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雅扶住墙壁,好似下一秒她就要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余医生说,“理论与实践总有误差,何况…我觉得这件事要归于商教授你能干。”
商敖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余医生叹气了。“如果连你都放弃,还有谁能成功?”
商敖冽又问,“她几时能出院?”
“你知道她的愈合能力很强,流产对她身体已经没有影响,不过保险起见,还要再做几项检查。”
余医生说到这,夏雅抬头发现有其他医生出现在走廊上,她急忙装作只是路过,转身就往病房跑。
同样的动静也惊动了在谈话的两个男人,商敖冽离开楼梯口,一眼就瞧见了夏雅惊慌的背影。他心中暗觉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夏雅也不吵闹,回到房里就躺在消过毒的床单上,白蒙蒙的一片遮盖住她近来更显消瘦的身体。
商敖冽才走进来关上门,她就哑声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商敖冽抓紧她身上的被子,想要把她从里头拽出来。“怎么会,你不要乱想了。”
难怪他结婚那会儿也没让她去做婚检。他早认识余医生,早就了解她的病史,甚至了解她自己都不晓得的病症。
夏雅露出半个脑袋,哭着问商敖冽,“为什么当初你明知道我可能不会怀孕,还要娶我?!”
多日来的焦急终于令他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商教授按住她的双肩,冲她厉声质问,“夏雅!我跟你结婚只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吗?!”
可有哪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夏雅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指着眼前的男人,“反正你现在知道了…就算我有了也保不住的!你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呢?!”
再一次听见她这样的言论,商敖冽却已冷静下来。
他握住夏雅的指尖,好像有许多隐藏甚久的念头,终是按耐不住,忽然在这个瞬间,一一得到了释放。
实际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商敖冽回家替夏雅整理住院衣物时,他就已经想起很多。
他想起,地板上的花色地毯是她买回来的,当时她嫌商场里的太贵,还说要去网上买才划算还能包邮,精打细算就像个小管家婆。
电视机柜上是一个个的木头相框,里头摆着夏雅少女时代穿着芭蕾舞裙的照片,还有从商敖冽那儿硬是讨过去的童年照。
阳台上的布景全是由她一手操办,放在柜子上的各种胡桃夹子、迷你圣诞树、色邮筒的装饰品也亏得她才淘的回来。
这个家的味道愈演愈浓,整个空间,满满都是他与她之间的记忆。
小时候的商敖冽,常被家长教育说,“不许哭!”、“不准哭!”、“你是商家唯一的男孩,商家以后就靠你了!”,于是男孩在儿童时期释放悲伤情绪时,就一直被成年人阻止。
等商敖冽漫漫长大以后,有了悲伤也不知该如何释放,喜好也不懂如何表达。这样的男孩也多半如此,成年进入婚姻后,当然也无法好好地妻子进行良性沟通,所以如今,让他说上一句心里话,那对他来说,会是有多难。
事已至此,商敖冽却是再也无计可施,那小女人心里压抑的情绪飞涨,几乎要把他们都一起淹没。
他捧住夏雅的脸,笑着说,“那时我是想过,你不能生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去领养一对孩子回来。”
明明那么苦涩艰难的决定,到了这男人的嘴里仍是这般云淡风轻。
商敖冽心里泛酸,清了喉咙才说,“现在你问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我认为…是因为老早就对你很有好感吧。”
夏雅止了泪水,他的这句话给了她难以言语的一种感受。
“夏雅,至于现下,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我爱你…爱到不知该怎么办…”
夏雅的脑袋有些懵了,嗓子眼一股腥甜,仿佛有股暖流涌过心脏,胸口的空虚总算得到了填补。
过了好半天,她才揪住男人的衣领,张嘴问他,“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她终于将她一腔哀痛,那生不如死的心,都一下子倾覆而出。
“凭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爱我?!”
那时的夏雅,还算不得太过聪明,不知道能让商敖冽这种深谋远虑、冷静理智的男人闹心的女人,已是真爱。
而他亦是这样不善言辞,就只是喜欢这样,顺着时间的脉络,日复一日的温柔下去。
商敖冽也怔了怔,心下明白她的状况有了好转,他不由自主地搂紧她,幽幽叹息地再次重复说,“我爱你,只爱你。”
这爱必将永生于世。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来回复大家的留言,因为我还有大概一千字的榜单任务,过会码完了可能再来更新。悲催啊…
向大家保证,以后会有可爱的小宝贝,然后夏雅麻麻会给小孩子们买很可爱的衣服哦,如果觉得本章有可疑的地方,那应该就是伏笔啦~!
三四、婚孕(三)
夏雅眼睛已经肿的像两只小核桃,她呜呜地趴在男人的肩头哭了会儿,商敖冽的体温隔着衣衫传导过来,只是她的心里仍是发虚。
“那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怀孕呢…”

商敖冽亲亲她的嘴角,安慰道,“谁说的,不理他。”
夏雅白他一眼,不就是你和余医生么。

商教授说,“说你不能怀,不是也有了么?前阵子被贺青淳她们一闹,说不定对你也有影响,所以什么都都别想了,把身子养好,以后日子还长着。”
夏雅忧心忡忡地叹气,“会不会就算有了也不能…”

商敖冽摸着她的背,手势很是温柔。“不会的。夏雅,是我没做好准备,就让你承受这种压力,我说过不会再有比你父亲去世更糟糕的事发生,又食言了…”

他这男人就是如此,总喜欢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头上,以一己之力承担一切,结果还是性格使然。

夏雅哭久了,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眼里仍是闪烁着泪光。“商老师,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特难受,一想到那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商敖冽心里何尝不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他哽咽着道,“夏雅,还有我在,都过去了。”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抱在一起。只是,男人毕竟比女人坚强,何况商敖冽是身经百战,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慢慢来,不能让她就这么被击垮。

“你再在医院住段日子,等余医生替你都检查好了,我们就出院,好吗?”

夏雅点头,心情难得好转了,许久不曾像小女生那般对着商敖冽撒娇说,“你陪我我就住。”
商敖冽满口应承下来,“好,我再多拿些好吃的给你补补。”他故意笑说,“养的白白胖胖,才能入味。”

夏雅娇嗔地倚在对方怀里,用手环住他的肩膀。“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那三个字给我听?”

商敖冽不由微蹙眉头,心说这万一听上瘾还了得?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女人如今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挺过来了,自己多说几句腻味人的话,又能如何呢?

他将夏雅抱得更紧,在她耳边温言道,“夏雅,我爱你。”
只要从今以往,他的小妻子能平安顺遂,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夏雅依偎在男人安全感十足的怀里,想起自己那日去找怀孕的关珊珊谈论她孩子今后的问题,自己当时也说了许许多多关于小孩要如何教养的方法,可惜,第一个小宝宝还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不过只要想起这男人实际上是爱她的,还爱了她这么久,夏雅就觉着自己过去那么多心酸的委屈与努力都没有浪费,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得失的过程,她想小宝宝以后会保佑他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
这辈子他们无缘做母子,就等下辈子吧。

窗外的斜阳照耀入内,夏雅决定自己也要向商敖冽表个态,以感谢他让她体会到结婚与幸福终于不再是两码事了。

“商老师,你知道不,我曾经和珊珊说笑,她说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破除了她十余年的外貌协会,你是神。”

商敖冽静静聆听她的下文。

“我对她说,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破除了我十余年的强者主义…你是我的心。”

******

这天入夜,夏雅在梦里总觉得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头看她,她稍稍从昏聩中惊醒,毕竟在医院有这样的想法不由让人心头发憷。

似梦非梦间,果真有一个黑影慢慢推开她病房的那扇门,夏雅急忙看向一旁的沙发,却发现商敖冽并不在那里。

那个人影走到她的床前,透过月光夏雅才将它看仔细了。
“…贺青淳?”
贺小姐依然端庄地说,“久违了,夏雅妹妹。”

黑夜本就给人带来恐惧,更别提这个让她一直以来忌讳的女人会突然出现在床头。夏雅本能地向后靠,心里可被吓得够呛。

贺青淳的一举一动仍是端着出自有钱人家的好教养,她柔声启口,竟是念出了一句韩愈的诗。“犹疑在波涛,怵惕梦成魇。”女人的言辞温婉,神情平静,要不是夏雅吃过她的亏,还真不敢相信她是有点儿神经质的。
“我吓着你了,是吧?”贺青淳笑了笑,走到窗户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

那银白色的光照得她脸色不济,“我最能体会这种在噩梦中的感受,因为我一直就活在这样飘忽不定、惊慌可怖的梦里。”

夏雅才没心情与她讨论佛洛依德或者梦的解析,她径直问道,“贺小姐,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有何指教?还有…你应该清楚,自己不能随便出现在这的吧?”

“早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也换不来商敖冽的青睐…我当时就不该害死他。”贺青淳低声轻叹,像是全然沉浸在自我世界,又像是根本没听见夏雅的质问。

“我很后悔,我每天夜里都睡不着…我真的后悔。”她说到这转身,“都是你,害我失去商敖冽!”

夏雅心底泛起巨大的波动,因为她听出贺青淳话中含义,是她当年害了“他”,可这个“他”是指谁?!
她一时忘了两人之间的膈应,就想听这姓贺的把话说明白了。

贺青淳见她只是合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心道这小姑娘还挺沉得住气。她的脸在这片月光里显得清晰而突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女孩儿?眼里整天只有自己的小情小爱,看到别人一点点满足不了你的私欲,就在那儿小题大做,商教授打小就是咱们圈子里智商极高的传奇人物,我倾慕他那么久,最后却让你莫名其妙捡了个大便宜。”

贺青淳这么一说,倒让夏雅重新审视起过去自己与商敖冽之间,因为这个女人产生过的种种矛盾冷战。

似乎过往的每一次,那男人都会一味忍让自己的自私妄为,他总爱微蹙浓眉,用专注的目光打量她生气的脸孔。这容忍不是软弱退让,而是一种深情的执意。

夏雅内心爱意渐浓,抬头反驳贺青淳,“你凭何就觉得我不配他了,你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何况我爱他,更不见得比你少!”

那女人一改从前的温言细语的态度,字眼里到处透着股狠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初为了他付出过什么!自从秦朗死后,他们都说我得了抑郁症,我就算有病…也是因为商敖冽,因为他的冷酷无情!”

“…你是为了商老师,才接近秦朗的?”

“我不仅为了他接近秦朗,我还害死了秦朗!我以为我的‘未婚夫’死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接近他,获得他的同情和爱情…他从来不拿正眼瞧我,只当我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直到今天我才晓得…原来商敖冽居然也可以对一个女人付出那么深的感情,还是秦朗对我好…秦朗要比他好多了…”

夏雅现在不得不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就是一变态!

“你说,我怎么能甘心让你们婚姻美满?”贺青淳说话尖锐,气势绝佳,“所以我是想让你的堂妹夏帆把你一个人骗出来,这样我就能叫人来毁了你…可你堂妹她没胆子,说这样做风险太大,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办了,不如叫那个冷旸出来…你俩本就不清不楚,出了事也算不到咱们头上。”

贺青淳确实没有料到,商敖冽会立刻报案,当真一丝情面也不讲,当然了,她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不在乎他到底如何看待自己了,她要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得不到他的人与他的心,毁了他的家庭也好…

夏雅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何止变态,已是丧心病狂、可恶至极!

“你简直没有人性!贺青淳!说不定就是你们下的药害死我的小孩!就是你!”夏雅恶狠狠地指着贺青淳,再也顾不得这是不是迁怒。

“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可是没有证据的事。呵呵,就算你没了孩子,他还是天天守着你不放,要是这个男人也可以不动声色的爱我…我这辈子都心甘情愿跟着他。”

夏雅又何尝需要她来提醒?她即使这辈子可能无法生孕,商敖冽还是要娶她…这份深情,她此生不忘。

也许每个女人的一生,都会遇上这么一个让你无法忘记的男人,他颠覆你对爱情的所有美好想象,磨灭了你所有虚妄的奢求与骄傲。让你尝到从未有过的失落,沾染到从不曾有过的痛裂。
唯一不同的是,夏雅得到了,贺青淳没有,商敖冽注定就是她的死劫。

正是这当口,她俩听见门外有人边说话边进来了。“当年的事…你还瞒着我什么?”
顷刻间,万籁俱寂。
商敖冽盯着贺青淳,神情安静到冷漠。“你那天在工厂,对秦朗他们做了什么?”

贺青淳的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她望着他优雅睿智的模样,说,“当初是我煽动秦朗去找沈烈的,因为我知道你想去,但又怕你会遇上危险,就让他替你去找沈烈。”

她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发生争执,贺青淳本可以打电话及时救治秦朗,她却没有行动,致使错过了最佳的急救时间。
她为了接近商敖冽,成了他朋友的女朋友,又为了赖上商敖冽,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于是男人看清了,在贺青淳心底燃烧了多年的仇恨与嫉妒,比任何事物都更加可怕。

他不禁责备自己的漫不经心,长年来对于研究的专心致志已严重影响他对身边各种人、各种情感的观察与留意。
他俩之间从来都只有擦肩而过,不曾有过惊涛骇浪。他当然记不得,她偶尔提出的暗示。

贺青淳双手放在了窗边,亮堂的月色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也照的清晰无比。“你知道我今天来,为什么告诉你们这一切么?商敖冽。”
因为她自知,那心中绵亘的失落,永远都无法得到慰藉了。

“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要你一辈子后悔,要你一辈子去恨自己!”
贺青淳说完,双手用力一撑,直接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那动作快得出奇,夏雅下意识低叫一声,惊恐地捂住了眼睛。

商敖冽一时也被贺青淳的行为震惊,他急忙飞身去抓,却仍是来不及,只能束手无策看着她向下坠落,轻盈的身体在夜色中发出沉重的一记闷响!

“怎么…怎么办?!”
夏雅无措地拉住商敖冽。

噪音消散,男人大着胆子闭了闭眼,然后伸头去看贺青淳的状况,他晦涩的神情稍微多了丝万幸。
由于夏雅这边的窗台下方正巧有一个平台,贺青淳跳下去摔在上头相当于是一层楼的高度,如今应该是伤了腿,至少不会伤及了她的性命。

他转头,视线落回夏雅身上,说,“我下楼去找医生。”
“我和你一块去!”
商敖冽知道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呆着,扶住她的肩膀同往楼下。

夏雅脑海里的意识完全都是乱哄哄的,她怎么可能想到以前那个看着锦心绣肠、七窍玲珑的女强人,会在这个再平淡不过的夜里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一路上夏雅也不知为何,想起那本她这几天在病榻上闲来无事翻看的佛学书籍。里头曾有几句经文让她感触颇深。那话的意思是说: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现在想想,真是应景,结局如此,让人再无奈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因为木有榜单,所以更新可能有点儿懒惰,为了下周榜单更好的完成…不过欢迎大家用力抽打,打鸡血的可能就会依然马力全开!
这章贺小姐出场完,下章开始就不会再有戏份了!!!哦耶!!!
24小时过后还能重复打分留言,别忘了我更完来留2个花花哦~
然后是隆重推文!本人无敌好基友:丁墨的新文,黑帮毒枭商战文——现言:《慈悲城》
(虽然不需要我推啦,因为嘟嘟麻麻就是品质保证~)慈悲城
三五 蜜月(一)
商敖冽没能想到,他不过是去找余医生讨论病因,贺青淳就会钻了空子去找夏雅的茬。如今她摔得全身几处骨折,精神状况甚不稳定,除了需要好好静养,更要做系统性的检查。
商敖冽站在贺小姐病房外,与贺家二老如实将她所说的转述给他们听,并透过玻璃窗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贺青淳一眼,他轻轻叹了气。
这一声叹息中饱含太多意义,当然,更代表着永远的告别。
住在旁边一栋楼里的夏雅,刚见他回来便喋喋不休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商敖冽简单叙述了一遍贺青淳的病情,“除了身体上的伤,医方初步断定她可能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夏雅听了,心态也变得十分复杂。她知道那人是自作自受,然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商敖冽明知逃不过自责,只是一时竟也想要她的偏袒与安慰,他坐去病床边,微微抬头看着远处,问她,“你觉不觉得,如果不是我,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夏雅忙说,“不要随便加重你自己的罪恶感,这事从开始错的便是贺青淳,秦朗被她利用,与你无关,连他都瞧不出贺青淳的虚情假意,你一个外人又怎能看清呢?再说了,秦朗死后贺青淳也一直与你以礼相待,她不曾越轨,你就更没有发现她行为不正常的机会。”
她的这番话果真让商敖冽心中说不出的安然。
“商…老公。”夏雅硬着头皮将“商老师”三字换成了更亲昵的称呼,伸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膀,“在这些事里,你也只是纯粹的受害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没有错。”
他眼眸里跳跃着暖暖的喜悦,终于点头,对着她清清浅浅地一笑。
如今,被贺青淳这么一闹,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特地来医院了解一下整件事的情况,顺道也探望了他的好友商敖冽的小妻子。
大队长让局里边把这起跳楼事件当做一桩情感纠纷处理,提醒他们要保护个人**不得张扬案件具体人物。商敖冽也不与朋友多客道,只说等夏雅出院了再一块吃顿饭。
大队长离开的时候,关珊珊正抱着母亲的煲汤急吼吼地跑来,两人不当心在门口撞到一块,对方反应机敏地将眼前东倒西歪的小女人扶稳。
关珊珊有孕在身,女性荷尔蒙分泌极为旺盛,此刻眉目生动,款款动人。
“谢谢!”
大队长心中不免蠢蠢欲动,礼貌回应,“不客气,下回要小心。”
关珊珊道了声谢,对方侧身看着她走入房里,这才迈步离开。
以为病房里只有夏雅一人,珊珊口无遮拦道,“好呀你这小妖精,商老师前脚不在,后脚你就又搭上一个年轻有为的高富帅?”
夏雅赶紧白她一眼,就见商敖冽已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很囧地笑笑,对方倒是已开口。“关珊珊同学,吃水果。”
关珊珊被商老师的眼神看得全身发寒,急忙从他手里接过洗好的苹果,塞住自己嘴巴。
夏雅看着死党低眉顺目的乖学生模样,咯咯地笑。她许久都不曾与好友谈心聊天,一时半会也有不少感慨要与之分享。
夏雅对关珊珊说,她已经慢慢放下了先前流产遗留下的心理阴影,想要与商老师好好珍惜以后两人能够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贺青淳的下场告诉她,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呈现出怎样的面貌,还真的只能全由她自己决定。
因为最终,命运一定会偷走如果,只留下结果,时间会偷走你的初衷,只留下苦衷。有些事太过于执着,放不下的就会成为心魔。
另一方面,他们与贺青淳确实还有解不完的怨,可她已经迷失了心智,再如何与她计较,都只能是枉然。
夏雅要将注意力放在两个人的未来婚姻之中,从此与那些人或者事,相忘江湖,两不相欠。
关珊珊听后,过了半晌说,“我觉着吧,这次住院,真让你变成熟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