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冲这点,还能有什么要的问题呢?
阮薇思来想去,仍然觉得,只有一个人最可能动摇她的角色。
“是不是你要求导演改剧本的?”
电话那边还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朗赞,听她语气中的恼怒,前所未有,下意识就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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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惊春》是一出民国戏,以“春喜”这个出生在小镇上名门望族的少小姐,她将近一生的悲喜剧为主线,讲述那个年代人们被封闭的大众心灵,如何被腐化,被救赎,又被残忍封闭。
在宗族观念与封建势力的缝隙中,一个女子要如何得以生存;那些遭遇经济崩溃的民族资产阶级,又怎样才能与敌国侵略者抗争到底。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幕,讲述春喜命运的同时,也讲述那个年代的大家庭如何盛衰。
春喜倾慕敬赐表哥,他却将她玩弄鼓掌;在俩人关系决裂之后,她悔悟爱情,向往自由,向往新的世界,又与家中的工人长生互生情愫。后来,长生因为看到彼此身份的悬殊,在看不到将来、娶不到春喜的失望之下,心生歹意,反而将其强/暴。
春喜的精神面,有过沉沦,有过反抗封建婚姻的锋芒,也有对恶势力的反击与进攻。
李晋导演这部戏的基调风格,华丽而艰涩,注重剖析主人公心灵的隐秘,软弱的女性终被黑暗吞噬,而光明又会使她消失。她的种种挣扎,每每要人看到希望,却又死于现实,堪称震撼人心,也揭露了民族的郁结与觉醒的前兆。
说得再直白一些,李老这部片子就是直奔那些艺术大奖去的。
就算是保守如阮薇,也愿意为这部电影作出突破,何况这都是有尺度限制,不会有露点,就算强/暴戏,也不会有人们眼中的色/情元素。
这样一来,阮薇对于朗赞的干涉,就更无法接受。
朗赞接到她电话,来得倒是挺快,他进屋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阮薇就已经站在面前了。
她神色难看得很,让他几乎没办法再转移话题。
即使心底已有答案,可阮薇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当着他面,亲口问:“到底是不是你去找剧组,说要修改剧本的?”
朗赞看她来势汹汹,知道这场谈话不会太平,自己也没反驳的余地,只好说:“你才刚经历那桩绯闻,情绪还没彻底稳定。我知道你敬业,也不想你太累,更不希望你因为太入戏受伤害。”
阮薇一听这话,一身冷汗就出来了。
“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去做这件事的?是老板?还是男朋友?”她据理力争:“如果是老板,这理由不合适,你应该把一个艺人的发展放在首位;如果作为我男朋友,这个理由也不合适,因为他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工作。”
朗赞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说得这么泾渭分明,“阮薇,以后不是没有机会,你为什么总把这些东西看的这么重?”
“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资格对这么大的一个‘蛋糕’说不。有些东西我不争取,错过就是错过了,或许,你觉得无所谓,但我在乎。何况…我不想你又要用关系特意为我做什么,这跟我自己争取来的意义不同。”
“你还是执意认为我出于私心帮助你,对你来说是一种羞辱。我以为,我们关系到这一步,一切都能变得坦然。”
“我想要的,是我的理想,是可以为之奋斗的事情,而不是你眼中的东西。”
朗赞脸色发青,但这时候还是尽可能地耐着性子:“阮薇,我没有看不起你的事业。”
“但我所有的天分与努力,在你的光环下都会失去作用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演技、影迷、自我价值,是你不能给我的,是我可以靠自己得来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拍这部电影?”
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所以,你不准让李导演删强/暴戏,就算你是个控制狂,也不许干涉我的事业、我的电影。”
朗赞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正巧相反,他其实脾气一直大着,朗家从小到大给惯着长大的,那是一呼百应的大少爷,可每当阮薇一出现,他就自动服软,俩人才能顺利交往。
阮薇有好胜心,也非常的看重自尊与骄傲,这既是她的优点,也是产生分歧之后无法解决的硬伤,因为,她不可能像一个女人来对他妥协,那理直气壮的口吻与模样,简直要比爷们还爷们!
朗赞目光腾火,整个人也像一张拉满的弓弦。
他不是眼睛瞎的,他看得见,她一天比一天更成熟更独立,从当初的“学生”变成如今的“前辈”,阮薇的怒气,并不只是因为他干涉她的电影,而是对于现状的不满与愤懑。
“你觉得是时候了吗?”
她倔强地与他维持对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管想要什么,不管遇到什么,都能自己应对了,是吗。”
他失落与痛心的话,在阮薇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她涩涩地说:“你凭什么把我说的好像一直在利用你?”
“我不是说你在利用我,但别告诉我,你心里没有这么想过。”
阮薇垂目凝眉,想要努力去搞清楚,朗赞嘴里的这些话,确实是自己现在羞怒的根源吗。
难道,朗赞说的没有错,她不想再被他束缚。
僵持令人疲态渐生,俩人自从交往,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太让他们不习惯了。
朗赞冷笑着,心头起火,这下语气又硬:“你今天会对我说这些,会对这件事那么在乎,是因为你内心的排斥,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阮薇。”
他说到这句,像被自己的话吓唬到了,指关节捏的太紧,当下泛着青。
“朗赞,那你敢不敢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希望我退出娱乐圈,心甘情愿做你背后的女人?”她说到这里,声音已经透出一种绝望,“我一直以为你全心全意为我的成功高兴,现在看来也不是如此的。”
何况,他明知道她做不好的,她也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朗赞被阮薇的这番话彻底怔住了,他的反应告诉她,这男人当然有过诸如此类的想法。
男人渐渐地冷下来,看着她说:“你想拍戏,想唱歌,我们的时间都可以让出来给你,你只要说不想与我住一起,我也可以每晚都来这里,不管你要求什么,大可开口,我都不会在意。但是阮薇,我也到了这年纪了,难道想要成家立业,是不应该的吗?”
既然俩人已经为此起了严重分歧,再吵也是没有结果的,朗赞脸上神色黯淡的抹不开,他拿起外套,干脆地重重一甩门,还是走了。
阮薇手心冰凉,头重脚轻的,一下子仿佛连站都站不稳,她看见视线模糊了,眼泪不听话地与她作对,她浑浑噩噩地哭起来,整个身体颤抖的厉害,再摸自己的脸,果然一手的湿。
那一霎,他们中间如何走过来的一段岁月,好像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的开始与现在,首尾相叠,变成一出荒谬的戏剧。
他可以陪着她,成全她的爱情,到头来,却没法成全她的梦想吗?
因为过于习惯彼此的角色,却再没什么能给予对方,无论他们再怎样继续怎样相爱,都是在这问题之外的问题了。
她本能地想要脱离这些提携与禁锢,他也已了然于心。
这真是一个悲伤而又让人无能为力的现实。
阮薇还是顺利地加盟了《惊春》剧组。
不知是朗赞又重新去找李老商谈,还是导演本身改了心思。
剧组挑了一个良辰吉日正式运作,阮薇每天由车子接送,自从开拍,她就一直在想与朗赞的私事。
虽然,她也反省自己的冲动与鲁莽,可那男人在这几天里再也没来找过她。
他们吵架的根源,早已不是因为朗赞私自去找李导改戏,而是阮薇想要更独立、更自由的空间,在这同时,朗赞的想法也已经变了,他想要一个女人,能为他养儿育女、贤惠顾家。
阮薇正在拼事业的当口,怎么可能卸下这一身的梦想。
何况,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直以来,总抱着珍惜现在的想法,从未对嫁入朗家有什么信心。
俩人当时也都被逼得很狠,就什么话都外面蹦,虽然有些也是不折不扣的心里话,但如何阐述与站在各自角度解决矛盾,也都是需要方法的。
阮薇只能把精力先放在戏上,也就无暇去分心于他们的冷战。
《惊春》这部剧是顶尖的精良之作,从造型师、发型师、服装设计师,再到化妆师、导演和制片人,那都可以算是一线。
预计拍摄时间为十五周左右,阮薇特意去看了李老过去拍摄的几部电影,研究他的手法与喜好。
同时,她也看了许多关于那个年代的书籍与相关资料,还有相似的作品,揣摩人物的言行举止,尽可能还原那时候人们的衣食住行,还有小人物的神态。
斯坦尼斯曾经写下,我们在剧本中发觉字句中隐藏的东西,然后再把潜台词放进别人的台词里。
而梁岺前辈也说过:“站上舞台,你依然要是一个活人,而不是导演的玩偶,戏是你们的灵魂。”
阮薇情场失意,也就索性竭尽全力,去用自己感悟这部《惊春》。
今天的这一场戏,是敬赐表哥与小妾嫣红在房里偷/情,春喜在外屏息竖耳地听动静。屋里茶香四溢,却又有情/欲的腥甜之味。
“少爷,这可是表小姐捎来顶好的茶叶,听说是什么普洱…”
“茶叶再好有什么用?那女人呆头呆脑的,我从来就不喜欢。”
春喜隔着轩窗,偷听他们的淫词艳曲,就在她耐心失尽、心灰意冷的绝望之中,这个也已经被嫉妒吞噬的姑娘,决定要杀了嫣红报复那个负心汉,她脸上饱含着的痛苦与扭曲,都被阮薇演绎的栩栩如生。
她演得每一个细节都十分到位,已然是一位民国闺秀。
春喜回到屋中,分明满腹都是杀意,可神态与动作又那么异常地冷静,她甚至还执笔挥毫,往宣纸写下一首诗:
一别经年,四季如鸣
听风过耳,看雨落庭
薄烟已倦,思人不倦
衾寒不起,愿梦睹尔
春喜在收笔的一刹那,才终于泄了浑身的劲儿,一阵近乎癫狂的大笑过后,她才抓着绣帕,为自己的遭遇大哭了一场,那眼泪要比瓷器还要冰凉入骨。
阮薇觉得她也已经要被这部戏整个都掏空了。
她一边照剧本伏在案桌上哭泣,心里想着的却是现实中的那个男人。
就算日子真的能把感情冲淡,她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错过他,失去他啊…
但是结局,她说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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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
潇潇过来想给阮薇递纸巾、擦眼泪,谁知她一个人还坐在案桌旁,像是收不住戏,杵在那儿怔怔地掉眼泪,一动也不动。
潇潇本来以为她还在揣摩角色,可走近了却发现,这人面如死灰,状态极其不佳。
“阮阮,你怎么了?”一急又结巴起来,“别、别吓我啊。”
阮薇这才算哭完了,忽然收住了情绪,那种突兀的转变简直是不正常的。
她只是平静地说:“走吧,我们还要回公司。”
静了半晌,潇潇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阮薇已经不记得具体这一天到底演了些什么戏,所能想到的,只有与朗赞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
最清晰的,是他在临走前说的那一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了。
阮薇隐隐感到了头疼,在她的理解里,朗赞绝不是那样的人,闹了口角就直接玩失踪策略走人。
这几天,是他为了给大家时间冷静,还是说,他觉得俩人间的矛盾已经处理不了了?
这男人突然提及成家立业,难道是因为家人给了他过重的压力?
过去,朗赞总对她那么纵容,可如今一遇到矛盾,还是忍不了那些冲动的脾气和大男子主义吗。
朗赞也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会主动示好服软的个性,莫非…他是在故意等她?
不管怎么说,在彼此冷静的这几天中,阮薇也认识到她的错误了,她身为女朋友,似乎,也太不为朗赞着想了。
Lay1a36即将有一场小型慈善演唱会,募捐来的所有经费将用以地震后的重建灾款,所以今晚,她拍完戏还要赶回训练房排舞。
可阮薇的思想总是集中不了,有时候需要费劲力气,才能听明白葛阑老师在跟她说什么。
她想,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即便朗赞这次是真狠下心要她做出选择,她也得先主动做些什么。
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又都没法把问题给解决,何况朗赞根本不在国内。
她一夜未合眼,第二天,发现符雄竟然还在公司。
符秘书怎可能不晓得他俩之间存在问题,但他也不多问,只觉得面对这可怜的人儿,连笑容都是僵硬的:“朗总他这几天不在南法市…”
“我知道。大雄,那你能不能,替我给他捎句话?”
符雄抬高鼻梁上的眼镜,神色为难,“阮小姐,我毕竟只是一个外人,你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还是自己解决最好。”
“大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阮薇突然眼底的神色黯下去,可偏偏又一脸面沉如水,看不出一点端倪。
“告诉他,这场演唱会…我等他来,要他务必来。”
符雄微微一怔,觉得这话郑重得无法告与他人,让他都难受得如同要忍受一场最后的告别。
她不是会纠缠不休的那种人,可如果不争取一下就放弃,也太过轻易。
朗赞这次到底要如何处理他们的这段关系,就看他会不会到场了。至于让符雄传话,就算她先认错了,他应该能理解这点的吧。
也不知是否因为双重压力过大,阮薇开始失眠,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她困的像快要死过去,但为了演出,为了团队,还是撑着精神,只是,偶尔还是会对莫名的东西感到恐慌,控制不住地低落,伤感。
这些症状也并非是与朗赞吵架之后才出现的,先前在洛杉矶她也有过相似的厌世冷漠,至于更早的预兆,就要追述到父母离世的那阵子了。
到了演唱会那天,在后台的时候,阮薇还特意找来潇潇,她心口发虚,嘱咐她:“如果他来了,你让keyboard老师变调,我就会知道。”
潇潇的声音又惶恐又急切:“阮阮…你别想太多了,可能这些天,朗总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才会自顾不暇,没及时与你联络。我我我可不是诅咒他…不过,谁让他玩得这么高端洋气。”
她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央求的意思,阮薇也不能再对她冷脸,就冲着姑娘笑了笑,她可以做到面上一点痕迹不露,即便心上早已忐忑得画满伤口。
阮薇从后台望出去,她看见散落在空气中的尘埃。
舞台仍然在这里,她的精彩还迟迟未落幕。
可如果失去重要的人,如果再无人与她并肩同行,那么,从无数人这里获得掌声,还有意义吗?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质疑他呢。
音乐震耳欲聋,满场的观众涌进体育馆,座无虚席。
阮薇怔怔地看着贵宾席,专注而盲目,像在等待一个奇迹发生,这也是她仅有的视线范围了。
站位在她身旁的万紫琪,看她时不时地发愣,都不知要怎么提醒她注意舞步,只觉得这姑娘说不出的古怪。
在后台换服装的时候,她还特意把人叫去一边,生气地问:“你该不会是和朗赞叔吵架了吧?”
阮薇抬起头来,看着变换的灯光,打在万紫琪精致描摹过妆容的侧脸。
“谈恋爱、吵个架,这就到世界末日了?我就算再怎么从朗叔那儿受委屈,一直以来也都认真对待工作的好不好。你这像什么样子,还是这场演唱会的主角呢!”
万紫琪一番话点醒了阮薇,她像被人当着脸扇了火辣辣地一巴掌,于是,松开那些古怪的低落,笑说:“你骂的对,是我太不敬业了。”
阮薇只当自己是一时糊涂,还是笑着:“下面我会好好表演。”
这一整个晚上,阮薇看着那处空荡荡的位置,听着每一个音符,用心地唱伤感的情歌。
“你听感情落地的声音
在我心弦弹出动摇的颤音
他哪来的信心
要我等上一百年,不离不弃
她的寂寞在这种乐声震天的环境下反而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些吹来的风像裹着深海的气味。
潮湿阴凉,有极大的气压呼啸而过。
明灯照在黑暗的夜,仿佛是散落在天幕里的星辰。
天上的碎光倒影在她眼底,这些都成了绚烂的背景。
她总是宁愿受伤,也不愿示弱,可为什么他仍然没有来。
临近即将谢幕的下半场表演,阮薇不作声地一个人坐在那儿,也不像往常会与朋友们说说笑笑。
制作人乔其上前拍了拍她肩膀,也有些恭维的意思:“今天表现还不错,虽然舞蹈部分差强人意,但几首歌唱的特别投入。”
“谢谢乔制作,我…”
“阮、阮…阮阮!”
阮薇还没与乔其说上两句,看见潇潇大老远地一路跑过来,她上气不接下气,正欲开口,后者却听见台上keyboard老师变了一个调!!
这一刻,什么也顾不了了,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后台,从两侧的入口来到观众席的VIp席,那是朗赞往日观看她演唱会常常坐的地方。
然而,她却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潇潇按着胃部,痛苦地喘着气,勉强跟上来,阮薇转头问她:“…朗赞人呢?”
“不知道啊…你没看见他吗?”潇潇抬头也跟着张望贵宾区,“我是在后台撞见他的,按理说,他应该是来贵宾席了呀。”
阮薇肩膀不住地颤抖,瞬间无数令人害怕的念头都像一块块巨石砸在胸口。
为什么,他来了也不与她见上一面?
阮薇的表情错愕,脑袋又一片空白,那朗赞…到底有没有看她的表演呢。
她毫不犹豫地钻着牛角尖,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想见到她,是不是,就代表这一切应该已经有了变数?
她对他所有的信心与信任,在这一刻都快要土崩瓦解…
阮薇平时都没有这么的敏感脆弱,可不知怎么的,这段日子,每一天都变得漫长又难熬,她分分秒秒都觉得快要崩溃了。
她已经在这场演出中,用尽仅存的所有力气,像要抓住虚幻的美好,恍惚之下又觉得脚下的舞台在坍塌融化,她也摇摇欲坠。
最后一首,阮薇单独表演的保留曲目,是著名港台男歌手的《沙龙》,也是她个人喜欢的一支广东歌。
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聚光灯下的世界,却会让她无所适从。
朗赞,你明明那样对我说过,你曾经说,就让我像现在这样,偶尔也仰望着舞台上的你吧…因为看着你好,我也觉着幸福。
“对焦她的爱
对慢了爱人会失去可爱
记低这感慨,世事变,有没有将你掩盖
留住温度、速度、温柔和愤怒
凝住今日怎样好
捉紧生命浓度,坦白流露感情和态度
留下浮光掠影飞舞
绚烂如电、虚幻如雾、哀愁和仰慕
其实人生并非虚耗
何来尘埃飞舞
一切终于又归于寂静。
人生,不就是浮光掠影、尘埃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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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8
庞大的体育馆像一座空旷的遗迹,筹光交错之中,她只看见曾经那些森绿的湖水、林中铁轨,阳光中瓦蓝的天空,与浓郁的薰衣草芬芳,仿佛能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一生一世。
阮薇在全场轰然的“安可”声之中,离开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静默舞台。
回到后台,简书蔓正在做演出总结,阮薇的神情极冷静,连简团长也没察觉到她有异样。
唯有潇潇,暗自急出了一身冷汗,她生怕阮阮与朗少董真有什么误会分歧,要是连这俩人都从此走上陌路,她还拿什么相信爱情?
结束一切工作回到公寓,阮薇这时才想起来要看手机,结果一翻包,发现手机早已经不见了。
她拿座机打给还留在现场清理的工作人员,大家找了半天,谁也没发现手机的下落。
这才想起大概是路上太着急,在哪里给弄掉了也不一定吧。
阮薇苦笑一声,觉得大约也不会有朗赞的任何讯息,也就无所谓了。
她原本向来谨慎,手机这类东西应该保存得很妥当,只是最近…
好在里边敏感的照片、短信都没有,除了几个通话记录。
阮薇忽然觉得很可惜,原来他们之间连一张甜蜜的合照都不曾留有,一直以来,她太专注自己,所以都不曾在私下独处的时候与他合过影。
她总是在潜意识中告诫自己,最重要的是工作,是她为之付出所有努力的梦想。
自从父母过世,她本来就很难在别人身上获得安全感,即便朗赞是异数,她也怕有一天他会转身离开。
那么,到时候她还剩下的,就只剩自己了。
人的一生,可以没有相伴到老的爱人,你尚且能责怪命运的残忍;但如果你连可以为之奋斗到底的事业与梦想都不曾有过,你到头来只能怪罪自己的庸庸碌碌。
阮薇也不是故意把朗赞想成那样不靠谱的人,只不过,她以前算不得乐观主义者,习惯把一切先做最坏打算。
这与朗赞也不过冷战才十几天,事实是她的健康却每况愈下。
阮薇耗尽心力,又不曾好好休息过,《惊春》剧组车轮战般的拍戏,让她产生极度的困倦,却又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
她每每都必须更加忘我,才能投入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