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两眼秦未央,顾少男不甚在意地道:“我看你干脆将她赎出来然后让她自由去吧,这样你秦府对她都好,她不用再卖身,秦府也能省下一大笔钱来,否则怡香院就是个无底洞,你一缺钱就去大伯那里借,难道你还想借一辈子不成?没出息的东西!”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轮不到你这婆娘来指手划脚,哼。”
三吵两吵之下就将原本的主题——要银票的事忘了,就在两人吵得更“跑题”之时,门外传来月如的声音:“二爷、二奶奶,楠小姐来了。”
秦未央闻言立刻停下争吵,赶忙迎出去:“小楠楠来了?”
“二叔。”楠楠甜甜的声音传来,她是随奶娘一起来的。
顾少男也迎了出去,楠楠见到她时小脸立刻扬起了笑:“婶婶好。”
“楠楠真乖。”顾少男说完后张罗着楠楠的奶娘进来坐。
秦未央宝贝地抱着楠楠进了屋,吩咐月如多端些糕点过来,抱着楠楠坐在凳子上问:“楠楠怎么来二叔这里了?平时这个时候不是一直都陪着祖母的吗?”
楠楠小嘴一扁,搂着秦未央的脖子将小脸往他脸上贴:“祖母说身子有些不适,于是就让楠楠先回去了。”
“祖母身子不适?”秦未央立刻将视线投向楠楠的奶娘。
奶娘见状刚要开口回答,楠楠先一步说了出来:“都是艳姨娘啦,她气着祖母了。”
“什么?那艳姨娘将我娘气着了?”秦未央这下坐不住了,将楠楠往奶娘怀中一塞拔腿就要往外跑。
“二叔去打坏人了吗?好耶好耶,楠楠也去。”小女娃开心得直拍手。
“好,楠楠也跟着去。”秦未央说完不再理会众人,快步往上房走去。
顾少男跟在秦未央身后,随同抱着楠楠的奶娘一起去了上房。
几人过去时,艳姨娘正红着眼睛跪在秦夫人卧房相连的外间里,秦未央狠狠瞪了艳姨娘一眼后匆匆进了卧房去看秦夫人了。
“二奶奶也来了。”跪在地上的艳姨娘噙着一抹笑对顾少男道。
“是啊,我来看看娘。”顾少男脚步没停,说完后也跟着进了卧房。
秦夫人正靠在床沿上,身上盖着薄被,手中拿着春桃递过去的热水正在一口一口地喝着。
“娘,您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被外面那贱/妇气的?”秦未央进来后便紧急问道。
喝完水,将杯子递给春桃,秦夫人喘口气后没好脾气地瞪了秦未央一眼:“若是你能争气点儿,我何至于被那么一个东西气到!”
“什、什么意思?”秦未央没想到事情会跟自己有关,眨着眼疑惑地问。
“我懒得提,春桃告诉他。”秦夫人说完后觉得心烦,又特意交待了一句,“一边说去。”
“是。”秦桃给秦未央使了个眼色,将他带到屋内离秦夫人最远的屏风后方开始说了起来。
顾少男也跟着去了屏风后,自春桃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起因是今日轮到艳姨娘来伺候秦夫人洗濑,在伺候完秦夫人用过早饭后有意无意地开始炫耀昨夜秦老爷在她那过的夜,然后又将话题绕上一岁多的秦未落身上,说秦老爷夸他长得好还讨人喜欢,说昨晚逗小未落玩了很久,最后还送给他一个前几日秦老爷特意请工匠精心打造出来的黄金长命锁,称小未落以后绝对聪明懂事有本事。要他快快长大为秦府争光云云。
这些话虽然会令秦夫人听了不太痛快,但却还没到将她气到的地步,艳姨娘后来开始得寸进尺,提议秦夫人作主早点给芸娘赎身然后将她纳进门,说什么二爷的魂都被芸娘勾跑了,每日往怡香院花的银子加起来比赎身的钱可多多了,将芸娘纳进门不但能省下一笔钱还能让二爷收心云云。
秦未央听完后气得双眼直冒火,咒骂一声后转身出了房门,走到外间正不大情愿地跪着的艳姨娘面前,狠狠地瞪着她质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我娘气到了!”
艳姨娘一脸无辜,挺直腰板儿仰望着恨不能立刻掐死她的秦未央:“二爷可别冤枉好人啊,婢妾才没有气夫人。”
“没有?没有你提什么纳芸娘进门?这事由得着你这个半‘奴才’管吗?”秦未央咬牙使劲儿忍下想伸手掐死艳姨娘的冲动。
“婢妾这么说也是为老爷、夫人还有二爷您着想啊。”艳姨娘一脸冤枉的模样,红着眼开始为自己辩解,“老爷这些日子以来总在婢妾面前叹气,说二爷为了个花魁花银子如流水也不着家。既然二爷对那个芸娘一往情深,那何不将她纳进门来让老爷夫人都松口气?这样有个相同出身的人,婢妾也会多个伴儿…”
秦未央听不进去了,抬脚便往艳姨娘胸/口猛踹一脚,大声骂道:“你只是一个妾!有何资格管主子的事?明知我娘不喜欢纳青楼女子进门,结果你还偏偏不停地提这件事,你安的是什么心?!”
艳姨娘被一脚踢倒在地,捂住胸/口痛呼,一双媚眼即将流露出浓浓的愤恨之前立刻闭上眼睛,喘息着道:“二爷您这话婢妾不明白了,婢妾哪里说错了?老爷一直为二爷的事操心,夫人也为此烦心着,既然如此就将芸娘纳进门来有何不妥?明明是二爷您自己迷恋花魁的!”
也就是因为受宠,所以才有胆量敢反驳嫡子,若换成普通的妾氏,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敢得罪堂堂的嫡少爷。
“我做什么事、想怎么做由不得你来管,你是什么身份,管得起我吗?”秦未央骂完后不解气,抄起旁边茶几上的杯子用力往艳姨娘身边一掷骂道,“你自己不安生存心气人,居然还有脸说什么为他人着想,真当自己是棵葱了,拿你根葱比都委屈葱了,葱都没你贱!”
杯子一碎,艳姨娘吓得赶忙抬手捂脸,唯恐杯子的碎渣子弹到她美艳的脸蛋上,自手指缝中看到秦未央又拿第二个杯子来,这下不敢再装柔弱,猛地一挺身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地哆嗦着声音道:“二爷、二爷您要做什么?”
秦未央没回答,抬手便将手中的杯子再一次砸向艳姨娘脚边,吓得她直往后退,她退一步他砸一个,转眼间,附近的茶杯茶壶都被秦未央砸了个遍。
顾少男在一旁瞧着直心疼那套茶具,虽说这一套称不上古董到不了价值连成的地步,但起码也有三四十两银子的,这下可好,全成了碎沫。
艳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双腿都打软了,眼中的不屑与不敬不见了,剩下的满满都是恐惧。
手边的砸完了,秦未央找了一圈,最终视线在屋内的一个古董花瓶处顿住,春桃见状不妙,快步蹿过去双手一搂将花瓶护住,提防地看着秦未央道:“二爷,这个花瓶是老爷花上千两买回来的,老爷很喜欢,不能砸。”
不得已,只得打消念头,秦未央不大情愿地将视线自花瓶上移开,望向吓得双腿直发抖的艳姨娘,冷哼道:“别以为生了个儿子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在我娘和我面前你只是个下人!再敢起贼心气坏我娘,小心下次我直接拿碎碗划破你的脸,看你到时还有没有胆子使坏。”
艳姨娘嘴唇失了血色,忌惮地看着秦未央,对于这个向来不守规矩整天惹事的二爷她是有些害怕的,实在是他跟正常人的思维不大一样,普通人也许会顾及着家族脸面,会看在秦老爷还有一岁大的秦未落的面子上不会对她如何,可是这个二爷不同,他连自己老婆的肚兜都敢偷,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二、二爷严重了,婢妾不敢再说错话惹夫人生气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处于劣势必的艳姨娘僵着脸示弱道。
“下次再动歪心思之前,最好先给我掂量热量!”扔下一句话,秦未央抛下不敢再嚣张的艳姨娘,抚袖向卧房走去。
顾少男看了眼吓得直往奶娘怀里缩的楠楠,对已经抱得有些吃力的奶娘道:“妈妈让我帮忙抱一会儿楠楠吧。”
“有劳二奶奶了。”实在是胳膊太酸了,奶娘没拒绝,将吓得脸发白的楠楠递到顾少男手中。
“大嫂知道夫人身体抱恙的事了吗?”顾少男问。
“大奶奶应该还不曾听说。”
“那楠楠先交给我,妈妈去通知一下大嫂吧。”
“这…”
“妈妈放心,楠楠与我很投缘,没事的。”
“那就拜托二奶奶多费下心了。楠小姐先跟婶婶玩一会儿,奶娘马上就回来。”
奶娘走出去后,顾少男一手抱着楠楠一手抚着她柔顺乌亮的头33、被气着了 ...
发状似不经意地问:“婶婶还以为楠楠在得知祖母身子不适后会回去找你娘呢,怎么想到先找二叔了?”
楠楠眼眶有点红,委屈地将脸埋在顾少男脖颈处嘟哝道:“奶娘说昨天二叔没见到楠楠肯定很想我,于是我们便去找二叔了。”
“…原来是这样。”
没多会儿,赵氏便到了,自顾少男怀中接过楠楠,带着女儿去看秦夫人了。
秦夫人心情不太好,赵氏来后将她留下,而后没好气地将不停嘘寒问暖的秦未央轰了出去。
秦未央不放心地三步一回头地出了上房,没心情理会跟在身旁的顾少男。
看着因不能伺候在秦夫人身前而一脸沮丧的某人,顾少男开口道:“你很生艳姨娘的气?”
“废话!”
“你很生她的气,可有想过若非是你将机会亲手送到艳姨娘手中,她又岂会有机会气到娘?这次好在没有什么大碍,以后谁又能保证得了呢?你可有好好想过?”顾少男说完后不再搭理秦未央,快步离开了。
“…”闻言,秦未央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咆哮猫日更得快精尽人亡了啊!!!!!!!!!!!!
俺可爱么,可爱就来点掌声吧~
34
34、老爷训子 ...
艳姨娘是什么人?她的心胸可没宽阔到能受了委屈后还忍气吞声,算准秦老爷要回来时就开始装不舒服,然后让下人在秦老爷回来的必经之路等着去,见到他就将自己“病”了的事告诉他。
秦老爷一回来听说了这事后都没回上房便直接去了艳姨娘房里,在艳姨娘含着泪吱唔着说自己因着了凉导致身体不适之时,她的贴身丫环小竹心一急,结果“不小心”说艳姨娘“病倒”的真实原因说溜了嘴。
原来事情还有隐情,秦老爷在艳姨娘不断地阻拦下连逼带问地自小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于是勃然大怒,安抚了一番艳姨娘后便抬脚出了门让人去找秦未央了。
秦未央正好没在,听说是去怡香院了,于是秦老爷喝令随从立刻去找,称就算是用强的也要将他给带回来!
顾少男听说了这事后赶紧披上一件外衣,然后带着巧莲去了上房正厅,去时只见秦老爷一脸震怒地坐在椅子上,身旁的椅子是空的,秦夫人没在,赵氏在,秦未昭还没回来。
“儿媳给公爹请安。”顾少男对秦老爷行了个礼,然后又对赵氏点了下头。
秦老爷虽然生气,到是没迁怒顾少男,指了下赵氏的下首座位让她先坐着去。
看这情形便知今晚要坏,秦未央被楠楠的奶娘所算计,冲动之下成为了当头炮,这下可好,惹恼了秦老爷,倒霉的是秦未央,事后艳姨娘兴许会被秦夫人及秦未央记恨上,而秦未昭夫妇期间只要不甚认真地劝劝架就什么事都没有,坐山观虎斗的两夫妻可比秦未央那个即将大祸临头的傻子滋润多了。
“夫人呢?不是说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身子好很多了吗?”等了半天还不见秦夫人来后,秦老爷脸色更黑了,问着身边的丫环。
“回老爷,想必夫人那临时有事耽搁了,奴婢这就去催。”小丫环被秦老爷的黑脸吓得说完便急急退了出去。
对小丫环未经他同意便出去的行为只是皱了皱眉,懒得与下人一般计较于是没加以指责,秦老爷继续黑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门口等。
秦夫人没等来,反到是将艳姨娘等来了,只见脂粉未施的艳姨娘在丫环的搀扶下虚弱地走进来,对着秦老爷盈盈一拜轻唤:“老爷。”
秦老爷见状立刻起身,走过来扶住艳姨娘的手臂抱怨道:“你身子不适怎的还过来?快回去。”
“不。”艳姨娘摇摇头,抓住秦老爷的胳膊恳求道,“婢妾恳求老爷算了吧,别怪罪二爷,他也是误会了婢妾所以才一时…”
“别为他说话!”秦老爷立刻打断了艳姨娘的话,脸色不怎么好地道,“他是越来越不像话,继续纵容下去以后岂不是要翻了天!”
“可、可是婢妾担待不起啊。”艳姨娘垂下头害怕地道。
“这事与你无关,身子不好就不要到处走,回去吧。”秦老爷瞪向艳姨娘身旁的小竹,让她将艳姨娘带走。
“老爷。”艳姨娘本还想劝几句,在见到秦老爷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后不得不住了嘴。
这时,秦夫人姗姗来迟,她的气色看起来比艳姨娘还要差些,一边一个丫环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两丫环眼中均带着担忧。
秦老爷见状一愣,忙抛下艳姨娘迎上前问:“怎的气色这般差,下人不是说你已经好了吗?”
秦夫人淡淡瞄了秦老爷一眼,压下不满道:“下人那是报喜不报忧,再说老爷刚一回来小竹就来请人了,报信儿的下人还没来得及多说您就走了。”
秦老爷被说得脸微赧,他是一听说艳姨娘身子不舒服就着急了,哪还有心思去管报信之人的表情哪里不对了?如此一想顿时汗颜,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被人揭短儿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带了些愧疚不自在地问:“现在身子可是好些了?若是还不舒服就回房歇着吧。”
对秦老爷刻意的讨好感到讽刺,秦夫人扫了眼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艳姨,淡淡一笑道:“老爷这么急着催我过来,回去了哪成。”
秦夫人说完后走向秦老爷座位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没再理会秦老爷,而是与两个儿媳说起话来,自进来就刚刚略带讽刺地扫了眼艳姨娘,而后再没理睬过她,仿佛艳姨娘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秦老爷自觉理亏,对于一向辛苦操持家事且还明理的正室,他是抱有很大的尊重的,就算有不满,也甚少与她翻过脸,见秦夫人不太高兴也没去招惹她,而是坐回座位上等秦未央了。
艳姨娘站在那,见秦老爷在秦夫人来了后突然不理会自己了,心中有些怨怼,纤手将丝帕攥得死紧,戏没有唱完,她自然不回去,就靠着丫环站在原地,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过了一会儿,秦未昭回来了,进来后向秦老爷夫妇请完了安,然后在属于他的座位上坐下,来时已经有下人将事情大致经过告诉了他。想起秦未央之所以气得冲去上房与艳姨娘发生冲突,是因为楠楠的原因,秦未昭趁人不察略带谴责地瞪了赵氏一眼。
知道秦未昭因何不满,赵氏对此毫无愧疚之意,只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爹、娘,你们有急事找儿子?”秦未昭回来没多久,秦未央也回来了,说话时微喘着气,脸色微红,显然是急着赶回来所至,其实看到站在一旁的艳姨娘他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心中有气,只是装作不知。
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秦老爷这下全腹火气终于有处发了,“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往秦未央脚边掷去,喝道:“给我跪下!”
秦未央眼中瞬间闪过一分阴霾,不过也只是刹那间的事,垂下眸老实地跪了下来,腰板挺得笔直。
“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说!”秦老爷咬牙怒斥道。
“儿子确实做了好事,教训了一下敢以下犯上、存心气坏我娘身子的人。”秦未央脸上半点愧疚或害怕都无,知道他如此表情只会引得秦老爷更为生气,但他不想为了个狐狸精低头示弱。
“艳姨娘明明是无心之举,偏偏被你认定为心怀不轨,还出手打她!就算她身份不及你,只是个妾,但那也是我的妾!要打要骂由我来,由不得你去管!再怎么说她还为秦家添了落哥儿,你对艳姨娘又踢又打时可有为落哥儿想一想?哼,你太令我失望了。”秦老爷阴着脸指责道。
秦未央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张口反驳,刚一张嘴还没等话说出来,秦未昭先开口了:“爹您先消消气,容儿子先问几句话可好?”
赵氏见丈夫出头,赶紧给他使眼色,无奈秦未昭假装看不见,气得她银牙紧咬。
秦老爷虽然对二儿子很失望,但是对长子到是很看重的,听到秦未昭的话后脸色稍稍缓了缓道:“好,你问吧。”
“多谢爹。”秦未昭说完后望向秦未央,问,“事情是因何而起?听下人们说是你因艳姨娘气坏了娘所以怒极踢了她?”
秦未央转头瞪了眼立在一旁的艳姨娘后望向秦未昭说道:“对!艳姨娘对娘不敬,明知娘不想咱们几兄弟纳青楼女子,结果还一个劲儿地在娘面前提芸娘的事,假装是为娘着想,实则根本就别有用心,存心气娘!”
艳姨娘闻言立刻跪下来,说起白天已经解释过无数次的话:“这都是误会啊,婢妾是真的在为老爷夫人和二爷着想,没有心存不轨。”
秦未昭问艳姨娘:“艳姨娘何以对夫人提起了芸娘的事?”
“是最近老爷有几次在婢妾面前为二爷的事长吁短叹,而夫人也不喜二爷总去怡香院,于是、于是婢妾今晨才试探地提起纳芸娘为妾的事,婢妾没想到这件事会将夫人气病,婢妾是无心的。”
“艳姨娘今晨去上房做什么?”
“今晨轮到婢妾到夫人面前立规矩。”
“立规矩都应该做些什么?”
艳姨娘不明白今天为何秦未昭会这么多话,问个没完没了,耐着性子回答道:“自然是在夫人起床前先去夫人房中候着,而后要伺候夫人宽衣洗漱,最后布菜添粥伺候夫人用饭。”
“就这些?”
“就这些。”
“可有规定妾氏们在立规矩时要‘反复’提意见企图改变主母的初衷?”
“没、没有。”艳姨娘闻言双眼一凛,开始警惕起来。
“母亲不喜欢未央和我纳青楼女子进门这件事艳姨娘可知晓?”
这件事几乎秦府所有人都知道,艳姨娘想不承认都不行,只得不情愿地点头:“婢妾晓得。”
“这事你今晨共向夫人提了几次?”
“一…”艳姨娘刚要说一次,结果对上秦夫人冷淡的视线后立刻改口道,“大概有两三次。”
“到底是两次还是三次?”
“这、这个好像是三次。”
秦未昭闻言点了点头,无视一旁坐立难安的赵氏继续问道:“你明知夫人不喜人提起芸娘的事,更何况是纳她进门了,结果你却说提这事是在为夫人着想,艳姨娘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
艳姨娘被秦未昭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绕得脸白了:“这个、这个…”
秦未昭没放过艳姨娘,又抛出个尖锐的问题:“艳姨娘明知提这事夫人会生气,那为何还提?又为何提了一次又一次?你提第一遍时夫人想必已经生气了,这时若是不再提便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却又接连提了两次!我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艳姨娘可否为大家解下惑?”
赵氏不再看秦未昭,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膝盖。顾少男则是脑子一团乱,在思考着这个一向想将弟弟当废物养的秦未昭这次帮秦未央的原因。
秦夫人见大儿子将狐狸精问得哑口无言,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
秦老爷顿感尴尬,他急火火地命人将秦未央找回来是要找他算账的,结果被大儿子几个问题一掺和,做错的一方反到一下子成了艳姨娘。看了看脸色苍白、被质问得要哭了的艳姨娘,又看了看冷淡的大儿子及两眼直放光的二儿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见不利的一面突然指向了自己,艳姨娘急了,大声辩解道:“是婢妾愚昧了,以为老爷解了心头的苦闷,夫人也会跟着高兴,谁想夫人并非如此想…”
一句话,立刻又将不利的一面绕到秦夫人身上去了。
秦未央闻言大怒,瞪过去指责道:“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将夫人气病了不够,居然还想挑拨老爷和夫人的感情?”
“没有!二爷您又误会了。”艳姨娘使劲儿摇着头,兴许是太激动了,立刻咳嗽起来,身子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被丫环小竹给扶住了。
爱妾一咳嗽,秦老爷立刻想起艳姨娘是被秦未央又踢又骂害病的,于是刚消下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燃起来了,指着秦未央骂起来:“身为儿子,居然对老子的姨娘又打又踢的,你可有将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居然还死性不改,又不问青红皂白地乱骂人,你爹还没死呢就开始欺负他的妾氏了,若是有天你爹死了,你还不得将艳姨娘和落哥儿给宰了!”
迷信的人都轻意不提“死”这个字,秦老爷居然提了,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话一出口,屋内众人均变了脸色。
艳姨娘见秦老爷向着自己,手藏在袖中往自己腿上狠狠一掐,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哽咽道:“老爷千万别提那个字眼啊,婢妾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