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的路,到了城西那家酱菜铺子买了老夫人想吃的酸白菜,看到马路对面有家小饭馆卖肉皮燕的,生意不错,想必味道极好,正好早上急着出来吃不太多,于是买了酸白菜后便去对面买了碗肉皮燕。
闻起来就香,吃起来更好,这肉皮燕是肉捻成泥然后再弄成皮包出来的馄饨,老板娘手艺不错,吃完一碗不过瘾于是又要了一碗。
本想买一碗回去给顾少男尝尝的,只是离得太远回家后这肉皮燕怕是没法吃了,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有机会定要将她拐来这里尝尝鲜,那婆娘整天只知往武馆跑,没来过这里哪有机会吃这等好吃的东西。
吃饱喝足后,回去途中秦未央在路经的铺子里花了不少银子买了一小瓶玫瑰露,然后又买了些桃花酥,想着自己买了这两样东西回去,那婆娘知道后不知得有多激动,说不定一感激晚上就又让他碰了,如此一想秦未央心情登时大好,他花钱给别人买东西反到比收到礼物的人还要高兴几分。
最近很奇怪,以往看到顾少男他总觉得讨厌,尤其看不顺眼她脸上那股子冷淡嘲讽的样子,于是见了面就想损她。自圆了房后他就跟被鬼附身了似的,看顾少男哪里都觉得还不赖,不但不丑了还不讨厌了,就连给他脸子看他都觉得这叫很有性格!难道真是因为有了进一步的关系连感觉也跟着转变了?秦未央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走了大概有两刻钟,突然迎面遇上了怡香院的人。
芸娘刚自某富户家中献完艺归来,坐着的轿子已经换成新的,那个被顾少男用鞭子抽过的轿子想必心高气傲的芸娘是再也不会做的了。
突然见到芸娘,没任何心理准备的秦未央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是好了,说来也怪,最近几日他几乎就没想过芸娘,起先养伤时想的全是那三个混帐狐朋狗友,祖母生病时想的是祖母,而后圆了房脑子里经常出现的又换成了顾少男,于是芸娘这个人几乎是被他遗忘了似的,若非突然遇上,他还不知要何时才会想起芸娘这个人来。
“咦,这不是秦二爷吗?”轿子旁跟着的丫环小荷高兴地唤道,让轿夫停下轿子,显然有要聊天的意思。
秦未央感觉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脖子讪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们,真巧。”
“秦二爷最近怎么不来光顾我们怡香院了,害我们姑娘…”
“小荷!”芸娘冷淡警告的声音突然响起,制止了小荷即将要说的话。
秦未央没有多想,只是充满歉意地道:“最近家中出了些事,今日才有功夫出来。”
“是吗?那今晚秦二爷可有空去怡香院,今晚我家姑娘有空。”小荷热切地建议道。
“这、这个恐怕不大方便,我祖母病还没好利索。”秦未央看着轿子不好意思地道,他已经向家中长辈保证再不去怡香院了,若是瞒着众人偷溜去了那他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啊。”小荷脸上涌现出几分遗憾,不放弃地接着问道,“那二爷什么时候有空来怡香院?”
秦未央没想到小荷会这么盼着他去,表情涌现出几分惊讶来。
“小荷!我累了,赶紧回去。”轿中传来芸娘略显疲惫的冷淡声音。
“哦。”小荷不敢再耽搁,充满期待地看了眼还在发愣的秦未央后吩咐轿夫抬轿子赶紧走。
站在原地看着芸娘一伙人走远,秦未央一扫先前愉快的心情,感觉有点失落,刚才自芸娘的声音中听出来她有些疲惫,估计是请她去助兴的人家刁难她了吧…
叹了口气刚转身要走,秦未央便听到路边的两个人谈论起芸娘来。
“这花魁啊在还是处子时是万人追捧,一旦开了苞还不就是那样了?谁想玩捧银子去就行了,那芸娘当初多自命不凡呢?最后还不是谁想玩扔个钱就能玩了。”其中一个人用着酸了吧叽的语气说道,看其一身不值钱打扮便知他无幸成为芸娘的入幕之宾。
“哎哟,你那话酸得老子牙都快掉了。”另一人撇嘴道。
“什么?爷说错了吗?以前那芸娘狂得见什么人都给脸子看,现在呢?还不是只要男人一掏钱,让她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
“别酸啦,你小子反正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让她听你话。”
“爷虽掏不起那银子,但爷的舅舅掏得起!掏出钱来,就算芸娘再不愿也要照样脱光伺候着。”
“啊,你那舅舅重二百多斤,那芸娘被他一压还不得…”那人说着说着就淫/笑起来。
“可不是,都压哭了,最后还不是乖乖忍着,哈哈。”
秦未央听着这两人的荤话,气得想冲上去一人给他们一拳,好在手上拎着的东西提醒了他不能冲动,若是被家里知道他为了芸娘与人打架,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不准备多听,打脚就要离开。
“这青楼女子一旦接了客就放聪明点儿,赶紧盯上条大鱼缠着他迎她进门吧,等男人们失了新鲜劲儿,她们又人老珠黄的时候,啧啧,谁还会去捧场?”
“哼,这还用你说?那些光顾过芸娘生意的人都意识到芸娘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像那些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且家境不俗的男人去了,芸娘都要隐晦地盘问一下对方的家庭然后暗示一下什么,你说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切,去逛青楼的男人们有几个是好人?看起来再人模狗样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再说大户人家谁爱迎娶个妓女!逛窑子时男人们都爱讨好美人,一旦快活完了谁还将你当回事。”
“所以听怡香院里我一个姘头讲那芸娘在接了客后就狂不起来了,你想想以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结果被一个接一个的臭男人玩弄,这得多受打击,想脱离苦海就得赶紧找个有钱又哈她的公子哥为她赎身吧,否则以后还不知要被多少男人睡呢。”
“想找个肯为她赎身又会对她好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她又不肯拉下面子来讨好人家,难道还要家世好德行又好的男人求着她跟他走吗?真要有那么好的男人谁会求她那么一个不好驯服又被不知多少男人玩过的青楼女子?”
那两个男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入耳,秦未央不想再听,加快脚步离开了,他知道芸娘开/苞后日子会过得不如意,没想到会过得这么不好,以前还想着能保护芸娘几宿就是几宿,结果一宿都没保护到就被勒令以后都不得再去了。
因那两人的话,秦未央心情大受影响,一路眉头深锁地回了家,对于芸娘他已经爱莫能助,只希望她能遇到个会疼她的好男人,别再被那些个龌龊恶心的男人们给埋汰糟蹋了。
回到家后,秦未央将玫瑰露还有桃花酥送给了顾少男。
“送给我的?”顾少男拿着两样东西,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见到顾少男吃惊的表情后,秦未央郁闷的心情登时好了大半,挑了挑眉道:“就是送给你的,怎么样,感激得想哭了吧?”
白了秦未央一眼,顾少男收起惊讶的表情,看着手中的礼物道:“没想到你会送我东西,真让人受宠若惊啊。”
看顾少男摆弄手中的玫瑰露,被顾少男说得有些不自在的秦未央哼了声,以着非常欠抽的语气说道:“这玫瑰露可以吃也可以用,你啊就别吃了,用它抹脸擦手吧,爷实在是觉得你这模样挺…勉强的,多用个几次抹抹脸说不定样子就不那么吓人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顾少男将玫瑰露放在梳妆台上,这东西不便宜,秦未央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送给她的,都让她心情不错。
秦未央突然凑过去盯着她的脸猛瞧,嘿嘿一笑:“你看起来挺高兴啊,莫非很喜欢爷送的东西?”
“一边去!”顾少男将快贴上她脸的俊脸推开,不理会送了点东西就不停臭屁的某人,走回方桌旁在凳子上坐下吃起桃花酥来。
秦未央也凑过去,坐在顾少男的对面看着她吃东西,想了想又旧事重提起来:“念念虽是秦家子孙,但怎么说也是个外室生的庶子,祖母现在喜欢他,过了新鲜劲儿后怕是就想要个嫡出的曾孙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努把力哄祖母开心?”
对于这种事顾少男态度很强硬,说她冷淡也好,说她娇情也罢,总之不做就是不做,她是女人而不是性与爱能分开的男人,在彼此感情还没定下之前她无法做到安然地与他日夜滚床单。
“抱歉,目前我做不到。”
“那什么时候能做到?”
顾少男拧眉思索了会儿,然后表情带着一丝困惑:“两情相悦的时候?这不太可能,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也不大可能。”
“你要说明什么?!”顾少的话令秦未央莫名的心头泛堵。
“没说明什么,只是我没喜欢上你之前是不想做的,家里有念念了暂时还催不到我们,你也不用操心生儿子的事了。”
“你难道要我一直过和尚的生活吗?”秦未央怒道。
顾少男讶然地望向秦未央:“我们没圆房时你怎么过的?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不就行了?”
那怎么一样!以前他自己睡一张床,现在她在旁边睡着,他不是和尚也非柳下惠,哪可能做到心如止水?秦未央脸一板,控诉地瞪着脸上毫无愧色的顾少男。
“这么看我做什么?以前不知是谁说没饥不择食到对我怎样,还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这些你都忘了?既然当初那么不屑我现在你也继续啊。”顾少男并非能记仇之人,现在提这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秦未央闻言脸一垮,无法再理直气壮地瞪视顾少男了,当初他确实是不屑她,现在他想法已经转变,不会再那样想了,只是很明显顾少男还记着他当初说过的风凉话,这可不好办。
“那个,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老记着做什么?凭白给自己找烦恼不是?”秦未央表情不太自然地“建议”道。
顾少男感到好笑:“你说的对,听你的,我会尽快去忘记以前那些不快,不过在我忘记之前你不许再提生孩子的事,若是先前那几晚让我怀上了更好,若是没怀上就等我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再来吧。”
“烦!”秦未央嘟哝了句,暗自抱怨顾少男不好说话不好哄,考虑着要不要由母亲出面给顾少男施压。
像是看出了秦未央的心思,顾少男眼一瞪威胁道:“少想歪点子将别人扯进来,否则后果自负。”
秦未央气得够呛,极不甘心地瞪着顾少男道:“你就会拿拳头威胁我,会功夫了不起啊?等爷什么时候也会功夫了就收拾你。”
“好啊,那就等你学会功夫后再来说这句话。”
“哼,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我去看祖母。”秦未央抿着唇板着脸出了房间,心中不停地抱怨着顾少男不解风情不听话,满心满脑子都是顾少男的不好,如此一来到是将芸娘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他没发现此时自己虽然生气但却是精神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而非像先前因芸娘的事那般浑身死气沉沉的模样。
瑶娘因为是外室,就算被抬为了姨娘她还是受人轻视的,赵氏且不说,就秦未昭的两个妾氏就看不起瑶娘,虽然嫉妒她受宠且生了个儿子,但在身份上她们是先来的不说,还是正正经经进的门,而非走邪门歪道当上的姨娘。
因心中不满,于是平日里遇上了她们总会在言语上讽刺一下瑶娘,有时还会仗着自己先进的门,语气上有些颐指气使,不过兴许是瑶娘刚进门不敢竖敌太多,不管两个姨娘如何挤兑,她都老实接受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念念有了新名字,秦老爷给庶长孙起名叫秦佑宁,打算过两日就开宗祠将秦佑宁的名字写在秦家族谱上,这等于正式承认了这个庶长孙的身份,算是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秦家对这个庶长孙有多重视。
也许当秦未昭或是秦未央有了嫡子后,念念在府中的地位会降低,但在没有嫡孙出生之前,念念的存在绝对是不容忽视的,老夫人等人根本就拿他当宝贝呢。
这日,厨房某个采买回来的丫环见到在秦府门口不远处有个小丫头在探头探脑,平日里赶上妈妈们活计忙分不开身时会让她们这些小丫头代为买很少量的菜,她有次出门买菜途中有幸见到过那丫头,是伺候在芸娘身边的,因最近与性子爽朗活泼的巧莲很聊得来,于是看到芸娘的人在附近转悠暗道不好,匆匆进了府门找巧莲报信去了。
小荷在秦府不远处的路口转角处徘徊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神频频向秦府门口看,被太阳晒得脸红红的,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将手帕都快浸湿时,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等到了自外面回来的秦未央。
见状,小荷不再遮掩立刻冲上前去唤道:“二爷、二爷请留步。”
秦未央闻言停住脚步望过去,见到来人后诧异地睁大眼睛:“小荷?”
“二爷,奴婢可算是等到您了。”
“…”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猫今天收到了一条长评哇,真兴奋,感谢作为禽兽亲给俺的长评,开心死鸟~~
那啥,猫最近更太勤快了有点累,于是周一想休息一天,周二再来更新嗷,猫怕有些娃整天刷页面最后见没更新会失望,于是俺特地提醒一下下嘻嘻,抚摸大家,祝亲们看文愉快~~
祝天下间所有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43、气跑小荷
秦未央将小荷带至先前她藏至的拐角处,确定此地很隐秘无人注意到他们后方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芸娘遇到麻烦了?”
小荷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焦虑,缓缓地摇头道:“没有,这次奴婢是背着姑娘出来找二爷的。”
“那你找我来所谓何事?”
小荷有些欲言又止,咬了咬牙心一横,最终还是将来的目的说了出来:“我家姑娘最近日子过得如何想必二爷也有所耳闻,那些来寻欢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打心里对姑娘好的,奴婢晓得二爷对我家姑娘是真心的,是会一直一直对她好的对不对?”
秦未央愣愣地点了点头,隐约猜到小荷找他来的目的了。
见秦未央点头,小荷脸上一喜,唇角噙笑道:“就知道二爷最好了,只有跟了二爷我家姑娘才能真正地过上好日子。”
“等等,什么跟了我?”秦未央立刻打断还在“自我陶醉”中的小荷问道。
小荷看着秦未央:“二爷这还不明白?我家姑娘已经厌倦了受众人吹捧的日子,想要过不用勉强自己笑脸迎人的安稳日子,最近在目色合适的人选,这事二爷千万别说出去啊,这次奴婢是偷着出来的,若是被姑娘发现我找二爷来提这事,姑娘会骂死我的。”
“好,我不说。”原来当时那两个乱嚼舌根的男人说对了,芸娘确实想从良,秦未央为芸娘有这想法而高兴,只是实在爱莫能助。
“那些个寻欢来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对我家姑娘有多喜爱巴结,实则都是打心里瞧不起姑娘,跟了这样的男人我家姑娘不会过得舒心的,二爷是打心里尊重我家姑娘对不对?当初无论姑娘如何说二爷如何摆脸色您都不放在心上,既然二爷有这份心干脆就救我家姑娘于水火之中可好?”小荷一脸期待地望着秦未央,眼中的神情根本就是将他当救世主看的。
“这种事我恐怕有点儿…”秦未央不好直接拒绝正处于兴奋之中的小荷,于是话说得有些慢。
“有点儿什么?二爷有难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确实有难处。”秦未央心一横将这伤人的说出了口。
小荷脸色立变,瞪着秦未央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二爷也如那些烂男人一样打心里瞧不起我家姑娘?”
“自然不是,是家中情况不允许。”秦未央不便多说,于是给了这么一个笼统的答案。
小荷冷笑:“什么家中情况不允许,其实对我家姑娘百般好都是作假的对不对?只是为了新鲜玩弄一番而已!真要是上了心,就算家中不允许又如何?在外面买处庄子养着我家姑娘就行了,以姑娘的性子也不喜欢过侍奉正室的苦闷日子,作妾她还不稀罕呢!”
秦未央接不出话来了,只是爱莫能助地望着生气的小荷,他想帮芸娘是真,帮不了也是真,一来他没那么多银子帮芸娘赎身,二来没钱买庄子,三来没本事像大哥那样能将外室及私生子一事瞒得低水不漏,四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染/指”芸娘。任何一点都让他帮不了芸娘,何况他还四点全占了。
秦未央沉默不语的模样刺激到了小荷,愤恨地骂道:“是我瞎了眼才会认为你对我家姑娘是真心的,原来你与那些男人没什么不同!平日里总大手大脚地花银子,现在连为我家姑娘赎身到是舍不得钱啦,你接连当众耍弄我家姑娘两次,结果连伸手帮一把都不愿意,今日就当我没来过,还有,方才就说了,是我偷偷来的,别事后乱传闲话,若有不利于我家姑娘的谣言传出,气坏了我家姑娘你就是罪魁祸首,到时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荷骂完狠狠瞪了眼秦未央后抬脚就走,脸色难看至极,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经过转角处刚一转弯立刻吓了一跳,因为顾少男还有巧莲就站在前方看着她,想必方才她说的话都被她们听到了。
顾少男看着脸色瞬间变成青白的小荷,眼中含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巧莲可不客气了,撇着嘴道:“我这是头一次见到有求于人时还不将对方当人看的人呢,你那是在求人吗?我看是威胁兼强迫才对吧!做了就是天大的好人,不做就罪大恶极了?笑话!原来青楼里养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么是非不分毫不讲理的啊。”
被人撞见自己撒泼,小荷感到很没脸,想起刚刚的话有可能被这对主仆听到,心一紧于是大声说道:“不管你们听到了多少,总之今日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与我家姑娘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许对外胡乱散播与我家姑娘有关的谣言,否则你们就是烂嘴、烂舌头、不得好死!”
“我呸,你个坏东西自己理亏居然还敢威胁别人,真是不知所谓,若是你回去后敢编排我家奶奶什么,那我诅咒你被老鸨割掉舌头,手脚被跺掉去喂狗!”巧莲指着小荷的鼻子强悍地骂了回去。
眼看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秦未央赶紧出来制止:“别吵了,小荷还不赶紧回去,你家姑娘找不到你可是要起疑心了。”
小荷瞪了秦未央一眼,确实怕芸娘醒来找不到自己会发脾气,于是顾不得与巧莲吵嘴匆匆离开了。
“算她逃得快,否则我非抽她一顿不可。”巧莲忿忿地对着小荷离去的方向呸了一下后骂道。
见到顾少男主仆找来,秦未央心知必是哪个多事的下人报信儿了,因芸娘的事心情有些低落,与小荷的对话被顾少男听到了感到尴尬不自在,是以心情颇为复杂,看了眼定定看着他不做任何表情的顾少男问道:“你们听到了多少。”
“基本都听到了。”顾少男回答道。
秦未央表情僵了僵,咒骂了两句后道:“就当没听到吧,芸娘并不知情,你们要气也别气到她身上,我们回去。”
巧莲闻言不大高兴,嘟哝道:“她说芸娘不知情就信,说不定就是她指使那小丫头过来的。”
秦未央耳尖听到了,瞪过去道:“我说不是就不是!芸娘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丫环过来求我帮忙?少胡说。”
“你还真了解她。”顾少男嗤道,这一点她到是赞同秦未央,以芸娘那目中无人傲慢的模样确实很难做出让丫头求人的事来,何况就算有朝一日真求人了也不大可能求她一向看不起的秦未央。
“哼,爷心情不好,少说风凉话。”秦未央白了顾少男一眼,闷闷地往前走去。
回去后顾少男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秦未央怎么样,表现得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本来秦未央还在担心顾少男会拿芸娘的事来说他,谁想担心了老半天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将这当回事,为此秦未央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对方没有意料中的撒泼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有无动于衷,这其实是说明她根本就没将他当回事吧?
“那一万两千两银票呢?”秦未央堵气地抛出一个绝对会令顾少男上心的话题。
果然,顾少男有反应了,停下手中的事皱眉道:“问这个做什么?我警告你那钱我不会给你,用钱的话继续向那个‘纵容’你的大哥要去!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若被我知道你又向大伯借了不少钱去,管你拿钱是赎阿猫还是阿狗,到时可要给我掂量掂量了!”
“你这婆娘就会威胁人,爷一定要学功夫,学成后换爷来威胁你!”秦未央黑着脸道。
“光说不练假把式。”
“你!”
秦未央心中涌起的一点念头被顾少男的威胁给打消掉了,花魁的身价极高,区区一万两千两肯定不够,就算将银票要过来也做不了什么,现在他莫明其妙地不敢向秦未昭借钱了,实在是那婆娘心肠太硬,打起人来一点都不顾及对方是她男人,根本不手下留情。
芸娘的事就这么过去了,顾少男及秦未央两人都没再提起,巧莲虽然气愤,但还是怕被那死丫头说中会烂嘴,于是也没有与人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