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离像是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伤不了棉花不说还收不回力,活生生把自己憋成内伤,齐倾墨,你这个女人配合一下自己会死啊!
顺了半天的气,萧天离扔了一张纸给齐倾墨,憋着气说:“都在上面了,你自己看。”
齐倾墨打开纸张,萧天离办事果然缜密,事无巨细都在这蝇头小楷里,她边看边皱眉,看完之后从怀里掏了个火折子出来,把纸烧了。
“没想到你还挺懂得这些门道的。”萧天离还是忍不住出言打击齐倾墨,他就是看不得齐倾墨这样一副全然不把他当回事的神色。
“承蒙夸奖。”齐倾墨神色不咸不淡,既不失礼也不亲近。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啊!”萧天离怒道,其实他知道齐倾墨在想什么,也知道齐倾墨这么冷淡是为什么,可是为什么齐倾墨连说都不肯说?就像她受了伤再痛也不肯哼一声,什么都自己挨着不会累吗?
他就是想听齐倾墨宣泄一番,一直这样一个人承受的感觉,他曾经尝试过,那种痛苦他不想齐倾墨也经历。
只可惜齐倾墨是这样骄傲的人,骄傲到哪怕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她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三皇子想多了。”
淡得不能再淡的一句话,让萧天离所有的火气都无处可泄,只能重重靠在软榻上生着闷气,然后幽深如潭的双眼里,无可救药地泄露出一点点他再藏不起的难过和心碎。
不管他怎么做,或许都回不到之前了。
听到车子里面两人的声音渐渐没有了,鹊应好奇地问着颜回:“你家主子平时也这样吗?”
“怎么样?”颜回是个明朗的少年,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漂亮。
“唔,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鹊应歪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了。
颜回吓得赶紧扔了马缰给泠之继,一把捂住鹊应的嘴,还来不及说什么,马车门“噗”地被打飞,萧天离气急败坏地冲出来瞪着鹊应:“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洒脱不羁,你再诋毁一个试试?”
“爷…她是说你妙趣横生,机智敏锐,舌灿莲花,口若悬河。”颜回结结巴巴地回着话,把脑子里冒出来的成语一股劲儿全说了出来。
“听到没?”萧天离微眯着眼看着鹊应。
鹊应被颜回捂着嘴艰难地点头,还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到萧天离再次回了车里,颜回拍着胸口大口出气,却对鹊应比了个大拇指,无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鹊应真乃强人!
鹊应也没想到萧天离今天火气这么旺,以前见他都挺文雅的。可怜她哪里知道,萧天离今天的火气全是让她的好小姐齐倾墨给撩拨起来的。
一路磕磕绊绊好歹是趁着夕阳未落的时候赶到了义庄,就算是三伏天里的白日里,义庄也透着令人背脊发寒的阴冷。
脱了漆的义庄牌匾斜着挂在墙上,到处散乱的纸钱还有破烂的白布四处挂着,守着义庄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儿,瞎了一只眼睛,正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如果是当初的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福气被送到义庄,得一口薄棺安葬,说不定直接就被扔去了乱葬岗吧,被乌鸦啄食,野兽分尸,落得个死无全尸体的下场,齐倾墨悲哀地想。
萧天离刻意离齐倾墨远了几步,想看看她一个女子到了这种地方会不会害怕,哪成想齐倾墨却目不斜视地直往里面走,半点也不见普通女子的胆怯之态,反而透着丝丝哀伤,甚至还有点绝望,萧天离竟觉得这样的她不像凡人了。
她与这里似乎,意外的有某种联系,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惊。
摇摇头走到齐倾墨旁边,看她要做什么。齐倾墨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到守棺老人的眼前,看着远处停着棺材说道:“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上了,我便给你一两银子。”
“死人的钱,他们不嫌少,活人的钱,我不嫌多。姑娘要问什么?”老人仰起头,露出半张狰狞的脸来,鹊应见了吓得躲在齐倾墨身后不敢出来,而齐倾墨却不见半分惧意。
“这里一只有多少口棺材?”齐倾墨问了第一个问题,将银子放在点香蜡的木架上。
“共一百七十二口。”老人拿走了第一两银子。
“多少具尸体?”第二个问题,第二两银子摆上。
“一百三十六具。”第二两银子老子拿到手。
“可有遗失?”第三个问题。
“没有。”老人这第三两银子拿得有些迟疑了。
“可有买卖?”第四个问题。
“…”老人的另一只看着齐倾墨,却失望地低下了头,这个看上去美丽柔弱的女子根本不怕自己,但是眼前那一两白花花的银子,一直在反着动人的光,沉甸甸在摆在那里就等他去拿。
齐倾墨也不催他,而是又加上了一两银子,并问道:“买主是谁?”
老人依旧不说话,但是紧紧握着的双手看得出十分挣扎。齐倾墨还是不催他,加了二两,再问:“何时买走的?”
冷汗顺着老人的额头往下滑,他还是不出声。
加银五两,齐倾墨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的音调:“一共买了几次?”
老人的膝盖有些发抖了,手中的银子篡得越紧,嘴唇张合最后仍旧是闭上了。
齐倾墨这一次把一袋碎银子都放上去了,暗青色的荷包里看不出有多少,越是这种看不出越是挠得人心发痒,她问道:“每一次买几个?”
老人贪婪的目光从他仅剩的一只眼里冒出来,死死盯着木架上的荷包挪不动眼睛。
“想要吗?只要你回到我的问题,这些全部是你的。”齐倾墨耐心很好,葱白的手指慢慢划过银子跟荷包,一点点引诱着。
“我说,我说!”老人一把抢过所有的银子,紧紧抱在怀里,唾沫星子横飞连忙说道:“是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一共买了三次了,一次六具尸体,最近一次是两天前,而且每次都是买女尸,还得是年轻姑娘的,我全部都说了,全部。”
“很好,这些银子全是你的了。”齐倾墨很满意地笑到,不再多看那老人一眼,转身就走。
“啊!”刚走没两步,就听到叶凌奚的尖叫声。
他们没有马车在外面候着,雇车的时候费了些时辰,等他们赶到义庄时,齐倾墨他们该问的早已经问完了。而叶装凌奚的尖叫却是因为那个长相恐怖的老头儿,怀中抱着一堆银子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配上他狰狞的相貌,的确令人害怕。
萧天离猛地看着齐倾墨,似乎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95章 好戏开锣

&不止萧天离,还有瑾也都打量着齐倾墨,一般女人不会来义庄,来了义庄也会害怕胆怯,看到长相如斯可怖的人更会躲避不及,到底要多么冷血强大的女人,才能在这种地方依然泰然自若?
而见识过齐倾墨在这种阴风阵阵地方还有从容套话的萧天离,越发觉得齐倾墨简直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他们若知道齐倾墨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就不会觉得讶异了。
齐倾墨冷漠的神色不带半点仁慈,毫不迟疑地踏过那老头儿的尸体,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冰冷的声音比这义庄里的温度更让人觉得发寒:“连死人钱也要赚的人,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夜幕初下的时候,齐倾墨坐在西厢阁的窗下,鹊应帮她梳着长发,脸色仍是惨白如纸,想来今天在义庄的时候吓得不轻。
齐倾墨拉过她坐下,问道:“怕吗?”
鹊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齐倾墨笑道:“怕是正常的,但是鹊应你要记住,那个义庄里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死人,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听不到,可怕的是那些活着,却比死人还有阴冷的活人。就像那个守灵人,对死亡都不懂得畏惧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鹊应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些,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可是小姐你不也不怕死人吗,照你这样的说…”
“照我这样说,我也是最可怕的人之一是吧?”齐倾墨知道鹊应在想什么,“不错,我也是那种最可怕的人,甚至我比他们还要更加残忍可怕。”
“小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鹊应难过地说道,以前的小姐虽然软弱,但是很善良,如今的小姐很强大,很勇敢,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鹊应,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够了。”齐倾墨亦无奈,怎么能不变呢,生死转换之后还有谁能不变的?
“我相信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小姐的。”鹊应知道齐倾墨不想说的事怎么样也说不会说,但是听到齐倾墨这样的保证仍然觉得万分窝心。
“下去休息吧。”齐倾墨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留她说话。
齐倾墨拨弄着几只钗子,目光懒懒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相府向来有彻夜点灯的习惯,暖黄色的灯火随处可见,照得整个相府四处都是亮的。这样点灯的习惯听说是姚梦来了才有的,想来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夜半怕鬼敲门吧。
“想不到你对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地贴着心的好。”萧天离已经把相府当成自己府中了,想来便来,随时翻墙而入。
“对,谁若要动她,除非先杀了我。”齐倾墨丝毫不意外萧天离今天晚上会过来,甚至可以说她在等他过来,“进来喝杯茶吧。”
萧天离翻着窗子就跳进来,坐在矮榻上翘着二郎腿,调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那次你给我还有皇叔泡的那壶茶叶末子茶了,那真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花。”
他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齐倾人给自己狐尾散,找了几个流氓过来准备对自己施暴,被自己化解后,请他和平遥王帮自己反将齐倾人一军的事。
如今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给齐倾人喝的是什么?”齐倾墨想起往事,也有些感概。
“什么?”萧天离还真不知道。
“狐尾散。”齐倾墨的坏笑令她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萧天离想起那天齐倾人喝了一口便全数喷了出来,还在奇怪以齐倾人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原来全是齐倾墨干的好事!
“你可真够阴损的。”萧天离啧着舌。
“阴不阴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齐倾墨将泡好的茶给萧天离倒了一杯,茶香四溢,很是清雅。
“今天那老头儿怎么会突然死掉?你给的银子有毒?”萧天离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儿看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掉了。
她的银子涂了些东西是不错,但害不死人,只能让原有的毒性发作。这老头儿显然是一早就被人下了毒了,只不过是慢性毒药,一天两天的死不了,齐倾人只是提前让毒性发作了而已。
“照你这么说,那这事儿可有点意思了。”萧天离听完齐倾墨的话,忍不住笑道。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陡然火光大亮,叫嚣声十分跋扈:“齐倾墨你这个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齐倾墨听着眉头一皱,浅饮了口茶:“就没一天安静日子过。”
“这是怎么了?”萧天离好奇地看着外面,隐约只见外面来了许多人,而且看样子多是男子,还有练家子,这架势看上去倒像是来拿人的。
“坐不住了自然会闹点事出来。”齐倾墨放下杯子,目光淡然地看了一眼门外,“等时间到了你再出来,汤要慢火熬,最后下点猛料才算来得有滋有味。”
起身整整衣摆,齐倾墨拉开屋子的门,泠之继跟鹊应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鹊应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小姐…”
齐倾墨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必担心,看向站在院子里的人,姚梦带着齐倾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前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丽梅被他们绑了跪倒在地上,满脸孱弱的泪痕,低声啜泣。
“母亲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齐倾墨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好不悠哉。
“齐倾墨,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怎么能指使这个丫头污蔑我杀人!这等罪名你以为是谁都担得起的吗?”姚梦气急败坏的骂道。
齐倾墨看了丽梅一眼,笑问:“母亲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何时指使过这丫头污蔑母亲了?”
“齐倾墨你这个贱人,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指使,这丫头怎么敢对我娘破口大骂,说我娘杀害下人,还把下人扔进粪坑里,齐倾墨,你好大的胆子!”齐倾人被齐倾墨一步步害得身败名裂,早就是一肚子的恨意了,此时逮着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报复齐倾墨。
齐倾墨揉了揉耳朵,慢条斯理说道:“长姐,你好歹也是快要嫁入太子府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涵养,这些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相府没有家教呢。”
齐倾人狠毒的冷笑一声:“家教?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家教!”说着她对旁边早已蓄势待发的家丁一声令下:“给我把她绑了!”
“谁敢?”齐倾墨美目微扫,寒若浮冰的眸子里透着骇人的冷色,如今谁人不知相府七小姐手段毒辣,接二连三差不多把相府里的人都毁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倒是谁也不敢上前。
齐倾墨慢慢走上前,与齐倾人相对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姐,说话做事得有凭证,我倒想问问,莫不成是丽梅跟你说,是我教她说的这些话?”
“当然是!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齐倾人退后几步,抓住丽梅的头发,让她仰起头看着齐倾墨:“说,是不是齐倾墨这个贱货指使你说的,快说!”
丽梅一脸痛色,泪眼朦胧地看着齐倾墨,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小姐你不要抛弃奴婢啊,奴婢为您当牛作马这么久,你不要忘恩负义啊!”
齐倾墨听了却轻笑一声:“忘恩负义?说得好,丽梅,我自认待你不薄,但你既然说到忘恩负义这句话,就怪不得小姐我真的对你不讲情义了!”
“你这就是承认是不是?齐倾墨你该死!”齐倾人听到齐倾墨这样说,就一口咬定了齐倾墨是认了罪!
“我该不该死何时轮到你来插嘴?”齐倾墨陡然凌厉了眼神,在她脸上刻画上了无情无义的色彩,对于自找死路的人,她从来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姚梦在一边说道:“既然你已认罪,就跟我去京兆尹府认罪吧,诋毁长姐母亲,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母亲急什么?既然咬定了是我诬陷你,何不去那粪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死在了里面?如果有,母亲又当做何解释?”去京兆尹府?那可就不好玩了!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姚梦冷笑。
“为了公平,倒不如把京兆尹府的陈直陈大人请来,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连个证人都没有。”齐倾墨坦坦荡荡,目光无畏地看着姚梦。
陈直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几次三番地陷入宰相府的内斗中,而且这分寸还极不好把握,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位只怕对这一切都知晓,却要睁只眼闭只眼。坐山观虎斗,可是苦了他这个中间人。
带着人马来到宰相府时,姚梦等人早已准备好了,陈直看了看那一池恶臭熏天的粪便,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从这里面捞人,就算捞起来了又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这是夏天时分,按照他们的说法,日子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有尸体也只怕早就腐烂了。

第96章 粪坑死尸

&姚梦早已急不可耐,主动说道:“大人,为了以证清白,还要麻烦大人了。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对于陈直姚梦一直还是恨着的,上次的事要不是陈直作梗,哪里能让齐倾墨得逞,但此时却不得不利用他。
陈直对姚梦也没有好感,仗势欺人的人他见多了,偏偏相府地位特殊,他再看不顺眼也奈何不了几分,对着下人挥了下手,他说道:“去看看底下有没有人?”
几个衙差苦了脸,这臭哄哄的粪坑谁也不愿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在陈直一声冷喝下愁眉苦脸的跳了下去。
齐倾墨捂着鼻子退开几米远,这味道可真算不上好,臭得都能把人熏晕了过去,鹊应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给齐倾墨扇着风,想把味道扇开些。
泠之继本是捂着鼻子站得老远,后脑勺被谁用石头打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就看到萧天离在冲她招手。
“你把这个给倾墨。”萧天离捂着鼻子递给泠之继一瓶不知名的东西。
“哦,是。”泠之继也不问,爷给齐小姐的东西总不会害她。
齐倾墨接过泠之继递来小瓶时,拔开一闻,清香扑鼻,立时把恶臭冲淡了去,道了声泠之继细心了就继续专心地看着那边的动静。泠之继还想说声那是自家爷的心意,可是一看齐倾墨那架势,根本也再听不进她说什么,也只好讪讪地收了声,心里微微替自家爷不值得。
这可是上好的清玉香,从西域进贡来的,她记得爷统共也就这么一小瓶呢。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大喊一声:“真的有东西在里面!”
陈直连忙说道:“捞上来!”
紧接着一具,两具,三具…一共六具尸体,面目模糊恶臭熏人放在地面上,陈直着人打了水过来,往那些人身上一冲,总算能看清长相了,的确是六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齐夫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陈直寒声发问,这相府真是个凶煞之地,一下子就找出六具尸体,而且这些女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下手之人未免太凶狠些。
哪知姚梦却不急不慢,看了地上那六具尸体一眼,“大人,你怎么说也判案无数,难道看不出这些人刚死不久吗?要真是照齐倾墨所说,我一个多月前就杀人毁尸灭迹,这些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陈直看向齐倾墨,见她神色悠然不由得奇怪,问道:“齐小姐你有何话要说?”
齐倾墨不说话,反而奇怪地看着姚梦:“母亲,我何时说过一个月多前你杀过人了?说起来这话还是丽梅告诉我的呢,我一直也没上心,要不是母亲这么提起,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明明小姐问的奴婢,奴婢才告诉小姐的啊。”丽梅听了齐倾墨的话连忙说道,又哭又爬的样子倒真是可怜得很。
“唉呀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是的呢,我记得当时丽梅你跟我说,是长姐给这些人下了透骨香,因为香气太重了尸体不好处理,才扔进了这粪池里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如果真的相信了丽梅所说的,怎么会等到事情过了快一个月才找来陈直大人呢?若是当时就找大人来对证,不是更有利于我吗?”齐倾墨说得不紧不慢,但每一句话都直中要害,引得陈直不得不深思。
而且又牵扯出了齐倾人,怎么哪里都有齐倾人?
姚梦此时冷笑道:“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绝不可能是我杀害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藏了尸体,反倒是齐倾墨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的?”
齐倾墨神色不变看着姚梦,也不知姚梦是听了谁的主意,但不管怎么说,这设计下套的手法是比起之前高明了不知多少个级数。
从丽梅来投奔齐倾墨开始,姚梦就在布局了,一开始丽梅跟自己说起姚梦跟齐倾人杀人之事,就是想引自己来查,只可惜齐倾墨对丽梅多有防范一直没有动手。正巧姚梦外出,鹊应撞破了齐铭跟齐倾人那点见不得光的事,几次拖拉下来,竟拖到了这个时候。
齐倾人在齐倾墨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姚梦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齐倾墨?而且此时正好齐治不在府内,齐宇也去了太子府上,如今这相府是姚梦一人独大,她想趁此机会将齐倾墨打得从此不能翻身,倒也是常理之中。
只是齐倾墨又岂是善类?
只见她故作为难的样子,歪着头说道:“是啊,这可奇了怪了,这些人要是一个月前就死了,怎么尸体还未腐烂?丽梅,你要怎么跟我解释呢?”
丽梅神色一慌,不知齐倾墨怎么就咬定了她,连忙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也只是听说的,一切…一切还是小姐做主。”
齐倾墨勾起她的下巴,笑意盈然:“我作主?我作什么主呢?难道丽梅你对母亲怀恨在心,故意放了几个刚死的人进来,又假借我的名义诬陷母亲不成?”
“不是的,明明是小姐你说的,是你说夫人杀了人,我夜不能寐,才跟夫人提起此事,小姐你怎么血口喷人?”丽梅大声哭出来,抱住陈直的大腿喊道:“陈大人,陈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您救救小的。”
陈直扶起丽梅挡在她前面,看着齐倾墨,脸色微冷:“齐小姐,你能否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还不够清楚明白吗?这个贱蹄子为了栽赃陷害我,竟然杀了六个无辜之人,简直丧心病狂!幸好苍天有眼,做尽恶事却也破绽百出,大人你还这不将她拿下吗?”姚梦在一边几乎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她一个局布了这么久,就不信不能把齐倾墨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