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渣夫当道/穿越宅门深闺 作者:大脸猫爱吃鱼
穿越时空
鲜红的血自后背往外流,尖锐的疼痛过后变成了麻木,麻木过后最终转为毫无知觉,没了知觉是因为她死了,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被人用刀子自身后捅了一刀正中要害,大力神仙也难救。
临死前一刻她后悔了,后悔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是为救一个差点儿被小混混们强/奸的未成年少女英勇而亡的,谁让她是拳击教练,谁让她自幼就好打不平,二十几年来救了无数人、帮了无数人都没事,谁想深夜回家因做好事最后死翘翘了。
少女逃脱后不知会不会喊人来救她,就算喊了人来也迟了,死在冰冷的巷子里,只求尸体能尽快被人发现安葬,她英勇的死也许只会在报纸某个小版块儿上露露脸,说年芳二十六的某某身中一刀死在XX街XX巷,死因不明。可悲可叹的人生。
还在疑惑已经死了的自己怎么还能感慨之时,卓少男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天快亮了,奶奶还没醒。”
“再让奶奶睡会儿吧,折腾了半宿好容易才睡下,别吵醒她。”
真是孝顺的孙女啊,担心奶奶的身体不忍叫醒她,现在社会上这么孝顺体贴老人的年轻人不多了,而现在这个正在睡觉的奶奶一下子有俩这么孝顺的孙女,真让人羡慕,卓少男如是想着。
“可怜的奶奶这一个月来就没睡过踏实觉没吃过安稳饭,本以为嫁了人日子会好过点些,谁成想姑爷居然…”
“嘘,小声点儿。”有人示意要刻意压低声音。
“无妨,奶奶太累太乏昨夜又睡得晚,现在睡得很沉吵不醒的。”
“让奶奶多睡会儿吧,过会子再叫醒她。”
“咱们奶奶怎么这么可怜,老爷死了,夫人也随着去了,镖局被大少爷卖了,家财也被三个少爷少奶奶抢光跑得不知去向,我们奶奶什么也没留下,若非妈妈你事先将值钱的几样首饰还有几张银票埋在树下,奶奶可就身无分文了,到时可怎么办哟。少爷们太薄情了,奶奶可是他们的亲妹妹啊!只顾着自己一点都不为奶奶着想,什么都不给她留。”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银子的事勿须我们来费心,姑爷家是富商,不会亏了奶奶的。”王婆子虽是说着安慰乐观的话,但语气却没什么说服力,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她们说的话跟火星文似的,卓少男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浑身无力,无力到想睁开眼都困难。
“姑爷一夜未归,今儿早上敬茶礼没有姑爷陪着,到时秦府上下不知要如何取笑奶奶呢。”丫环巧莲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与焦虑。
“哎,这是命,奶奶吃了那么多苦,但愿老爷夫人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奶奶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唉。”
“别总是哀声怨气的,奶奶新婚第一天你就总是悲声,晦气。”
巧莲吓了一跳,赶忙擦掉眼泪低声说:“妈妈说的是了,奶奶勤善助人,上天开眼,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奶奶心肠好,自然好人会有好报的。”
随后好一阵的沉默,卓少男感觉眼皮子还是很沉,睁不开眼,真奇怪,死了的人也有知觉?难道说现在的医学已经发达到将死人也能治活了?她没死吗?
“奶奶手指动了,估计快醒了,我去打水给奶奶洗脸。”丫环说完后走了出去。
手指又动了几下,眼睫毛也动了动,这是快醒的前兆,王婆子见状上前轻声唤道:“奶奶?”
真吵,卓少男眉头微皱。
看出了她的不耐烦,王婆子压下无奈,怜惜地说:“奶奶先起来吧,过会子还要去敬茶,早起会儿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请完安还要伺候老太太夫人们用早饭,先吃点东西免得到时饿坏身子。”
感觉声音越来越近,意识也跟着逐渐清晰起来,卓少男艰难地睁开沉重酸涩的眼睛,茫然地望着陌生的屋子及床前陌生的妇人。
天刚蒙蒙亮,屋内光线不算太亮但能让人看清屋内的摆设。
紫檀木的案几,中红包金漆的博古架,架上摆满了精巧秀致的古玩玉器;小巧玲珑的铜镜妆台,台上摆着镶金错银的漆雕首饰盒,盒边又摆着三四个银制的小盒,盒中透出盈盈润润的胭脂色;再往中间摆了精雕刻花的红木圆桌,桌上铺了大红团锦纹的桌布,桌中央摆了一套斗彩点玉的水珑茶杯,提梁壶里还透出袅袅淡淡的热气;再到她的身边来,身下睡得是一架雕花回梁的红木大床,床边挂得是轻薄如蝉翼的洒金红帐,帐边摆了朱木小几,几上有个精致小巧的红铜熏炉,炉里燃得正是那沁人心脾的松兰香,香气透过熏炉之上的雀头翎尾,满溢而出,熏得整间屋子里氤氲渺渺,飘然如仙。
“这是哪儿?”卓少男眼睛在屋内扫了一遭,感觉相当迷惑,这是间完全陌生的、古色古香的屋子,连站在她跟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打扮也“复古”得很。
“奶奶睡迷糊了?这里是秦府啊,昨日是奶奶与姑爷大喜的日子,您已成为秦家人,昨日太累了奶奶还没睡饱吧?等伺候完老太太及夫人用完早饭后回来再补眠。”王婆子没发觉出自家主子的异样,只认为她没睡醒再加上昨日刚嫁进秦府一时不适应而已。
“你在说什么?”卓少男忍着头疼莫明其妙地望着穿着赭石对襟长衫,石绿百褶长裙的妇人,想起自己在巷子里救人被杀死的事神情一凛,“我没死?”
后背一点都不痛只有头有一点痛,环境是陌生的,身边的人也是陌生的,卓少男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眼中开始涌现恐慌,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很乏,照此看来她没变成鬼还是人,只有人才有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被医院抢救过来后睡着做梦了?但做梦怎么感觉会这么真…
王婆子闻言大惊,赶忙开口:“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奶奶别说那不吉利的字眼,奶奶一定长命百岁!”
那种诡异感越来越强烈,随着惊恐的加深身上的力气莫名地恢复了大半,卓少男撑起身子坐起来,瞪大眼睛扫视着陌生的古里古气的屋子,喃喃道:“是不是在做梦啊。”
王婆子见状叹了口气,拿起放在床头准备好的衣裳给呆愣的主子穿起来,“奶奶放开点吧,老爷夫人若知道奶奶这样他们会走得不安心的。”
“什么老爷夫人,关他们何事,请问这秦府做什么的?”卓少男感觉自己在跟这个妇人鸡同鸭讲,诡异的屋子诡异的人,瞬间加深的无力茫然感令她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奶奶。”王婆子僵住了。
这时巧莲端着水洗走了进来,听到主子问的话后下意识地回答:“秦府是奶奶的夫家,秦家世代从商,家业富足,奶奶乃昨天和姑爷拜堂成亲刚刚进秦家的门。奇怪,奶奶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吗?”
“奶奶定是被姑爷昨夜翻墙逃…出府的行为气着了。”王婆子理了理思绪强笑着给脸色不怎么好的主子穿好衣裳,在巧莲给卓少男擦脸时语重心长地说道,“奶奶,自今日起你已成为秦家妇,不再是闺女,有委屈能忍则忍,姑爷是很过分,但一会儿敬茶时记得千万不要当着老夫人他们的面说姑爷的不是。”
“姑爷不满这桩婚事,连洞房花烛夜都敢跑出去,一会儿敬茶时肯定也不会回来陪奶奶一起。”巧莲忿忿地说道,洞房花烛夜将新娘子一个人搁在喜房里,这对新娘子来说是极大的污辱与不尊重,传出去奶奶会被人笑,被人看不起。
“别乱说话,一会儿上房会有人来。”王婆子拿起放在喜床里侧的四方形白纱地儿的“落红巾”直叹气,新郎官洞房花烛夜翻墙逃跑,这鉴证女子贞节的东西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卓少男晕乎乎地在巧莲的伺候下穿好鞋,刚要站起身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奴婢们来给二爷二奶奶道喜来了。”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巧莲为难地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发呆的主子,不情不愿地去开门,见到门外站着两个笑眯眯的婆子后侧过身恭敬地喊了声两位妈妈好。
见新奶奶的丫环有礼貌,两个婆子很受用,笑着进了房,见到脸色苍白仿佛受了打击的卓少男后,假装没发现喜房里少了新郎官,举了举手中的梨木盒子望着王婆子手中的白绸笑道:“奴婢们应老夫人之命来收…”
王婆子沉着脸将折好的“落红巾子”递过去,不带情绪地道:“姑爷昨夜不在房里。”
看了眼干干净净的白绸,又看向因“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神思不属的卓少男,两个婆子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嘲笑,将白绸放进盒中收好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奴婢们先下去了,二奶奶动作快些,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虽然对两个婆子不敬的态度非常不满,但为了自家主子好,王婆子忍着气自怀中摸出两个小荷包,轻笑着上前将荷包塞进两个婆子手中:“辛苦两位妈妈了,二奶奶昨夜睡得晚现在还没完全清醒,我们尽快伺候二奶奶淑洗好就去上房请安。”
收到红包,两个婆子脸上表情好看了些:“那你们赶紧准备,我们就不打搅了。”
送走两个婆子后,王婆子及巧莲动作都麻利了起来,拉着卓少男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给她梳妆。
“奶奶快点醒,我们还要赶着去上房。”王婆子在梳妆匣里一边挑着首饰一边焦急地从铜镜里催促着“没睡醒”的卓少男。
巧莲快速地给卓少男梳头,一刻不敢耽搁。
卓少男坐在黄花梨圆凳上呆望着镜中完全陌生的人,镜中的人有张称不上柔和偏英气的脸,两条浓黑的扬眉,高挺的鼻梁,颇为性感的厚唇,五官分开来看每一样都偏男性化,但摆在一起便有了女人味,只是女人味不太足,虽然站出去是个人都不会认错她的性别,但看起来很英气,模样很俊俏,因为长得颇为中性化,所以不能用美丽这等女性化的词语来形容好几此时的样貌。
忍不住抬手摸向陌生的脸,脸上传来的触感告知她这双手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白白嫩嫩的手,张开手心一看,只见指腹上都有着薄薄的茧,这应是长年握兵器留下的痕迹。
这张脸长得与自己不一样,但是气质很像,均是略偏中性化,看起来很帅气很洒脱那种,方才站起来时她注意了一下身体,很修长有力的身材,大概近一米七的身高,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波光流转间眼中散发的都倔强不服输的光芒。
身体修长有力、指腹有茧、一张看起来骄傲倔强的脸向偏中性脸向她透露出一个讯息,那便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会功夫且很独立有主见的骄傲女子,这与她很相似。
为了弄清楚这是不是梦,卓少男用右手狠掐了左手一下,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心一寒,这不是做梦!天,上天在跟她开玩笑。
“奶奶掐自己做甚?看手都红了。”王婆子看到卓少男瞬间通红的左手,心疼地给她轻轻揉了起来,“还没睡醒我们可以耽搁一会儿,别掐自己啊,姑爷一夜不归是秦家不对在先,我们就算去晚了一会儿又如何。”
巧莲闻言,给卓少男插上王婆子选好的朱钗后嘟哝着:“方才我抱怨姑爷时妈妈生气,现在又轮到妈妈抱怨了。”
王婆子瞪了巧莲一眼,对卓少男道:“还有点时间,奶奶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感觉越来越真实,一个念头逐渐在脑中闪现,不会吧,这么神奇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穿越时空这种事也许世界上真的发生过,但是几率很小,只听说百慕达三角州那个神秘的地方有可能出现第四度空间,但她一个被刀子捅死在普通巷子中的人怎么也穿越时空了?
“你们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卓少男沉声坚定地问道。
“奶奶您别吓奴婢啊。”巧莲捂住嘴惊呼,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奶奶伤心过度于是伤了脑子?天啊,她可怜的奶奶,该死的姑爷。
“奶奶您哪不舒服?”王婆子抬手摸向卓少男额头,疑惑地道,“不烫啊。”
卓少男侧过头避过王婆子的手,皱了皱眉用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说:“不知为何,自醒来后头就疼,好像很多事都忘了。”
她说忘了,王婆子和巧莲一下子眼睛都红了,均难过同情地望着卓少男。
“过去不愉快的事忘了也好,奶奶是昨日嫁进秦府的,姑爷昨晚掀了喜帕后就…走了。”王婆子没怀疑卓少男哪不正常,毕竟那些事无论发生在哪家姑娘身上都会受不了,自家主子没崩溃到去投湖自尽已经很坚强了,现在说不记得那些事恐怕是受的刺激过多、过大,想逃避而已。
听王婆子说姑爷掀盖头的事,卓少男脑中突然闪现一个画面,一个面冠如玉的俊俏小生掀起喜帕时,不知是因吃了酒还是因气恼而显发红的俊脸突然闪过失望,好看的薄唇很讨厌、很刻薄地吐出一句会打击死人的话:“真丑,还不如香怡院的三等姑娘!”
“姑爷不喜欢这门亲事,秦府上下估计也都不喜欢,毕竟是被、被强迫的。”巧莲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将残酷的现实对“假装什么都不记得”的主子说了。
巧莲说完后,王婆子又接着说,两人说得越多卓少男脑中闪现的画面越多,从小女孩儿几岁直至长大后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向她袭卷而来,画面太多冲击过大,一时间卓少男感觉头轰的一下像被大锤子狠狠砸过,疼得她捂住头哀号,眼一翻身子猛地往后倒去。
站在身后的巧莲眼明手快地接住卓少男瘫软的身子,惊呼:“奶奶晕过去了,妈妈怎么办。”
“快扶奶奶回床上,去上房告知一声奶奶身体虚弱晕了过去,让她们快去请大夫。”
“奶奶这个时候晕过去,老夫人和夫人们肯定会误会奶奶不想去奉茶故意找借口,怎么办、怎么办。”
“别管那些了,奶奶的身子要紧。”
“可怜的奶奶,真是命运多舛,呜呜。”
闭着眼浑身无力的卓少男隐约听完这几句话后,彻底没了意识…
前因后果
卓少男脑子里涌现的是一个名叫顾少男的女子的全部记忆,大概来讲,她们两人性格相似气质也差不多,连名字都一样均叫少男,也许就是因为相似之处太多,是以在她死后灵魂穿越时空,覆在了这个名叫顾少男的女子身上。
顾家是做镖局生意的,顾老爷在道上颇有名气,方圆上百里总共十几家镖局,唯顾氏镖局做得最好、名气最大、赚的钱最多,镖局规模较大口碑不错,无论生意大小,只要不违背道义顾氏镖局都接。
顾少男是填房所出,死去的正房只生了一个儿子,顾老爷共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是正房所出,另外两个儿子均为庶出,顾家只有顾少男一个女儿,是以顾老爷很偏宠她,见顾少男自幼对扎马步的兴趣远高于琴棋书画,于是宠女儿的顾老爷决定顺着女儿的爱好,教她习武带她走南闯北。
十几年下来,顾少男功夫练得不错,几年的走南闯北经验令她身上的女人味越来越少,反到是豪气大胆的男子气概越来越多,后来为了出行方便干脆穿男装,作男子打扮。
顾少男的娘长得很美,顾老爷则五大三粗的,长得勉强称得上端正,而顾少男遗传父亲的外表更多些,娘亲的美貌没遗传多少,总体来说顾少男长得虽然更像顾老爷,不过长得比他好看多了,就是跟她娘的美貌一比就差得远了。
因为高出一般女子太多,而脸蛋长得偏中性化,自幼好打不平,揍过太多调戏良家妇家的恶男,也救过很多快饿死或差点儿被打死的人,顾少男以女子的身份做了太多男人才该做的事,又因顾老爷的纵容整日往外跑,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都没有,是以到了十九“高龄”都乏人问禁。
顾老爷夫妇因女儿的亲事急得烧高香拜祖宗,到处走亲访友不停地托人帮忙介绍合适的男子,无奈男方只要看到了顾少男的模样,或是听说了她的英勇事迹,立刻就打退堂鼓,没人敢娶她。
这个时代人人都想娶个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喜欢娶以夫为天、持家有道的妻子,没人缺心眼到想娶顾少男那种在家待不住整日往外跑“打架闹事”的女人为妻,何况顾少男身手很好脾气却恰恰相反,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惹来一顿拳打脚踢,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被女人揍了,那这辈子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顾老爷宠女儿,扬言要找个不好/色、不纳妾、家境殷实且爱护顾少男的女婿,不花心不纳妾的有钱男人比秃毛凤凰还难找,更何况还要“爱护”比男人还强悍几分的女人!
就这样,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俊的还是丑的,总之到了成婚年龄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去考虑顾少男的,开玩笑,娶顾少男?难道你想这辈子跟孙子似的被那个男人婆使唤啊!
顾少男与三个兄嫂的关系都普通,大概是因为她太讨顾老爷宠爱而又与三兄弟不同母,是以在家里出了大事后,三兄弟只顾着自己拿钱跑路自立门户,一点都没为顾少男这个妹妹着想。
平静的日子在一个半月前结束了,自此后顾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个半月前顾家接了个很普通的镖,只是运送一百斤中等茶叶至两百里外的城镇而已,这等普通的镖根本不用顾老爷亲自去护送,但顾老爷有心要给顾少男寻良人,听老友说那里有个他远方亲戚家的外甥条件还不错,于是抱着一个都不错过的原则,顾老爷选择亲自压镖前往。
做镖局这行最起码一条便是要与各山各路的“地头蛇”打好交道,打好了交道才能保证自家镖局护送的东西不被他们抢了,这次的镖所经之路顾氏镖局早已经跑了无数次,道上要孝敬的都孝敬过了,按理说这趟镖是万无一失才对,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上天要在几日几时收回谁的命,那人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赶上下起了大雨,这雨下了整整两日都不见停,陆路他们咬着牙走过了,但还是因雨过大耽搁了一段时间,行至山头时运镖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山路泥泞根本没法走,可雨没有停的前兆,镖是万万延误不得的,于是不得已只能改道行驶,一般镖局走的路都是固定的很少改道,改道就要再孝敬新的地头蛇。
改道有风险,顾老爷的命就是改了路后没的,他们被劫镖了,强匪人数众多,头目很不好说话,对顾氏镖局几年来老孝敬对手从不孝敬自己一事极有怨念,见顾氏从自己的地盘运镖自是不放过,于是倾巢出动将运镖的十几个人灭了,茶叶全部抢走,只有一个人命大因重伤晕过去逃了一命。
顾老爷的尸体是被那个命大没死的人抬回去的,带着重伤回镖局,由于怕时间延误尸身腐烂,于是他不顾自身的伤情匆忙赶路,结果将送尸身送回镖局身体已至极限于是命没保住。
当家人死了,镖局立刻陷入混乱,别看顾老爷有三个儿子,但这三个儿子个个是庸才,难当大任,所以继承人选一直没选出来,按理嫡长子应该继承家业,但这三个儿子中恰恰就属他性子最弱,就他最不适合当继承人,于是顾老爷一死,三个儿子没功夫去伤心,将所有心思全放在了争继承权上面。
镖被劫,镖局要赔原主所运货物总值数倍的钱,失了镖大当家又没了,于是顾氏镖局无论是新老顾客纷纷另寻它家,赔了一大笔银子后镖局没了生意,伙计们人心惶惶的,几乎天天闹事。
顾少男的娘在丈夫死后,忍着伤心勉强办完了丧事后也跟着去了,三兄弟为争继承权大打出手,最终老大不知打哪偷出了大当家的掌门钥匙及印章,最终以大当家的身份背着人将镖局卖了,卖完后拿着钱带着妻儿跑路了。
新大当家接管了镖局第一件事便是将镖局名字改了,事情闹出来后顾家一片谩骂之声,想找老大算账都找不到,镖局被卖老大又逃跑,很快顾家便成了笑柄,顾家的人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老二老三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哪吃过这等苦,见苗头不好不想一直被人笑话,于是也效仿老大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跑之前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能拿的都拿跑了。
爹死了,娘也死了,镖局没了,三个哥哥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卖的卖拿的拿,最后连房子都卖了,顾少男受了太大的打击昏迷了两日,醒来后身边只剩下自幼对她好的奶娘王婆子及衷心的丫环巧莲。
房子易了主,顾少男不得已只能拿着王婆子事先藏起来的银票和首饰住进了客栈,若非有王婆子及巧莲日夜陪着,顾少男早就想投湖了。
本来行情就不好,结果又发生爹死娘亡家散的惨事,一下子顾少男更没人敢娶了,何况还要守孝三年,三年过去顾少男就二十二岁了,到时再想嫁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这辈子怕是注定当老姑娘了。
就在王婆子和巧莲整日因担心顾少男的未来而伤心掉泪时,天大的馅饼突然掉了下来。
陪着皇帝微服私访的一个很受宠的妃子路经此地,巧合之下碰上了顾少男,妃子娘家就是本地人,在入宫选秀之前某次出门差点儿被混混夺了清白,是顾少男出现将混混打个半死救下了她。
得知顾少男的情况后,妃子禀着有恩必报的原则磨着皇上帮忙给顾少男指婚,皇上近几个月很宠妃子,否则微服私访也不会带着她出来,见爱妃如此重情重义,皇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拍答应了此事。