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初徵心面前的现实已经异常残酷,她知道徐阵必须找到初玮凝的所在地。
你看所有的轨迹不管怎么走都只剩下了惨痛,命运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徵心,其实,是费雷冬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可惜我没有好好珍惜。”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为什么不多替这个家考虑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害费雷冬,你怎么可以一直骗我,一直一直瞒着我,怎么可以让我只剩一个人?!”
从小到大的心酸记忆都在这一刻汹涌袭来,初徵心被无数孤独愤懑的记忆碎片割伤,她难受地靠着墙,语言的起伏和波动都像是从未如此激烈过。
“可是…现在…”她的嗓子像堵着石头,又胀又酸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在做这些事之前,我就没有想过退路,这是我甘愿接受的结果。”
“你只是…根本没想好自己要什么,妈,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初徵心胡乱向走廊的另一边跑了几步,可是脚步又慢慢重下来,因为她根本想不到要去哪里找对方,她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切发生。
“徵心,现在你认真听好,如果哪天我死了,把我的骨灰洒在西泠市的那条江里。”
初徵心咬着牙,语气转而又怒又哀:“你说什么呢?”
“这是妈妈的心愿,我不是为了‘杀人偿命’,而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终点。是我没有保护你,反而连累你到这样的地步。是妈妈不对,我向你道歉,徵心。”
初玮凝的声音夹杂了电流的干扰,但是,传入她的耳中异常地宁静镇定。
“你无法明白我的心情,因为对我来说,杀人比想象的还要容易。”
“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初徵心从她的口吻里能够预感到非常不好的事情,就像她预感到了她会打来这个电话。
下一秒,初玮凝在那边笑了:“其实你一直很出色,尽管我没有把你教的太好,但你真的很了不起。你知道吗,徵心,我一直不对你亲近,也不是因为不够爱你,我怕你成为另一个我。我怕我的思想和行为影响到你。”
她终于还是哭了,有一部分的自己好像被抽离了身体,她用力地将身体缩在角落,浑身冒着冷汗,心下悲凉。
“对不起,你要好好的,还有关于徐阵的事…我知道他会来抓我,那就让他来,你不要太难过,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就是不想你因为喜欢他而觉得痛苦。”
“妈,你不要再说了,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好吗?”
“不需要了,让警察来抓我吧。”初玮凝像在那边叹了一声气,又说:“对不起,徵心,妈妈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对不起。”
说完以后,那边传来了无声的静默。
她要疯了,她也要疯了。
初徵心悲痛无比,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要炸开了,直到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这一刻才回过神,她抬头去看。
徐阵的俊容温淡,好像有太多的话,他也不知要如何去描述。
她也想声嘶力竭地表达什么情绪,可是仿佛陷在一个黑色泥潭里,已经挣脱不了。
“…混蛋,都是混蛋,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没人考虑我的感受…”
初徵心哽咽着,她抱着自己的膝头,干哑地拔着嗓子,声音尖尖地传出来,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
徐阵蹲下来,抱住浑身僵硬的她,伸手捋着她早已凌乱的长发,冷静地安抚着,那声音清透,可是又决绝地陌生:“你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如果你不要让她被找到,我也可以让她从此消失。”
她眼前的视线模糊,再也不想去思考,只是抱着他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
第六十五章 初徵心
第六十五章
初徵心觉得自己就像在一个无人的孤岛,所有人都在离她而去。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面,周围是一些精神不济的急诊病人,徐阵去贩卖机买了水回来,递到她面前。
她刚才大哭过了,现在嗓子很干,虽然感觉发泄过以后感觉稍许冷静,可浑身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没办法恢复过来。
“她没有说在哪里,只是在和我道别…”初徵心抬眸望向徐阵,固执而认真,“但你有线索了吧?”
徐阵不需要再瞒她,坐过来搂着对方,说:“你来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做不了这种选择。”
初徵心无法因为那是自己母亲的关系就要开口向他求一条生路,尽管她一万个不愿意看到初玮凝被捕,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茫茫然的可怕。
“我妈从不曾在我面前示弱,她一直以来非常严厉,我也为此怨过她,觉得和她不够亲近,不像别人家的母女什么都能聊,我只是觉得很寂寞。”她的眼睛还是湿湿的,有种悲痛清晰地印在心上,“可说到底,我哪里恨的起来,她毕竟是把我养大的人,她也是爱着我的。”
“就像我对我妈妈也是这样。”
当年他们把徐阵送进精神卫生中心,也没有想到极端的治疗会为他带来一辈子难以忘记的痛苦吧。尽管徐阵后来对双亲总是有一种消不去的隔阂,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依然爱着这个家庭。
“所以我要怎么办,我只能什么都不去管。”
他们去抓也好,抓不到也好,她无能为力。
徐阵握紧她的手腕,语气温柔:“我知道你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接受这样的情况,但是,初徵心,谁没有这样的时候?”
人活一世,无奈有之,辛难有之,离别亦有时,只有不断经历,不断取舍,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其他能耐,唯有用爱与信仰,唯有恒者行远。
他低下身,看上去竟然比她还要难过无数倍,双手牢牢扣着她,借以这个姿势挡住自己的脸,好让她看不清楚。
“我想要你快乐,但我也和你一样…无能为力了,是吗?”
她就是他的幕天席地,是永盛的火焰,也是他全部的光明。
初徵心听不见四周的其他声音,只能听见他的心跳了,那种激荡的频率,莫名就让自己产生一种心疼。明知道他不擅于太多的言辞,但却往往一阵见血,直直地奔入她的内心,叫她软得化为泉水。
“谢谢你在这里和我‘分担’所有的痛苦,你哪里是没有作为。”
她终于露出这个晚上久违的一抹淡淡笑容,抓起他的手放在脸颊处,“让我依靠你吧,徐阵。”
那样温顺又脆弱的她也只有他才见过,只有他才能完全拥有。
“好,只要你需要。”
…
医院不远处,一辆白色货车里,身穿皮衣的男子放下望远镜,驱车离开。
病房里,费雷冬侧着头,鉴于他们之前拉开了窗帘,他能望到冬夜里的一弯月轮,似一副扣人心弦的名画。
男人的左手把玩着一枚银色的子弹,指尖来回摩挲,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字母“fc”。
这是徐阵刚才偷偷给他的东西,还问过他一些问题。
子弹是在“养蚕人”的临时住所找到的,徐阵从垃圾堆里捡到这枚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物件,他端详片刻,放在鼻息之间,闻到上面残留着一丝淡幽的香味——是香水味。他清楚地记得,曾经在初玮凝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费雷冬告诉他:“以前我们偷偷在实验室做的,一共有两枚,我这里也有一枚。”
这是俩人的“定情之物”了。
“当时是在哪里的实验室?”
“在四川锦屏附近。”
“那里除了隐蔽的研究所实验室,还有其他吗?”
费雷冬马上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视线转往一旁看了会,说:“有一处是荒废的研究所,以前我和初玮凝常去。”
那块深山地形复杂,极易藏身,又是他们曾经日夜相伴的地方。
男子睁着幽深的眼睛,思绪逐渐飘远,回到了黑暗里,回到那个红色年代,曾经属于他们的,炙热疯狂的年代——
寂静暧昧的夜,宽敞舒适的床上交缠的两具身体有蒸腾的欲-望。
欢-爱过后,年轻男子有古铜色的肤色,腰臀的肌肉结实,俊朗的五官挂满汗水,他的手从身下妻子的胸前抚过,强势又温情。
“玮凝,跟你说件事。”
“什么?”
女子的眉眼含情脉脉,那一丝冷艳的风情更显动人,经过一整晚的煽风点火之后,她的身上全是狰狞的齿痕。
当然,他也负伤不少。
“过几天放假,我们回一趟老家,我侄子满月了。”
“我不去。”
初玮凝用手指在男人胸膛前划圈圈,被对方一把抓住,放在嘴边吻了吻。
“你不是和他们都不怎么来往了吗?这种聚会有什么好去的?”
“我们感情一直不错,再说了,小侄子你不也见过吗?多可爱。”
望着费雷冬的神情,初玮凝顿了顿,她起身靠在他胸前,将头枕在男人胸口,听见他的脉搏。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口:“费雷冬,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费雷冬满脸错愕,却难掩眼底中的一抹惊喜,片刻,他又恢复平常,说:“你知道我以前是想要孩子,但前提是你要接纳,你要不喜欢,我们就不要。”
初玮凝搂住眼前的英俊男人,淡笑:“我想好了,乖,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一直就想要融合俩人血脉的孩子,但是老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谁料初玮凝会突然改了性子。
要知道她要是做下决定,连他都很难去改变。
费雷冬心中的石头也像是落下了一半,这样就好了,他们有一个孩子要养育,也就没更多精力去做那些事了吧。
“好,那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回来,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你决定吧,这个选择权交给你了。”
费雷冬抱着她不着丝缕的光滑背部,语气略带取悦:“我想要女儿,就叫她‘徵心’。”
“…费徵心?多不好听。”
初玮凝点着男人的鼻子,他笑了:“我想叫她初徵心——真初以待,心相敬爱。你是她的母亲,她是你的女儿,我希望她像你这么与众不同。”
在他的言语中,她仿佛真的看到了怀中的女婴儿,那么天真无邪,让人疼爱。
他们一起抱着她,就像任意一个美美满满的家庭。
费雷冬侧翻了身子,再次压在初玮凝身上,狂热地亲吻。
…
想起往事,他再次觉得心乱如潮。
后来和初玮凝离婚,费雷冬对小皮的母亲当然也是付出了所有真心,且她以后,他再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哪怕是面对初玮凝,她也早已不是那个令他如痴如狂的梦中少女,她变得极端而暴戾。
他会只爱着苗知敏,守着这个温暖的家,与孩子们永世不渝。
但是,他也骗不了自己,初玮凝是一段记忆中永不会抹去的艳色,她带来的冲击,带来的罪恶,还有那些欢-愉和极致的疯狂,谁都无法取代。
曾经离开那个女人,是因为她给他的折磨太多,可他却忽略了她自身的痛苦也已超出负荷,尽管被害得家破人亡,但令费雷冬觉得可笑的是,他竟然感到过去那个执意离开初玮凝的自己太过自私。
如果,当初他留下来,与她一起毁灭,或者帮助她重生,是不是都要好过今天的结局。
看着树梢上的露水,费雷冬才意识到天色渐明,他苦笑着,笑的眼角并出湿润的痕迹。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
初玮凝倚着黎明的天色,仰头微微眯起眼睛,车子平稳地开在路上,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公路,附近都是田园风景。
“mr.z先生已经为你准备了护照和机票,你可以…”
“我暂时不走。”
她淡而冷硬地打断对方的提议:“现在风声紧,不如你先走吧。”
“我不会走的。”他声色狠厉,但是难掩其中的温柔,“玮凝姐,你为了那个人…真的值得吗?”
“我不是为了他。”初玮凝低笑一声,“你明白晏梓乌为什么会自投罗网吗?”
“他是疯子。”
“我们都是疯子。”初玮凝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开口,“好了,你开车吧,别和我说话了。”
他们都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枕和兴致,剩下的就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自从费雷冬离开家的那一天起,初玮凝的时间就再也没有前进过,她只是一个人活在原地,不愿接受他不再爱着她的事实。
再后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疯了,只想把他打到人生的低谷,等待着将最脆弱的他拖入地狱。
但令初玮凝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刻——枪口偏了。
直到那个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并不想要费雷冬的命,因为他是那样说过的…真初以待,心相敬爱。
第六十六章 火锅暖被窝
第六十六章
西泠市冬天的雪说下就下,先是淅淅沥沥的雪子,后来又变得绵绵不断,小区的屋檐和花坛都被白雪覆盖了,早上云开见日,一片素白被照的又亮又灿烂,像织成了一面面的白网。
由于“养蚕人”的挑衅,初徵心和徐阵两人暂时搬到一块住,不过为了要补上之前的事假和换班,接下来她一连上了半个多月,几乎就睡在卫生中心,连脚也沾不到家。
终于等到她又有了休假的一天,徐阵去幼儿园把小皮接回来,这小孩要求多,说晚上要在家吃火锅,他就只好再带着他去超市买各类丸子和蔬菜。
一大一小认真仔细地挑选着食材,费喻文自己推着手推车,徐阵站在一旁监督指导。
“胡萝卜?”
“放回去。”
“…金针菇?”
“换成香菇。”
“徐叔叔,你这么挑食,姐姐知道吗?”
徐阵看了小屁孩一眼,说:“真爱是不会因为挑食分手的。”
费小皮:“…”
晚上,初徵心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热腾腾的温度,还飘着一股海鲜酱料的香味,桌子上堆着各式各样的卷心菜、牛肉丸、羊肉…红红绿绿的颜色搭配很好看,但徐阵不喜欢的一样也不见。
她心知肚明,瞥一眼面容俊秀的年轻人,谁想得到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徐侦探居然还会任性挑食。
初徵心洗好筷子,递给小皮:“红汤是辣的,白汤是不辣的…”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不要啰嗦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初徵心真是服了费雷冬的基因,明明还没上小学的一个娃,这么有主意。
但显然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心里还是充满好奇,费喻文看着沸腾的红汤里,好像那边的东西要更诱人啊…
他并不知道初徵心爱吃辣,自己却是一点也不能吃,嘴馋地咽了咽口水,趁着两人不注意,筷子一伸长,夹了两条蟹柳放碗里开吃,于是——“啊…!!”
“怎么了?烫到了?”那边的初徵心急忙问道。
徐阵也放下筷子看着他。
费喻文哪有时间回答,小嘴向下撇着,小狗崽似的把舌头吐在外面,小手伸在舌头前扇风,初徵心看那样也知道这小家伙辣着了、烫到了,赶紧倒了杯凉水给他。
喝了一大杯水,小屁孩才抽抽噎噎地说道:“舌头烧起来了,你们都是大骗纸,一点都不好吃…”
徐阵和初徵心:“…”都告诉你是辣的了,自己吃货还怪我们咯!
吃完火锅,小孩子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初徵心收拾剩余的食物,徐阵则把电磁锅搬去厨房清洗。
她回头看见费喻文敞开小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禁说道:“快去帮忙洗碗。”
“我才上幼儿园,你们就要我干活,你们欺负人,本宝宝要闹情绪了!”
“…你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费喻文。”
费小皮做了个鬼脸,索性就逃到徐叔叔的卧室里去了。
初徵心叹气,把吃饭的地方都清理好,就又来到厨房,挨在徐阵身边帮他一起洗碗。
“不用帮忙,我来就好了。”
她一开始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我喜欢这样和你一起洗碗。”
徐阵闻言,不由得淡淡一笑,转头在初徵心的鬓角处深深地吻了吻。
俩人甜蜜地做完家务,一起坐在客厅陪费小皮看电视,当然,徐阵是捧着一本砖头似的书在啃,只不过小孩要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提问,他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上一秒还是好好叔叔,下一秒初徵心刚把小孩哄睡觉,他就本性毕露了。
初徵心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被人拽着坐倒在地毯上,他进攻直接而猛烈,舔她的嘴唇,可怜兮兮地要求:“我看出你也有这个意思。”
“不行,今天小皮在呢,你也太…”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徐阵也不会这么色-胆-包-天,但两人这次分开时间太长,之前她又因为父母的事一点心思都没有,他都已经自己解决过好几次,这回好不容易和她独处,简直是要憋死他了。
徐阵已经没心思回答她的疑惑,俯身去脱她的拉链,初徵心想要抗拒,可手里一份力气也用不出来。
尽管她还在为那些事情低落,甚至是烦躁,但其实心里也与他感同身受,加上今晚有费喻文这个小萌娃闹腾一番,心里暖烘烘的充满了爱意,感情一到位身体也就跟着沸腾起来,她又渴望又紧张,反而变得更敏感。
徐阵:“我去把门反锁,你等我一下。”
初徵心想着万一那小鬼一会就醒了到处找人怎么办,然而,她的实际动作却是坐在原地等着。
“女人真是喜欢口是心非。”
“…你真啰嗦。”
片刻,她转被动为主动,倾身在他的喉结处舔吻,她喜欢看这男人脖子上的小痣,他的皮肤白,更显得性感又真实。
徐阵被撩得更加热切,他翻身压住她,扯开内衣,昂然挺立的部位磨蹭着她柔嫩的大腿内侧。
初徵心在迷乱的间隙发现,徐阵的衬衫下摆都已经皱巴巴的,整个人衣衫不整,她轻笑一声,把他抱得更紧。
这些拥抱和亲吻,还有身体肌肤碰触的感觉,无不让她感觉到他的包容和温情,好像所有坚硬冰冷的事物都可以就此化为乌有。
她忽然感动的都要流下眼泪,但那情绪更是情-欲的催化剂。
徐阵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流出的泪珠,他低头如同啃噬美味的糕点来舔舐她,每一个地方都开始热血沸腾。
吻够了嘴唇,再来就是脖子,锁骨,高耸的柔软,还有纤腰…
这一刻什么都不需要再让她烦恼和忧心,只有他与她,沉沦在这深海般的爱里,就像一个光影交错的梦。
…
会议室,一位警员正站在幕布前,为大家做报告:
“俞天,45岁,退役武警,曾经是费雷冬的学弟,后来在同一个军-区服役,退伍后当过警卫,去过国-企,几份工作都没有做长,现在行踪不明…”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眼神凶恶的男子,但他确实长得不难看,身材健硕结实,脸盘黝黑可五官像黑夜中的鹰,剑眉斜飞,戾气逼人。
“根据费雷冬的笔录,他曾经和他们夫妇是朋友,但后来疏远没有再联络。”
“现在看来,他和初玮凝一直保持着联络。”徐阵坐在台下轻声发言。
根据他提供的罪犯画像以及费雷冬的名单,警方基本上可以断定俞天就是他们要找的“养蚕人”,并且立刻下达了通缉令。
“另一个参与枪击案的嫌疑人初玮凝也在逮捕当中,前几天我们已经派专案组和武警前往四川…”
徐阵没有开口附议,只是想着窗外下过雪以后的风景,脸上有一种疲惫的消瘦和苍白,毕竟,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难辨是喜是悲。
几天以后,魏晟主动联系了他。
俩人在西泠市的一家咖啡馆碰头,那天还是下了点小雪,天气有些阴沉,浊云又低又沉,风刮在脸上都有些疼人。
不多久初徵心也来了,三人除了办案之外,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大家神情都变得放松而安定。
“你什么时候到的?又是来办案子吗?”
“不是,这次是特意休假过来的。”魏晟说着,眼神飘忽显得心虚,“前段时间我妈跟我急,说是介绍了一个对象,非要我过来看看。”
他说完,随手就点了根烟。
徐阵与初徵心对视一眼,俩人悄悄握着手,姿态自然而亲密。
“你吸烟通常表示两种情况,这次是很满足,还是不满足?”
魏晟知道自己骗不过徐阵的眼睛,索性坦白了:“徐大侦探你看呢?”
“嘴角都压不住,显然是很满足。”
初徵心一听这话也笑了:“那就是说有戏了?”
魏晟难得显得不太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人是挺好的。”
他们又八卦地聊了一阵子,徐阵的手机响了,他独自站起来走到边上,初徵心依然和魏晟谈天说笑,可是心思却被这个电话彻底地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