李晓彤来这吃过好几次饭,结果依然是受到贵宾般的招待。
他像往常那样,先问李晓彤吃什么,然后开始点菜,完毕端起温开水漫不经心地喝,俊颜也一如既往的沉着,高深莫测。
李晓彤心思敏锐,明白这只是假象,她总觉得,他一定有事发生过。
昨晚,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一宗电话,对方说什么她不清楚,只听到他恼怒地跟那边说了两句,一句是“谁带她去的”,另一句是“该死,你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她当即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答,只是寒着脸,加快车速把她送到家后便刻不容缓地离去,不顾她的挽留。
她猜想,当时他口中的那个“她”,估计是凌语芊,凌语芊昨天出去了,连晚饭也不回来吃,恐怕是又使了什么手段令他紧张和着急,他今天没去公司,一身休闲居家服,恐怕是在家吧。那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心计倒是不少,而贺煜,竟然就这么给迷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家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跑来找自己,还约自己吃饭,她可不信他是专程来为昨晚绝然离去而道歉的!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李晓彤内心困惑不断加深,正思忖着如何追根问底时,手机蓦然响起,是季淑芬打来。
“彤彤,在干吗呢?”季淑芬温柔的嗓音透着笑意。
李晓彤也笑脸即露,快速应答,“我和煜在吃饭,伯母你呢,吃午饭了没?”
“嗯,刚和朋友吃完。原来阿煜去找你了呀!”
李晓彤稍顿,看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的贺煜,迟疑地问,“伯母,他…怎么了?”
“他受那狐狸精诱惑,今天本来在家休息,幸好我点醒他,他一气之下跑出去了,想不到会去找你,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你,你好好把握机会。”季淑芬告知实情,语气由气咻咻到喜悦。
李晓彤恍然大悟,同时,也微微震颤着。
季淑芬则提出了告别,“彤彤,伯母不妨碍你了,记得加油,伯母等你好消息。”
“嗯,再见!”李晓彤也轻声应了一句,结束通话,把手机放回桌面,重新看向贺煜,“你今天和伯母争吵了?”
贺煜仍不吭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煜,你爱凌语芊吗?”李晓彤又问。
这次,贺煜眸光晃了下,但继续缄默。
“回答我好吗?你约我出来吃饭,总不能冷落我,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不对?”
“不爱。”贺煜总算做声,打断她的话。
李晓彤随即心头一喜,“好,冲你这句话,我等!我不放弃,我等你!”
“彤彤——”贺煜鹰眸闪过一丝错愕。
“怎样,认为我的性格不符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请别阻止我,而且你也阻止不了我!”李晓彤恢复了以往的坚决。
贺煜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不再言语。正好侍应上菜了,于是开餐。
接下来,彼此都不说话,贺煜是原本性格如此,李晓彤则为某件事暗忖着。午餐结束后,贺煜送李晓彤回法院。
“晚上一起去俱乐部玩玩?”李晓彤趁势追击,带着恳求的意味发出邀请。
贺煜则淡淡地回了声“再约”,重新启动车子引擎,扬尘而去。
李晓彤目送着,娇颜冷艳,精明乌亮的眸子,光芒阵阵…
与李晓彤分别后的贺煜,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到处逛,他本来先是抵达公司,但在地下停车场停顿片刻后,又重新驶离,踏上别的道路。
他一直沉着脸,深邃的鹰眸蓄满怒气,时而加速,时而减速,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到了黄昏才踏上归途。
季淑芬正在客厅,一反中午的怒发冲冠,笑吟吟地道,“阿煜,回来了?”
贺煜不做声,冷瞥了她一眼,上楼。
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先是朝床上看,见那儿空荡荡的,又转向窗台,然后缓缓走过去。
夕阳从窗台折射进来,照到她的身上,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光圈把她包围住,整个画面异常柔和与唯美。那张精致的脸儿,依然很清纯、很无邪,俨如一个超凡脱俗的小精灵。
他不禁伸手过去,却见那双蝶翼般的长睫毛忽然睁开,他微愕,马上收回手。
凌语芊看到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喊出,“你回来了!”
贺煜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而后,转身便走。
凌语芊见状,急忙跳下窗台,赤脚追上去,从背后搂住他,感觉他身体一僵,抓住她的手准备掰开,她更是两手使劲交缠在一块,将他抱得更紧,身体也紧贴着他的背,柔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抱怨和无尽的牵念,“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看着她白晰细嫩的手指由于用力缠绕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终狠不下心,淡淡地道出一句“要吃饭了”,彻底掰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凌语芊呆然看着他冷漠而去的背影,渐渐地,眸间染上一抹悲伤。
他怎么了?怎么又变了?这一整天他到底去哪了呢?婆婆当时喊住他,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怀着满腹疑云和忧愁,她进浴室略微梳洗,下楼后,只见整个大厅静悄悄的,于是也自个过去华清居。
那儿,大部分人已抵达,大家围在餐桌谈笑风生,气氛热闹、温馨。
凌语芊在贺煜身边坐下,分别对大家点头问好,目光最后落在贺煜身上,可惜,他像以往那样,目不斜视,俊颜淡漠,不给她半点回应。
一会,人都到齐了,正式开饭。
席间,贺云清宣布了一件事:“下个星期的北京地产交流会,我打算安排语芊跟去,阿煜你怎么看?”
贺煜握住筷子的手陡然一顿,看着贺云清,没立即作答。
倒是贺燿,欣然嚷了出来,“好事好事,大哥正好和大嫂度蜜月呢。”
“阿燿说的有道理,时下年轻人都流行寄工作于娱乐,阿煜和语芊白天工作,夜晚游玩,一举两得。”贺家老三贺一翔跟着附和道。
季淑芬则按耐不住了,又是冠冕堂皇地做出阻挠,“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玩归玩,再说这什么交流会一般都是资历很高的人去,她才进公司多久,还是公平点好,把机会让给有资格的人。”
“二婶,当年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哦,我记得当年二叔出差,你都经常跟去。贺煜年轻气盛,外表又那么出众,语芊跟去也好,盯紧点,不易出事!”贺一然的妻子肖婉仪猛然插了一句,她清楚季淑芬不喜欢凌语芊,便故意这样煽风点风,还说得一语双关,勾出当年某些事。
果然,季淑芬勃然变色,瞪了她一眼。
这时,贺婉也说出看法,“其实我想爸这次叫语芊去,是想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毕竟公事有阿煜和其他同事负责,语芊资历深浅也无妨的。”
贺云清立即笑了,“还是小婉懂爸的心思,就这么决定!阿燿说得也不错,你们就趁此好好游玩,算是弥补蜜月,到时可以多留几天的。”
“语芊,恭喜你啊,我嫁进来这么久,还没碰上这样的机会呢,爷爷真是疼你,对你真好!你真幸运,真能干,得到爷爷这般厚爱!”李妮娜不甘心地抱怨,别有用心。
大部分人于是都羡慕和妒忌,季淑芬更加怒火攻心,贺煜也俊颜刷的沉下,面若寒霜,若非极力忍着,恐怕饭桌都被他翻掀了。
贺云清不知个中情由,善意安抚李妮娜,“你和语芊职位不同,培训机会肯定也不一样,爷爷记得,你曾经参加过金融培训的。”
“我…”李妮娜下意识地想辩解,却被肖婉仪及时截止。
“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吧!”贺云清再道了一句,准备把这暗潮汹涌的气氛消除。
众人于是纷纷停止各种骚动,继续各有所思地用餐,不久转到其他话题,这事,算是就此成了定局。
饭后,大伙散去,贺一航等人也回到华韵居。
刚进屋,季淑芬就事不宜迟地对凌语芊冷嘲热讽出来,“不错嘛,以后记得多多‘讨好’爷爷,说不定还有更多好处等着你!”
凌语芊娥眉下意识地皱起,不是很明白季淑芬为何这样说话。其实,突然得到这样的殊荣,她也清楚必定受到不少人的不满和妒忌,特别是大伯父那一家子。至于季淑芬也这样,根本就出乎意料,她是她的媳妇,是她儿子的妻子,受到爷爷器重,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对了,她倒忘了季淑芬根本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根本不稀罕她呢!
凌语芊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看向贺煜,用眼神暗示他陪她上楼。
结果,贺煜虽然上去了,但并非因为她。她咬了咬唇,也对贺一航和季淑芬道声晚安,赶忙追上。
回到卧室,她再也忍不住,直奔他的跟前,委屈地问了出来,“贺煜,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贺煜依然充耳不闻,自顾解着衣服。
凌语芊于是自告奋勇,主动为他脱,同时继续央求道,“告诉我好不好,别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好不好,对了,我们下个礼拜去北京,得提前策划一下到时怎么安排,我们要不要按爷爷所说的多留几日?要不要找贺熠提供路线…”
轰——
她的身子,顷刻飞出了几步远,由于毫不防备,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原来,贺煜出其不意地推开她,很用力很用力,然后丝毫不顾她伤成怎样,继续自个脱着衣服。
凌语芊被摔得吃疼,但疼的何止她的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她满眼伤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到他脱完衣服,冷漠地走进浴室。
浴室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凌语芊仍纹丝不动地坐在地毯上,紧盯着并不关门的浴室门口,眼前不断涌现着那抹高大挺拔的人影,那浑身散发着冷漠无情的人影。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短短一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上他对她的温柔,对她说过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她都记得格外清晰,可现在…
贺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恢复了冷漠?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但别老是把气出在我身上好吗?你说过,你爱我,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呆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凌语芊就这样悲愁哀伤,直到贺煜洗完澡出来,高大的身躯只围着一间浴巾,却仍冷若冰霜,正走向沙发那。
凌语芊起身,跟随过去,再一次深深抱住他,把刚才在心里想的那些话倾诉出来,“贺煜,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守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贺煜听罢,身板倏然一僵,因身后那紧贴着的柔软而起了骚动,加上腰腹不断搂紧的小手摩来蹭去的,一股欲火顷刻自下腹窜起。
于是乎,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前面来,压到沙发上,兹的一声作响,撕破她的底裤,拉开她的腿,就那样直刺刺地擢入她。
“噢——”凌语芊立刻痛得热泪盈眶,本能地挣扎。
可惜,他根本不允,牢牢拽住她的腿,由于太过用力,几乎抓破她娇嫩的肌肤,然后继续迅猛狂肆地占有、蹂躏,一下又一下,直顶她的身体深处。
凌语芊痛苦不堪,绝色的小脸几乎扭成一团,疼痛令她继续反抗和挣扎,无奈结果只会引起他更加凶残和粗暴,她再一次感受体会到撕裂般的痛,比以往都还难受。
“不是要我‘爱’你吗?怎样,我现在狠狠地‘爱’你呢,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和满足?很舒服?”他邪魅地冷笑着,如地狱里的魔鬼,像是被冰封住的眸瞳阴鸷又暴戾,那无情的蹂躏,毫不间断。
凌语芊则宛如五雷轰顶,身心俱破,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活力。
原来,他说的“爱”,是这样!
原来,他是这样“爱”她的!
她还以为,老天爷终于被她感动,她终于等到幸福,谁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真傻,她真傻。
曾经,第一次在华尔顿酒店门口见到他,还有来中华大酒店面试的时候见到他,她欣喜若狂,然而却发现,他并不认识她,她于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只是一个“精神失常”的花痴;于是,她诧异、震惊、不解、伤心、悲痛。
明明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希望,可事实上,紧跟而来的是一个莫大莫大的失望,让她感觉突然从天堂堕入地狱,痛得撕心裂肺,漫无边际。
就像今天,他对她很温柔,还说爱她,当她正感动激昂地沉浸在喜悦中,迫切等待着幸福来敲门时,结果却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
爱…
他对爱的定义,真可笑,真可悲。
贺煜,你失忆而已,怎么连中文也变得一塌糊涂!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这不是爱我,你是在蹂躏我,在伤害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0 我们离婚吧!
爱,是在长期的相互感知中逐渐堆积起来,类似亲情或就是亲情的感觉;曾经,当你还是天佑的时候,我们彼此相爱,你对我呵护疼爱有加,把我放在第一位,视为你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说,你是孤儿,我不仅是你一辈子的妻子,还是你一辈子的亲人。
如今,我依然深爱着你,为了唤回你的爱,我不怕痛,不怕苦,隐忍坚守,我付出那么多,照理说你应该感动,然后重新爱上我。
可事实上,没有!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你只有冷漠和无情,你只知道欲望,只知道如何去占有蹂躏我,从而达成你欲望发泄和兽性侵略的满足!
所以,我怎能奢望一个这样的野兽给我爱?我真傻,真是天真!
被蹂躏的地方已经麻木,凌语芊彻底放弃了挣扎,静静地任他继续。
在性爱中,他是高手中的高手,那天生的强悍体魄,加上熟稔高超的技巧,使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被他占有的人,必是很快乐和兴奋。
而她,也曾无数次像是飞在云端上,蚀骨销魂,就连昨晚迷迷糊糊中的那次,也令她深深沉沦和回味无穷。可现在,她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当抱着享受的心理去进行这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旋律时,那种感觉会是很美很棒,很极乐;反之,当对这种事起了排斥、逃避、反抗和惧怕时,会觉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到彻底停下来时,那具庞大的身躯也终于离开。凌语芊不顾身体的疲惫,吃力地爬起身,下床,拖着又酸又痛的双脚,一拐一拐地进入浴室。
她要洗掉他的味道,立刻去掉他留给的味道!
打开水龙头,她把水温调在适当的度数,坐进浴缸里,木然地看着热水渐渐淹没自己的身体。
她倒了很多沐浴露,涂在身体各处,包括私密的地方。本来,私处不该搽沐浴露,可她还是搽了,只因太想去掉他的味道,而那个地方,是凝聚最多的。
她使劲拭擦着,娇嫩的肌肤几乎被擦出一层皮来,隐隐作痛,但她都没有知觉。
犹记得,以前天佑每次和她欢爱后,总是不让她立刻去洗,他说,要让他的味道久留在她的身体内,要她的身体永远记住他的味道,持久地感受着他的滋润。尽管觉得他这样的想法有点霸道,但她也乖乖听从了。可现在,她不想照办了,因为“天佑”再也不会回来!那个对她极宠极爱的天佑,早在三年前死了,在那场车祸中消失了。
晶莹的泪,再一次涌流而出,为逝去的爱,为再也回不来的天佑。
她在浴室里呆了整整一个小时,才重返房间,只见大床那一片空荡,并无贺煜的人影。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上床,而是带上手机,到飘窗那躺下。
她登上微博,写下这么一句话:兴许,我该放弃了。
写完后,她又像上次那样,心不在焉地翻阅其他心情日志,也顺带看到那个“人类克星”的评论,忽然在想,今天他会不会又看到她的微博,然后又发评论过来?
大概是千疮百孔的心需要安慰吧,她竟然希望他会,于是不停地刷,大约十分钟后,竟然真的给她刷到了!
“成功的人,往往是不轻易言弃的人。”
凌语芊看罢,快速给他回了一条私信,“但我坚持得好辛苦,我开始怀疑这样守下去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深思熟虑后才清楚,人的想法和抉择,必须在冷静的情况下,而非伤心或愤怒的当即。”
冷静的情况?难道他意思是说,她现在不冷静?她还不够深思熟虑?做的这个决定不是出于真心?可他是谁啊!凭什么这样了解她,还有,他又不是她,根本没体会过她的痛,他当然这样说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忍不住,嗔怒了一句。
谁知,他竟然这样回答,“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确实是躺在床上,腰不疼。”
倒!凌语芊不由翻了翻白眼,同时也更好奇这男人是谁。“对了,你到底是谁。”
“人类克星,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人类克星,难道你不是人类?你火星来的?”凌语芊又问,陷入了话题当中。
“美眉,据说火星是没有生物的。我,地球人!”
“你衰人!”
“呵呵,对了,想不想听笑话,跟你说几个关于外星人的笑话。”
凌语芊稍顿,“好啊。”
——
一伞兵新兵非常胆小,某日,部队组织夜间伞降,新兵害怕自己落地后同伴找不到,于是就在身上安了许多小灯,这样可以使同伴看见,便于联系。当晚,伞降很顺利,可这新兵由于紧张并没降到目的地,而是飘到了一个小村庄里,“扑通”一声落在一户人家的小院,小院的主人是个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听到院里有声音,急忙小跑出来,一看,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新兵问:这是哪里?
老太太:地球。
——
呵呵…凌语芊唇角一翘,下意识地低笑出声。
再来一个哦:
一女孩迷上穿越小说,不分昼夜地看,最后把近视眼看得更深,还发梦能有朝一日穿越过去,当个皇后或女王。天生胆小的她,常在院里摆只椅子,从椅上往下跳,然后闭上眼,当然,她是不可能穿越的。这天夜晚,她刚看完小说,又来跳,然而再睁眼时,这次有大发现了!忽见几个人在跪地不起。她纳闷,随即狂喜,装腔作势地道,“给本宫平身!”
不料,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地怒吼,“平你的头,我们在计算的时候忘记地球的万有引力了!”
你猜,这几个人是谁?
——
外星人!凌语芊想也不想,马上打过去。
“聪明!”对方竖起大拇指,“怎样,刚才有笑了吗?我说的还可以吧?”
凌语芊面色一怔,笑容隐起,少顷,道,“跟你说话很高兴,虽然不认识你,但我会记住你,谢谢你在我伤心的情况下给我带来一丝温馨和快乐,谢谢!”
这次,过了约有一分钟,他才回话:“不谢,很高兴你记住我,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记住我一辈子。”
一辈子…记住他一辈子?凌语芊苦涩的笑,发出两个字:再见。
不待他回复,她退出了微博。
看着繁星闪闪的天空,她的思绪渐渐漂移起来。
小时候,暑假回老家探望奶奶,在楼顶睡觉,也像现在这样满天星星,奶奶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转世而来,在人间经历各种磨练逝去后,会再回到属于自己的星座去,那一闪一闪的星星都是我们的前生今世,经历的磨难越多,属于你的那颗星就越亮,所以将来不管面临多大的苦难都要坚持,因为熬过了,就是最闪亮的那颗星。
奶奶还说,每颗星代表一个人,当流星划过星空的那一瞬间,也就代表一个人已逝,此刻当你向它许愿,都能实现。
她一直谨记着奶奶的话,也一直坚持努力着,每次见到流星都赶忙许愿,可惜,她的愿望并没实现,还是没有实现。
传说终究是传说,兴许,那是人们的一种希冀,人们到了无能为力时,需要找寄托,流星便成了大家的寄托。她也如此!不过,将来或许不会了。
再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为自己曾经天真的希望…
同一时间,书房。
贺煜高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软皮大椅,锐利的鹰眸不知所思地盯着桌面的台灯,那俊美绝伦的面容,被灯光照得更加深刻分明。
来这儿已有半个小时,他却依然无法挥去她的倩影,他竟然,有点后悔今晚的举动!
她的麻木,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心慌,以往,每次做完之后,她都会吐气如兰地躺在床上,可今晚,他才离开她的身体,她就迫不及待地下床,明明身体不舒服,她却毅然地走开。
她因什么逞强?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浴室?急着洗掉他的味道吗?
他不禁后悔,刚才不该那么快停下,应该像以往那样,把她累得沉睡过去。当然,后悔归后悔,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这磨人的小东西,仿佛一个又深又广的漩涡,把他紧紧地吸引去,似乎永远都要不够她。
母亲的话,历历在耳,母亲说的没错,他想要女人,想要发泄,大可找别的女人,而事实上,只要他开口,必有无数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就连仍不死心的彤彤恐怕也会。
然而,他都不屑,还是只想要她。今晚明明是带着怒气回来,本应对她不加理睬的,但一听到她的质问,他便像是找到一个借口,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身下,从沙发到大床,放任欲望,理智全无地发泄,直到弹尽粮绝。
说是惩罚她,实则是自己的欲望和兽性在作怪,那根本是自己在找借口,享受只有她才能带给的极乐。
贺煜,你怎么可以这般没定力!偏要栽在一个不干净的小尤物身上!她犯贱,为什么你也跟着犯贱!
不止一次,每当无法自控地占有她后,他都这样自我教训和痛斥,奈何,过后他还是会那样做!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