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从没人能把他这样怼的无话可说。
当然更没有人能睡了他就跑。
景霓在日本留学时念了情-报交流和营养学,微博上还有一个营养师账号,积攒了不少粉丝,所以听他说补身体,第一反应就是应该针对这种情况列一张三餐的表格给他。
事实上,自从那晚过去,她也想过是不是有机会再次遇见对方。
如果这辈子茫茫人海不再相见,她会不会觉得这段经历值得追忆,而如果有一天在街上或者什么地方真遇见了,又该怎么面对。
无论怎么想象,都没想到会在新公司的休息室见到对方,景霓有些手忙脚乱。
Samael穿着妥帖的白衬衫,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副黑框眼镜,戴上之后,还真有点程序员的样子。
镜片挡住那一点锐利,他声音低沉,“你睡了我,就这么算了?”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那不是这样说的,这本来就是互相…的呀。况且我都给你留了电话号码,让你有事可以联系我。”
男人漆黑的眼睛看着笔记本的屏幕,似乎很平静,“好像有道理。”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如果不问,她心里始终会有点不安。
景霓一口气说出来:“你应该没有太太…或者女朋友吧?”
不然的话她真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坏事。
“当然…没有。”他故意在回答的间隙留出一段空白。
微微的光线照入高楼,百叶窗隔断了明亮的光,休息室一片安静,令景霓莫名地不安。
直到听见答案她才松了口气,至少,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了,她是带了“侥幸”,不想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个人。
男人漫不经心地抬眼,再次看向她:“关于我们在尼泊尔的事…”
“我明白的。”景霓打断他的话,眨了眨明亮的眼眸,“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只发生在那个地方,也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各取所需,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但我觉得不止如此。”Samael像是对她的回答不太乐意,只是声调太平,听不出真正的情绪,“当时你告诉我,你刚失恋,还被男友劈腿,我觉得比起‘各取所需’,更像是我彻底被你‘利用’了,你用我起到了‘疗伤’效果,我还没得到一句‘谢谢’。”
“…”
这下子轮到景霓彻底哑口无言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好认命地说:“所以你是觉得感情层面受伤了吗…”
刚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阵动静,隐约听出有人在喊“景霓”。
发现敏姐在找她了,景霓下意识地往后蹭了几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男人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怎么现在胆子突然变小了,在尼泊尔的时候她还挺“野”的啊。
“就,我同事在找我,我要回去忙了,晚上还可能要加班,那个…”
Samael微微蹙眉,也像是因为谈话被人打断有点不爽,“知道了,你走吧。”
景霓当下的反应就是今后他们要是都在“洲霁”上班,会不会因此尴尬,太多话不知从何说起,要不明晚有空再约他说清楚吧。
望着女孩纤细动人的背影,男人不自觉地想起,那一晚她的身姿还要明艳诱人。
休息室再次被推开的这扇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助理艾伦走过来,见男人盯着笔记本屏幕码着什么,也不说话,只是英俊冷漠的脸上有些不悦,修长的手指搭在鼻梁处的镜框。
“顾总,新的董事办公室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您可以去楼上…”
“不急,我觉得这里办公也不错。”
艾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顾泰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片刻,思绪再次回到了尼泊尔的那个早上。
他只不过是出去拿个酒店早餐,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那小姑娘已经落荒而逃了。
床头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倒是清秀端正,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地毯上甚至还有草莓味的套子,掉了一、两个还没用过的,而她在他耳边呜咽一整晚的嗓子,似乎还残留着余温。
她的声音像是软软的红豆馅,喝醉了之后,整张白净的小脸泛着一点红,娇俏丰腴的身子被他以各种胁迫撩拨,时而愉悦地蜷缩,时而抗拒地推搡。
顾泰经历了连青春期都不曾面对过的诱惑,他身体里有狂热的欲望想要宣泄,在酒吧的时候仿佛喝下了什么助兴的液体,失去所有理智和克制,主动挑起这桩情事的并非只是她,他也在不断的挑拨,要她彻底地接纳他炙热的坚硬。
顾泰在加德满都留意到景霓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觉得,看到她就让人忍不住冒出一个想要欺负的念头,不过那时没有上升到“情欲”的层面。
他来回看了几遍便笺上的手机号码,也不知这姑娘是天真还是心机,在这种现代信息社会,一个电话号码能泄露多少个人信息,可要命了。
“艾伦。”
“是。”
顾泰淡淡地开腔:“明天安排每个部门做好准备,我要亲自转一圈‘洲霁’,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边的总经理办公室需要做好陪同。
艾伦不解Boss怎么突然对这家化妆品公司这么感兴趣,但还是点头:“好的顾总,明白了。”

景霓回到办公室,对着电脑忙了一会儿,脑海里搜索到了一个信息,她打开右手边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全黑的雨伞。
这把小黑伞是她身边唯一留下的与那位顾先生有关的物件,还是她在回加德满都的旅游大巴上面才发现的。
敏姐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手上的伞,两眼发亮,凑过来惊讶地说:“哟,这是谁的伞啊,景景没看出来啊,你家有劳斯莱斯?”
敏姐家境不错,老公又是上市公司的领头人,平时在路易斯面前相当有底气,手腕上的卡地亚都换过不知几个了,把对方看得眼红。
景霓摇了摇头,她还没仔细看过这把伞,更对劳斯莱斯什么的品牌很不感冒。
“这是我…那个,朋友的伞,可能是A货吧?”
“我看不像啊。”敏姐接过黑伞,看了看底部尊贵的圆形标志,又打开伞架、伞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做功地道,精致非凡,材质极为上层,就算不是真品,也得一分价钱一分货了。
“这把伞要真是劳斯莱斯的,得值十万呢。”
“…”
景霓大脑有片刻凝滞,程序员的工资应该买不起劳斯莱斯吧,除非家里有矿?
她想着顾先生那一身的精英气质,还真像是家里有钱的,该不会惹到了一位真·大佬吧…
景霓低头看着手里的小黑伞,脊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一把伞十万…
得尽快还给人家惹。
这一晚为了给路易斯在高层面前争脸,他们加班到半夜才回去,景霓回到家匆匆地卸了妆,洗了个澡,摊在床上一夜无梦地睡着了。
隔天一大早,景霓回到公司,将供应商送来的几种化妆品外包装收拾好,再将之前选好的粉蓝色丝带一并拿去交差。
里面是一间锃亮的单人办公室,路易斯看到景霓交上来的东西,声音骤然低沉,“这颜色不对啊,把阿敏叫进来!”
景霓心底叹了一声。
路易斯明显就是借题发挥,之前和供应商联系的时候,她就问过领导意见,那时他支支吾吾也不说到底喜欢哪种,让她们去决定,拿上来的颜色他又不满意,马上就要下厂赶制了,时间紧迫。
路易斯翻了个白眼:“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吗?你怎么带新人的?”
敏姐冷冷地回话:“我觉得景霓很好啊,又机灵又用功,昨晚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加班加点?”
“别人都在加班,你去哪里了?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你怎么当上经理的?”
眼看敏姐就要和路易斯撕破脸,景霓柔声劝了劝:“敏姐,算了,既然是一个部门的,就得团结一心,是吧。”
路易斯觉得这话听得刺耳,冷哼一声:“那是怎样啊?小姑娘,你现在这话是变着花样在说我吗?”
景霓觉得这男人脑子也不好使,昨晚为了帮他搜集推翻“黑函”的证据,她也对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有所了解,当真撕破了脸,是谁吃亏多一些?
“路易斯!”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轻斥,她们回过头,看见门口一群西装笔挺、身穿正装的男女鱼贯而入。
出声的正是销售部的总经理,而其中被众星捧月的男人气质清然,身上着了熨烫平整的休闲款西装,脸上似笑似蹙眉。
其他人也纷纷错愕地从原位站起来,有人小声地议论:
“是刚才他们其他部门说的,新的董事来巡视了?”
“这么年轻的董事?什么来头啊?”
“嘘,小声点别说了,真没规矩!”
景霓睁着灵动的眼睛,思维拼命地旋转,只觉得眼前这男人肯定不是什么程序员了。
她记得早上是有说过,今天大家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有新的股东大佬要过来。
所以就是指的Samael吗?
顾泰瞥了一下唇,却没有半分笑意:“很热闹啊,在争什么?”
第4章 第四颗
路易斯不过是高档化妆品事业部的品牌总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头头,面对销售部门的总经理、公司的区域总经理,乃至是整个集团的新任股东兼董事,一下子傻眼了。
景霓也有些猝不及防,她站在日光灯下,打着薄薄底妆的肌肤晶莹剔透,一双眼睛只化了浅浅的眼线,既是纯情又是娇柔,此刻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但心里反应过来了。
路易斯即刻褪去了脾气,看见上司急忙露出笑容,讨好地说:“顾总、尤总…歹势啊,我正和两个小朋友商量新包装,太认真了没看见你们进来。”
总经理脸色不善,这种和下属置气的行为平庸又无能,还让新来的金主看见了,这部是打自己的脸吗。
身边几个人介绍这个部门的大概情况,顾泰也不多言,抬眼瞄到了路易斯桌上,他打断总办经理,目光示意着那边的化妆盒丝带:“粉蓝色好看。”
众人:“…”
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决定了高档化妆品事业部新包装的主基调,并且全公司上下都记住了顾总喜欢的颜色,从这天起,每天都有男男女女穿戴粉蓝色的衣服、裙子和鞋子,或者带着粉蓝色的配饰来公司…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大庭广众面对这个男人,景霓还有些不自在,大方地喊了一句“顾总”,就不再吭声。
顾泰也没有要和她当着别人面多聊的意思,寡淡的薄唇掀了掀,一道冷漠的视线在路易斯身上扫了一眼,一行人前簇后拥地离去。
景霓回到外面的座位坐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路易斯大概焦头烂额了,索性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出来,门外的妹子们早就激动的乱成一锅粥。
景霓从她们的嘴里才得知,这位顾先生,顾泰,就是顾氏家族这一代最有出息的青年才俊,本身占着家里几个大产业的股份不说,好像在念书的时候家里就有意切段他的经济来源,希望他去外面闯一闯。
他本人喜欢搞IT,研究电子工业和计算机产业,前几年拿了几千万美金作为第一期基金,开始涉及风险投资业务,产业链也逐步涉及游戏、出行、地产等大片江山,加上有顾氏撑腰,这位顾大少爷在资本领域彻底圈定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在“洲霁”的股份是因为他的母亲正式宣布退休,这才移交给他,顾总就顺理成章入主了“洲霁”董事会。
景霓顿时觉得这事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原先她以为只是一夜的快乐,不料对方血统不一般,根本惹不起。
可还能怎么办啊,睡都睡了,这种事绝对没有谁更吃亏一说,何况社会大环境对女性这么苛刻,真要说也是她更难一点。
“景小姐。”
景霓个子不高,听见别人喊她,往后扬起整个小脸,看到刚才待在顾泰身边的男助理又过来了。
“顾总让我转告您,午休的时候请您去楼上的办公室‘叙旧’。”
“…好吧,谢谢。”
等男秘书走后,景霓唤醒她的电脑屏幕,翻出了给上一家公司写的“辞职信”,默默地看了半天。

午休时间,景霓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一方面惦记着要去见大佬,过于紧张;另一方面,好像也没什么胃口,身体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景霓拿杯子兑了些热水喝下去,总算感觉好一点,避开熟人悄悄坐电梯来到新布置好的顾总办公室。
其实,大部分的工作时间顾泰根本不会在这里,他在S市另一处有整整一栋办公楼,其中有一层独立办公区域,只外带几个助理。
可既然大佬开口说要一间办公室,“洲霁”上下必然鞠躬尽瘁也要完成。
景霓手里还拎着一只粉色纸袋,里边放着的是那把价值连城的劳斯莱斯雨伞。
艾伦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将她引进办公室,随手关门。
彼时,顾泰就坐在那张巨大的电脑桌后边,又戴上了那副斯文败类气质的眼镜,视线专注地看着电脑,偶尔有几声敲击键盘的声响,在偌大的冷色调空间里回荡。
他的神色不咸不淡,依然看不出情绪。
景霓听妹子们说,顾总是在英国念书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绅士教育,骄傲却不傲慢,只随手一个撑住手肘的动作,都会有种不言而喻的性感。
“顾总,这把伞还给您,还有…”她舔了舔淡粉色的唇,觉得莫名口干,“昨天我把你认成程序员,你怎么也不否认。”
隔着一张桌子,男人的余光注意到她紧张的小动作,小嘴不停地抿着。
他记得那晚在尼泊尔,有些片段她也是这样紧张着,不自觉地咬紧唇瓣,死都不肯松开,他用尽温柔的言语和触抚,才让她慢慢地感受到其中乐趣。
顾泰咳了咳,才说:“难道我们的对话会因为我的身份改变?”
“肯定的啊,你是顾总,那代表全公司上下每个人工资的高低、人事的去留都能由你掌握,我当然得区别待遇。”
看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顾泰眼神玩味,代表某种反向的夸奖。
景霓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这男人干咳了几声,此时他又咳了,还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想了一下,决定多嘴:“现在秋天了,你在咳嗽的话可以多喝点水,吃点膳食纤维的东西,比如瓜果蔬菜,还有就是尽量避免长时间的多话。”
看了一圈办公室的布置,窗明几净,尽管空调是恒温,室内空气有点闷。
“室内也要注意通风。”
听着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讲述养生之道,顾泰扬起唇角:“还有吗?”
景霓还真就从兜里摸出了几粒蓝绿包装的小东西,搁在他的办公桌上,“润喉糖也可以吃点,但我就只有两颗了。”
顾泰盯着皱巴巴的包装看了看,有点嫌弃。
景霓局促地站在原地,“顾总你找我来,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看了看她,缓缓开口:“不是说有事联系你吗?”
男人不急不缓,折起眼镜架子,搁在桌上。
“你事大了。”
怎么她感觉,这男人比她还介意…那天晚上的事。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醉的不清,而他意识比她清醒得多,这场□□由他主导,到后来要不是怕她根本承受不住,他才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我也是第一次,所以记得很清楚。”
顾泰语调轻描淡写,可包含了某种危险的意味。
景霓倏然红了脸。
不是的吧,就算她没接触过这种层次的有钱人,可要说这么一个有钱有势还长相英俊的大家族继承人,至今还是处.男…她怎么敢信!
顾泰见她傻在那边,一脸茫然,他眸光微收,语气更为强硬:“我不是善人,更不喜欢做赔本生意,所以你得答应再为我做一件事…”
景霓立刻压低了软绵的嗓音,听上去还有几分厉害:“那不行的,那一晚只是意外,我现在也很清醒,不会和你怎么样的…”
“景小姐,我没让你怎么样,我是说,让你再做一次在尼泊尔做过的食物。”
景霓:“…”
景霓:“哦,那、那好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按照顾总的身价而言,什么样的厨师、营养师他请不来,就算她有餐饮营养师的执照,可也没有特别优秀之处吧。
难道因为他们滚过床单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他的身体需要负责?
脑洞太过清奇,景霓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这个可以的,不过那边条件艰苦,我能用的食材本来就不多,这样吧…顾总要是想吃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做一点清热止咳的吧。”
顾泰不置可否,只是喉间溢出一声笑,撩的人心弦发颤。
顾泰在尼泊尔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小姑娘看着温温软软,其实很有主意,有时候心里一门清。
景霓回忆起在加德满都时候的事情,忍不住说:“其实我觉得顾总你人挺好的,我朋友说你不是第一次去那边当志愿者了。”
男人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伪善和善良还是有区别的。你觉得这次去当志愿者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景霓没必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她觉得此行的初衷确实不单纯,对方也是知道的,也许就和这男人说的差不多,出发点也是一种“伪善”吧。
她抿了抿唇,说:“感觉我更喜欢小孩子了吧,以前看到熊孩子会觉得心里恼火。”
但在加德满都的一周时间,让她学会用温柔的态度,去对待两个在泥地里打滚的孩子。
景霓擦了擦濡湿的手心,慢慢地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可就是这么一个瞬间,一阵不适的酸意味从胃部反上来,让她下意识地弯腰,用手捂住了嘴。
顾泰微微蹙眉,清晰地看到她颤着睫毛,身子发抖。
她甚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来得及摆了摆手,就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景霓想着大概是吃坏了东西,不知是昨晚放在厨房的鱼不新鲜,还是中午食堂的饭菜有问题。
她连着吐了两回,感到身心憔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神情恹恹的,鼻尖一点粉红,那瘦弱的小样儿还挺招人眼。
刚抬头就瞧见顾总站在不远处,冷冽的线条一如既往的挺拔,还不断盯着她看,神色颇为沉默。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其实比起顾大佬吃定小软糖,我觉得现在反而是软糖占上风,每次都把对面噎的无言以对
顾大佬:看来我必须变身了,不能再装好人
第5章 第五颗
景霓扶着墙,从全公司最精贵的一层厕所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顾泰故意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坏心眼地想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景霓假装打理着额前的刘海,默不作声地挺胸走了。
顾泰:“…”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站住。”
她掏了掏耳朵,低着头不去看面前的男人。
顾泰声音微哑,有些难得的沉冷,“先等我打个电话,一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不用了不用了,顾总您太客气了,我就是肠胃不舒服,万一受不了,我就用APP打个车去医院,我的APP好像还是你旗下公司的…”
顾泰斜眼瞥着她,有些无语,又起了一些捉弄的心思,缓缓地开口:“你现在说不定怀了我的孩子,懂吗?”
“…”
景霓脸上陡然浮现红晕,第一反应是那晚他们明明做了保护措施好吧。
还是…
中间太激烈导致套-套掉落了?
或者是这男人压根就没带?!
脑洞越来越可怕,她强行告诉自己要镇定,佯装乖巧地说:“我也不一定就是怀孕,概率还是很小的。”
“你月经来过没?”
“…嗯?”
顾泰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下颚线条收紧,神情稍显沉冷,“从尼泊尔回来之后,月经来过吗?”
景霓站在原地,掰着手指头数,她的月事确实迟了大概十几天了,但自己只要一遇到连续的加班熬夜就会内分泌紊乱,这阵子又数不清的熬夜,以为延迟也很正常。
两人没有情侣关系,却有亲密的肉体-关系,这让她也有点别扭,更会让人产生一种彼此亲密的错觉,仿佛感情方面也有了牵连。
景霓稍稍吸了一些气,才说:“应该不会的,顾总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等我告诉你检查结果。”
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真要说起来就连普通朋友也还不是,她知道这男人应该也很忙,特别是高科技产生方面总在与时间赛跑,据悉他身兼数职,不仅要管公司,还喜欢自己搞研发,就更不得空了吧。
真要有什么问题,她会找他坐下来好好谈,现在八字没有一撇,不用这么紧张。
顾泰没理会她的那些话,抬起一只胳膊按住她的脑袋,只轻轻一刻,从走廊投入的光线勾勒着他的身影,“消停点吧,等着。”
景霓捋了一下被摸炸毛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