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不是荷尔蒙的作用,大概自从初中以后,她就没再怎么流过眼泪。
可这一刻却突然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
郁柚愈哭愈觉得眼睛发涩,一种重压般的情绪汹涌而来,令人不能自已。
所有的往事,感情,未来,事业,家庭…扭成一股巨流,如今像命运一般推着她一往无前。
她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她会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有爱的人,与一个纯洁无垢的希望。
薛虚怀更用力地搂住她,让她能感觉更加鲜活的存在,这些幸福都是如此真实。
“以后我会给你们买大房子的,带一个小院子的那种,你可以在院子里唱歌弹吉他,在外面的街心花园教女儿滑板…我们要是想去一个惊险刺激的地方放假,你说,到时候找谁带孩子比较好啊?我妈现在是嘴硬心软,到时候见到咱们的孩子,肯定喜欢都来不及…”
他为她勾勒一幅幅画面,两人都感到是一种兴奋,因为太过笃定,反而变成了平静。
“反正我们都领证了啊,这个孩子是合法的。”薛虚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想要旅行结婚,现在还来得及吧,我们下周就出发吧。”
郁柚:“滚,我现在烦着。”
嘴上这么说,脸庞却是带着一抹神采飞扬的浅笑,连泪痕都折射着光。
薛虚怀环住她的腰,弯腰嗅着她的味道。
所有的疲劳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就是同心番外啦~
徐学神和小肉饼高中时期和长大之后的剧情都会有,最近感觉好多了,干劲满满,咔叽蛮回来了!
周四晚上更新下一个番外,等我!
第87章 同心夫妇番外(二) ...
同心番外之《是你如微风正暖》(2)
“学神”是学生时代最神奇的存在。
一般学渣们的消遣是打游戏和打架, 而徐远桐的消遣除了游戏, 还有就是去实验室做点小研究。
那时候, 两人还没在一起, 奚温宁记得自己还在念高一。
某天, 徐远桐一个人在实验室制乙炔, 奚温宁存了点好奇心, 特意去观摩。
他看她脸上充满求知欲, 笑着调侃:“你要不要观察细胞?”
毕竟,他是知道太难的实验像小肉饼这样的“学渣”无法插手。
奚温宁只要和他在一起就高兴,也不管是要她看什么。
她兴高采烈地从学神手里接过道具, 刚握着载玻片的中间,一不小心用了力——
擦…
掰断了!
奚温宁:“垃圾器材,毁我人设!”
徐远桐一脸平静地双手鼓掌:“你真优秀,动作走位极其风骚。”
“…”
“果然是要干大事的人。”
奚温宁愤愤地想,是啊,干-你呗!
徐远桐从她手里拿回了坏的载玻片,顺势点了点她的额头:“笨死你好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受虐狂, 居然心里莫名甜了一下, 但表面哼唧, 还看到黑板上写着一条反应原理:CaC2+2H2OCa(OH)2+C2H2↑
只不过徐远桐把其中的蒸馏水换成饱和食盐水。
因为担心用蒸馏水反应过快,生成的乙炔容易爆炸,而饱和食盐水中的水少,所以比较安全。
她顿时动了歪脑筋。
水房就在实验室隔壁,奚温宁抿抿唇露出一个笑容:“我要去接点水喝, 你要不要啊?”
徐远桐点点头。
趁他不注意,她悄悄带了一点点食盐水出来,再去水房稍微接点水,将它们混在一起。
徐远桐专心在看仪器,还真没注意,等到接过她的水杯喝下去,“噗”的一口吐出来…
——操-/他妈的爆咸!!
他抬头瞪过去,冷笑:“学妹你胆子肥了啊。”
温宁小朋友笑嘻嘻地托腮,“谁让你说我的,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徐远桐拿过她的水杯喝了满满一壶下去,才稍微缓过来。
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小姑娘,似笑非笑。
妈-/的。
奚温宁。
要不是看在你年纪还小,我现在就要狠狠的亲你,让你也感觉一下这种咸味。
这些账都给我一笔笔的记着。
…
徐远桐念高三的时候,“天才X”的名号逐渐响起,在各个学校之间都相当有人气。
对于奚温宁来说,每天从睁眼到睡觉,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名字。
甚至有次她上体育课,老师让她去拿器材,她刚想出门就听见外面有几个小姑娘在说——
“我给他写了情书,从他们教室窗户的位置扔进去了!”
“哈哈哈哈你也太怂了吧?怎么样啊?我记得很多妹子都给了的…”
“是啊,都好几天了,没回应…大概他真在和那个三班的奚温宁谈朋友吧?”
温宁觉得就这么走出去会不会有点尴尬,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
…又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她最大的罪过不就是和那个浑身散发魅力的该死的学神在一起了吗!
奚温宁揉了揉脸,走出器材室,在她们呆滞的目光中淡定地离开了现场。
——仿佛这世界上唯一的主角只有她。
事后,温宁上课都没集中精力,怪只怪徐远桐太优秀,与他越交往越觉得自己变了,得失心超重,生怕哪天醒过来,一切就都变样了。
正好,十五中要在下午的大礼堂播放红色电影,可能是特种兵之类的片子,每个班都要抽几个同学去参加,林清芬叫了包括奚温宁在内的几个小朋友过去。
大礼堂里,只有班级负责人负责签到,很多座位都是随便坐。
奚温宁刚到,一眼就见着在角落和别人说话的徐远桐。
他算不得敷衍,但神色又酷又浅,有些漫不经心,很多路过的学生都往他身上瞄着眼神,愣是不敢靠过去。
徐远桐见着她来了,过来靠在她耳边说:“一会我们坐最后,我让人把位子留好了。”
太、太刺激了吧。
等会儿黑灯瞎火,谁都不会注意到后排的他们会干什么。
嗯,没毛病。
女孩子的心思千变万化,奚温宁看上去没问题,但徐远桐还是敏锐地察觉什么。
啧,又有什么小九九了。
等到电影开始一刻钟,有的学生专心观看剧情,有的则小声与朋友唠嗑。
“奚温宁。”
“嗯?”
“我们现在坐在最后排,旁边没有人。”徐远桐语调稍稍压低:“要不要亲一个?”
他语气平淡,说着非常不要脸的提议,就好像告诉你这道题我要这样解一样。
“…亲你个鬼啊!”
话音刚落,徐远桐已经倾身过来,在溶溶暗色中,心跳逐秒掠过,浑身都盛满了热度,唇与唇只是简单的相碰,忽然,她就闻到他身上那阵将散未散的香气,被揉碎了凝在空气中,朦胧又心动,令人上瘾。
除了暖意,还有内心靡靡绚烂的火花。
他静默的五官晕染在礼堂溶溶的灯光下,漆黑的眼眸散发暗色的光。
奚温宁:“你、你…”
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别让人发现。
这家伙亲的她晕头晕脑,脸颊爆红,这样子等会回教室怎么办!
徐远桐透过忽明忽暗的光线,也注意到奚温宁眼波柔柔,似含春水,又羞又恼,真是…让他更想亲下去了。
奚温宁注意到他的心思,急忙就说:“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怎么样才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
徐远桐愣了愣,但,很快哂笑:“一直这么喜欢我,就可以了。”
“…那还不是妥妥的呀。”
“有时候我也在想,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引诱我?”
他神色松散,语气很真。
“不行啊,因为我就是可爱本人。”
徐远桐:“…哦,那幸好我还算优秀,才能配得上你一点点。”
奚温宁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立刻怂了,扭捏地说:“别瞎说好不好,我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和你在一起的,太不容易了!”
突然,两人古怪地沉默,可能是意识到这种争论实在太幼稚了。
徐远桐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别让我等太久。”
“等什么?”
“差不多再养两、三年,终于可以吃了。”
“…”
奚温宁觉得他现在愈发骚/气。
“学长你去了美国…还是少回来吧,我怕身体吃不消哦。”
徐远桐冷哼:“你大可以放心,我会隔三差五回来‘看’你,每次‘看’你的时间持续一周,一天几个小时…”
“徐远桐我现在还是萝莉!你怎么可以和我说这么污的话!”
他解释:“这有什么,我幻想的是未来的你。”
“…”
心情复杂,不知该不该高兴。
奚温宁被他悄悄地勾住手指,像要做一个约定。
未来即便成长,即便阵痛,也要活出想要的样子,不能泯灭众人。
她要活的像他最爱的少年。
奚温宁在昏暗的电影光线中侧眸,看见他懒懒散散地挽起袖子,五官似流风回雪,真是一副慵倦的侧颜。
奚温宁:他真好看。
——
十月,满街的枯叶子被风吹起,影影绰绰,整条长路像一片荒废的花园,奚温宁念大一的时候,两人已有一年远距离恋爱的经历。
每次的久别重逢都成了让她喜悦的节日,这次,徐远桐的航班抵达时间是下午,奚温宁特意坐地铁去机场接他。
他推着行李箱出来,穿着长款风衣,走路姿势挺拔,特别扎眼,就像什么杂志明星。
奚温宁挽着他的胳膊往车库走,先前徐远桐预订了专车。
“你知道嘛,我最近看了几篇校园文,女主都喜欢送糖给男主啊,我都没送过,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啊?”
徐远桐弯过身,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说过多少遍了,你又香又甜,吃你就够了。”
她伸手捏捏他的脸,欲言又止地:“徐远桐,那个,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和家里人撒了一个谎。”
“撒什么慌了?”
这小妞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和他们说…”
她抿了抿唇,乌黑的眼珠子转啊转。
“我和寝室的同学们去通宵唱K了,晚上不回宿舍睡。”
他走到地下车库的电梯前,正好身形一顿,唇瓣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再开口时,语调看似平缓,但暗藏玄机:“哦,那就住我这儿吧。”
两人在车子后座牵着手,奚温宁心思忐忑,又有点兴奋,默默低头玩着他的手指。
徐远桐翻着手机在联络什么事,偶尔看她一眼,眼神里露出藏不住的爱意。
“让我抱抱你。”
“干嘛呢…车子里。”她很小声地反抗一句。
“没关系,就抱抱啊。”
徐远桐说着,把她整个人捞过来,紧紧地贴住,彼此的呼吸可闻,他舍不得有半点缝隙,恨不能就这样融入她的心里。
她在他耳边轻声问:“想我没啊…”
徐远桐微微垂下眼。
“想的晚上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不会写那段虐肉饼的,稍微会写一点那段男主视角的,让大家更了解一下当年他的经历,另外新坑男主也会登场啦~
周六晚上更新下一章,今天下雪了,心情很好,给你们发20个红包!
第75章 又被锁啦,我一会努力解锁QAQ
第88章 同心夫妇番外(三) ...
同心番外之《是你如微风正暖》(3)
两人回到锦和新苑。
徐远桐关上外头的门, 还没进房, 奚温宁已经踮脚, 搂住他的脖子, 亲了他一口。
于是就这么站在原地, 从头亲到尾, 亲了足足十多分钟都不带喘的。
“还没进屋, 就在这里亲…看不出来, 你喜欢这种感觉?”
“…”
她隐约觉得后面不是好话。
“我怎么觉得在室外亲,你更来劲?”
“…”
“看来以后可以试试野…”
“徐远桐!”奚温宁边喊边往屋子里走,“你太讨厌啦!”
他笑的胸腔微震, 跟上她的脚步。
回家之前,徐远桐已经让奚温宁雇人来打扫过一遍,所有东西都没变样,他们马上就可以住下。
把行李打开稍微捯饬了一会儿,他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从箱子里拿出一盒机场买的巧克力,还有一件小礼物。
每次回来他都会给她一些项链之类的首饰, 吃的就更不会少了, 渐渐地奚温宁也习惯了, 坦然接受他的这份大男子主义霸道。
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他们随意地聊着天,过了一会徐远桐挨着她坐下来,又被她立即黏上。
“就这么想我?看你一刻也不想离开我。”
明知道是在逗她,但奚温宁还是没法狡辩, 将头枕着他的胳膊。
奚温宁:“毕竟也只有你配的上世界第一美丽的我了。”
事实上徐远桐嘴里这么说她,动作同样在表达阔别之后的爱意,不住地揉揉、捏捏,这么腻腻歪歪的,不知不觉就在客厅的长沙发上面裹在了一起。
当年因为母亲怕冷,徐光槐特意为他们家里铺了地暖,眼下也不会感觉到冷,但徐远桐还是从房里取了一条薄毯,往奚温宁身上扯了扯。
她脸颊压在他的腰处,怪异的姿势撒娇:“我今天真的就睡这里吗?”
“不然你还想睡哪儿?”
徐远桐低头,捧住她的脸密密地吻,两人变着角度不停地拥吻,她非常想念他身上的气味,就像让人上瘾的酒精,能将她彻底迷醉。
奚温宁埋在他的颈间,换了个角度将他紧紧拥着,恣意地汲取他的味道。
“我怎么感觉你要把我吃了…”
“瞎说,你到底对我这种小仙女有什么误会?”
话音未落,两人的唇又一次贴到一起,他已经有些蓄势待发,磨蹭到她的膝盖处。
奚温宁脸上燥热,心里虚的不得了,既想要这样,又有点担惊受怕…
徐远桐拿住她的手腕,刚想往他的裤腰处带…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他不爽地皱眉,黑着脸不想搭理。
奚温宁却觉得奇怪:“谁会打你家电话?”
“这种情况,就只有可能是徐光槐吧。我不想联系他的时候,就把他拉黑了,他找不到我,又知道我回来了,就打到这里。”
“…那你要不要接啊?万一有什么急事?”
徐远桐散漫地瞥了一眼:“什么事?他要死了让我继承遗产?”
“不是啊,朱阿姨不是还在医院吗?”奚温宁撇撇嘴,拨开了他,才说:“而且有一大笔遗产也好啊,我们放着养老!”
徐远桐无奈了,又亲亲她,才起身去接了电话。
多亏徐光槐的打扰,方才想着搞点事情的两人也总算缓过来。
奚温宁去泡了一杯红茶,捧着边喝边说:“我觉得…咳咳,我们还是稳一点吧,这样子没有准备就…我怕万一中标…计划就全打乱了。”
徐远桐倒不怕有意外,但他尊重她的决定,也知道她有自己的安排。
“你脑洞挺大的,这么容易就一次中了?”
“普通人我不担心,可你是天才啊,天才的那些东西万一太活跃,谁说的准啊?再说优胜劣汰,你的精-/子应该冷冻到人类DNA宝库里去…”
徐远桐已经打消了现在就吃了肉饼的心思,所以特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只是嘴炮还没有停:“存着有什么用,还是射给你吧。”
“…徐远桐!你去了一趟美国,越来越风骚了啊!!”
他忍俊不禁,憋着一脸坏笑。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徐远桐看她才老实坐了一会儿,又挪过来抱着他。
他只好叹气:“晚上我就这么抱着你睡吧。”
结果就是——两人真的纯睡觉,还都睡出了一身的汗。
——
很久之后,度过青春期的两人,又经历了很多变迁。
但好在有情人不曾走散,奚温宁也忍不住地想,很多事情命中注定,大概,从她在林清芬的办公室听说“醇志中学”的天才要转来精英班,又或者,是他靠在自家门前,丰神俊朗看向她的那一刻——
就注定一切都会发生。
“用的爽不爽?”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那样深刻地印在心底。
奚温宁不止一次想过,将来长大的他们要是还能在一起,会成为什么样子。
如今就快要十年了,她始终忘不掉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徐远桐知道以后,也笑她,这怕是真爱了吧。
近期VR乐园的进展顺利,朝阳集团的秦方靖亲自来他们公司洽谈投资。
陈凌对这次会谈也难得重视,放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所有高层都出席了这次会议,徐远桐还要做重点汇报,自是全程参与。
只不过,当他快要结束报告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差错。
当时,他觉得头部阵痛,整个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幸好伸手扶住桌沿,才稳住了身子没有倒下去。
徐远桐来不及恍惚神思,向陈凌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凌看他情绪很差,立刻觉得不对,很想开口解释,可脑子转的再快嘴皮子一时也跟不上。
偌大亮堂的会议室有了几秒不合时宜的安静,坐在主位的秦方靖,先于所有人一步说:“今天先到这吧,明天出发去实地看看。”
徐远桐皱着眉头,点头,落座之后在心底暗自咒骂。
阴魂不散的后遗症。
…
回到办公室,徐远桐去卫生间鞠了一把水,清洗脸色不善的面颊。
他按压太阳穴,抬起眼睛,同样在洗漱镜前的一幕,令他有不太舒服的回想。
住入那家医院之前,徐光槐将他囚禁在家中,等于是添火加薪。
所以,当陈凌望见病床上躺着的徐远桐,沉在床铺里,不像一个人,而只是一道深色的阴影,几乎都不敢去认。
那段日子,徐远桐甚至不敢照镜子。
没日没夜的失眠,深陷的眼圈,残瘦的身躯,就像一颗拧断的发条,再也没有生机。
他已经认定这样的自己不配去见奚温宁,于是怀着满腔扭曲的愤怒,用血肉之躯去砸碎玻璃。
看着尖利的边缘刺入手腕,由四分五裂地重重摔在地上。
陈凌看到这一幕,几乎呆了一瞬,才冲外头吼:“医生!把医生叫进来!再来两个人,把这个男人给我压住了!”
医生、护士还有保镖,一批人同时赶进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后续。
徐远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没什么意识,在察觉有人来摆弄他的时候,才稍微动了动眼睛,继而又沉默。
他感觉不到疼,只是浑身肌肉都紧绷着,不断冒虚汗,间隙性意识抽离。
他小声问自己:“我是不是不会好了?”
后来连续好几个晚上,徐远桐梦见了高中时候的诸多情节。
有时候,是他和奚温宁单独两个人,有时候是他们一大群人。
他拉着她的手,抱紧了她,怎么也不肯松开。
奚温宁的声音很轻,但充满安抚:“没事的,你就算松开我,我也在的呀。”
“好啊,那我相信你。”
那些充满色彩的记忆,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他向几乎不可能的对手发起挑战,并战胜了它们。
徐远桐也试想过,当年是否该让奚温宁参与他的治疗过程,可或许她要是真的来了,只会让他崩溃的更快也说不准。
这世上有很多的“如果”,它们没有真的发生,就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回忆戛然而止,有人敲了外头的门。
徐远桐声色镇定:“进来。”
下属进来,说:“徐总,秦总有事找您…”
“请他进来,你去倒一杯咖啡,一杯茶过来。”
“好的。”
秦方靖在会客间的沙发坐下,两人不约而同,回忆起在美国见面时的样子。
当年他的脸色苍白,神色憔悴,看上去就像饱受病痛折磨。
之所以他会对徐远桐有印象,还是因为一层很神奇的关系。
徐远桐在美国治病期间的消息,也被秦家通天的关系网查到了,秦方靖的亲哥哥秦方慕,也暗地里出了点力气。
但就算有外人的协助,能够恢复精神重新来过,只是靠了他自己。
或者说,靠着他的坚信不疑。
秦方靖已经很难将当初的那个人与眼前意气奋发、俊朗精神的男人堆叠在一起。
“你的病…是还没好?”
“不,差不多痊愈了,只是有时候会神经痛。”
秦方靖点头,喝一口刚刚端上的咖啡。
徐远桐见他欲言又止,主动说道:“我现在很好,和温宁在一起,每天都非常幸福。”
“你不怕哪一天会…”
“不会的,因为我现在很好。”
秦方靖轻轻点头:“嗯,终究痊愈了。”
“我知道有些东西不可以痊愈,它就像一个人的标记,永远不可能消失。”徐远桐顿了顿,语气却相当轻松,一听就不是装出来的,“但不代表拥有‘标记’就不能去追求幸福了,是吧。”
秦方靖:“奚温宁知道你的这些经历吗?”
“知道一点,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些事情不是亲生经历,谁都不能完全理解。”
徐远桐眯了眯眼睛,忽然很灿烂的笑了:“但一段良好的感情关系,就是我既会听你倾诉,也能明白你的沉默。”
从今往后,我爱你的倾诉,也爱你的沉默。
“是吗?那假设…”秦方靖顿了一下,语气深不可测:“我自私又贪心,只希望她属于我一人呢。”
徐远桐知道这个“她”是指谁,他玩笑着说:“那要是她也愿意,就构不成犯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齁甜的婚后番外啦,还有你们念念不忘的许愿池…
不过可能要周一或者周二更了,因为我要先把欠你们的那个债还了,这两天会陆续把私信都回复掉!
第89章 同心夫妇番外(四) ...
同心番外之《是你如微风正暖》(4)
婚后, 奚温宁在事业上也愈发顺风顺水。
“旗粤文化”接了几部话剧和舞台剧, 她作为导演扛下重担。
自从赵斐他们倒台, 借着各种人脉的扶持, 温宁也顺利进军电视剧和电影圈子, 在学到很多专业技巧的同时, 她在业内名声渐起。
这个周末, 难得有档期空着, 徐远桐放置了公司的差事,准备陪她两个人好好过一个假期,将他们“造人”的计划继续张罗着实施。
温宁早上爱睡懒觉, 他比她醒的要早,去附近的生鲜中心采购一些食材,解决两个人的三餐。
徐总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刚到门口,神色陡变。
有一位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米八的个头,长得也算俊俏,手里捧着一束繁花, 人模人样地在他们家附近转悠。
徐远桐看一眼就猜到什么情况。
奚导做了些成绩出来, 有不少还没毕业或已经毕业的艺校生、小鲜肉, 都爱找她大献殷勤,以为讨她欢心就能走一个捷径。
他冷冷地:“找谁?”
那年轻小男生斜了一眼过来,原是一个不屑的目光,在看到徐远桐的瞬间,变成了万分诧异。
“奚导演找我来, 拿、拿点东西…”
徐远桐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沉若冰湖,又气场爆炸,硬生生把对方看的不敢抬头。
还真讲究啊,来拿东西还带花?
他闻到对方身上一丝似有若无的古龙水味,心里笑的更冷了。
“她可能还没起床。”
徐远桐说着,正准备开门进去,让这家伙在外头等着,听见对方很直白地说了一句:“哦我刚才给奚导打了电话,她说等她五分钟就下来…”
徐总:“…”
艹,我宝贝在睡觉你居然敢打电话骚扰她清梦?!
他阴沉着脸走入客厅,将手里的菜先放去厨房。
奚温宁从复式二楼跑跳着下来了,边走边说:“哎小马,辛苦了,要麻烦你送一趟剧本。”
她昨晚颈椎不舒服,用不了电脑,就把稿子打下来直接在纸上改了,今天正好让要去剧组的小马一并带过去。
“不好意思啊奚导,您刚才是在睡觉吗…是我打扰了。”
小马客气地说着,朝奚温宁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她觉得不对劲,看到对方手里递过来一把花,再瞄徐远桐一眼,顿时明白大事不妙!
小马:“这是奚导你的…老公吗?”
“对啊。”
小演员支支吾吾,又不得不发表对徐远桐的看法,嘴角僵硬地说:“您老公…挺帅的。”
奚温宁立刻认同:“嗯是啊,我当初就是死皮赖脸,看上他长得俊了。”
徐远桐:“…”
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举手投足流露甜腻,显然把这姑娘当小宝贝宠着。
“别油嘴滑舌,多大的人了。”徐远桐暧昧地笑了笑,“有客人来也不早点说,我们一点准备没有。”
“哦没事没事,小马拿了东西就要走的,对吧。”
奚温宁已经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必须要急忙把这个大男生赶走,以绝后患。
这个小马,是她和苏巷同一个母校的学弟,如今在一个剧组,温宁出于礼貌多和他聊了几句,两人围绕一部《荆轲刺秦王》,聊了话剧和电影的不同表现手法,还夸了秦王的故事线堪称绝赞,演员也是演技炸裂之类。
熟是熟了,可对方有点不知分寸。
“那奚导我先走了。”
小马还真有一刻以为,奚温宁早上把他喊来家里,是因为想做点什么。
可没想到她的丈夫看上去这么优秀和俊逸,简直和他都不在一个档次的。
不过,女人也喜欢偷-/腥,既然她喜欢帅哥,那他还是有希望的吧。
他天真地这么以为。
待小马离开之后,气氛一下安静下来,奚温宁猜测徐远桐是不是在想怎么教训她。
结果,这人也不和她说话,早饭都不做了,拿了本砖头一样厚的书,坐在沙发里翻着。
奚温宁:“干嘛呢,我想先去洗个澡。”
徐远桐冷淡地回道:“哦,我洗过了。”
温宁咬咬牙,拿过桌边她刚喝剩下一口的咖啡,往他衣服上泼过去。
“好了走吧。”
徐远桐:“…”
这小戏精真的是…
太可怕了。
“奚温宁你今天是不想下床了?”
徐远桐恶狠狠地从背后将人整个扛起来,害得她立刻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生怕掉下去!
“敢把这种男人叫家里来,你胆子够大了啊?”
“我真的…就是…让他帮忙…带个东西给苏巷,谁让他自己误会的!!”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奚温宁被抓进浴室,仰头被他抱住,他不遗余力地亲下去,还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惹得她惊呼起来。
两人相拥热吻,逐渐有点兴奋。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给你做点规矩…”
“嘿嘿,我这不等着了吗?”
她指尖一挑,勾落一侧肩膀的T恤,露出光滑的肌肤。
徐远桐头皮发麻,可以,很好,这两天不好好整一整,以后她就不知道他有多强!
不多时,玻璃的另一边传来热水落地的声音,还有阵阵断续的纵-/情之声。
——
徐家的第一个孩子,是两个人去美国怀俄明州时有的,那段日子徐学神几乎夜夜笙-歌,体能好到令她咋舌。
等回国之后没多久,奚温宁就发现自己怀上了。
孩子顺利的呱呱落地,无奈取了名字就叫做“徐渊驰”。
尽管取名有些随便,但小驰却是徐远桐亲自抱着下车进屋的。
他看着小婴儿暖糯的手掌,粉嫩的脚掌,才忽然有点回味过来…
他们有孩子了。
徐远桐浅笑,看着奚温宁和她的爸妈去婴儿房布置徐渊驰的东西。
他独自抱着儿子,说:“希望你能像你妈妈期望的,和我一样聪…”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望着儿子闭目安然的睡颜,就这么改了主意:“没关系,不像我这么聪明也很好。”
或许是曾经的阴影并不令人好受,他从小失去父亲在身边的疼爱,母亲又在他青年时期离世,徐远桐觉得若是没有这份天赋,可能活得会更轻松一些。
好在如今,圆圆满满。
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家里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是一只高地苏格兰立耳猫。
小猫品相纯正,是在一个雨天与温宁相遇的。
她手指画着圈,逗这位“小帅哥”挥舞爪子,嘴里还冲现场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哪里买来的猫,这么漂亮,这拍电影是好看,但作为‘流浪猫’不合适吧?”
“真是捡的,这小家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就在我们棚里,我都问了几圈了,也没人说是谁带过来的。”
奚温宁把猫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再去借只田园猫来吧,它太漂亮了,不符合我们剧里的‘角色’设定。”
“哦,知道了。”
她垂眸盯着它宝石般的眼睛,说:“你们再去问问其他同事,看有没有人知道它。”
最终,还是奚温宁开车将它带了回去。
她刚踏进房里便说:“徐远桐,‘薛定谔’回来啦!”
他闻言抬眸,看着这只和上一代薛定谔截然不同品种的小猫,他们的目光同样温顺又骄傲,不由得笑出来。
“哪里搞来的猫。”
“我们摄影棚里的,不知道是谁弄丢的,你看它身上毛有点脏,但都够赛级了吧?我们先放着,这几天再看看有没有人来领回去。”
徐远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高地猫,“嗯,不麻烦就先留着。”
小猫还有点傲娇,听见他说话,响亮又悠长地回了一句:“喵——”
还不赶紧伺候本喵更衣睡觉!
——
儿子二岁多的时候,奚温宁每天晚上都要给他讲睡前故事。
到了这一年的年末,她接了一部电影,不得不离开S市一个月,直到小年夜前夕才会回来。
妈妈不在家,小孩都缓不过劲儿来了,到了晚上就缠着徐远桐,让他讲故事。
徐远桐没这耐心,语气严肃地告诉他:“妈妈都不能在家里睡觉了,你还有心情听睡前故事?”
徐渊驰抱着小猫薛定谔,默默寻思,好吧,那我就不听故事了呗。
他眨巴眼睛,说:“爸爸,那你让我和妈妈视频吧!”
徐远桐被儿子缠的没办法,只好与温宁约好视频电话。
徐渊驰硬是拽着她聊了一个多小时,奚温宁发现实在太晚了,才对他说:“好了小驰,快去睡觉吧,和妈妈说晚安。”
这么一来,睡前故事是不用说了,可不仅儿子晚睡了,他们夫妻的夜聊时间也被彻底占用!
这要天天视频,徐远桐怎么能答应!
学神深思熟虑,决定还是由他来讲睡前故事。
“今天的睡前故事,我们讲热力学…”
徐渊驰:???
十分钟后,小家伙睡着了。
小年夜前一晚,奚温宁总算披星戴月,赶回了家。徐远桐让照顾儿子的阿姨备好饭菜,他们热一热就可以吃。
她回来先给了丈夫一个吻,接着就问:“小驰睡着了?”
“嗯,本来说要等你,没熬住就睡了。”
奚温宁坐到沙发边上,笑嘻嘻地搂着他。
“这次忙完我打算好好放个假,你可以安心做你的开发,顺便我也好好陪陪儿子。”
“嗯,也好。”
徐远桐懒洋洋地拨着她的头发,打量有一阵子没见的小娇妻。
“顺便…我们再给小驰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男人胸口微微起伏,声音颤动,压抑多日的qing-yu都快爆发了。
徐远桐:“求之不得。”
徐远桐:“这次肯定是女儿。”
奚温宁:“…你又知道?”
“嗯,叫什么好…”
“徐远桐你别又乱给孩子取名!”
他抚摸她的脸颊,笑了笑:“我早就想好了,名字。”
生怕他说出徐肉饼之类的奇怪字眼,奚温宁狐疑,瞪了瞪他。
徐远桐将她拉到耳边,才轻声说:“叫她徐心同。”
纵有疾风起,以我筑同心。
“徐渊驰、徐心同,加起来不就是‘徐远桐’?”
“嗯,一个我不够陪你啊,就让三个我陪你。”
“陪我演戏?还是陪我发嗲?”
他忍俊不禁,“陪你学习啊,因为人一辈子都要学习。”
奚温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以前对他说过的话。
“怎么呆住了,你不就叫‘学习’吗?”
高中时候改的名字,至今都未曾变过。
徐远桐抱着她,低头越吻越亲密。
“等等,儿子真睡着了?睡熟了?”
“嗯…就算你中间回来过,我也忍了差不多半个月,今晚就算是把他锁房里,我肯定也要做…”
“哪有你这种当爸爸的?哎,徐远桐…你轻点。”
窗外寒气未散,屋内却是一片暖灯朦胧。
想来,她在高中的时候就和他一起看星星,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他们都还要一起去郊外野营。
那时候,人生最大的敌人是分离,时间和空间是无法轻易跨越的阻隔,可他们单纯地喜欢着对方,不为荣华,不为前程,年少天真,心怀远大的愿望与梦想。
尽管后来也尝遍了苦楚,她肄业离校,遭受非议,他停止研究,尝尽心碎。
他们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渴望拥抱失去的青春。
终于又都失而复得了。
奚温宁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他们仍在一起,那颗美好纯粹的少年之心,并不曾远离。
归来之日,是你如微风正暖。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