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错,属下该死!”那人不停认错。
“鹊应那个该死的丫头呢?”齐宇并非真的像是看上去的那么心胸开阔,相反他是极度狭隘之人,却要在外面装作大度能容的样子,可想而知他的心理是何等的扭曲。
“她去金风楼买一道银鱼,另一波人一路跟着,但是不知前面怎么涌来了一群玩杂耍的人,再跟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如果可以看见,外面那人身上想必已经冷汗淋漓了。
“哦,连个皮毛功夫都不懂的丫头都看不住,你说我还养着你们做什么?”齐宇阴恻恻的声音令人不寒而粟。
“属下…甘愿领罚。”那人的话透着豁出去的感觉。
“今日失职之人各断去左臂,下次再犯,自去领死吧。另外盯紧齐倾墨的屋子。”齐宇说完轻轻关上窗户,似乎这一道命令下去不是血光四溅,而是云淡风清的一道茶一样。
转身回到书桌前,齐宇再拿不起那本书,目光久久凝视着西边,那里是齐倾墨的西厢阁,一个小小的女子,从前名不见经传,如今是怎么做到光芒四射的?
夜幕渐渐降临,齐倾墨跟丽梅已经绣好了半方手帕,齐倾墨的女红的确不如丽梅,针脚不够缜密,手法不够娴熟,但漫长的时间却算是打发了过去。
“小姐,怎么鹊应姐姐和之继姐姐还不回来?”丽梅小声问。
“大概路上遇到什么趣事,一时半会儿舍不得回来了吧。”齐倾墨淡淡说道。
“那要不要去帮小姐准备晚饭?”丽梅看着渐黑的天,想起齐倾墨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不用了,就坐这儿吧。”齐倾墨此时哪里吃得下饭,鹊应和泠之继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丽梅还想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倒地茶几上。
齐倾墨神色警惕地看着四周,放下手中的针线,悄悄握紧了袖中一把小小的匕首,那是她买来防身用的,要么杀人,要么自杀。
“齐小姐别怕,是三皇子叫我来接你的。”一个清瘦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出身形,不是莫百衍是谁?
“是你啊。”齐倾墨早该想到,此事跟叶凌奚有关,莫百衍必然是要出手的。对于这一张萧天离最得意的王牌,她很想知道,莫百衍到底有何强大之处。
“齐小姐请跟我来。”莫百衍伸手,示意齐倾墨跟着他。
齐倾墨关上屋子的门,跟着莫百衍一路往后走,从后门出了西厢阁,来到一处假山前,莫百衍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假石竟然挪开露出一条黑黝黝地暗道来!
“这是!”齐倾墨讶异一声。
“进去再说。”莫百衍率先走进暗道,齐倾墨连忙跟上,一进密道假石就挪了过来堵住了入口,莫百衍点燃了火把在前面带路。
这条密道很干燥,看上去已经挖了好些日子,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处,而且分岔口极多,如果是不熟的人进来,定会迷失在里面。再看两边凸起的石头,齐倾墨毫不怀疑一旦触发了这些机关,里面的人会被暗箭射成肉泥。
莫百衍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边走给边给齐倾墨解惑:“这是爷在两年前挖通的密道,说来很巧,相府的密道并不好挖,一共也只有一个入口,就只挖在了西厢阁后面,齐小姐你又恰好住在西厢阁,不然此事还真有些难办。”
齐倾墨按不下心中的震惊,她知道萧天离肯定有一定的底牌,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在丰城,敢在天子脚下挖通密道。而且既然连宰相府都有的话,那这丰城中只怕无处不是他的暗道,他的眼线了。
这样想想,萧天离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他玩世不恭的皮相下,心机深沉毫不亚于自己,而且这些暗通挖通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看来萧天离远比自己想的更有实力。
“这些密道分别通往何处?”齐倾墨问莫百衍。
“你想得到的地方都有,所有的密道都只通往一个地方。”莫百衍许是得了萧天离的意思,对齐倾墨毫不隐瞒。
“金风楼。”齐倾墨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莫百衍停下步子回头看了齐倾墨一眼,果然如爷所说,齐倾墨其智近妖:“不错,就是金风楼,金风楼里的人,上至掌柜下至小二,都是爷的暗子,这些人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一流的杀手和眼线,除了金风楼,还有细雨阁也是爷的。我负责帮爷打理金风楼,这里是负责暗杀行动的地方。”
“细雨阁如果我没有猜错,负责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青微姑娘,你既然是专攻暗杀,那她就是收集情报的对吗?”齐倾墨心里很轻很轻地跳了一下,青微姑娘,原来你这么有来头。细雨阁,可是放眼天下,最具盛名的青楼啊,那里的女子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倾家荡产,只为博佳人一笑。
青楼这种地方总是消息流通最多的地方,而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谁能想得到,让萧天离为之放弃整个天下,宁愿一死的人,竟然是管理着一家青楼的老鸨呢?
难怪萧天离经常流连青楼红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齐小姐聪明,细雨阁的确是青微姑娘在打理,金风细雨,只有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莫百衍犹豫了一下,才说:“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齐倾墨不知莫百衍突然地踯躅是什么意思。
“青微姑娘跟着爷至少有四年了,从十四岁跟到十八,期间替爷挡过刀挨过剑,试过毒酒尝过百药,所以…”莫百衍看着齐倾墨清寒如星的眼睛,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所以我最好对三皇子不要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不仅仅青微姑娘跟三皇子的情谊,也包括了细雨阁没了青微姑娘将是难以想象的损失,对吗?”齐倾墨毫不介意说出莫百衍不好说出口的话。
“抱歉,这些话我觉得应该要跟你说清楚才好。”莫百衍说着抱歉的话,但脸上却不见丝毫内疚。
或许他能成为萧天离最得力的手下,就是因为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在儿女私情和千秋大业之间比起来,齐倾墨的确是毫无悬念地成为可以被牺牲的那一方,所以越早斩断情丝越好,何必怀抱内疚?
现在齐倾墨突然明白了当初颜回和泠之继为什么对自己抱着那么大的成见了,如果青微对萧天离这么重要,那自己如果真的对萧天离抱有什么想法,只怕会引发无可收拾的后果。而且,萧天离怎么能够背叛青微?
一个为了他耗尽青春,出生入死的女人,如果他辜负了,那才是真的禽兽不如。
“你放心,我对儿女情长的事,没有半分兴趣。”齐倾墨笑得清风自若,话语字字干脆,不带半分拖沓。
“那就好。”莫百衍点点头继续转身引路。
齐倾墨跟在后面脸色如常,但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心底最深处某些将要破土而出的情绪,过早的死寂于倾盆狂雨中,钝钝的疼痛涌上喉头,她一口吞下,毫不迟疑,任心里被拉扯得皮开肉绽,也不可能往外泄露半点。
既然明知不会有结果,最好连开始都不要。
漫长曲折且沉闷的在地道走了许久,往前明明还有很长一段路,他却停了下来,来回几下敲了敲几块石头,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道楼梯,爬上去之后刺眼的烛光一下子照进来,刺得齐倾墨眼睛有些疼,不由得拿手挡了挡。
第88章 深夜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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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应。”齐倾墨微眯了半天的眼,才渐渐适应了这里头的光线,跟莫百衍走出来,看着鹊应毫发无伤这才落下心来,“泠之继呢?”
“我在这儿呢。”泠之继从远处打了个招呼,齐倾墨这才发现这里是金风楼的四楼,那个千金难求一席之地的地方,泠之继走过来勾着鹊应的说:“我就说我师父出马,小姐肯定安然无恙,你还偏不信。”
“没大没小没个正形,还不退下。”莫百衍骂了一声。
“哦,是,师父。”泠之继吐了吐舌头,乖乖缩着脖子跟颜回站在了萧天离身后。
“没事就好,我们可等了你老半天了。”萧天离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人。
今天人来得可真不少,玉菩萨瑾诺,柳安之,加上萧天离这个主人,满满地坐在屋子里。
“叶月怎么样了?”齐倾墨谨记了莫百衍的话,不再多浪费时间,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下半辈子再想那些无关痛痒的事吧。
瑾诺站起来递过凤血环给齐倾墨,说道:“我一接到你的信就立刻安排了地方,已经藏好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藏这么个人做什么?”
齐倾墨戴好凤血环,转动了下镯子,似是低声自语,又似跟瑾诺说话:“自然有用,用处大得很。”
瑾诺无奈苦笑,没想到答应跟齐倾墨合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藏一个跟齐倾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齐倾人可是萧天越未过门的太子妃啊,想也不想用便知道此事一定会牵涉上太子萧天越。他一接下此事,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什么他那里藏身才是最安全的都是次要,齐倾墨这么做是想把他彻底绑上一条船罢了。
“你不用这样一副不甘愿的表情,如果你知道你的妹妹将被指给我家那个好三哥齐铭,你就会感谢我了。”齐倾墨敛起全部的心绪,心如铁石,是到了谈交易的时候,就不要想太多令人软弱的事。
“你说什么?”显然瑾诺还没有得到风声,甚至朝中只怕都只有几个人知道,齐宇肯告诉自己的原因是想要挟自己交出叶月而已。
“她说得不错,今日清晨,齐宇向我父皇递了密折,想要替他三哥齐铭求娶宣摇国公主,我想宣摇国只有一位公主吧?”萧天离也起身说道,跟太子明争暗斗这么些年,他在朝中自然有他的人脉和眼线,这种事情他有他的办法收到风声,“所以我叫你不要带公主过来,正是这个原因。”
“莫百衍,这是真的吗?”瑾诺很聪明地选择问莫百衍,在关乎叶凌奚的事情上,只有莫百衍不会说谎。
只可惜莫百衍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脸上的焦躁和忧虑不是作假能出来的。
瑾诺暗自思衬了会,抬眼看着齐倾墨:“我可以拒绝的。”
“但这里临澜国,瑾国主你孤身入临澜,不管带的手下有多精锐,我想你都不会有把握平安无恙地回去,这就是你的劣势。”齐倾墨冷漠的剖析着,想也知道,皇帝怎么可能给他拒绝的机会?
瑾诺突然一笑,眼底写着淡薄的鄙夷,说:“凌奚乃是我宣摇国最贵重的珍宝,他齐铭一个声名狼藉之人有什么资格,能配得上我的公主?”
齐倾墨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些人一旦事情发生到了自己关心的人身上,总还是会迷糊:“若皇帝有心促成此事,身份又岂是什么大难事?明天就可以一道圣旨下来给齐铭一个足够配得上公主的身份,这就是当帝王的好处。”
“帝王,莫非我就不是?但我若执意不肯,你以为他能奈我何?”瑾诺终于露出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强势,陡然凛冽的眉目间微微泛起杀伐之色,菩萨心肠也有硬时。
“他不能奈何你,但你同样将与太子关系决裂,跟现在与他划清界线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到时你宣摇国与整个临澜国的关系都陷入冷战困境中,岂不是给了青沂和临澜结好,围陷青沂的时机?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此事,我相信以瑾国主的智慧,知道该怎么选择。”齐倾墨侃侃而谈,瑾诺这样的人,不会拿整个宣摇国开玩笑的。
瑾诺静静看着齐倾墨,琥珀色的眼睛神秘美丽,桃花花瓣一样的嘴唇笑意清凉:“你是个很好的说客。”
齐倾墨轻呼了一口气,瑾诺这样说就表示他同意出手相助了:“是瑾国主圣明。”又看了看萧天离,齐倾墨说道:“要阻止此事,只有赶在皇上昭告天下之前,时间不多,最多二十天,皇帝就会做出决定,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二十天后是宣摇国和青沂国来贺寿的人离京之日,我父皇会在宫中设宴相送,那的确是个颁旨的好时机。”萧天离补充道。
“所以,我们只有二十天时间。”齐倾墨踱着步子低着头,在想解决之法。
叶凌奚是一定不能嫁给齐铭的!
“扬汤止沸不如…”齐倾墨说。
“釜底抽薪!”萧天离接。
两人配合得默契无双,看来是想到了同样的法子,这种无形的默契令莫百衍心头一颤,最好这两个人知道把握分寸啊。
齐倾墨很自然的别过头,不再跟萧天离目光相接,走到柳安之身边问道:“叶月怎么样了?”
“这会儿想起我来了?”柳安之对齐倾墨一进屋子就忽视了他的存在很不爽,好像是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坐在这里只是个配衬。
“我一直没忘记过你啊。”齐倾墨不太懂得柳安之的小情绪,无辜说道。
“有什么事?”齐倾墨无心的话令柳安之很受用,像一个孩子得到了肯定一样,小脾气立马烟消云散。
齐倾墨坐在他身边,仔细问道:“叶月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脸跟齐倾人现在有几成相似?”
柳安之略微想了一下说:“身子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至于长相,原本她就跟齐倾人长得像,现在经过一些调养和改变,我有信心她们两人就算站在一起,就算是齐铭也分不出真假来。”
“那就好。”齐倾墨点点头。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会想杀了齐倾人,让叶月去顶替吧?一个人长相可以改变,但生活习惯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的,只要稍加观察很容易看出破绽的。”柳安之脑子一热,就多说了许多话,其实按着齐倾墨的性子,怎么会需要他的担心呢?
想到此处柳安之低头自嘲一声:“你肯定早就想好了,我问得真多余。”
“谢谢你。”齐倾墨拍了拍柳安之的手,柳安之对她是出自内心的关心和着急,不管柳安之背后有哪些神秘,但这种纯粹的关心让齐倾墨觉得很窝心。
“喂喂喂,能不能先把正事儿说了,再卿卿我我的?”萧天离看不下去了,今天的齐倾墨对他格外冷淡,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完全看不到以前在她眼中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齐倾墨脸色清冷,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依旧坐在椅子上反问:“我们难道不是在谈正事吗?”
“你想怎么做?”萧天离让齐倾墨的话噎得没了脾气。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齐倾墨一看到萧天离的眼睛就会想起莫百衍警告她的话,于是只能很好很巧妙地避开,目光柔柔一转看着瑾诺:“瑾国主,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才好。”
“你不是一副已经吃定了我的表情吗?”瑾诺淡淡一笑,如同微风。
“瑾国主这话可就重了,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怎敢如此放肆?”齐倾墨心中有了盘算,人也轻松下来,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瑾诺却当了真,认真看着齐倾墨说:“不,这天下唯一一个可以不把帝王放在眼里的,只有你,所以你尽可放肆。”
这略带了几分宠溺般的话,像是瑾诺捧着整个天下放到齐倾墨眼前要讨她欢喜一样。听在众人耳中各生出了几分心思,萧天离惊诧地抬头,他知道凤血环重要,可是没想到重要到令瑾诺说出这样的话来。
又或者,不仅仅是凤血环的原因?
心里头莫明一阵烦燥,连夜间吹起的风都令人生厌,他想出声讽刺些什么,却被莫百衍抢了先:“如果齐小姐一切谈妥了我们就回去吧,再过些时辰,监视齐小姐的那些人就该发现了。”
“我送你回去。”萧天离连忙起身。
“不必了,莫先生送我回去好。”齐倾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萧天离碰了一鼻子的灰,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要好好拎着齐倾墨问问是在发什么疯。
齐倾墨却只对一边闷着头不说话的柳安之嘱咐道:“柳安之,叶月就拜托你了。”
“死不了。”柳安之瓮声瓮气地说。
“我要她好好活着,还得是骄傲的。”齐倾墨灿然一笑,只有骄傲的叶月才有意思,唯唯诺诺的女人活在这世上也只会是被欺辱的命!
第89章 开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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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语,去查查齐铭的资料,顺带那位齐宇也查一下。”瑾诺或许对别的事都不十分上心,但对自己妹妹叶凌奚的幸福却特别看重。
“宣摇国主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查我临澜国宰相府两大公子的资料,也未免太不把我这个三皇子放在眼中了吧?”萧天离憋了一肚子的气要撒,齐倾墨今天跟谁对和颜悦色的,唯独对他冷言相向。
“我对临澜国没有半分兴趣,我只对齐小姐的安危上心,既然她现在不安全,我自然要出一份力才好。”瑾诺依然温言细语,但话却有些强硬了。
“在我临澜国,没有人可以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来!”萧天离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瑾诺这是在说他没有保护好齐倾墨吗?
“是吗?那离开了临澜国呢?像她那样的人,一个小小的临澜不是她的天地。”瑾诺云淡风清,齐倾墨,应该是要在这片大陆上发光发亮的,怎么能被困在一处地方?
萧天离的脸色终于认真起来,目光幽暗如夜,被他藏起的那些尖锐的棱角凸显出来,莫名的威严不知来自何方,只是一张普通的椅子,他坐着却如同君临天下的气势:“这天下,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我都为她披荆斩棘,赠予她!”
“哦?那我拭目以待。”瑾诺心中微惊,以前他只觉得萧天离极有智慧,竟从不知他身上可以爆发出这样的霸气与震摄力。
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柳安之看他们两个唇枪舌斗了半天,才放下茶杯慢悠悠说道:“你们说得这么好听,一个说要为她披荆斩棘,一个说要她护她一方天地,我倒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为了她这个人,还是为了她身上的凤血环?如果没有那个传说,别说相助于她,就算多看她一眼你们会吗?”
柳安之看着瑾诺和萧天离各自迷茫了片刻的脸色,鄙薄一笑:“如果有一天你们知道了凤血环的用法,想让它替你们成事,需要齐倾墨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会怎么选择?换个说法就是,如果有一天,在天下和齐倾墨之间做决择,你们会选哪个?”
萧天离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柳安之的话尖锐带血,毫不留情地刺破他的表皮,看着鲜血淋漓的真相,该怎么选择?
“我会选她,因为这天下于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柳安之晒笑一声,像是在嘲弄他们两个的难以取舍:“而齐倾墨,至少还是个不错的朋友。”
说罢他提了提衣袍,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还要回去照看叶月,就先失陪了。”
他走到门口,淡淡传来瑾诺的笑声:“其实我也不难选,凤血环只是我必须完成的一个愿望,愿望达成,自然是齐小姐重要了。”
“那就好,她不会沦为你们争权夺利的筹码的,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柳安之没有回头,所以没有人看见他脸上的萧索。齐倾墨啊齐倾墨,我是否真的有能力保得你在这天下之争中,全身而退?
萧天离走上前两步,看着柳安之远去的背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瑾诺:“他是在说我吗?”
瑾诺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齐倾墨一行人穿过地道回到相府西厢阁,莫百衍交代了泠之继一句仔细安全就走了,鹊应跟泠之继把今天出去遇上的事给齐倾墨说了一遍,只是那些事早在齐倾墨意料之中,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这一来一回的也不过是一个半时辰的事,屋子里的丽梅还在浅睡,齐倾墨示意鹊应摇醒丽梅,也不等她迷糊发问就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一切安排妥当了,齐倾墨才泡了个澡靠在被子安稳的睡了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齐倾墨要做什么,或许萧天离已经猜到,但萧天离不会告诉别人。就像柳安之是唯一一个知道凤血环秘密的人,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凤血环的神秘之处,每个人都期望守护一个跟齐倾墨有关的秘密,不跟别人分享。
时间紧迫,齐倾墨并没有浪费什么时间,收到萧天离的来信后就带着鹊应和泠之继出了门,而且是大摇大摆的,留了足够的时间让齐宇他们准备人手跟上。
太子萧天越有习惯,每逢用重要的客人时都喜欢去一家叫“藏世”的茶楼,那家茶楼倒也是正如其名,安静清雅,颇有隐藏于世的意境。
他今日带着郑威和齐宇两人来此,是来见一直想请却怎么也请不动的瑾诺的。这位宣摇国的国主颇是奇特,不管是谁上门求见或者请他出来小聚,都让他推脱了。
他虽在一个月前请动过瑾诺一次,但之后再去请他一直是石沉大海。前两日去递帖子也只是碰碰运气,不成想瑾诺竟然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