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一闪间,屠兑令笑了。
“既然是外人就要死,不如把程同志变作自己人吧?”
“…怎么变?”
“今天就由七弟我做媒,把这程家姑娘介绍给你了,四哥。”
“…”
萧轩辕的脸僵住了,程景凤吓得忘记了咳嗽。
院子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穿着件白褂子的夜辰,在前院收了伞,看着眼前这阵仗,知道自己正碰上一出好戏。
“四哥,七弟,这么热闹?相亲呢?”
“…”
…
二十几年后。
古老大宅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长生”两字,依然被这一场场雨水冲刷着。
这里是属于暗门组的领地,青铜树的根,虚实亡存。
而穿过终极之门的人,为何…讳莫如深?
1、
暗门信条一:
童真修行、素无过错。
暗门组代代相传、香火不断,而今,年轻一辈的九门后人,共分八男一女。
平日里,九位师父对八位少年的训练,都是极端的严格犀利,但对唯一的女生解不喜却是一个例外。
“女生”在暗门组本来就是稀罕物,加上九门以“封、解”两家为首,所以这位解家小九九,常年在家中“欺凌弱小”,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还记得在解不喜少女时期,有一次被家人接去暗门组放暑假。
暗门组中收集着许多秘籍手札,都被放在一座藏书馆,浩瀚的一本本古书,束之高阁。
她那时已对古董稍感兴趣,常常会去翻阅一些绝版资料。
解不喜问八门商敖冽取来钥匙,整个午后就泡在书馆,看的无聊了,她就起身在偌大的一排排书架间散步。
这时最里头有一块地方让她略感疑惑。
那里不常有人走动,而且柜子一般都上了锁,师父、师兄们也都只在别的地方借阅书籍,那么…这个僻静角落放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书?
解不喜跑过去,偏巧发现有一本册子掉在地上——难道是漏网之鱼?
她捡起这本书,翻开看了几眼,脸上顿时发囧。
“解、九、喜!”
解不喜被吓得不轻,转身发现是自己的六师兄季炎熙。
“炎子你要死啊?!乱喊什么!”
季炎熙赶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他力气大得很,将她直接压在了柜子上。
“快把书给我!还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有?要是被师父他们发现…”
“被发现什么?”
沈三伯幽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季小六,把你的爪子从小九身上拿开,否则我让你师父砍掉它!”
季炎熙立马像触电般的远离解不喜,“三…三…三伯…”
“到底是谁看完书不好好放回去的?!”
“…”
沈三伯拿出袖子里的鸡毛掸子,立刻往柜子上狠狠一抽。
“都跟我去祠堂!”
…
夜英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解不喜趴在门上偷窥祠堂里的动静。
“里面怎么了?”
解不喜撇撇嘴道,“炎子和沈三伯说…是他做事不精细,把只许你们男生看、不许我看的某些书——落在柜子外了,后来小七知道这事,又说是他的师父托六师兄带去看的,自己也没留意,结果霍时优和我二哥还分别说…昨天他们也来翻过柜子,可能是谁掉的也说不定,小八又说是他一直看管图书馆的,他也没留心,所以…”
“…”
所以,祠堂里头现在跪了满地的少年们?
夜英刚要推门进去,解不喜问他,“怎么?连你也掺了一脚?”
夜英笑着摇摇头。
解不喜拉住他,“那你要去求情?”
夜英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
他迈步入内,重新关上两扇大门。
“你们这帮子臭小子,谁要再敢带坏小九,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靠——!不是已经打了吗!”季炎熙拼命躲着鸡毛掸子。
三门的霍时优躲在二门的解唯秋身后。
“拜托,师父,我们都这么大了,你还总拿着鸡毛掸子打,很丢人好吗?”
沈三伯连着两人一块打。
“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成大器?!”
站在一旁的屠兑令与夜辰见着夜英,不由的诧异。
“怎么?夜英你也要跟着他们自首?”
夜小五看了一眼季炎熙,忽然阴险地说道,“当然不是,师父。”
屠兑令看着自己的徒弟占逆麟,语重心长,“本来嘛,你们看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暗门组的规矩你们都知道,何况我是让小六子带着逆麟去那里转转,他青春期的烦恼…”
“咳咳咳,师父你别说了…”
在一群师兄面前,占逆麟显然有点儿羞涩了。
“总之,东西哪儿拿的哪儿放,这种事还要教么?”夜辰微微叹气。
夜英对着自己的师父开口了,“师父,其实我来是想说,炎子他上次在宵禁的时候偷跑下山。”
季炎熙本来还跪在地上,此刻他一把拽住夜英的腿,“卧槽!是不是兄弟啊!落井下石!我那是和三哥打赌输了,才不得已而为之!二哥也有和我一起去哦~~~”
“什么?你们还敢聚众赌博?!”
三位在场的师父同时吼道。
霍时优和解唯秋额头冒出冷汗。
“卧槽!炎子你自己还不是不讲义气!不要拖我下水!”
而夜英居高临下一脚将季炎熙踹开,“起开!谁让你在我背后打我小徒弟主意的?”
季炎熙泪流满面,“师兄我再也不敢了~~~~~loli控什么的最讨厌了!对了…那上次我还见夜师兄你和商小八拖着小七看日本动作片!”
“我们那是为了替小七解惑,他不是有青春期烦恼么?顺便培养感情。”
“你们居然偷偷培养都不带着我!”
尼玛啊…暗门组真是太乱了有木有…
扒在窗户上的解不喜都快听不下去了…
“我们的‘研究’一定没有七师兄你的深入。”商敖冽也开始反击季炎熙,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知是谁上次拖着我研究画册,还说‘这种姿势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作者是在玩我们呢吧’、还有‘而且都没有2p以上的姿势’…”
“…”
“…”
“…”
师父们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
“啪”的一声巨响,沈三伯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摔在了地上。
“每个人,楞严经罚抄1000遍,抄完为止。”
他拂袖离去。
“毕竟都还没经历过什么,一群毛头小子。”
“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让他们…去和‘英魂’拼个你死我活了。”
屠兑令扬眉,“你确定他们能干的过?”
“死了的就是蠢货,暗门组从不养废物。”夜辰冷冷说完,也转身离开。
屠兑令看着一群年轻的少年们,无奈地笑。
“男人常常被说,好.色是最大的弱点之一,你们的师父,都教过你们什么?”
这下子,轮到一室的少年,都安静不言,像在乖乖反省。
直至,解不喜清秀如小男孩般的声音,在庄严的祠堂中萦绕。
“没有爱的欲.望,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靠在窗子上,朝着一室男孩子得意地笑。
霍时优指了指解不喜,意味幽深地道,“她不都知道么?”
…
众人结束打闹,各自回房抄写楞严经,夜英在走廊上被解不喜叫住。
“其实我认为,为什么师父们不许我看‘禁、书’呢?”
“你是唯一的女孩子,大概他们这是保护吧。”
解不喜看着别处,欲言又止的说,“但是我…我看见书里的东西了。”
“想问什么?”夜英耐心地对她笑。
也正因为他从小带着一个九岁的小徒弟,解不喜才会感觉与他格外亲密。
“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交往,真的那么令人羞于启齿吗?”
夜英微微屈身,摸着她的脑袋。
“等你长大之后,你会遇到一个人,他一定会教会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
“…是好的吗?”
“要不然,怎么会有两大柜子的‘禁、书’可写可画呢?”
夜英的话逗得解不喜大笑。
“那五师兄…你以后一定要和你的小徒弟好好的~把你学的这些东西,都教给她哦~”
“…你这小丫头。”
两人说到这,解不喜远远地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啊,是四师兄!”她朝着那里大嚷,“喂!萧乾坤!”
“…”
“靠,为啥四师兄每次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得,逃的比谁都快?”
“因为他和我说过,‘靠近不喜,就绝对会有不幸发生’。”
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番外五:九门八卦.中
2、
暗门信条二:
凡有神般技能、必有传奇身世。
寒风刺骨,一声狼嚎在月光下嗥响。
解唯秋从火堆旁站起来,那张精致如画的脸,被火光照的非常醒目。
“是狼王。”
在召唤属于它的狼群。
霍时优将火把递给师兄,收起懒散的笑容,“看来它们准备对我们展开‘包抄’了。”
“唯一能够撤退的就是南方,不过‘英魂’恐怕也想在这个时候行动。”夜英将手中的地形图收起来,等待解唯秋的选择。
那双平日里上着戏妆、漂亮的总像拿笔描过似得的眼睛,此刻清冷中透着杀意。
“就从南方突围,将‘英魂’先干掉,完成这次任务。”
解唯秋随即又笑道,“如果正好狼群追上来,就先杀它们的狼王。”
…
在越危难的时刻越能保持冷静,这就是暗门组训练这批年轻人的目的之一。
虽说平时在师父们的手下也有艰苦的学习,但绝大多数情况,兄弟间的小打小闹总能让暗门组充满惬意。
然而,当真正的考核来临,一切都是今非昔比了。
还记得他们的第一年,是在无人荒岛。
暗门组的长辈们直接将他们扔去大洋中间,每人背一个简单的急救包,只有靠自己的体力游到岛上,否则半路就得喂鱼,没有其他任何的求助方式。
这是第二年,原始森林。
有的不仅是各种危险的野兽,比方他们之前遭遇过的野狼,还有就是敌方的精锐特种兵,称为“英魂”。
传闻,“英魂”所属的组织,最早是暗门组的分支,他们每年挑选最优秀的兵王或者雇佣兵,组成为他们卖命的特种部队。
而“英魂”与暗门组的战争,每一年都在持续。
此时,深夜林中的狼啸与风声混杂,极度考验意志。
四门萧乾坤是先锋,他停下脚步,淡淡对后头的二门师兄道,“有情况。”
“不要浪费弹药。”解唯秋带着命令的口吻,指挥他的师弟们行动,“拔刀。”
萧乾坤同意,并朝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英魂冷笑,“一群渣。”
一伙人大多戴着白色兜帽,从树后纷纷现身。
其中有一个灰衣男子,已经举枪对准领队解唯秋,但他不敢动手,因为霍时优也同样用枪口对准了他。
“我可是整整找了你们一天。”对方为首的男子,指了指身后的同伙们,“一帮中二,都不敢正面进攻,全都是缩卵。”
“哦~是上次在荒岛遇见过的。”季炎熙满是自信的笑,“你这娘炮,腰身保持的还不错。”
“…你说什么?!”被羞辱的灰衣男子怒了。
季炎熙摇了摇手指,帅气的黑眸霸气四散。
“我是说,难得咱们又见面了,不过就算我们是高帅富,也是需要实战的啦。”
暗门组的青年们听得一阵沉默。
“以后这种情况,就让夜英代表我们发言吧。”霍时优决定般的说,“炎子你给我住嘴。”
“+1。”难得占逆麟也在后头默默道。
“你、你们居然聊起天了!!!”
灰衣男子还未说完,却被另一个人打断。
“不要和他们废话。”
意外的,是清雅又不失低沉的女声从那男子的背后传来。
解唯秋见到同样穿灰色兜帽外衣的少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妩媚的浅笑。
“今年,他们召到你进‘英魂’了?你可是…传说中最强的‘英魂’啊。”
少女剪着一头齐耳短发,双目英冷没有一丝温情。
“废话少说。”她露出手中短刃,瞬间如剑出鞘、锋芒无比。
五门夜英托着下巴思索,“也难怪,‘英魂’与暗门组的十年之战,很快就要到来了。”
“女孩子,应该再可爱一点才对嘛,来啊~”
季炎熙轻佻的口吻让那女性微微一怔,她旋即恼羞成怒,但手中的刀刃握得奇稳无比。
“她就交给我吧。”解唯秋很有技巧的挡住六师弟。
季炎熙立马领情,“哦?有JQ哦~”
“你脑补过多了。”
“快点解决他们…狼王要追上来了。”
季炎熙一回头,发现已经在高处蹲点的占逆麟,架起了狙击枪,对准他们的身后的一大片区域。
“我靠,师弟你什么时候上去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果然是你们招来的祸害!”灰衣男子这下明白了,“好你个解唯秋!要我们当垫背!”
但那年轻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强烈的煞气让周遭的男子们都要为之一惧,“你要是不出招的话,那我便攻过来了。”
“嘘。”解唯秋做了一个手势,唱戏时胭脂粉饰的嗓音,在此刻格外清逸。
“先让七弟…听一下风的声音。”
因为,狼王与它的属下们,就在他们的身后。
萧乾坤忽然蹲身,取出藏在军靴中的短刀,一只壮硕的野狼从黑暗中发出低吼,飞身扑来。
他侧身举起匕首,电光火石间,野狼已被开膛破肚!
“呯——!”的一声,在树上的占逆麟几乎是在同时,击中这只体型超乎想象的狼王。
一场与英魂、与野狼们的凶恶血战,就此拉开…
那位被称作“最强英魂”的少女,她的手里刀擦过解唯秋俊美的侧脸,淡定道,“现在就让我先,拿下这一局!”
3、
暗门信条三: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暗门组所在的区域,是个常年多雨的地方。
这天又下起了茫茫然的密雨,完成任务、各自养伤的年轻人,坐在屋檐下听雨发呆。
也正是这一次次危险的考验,才使得暗门组的男人们在今后走上他们自己的命运之路时,经受住了无数的折磨与痛苦。
不过,其中一门的封寒和八门的商敖冽,并不与他们一起受训。
封寒常年都需要一个人去完成某些任务,神秘的连师弟们都不会去打听。
他的实力与能耐、甚至体验过的生活,早已在他们的境界之上,所以当师弟们还在模拟训练时,或许他已经投入到真正的杀戮当中。
如此一来,每回的实训、二门解唯秋自然成为了他们的骨干力量。
天空春雷打响,雨水淅淅沥沥下着,暗门组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第一个注意到来人的霍时优,脸上显出担忧。
——是封爷带着封寒回家了。
两人神色都带着相同的疲惫与超常的冷漠,身上都还有些血渍凌乱,但是同样步伐稳健。
霍时优站起来,转身要走。
“三师兄?”占小七不解地轻声喊他。
“万一有情况,记得自己做判断,我要去搬救兵。”
占逆麟不免有些困惑,他点点头,坐在原地看着那扇闭上的门。
稍后,果然又有了动静。
封寒被反绑着双手,封爷在屋里哼了一声,扯起他,拖拽着来到院中。
占逆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排场,看着暗门组最高统帅脸上的表情,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紫竹尺,他也明白事态的严重了。
封寒面对着他的师父——封爷,这个人同样也是他亲生父亲的弟弟,他的二叔。
他们的脸上依旧是拒人于千里的神情。
封爷直接将他的徒弟绑在院中那根高大的木桩上,而封寒只是偏过头,一副受到屈辱,但又不肯低头的态度。
封爷手中的紫竹尺,是经过特制打磨的,打在人身上,是往死里般的疼,况且封爷手里是下功夫的,不似其他师父,一般都只是训小孩般的随便打打。
瞬间,紫竹尺已经像这雨点般打在了封寒的身上。
看着封师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占逆麟忽然领悟,霍师兄所谓的自己做判断,到底是要他做什么!
“封爷!别打了!”
对方举高巴掌宽的紫竹尺,毫不留情面。
“不要以为你是我破格收的,我会给你特别待遇。”
占逆麟身上吃了一记,整个人像被打懵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痛,就像被扔进冰冷刺骨的深海,下一秒,又掉入沸腾的油锅!
可是他没有躲开,挡住封爷的又一下重责!
“小七,走开。”封寒喘着气,瞪住他的师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只杀…我觉得要杀的人。”
“你留着‘她’,英魂总有一天会死灰复燃,怎么…封寒,你受过的屈辱,我们封家蒙受过的耻辱,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封寒的眼神,说明着他就是天生的豺狼虎豹,“我会手刃仇人,杀她全家。”
解唯秋与其他师弟在这时赶到,见着封寒的情形,好像已猜到发生的状况。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他先一步跪在地上,“这是暗门组教我们的,所以我相信,师兄的选择。”
“你们来的正好。”封爷睨一眼徒弟们,冷笑着举起紫竹尺。
强烈的痛楚忽然就让封寒都抵抗不住地发出一声嘶喊,这压抑的、就像快要疼死般的声嘶力竭,冲破雨势,仿佛野兽绝望的咆哮。
他的手,被活活打断了。
“师兄!”
雨水,早已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脸。
封爷只是一次又一次,将紫竹尺继续抽在封寒的身上。
“下一次,不要再手软,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解唯秋朝着师弟们点一点头,从来最为沉默的萧乾坤,这次却是第一个发言。
“那就让我替师兄受罚。”
封爷听见身后响起的一个个声音,手势慢慢缓下。
夜英也接下去说,“下一次,如果师兄再违抗你的命令,我们轮流,替他受罚。”
封寒看着师弟们认真的表情,都只能低头笑笑。
“没有人,可以轻视暗门组的规矩。”封爷转身,看着一地的年轻人。
季炎熙反驳道,“这也不是暗门组教的么?…同生共死!”
解唯秋起身,不再求得封爷的同意,与霍时优一起解开绑住师兄的绳子。
雨势变得更大,在外力作用下,封寒早已站不稳,跪倒在地。
迟来的师父们,在院子中看见的,就是他们心爱的徒弟们,一个个悲伤至极的身影。
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浓浓地笼罩着整座宅院。
解不喜踏入大门,一眼就看见封寒满身的血迹,她径直走到封爷面前,扬起脸。
“还要打么?”
封爷冷着表情,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如果还要打的话,千万别手软!”解不喜指着自己的脑袋,“就朝我这里打!打啊!”
封爷直接避开她,将紫竹尺扔给一旁看戏的其他师父们。
“封寒,你就跪着,直到你真的反省了再说。”
解不喜却是穷追不舍,“有什么好反省的?你倒是说说看啊!”
“解不喜!”封爷长衫负手,在雨中似一尊坚硬的雕像,“别得寸进尺。”
师父们没有人上前阻止,因为这是封爷下的命令,这也是孩子们必经的成长。
是封寒必经的怨憎恨,谁都知道。
他从来不是狗崽子,他就是一头狼,泯灭不了杀性。
假以时日,封寒必成枭雄。
“你为什么要留下她?”解不喜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封寒。
她的大师兄,没有回答。
只是,他伸出沾满血渍的手,碰到了解不喜的半边脸颊。
“解家的小九,长大了。”
解不喜稍是一愣,反握住封寒充满力量的手,在雨势中悄悄掉下眼泪。
“那又怎么样?你千万别指望我可以保护你。”
她说完却又笑起来,被季小六勾住肩膀。
“放心吧,哥哥们会保护你呢。”
排山倒海般的情怀,淹没九门。
即使在未来,还有太多的悲哀在等待。
即使凭他们的双手,无法去扭转。
即使最后,解不喜要一个人去寻找佛堂后的秘藏。
不同的命运诡计,终会带领每一个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背下曾经的欢喜,未来的重伤,但是,不用为他们叹息。
“雨停了。”萧家小哥看了看天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