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过去,奚温伶按照先前的计划,搬回娘家住一阵子。
其实,在秦方靖那儿养伤的时候,安漾也是每天都过来看她的恢复情况,寸步不离守着,照顾她的起居。
温伶心里明白,父母为何希望她能住回家。
奚父去了公司还没回来,安漾坐在晒得着太阳的沙发上剥毛豆,女儿就在边上一边翻看以前小时候的照片,一边陪她聊天。
“你最近…怎么不和幸颖联络了?”
“哦,她最近也挺忙的吧。”
安漾欲言又止,语气也有点僵硬:“其实你们以前走动也不多,你还是和温宁更亲一点。”
她提到温伶的另一个堂妹,两人从小就要投缘许多。
“嗯,我有时间会找温宁多聚聚,你放心吧。”
奚温伶想了想,又说:“妈,我知道爸爸不喜欢秦方靖,不过我在他那边呆了一周,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有空也和爸说说,让他别太担心我了。”
安漾并不知道,温伶在某天晚上,无意间听见过他们的对话,母亲垂泪的啜泣也在她心里留下不少触动。
他们都以为她已经睡着,所以说话也不曾顾及。
奚父有些动气地说:“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结婚,你看看…”
“不同意?你以为不同意伶伶就会听?”安漾擦了眼泪,过片晌缓过神,才淡淡地说,“闺女有多喜欢那个男的我知道,阿靖也不是哪里不好,你又不了解人家…”
奚父冷哼一声,相当不悦:“不提这次莫名其妙出事,就说他们怎么会订婚的——好人家的孩子能把我们闺女拐跑到一周不见人影?伶伶不是还和你说,以后不打算去找秦方靖了,结果不知姓秦的搞什么鬼,怎么就说要结婚了?”
“哎…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当年他们的恋情,好像并非一帆风顺。
安漾感叹:“我知道,你心里有更好的人选。”
“那还用说?弈真多好的孩子,怎么说也是和伶伶一起长大,他哪儿不如那个姓秦的了?再说…那个在检察院做的也成啊。唉,就不知道闺女中了他的什么邪…”
“呵呵,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还一穷二白呢,车和房子都没有,还在部队当兵,念书的时候追我不知费了多大劲…”
奚父参军当过兵,脾气很犟,哪怕女婿是位高权重的秦家少爷,他也不会妥协半分。
奚温伶还沉浸在思绪里,这时手机亮了一下,她点开看了看,是奚幸颖发来的微信。
她心里有数,将手机塞到包里,起身对安漾说:“妈,我出去一趟,就在楼下。”
**
咖啡馆放着悠扬动人的旋律,开放式的空间里,夹杂着朋友之间的笑谈,也有小孩子们的雀跃,以及闺蜜们的窃窃私语声,奚温伶环视一圈,找到了对方的位置。
早些时候,她已经接到男助理小娄的汇报。
“老大你知道么,秦总对‘朝阳时代’那边发了话,你妹妹的很多工作都被停当了。”
奚温伶特意避开了安漾,走去房里接电话:“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回事呗——作、死。我和你实说吧,秦总以前不清楚你和奚幸颖有什么矛盾,你对我说过,就因为知道秦总什么个性,所以大部分情况能自己解决就解决了。这回秦总知道了,当然不能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直接把人给封杀了。”
恐怕奚幸颖会来找她,也是为了这件事了。
奚温伶在她面前款款落座,启唇淡笑。
奚幸颖望着自家姐姐,也是头皮发麻,她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到要和她撕破脸,来一个痛快。
“姐,是我不该嚼舌根,但Jane也是为了我才会…”
“你没搞错吧?”奚温伶不客气地打断她的示弱,“别人说你亲姐姐的坏话,你不但不反驳,还护着人家?”
“Jane她说话难听了一点,但她是我经纪人…”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故意要让我听见这些话,到底想干什么?”
奚幸颖手心发汗,她最大的失误不外乎低估了秦方靖的忍耐。
她始终以为,秦方靖过去没表过态,以后也不会。
所以就算和堂姐闹过几次矛盾,奚温伶都训了她几句就算完事了,谁想到这次二话不说对她进行封杀,为此大半的工作都没了。
Jane让她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得把困境解决。
当初是她要在奚温伶面前搬弄是非,如今出了事,就把责任全推给自己。
奚温伶见妹妹沉默,也不着急,端起刚点的拿铁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大概是被家里老葛他们的手艺给养刁了,外面粗制滥造的速溶咖啡都有些喝不下。
刚好手机振动,奚温伶拿起来一看,是秦方靖找她。
“费安娜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带走了?”
费安娜是她以前就一直用着的御用造型师,每次应酬活动,或者私人约会,都会由她先从头到尾地准备几个方案,再拿过来让自己做挑选。
“老葛他们都帮我拿上车了,应该没漏。”
“今天穿的什么?”
奚温伶听见男人蒙着雾气般氤氲的声线,心情好了一点:“穿了大衣,怎么了?”
“今天冷,怕你忘了。”
她莞尔一笑:“安娜说,你把厚衣服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就算她忘了我也忘不了。”
电话那边传来男秘书的催促声,秦方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而性感:“那我先挂了。”
奚幸颖见堂姐搁下手机,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手,才勉强着说:“是Jane要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还真是无辜。”奚温伶抬眸看她,“我听小娄说,当时你从学校毕业,我看在家长的面子上,想让你过来帮我一起创业,先从助理开始做起,结果你偏不想学设计,也不想玩摄影,要去当模特,所以才跑去签了Jane的公司。那个Jane为什么会签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那又怎么样?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下不可以吗?”
奚幸颖再也按捺不住了,自从一年前她和秦方靖结婚,她满肚子嫉妒的酸水都要满出来。
秦方靖这样的男人,着实又让人沉溺的本事。
神秘,寡言,温谦却又冷漠,更别说还多金不乱搞男女关系,至少…明面上看着不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配合Jane骂给你听?因为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秦方靖是我先认识的,也是我先看上的,你去他们公司谈合作,三番五次勾搭他、骚扰他,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奚幸颖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她的视线鄙夷:“而且就算没有我,人家之前也早就有门当户对、相识多年的女孩子了,就是被你撬了墙角的!”
“你这话好笑,既然有别的女孩子,那撬墙角的不是你,就是我,既然是姐妹,何必计较这么多?”奚温伶的冷言冷语充满讽刺,“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明明是我先的’,假如秦方靖不喜欢我,他能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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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
奚幸颖咬着牙:“说不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当中肮脏的交易谁知道?”
“你给我闭嘴!”
奚温伶一句冷冷的呵斥,将她愣是吓的浑身一颤。
“以前我没有治你,不代表今后我还会容忍你。你要再对我和秦方靖的事胡言乱语,别说封杀你,更过分的我也做得出。”
奚幸颖憋着怒火,恨不能咬碎银牙。
“奚温伶,我从小到大就是被你排斥在外的,你和奚温宁可以好到连名字都连在一块儿起,你就喜欢带着她,却对我疏远…我们都是你的妹妹,这样算什么意思?”
奚温伶不知过去是有什么忍耐和顾及,才没去计较奚幸颖的任性,如今失去记忆,也就没什么可退让的了。
她并不觉得这些就是妹妹胳膊肘向外拐的理由。
“你现在生气,是你对我们的关系还有所期待。假如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坏,你也根本不会在意和我关系好不好。”奚温伶低着眉眼,已调整好心情,淡淡地看向她,“至于我和秦方靖,如果他像你所说,以前对你有过好感,现在也不会这么对待你。”
奚幸颖气到浑身发抖。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活在不如姐姐的一个噩梦里,又不像奚温宁能融入她们的那个小团体。
她以为走运了,遇见一个比梦中男神还要令人心醉的秦方靖,暗恋上瘾,春心萌动,却还是尝下失恋的苦果。
在得知奚温伶失忆的时候,她内心甚至有一丝侥幸。
这是不是上天的意思,如果堂姐永远无法恢复记忆,能不能迎来转机。
记忆,有时就是一个最大的底气,奚幸颖觉得失去记忆的堂姐,终于不会像过去那样气势凌人了。
所以她才敢有所行动。
奚幸颖冷眼看着堂姐,嘴角的一抹笑忽然玩味:“你知道还有什么,当时我没说的吗?”
她想拿眼前的咖啡泼人,被奚温伶抢先发现,起身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两人僵持着对峙。
奚温伶力气要比她大得多,幸颖根本执拗不过,她泄了气,索性松开手指,咖啡杯撞落桌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半杯饮料撒在外头。
咖啡店里不少人向她们投来探究的目光。
“你那些破事,还真能忘了?”
奚温伶听得一愣,心跳骤然失序,登时放开了对方的手腕。
奚幸颖拿起挎包,转身就走。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等还想再问,对方已经跑出了咖啡馆。
**
晴朗初春的傍晚,车子驶过一排排的梧桐树,很快抵达目的地。
奚温伶抬头,望着她和秦方靖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围炉”。
它面积不大,相当有设计感,是一家位于S市近郊的高档私人餐馆,就建在知名的富人区“明湾”附近。
关键在于,她听小娄说,这家店不是谁都能进的,还得提前预约,每天晚上限定桌数,没点路子的话排到明年估计都去不了。
“当初这家店还是你预约的。”
秦方靖说完,奚温伶挑眉一笑:“我真有本事。”
他也随之失笑:“你说‘围炉’出自一位德国设计师,对方是你的‘粉丝’,你们在一些美术作品上有过交流。”
望着眼前的木屋建筑,温伶略有些出神。
“围炉”与自然融为一体,同时采取一些现代科技的手段,来预防火灾。它以原木色为主,很多地方设计极简,给人舒暖的返璞归真之意。
它既似明珠璀璨,又像落在河畔的一弯月亮。
餐厅的经理姓乔,西装笔挺地出来迎接他们:“秦先生、秦太太,好久不见,恭候多时了。”
乔经理见奚温伶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觉得有点古怪,他略带诧异,但很有教养地没出声,只说:“前阵子秦太太身体抱恙,听说还住院了一段日子?今天看来气色好多了。”
“谢谢…”
三人边说边往里走,奚温伶好奇地问身旁男人:“那我是怎么邀请你来这儿吃饭的?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园里,然后呢?”
“我们见过几次面,你就主动提了。”
秦方靖看她着急想知道的样子,淡淡地回应,他的声音又清又沉,像在耳畔回荡。仿佛一张弓扣动了琴弦,绵长悠扬,只落在她一人的耳中。
“你刚才在车上还喊饿,我们先进去坐下,你把菜点了,然后我慢慢说。”
…
那个六月的夏天持续高温,热的一丝风也没有,走在林荫道上,脚底都有一些不住发烫。
但无论气候多糟糕,校园总是带着温暖宁馨的氛围,能让无论多浮躁的心都静下来,回归初衷。
奚温伶会揣着相机回到这里,是因为她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
生物学院的老教授寇槐志,在三十岁时,未婚妻身染疾病过世,此后他再未娶妻,过着深居简出的平淡生活,却总是穿着心爱之人为他买的一件呢子外套,还特意找人定制了同样的款式,一年四季,每天都不曾间断。
一个朴实又普通的人生故事,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想以这样的人物拍一组掺杂生活气息的写真,方巧那所大学就是母校,她很轻松地通过关系联络到对方。
显然,寇教授死活不肯答应她的请求,更不愿出镜,奚温伶就在烈日底下蹲点三个多小时,晒到晕眩,用“苦肉计”总算博得认可。
不得不说,有些人基因就是好,当时陈渺看她晒出一身又一身的汗,谁能想到过几天乍看,这小妞还白了一些,简直气死人!
校园里有学生陆陆续续来往,奚温伶跟随老教授从教室出来,路上也不时按着快门,找着她想要的角度。
许是拍的太入迷,她没注意身后就是高出一小截的花坛边缘,不小心绊了脚,向后仰倒一侧的身子,眼看就要摔下去——
一只手不知从哪儿出现,稳稳地将奚温伶托住,令她的重心恢复稳固。
她惊魂未定,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的侧脸。
那男人低着头,眉头微皱,浅色的瞳眸顺着她的目光瞥过来,夏日的细碎树影落在他的脸庞,侧脸的阴影和盛烈的阳光形成令人惊艳的黄金分割。
他披着白褂子,更衬得他乌发漆黑,五官深邃,奚温伶感觉到后背正被他的手掌紧紧地贴敷。
夏天本就穿的少,经过刚才的一番动静,贴身款的小衬衫向上移动,他的指尖凉凉地直接摸到她的肌肤,在这种季节让人觉得有些舒服。
男人面色平静地收回了手,奚温伶急忙整理一下衬衫,她的脑子卡壳了一样,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她身边站直了。
这个人很高,她站稳之后,抬头仰视他,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对视。
陌生的感觉并不令人抗拒,甚至一丝丝渗入她的呼吸,这二十几年从不曾经历过的感觉,忽然就齐全了。
心神悸动,暗涌澎湃。
她拍过不少男男女女,长得俊俏的不知有多少,眼下看着这个人,竟然不知要如何形容了,这份极其有质感的禁欲,不曾出现在任何男模身上,也不是哪一个普通的富二代能拥有的,她也不知要做什么反应,只能维持表面的一层平静。
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看她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近似烦躁的微戾。
“寇教授,下午好。”
他极有涵养,温文儒雅地打了招呼。
之后,连一个余光也不在她脸上停留,冷冷地转身直接离开。
奚温伶却浑然不在意,饶有兴致地问身侧的老师:“寇教授,这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不是,他最近在我们这儿的实验室做学术交流。”寇槐志笑起来,很乐意为她介绍:“从斯坦福回来的高材生,叫秦方靖。”
奚温伶在心底念着他的名字,心情忽然好到爆炸。
那时候,秦方靖也无法预料得到,他命中注定的爱情,已经未来可期。
往后她的一颦一笑,都会令他难以抗拒,他愿意为她抵挡所有的冷笑和暗箭。
即使她的记忆,最终消失在一场岁月的暴雨中。
秦方靖很快回神,他盯着坐在对面的奚温伶,视线深邃而炙热,如一条灼着火的长鞭,能将人捆绑。
对方歪了脑袋,问:“你真的一个菜也不用点吗?”
他摇摇头,“不用,每次出去吃饭都是由你点菜。”
奚温伶夹了一块鹅肝给他,“秦总,你又高又帅,多吃一点才能有力气啊。”
他望着她,温温地笑:“好。”
也看不出他对菜的喜好,这男人总是这么冷静,按部就班地进食。
奚温伶安安静静地吃了一会儿,忍不住想和他分享一下菜品的味道:“你觉得牛肉的味道如何?对了,我是不是没变过啊,好像特别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
秦方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搁下了叉子,抬眸看向她。
“温伶,我有一些事,一直不知要找什么机会告诉你。”
“嗯?”
他正要开口,奚温伶似乎都没怎么认真地听,她忽地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捂住小肚子。
秦方靖见到这个举动,想了一刻,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眉头锁起来:“是我疏忽了。刚才不该让你点冰淇淋的,让他们换一份甜点,还有你酒也少喝一点。”
奚温伶眨着大眼睛,立马就猜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共发十章红包,还有三章,抓紧机会呀~
回忆是穿插在正文里的,不会写很多,会写一点重要的节点和剧情,不过大家对以前的日常感兴趣,我也可以之后写番外,总之都能满足的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秦方靖了解她的各种小习惯。
譬如,奚温伶喜欢喝一点小酒,但从不饮醉,只因适度的酒精能激发她的灵感,而非让她失控。
至于她的生理期,他也是尽在掌握。
秦方靖淡淡地笑,今天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领口微敞,有些不自知的性感风仪。
“你第一次开口约我吃饭,也是来这事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说,只是反问:“你说呢?”
“…”奚温伶别扭,哼了一声:“秦先生,你知道吗,刚才那句话,四舍五入就是开车。”
秦方靖一时不解,片刻,才提醒她:“这边洗手间应该有卫生用品,可以去看一下。”
“嗯,知道了。”
他没有在提方才要说的话,大概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失去了一瞬间的勇气,再开口就觉得万分艰难。
晚上八点多,两人从“围炉”回到家中。
房间都整理完毕,韦斯莱就带着佣人们离开了,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他们两个。
秦方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条厚实的深褐色袍子,递到她面前。
尽管房里舒服,但外头凉意不减。
“家里是暖,但你要多穿一点,那些睡衣都太单薄,把睡袍披上。”
可不是么。
当初奚温伶刚回家,看到更衣间那些内衣,着实犯愁。
什么黑色蕾丝吊带睡裙,后背开到腰窝处;
粉嫩真丝深V款,配套还有绑带的脚袜;
不然就是旗袍款的睡衣,右侧大腿的叉恨不得一直开到腿根。
好看是好看,她也对自己的品位很满意,可失忆之后,他们就是同一屋檐的陌生男女,她总不能肆无忌惮地穿成这样吧。
好不容易才摸了两套正常的睡衣睡裤出来。
奚温伶接过他的睡袍,披在身上,其实不可否认,比两个星期前要更信任他一点了。
而且,秦方靖也吻过她了,她还有一点喜欢。
奚温伶能感觉得到,随着时间推移,他尚且还能维持心平气和的模样,可在她身边散发的男性荷尔蒙愈发浓烈,有时空气里都会弥漫某种躁动的因子。
温伶咬了咬唇,问他:“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
反正皮这一下她就很开心。
秦方靖瞥了她一眼,“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问我。”
真是火上浇油。
“这个问题我也有权知道吧?”
“你出事之前,我已经去了加拿大一个星期。”
他浸在卧室明亮的灯光中,高挑修长的身影看似温谦,实则身材结实精瘦,不能轻易招惹。
这么算算…
都快一个多月了吧。
奚温伶咽了一下口水,不知该同情谁。
她去捧一杯热水,刚转身,面前就挡了一个人影。秦方靖靠的太近,她能嗅到他身上清浅的味道,是躁动却干净的。
他摸出一个珠宝盒子,天鹅绒衬着一枚精巧明亮的钻戒,他们的婚戒。
“你真的找到了?”
奚温伶眉目带笑,看着秦方靖有点移不开目光。
他拿出戒指,眉宇缄默,她却伸手推了推:“等等。”
秦方靖抬眸,目光静若止水。
“…等以后再戴吧。”
奚温伶神色郑重,因为现在的她无法从心底接受这段婚姻,也就不能戴上这枚戒指。
秦方靖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
他见她想要开口,主动打断:“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很认真对待我们的关系。婚姻是一种责任,何况…这个戒指代表曾经的承诺。”
奚温伶点点头,眉心紧拧,心情一个劲地往下落,也不知做出的反应是否伤害到了他,心里像有无数的泡泡破了,酸胀的难受,越想越觉得后悔。
但她可能就是这样拧的性子,固执又倔强,特别是对亲近的人,既然需要交付真心,就不能敷衍。
秦方靖垂眸看着她,然后,将盒子塞回了一个暗格,才说:“你能留下来已经让我意外。”
“…嗯?”
秦方靖随手拿了瓶水,拧开盖子:“在医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和我提分手。”
她没有察觉,这男人连“离婚”两个字也不忍说出口。
“我不会的,至少…在我还没有做完所有尝试前不会。”奚温伶眯了眯眼,嘴角噙着笑,看他:“包括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