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芸娘等得失了耐性又要走时,秦未央停下挠脖子的动作,自座位上走出往芸娘方向行去,手伸进了前胸的衣服里:“这是我好容易偷拿出来的…私密物,望你看了后会、会开心。”
众人瞩目之下,只见秦未央慢慢地自怀中掏出一样白色的布料。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它会令芸娘高兴?众人心中不约而同闪过疑问。
东西一拿出来,芸娘眼中的傲然立刻转成了困惑,那东西明显不是女子的肚兜。
“不就是一块儿破布?还当是什么好东西,扫兴。”有人嚷嚷着,其他人脸上也或多或少地闪过失望。
“这、这个…”秦未央拿出“东西”来后立刻傻眼,这根本不是他自洗衣房那偷拿出来的肚兜啊。
“这是什么?对不住,芸娘对布实在没什么兴趣。”感觉自己被耍了的芸娘面若寒霜,看着秦未央的眼神比以往还要冷上几分。
“我要拿的不是这…”秦未央举着手中的白布错愕非常,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这东西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像是要帮他确定心中所想一般,有人突然诧异地大喊了一声:“咦,那个不是擦脚布吗?”
经人一提,众人再去看均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先前只觉得这块布很普通很常见,但都想着能讨得芸娘欢心的东西肯定有其不平常的地方,没人往擦脚布那上想,谁想事实难料这芸娘的喜好真真特殊诡异啊!
有人喊出擦脚布来后,秦未央脸煞时一白,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回胸前,尴尬地望着气得浑身僵硬的芸娘,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结果却说不出话来。
实在搞不清楚肚兜怎么变成了擦脚布,这下可好,不仅得不到“心头所好”,还要被芸娘讨厌上,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直是出师不利啊!
“天!原来世上有人喜好这东西。”
“冷艳孤傲的芸娘居然有收藏擦脚布的癖好!”
“早知如此,我就不捧着银票来,应该带着各式各样的擦脚布来才投其所好嘛。”
“芸娘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擦脚布?大爷明天给你带几个过来,哈哈。”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
无数嘲讽、难以置信的视线射过来,芸娘感觉自己好比是一个小丑任人指点嘲笑,秦未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以后她还如何见人?闭上眼紧紧咬住牙,双手快将长及过膝的衣袖给揪坏了才勉强控制住奔腾的情绪,没有失控地扔东西砸站在地上发傻的秦未央。
“秦二爷,芸娘自问没有哪里得罪于你,为何要拿着这肮脏的东西来戏弄芸娘?”
“我、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你相信我!”秦未央急得满头大汗,不挠脖子了改抓头发,想不出自己一没睡觉二没被人灌醉过,怎的就无缘无故地被人将东西调了包?
“秦二爷要将这种东西送给芸娘,是否意味着秦二爷是打心里觉得芸娘只配拿它给您擦脚?”芸娘的声音极冷,吐出的话语很不客气。
“没有!”秦未央大声反驳,上前两步急道,“芸娘请相信我,我本来拿的是我家婆娘的肚兜,谁想却被人中途调了包!”
“肚兜?”哗地一下,全场爆发出更大更热闹的谈论声,秦未央居然拿妻子的肚兜送给青楼□,这等行为简直匪夷所思,听说过有人为驳美人儿欢心不惜花万金的,却从未听说有人为了讨某个□的欢心不惜偷妻子肚兜的!
一时间众人谈论的焦点瞬间自芸娘转到了秦未央身上,可想而知,这般轰动好笑的事情很快将会成为全县乃至全省人们的饭后谈资。
好好的表演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闹剧,老鸨快急死了,在心中不知咒骂了多少不知所谓的秦未央,噙着笑拼了老命在台下又哄又求地缓解气氛。
“不管秦二爷所言是否属实,总之芸娘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既然打心里看不起芸娘,恳请以后别再来捧芸娘的场了吧,对给男人‘洗脚’‘擦脚’芸娘没有兴趣。”勉强维持着理智说完后芸娘离开了,没有多看秦未央一眼。
秦未央僵在原地,脑子不停地回想着自打出门到现在谁与他的身体有过接触,很显然除了一直跟着他的三个朋友外,就只有顾少男和巧莲主仆两人。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一直都喜欢耍人胡闹的三个朋友,想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结果未有发现,因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显然对于擦脚布一事完全不知情,想来想去只有顾少男主仆最为可疑,一个是连推了他两下,一个是死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再说这个擦脚布就是自己这两日在用的,若非府中之人,又怎会将他的擦脚布拿出来!
“秦二!”看着秦未央板着脸突然跑出去的身影,三个人面面相觑。
一路奔回府冲进自己的房里,见到月如后直接拉住她问:“今天除了你还有谁进出过这个屋子?”
月如奇怪地看着秦未央气喘吁吁恼火的模样:“除了奴婢外就只有二奶奶来过。”
“她来做什么?”闻言更加确定耍他的人就是顾少男,秦未央的双拳瞬间握紧,眼中的恼怒更盛。
“奴婢不清楚,二奶奶来后只在屋内转了一圈就走了。二爷怎么了?是否奴婢无意中做错了什么?”见自家主子表情太过不同寻常,月如不禁紧张起来。
自怀中掏出那件令他丢了大丑的“罪魁祸首”,递到月如身前问:“这东西你原本是放在哪里的?”
“这、这个奴婢都是洗干净后放在屏风处的脸盆架上挂着的,我说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二爷拿走了。”月如困惑地盯着擦脚布,很想问二爷将它带在身上做什么,但秦未央脸色太难看,不敢问出口。
“那丑婆娘来时可有接近过屏风?”
“有、有过。”月如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不明白二奶奶经过屏风与二爷身上的擦脚布有何关心,更不明白主子在因何而生气。
“死婆娘!”秦未央闻言暴怒地大吼,不顾吓得脸色苍白的月如,匆匆冲出了房间。
此时,顾少男正歪在软榻上闭着眼悠闲地等着人来兴师问罪,待听到某人由远而近不停地怒骂着“丑婆娘”三个字时方睁开眼,慢慢地坐起身泰然自若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砰”的一声,关着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秦未央冲到顾少男面前,怒气冲天地将手中的擦脚布猛地往顾少男的脸上掷去,对正嘲笑地看着他的人大骂:“丑婆娘,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满地狼藉
擦脚布往脸上扑来,顾少男面不改色地手一抬抓住后反手便将它扔了回去。
在这方面吃过亏的秦未央一直在提防着顾少男的一举一动,见到她手一抖身子连忙往一侧躲去,无奈他躲得虽快却及不上顾少男的手快,于是很倒霉的没有躲过,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白色的擦脚布“飞”了过来,而后自他的脸上滑落在地。
“顾、少、男!”因被擦脚布砸到脸而僵住了的秦未央气极大喝,他奔腾的恼怒使得他全身有如火烧,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顾少男而非丑婆娘、臭婆娘。
顾少男别过头用手指轻轻捅了下耳朵:“别吼,我耳朵不聋。”
“你敢拿擦脚布扔我,凭什么不让我吼你?”秦未央才不会听话,声音照样高得要命。
“你若是不拿它扔我不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吗?”顾少男安稳地坐在软榻上,淡淡地扫了眼凶神恶煞样的秦未央后满不在乎地道。
“我扔你行,你扔我就不行!”秦未央说得理直气壮。
“随你,跟三观不正的人简直无法勾通。”顾少男嫌弃地摇摇头。
“丑婆娘!你害得我在人前丢了丑,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居然还骂我三、三观不正!三观是什么东西?”
“你觉得我与你论三观你会听得懂?”
“我为何不懂?丑婆娘少看不起人!”
“自己做错事在先,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批评别人,有什么资格听什么三观。”顾少男猛撇嘴,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永远看不到自己的错,出了什么事都怪别人,从不在自身上找错误,秦未央恰是这类人的个中翘楚。
“从你进门我就接二连三地倒霉!上次当众摔了我一个跟头,而后又害得我被梁馆主的弟子们打伤,这次可好,让我拿着个被调了包的擦脚布当众送给芸娘!这次你不光害得我被人笑话,连芸娘都受了连累,你这丑婆娘就是个害人精!你嫁进来就是来讨债的!”秦未央气得指着顾少男骂道。
“二爷怎么这么说奶奶!明明是您有错在先,若非二爷不知轻重将奶奶的小衣偷走企图献给青楼女子,奶奶又如何将之调包?”巧莲再也沉默不下去大声质问起来,听到两人争吵,她与王婆子因为不放心便进了房间,在门口立着没有吭声,实在气不过了才不得不出声抗议。
巧莲自幼跟在顾少男身边,由于顾少男在家受宠,而在外靠着身手好几乎就是横着走路的,所以导致巧莲的性子也有点天不怕地不怕,是受不得委屈那种人,在顾家遭逢家变后性子才变了些,顾少男嫁进秦府,因没有娘家人撑腰又没有银钱傍身,是以巧莲在秦府向来都是很能容忍的,轻易不敢发脾气,为数不多的几次着恼都是因为秦未央而起,身为衷仆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了自家主子受委屈。
“死丫头也跟你主子一样对我半点都不敬是不是?”秦未央回头瞪过去,对正一脸忿忿不平的巧莲冷哼,“以你的身份还不配这么对我说话,念在你关心你家主子的份上这次先饶过你,下次再犯定重重惩罚!连个丫环都敢这般嚣张,主子还不得反了天去!”
王婆子扯了下激动得忘了尊卑的巧莲,以免她再吐出不敬的话来,是以赶忙开口道:“巧莲还是个孩子,性子比较冲动,二爷您素来宽广为怀、体恤下人,别被跟巧莲这个小丫头计较了,以免气坏了身子。”
闻言,秦未央嘲讽地仔细打量了下神情淡淡的王婆子,她这意思难道是说自己若对巧莲置气了就是心胸狭窄虐待下人了?哼,不愧是丑婆娘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凶巧莲惩什么英雄?话说你的品行素养还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啊!”顾少男站起身,以着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身子站得笔直的秦未央,轻轻摇头叹息,“女人的肚兜除了自己的丈夫外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吗?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至于变态到拿我的肚兜当着一堆男人的面送给个青楼女子吧?哪个男人会混蛋到拿妻子的私密衣物去讨青楼女子欢心的?就算有也不会选择当着无数男人的面送吧?!”
秦未央被顾少男训得脸上泛热,难堪的情绪顿生,大声反驳道:“少妻子、妻子地往脸上贴金,我可从未将你当作妻子看。”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但你不能因为没将我当成妻子看待就偷我肚兜送给花魁!我现在占着你妻子的名衔,身份便是你秦家妇,你做这事之前可有想过到时削的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面子?若非我事先知晓了这件事中途将之调包,那今天过后不仅我没脸再踏出家门一步,整个秦府的人都会因你受到牵连被人笑话,而你这个堂堂的秦府二少爷定会被人耻笑成是为了讨花魁欢心不惜牺牲家族脸面的愚蠢无知二代祖!”顾少男鲜少动气,从未这么狠地骂过秦未央,这次好几实在是气不过了不骂不快,训斥的声音很高,语气中毫不掩饰她的愤怒,偷她肚兜…每想一次她就想大骂他一次。
“你、你骂我是愚蠢无知二代祖?”秦未央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刚一抬掌便放下了,他不打女人,就算他从来没将顾少男当作女人看过也打不下去,可是不做点什么又实在难消心头之气,四处扫了几眼,最后目光定在了屋内方桌上的茶具上。
看到秦未央望着茶壶的神情便能猜到他要做什么,顾少男没有阻止,只站着冷笑。
几步走过去,秦未央绷着脸抓起茶壶便往地上砸去,看着砸碎在地的茶壶犹不解气,又拿起桌上摆着的两个茶杯往地上砸,砸碎了茶壶和茶杯心情稍稍舒畅些,但一想到芸娘以后不想再见自己、出门在外会被人笑话这两件事,便有如进了布满冰层的地窖般整颗心都凉了,刚缓下的情绪立刻又沸腾起来,双眼再次地开始在屋内扫荡。
顾少男“好心”地指指屏风后的脸盆道:“那脸盆可以砸。”
秦未央只瞟了顾少男一眼,没道谢径直走向屏风后,拿起盛着小半盆清水的铜盆“哐当”一下往地上砸去,铜盆倒扣在地上晃悠了两下便停住了,没摔破,只是水洒了一地,感觉到身后有道嘲讽看笑话的视线,自尊心受挫,一怒之下抬脚将半人多高的脸盆架踢倒了。
见秦未央闹个没完,巧莲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办?”
顾少男双手环胸不甚在意地摇摇头:“让他砸,砸完了让他掏钱买更新更贵的,至于被弄乱弄脏了的屋子就让他的丫环去收拾吧。”
“你害得我出丑,还想让我拿钱给你买新的?别做梦了!至于屋子,你不是有个牙尖嘴且衷心耿耿的厉害丫头吗?让她去收拾。”秦未央冷哼一声,将顾少男的话直接当作笑话。
顾少男闻言表情没变,也不屑开口与他因这事争辩。
能摔的东西摔完了,骂也骂完了,虽然余怒未消,但心情起码没有最开始那般郁结了,秦未央跑了一路,现在又骂又摔的消耗了不少体力,早感觉累了,于是走向方桌旁往凳子上一坐,感觉口渴想喝茶,手刚往桌上伸去突然想起茶壶及茶杯都被自己方才砸了…
“砸完了?”顾少男轻声问道。
秦未央白了顾少男一眼,爱搭不理地道:“爷想砸就砸,想停就停,无须向你报备!”
“好,你砸完了我砸!”语毕,在屋内三人错愕的目光中,顾少男行至秦未央坐着的桌旁,伸手将其中一个方凳举起用力地摔向地面,在巧莲的惊呼中又拿起另外一个继续摔。
桌旁共摆放了四个红木方凳,顾少男力气很足,虽说每个椅子的木质很好做工相当结实,但被她用力一摔,每个椅子几乎都摔成了两半,她摔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每个椅子落地的位置都在秦未央的椅子周围半米内,摔坏的方凳时不时地会有木块、木渣子等物溅到秦未央身上。
眨眼的功夫,三个好好的方凳便寿终正寝了,顾少男的目光移向了秦未央正坐着的那个凳子上。
“看、看什么?”秦未央被顾少男的行为吓住了,那凳子一个个摔得狠极了,落地的声音极大,到现在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的。
顾少男没回答秦未央的问题,直接走过去抓住秦未央的胳膊猛地往旁一扯将他扯落在地。
“哎哟,丑婆娘你敢摔我!”冷不丁跌坐在地的秦未央用手揉着屁股痛呼出声,双眼控诉地瞪向面无表情的顾少男。
继续无视秦未央,顾少男拿起桌旁“硕果仅存”的方凳,举起它学刚才的动作往地上猛力掷去,“恰巧”落地的方向又在秦未央周围半米处,摔成两半的凳面差点儿砸上秦未央的脸。
被吓得心咚咚跳的秦未央瞪着顾少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总之浑身上下除了眼睛还能对她控诉自己的不满之外,其它部位完全无能为力,坐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忘了。
砸完了所有凳子,顾少男站在傻眼的秦未央身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不要以为我失了娘家依靠便随意对我呼来喝去、半点尊重都无!我顾少男虽然没有娘家当靠山,可我却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任凭别人欺负不懂得反抗!我有功夫有拳脚,被逼急了我管那人是谁,该教训就教训,打残了或打死了是那人活该!”
“你、你敢摔坏凳子,娘知道后非惩罚于你不可。”因坐在地上明显矮顾少男一大截的秦未央虚张声势地道。
“我摔的?谁看到了?外面的下人都看到是你这个二百五气轰轰地闯进我的房间大吼大叫,这些东西分明都是你摔了来发泄情绪的,关我何事?好好的我如何会摔坏自己屋里的东西?哼,你秦二少因为逃避责任习惯性将错误推到他人身上的行为还少吗?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一面之辞吗?”顾少男像看个傻瓜一样看着秦未央道。
“丑婆娘你够卑鄙!”秦未央咬牙切齿地骂道。
“别当我的话是儿戏,我警告你,以后若再有类似偷肚兜的过分事情发生,到时我摔地上的就不再是普通的方凳,而是秦二爷你了!将你摔成半残疾又让人无法怀疑到我头上来的方法多的很,对我来说像捏蚂蚁一般容易,我这可不是在吓唬你。”顾少男一脸严肃地威胁道。
“我是你丈夫,你将我摔成残废于你又有何好处?!”秦未央因顾少男的话有了几分忌惮,但碍于面子不想在顾少男面前示弱,于是声音很大。
顾少男刚要开口突然神色一闪,在心中从一数到了五,然后突然一改表情,语带惊讶地大声道:“地上凉,二爷您坐地上去干什么?”
“…”秦未央被顾少男前后不一的样子搞得云里雾里的。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月如的声音:“二爷、二奶奶,夫人来了。”
顾少男闻言唇角微微上扬,以着稍显平和的声音“劝”道:“娘来了,二爷赶紧起来吧。”
怪不得前后态度相差这般大,原来是知道有人来了故而做戏!秦未央气得牙都快咬断了,死死地瞪着一脸胜利样的顾少男,不高兴地自地上爬起来,在心中又给她添了几条缺点,除了长得丑、不尊敬丈夫、举止没有女人味以外,又加了几样,一是会威胁人,二是会嫁祸他人,三是会做戏,四是人很卑鄙,若以前在他心中顾少男能勉强打个二十分的话,那现在绝对低于零分成了负值!
“未央,听人说你在屋内又砸又骂大发脾气,究竟发生了何事?”秦夫人沉稳严肃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质问训斥
“娘。”顾少男走上前扶住秦夫人的胳膊小心地绕开地上的碎片,让她在方才自己歪着的软榻上坐下来。
看到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地,秦夫人眉头瞬间紧皱起来,瞪向站在一旁生闷气的秦未央质问道:“这是做什么?砸东西很痛快吗?”
顾少男看了眼地上被摔坏的茶壶茶杯,佯装生气地对还立在一旁的巧莲喝道:“还傻着干什么?夫人来了还不快上茶!”
“茶壶都、都…”
“还罗嗦什么?茶壶、杯子被二爷‘失手’摔碎了就躲懒不上茶了?出去借套茶具回来。”
“是。”巧莲闻言嘴角抽了抽,赶忙出了房门借茶壶去了。
听到顾少男的话,秦夫人望向秦未央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恼意。
秦未央被秦夫人瞪得浑身不自在,在心中嘀咕了顾少男几句,借茶具?丑婆娘分明就是故意的!不害得他被训被瞪她就浑身不舒服是怎么的?
“不知娘要来,少男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拾一下地面,让您见笑了。”顾少男对秦夫人说完后便用眼角扫月如,指了指方桌旁还有屏风后吩咐道,“地面都乱这样子了还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王婆子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眼睛一转开口道:“奴婢这就去给夫人端些点心来。”
月如四下望了一圈,王婆子出去了,巧莲去借茶具了,秦夫人进来时没带下人进来,于是屋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丫环了。别无它法,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拿扫帚进来清扫地上的狼藉,平时这种洒扫上的事情都是由三等丫环做,今日是她倒霉,顾少男的话她可以不用太当回事,可是秦夫人正满脸不高兴地坐在这呢,她不敢托大,只得老老实实地打扫起屋子来。
“未央!”见秦未央一直不开口回答,秦夫人很不悦地又喊了一声。
秦未央抿了抿唇,很不满地瞟了眼秦夫人身旁的顾少男后回道:“回娘的话,我们只是产生一点小口角而已,没什么大事,无须劳娘亲自前来,是哪个多嘴不安分的奴才乱传话害您担心的?”
知秦未央是在暗示告密的人是她的人,顾少男很想笑但碍于秦夫人在场忍住了,她的人就只有王婆子和巧莲两人,他们吵架时她们两个人就在屋内,难道会□之术去告密?秦未央的想法真真可笑。
“你大吵大闹这么久可能无人发现吗?既然不加掩饰地当着众人的面胡闹,就不该对传消息的人有所不满。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就算起再大的争执也不该将屋子砸成这样吧?”秦夫人表情很难看,儿子整天往怡香院跑气她,艳姨娘又时不时地便拿这事刺一刺自己,秦未央的行为就跟打自己的脸没什么两样。
因为艳姨娘,烟花女子是她最讨厌的一类人,结果不仅丈夫宠爱窑子出身的艳姨娘,连亲生儿子都被窑姐儿勾了魂,这让她如何心平气和得下来!就因如此,这几日对秦未央才不像以前那么百依百顺了。
“娘,这个丑婆娘又害儿子丢大脸了。”秦未央指着正幸灾乐祸地对他笑着的顾少男告状。
秦夫人闻言侧头看了眼一脸无愧的顾少男,回头便瞪向秦未央责骂道:“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